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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沈聲道。說著,七人立刻又朝圓寂池的方向掠去 。

冰荷的眼眶紅紅的,她看著前面天鈴的背影,眼中滿溢著哀傷。

作者有話要說:

☆、涅槃山篇4

只聽得“轟隆”一聲響,圓寂池中央那個巨大的裂縫中似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嗯?”木落警惕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巨大裂縫。橙眼正是靜靜地毫無防備地躺在那裂縫的邊緣,卻仍然無人敢去觸碰它。

“木落,小心。”南淵蹙眉,一步步後退,盡量遠離那個裂縫。

“啪!”一聲,又是一只手從裂縫中伸了出來,扒著地面。與方才那些幹枯老皺的手不一樣,這只手,竟是光滑白皙的,上面還戴著一只晶瑩的玉鐲,看樣子這是一具女屍。可是,為何此人的手竟還能宛如生人一般?

“呃……”那只手的主人在裂縫中發出一聲低沈的怪叫,另一只手也扒了上來,撐著她的軀體,緩緩爬了上來。

在木落看到她面容的一剎那,他幾乎是被驚呆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鵝黃的衣裳上沾滿了骯臟的塵土,滿面汙垢,一雙彎月般的鳳眼此刻有些呆滯,正環視著這個環境,似乎這個環境對她來說十分陌生。

“金……裙……”半晌,木落才顫抖著說出這兩個字。

連南淵也驚呆了,只是站在一旁,看著那個原本是清風軒的年輕老板娘。

“呃……”僵屍竟對這個名字有所反應,呆滯的目光迅速移向木落,呆呆地看著他,從她微張的嘴角不停流出唾沫,在任何一個人看來,這樣的畫面都是惡心而驚悚的。

“金……裙……”木落呆呆地看著她,手中的斷劍不由自主地掉落,他開始不受控制地向那女子走去。

“木落。”南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想阻止他走過去,卻被木落用力甩開。

“木落!”南淵又喊了他一聲,木落卻頭也沒回,繼續向前走去。南淵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金裙……”木落終於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扳過她的臉,看著她,不顧骯臟,伸手擦去她嘴邊的唾液。“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呃……”金裙呆呆地看著他,“木……落……”

“你能說話?金裙!你能說話!”木落突然有些驚喜。忙轉向南淵:“南淵!她還會說話,她還沒有死!”

“不錯,但她已經是半死狀態了。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麽?”南淵站得遠遠的,壓根就不想靠近那個惡心的女僵屍。

“半死?”

“嗯。她被什麽東西控制而變成半人半屍的狀態,你最好還是小心點。”南淵道。

“不!南淵!”木落又把目光轉向金裙。“我們應該救她!她還活著!我們不能讓她變成一具真正的僵屍!金裙她……”木落一句話還未講完,只覺得脖頸處一陣刺痛——金裙竟一口朝他額脖頸咬了下去!

木落驚恐地睜大雙眼,看著金裙,眼中更多的是不相信,他不信這個笑起來的時候連眼睛都在笑的女子,這個年紀輕輕就出來一個人撐起一家酒樓的女子,這個平日裏總會在他巡邏疲累的時候給他送來暖酒的女子,此時此刻竟會對他下殺手!

“木落!她已經被控制,就算沒死也和死了沒有什麽區別了!”南淵道。

“噗!”鮮血如噴湧的泉水,從木落的脖頸處噴灑出來“咚!”一聲,木落倒在地上。

“唉!”南淵重重嘆了口氣。“嗯?”

突然,原本倒地而死的木落的屍體竟開始了微微的顫動!之間原本應該“死掉”的木落緩緩站起,脖頸處的血仍在流著,他緩緩擡起頭,他的雙目,竟也變成了如金裙一樣的空靈呆滯!在看見南淵後,開始快步向他奔了過來。

“屍化了麽?”南淵蹙眉,輕輕一掠,躍至木落身後,狠狠朝他的背部踹了一腳,木落不支撲倒在地上。

“嗚……”木落低吼一聲。“南淵……”他竟也開口說話了!難道他如今也是半人半屍的狀態麽!

“嗯?”南淵走到他面前,蹲下,有些憐憫地看著他。

“好……痛……苦……”木落擡起頭看著他。“救……我!”

