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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再見面的。”

我微怔,突然覺得還是不要見面比較好,畢竟我還是比較喜歡普通的,平靜的日常。

轉身離開,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逃脫這個漩渦,但是,果然這個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的城市還是讓我有些煩惱呢。

我回到了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城市海市。

而事實上,海市也不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只是在我十歲的時候,因為父親和母親的工作調動搬來的。

我在海市讀了初中,高中,直到要上大學的時候離開,也在這裏停留了六年的時間,用漫長的人生去對比,六年也許不算什麽,但是對待二十幾歲的我來說,這六年也算是我少年時期的全部了。

想到回到海市去繼續生活,不知怎麽, 心裏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懷。

而這種感懷,大概就是大學畢業的時候回到讀小學的地方,看著年幼的時候玩耍過的地方,才會產生的感懷吧。

說來也是奇怪,關於我小學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我居然完全不記得了。

奇怪的是,我也從來沒有去問過母親我小學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事情,當初只是覺得自己當時年紀小,可能記得的事情不多,但是現在一想,小學時候已經有足夠的記憶能力了,怎麽可能不記得?

也許,真的發生過什麽糟糕的事情,糟糕的我自己都不敢去面對,不敢去回憶,連我的本能都在拒絕著一切吧。

總而言之,我在回到海市之後,立刻收到了許多繪畫工作室的邀請,希望我能去他們的繪畫工作室工作。

所謂的畫室可不是那種小小的房間,只是用來給人參觀賣畫的地方。

畫室所在的位置一般都比較偏僻,環境優美,占地面積也會很大,同時會提供許多的空間給畫家們繪畫。

而畫出的畫會掛在畫室裏做展覽,等待有緣人買走自己的畫,或者是得獎之類的。

這對於畫家來說是最好的一個生活方式了,但是我也知道,這樣的工作註定是不會特別富裕的。

因為只有畫得好,你的畫才會賣出去,才會有收益。

但若是賣不出去的話,雖然也不會有損失,但是入不敷出,本身就是一種很糟糕的事情了。

畢竟賣不出畫的畫家,就像是賣不出書的作者,賣不出產品的推銷員一樣。

不只是賺不到錢,水平也是要被質疑的。

能被許多的畫室同時邀請,無疑是對我的能力最好的肯定了。

畢竟就算是畫室這種風雅之地,也是很看重收益和錢的。

我一方面感慨自己靠《白狼圖》保住了命,還名氣大漲,一方面也有些看不清自己的真正水平,畢竟我很清楚,《白狼圖》之所以讓我名聲大噪不只是因為我自己的能力,更多的事因為一些神奇的力量,我很擔心,我會因為再也畫不好比《白狼圖》更好的畫被評價為江郎才盡,被否定,以後就不能做這個行當了。

我幾經思考之後,我決定選擇一家叫做雨霖鈴繪畫工作室工作。

之所以選擇去雨霖鈴繪畫工作室工作,並不是因為這家畫室給的錢多,也不是因為他們的邀請函展現的別出心裁。

只是因為這家畫室的館長齊白生是我很喜歡的一名畫家。

都說畫家活著的時候,畫家的畫作是不值錢的,只有畫家死了之後,畫家的畫才會變得有價值。

梵高就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

雖然我作為一個繪畫人員至今也不是很明白畫家活著還是死了和畫的價格有什麽關系。

但是齊白生是那種少有的人活著,畫還能賣出天價的畫家。

而我也看過他的畫,裏面恰恰擁有著許多畫家所不能擁有的東西——感情。

所以說,就算見到館長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很難的事情,但是我堅信,只要我畫得好,畫出了名堂就肯定有機會見到我的偶像齊白生,就可以向他學習如何繪出有感情的畫作。

因為我在畫出了白狼圖之後所遭遇的事情已經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畫技再怎麽精湛也得不到認同,只有畫出靈魂,畫出感情,才會得到大眾的認可和讚同。

