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純純的初戀（3）

時光荏苒，一晃眼竇澤都快畢業了。

一年多的時間，霍司明隔三差五請人吃飯，一個星期兩人起碼有四天半混在一起，霍總卻至今沒能表露心跡，每每他想說，都怕把竇澤嚇到，擔心將來連朋友也做不成。

霍司明家離竇澤學校太遠，他要近水樓臺，便在燕大旁邊置辦了一處房產，又怕招人反感，便對竇澤說是租的。每次約人出來也有借口，大家住這麽近，一日三餐什麽事都能順便一起做了。

竇澤直得像條鋼筋鐵板，根本不懂他裏面這些彎彎道道，天天霍哥長霍哥短一臉崇拜。

有時候霍司明偷偷想，其實這樣也挺好，幹嘛非得挑明了呢，兩個人天天這麽處著，其實跟戀人也沒什麽分別了，雖然只是單戀。

霍司明一下班就往竇澤學校跑，西裝革履坐在墮落街裏竟也不違和，跟竇澤兩人一人一盆小龍蝦，一人一瓶啤酒，學著適應年輕人的生活。

他就著塑料杯啜了一口啤酒，問：“你們該實習了吧？”

竇澤兩眼盯著手裏紅彤彤的蝦，一邊剝一邊說：“我姐有認識的朋友在中學當教務主任，說不行讓我到學校實習去。不過我將來又不打算教學，這麽著就有點浪費時間了。”他說完話就剝完了一只，放進嘴裏。

“不然你到我公司來吧。”霍司明看著他被辣椒塗得油光發亮的嘴唇，說：“我那兒有實習崗位。”

現在工作不好找，實習也不好找，竇澤聽他這麽說，有點心動，剛準備張口答應，轉念一想，又說：“還是算了吧，你那兒都是高材生，而且前兩天有個健身器材公司回覆了我的簡歷，這兩天閑下來，我去看看，應該八九不離十。我學體育的，專業基本對口，這裏面提成利潤大，說不定我實習期一過就能轉正了。到時候請你吃五星大酒店。”

霍司明先說了句：“也好。”又補充道：“如果有需要，一定要跟我說，我那邊也有合適的崗位。”

竇澤點點頭，見他盆裏的蝦幾乎沒怎麽動，便主動著手幫他剝。

過了兩天，竇澤實習的事果然已經定下來。霍司明這邊有點失望，竇澤一開始上班就忙了起來，每天回到學校已經很晚，有時幹脆不回去，兩人見面的時間也自然而然縮短。

霍司明打電話問他：“怎麽這麽忙？”

“要談業務嘛。”竇澤不自覺抱怨：“約好了下午三點見，我在太陽底下都站了一個多鐘頭了，還不見人影兒，見完面又不說要不要，回公司還得寫報告。這麽多天連一單生意也沒談成，客戶的約我又不敢不赴，萬一哪個成了……”

等他說完，霍司明才問：“我公司最近準備建一個員工休息區，需要訂幾臺健身器材，你哪天有空，咱們約個時間見一面吧。”

“霍哥……”竇澤叫了一聲，猶豫了半天，有點不好意思，說：“哥，你不會是因為我，才建那個什麽員工休息區的吧？”

霍司明心想，可不就是因為你嗎？嘴裏卻說：“老早就有人提了，只是一直沒騰出時間來解決，這次正好你賣這個，能給一點折扣嗎？”他知道竇澤老實，連‘大折扣’都不敢說，只敢說‘一點折扣’，就是怕這傻小子憨乎乎一毛錢不掙，把自己的提成也搭裏頭。

竇澤興沖沖立刻把自己抖了個底兒掉：“我們公司有三種折扣，對外打九折，熟人八五折，員工價七五折，霍哥，我給你打七五折，你要是要得多，我再跟老總申請，應該還能更低點兒。”

員工折扣，竇澤基本就沒提成了，這一趟等於白幹，但霍司明又不好明說這單生意根本就是給他完任務送福利，最後只好苦笑：“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去你公司看看。”

“有啊有啊！”他們這工作每個月有指標，竇澤要想實習結束留下來，就得保證實習期內的業績，況且其他客戶都沒個準兒，他霍哥從來說一不二，說要買東西，就肯定是要買東西。

霍司明一會兒工夫就給公司建了個員工休息，打內線叫白若安來辦這件事。“你看看哪個區域能改建成休息區或者健身房，我買了一批器材，過幾天到。”