“唉!”南淵又嘆了口氣,“木落啊木落,這可是你自找的,又能怪得了誰呢?”

“呃……”木落的表情越來越痛苦,突然低吼一聲,撲上去攻擊南淵,卻被他一掌重重地打了回去。

“你說你啊……”南淵看著他,語氣漸冷。“這麽多年都幫夏銘做事,不嫌累麽?你不累,我可是累得很呢。”

木落擡起頭,似不敢再對他施展攻擊,只能有些驚恐地望著他。

“你若是不跟著我來,或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南淵又道。

“南淵……你……”木落突然又恢覆了些許神智,不敢相信地看著南淵。

“我的計劃已經給景和打亂了,你若還摻和一腳,那我的這個計劃就要失敗,你懂麽?”南淵道。“反正你都快死了,告訴你也無妨了。”

“……”木落無法說話,他只能死死盯著南淵。

“夏銘的那些碎片,很快就會是我的了。”南淵突然笑了。“我現在就是要幫夏銘收齊所有碎片,然後才能達到我的目的,你明白麽?”

“……”木落仍舊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所以,木落,對不住了。”南淵突然收斂了笑容,拾起他方才掉下的斷劍: “反正現在讓你如此生不如死,還不如早些讓你安息,你說是嗎?”

“噗!”又是鮮血噴灑的聲音,一柄斷劍直直插入木落的心臟。木落的雙眼依然瞪著,幾乎要凸出來,他道死也不相信他方才所見所聞。微張的嘴似乎在吶喊:“這不可能!”

“嘖!”南淵站起來,拍了拍手。“用兵器殺人就是麻煩,臟死了。”

“嗯?”南淵突然意識到什麽,轉過頭去,看著那個黃衣女僵屍,嘆道:“竟還有一個。”

金裙的目光也突然轉向南淵,她的瞳孔竟不知幾時變成了橙色!

“橙眼!”南淵不由得驚呼。突然,南淵只聽見不遠處傳來異樣的風聲,楞了一下,又看看一旁毫無動作的金裙,只得迅速掠開。

“這裏要相對安全些。”軒轅府的七人正好趕到。

“那是……”七湘突然指著不遠處那個躺在地上的屍體,他的背部插著一柄劍。

“那是方才同蜃城大天宗南淵一起來的那個人。”衛末道。

“看樣子,他是被人從後面用劍殺死的。”梓桓走到屍體前,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咦!這不是他自己的佩劍麽!”

“真是奇了,這兒的僵屍難不成還會用兵器?”錦月感到奇怪。

“不。”天鈴沈吟半晌。“他應該是為人所殺。”

“誰?你難道是指凰族的人?”墨雲問。

“我不敢肯定。”天鈴蹙眉。“你想想,他跟著的可是蜃城法術最高強的大天宗,怎會輕易被殺死?況且,看他左頰的藍蓮,想必是蜃城左侍,左侍的武功又豈會差?”

“那你的意思是……”墨雲似乎已經猜到了幾分。

“很有可能是那個大天宗殺的。”天鈴道。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能夠忍心對自己的同僚下殺手麽?”突然,冰荷冷冷道。

所有人突然回過頭,有些驚愕地看著那個站在最後面的素衣女子,她的面色此刻如冰霜一般。

“冰荷,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天鈴這麽做也是為了顧全我們大家啊!再說了,他並沒有殺華芝啊。”七湘趕緊過去扯了扯她的衣袖。“趕緊給天鈴道歉呀!”

“是!他沒有殺華芝,但是他就這樣放著華芝不管,也不救她!這跟直接一劍殺了她有什麽區別?上次老大讓他去殺花嫣的時候,他更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軒轅府雖然無情,但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冰荷大聲道。

天鈴轉過身來,慢慢走向冰荷,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沒有殺華芝。而且如果她那個時候躲到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樹上,我們就全完了。你也看到了,最後華芝為了我們,寧願犧牲自己,引開那些僵屍。否則,你認為現在我們有誰可以站在這裏?然後誰又可以回去交代任務?”