第九十九話:哥哥潛水特別厲害

第九十九話:哥哥潛水特別厲害

雨霖鈴畫室的占地面積很大,建築也是北歐地中海風格的裝潢。

一共有七層樓。

第一層和第二層是展覽的地方,裏面掛著畫家們的化作。

一層的比較普通,而二層的則是比較有價值的。

第三層是食堂和咖啡廳還有典禮宴會廳組成的。

而四層五層則是畫家們繪畫的地方。

當然,四層的是新晉畫家和一些相對普通的畫家,而五層的畫家則是比較有名氣的。

而第六層是給首席畫家使用的地方,而雨霖鈴只有一個首席畫家叫做蘇婉婉。

第七層是什麽,這裏的副館長李先生並沒有對我說,只是說不要上去便沒有做別的交代了。

單看建築,會有一種自己是北歐貴族小姐的感覺,就應該穿著華麗的禮服拿著高腳杯穿著高跟鞋優雅的評論賞畫,穿著普通的T恤和褲子都是對這個建築的褻瀆。

雨霖鈴的位置坐落於海邊。

當然,海市之所以被稱這樣命名,就是因為海市是個臨海城市。

而臨海的位置多半會被建造成度假村之類,而雨霖鈴畫室的位置恰好就在一個臨海觀望度假村附近。

我想,一層和二層之所以每天都有不同的面孔出現,也是因為那些人不是常住居民,而是遠道而來的游客吧。

不過這都和我沒有什麽關系,因為我還沒有開始我的創作,生意啊,畫賣的好不好什麽的都和我沒有關系。

我被安排在四層一個靠近電梯的畫室,不管如何,還是挺方便的。

畢竟四層很多的房間,七拐八拐的,要是位置太往裏,我都擔心我會找不到電梯迷路呢。

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畫室這個認知是讓我興奮的,看著裏面各種專業的繪畫道具等等也讓我興奮的不行。

我決定明天要去買點仙人掌和仙人球擺在畫室裏,畢竟就算再好的染料也是帶著些許毒素,仙人掌和仙人球可以改善空氣還是很堅強的生物,最適合我不過了。

等我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決定趁著午休的時候去三層吃點東西休息。

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份很簡單的揚州炒飯和一杯熱奶茶便獨自品嘗起來。

我剛吃了一口,便聽到對面那桌,一個帶著眼鏡有著枯黃的如同稻草一樣頭發的女人神秘兮兮的對她對面坐著的穿白襯衫的年輕男人說:“你知道不,隔壁臨海觀望出人命了。”

那個穿白襯衫的年輕男人卻是一臉的不信:“出人命?那家屬不得去拿臨海觀望使勁兒鬧,又怎麽會這麽安靜。”

戴眼鏡的女人啐了一口,神秘兮兮的說:“切,那可不是什麽意外。”

穿白襯衫的年輕男人好奇的問道:“難道是自殺?”

戴眼鏡的女人壓低了聲音,輕聲道:“事情是這樣的,一個媽媽帶著一對雙胞胎兄弟來玩,那媽媽累了就自己回去休息了,然後那倆兄弟就去游泳了。”

也許是戴眼鏡的女人說話太有煽動性,別說那個穿白襯衫的男人好奇起來,便是我,也忍不住一邊吃一邊偷聽了。

見那戴眼鏡的女人一直不說,穿白襯衫的男人連忙追問道:“然後呢?”

像是得到了該有的關註醫藥,戴眼鏡的女人神秘兮兮的繼續道:“那倆兄弟的哥哥對弟弟說,我潛水賊厲害!弟弟不信,哥哥就直接表演潛水給弟弟看了!”

