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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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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眼角卻是斜睨著看向怔怔的玉小妖,低沈道:“怎麽,我不追究你,你還不滾!”

“你!…”玉小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臨別前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緒,周大太子的心口暮然發緊,他放開一臉嬌羞期待的疊翠,望著玉小妖消失的身影,悵罔若失。



“父君,我不想娶親”周大太子婉拒道,他也說不清道不明,就是抗拒他父君要為他娶親的事兒,總覺得心裏有個地方,丟失了。

“瑜兒,你年歲這般大了,該成家立業了”周爹爹看著自家兒子坐在椅子上迷茫的神色,喉嚨有些發緊,他的樣貌不覆前幾年的翩翩俊朗,為兒子操持讓他染上了年歲的痕跡,滿頭青絲半白雪,只想著自己的兒子能夠懂點心,不再與那女妖兒執迷不悟。

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差點失控喊出了那句話,好在素雲安撫他,讓他的理智恢覆。

那個丫頭,就是瑜兒生命裏的劫難,這羈絆用心來償還,總能還她吧!

半個月前慈航將滿身是血的瑜兒送了回來,要不是有定元丹續著,再加上自己的半世修為,瑜兒只怕是…他真有些後怕,兒子將自己的一顆心活活剜了出來,給了那個丫頭,真是令他這個老父恨得咬咬牙。

蓮華也好,能瑜也罷,現在他是他周劍的兒子,父債子償,渾說,對他來說,是子債父償,好在還給他灌下了忘憂露,希望瑜兒能將她忘記,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要有所糾葛,好好繼承他的家業便是。



“師傅,我隨你修行”

“你紅塵未了。”

“我已無意紅塵。”

“你還需報答一人贈心之恩”

“…那人是誰,我將心還他便是。”

“齊王世子蓮華,你去找他,將這一世前緣了了,便隨我修行。”

“…好”

十一

三十年後,齊王世子蓮華夢,葬於齊國皇陵。

月色如水,一個女子靜靜站在皇陵的無字碑前,無聲無息,終於離開。

十二

“師傅,蓮華就是蓮華,對不對?”

“…是。”

“可他不是他嗎?而且,蓮華身上已經有心了,怎麽會是他將心剜給了我?”

“是他亦不是他。”

“我不懂!”

“周太子將自己的天魂也就是蓮華抽出,取出自己的三魄,糅合降生在齊國,使得蓮華投身成人胎,將自己的心剜出,令我安放你處,你便有了一顆心,而他…”

“你騙人,他為何要這般做?他並不知道我和蓮華的事兒,我不相信!”

“三十三年前,他來找我,問我為何將你帶離他身邊,我告訴了他。”

十三

“龍君,我求你,我想見他。”

“玉小妖,你若是要報你哥哥蓮華的仇,瑜兒已經替你還了,除此之外,你若是要見瑜兒,我卻是不準,他與你的羈絆早在三十年前就結束了,剜心,塑造肉身,我們周家該還給你們兄妹的,一樣沒有落下,別再打擾瑜兒了。他要娶妻了。”

南海向陽城外,幾個鮫人士兵趁著閑暇嘴碎說話。

“你說,咱們太子都看過幾家的姑娘了,怎麽就沒定下呢?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可左丞相家的女君也是一等一的好啊,還有那鮫人族的公主,哪裏配不上我們的太子爺?”

“噓~~別說話”犄角疙瘩處一個隱藏的士兵出聲,暗搓搓的說道:“哪裏是我們太子爺看不上她們,是她們不知從哪裏聽來,咱太子爺的心,丟了,是個沒有心的怪物。”

“啊~~”

“玉小妖,你好大的膽子,外面編排我兒子的話是不是你說出去的,你真是一塊沒有良心的頑石,我且問你,瑜兒是為了誰才變成這幅樣子的,你為什麽要攪壞他的姻緣?!”