“就是呀,冰荷,快給天鈴道歉,這一路上要不是他,我們可能會遇到更多麻煩的!”錦月勸道。

冰荷雙眼恨恨盯著別處,就是不肯說一句話。

“冰荷!”七湘也著急地喚了她一聲。

“罷了!”天鈴突然沈聲道。“現在不要再浪費時間,完成任務才是要緊事。有些道理,她或許遲些就明白了。”

“是!我就是不明白!你什麽都明白!你最懂大義!”冰荷突然大聲道,說完,足尖輕輕一掠,迅速消失在樹林深處。

“冰荷!”眾人未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墨雲,去把她追回來。”天鈴蹙眉,道。

“是。”墨雲應聲,迅速施展輕功,往冰荷消失的方向追去。

“天鈴,你看那邊那個黃衣女子。”錦月突然道。

“嗯?”天鈴順著錦月的指向望了過去,在那個巨大的裂縫邊,癱坐著一個黃衣女子,目光呆滯,但是,所有人都看見,那女子的雙瞳,是非常顯眼的橙色!

“橙眼在那女子體內!”梓桓不禁驚呼。

“呃……”金裙低吼一聲,竟迅速站起,朝他們奔了過去!

“大家小心!”衛末一聲大喝,剩下的五個人立刻掠起,齊齊朝金裙攻了過去。

誰知,無論是梓桓的暗器,還是天鈴的長劍,對眼前這個僵屍竟完全不起作用,僅僅只是給她的身軀留下了傷口而已!

“天啊……這女人竟然打不死!”梓桓不由得驚嘆。突然,金裙一躍而起,直直撲向梓桓!

“啊!”梓桓猝不及防,就這樣硬生生地被那僵屍從半空給撲到了地上。

“呃……”金裙一雙橙色的眼此時正散發著幽幽的光,她貪婪地看著他,就像,饕餮正在看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滾……”梓桓用雙臂努力撐著壓在他上面的惡心的僵屍,她嘴邊的唾液流出來,難聞的氣味讓梓桓幾乎要作嘔。盡管他已經從袖中發射出幾枚暗器,全部射中,但對這個僵屍卻毫無作用。

“梓桓!”眾人不由得驚呼。

“嗖!”一陣劃破氣流的聲音,不知是什麽東西從暗處飛來,擊中了壓在梓桓身上的僵屍,緊接著,不知從何處射出一團火光,似一只火鳥,一落到地面,便開始迅速升騰,化為燃燒的火焰,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他們才看到,一支竹笛,直直穿過金裙的頭顱。

“滾開……”梓桓一把推開那個已經真正死亡的僵屍,表情痛苦得很,他簡直恨不得能馬上洗個澡。

“這麽晚了,諸位還待在涅槃山做什麽?”一個輕靈的女聲似飄過來的一般。

“成碧姑娘。”眾人雖不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此刻正在何處,但是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抱拳作揖。

“呵呵。”火光之下,一襲綠裙緩緩進入眾人視野。“涅槃山夜裏風大,各位還不趕緊下山麽?”

“多謝成碧姑娘搭救。我等取了蝶眼就下山去。”天鈴道。

“真是笑話。”成碧道。“不過是區區一個僵屍,豈能稱為蝶眼的宿主?”

天鈴走過去,翻過金裙的屍體,之間她驚恐瞪大的雙眼,竟完全沒了方才那樣烈的橙色。

“這……”天鈴不由得啞然。

“現在這涅槃山上到處都是僵屍呢。”成碧笑道。“我方才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個素衣女子,想必也是你們的人吧?想把同僚丟下而自己下山麽?”

“……”在場的五人頓時沒人再說話。

“呵呵。”成碧突然笑了。“諸位不用擔心。那女子和去找她的那個男子都已經被我招待到我的木舍中暫時住下了。”

“這……”衛末蹙眉。

“似乎那個女子心情不太好呢。”成碧笑道。“反正天色也不晚了,我那木舍還有足夠的地方,各位還是去那兒住一宿吧。第二天早上起來再找蝶眼也不遲啊。”

“可是,這任務告急……”

“告急?那你們現在可找到了?”成碧嘲諷般地看了他們一眼。“難不成你們還想躺在這裏餵僵屍麽?”

見眾人沒人應答,成碧又繼續道:“你們之前有一個女子被一群僵屍追殺呢,後來可是被那些僵屍瓜分了呢。她用她一條命換了你們七條命,你們現在就急著要把命送出去了?”