穿白襯衫的男人似對這個過程很不滿意,便道:“之後那哥哥就潛水淹死了?你別是從網上看到了一個段子,改編一下背景逗我玩吧。”

戴眼鏡的女人一看自己被懷疑當時就不樂意了:“我何必騙你呢,我這不是沒說完嘛?事實上,比較搞笑的是,那弟弟見他哥哥一小時還不回來沒有喊人報警不說,反而回去和他媽媽說,‘媽,哥哥潛水好厲害,都一小時了還在潛水呢!’當時他媽就暈過去了!”

聽了戴眼鏡的女人講述的那個弟弟對他母親說的話我有些無語,心說這孩子多大年紀啊,連最起碼的安全知識都不明白。

顯然,穿白襯衫的男人也和我有了同樣的好奇:“那兄弟倆多大啊,能被母親放心去單獨游泳肯定不小了吧,怎麽還能這麽蠢啊!”

戴眼鏡的女人連忙道:“可不就是的嗎!但是我聽說,這倆兄弟今年都十五歲了,只是哥哥是個學霸很聰明,弟弟是個弱智,腦子不好。”

穿白襯衫的男人了然:“原來是個弱智,怪不得自己哥哥都淹死了還以為自己哥哥在潛水玩呢。”

智商缺陷,腦子不聰明什麽的,而沒有來得及救自己的哥哥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哥哥什麽的,可並不是什麽會讓人覺得有趣的事情。

聽了這個真實的故事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看著一直在笑的兩個人,我突然覺得很不舒服,有一種想要做點什麽的沖動。

明明是人間慘劇,居然可以用玩笑的語氣去講述,怪不得現在總是說現在的人類冷漠什麽的,現在一看,可不就是足夠冷漠了嗎?

要是段子或者是笑話,笑笑就算了。

一個真實的故事也能笑得出來,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我心思重,還是他們沒有心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穿著藕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對笑得正歡的兩個人道:“發生了什麽事,王白山和張阿蘭怎麽笑得那麽開心?”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知道,這個穿白襯衫的男人和這個戴眼鏡的女人,就是五層畫室裏的前輩。王白山擅長畫山水,張阿蘭擅長畫人像,這都是之前的負責人副館長李先生有給我說過的,恰好我的記性還不錯,就這麽記住了。

總而言之,我所幻想的那兩個人不該是這樣的,更沒想到這樣兩個用死亡取樂的人還是很有資歷的那種存在。

有著那樣的本事卻是這樣的素質,還挺讓人汗顏的。

王白山看到這個年輕女人之後很是驚喜的說:“江小雅……江小雅你快坐,你坐下之後我慢慢說給你聽。”

我我看到那個戴眼鏡的女人張阿蘭翻了個白眼,不滿的嘟囔道:“明明是我講給你聽的,你現在倒是拿去逗別人了。”

藕色連衣裙的女人,也就是江小雅就像是沒有聽到張阿蘭說的話一樣,仍舊對著王白山笑著,而且笑得越發好看起來。

而王白山也就像沒有聽到張阿蘭的話一樣,很是殷勤的就把剛剛張阿蘭講的故事,極盡風趣幽默的姿態講給了江小雅聽。

在這個過程中,我看到張阿蘭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她不該叫張阿蘭應該叫張阿綠,因為她的臉色已經綠了。

第一百話:畫室那些暗潮洶湧

第一百話:畫室那些暗潮洶湧

我突然覺得人生很有趣,或者說,人類真的很有趣。

對比國家而言這小小的海市,對比海市這小小的雨霖鈴畫室,對比這雨霖鈴畫室而言小小的三樓一角。

只是這一個小小的地方,僅僅三個人卻是一出大戲。

我看得出張阿蘭喜歡王白山,所以很厭惡江小雅,因為王白山是喜歡江小雅的

被王白山所喜歡的江小雅根本就不喜歡王白山,她之所以願意坐在這裏聽王白山講故事理由很簡單,只是因為江小雅不喜歡張阿蘭。

這不,王白山忽略了張阿蘭那句——“明明是我講給你聽的,你現在倒是拿去逗別人了。”

但江小雅卻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江小雅的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隨手拿起桌子上放的那一杯清水就潑在了王白山的臉上。

王白山驚呆了,楞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而張阿蘭哪裏能看自己喜歡的男人被自己討厭的小婊砸欺負?

