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她，故意順著她的話道：“是呀，我那是孔雀東南飛，你可是苦大仇深，農奴沒法翻身，能一樣嗎？”

“你才農奴呢！”葉初陽白她一眼，“到底來這幹嘛呀？”

羅小樂氣定神閑地笑笑，結果說的話卻叫人大跌眼鏡：“買東西送禮！”

“送，送給誰啊？”葉初陽疑惑，“你不是放棄陸尋了嗎？還給他買什麽呀，他什麽都不缺。”

“哎呀我說姑奶奶，你這腦子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啊！”羅小樂嘖嘖兩聲，“我這不是為了你嗎？你給我開開竅吧！給你家老妖婦送點東西，伸手不打笑臉人，你樂呵呵地送上點東西，然後陪著她罵罵自己，她一高興，大筆一揮不就高擡了貴手，放過你這只小蝦米了嗎？”

葉初陽眨眨眼：“你讓我給她送禮？羅小樂，我跟你有仇啊！你倒不如殺了我算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羅小樂笑道，“這世上哪有用錢搞不定的事呀，如果有，那就拿出更多的錢來！”

葉初陽對她的歪理簡直接受無能，轉身要走，卻被她給攔住。

“你不這麽幹就等著讓老妖婦掐吧你一輩子嗎？還是說你打算還找你的顧大教授幫你擺平一切？”

100、“禮輕情意重”

葉初陽腳步一頓，猶豫道：“我就是怕她不收，而且送禮不也違規嗎？”

“本來就是你的權益，違誰的規啊？”羅小樂哼哼，“沒告她索賄不錯了，再說了你打算給她送什麽？金條嗎？你是不是傻？”

“那……”

羅小樂搖搖頭：“那那那，一盒伴手禮，上門看望親切的領導，你覺得這算違規嗎？”

葉初陽莫名：“這樣的禮品是不是太輕了？”

“我的媽呀，你不是真打算送金條吧？”羅小樂哈哈大笑，“什麽輕啊重的，你聽我的沒錯，到時候你客客氣氣的上門拜訪，看她老妖婦能翻出什麽新花樣來！”

葉初陽皺眉：“你別老一口一個老妖婦的，註意素質。”

“這不是你同學說的嗎？我覺得你同學就是個天才！”

葉初陽無奈揮手：“你給我低調點吧，叫順嘴了，等我上班對著領導叫妖婦，她不給我大耳刮子我跟你姓。”

“她還敢動手？”羅小樂作驚嚇狀。

“上次我們一個同事好像是工作的事辯解了幾句，結果領導就說，你再頂嘴我就抽你嘴巴子。”葉初陽抖了抖，“想想就怕。”

“你呀，你們那些人呀，都被她嚇唬住了。”羅小樂輕蔑不已，“工作而已，你們就是吃虧在太上心，又不是自己家的事，幹嘛呀？幹好了都是人家領導的，幹不好也不是你們的責任就結了嘛。關鍵是自己要開心，要過自己的生活，懂不懂？”

葉初陽撇撇嘴：“懂啦，我的大生活家！快點吧，伴手禮去買去買呀！”

買了盒太陽餅的伴手禮，包裝倒還算是精致，只不過葉初陽總覺得不太踏實。

“是不是太便宜了呀？這才幾十塊錢，她會不會把東西扔出來？”

羅小樂哼笑：“看你傻了吧唧的那樣，送多少是多？要什麽自行車啊！”

葉初陽此時此刻的心理活動是，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裝X。

然而這事涉及她的前途，到底還是不能真的完全不關心，她當初為了考博那可是下了大力氣的，結果處長說不讓她上就不讓她上了，比要了她命還難受呢。

硬著頭皮敲開王處家的門，王處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反而讓葉初陽提著的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敢情自己糾結了半天，什麽規矩，什麽禮輕，什麽不肯收，其實人家一直在等著自己上門呢！

局促地在處長家裏坐定，葉初陽顫顫巍巍地開口說起了來意，聲淚俱下地表達了一番自己想要學好知識報效祖國的決心，又指天問地發誓賭咒地保證自己絕沒有騙她，一切都是陰錯陽差的一場誤會。

最後處長果然如羅小樂所料，大筆一揮，放過了葉初陽這只小蝦米。

只不過葉初陽走後，王處看著那一盒包裝精美的太陽餅，氣的打碎了兩個玻璃杯。

但是這些葉初陽是不知道的，她跑下樓就抱住羅小樂，哈哈大笑了好久，然後拉著她上車：“走，去吃大餐！我請！”