待軒轅府所有人以及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離開之後,南淵才從樹上跳了下來。

“如何?”此時,另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呵,原來是賀大人。”南淵冷笑一聲。“什麽如何?”

“那個叫金裙的女子可是我費了好大勁才弄過來的呢。”賀千雪不知幾時已經站在南淵身後。

“賀大人出手好狠。”南淵道。

“彼此彼此。”賀千雪笑道。

“那個成碧,可是也是賀大人您找來的?”南淵問。

“呵呵,你猜。”賀千雪並沒有直接回答他。

“方才橙眼明明在金裙的眼中,怎麽她一死橙眼就不見了。”南淵問。

“橙眼會在金裙身上,是我不能預料的。也不知道那橙眼怎麽會選中這樣的宿主。總之,明天清早,等我掃除了所有障礙之後,橙眼定會交到你手上。”

“賀大人,我南淵,就信你這一回。”

“呵呵。”賀千雪笑笑。“那賀某還真是榮幸呢。”

作者有話要說:

☆、涅槃山篇5

玉蟾宮。

深秋時節的蜃城王城看上去有些蕭索。唯有寂園中的翠竹,似被施了常青咒般,枝葉蒼翠,傲然挺立。

“我還從不知道這寂園的竹子有那麽好看。”一陣清風般的聲音從內殿傳來,只見景和手提著一只籃子走了出來,籃子中放著幾朵白蓮,蓮花上還沾著水珠,就似剛剛摘下來的一樣。“你都已經看了一天的竹子了。可是悟出了什麽真理麽?”

“這個季節,哪來的蓮花?”洛瑛終於將目光移開,看向景和手中那一籃蓮花。

“這些是我夏天的時候摘的,我對它們施了冰凍之術,將它們存在冰室裏,今天清晨才取出來解凍,那些冰可厚了,現在才融幹凈。”景和拿起一朵嗅了嗅。

“真看不出來,景和大人還會做蓮綃裳。”洛瑛淡淡道。

“呵呵,每個守靈師都得會呢。不然你以為城主以及你們身上穿的蓮綃裳是怎麽來的?變出來的麽?”景和笑道。

“哼。”洛瑛冷哼一聲,不再同他侃,繼續望向窗外。

“今天的膳食你還是沒用麽?”景和看著桌上完全涼透的飯食,無奈道。

“景和大人。”突然,聽得門外傳來一聲恭敬的低喚,只見扶風正躬身站在殿門口。

“扶風,你來得正好,給我將這些膳食撤下去。”景和道。

“是。”扶風應道,馬上快步走了進來,端起桌上的膳食準備離開。

“扶風,你來找我有事?”突然,被景和叫住。

“啊,是。”扶風這才想起來,又轉過身來,道:“最近城主身體境況不大好,據說是過分傳召面首而致。最近總是臥床不起,漣月大小姐很著急。前幾日扶風出園替您辦事,正好遇上漣月大小姐,她讓我替她向您求個方子,幫助城主調養恢覆身子。”

“是麽?”景和想了想,“她可還有說別的什麽沒有?”

“這……”扶風想了一下,道:“有的。大小姐說了,要起效最快的那種。”

“呵呵,起效最快的是嗎?”景和饒有深意地笑了笑,“偌大個王城,元辰院的那幫大夫都死光了麽?”

“自成墨大夫離開蜃城後,元辰院裏的老大夫們都不肯做事了。連藥材也是許久沒有購入了。”扶風道。

“怪不得漣月要來找我要方子。傳出去真是要笑死人了。”景和道。一邊拉開一只鏤花木櫃,取出一只布包,打開,裏面是一塊黑紫色的香塊,“這個給大小姐,我加了安神香,有利於城主好好調養。只需每天晚上定時燃著就好。”

“是。”扶風收下那只布包,恭敬退下了。

沈默半晌,洛瑛才道:“那香……”

“怎麽了?”