便連忙拿起紙張給王白山擦臉,同時怒道:“江小雅你這個小婊子你發什麽瘋!”

張阿蘭的話立刻刺激到了似乎情緒本就不是很穩定的江小雅,江小雅毫不客氣的吼道:“我發瘋?都死人了你們還能用當說笑話的語氣去講,你們還有沒有人性,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沒心沒肺的跟著笑才不是小婊子啊!”

張阿蘭這一聲吼得太大,直接讓三層裏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她。

而這三個人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好似根本沒有註意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惹人在意一樣,仍舊自顧自的爭吵著。

只見王白山立刻推開了給他擦臉的張阿蘭,而是很緊張的對江小雅解釋道:“小雅,你誤會了,我不是的……”

江小雅的眼中似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就又堅定了起來:“別解釋了,明明是你像說笑話一樣說給我聽的,你還想狡辯什麽?”

王白山可沒有註意到江小雅那一瞬間的覆雜,只是單純的江小雅在責怪自己,便拼了命的解釋道:“不是的,是張阿蘭說給我聽得,是她笑嘻嘻說給我聽,我就被影響了。”

而被指責的張阿蘭覺得自己委屈極了,不可置信的指著王白山:“王白山!你有沒有人性!為了討好這個婊子你就把黑鍋讓我背!”

而王白山可不會憐惜張阿蘭,而是指著張阿蘭惡狠狠的罵道:“你別一口一個婊子的,你再敢罵小雅一句,我就扒了你的皮!”

這三個人之間完美的呈現了什麽叫做被愛的人有恃無恐,什麽叫做不被愛的人呼吸都是錯的。

江小雅這個時候一副才發現自己成為了焦點的樣子,冷哼一聲,便踩著高跟鞋驕傲的離開了。

王白山喊了江小雅好幾聲都沒有喚回江小雅,他便怒氣沖沖的對一旁眼含熱淚的張阿蘭說:“都是你的錯,不然小雅怎麽會誤會我!”

再次被責怪,張阿蘭也產生了心如刀割的感覺,便用手指指著王白山,顫顫巍巍的說:“王白山我真是瞎了眼!”

說罷,張阿蘭也毫不猶豫的離開。

王白山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裏,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來雨霖鈴畫室的第一日便看了這一場大戲,我本能的覺得以後的日子不會寂寞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我身後那桌的一個女子用一種詠嘆調的聲音感嘆道:“……真是一出好戲啊。”

“……”我本能的轉過身看了這個人一眼,倒是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女人有著墨色的如同海藻一樣的長發,她穿著草綠色的碎花裙,明明是相對土氣的顏色,但被她穿著,卻有一種小清新的感覺,給人的感覺是很舒服的。

見我回頭看她,她對我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後自顧自的說道:“你是新來的吧,這三個人才有趣呢。江小雅原來有個好姐妹叫趙珊珊,這個趙珊珊畫的畫無人問津,瀕臨被解雇的危機,趙珊珊就去勾引了劉副館長,結果被張阿蘭拍下來發到了公眾論壇,最後劉副館長被開除了,趙珊珊也被開除了,趙珊珊離開的時候心神不寧就出了車禍,這下子江小雅就把仇恨轉移到了張阿蘭的身上。”

我有些驚訝,倒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怪不得剛剛江小雅看著張阿蘭的眼神帶著仇恨,在拖王白山下水的時候會有一瞬間的不忍。

但歸根結底,看著用一副充滿興味的表情看著我的女人,我只是很平靜的反問道:“……這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女人一楞,隨後笑道:“你要是不在意,就不會等我講完再想離開了。”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只是還有一口沒吃完而已,節約是中國的良好美德。”