“讓我陪在他的身邊。”

“不成!你真以為我不殺你!”

“求你,他沒有了心,我來還他”

“你!…不,瑜兒好不容易沒有你的羈絆,我不會聽你的花言巧語。瑜兒的事,你莫再插手了,不然…”

“求你,周伯伯,我要將這顆心還給他,你讓我見見他。”玉小妖跪下,懇求道。

三十年的陪伴,蓮華已經去了,可他倆還活著,原來這麽多年的害怕抗拒僅僅是因為不能接受自己喜歡上了他,他是蓮華,她便只能是他的妹妹,可他是周能瑜,那她就是玉小妖,總有了光明正大喜歡他的權利。

“要在瑜兒身邊,也可,但這心,已經沾染了你的妖氣,他要來也沒用。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做到,我便讓你陪在他身側。”

“您說”

“一來我不允許妖精接近瑜兒,但若是普通玉石的話,可以考慮;二來你若有意識,你

們的羈絆只會讓瑜兒陷入深淵,你懂我的意思麽?”

“…好,我知道了。周伯伯,那你保證,讓我能夠時刻陪伴他。”

“待你妖靈散去,回歸玉石,我便將你帶去見他,但是若是對治他心疾無效,那我也是不會讓你在他身邊久留,你可懂我的意思。”

“…好”

十四

“瑜兒,為父給你從慈航大師那兒求了一塊靜心凝神的玉,你戴上吧。”

“嗯,父君,這是玉如意?”周能瑜習慣性的把玩摩挲著翠色的玉身。

“戴上罷,感覺如何?”

“說不上來,就是心口這個位置,不再空蕩蕩難受,父君,你從哪裏得來的這塊玉,竟然讓我的心疾舒緩了。”

“唉,既然這樣,你就戴上罷。”冤孽啊,周劍看著遠去的兒子,心中喟嘆。

十五

“瑜兒,你為何又退卻了龜丞相的孫女,雖說是龜靈,但那個小姑娘樣貌周正,性子是溫吞了點,但是家教好,且他們靈龜一族子嗣豐富,先收入你的房中當做侍妾,也是可以的。”

“不想”

“你!”

十六

“瑜兒,你為何又推三阻四,明日群芳宴你不去也得給我去,我和你的母親就等著你給我們從宴會上定下一個正妃,好為我們周家點燃香火。”

“不去,都太醜了”

“什麽?”

“孽子,那你的眼界,你都看得上誰家的姑娘?”

“玉姬就不錯。”周能瑜訥訥的回嘴。

“誰?!”

周能瑜將脖頸上的紅線拽出,對他爹爹說道,“您給我的玉如意,成精了,她就是一個很好看的姑娘。”

“什麽?!”周爹爹將手中的滾珠捏的粉碎。

十七

“大師,為何這玉石精對我們家瑜兒死纏不放,我已經抹去她的靈識,將她打回原形,怎麽過了一千年,她又成精了?”

“兩生花,石生花,本是天地間的異數,三條性命再世為妖不足為奇,只是這一世,周太子卻和小玉沒有了血緣羈絆,會有一場姻緣,龍君,給他們一個機會,莫強插手。”

“好好好,瑜兒還要一世與這妖物糾纏在一起不成,我這一次定要毀了她。”

“龍君慎重,周太子與她只有一世的情緣,她為了還他的一顆心,拚卻了全部的精力,

將自己化為玉如意,終日佩戴在他的胸口,耗盡靈力,滋養著他的心口,緩解著他的心疾,

你若殺了她,她是真的死了,周太子,卻也會心疾纏身,終日煎熬。況且,她只有這一世為妖的機會了,龍君,您思量下。”

“你說她是再世為妖,是真的沒有了前世的記憶,重新開始?”