“是你那天用罌粟花與曼陀羅調制的……”洛瑛有些不確定道。

“我以為你整天就只會發呆,原來你也有留意這些小事。”景和笑道。

“小事?”洛瑛冷笑一聲。“毒殺城主,這恐怕不是小事。”

“呵呵,你只當那就是一塊安神香好了。”景和笑著,拎起那籃蓮花,“等我空閑的時候,再帶你去一趟長雲宮吧。”

軒轅府。

若葉待在陰暗濕冷的地下密牢中,這牢內的濕氣讓她作嘔。

她現在開始後悔。她不該這樣對洛瑛的,可是,每當她想起洛瑛牽著那女子的手向隱都王城方向奔去的時候,她的雙眼就會鉆心的疼。

每當此時,另一個想法就會浮現在她的腦海:他活該!他本來就是叛徒!他一定是愛上了對方的女子!而且他還不回應組織的傳召,我這樣做有什麽不對?

“吱——”她聽到一聲響,便知道是“嵐玦”來了。

“如此深夜,賀大人前來所為何事?”若葉沒好氣道。

“我今日在涅槃山待了幾乎一整天,華芝已經死了。”賀千雪道。

若葉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隨即冷冷道:“呵,你特意回來就是要和我說這些麽?”

“不。”賀千雪搖搖頭,從袖中掏出一份卷軸,又是龍紋——皇上那邊又下了什麽旨意麽?

“近日來,皇上身子漸差,宮中事務都交給了太子舒皓。我已讓人上諫請求延緩伐蜃,可是……”邊說著,賀千雪的手輕輕一抖,那卷宗便縱向展開,“你看,都是你造成的。”

“……”借助昏暗的燭火,若葉有些吃力地閱讀著卷上的文字,神情越來越不安。

“你也看到了,皇上一聽說洛瑛叛變,當場就被氣得嘔出兩口血,伐蜃自是不準拖延的。他已經決定了,三個月後,出兵伐蜃。”賀千雪道。

“這……”若葉不敢相信地驚呼。

“看到沒有?若不是你,這葉蜃戰爭或許就不會爆發,又或許可以延遲個幾年,可是現在,嘖嘖……”賀千雪幸災樂禍地笑道。

“那不是我的錯!他本來就叛變了的!豈能怪我?他勾結敵方女子,不回應府裏傳召,不是叛變是什麽!”若葉突然歇斯底裏地大叫。

“若葉啊若葉,”賀千雪無奈嘆了口氣。“洛瑛是諜啊。他就算對敵方的女子再柔情似水,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說到這裏,賀千雪故意將聲音壓低,道:“你可知道,洛瑛的身份已經被蜃人發現了,他們幽禁了洛瑛,並施法斷了他跟外界的一切聯系?”

“你……你說什麽?”若葉瞪大雙眼看著他,腦中似有什麽東西轟一聲炸開。對呀,她怎麽就沒想到呢?若葉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答案。

“你嫉妒心太強,所以才會被藍眼看中。”賀千雪道。

“呵……呵呵……”若葉突然瘋了一般笑起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哈哈!”

“這女人,莫不是瘋了?”賀千雪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也不想與她再多說話,看了她一眼便匆匆離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嗚……”漸漸地,一陣陣狂笑變成了一聲聲痛哭,若葉癱坐在地上,哭得淒涼。

涅槃山。

“就是這裏了。”成碧推開門,讓天鈴等人進入自己建於一棵樹上的木舍。木舍不大也不小,只有一扇窗,站著七個人也不會很擠。木屋內設施雖簡陋了些,但卻打掃得很幹凈。床上的褥子也疊得整整齊齊,屋角處放了一只小小的香薰爐,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中央的木桌上還有幾本樂譜,想必是成碧平日裏用以練習吹笛的。

一進門,果然看見冰荷與墨雲已經在屋內。冰荷一見到天鈴,臉色一沈,立刻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快子時了,到時候你們千萬要把燈熄了,這僵屍可是很認光的呢。”成碧提醒道。“各位快休息吧,我就先告辭了。”

“我們入侵凰族領地涅槃山,破壞了你們的聖地,如今還要霸占成碧姑娘的雅舍,要我們如何過得去?”梓桓道。

“呵呵,你是在擔心我沒有地方住麽?”成碧突然笑道。“我說了,這裏只是我建的一所木舍,平日裏我常來此處練習竹笛,或者在這兒靜心養神,並不是我的固定住所。”

見軒轅府的七個人似乎都還有所顧慮,成碧又道:“不瞞你說,我這木舍都招待過好多想來找蝶眼的人了。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只有十七歲呢。”