我懶得再去和這個奇怪的人多說一句話,而是用紙巾擦完嘴角之後,拎著包走入了電梯。

我已經休息了很久了,屬於自己的畫室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到了該尋找靈感去作畫的時候了。

可我剛走到自己的專屬畫室門口,用鑰匙開門的一瞬間,我聽到噠噠的高跟鞋的聲音傳了過來,並在我的身後停了下來。

我停止了開門的動作,而是本能的轉過身。

而後,那張屬於剛剛撕逼少女江小雅的臉就這麽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對她眨了眨眼睛,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因為我很明顯的感覺出,這個江小雅是來找我的。

江小雅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覆雜,隨後她輕聲道:“你覺得我剛剛的做法是不是很過分。”

我不知道江小雅為什麽會來找我,明明剛剛那麽多的旁觀者。

也許是因為我是個新人,不了解他們的過去,不了解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事情?

我就算再怎麽猜也想不明白,更不好說什麽太過分的話引火燒身,便道:“啊……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只要無愧於心就沒有什麽對還是不對的。”

我只是隨口一說,但江小雅卻像是聽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一樣,一臉怔楞的說:“無愧於心嗎,謝謝你。”

看著江小雅臉上不做假的感激,我反而覺得怪怪的,便道:“其實我沒有說什麽,你沒必要和我道謝。”

江小雅顯然沒有打算和我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而是對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叫江小雅,你呢?”

看著江小雅對我伸出的手,我想了想也握住了她的手做了一個自我介紹:“葉娉婷,是個新人。”

握手作罷,江小雅輕笑著後退幾步,對我做出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加油,我看好你。”

看著江小雅離去的背影,我倒是越發的迷糊了。

剛剛還一副要報仇的苦大仇深的姿態,現在怎麽又是一個元氣少女的樣子?

我也只能說,女人心海底針了。

第一百零一話:到底什麽才是喜歡

第一百零一話:到底什麽才是喜歡

告別了江小雅,我再次用鑰匙打開了畫室的門走了進去。

然後我看到了一副很美的畫面。

在油彩,畫作,畫板的包圍下,一個穿著純白漢服的唐引羽就這麽站在那些畫作之前觀賞著同他格格不入的畫作,恍惚中,竟是給我帶來了一種時空穿梭的感覺。

千年前的翩翩佳公子因為意外來到了現代社會。

看著那些琳瑯滿目,卻和他的時代格格不入的藝術品,反而有一種時代的美感。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看過的一個短篇。

梵高被帶到現代,看到了博物館裏展覽著自己的畫,看到那些游客和專家對梵高的畫作的讚譽,那感動到流淚的樣子。

此時此刻,分明不是相同的場景,但卻仍舊給我帶來一種時空錯亂的美感。

我莫名有了一種創作的念頭,靈感就寫是洪水一樣在我的腦海中翻騰,我恨不得立刻拿出筆畫出這樣的畫卷。

可唐引羽可不知道我的腦子裏在想什麽,他在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唐引羽頭也不回的對我說:“你回來了。”

我微怔,輕聲道:“啊,我回來了,你怎麽來了。”

很明顯,作畫什麽的,短時間是不能進行了。

唐引羽轉過身看著我,表情溫柔寧和:“來看看你,也看看寶寶。”

我眨了眨眼睛,關上門之後輕聲回應道:“我很好,寶寶也很好。”

我們兩個人的聲音都很輕,就像是怕吵到了什麽一樣,但事實上這裏並沒有什麽怕吵的東西,若是硬要去找一樣的話,那大概是氣氛吧。

唐引羽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之後,輕聲道:“懷鬼胎不同於人類懷胎,不會顯懷,甚至不會有什麽不良反應,但若是遇到外力還是很容易出事,甚至遭遇反噬的。”

我不是個笨蛋,我一下子就聽出了唐引羽似乎話中有話的樣子,便連忙問道:“你是說,我遭遇外力了?”