“是,”

“好,我知道了。”

十八

“瑜兒,你要學著替為父處理政務”

“好,那我先從邊防巡起,只有深入南海邊境,體會平民水族的生活,我才能更好的為父君分憂。”

“吾兒長大了”

十九

“這個…瑜兒,你莫不是想出去游玩吧?”看著兒子帶著四十八個扈從和一車車的行李,周爹爹忍住抓狂的沖動,咬牙問道。

“不是,就是想要體驗民生,父君我們都說好了的”

“你這般招搖,體驗的是誰的民生?”

“好吧,那我這些扈從都不帶了,這些個行李馬車,我也不要了。”正中心意,周能瑜興奮的指揮著扈從將東西搬下馬車,他才不想帶著這些累贅咧,他現在想和玉姬好好在外面游玩夠了再回來。

“你!”

“父君,怎麽了,難道您覺得我做的不對麽?”

“這些行李留下,這些扈從你帶走,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月,你給我好好回來,接管南海事務。”

“好罷。”

二十

“公子,這樣不妥。”

“玉姬,怎麽”

“龍君早就看出了我們的意圖,他是有意識的放任我們走。況且,您帶著的這些扈從,人數多,但目標也大。”

“所以,你在擔心什麽,小丫頭,”周能瑜摟緊懷中的女子,看著她素凈的面龐,安撫道:“沒事,一切有我。” 沒有將為了出行游玩是虛,為她尋求化形用的瑯玥果告訴她,讓她擔心。

二十一

“太子,有情況”

“可是發現瑯玥果的蛛絲馬跡”

“不,前方有一個落魄的女子昏迷不醒,需要救助。”

“不用理她”周能瑜不耐道,還以為得到了那枚珍果的消息。

“救她吧”玉姬出聲,“假若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我也許會很落魄,也需要有人能在此時提供我幫助。”

“你呀~罷了,阿依將她帶入貨物的車內”周太子吩咐道。

“這…”

“怎麽?有問題?”

“主子,我們的貨物車輛裝的都是那些交換易物的珍寶,把她放進去,恐怕…”

“那就讓她在地上繼續…唔唔~”

“將她帶入馬車內。”玉姬壓住周太子的唇角,出聲道,“我們幫幫她。”

二十二

“啊!”

“保護太子!”馬車外圍攏了一圈護衛。個個面色嚴肅,持著長劍,如臨大敵。

“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

“不,你變作原形,呆在車內”

“不,保護您是我的責任”

“按我說的做,你幫不了我什麽,只會令我分心,玉姬。”周太子手上一陣白光,將玉姬化成一塊如意,“你!”玉姬被白光籠罩,陷入沈睡。

“好丫頭,我喜歡你。”周太子將玉貼著唇,喃喃道。將如意小心的壓在被下。留戀的看一眼,大步跨出了馬車,外面沖天的魔氣,方才就覺得不對勁,果真是面前這個女子搞出來的,他一臉凝重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二十三

“你們這些臭爬蟲,無情無義的敗類,我要吸食你們的血肉,將你們挫骨揚灰。”女魃捂著右臉,青紫色的魔氣一直叫囂著,要躥出身軀,她要將這些敗類殺光!

二十四

“龍君,太子遇襲,生死不明。”

“什麽!”

二十五

龍歷甲午年,七月十七,宜祭祀,入殮,移棺,冥婚可成。陽間嫁娶,諸事不宜。

南海大太子,周能瑜葬於祖龍居。隨葬的,還有一個妝奩精致的玉石匣子。

因其未承君位,無故夭亡,能不能入宗祠,南海龍君為此還和固守祖訓的長老力爭,最終力排眾議,將子遷入祖墳。

“龍君,這麽做,合適嗎?”老史官勸慰道,大公子的移棺大典後,老龍君要求他將一個女子的名字填入他們周氏皇族的族譜內,寫在已經亡故的大公子周能瑜的正妻一欄,這叫他百思不得其解。大公子尚未婚配,哪裏來的正妻?