“那……那些人後來怎麽樣了?”七湘忍不住問道。

“唉!”成碧重重嘆了口氣。“還能怎樣?要麽就是失望而返,要麽就是死了唄。”

“這……”七湘一時啞然。

“我見他們千裏迢迢來到涅槃山,尋找一天之後又一無所獲,天色太暗也不好下山,便讓了這木舍給他們住了。”成碧道。“你們也只不過是我招待得許許多多人中的幾個而已。”

“如此說來,我們還真倒要感謝成碧姑娘了。”天鈴對她作了一揖。

“不謝。你們好生休息,我先告辭了。”成碧笑笑,轉身離開了木屋。

“這凰族姑娘人還不錯,我們竟還懷疑她。”梓桓笑笑。

“我們畢竟與她相處不深,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衛末道。

“天色不早了,那些僵屍看見這裏有光說不定會追上來,大家這一天下來想必也累了,都早些睡吧。”天鈴上下打量了一下這間木屋。“冰荷與七湘睡到那張床上,其他人自己在這裏找個合適的位置將就將就吧。”

說著,七湘過去吹熄了桌上的蠟燭,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衛末。”衛末正要坐下,卻被天鈴叫住。“你出來一下。”說著,他便朝門口走去。

衛末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什麽事?說吧。”衛末與天鈴走到離木屋不遠的地方,夜晚寒冷的山風將他的睡意都給吹走了。

“你……跟若葉……是不是……”半天,天鈴才說出這句話。

“呵呵。”衛末苦笑一聲:“可惜,她喜歡的不是我。”頓了頓,他又回問:“你跟冰荷呢?”

“我跟她?”天鈴似有些吃驚。“我只知道,她喜歡我。”

片刻,天鈴又道:“可是,我卻不知道我對她是什麽感情。”

“呵呵。”衛末好似理解死的笑笑。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做。”天鈴道。“軒轅府,自打我進來後,每天都被教以不能帶感情地去執行任務,尤其是成員之間的愛慕之情,絕不能有。”

“嗯。”

“你知道嗎,花嫣其實並不是我殺死的。”天鈴道。“但我看到她死的時候,是笑著的。她死在了她男人的懷裏。”

“當時我就想,是什麽能讓她這個樣子。我到現在還沒想通。”

不錯,“戀慕”這個字眼對於他們這些成天走在刀尖上的人來說,是生澀而難懂的。所以他們在真正遇到的時候就不會分辨,直覺與判斷也不如執行任務時那樣敏銳,甚至變得有些木然。

“這其中的道理,或許你遲些就明白了。”衛末笑道。

“好小子,倒學起我說話來了。”天鈴笑道。

“可惜這裏沒有酒。”衛末也突然笑了起來,“我們多久沒有一起喝酒瞎侃了?”

“是啊,可是府裏規矩,執行任務的時候哪還能帶酒?”天鈴道。

“哈哈,你看你,又來了!”

“哈哈哈哈……”

葉國,王城。

熹華宮,乃葉國歷代皇帝之寢宮。此刻,在熹華宮內室的昏金龍床前,暗緗色的帳幕緩緩低垂,床邊站了一個紫衣玉冠的男子,劍眉緊蹙,滿是擔憂地望著絲帳內的情況。在他身後,整整齊齊伏著四個禦醫,定睛看去,每個人似乎都在微微地顫抖。

“藥呢!煎了幾個時辰了還沒煎好麽!”紫衣男子突然有些不耐地叫道。

“稟太子,藥馬上就到。”身邊的一個小太監趕緊低聲安撫太子的情緒。

不多時,便見一個宮女捧著一碗藥快步走了進來,正要呈上之時,卻被太子舒皓攔下。舒皓冷冷看了那宮女一眼,那宮女立刻明白太子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服下。片刻,見宮女並無大礙,舒皓這才放心讓她將藥呈上去。

“父皇,起來喝藥了。”舒皓撩開帳幔,對帳內的人輕道。

“咳咳……”荒帝舒年緩緩坐了起來,接過藥碗,喝了起來。

“父皇,最近身子可有好轉?”舒皓關切地問。

“好些了。”舒年嘆了口氣,道:“近日來喝了你給的方子,身體感覺好多了。這方子你從哪兒得來的?”