唐引羽猶豫了一下之後對我說:“還沒有,但卻讓孤心神不寧。”

心神不寧放在了唐引羽這個充滿自信的人身上明顯是很不對勁的,難道是所謂的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我仔細一琢磨不安定因素之類的,便連忙緊張的問道:“讓你心神不寧,該不會又是那個什麽龍虎撲克牌的主人來作怪吧。”

唐引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有可能,而且……這裏給孤帶來一種不詳的感覺。”

所謂的這裏,指的就是這個雨霖鈴畫室了。

我不想去追問這個問題,事實上,當李副館長對我說七樓不可以去的時候,我就本能的覺得不對勁。

但是我轉念又想,就算有什麽不對勁的也和我沒有關系,畢竟雨霖鈴存在這麽久了,就算有什麽,也未必會是針對我的。

也許只是巧合而已,這樣想著,我沒有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而是選擇了轉移話題:“你上次消失了那麽久,也沒有調查出什麽線索嗎?”

唐引羽把玩著一個手的石膏模型,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個幕後人很聰明,也很懂得棄車保帥。”

唐引羽這把玩石膏模型的樣子,帶著些許慵懶和好奇,竟是一副極為讓人離不開眼的畫面。

我想,也許有的人就是這樣,只是一個動作就會讓所有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這是一種魅力,也是一種誘惑。

但是我沒有忽視現在的情況,我知道此時的唐引羽有多麽的不平靜。

這樣想著,我便連忙安慰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前幾次可以化險為夷,以後也會化險為夷。”

唐引羽卻並未因為我的安慰而心情好到哪裏去,仍是略帶困擾的樣子:“孤不喜歡那些無法掌控的事情。”

我一楞,我早就知道唐引羽是一個掌控欲特別強的人,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自己承認這樣的事情呢。

於是,我忍不住反問道:“那你豈不是也不會喜歡我?”

其實我這樣問並不是沒事找事,而是我也很想知道,對於唐引羽來說,我是個不好掌握的人,還是我所謂的拒絕和反抗,都是他掌握中的事情。

顯然,唐引羽沒想到我會突然把話題扯到自己的身上。

他狀似思考了一下之後對我說:“你是個例外,孤有時間,也有心情。”

不可否認的,我被唐引羽這句話給電了一下。

那張好看的臉,那隨意風流的姿態,對我說我是個例外……

我明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但還是忍不住心跳漏掉了一拍。

我轉過頭,很是別扭的說:“你這話說的,搞得好像你喜歡上了我一樣。”

我以為唐引羽會否定,但他卻是疑惑了一會兒之後問道:“喜歡,到底是什麽?”

喜歡是什麽,這是個很難定義的問題。

或者說,我自己都沒有搞清楚什麽是喜歡,又怎麽能回答唐引羽呢?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肯定不能把這個問題隨意忽悠過去,便有些猶豫的說:“喜歡是什麽……這個很難概括……”

說道這裏,我靈機一動,連忙拿出手機打開了百度:“百度百科說:喜歡一詞,泛指喜愛的意思,也有愉快、高興、開心的意思,喜歡實際上是一種感覺,包含欣賞、仰慕、欽佩、傾心愛慕、愛。 ”

唐引羽顯然把我的話聽了進去,自我代入一番後,很誠懇的對我說:“孤有欽佩之人,有欣賞之人,卻唯獨不明白什麽是愛慕。”

我雙手撐著下巴,凝視著唐引羽那好看的臉,輕聲說:“嗯,我記得有人對我說過,喜歡是淡淡的愛,愛是深深的喜歡。”

分明只是隨口一說,但我卻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只見唐引羽猛地靠近我,捏住了我的下巴,很是危險的質問道:“那你對那個打籃球的小子是喜歡,還是愛?”