“填吧,按我說的。”老龍君顯得很疲憊,連日的打擊使得他不想再說什麽。

史官稱是,提筆在周能瑜的右側一欄寫下,玉瑤。

“下去吧。”南海龍君疲乏的揮揮手,示意左右連同史官退下。看著香煙裊裊的祖廟,撫著自己兒子剛上漆的靈位,說道,

‘瑜兒,父君將玉姬封為華裳郡主,小字玉瑤,許配給你。

你生前總和為父爭執,為了和她在一起,為父不知和你慪了多少氣。

如今,父君同意了,你們卻淘氣,和我慪氣,再也不回來了。

兒啊,父君知曉,你將玉瑤這丫頭看的比什麽都珍貴,含在嘴裏怕化了。

父君一直不喜你為了這麽一塊頑石妖精耽誤了自己,卻不料這小丫頭,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孩子。

你拼死護她,她死志為你。

好!好!真好!你們都瀟灑的走了,徒留下父君和你母後悲傷 。

你的母後年歲大了,身體虛弱,受不得刺激,你出事後,她就失常了,總是在宮裏念叨‘能瑜怎麽還不回來?’

父君沒敢再說,只能打著幌子說,你帶著玉姬這丫頭雲游去了。

瑜兒,父君和你立個君子協定,你有事,就托夢給父君,莫找你母妃,平白讓她惦記



陽世的冤仇,父君一定替你們主持公道。”

二十六

一千年後,祖龍居。

“父君,您回去吧,母後不生您的氣了,她只是難過,小弟這麽早早的去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卻不能見他最後一面。”

“唉”

“外祖父,您別難過了,悠兒來探望您了,和我們一起回去吧,外祖母為我們準備了好些吃食,悠兒早就餓了。”

“悠兒,你先回去,外祖想再陪陪你小舅。”都說外甥似舅,看著悠兒和瑜兒相似的面容,他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子,可不能在小輩面前紅眼眶。

“外祖父,那悠兒在這陪您,娘親你先回去。”小男孩一臉懂事的坐在老者的身側。

“好孩子。罷了,我們一起先回去吧,莫讓你外祖母等急了。”老者欣慰的勾了勾少年的鼻子,拉著他的手,走下了臺階。

誰也沒發現,小男孩的衣襟裏,藏著一顆奇怪的石頭,小小的石頭,上面的芽兒鮮嫩,他呀,要將這個小石花好好養大。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78

“萍兒,謝元還不回來嗎?”應憐半靠在床榻上,擡眸問道,自己的肚子越發的大了,身子越發的沈重,他怎麽還不回來。

“女君,駙馬爺肯定是有事情耽擱了,才會這麽久都沒訊息!”萍兒調弄羹湯的手頓了頓,作聲道。

“好罷,萍兒,你說我到底圖他什麽?他這般不待見我?”

應憐摸著自己稍顯肉乎的面頰,自怨自艾道,懷個孩兒,胖了這麽多。

“女君說的是什麽氣話,駙馬爺前些日子不是還托人寄來鮫珠給您把玩嗎?可見他雖然身在外,但心裏還是惦念著您的。”萍兒將應憐好生扶坐,將保胎固原的湯藥端來,一勺一勺仔細的餵著應憐,心裏嘆著氣,女君懷孕已八個月了,身子越發的疲軟,心性卻也越發的像孩子了,馬上小公子就要出生了,可這駙馬爺還未回來,怎麽辦是好?

“駙馬爺很快就會回來的!”萍兒安撫道,順著應憐的氣。

“嗯。”應憐點頭,心裏卻有些不安。

“咣當!”緊閉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弟媳婦兒,恐怕你要失望了,那個賤種,回不來了。”

來人一身東海龍君的紋龍冠服,周正的面容,臉上卻露出淫邪的笑容。

應憐一臉厭惡的睨了他一眼,呵斥道:“怎麽是你?!”