“這方子……”舒皓想了想,道:“是軒轅府的人在一次中陸的任務中獲得的,兒臣一看,或許會對父皇的病有所幫助,便帶回來了。”

“不錯,不愧是太子。”老皇帝讚賞地看著他。

“父皇,您現在身體欠安,數月之後又要討伐蜃城,兒臣怕您吃不消啊。”舒皓道。

“不用擔心。”老皇帝輕輕拍了拍舒皓的肩,“還有太子在,交給你就是。”

“是。”舒皓點頭應道。

“只是那洛瑛啊,我們辛苦培養他那麽久,竟如此輕易就叛變了!果真是人心叵測啊!”老皇帝一說到那個逆賊,就變得痛心疾首起來,“這次一定要生擒洛瑛!將他帶回來!我要親自審問他!”

“是。兒臣一定活捉叛賊。”舒皓道。

“好……好……”舒年終於欣慰地笑了。“父皇累了,先休息一下,你們都下去吧。”

“是。”舒皓恭敬應聲,隨即轉過身去面向跪在床前的四個禦醫,厲聲道:“給我記住,我大葉國的禦醫署,絕不養閑人,你們若是治不好皇上的病,就全部給我死!”

“是……是……”床前的禦醫忙顫聲應道。

出了熹華宮,那小太監諂媚地笑著跟出來送駕,道:“太子爺真是好計策,將六爺給的方子說成是自己的以討皇上歡心,小的佩服。”

“我只是借六弟的方子一用而已。反正就算以他的名義呈上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還不如先給我添些名聲。”舒皓冷笑一聲,道。“接下來,就是四個月之後的伐蜃,估計老家夥也撐不到那個時候了,這樣一來,這葉國就是我的了。”

“嘿嘿,皇上,小的在這兒就先給您請安了!”

將近寅時三刻,這兩個談了幾乎一夜的同僚才緩緩走向那間小木屋。

“呵呵,不知不覺,就和你聊了一個晚上啊。”天鈴無奈地笑道。“怎麽樣,還有精力繼續麽?”

“當然有!”衛末笑道。“你難道忘了上次我和七湘去麓州軒轅王府為諜的時候,我們在那府邸後門守了一個晚上,到了清晨卯時還不覺累!”

“是啊!你們紫派的就是能撐!”天鈴笑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那木屋前。

“這麽安靜,還在睡覺麽?”衛末道。

“興許是昨日太累了。”天鈴道。

“那你想好待會兒要怎麽跟冰荷說了麽?”衛末問。

“還能說什麽,只求她多顧及一下大局便不錯了。”天鈴苦笑。

說著,天鈴推開了門,卻馬上被那撲鼻而來的香氣逼得用袖子遮住了口鼻。“這香怎麽如此之濃!”

——冰荷與七湘正躺在床上,錦月與梓桓則趴在木桌上,將頭埋進自己的臂彎,而墨雲則坐在地上,背靠著墻,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大家都起來!該行動了!”天鈴遮著口鼻大聲道。

沒有一個人醒過來。

衛末馬上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也遮著口鼻沖進去察看,他先是走到墻角,將那只香薰爐整個丟出了窗外,再沖到桌前,推了推伏在桌上的錦月,錦月沒有任何反應,衛末再一推,錦月竟整個人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錦月!”衛末心下一驚,急忙翻過錦月,一探鼻息,竟沒了氣息!衛末正要轉過頭去告訴天鈴,只覺臉上一陣疾風拂過——天鈴已經飛一般沖到床邊,抱起那個著素衣的女子,撩開她額前的亂發,她看上去仍似睡得很熟。

天鈴顫抖著手,伸到她的鼻下,許久,才緩緩將手拿開。整個人似失了魂魄一般。

衛末也似知道了什麽,神色凝重地走過去,拍了拍天鈴的肩。

“冰荷……”天鈴突然將懷裏的女子抱緊。“冰荷……”只是反覆叫她的名字。

“天鈴,等這個任務做完了我們來這裏玩吧!”

“這……”

“怎麽?你不願意?”

“好,好。做完這個任務就跟你來。”

他好不容易醞釀了一個晚上的話,上天竟連說的機會都不給他。連他解釋的機會也要剝奪。

人總是要失去之後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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