我微怔,莫名覺得此時的唐引羽很像是吃醋的樣子。

但是轉念又想,他連什麽是愛都不知道,又如何吃醋呢。

於是,我只能努力讓自己忽視一切外在因素,故作淡定的對他說:“你說淩輕羽嗎?我也曾因為不能回應他的喜歡而痛苦難過,也曾因為他為了保護我而受傷而自責難過,我想,我大概是喜歡他的吧……但也僅限於喜歡了。”

尤其是淩輕風的母親那麽厭惡我,就算我對淩輕風的感情不是喜歡而是愛,我也會因為淩輕風的母親而退縮的。

婆婆不喜歡兒媳婦而為難兒媳婦甚至殺死兒媳婦的事情,新聞上可沒少報道。

可別說我的憂慮太多,事實證明,多麽神奇的事情都是很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的,畢竟我這個人,還是很倒黴的,各種意義上。

第一百零二話: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第一百零二話: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沈浸於自己那沒開始就結束的愛情之中,還有愛情沒有開始就被男方的母親嫌棄的過程中,一時之間情緒可以說很是低落了。

倒不是說我多麽喜歡淩輕風,而是因為淩輕風對我太好,不求回報的幫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若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我大概是會和他在一起的,也不只是恩情以身相許之類的,只是因為在感動的時候這顆心也有過悸動,但一切的一切也只是僅限於悸動,不會再有別的什麽了。

對於我的情緒突然低落,唐引羽表示很惱怒。

那種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覺讓唐引羽覺得不習慣,並且決定立刻打破這種感覺。

於是唐引羽竟直接保持著貼近我的姿勢把我推到了墻邊甚至給我來了個壁咚。

小說裏才會出現的情節就這樣出現在我的身上,老實說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甚至還很不靠譜的想,原來被壁咚是這樣的感覺,怪不得那些漫畫裏的女主被壁咚的時候都會周圍冒粉紅泡泡呢。

不過轉念又想,若是壁咚自己的人長得很醜……

感覺粉紅泡泡都會變成那種惡心的想要吐的感覺了。

事實證明,長得好看還是很有優勢的。

我便是這樣努力胡思亂想來擺脫自己面紅耳赤害羞的境地。

但唐引羽顯然不打算給我自己轉移註意力的機會,竟然是咬牙切齒的數落道:“不守婦道,身為孤的女人,孤的妻還敢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孤就該殺了他,免得你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被壁咚我還是有點少女心在一瞬間就僵硬了, 在聽了唐引羽的話之後什麽少女心都跑到哇爪國去了,我滿心只有暴躁和憤怒:“拜托你搞清楚情況好嗎?我只是你孩子的母親,不是你的妻子。”

吼完之後我自己反而有些失落了起來……

可不就是麽,我只是他孩子的母親,寶寶的母體,他不愛我,一點都不愛。

不過轉念一想,也許唐引羽沒有說錯,我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遺憾於自己和淩輕風之間那沒開始就結束的感情,也悲傷於唐引羽對我的無情無愛。

而唐引羽可不知道我心裏那些彎彎繞繞,反而很是咬牙切齒的對我說:“拜過天地,入過洞房,你還敢說你不是孤的妻?”

一想到初次見面那個拜天地和洞房我就來氣。

簡直是差點把我給嚇死好嗎?

於是,我理直氣壯的反駁道:“現在是法治社會,大清已經亡了!拜天地是什麽鬼哦,在這個社會是需要結婚證的!”

唐引羽楞了一下,隨後抓住了我的手腕就要往外走:“現在就和孤去領那個結婚證。”

我也楞住了,倒是沒想到唐引羽居然真的有同我領結婚證的想法。

眼看著要被他拽出門了,我連忙喊道:“你有身份證嗎?”

唐引羽一楞,扭過頭問我:“……那是何物?”