來人正是謝家的大太子,謝乾。

“怎麽,你還想被關著?”

應憐就想不明白,謝家老龍君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下流的草包,不單單老是不顧兄弟情義編排謝元,還老是對她這個弟媳覬覦,要不是自己現在懷著身孕,不宜動武,她不介意幫謝家龍君管好他的兒子!

“嘿~~嘿嘿,怎麽就不能是我。”

謝乾不懷好意的笑著,一步步走近,暗想果真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這個賤婦懷了身孕,卻越發的有韻味兒。他看著這個賤婦在宮中肆無忌憚的晃蕩,早就心癢難耐,要不是母後說謝元還沒死,他早就將這個嘴上的肉拆進肚中了,哪裏還會任她肚中的孽障長大!

他眼中射著冷意,看著應憐錦被都遮掩不住的肚腹。

“你想做什麽?!”萍兒擋在謝乾面前,早在前幾月,他們就和這敖嬌嬌母子撕破了臉,現在連尊稱都省了,只是這個謝乾太過放肆了!萍兒怒目而視。

“謝乾,你好大的膽子,滾開,你要做什麽?!”應憐撐起身子,呵斥道,撫著自己的肚子,給躁動的孩子輸進了一股神力,連孩子都預感到了危險,應憐斂了心神,暗叫不妙。

“做什麽,做你的夫君啊~~”謝乾淫笑道。

“你放肆!”應憐氣急,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面的人,連懷孕的弟媳婦都要打主意。

她要他死!

看到應憐眸子的顏色都變了,謝乾身上泛冷,停下了腳步,暗想到他母後說的,

“謝元那個賤種死在魔窟,但應憐不能殺,還得好好供著,你可別忘了她的父君是誰。你若有能耐,將她收入房中便是,算是可憐她新寡,可千萬別強來,不然,我們這東海龍君位做不長久的。”

“萍兒,你去找東海龍君,”應憐不知何時閃身站在了謝乾的身後,纖細的手掌成扼喉狀,狠狠的掐住謝乾的脖子,對被情況弄得楞神的萍兒吩咐道。

謝乾吃痛,連聲討饒:

“好弟妹,大哥我這不開玩笑嘛?別當真哈,這掐死人可不是開玩笑噠”他陪笑著用手試著將鎖住喉嚨的手往外挪了挪,卻換來更深的傷。

“嘶~嘶嘶”謝乾冷汗冒出,痛的吸氣,他能感受到脖子上的涼意,這麽尖利的指甲,恐怕都出血了吧。

“告訴我謝元怎麽了?你是不是知道他的消息!”

應憐問道,她趁著不備將他擒住,現在是沒有什麽氣力繼續維持了,只能強撐著,希望萍兒趕緊報告給謝家龍君才好,只是聽著這個草包的話裏有話,難道他們知道謝元的下落?

“這…”謝乾這個時候在思量著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若是告訴她真相,可能給謝元陪葬的就是他了。

“放開乾兒”一個尖利的女聲出現,敖嬌嬌帶著一大批身著勁裝的兵士,還拿著武器,盛氣淩人的出現在門口。

萍兒被士兵押著,捆仙繩將她縛著,嘴上一塊黑布。

“萍兒!”應憐叫道,她看見萍兒的樣子,心道不好,萍兒在半路被擒住了。

“龍母,東海宮門內的規矩你最懂,出了飛魚軍外,外界帶刀者不得入內宮,你忘了麽?”應憐沈著臉,反問道。

“我當然沒忘,可這些不是外界人,這些可都是東海新龍君的近衛士兵。”敖嬌嬌得意的看著自家哥哥給的士兵,整個青龍城外還駐紮著十萬的兵力,這些兵力可都是擁護乾兒當上龍君的有力臂膀。

“龍君還未仙去,東海怎麽會有新龍君。你們想逼宮不成?!”