羅小樂笑著從她口袋裏翻出一只錄音筆，按下暫停鍵，在她眼前晃了晃道：“這裏面是你家老妖婦收禮辦事的證據，你可要存好了。”

“你家的老妖婦！”葉初陽下意識地還口，忽然意識到不對，扯住她道，“什麽呀，你竟然錄音！什麽時候放進我口袋裏的？”

羅小樂笑瞇瞇地道：“反正我是為了你好，將來她翻臉不認賬的時候你這不還有點把柄嗎？”

葉初陽咂咂嘴：“幾十塊錢的一盒餅，至於嗎？”

“你也說幾十塊錢了，你以為你們家老妖婦現在沒有大發雷霆？”

葉初陽嚇得一抖：“趕緊走，回家去！明天一早我寧可遲到也要把她簽字的東西先交了去！”

只不過等她第二天上班交了領導簽字的表格，卻又迎來了一個新的噩耗。

章尋告訴她，處長已經和張行商量好，人才科的副科長讓廖小爽來幹。

“那，那我呢？”葉初陽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這事確定了嗎？”

“反正我的意見是你最合適，可領導不聽啊。”章尋嘆了口氣，“應該領導一會兒就找你談了，你做好準備，該說什麽想說什麽都想好了。”

葉初陽楞了一下，這種事指望章尋是沒有可能的，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人能指望得上，因為在國際部就是“一言堂”。

果不其然，“一言堂”，不是，王處用一通電話把葉初陽叫了過去。

十幾分鐘之後，葉初陽出來，處長又叫了廖小爽進去。

葉初陽看著得意洋洋的廖小爽，沈默著走回了自己的工位。過了一會，張行跑到大辦公室門口說了一句：“下午處內競聘，你倆做好準備哦！”

眾人莫名其妙地擡頭，李佳佳好奇道：“競聘什麽？行處說誰啊？”

蘇少纖看了眼廖小爽，湊過去跟她嘀咕了兩句，兩人目光都落在了葉初陽身上。

高穎來到葉初陽身邊：“是你跟廖小爽嗎？”

葉初陽點點頭，沒好氣道：“當然得有領導的心頭肉。”

高穎笑：“你到底哪得罪她了？”

葉初陽怔住，旋即揮了揮手道：“別打擾我準備PPT，幹巴爹！”

高穎撇撇嘴：“你再幹巴爹，不是你的也不是你的。”

“事在人為！”葉初陽給自己打氣。

身後廖小爽和蘇少纖對視一眼，蘇少纖低聲笑道：“你看人家，明知不成還努力拼搏呢，你快好好準備吧。”

廖小爽不在意地搖搖頭：“我只喜歡享受生活。”

這話聲音並未刻意壓低，就好像故意說給葉初陽聽，只是她充耳不聞，已經在準備競聘PPT了。

101、唱什麽都紅不了

“所以小葉我勸你，自己想要什麽一定要想好了，你是覺得讀書重要還是升職重要，你現在放棄讀書就能得到那個崗位了嗎？以我對你們領導的了解，她不會因為你現在放棄讀博就讓你升職的，反而還會說你眼睛裏只盯著這點利益。”

導師的話還在耳邊，葉初陽沈著臉離開了咖啡廳，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城市裏游走，她不想回家，卻也不知道要去哪，好像天地之大，竟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

夜色裏的漢東市仿佛更加冷戾了幾分，剝離了陽光的溫度之後，深秋的肅殺躍然而出，裹挾著洶湧的寒意要將整個城市吞沒。

電話一直在響，不用看也知道是顧雲打來的，葉初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接聽，她怕聽見顧雲的聲音就忍不住哭起來，她不想哭，尤其不想對著顧雲哭，不想叫他知道自己的無能和憤怒，也不想叫他明裏暗裏的幫忙。

他已經做得夠多了，勤致獎的事已經是她怎麽都還不起的人情，她不想欠他更多。

車子停在羅小樂出租屋的樓下，葉初陽給她打了個電話把人叫下來。

羅小樂興沖沖地上了車，笑道：“怎麽樣，今天是不是一戰功成？”

葉初陽苦笑一聲：“有時候我跟你講，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反過來就是收了桑榆必失東隅。”

羅小樂皺眉：“說繞口令呢？幾個意思啊？老妖婦又耍是不是，嘿我這個小暴脾氣！”

“不提了，自打你回國咱倆還沒好好聚聚呢，找地方喝一杯吧。”葉初陽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方向盤，“閑時怎麽樣？”

“漢東是你的主場，我聽你的。”羅小樂擺擺手，“不過有一點，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你可得找代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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