我又楞住了,因為我發現會使用手機的唐引羽居然不知道什麽是身份證。

眼看著唐引羽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樣子,我也只能解釋道:“就是可以證明自己身份和存在的東西,相當於你們古代人使用的戶籍……而且,就算你有本事可以變出來,國家的電腦身份系統你是找不到的,對吧。”

我眼看著唐引羽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我想,假如現實是漫畫有特效的話,他身後一定事烏雲密布了。

我懶得繼續和他較真什麽的,我想,唐引羽只是單純的大男子主義作祟。

不希望我在和他還有牽扯的時候還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吧。

反正早晚都是要江湖不見的,不如在江湖還在的時候,做一些保證吧。

說真的,我已經不想因為這種事情繼續和唐引羽之間發生爭吵了,因為人生真的很艱難,再去吵架什麽的,也是真的很累。

這樣想著,我便也壓抑著自己的怒意做了保證:“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反正我給你生完寶寶之後就要江湖不見,再也不見的,你又何必去追求這些奇奇怪怪的條條框框,反正你該知道的, 只要有寶寶的存在,我就不會去和別的男人有什麽牽扯。”

“……”唐引羽情緒還是很低落的樣子,讓我莫名產生了一種負罪感。

同時我心裏也是很疑惑,我明明都給他保證了,他為什麽還是不開心呢?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現在一看,男人心也不遑多讓啊。

於是,我帶著笑意,故意做出誇張的樣子調侃道:“還不開心?你別是真的愛上我了吧!”

唐引羽白了我一眼,松開了抓住我手腕的手:“哼。無趣。”

隨後唐引羽就在我畫畫的椅子上坐下了,而且還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心說他占了我的位置我還怎麽工作呢。

於是我便走了過去把他拉了起來,像是哄小孩子那樣安慰道:“這個生氣的樣子真不適合出現在這張臉上,這種錯亂感會讓我覺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錯。”

“……”唐引羽沒有說話,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這顯然和我想的不太一樣,不過消失就消失了,留下我一個人也可以安心工作了。

於是我拿起了水彩筆,感慨道:“做鬼可真好,可以來無影,去無蹤。”

話音剛落,我的畫板前面再次顯現出了唐引羽的身形,他凝視著我,認真的對我說:“假如你想,生了寶寶之後,可以變得和孤一樣。”

老話重提,但這次我的心情似乎和過去有著很多的不同。

沒有恐懼,沒有害怕,也沒有憤怒,反而是平靜的如同沒有波瀾的湖水一般。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輕笑道:“還是算了,我還有父母親人,我還想好好活著呢。”

唐引羽又看了我一會兒,就這麽消失了。

而我也沒有繼續說話,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此時此刻就是已經離開了。

我閉上眼睛想了想,再次回憶起了剛剛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被唐引羽的背影驚艷了的那種感覺。

我便無比認真的勾勒出了這樣的場景,直到上了最後的色彩。

一個很具有現代工藝的畫室中,一個穿著白色漢服墨色長發的男子在欣賞這些和他格格不入的畫作。

畫中只能看到男子的背影卻看不到男子的容顏,但只是看著背影就能感受到男子是何等的仙風道骨,何等的氣質出塵。

這種完全跨時代的不和諧結合在一起,卻是格外的和諧。

但是我卻覺得這幅畫不夠完美。

但到底是哪裏不夠完美,我一時半會還有些說不清楚。

我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下午六點三十分,已經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而此時此刻肚子也適當的發出了叫聲,我剛剛太專心了,現在閑下來還真是又餓又渴。

我想了想,用白布蓋住了這幅畫,拿上自己的隨身包離開了畫室並記得鎖上了門。

當高跟鞋和地面接觸的聲音遠去之後,畫室裏那剛剛被蓋上的畫作之前出現了一個和畫中人一模一樣的男子。

唐引羽拉開了白布,看了一會兒畫中的場景之後,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溫馨又治愈,想來若是有緣被人看到唐引羽這副姿態,怕是又要移不開眼,深陷其中了。

也許說,有的人站在那裏就是一幅畫卷,只在於有沒有人能畫出這幅畫中的靈魂罷了。

第一百零三話:來約畫的可憐母親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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