應憐看著這等場景,算是明悟了,這個老婦是要擁護自己的兒子上臺當龍君,才趁著謝元和龍君不在,行那逼宮之事。

真是打的好算盤。

“這…”敖嬌嬌噎住了,像是想到了什麽,隨即惡狠狠的道:

“我的乾兒是東海的嫡長子,這龍君位子本就該是他的,至於他的父君,被清琪那個狐媚子迷了,還想偏心那個賤種,既然他不仁,我就能不義,送他們父子一起登西天極樂了。”

“什麽?!”應憐咬著牙質問道:

“敖嬌嬌,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害死了他們。”

“是又怎麽樣?不是你又能如何?他們父子總算真的死透了。”敖嬌嬌冷笑道,

“應憐,我們乾兒不嫌棄你,你若從了我們,你便是新龍君的正妻,東海龍宮的新龍母,若是不從,我也有法子給無絕宮一個新的神女。”

應憐不欲與這個瘋女人逞口舌之利,肚子有些墜痛,她按捺下呻吟,將發髻上的朧月拔下換下疲累右手,不客氣的刺進熊叫的謝乾,謝乾吃痛,嚎叫不斷。

“放開乾坤!”敖嬌嬌疾呼。

“放我們離開,不然,我就殺了他,”

“既然你能給我父君一個新的女兒,再造個謝乾自是不成問題的!”應憐比劃著朧月諷刺道。

“不可能,今日你一定要留下!”敖嬌嬌咬牙切齒道,要不是乾兒色心上頭,單獨要來見這個女人,也不會被擒住,讓他們處於這般被威脅卻束手無策的地步,想到人質,她往身後一看,好,你拿乾兒來威脅我,我拿你的侍女和你對峙!

她揮手示意,

“來人,把那個丫頭押過來!”

“是!”

萍兒被捆仙繩束縛著,押解到敖嬌嬌的身邊。

“放開萍兒!”應憐看到敖嬌嬌的舉動,說道。

“啪”敖嬌嬌解氣似的一巴掌扇向萍兒,看向應憐,挑釁道:“怎麽樣?應憐神女,你倒是心疼這個丫頭。

這樣,

我們一人放一個,你放了乾兒,我便將這小丫頭放了。如何?”

“女君,您不用管我!”萍兒叫道,她的左臉頰被打的發腫,身子被打的歪向一側。

自打在女君身邊,她從未被這般打罵侮辱過。敖嬌嬌這一巴掌,萍兒特別委屈,她恨恨的瞪著敖嬌嬌,對應憐喊道:

“女君,您不用管我,逃出去,去找主上!”

敖嬌嬌怒極,將萍兒的臉扭轉過來,掐著她的下巴,冷笑道:

“這小賤蹄子倒是一心護住,只是不知道你的女主子是不是領你的情,能護著你。”

“萍兒!”應憐咬著牙,看向萍兒的眼神有些愧疚,被圍困在這裏,若是放了謝乾,她們,就更加逃不出去。可想到萍兒為她做的點點滴滴,她心中愧疚感加深,咬咬牙,對得意的敖嬌嬌說道:

“你們都退出去,將萍兒交給我,我放了謝乾!”

“女君!”萍兒叫道,看到敖嬌嬌面露喜色,一臉穩操勝券的樣子,再看向應憐疲乏尤作掙紮的模樣,心急,她掙脫士兵們的手,決絕道:

“老妖婦,用我威脅女君,你妄想!”

她留戀的看向應憐的方向,一瞬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從她的胸腔發出,接著是千萬道光芒從她身體迸射。

“萍兒!”應憐尖叫,右手顫抖,淚水奪眶而出,這個傻丫頭,她怎麽能自戕!

“女君,萍兒…再也…再也不能看見小主子出生了。小主子…一定長得像他的娘親呢…”萍兒留戀道,就這麽幻化成星星點點的白光,消失在房中。

“嘖嘖,這個丫頭真是…!”

敖嬌嬌被萍兒臨死前的眼神弄得心中忐忑不安,那個臭丫頭為了不成為她主子的累贅,就這麽死在她面前,現在,她們和應憐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她擔憂的看向應憐的方向,應憐被這變故弄的有些瘋魔,她睜著血紅的眼睛,顫聲道

“死了,都死了,萍兒…”

手中的朧月隨著應憐的氣息,變長橫亙成一柄銳氣迫人的長劍,謝乾的脖子被劍氣所傷,劃出了深深的血痕,謝乾虛弱的求饒道:

“放了我吧,我求母後放你離開。”他一直知道瘋魔的女子最是可怕,真擔心應憐就這麽一劍下去,讓他給應萍陪葬。

應憐無動於衷,怔怔的看著原先萍兒站著的方向。

敖嬌嬌有些後怕,看著應憐的神色,怕是瘋魔了,這時候,也退讓道:

“應憐,你…你放了乾兒,我…我便放你離開,只要你們無絕宮不為難我們東海。”

應憐沒有回答,半響,她的眼睛才重新聚焦,緩緩的問道:

“謝元…他們真的都死了嗎?”聲音像一陣羽毛,輕輕刷在眾人的心頭,卻猶如雷霆般,令在場的人都不敢作答。

敖嬌嬌看向退卻的士兵,強自鎮定,作聲道,

“當然,都死在了魔窟。”

“怎麽死的?”

“謝元去了魔窟生死不明,夫君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要去魔窟找謝元,還要將他帶回來承襲龍君位,我自然不肯。”

“所以,你害死了他們,…是你的私心害死了他們麽?”

應憐陰慘慘的聲音響起,像是地獄冥府裏的傳唱,令在場的人心裏發寒。

敖嬌嬌保持了沈默。是,又不是。當日自己哭著去找哥哥訴苦,哥哥的一席話令她痛悟,執著這麽多年,何必到頭來為他人做嫁衣。索性就為乾兒作打算,再也不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深情。她答應了她哥哥敖慕白的提議,在謝長璉帶去魔窟的親兵裏做了手腳,當日魔窟中的情景不知道,但是暗人帶回來一塊帶血的紋龍坎肩和半塊破碎的龍珠,她才知道,他真的死了,如同她期望的。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是這般空落落的,那麽想哭。

她加緊乾兒登上龍君位的動作,只想將心中的苦悶化解。

應憐垂眸:知道了,就是這對母子的私心害死了謝元和老龍君,還有她可憐的萍兒,她攥緊握著朧月的手,左手撫著肚腹,抱歉道,

‘孩子,母親要為你的爹爹、 爺爺和你的萍兒姨母報仇,若是無緣,我們下輩子再見。母親對不起你!’

肚腹輕顫,原先的疼痛消減,應憐微笑,‘好孩子,能夠理解母親’她神色一斂,朧月幹脆利落一劃,謝乾應聲倒下,血光如註,蜿蜒的血液浸濕了地上的厚毯,蔓延到敖嬌嬌的腳邊。

“乾兒!”敖嬌嬌尖叫,撲倒在地上,將沒了聲息的謝乾半身摟在懷裏,尖叫道:

“殺了她!殺了她!她殺了我的乾兒!”像一只瘋狂的母獸,不住的咆哮。

“嗷~!”一聲醒世龍吟,應憐幻化成一百丈長長金龍穿破宮頂,神駿的長尾一掃,將蝦兵蟹將撞倒無數。龍首搖擺,一口一吐碩大的冰焰,擊打在還在掙紮的侍衛上,將他們瞬息掃滅。整個宮殿狼藉一片。

敖嬌嬌呆呆的抱著自家兒子的屍身,眼含著淚光,看到宮殿的景象,瞬間清醒:

她怎麽就不能忍一忍,將這些事情對她說,竟然忘了她是應龍的女兒。

天生金龍,誰能降得住她!

乾兒死了,還有坤兒,可是降不住她,整個王城都會被她的怒火毀滅,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親們好好看,這一周至少還有一章奉送 麽麽噠

☆、chapter79

待到敖嬌嬌被趕來的敖慕白救下的時候,應憐已經將青龍宮整個宮殿和方圓五裏的房屋都撞得七零八落的,宮內的侍女尖叫著,膽小的向宮門外跑去,膽大的蜷縮在蟹將們身後探著身子。

敖慕白本在青龍城外帶兵駐守,坐在主帥大營內,布控著兵力,對謝氏父子可能的卷土重來作了應對,他對暗線拿來的證據不太放心,死沒見到屍首,心裏總是覺得不穩妥。

敖嬌嬌的妒意正中他幾千年來的雄心之志,這東海也該他們敖家做主了。

誰曾想到,妹妹當了東海龍宮幾千年的龍母,連內宮都拿捏不住,方才他聽到一聲震耳龍嘯就知道不好,果真,如此。

敖慕白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跌坐在地上哭泣的敖嬌嬌,覺得自己這個妹妹真是生來就克制他的,他身為東海權相,爬了幾千年穩坐這個二把手的高位,心思內斂,喜怒不形於色,卻總是被這個妹妹弄得焦頭爛額,一次次暗中幫她收拾後宮中的爛攤子,這一次,真的是氣急反笑。

“嬌嬌,你起來!”敖慕白呵斥道。他一席白色騰龍尨服,中年男子的樣貌,身子比起一般的龍族要顯得高挑,氣勢非常。

敖慕白一出現,就惹來了應憐的側目。

應憐的氣力用的急了,有些疲累,但是這等形式,她不維持住金龍身,就會被生擒。

此時這個氣勢非常的男子出現,還在城門外圍了黑黢黢森冷著裝的甲胄,和剛才不堪一擊的蝦兵蟹將形成對比,站在那,好像甕中捉鱉似得看著她,令她心中不安,急切想要找到一個口子突破。

“大哥”敖嬌嬌涕淚橫流的踉蹌站起,抓住敖慕白的袖子哭嚎著訴苦“我的乾兒死了,被她殺了。”她狠狠的指著半空中的應憐。

應憐一記神龍擺尾來勢洶洶襲向敖慕白,在這個男人身上,她感到危險,身體比她心思轉得快,得在他出手前下手。

“轟隆”一聲巨響,敖慕白身後的另外半座宮池被應憐一擊崩塌。

敖慕白擒著敖嬌嬌到了半空,躲過了應憐的雷霆一擊。

他眼露好戰的光芒,對敖嬌嬌說道:

“嬌嬌,你先離開,待我將她拿下。”

“可是,大哥,乾兒的屍首…”

“你還有謝坤!”

敖慕白不耐煩一瞪,敖嬌嬌吶吶說不出話。

咬咬牙,轉身離去。

煙霧散去,應憐龍首四處看顧,沒有打到嗎?她皺眉。

“呔,應憐速速束手就擒!”

“轟”的一擊,應憐後腦劇痛,敖慕白這該死的,竟然躥到她的頭上,趁她不備,偷襲她。

“嗷~~”應憐劇烈的晃動龍首,向龍柱撞去,敖慕白緊緊的攥住應憐的兩個龍角,腳下踩著應憐的硬鱗,下身穩如磐石。他自己是龍,當然知道龍族的弱點,龍身雖然比人形更加威武霸氣,但是四肢卻不如人形靈活。他要跟這應憐耗著,待到她疲累化為人形再將她束手就擒,他妹妹的話他沒聽進去,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想和她父君撕破臉,畢竟自己有自己的考量。

“敖慕白,你下來”應憐吃痛,口吐人言。

“女君若能好好說話,不與我們敖家為敵,我便不再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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