“霍總，你老婆賣運動器材，咱們就改建員工休息區，你老婆要是走私軍火，咱們公司是不是得改雇傭兵團啊？你這也太沒譜兒了吧？談個戀愛磨了吧嘰，造錢還挺不手軟。”白若安又是吹胡子瞪眼又是敲桌子。

“這錢從我私人賬戶走，不走公賬。”

“錢是一方面，關鍵一個蘿蔔一個坑兒，這公司上上下下所有區域都是提前規劃好的，我從哪兒給你挪出個員工休息區啊？”

霍司明往老板椅上一靠，面無表情說：“那就是你的事了，這個周末給我辦好。”

白若安轉身就開始罵他，一邊走一邊罵。

這邊竇澤喜滋滋的，忙了一個多月，終於能在淩晨一點之前上床睡個囫圇覺了。

霍司明費盡心機，自掏腰包給員工辦健身房，才得到一個跟竇澤見面的機會，當然要大大的利用。早晨他先到學校接上竇澤，兩人直接去了健身器材公司。

竇澤從食堂幫他買了早點，問：“哥，你不用先去自己公司看兩眼嗎？”

“不用，他們會打理好的，今天正好沒什麽重要工作。”霍司明接過雞蛋灌餅，說：“你們學校的雞蛋灌餅跟別的地方味道不一樣。”

“那是，可搶手了，每次都得排隊。”

霍司明自覺在心裏給自己餵了一口糖，理由是竇澤為了給他買早點排隊。

兩人開著天窗吃完早點，車裏還有點味兒，霍司明把後排的窗戶也降下來，載著竇澤慢悠悠往器材公司去。

竇澤的公司在城郊結合部，他每天都得起大早趕地鐵趕車，今天霍司明送他，真是這麽多天來第一次舒舒服服吃了頓早餐。

這公司的定位主要是針對大宗訂單，地理位置雖然偏僻，裝修門臉倒還算闊氣。霍司明在外面上下打量了一眼，沒發表意見。

竇澤一邊領著他進去，一邊說：“我們這公司規模還是挺大的，各種器材質量也有保證，安全問題是不用擔心的……”

霍司明又不是真的為了買器材，觀賞了一會兒便沒什麽太大興趣了，但他樂於看著竇澤興致勃勃地向他介紹，一邊介紹一邊還要上機器去為他示範。霍司明盯著年輕人舒展身體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嚴肅正經，心裏已經想著賞心悅目、秀色可餐這兩個詞。

竇澤給他介紹完一圈，最後說：“也不是專業的健身房，要是規模不大，就用不著那麽多東西，兩三臺跑步機、橢圓機，仰臥板、臥推架、劃船機、史密斯機、大飛鳥各一臺，一套啞鈴杠鈴，就差不多了。”

霍司明說：“就按你說的辦。”

他們動作迅速地下了單，竇澤實習期的任務也就差不多完成了。

辦完手續，竇澤送霍司明出門。霍司明站在公司門口，說：“你過完實習期有什麽打算？”

“要是能留下，就留下來，就是這兒離市區有點遠，我回家不太方便，不過將來要是真能轉正，我來這邊租個房子也行，再往外走一點就是城鄉結合部，房租也便宜。”

霍司明心想，他要是真轉正，以這小破公司的地理位置和這種壓榨式的工作量，他倆以後就別想再見面了。於是霍司明略想了想，說：“我倒覺得這兒不太適合你，地理位置是一個原因，另外你現在正是需要積累社會經驗的時候，這公司規模又小，管理又不正規……我的意見是，等實習期結束，你可以再找更合適的公司。”

竇澤本來覺得這工作挺有奔頭，結果被霍司明這麽一說，又有點心灰意冷，垂頭喪氣地，說：“也是，反正還有幾個月呢，我邊幹邊想吧。”

等竇澤實習期結束，果然還是辭職了。霍司明要在自己公司給他安排職位，被竇澤拒絕了。

新公司裏氛圍不錯，竇澤一進公司就跟同事們打成一片，他性格開朗，很容易跟人交朋友。就是專業不太對口，原來他賣體育器材還算跟體育沾那麽一點兒邊兒，現在賣化妝品，那可完全是兩個領域。

竇澤早晚回宿舍都在鉆研什麽精華、面膜、潤膚乳、潤膚霜、爽膚水。

他室友叫劉洋，比他早進公司幾個月，除了為人有點摳唆，其他還可以。見他在看各種產品介紹，指點道：“你光看這些沒用，你把產品拿回來，每天抹、塗，兩天你就知道區別了。不過那些專業詞匯可以多背點兒，能唬人。”

竇澤趕緊笑著道謝。

劉洋坐到他對面，一對瞇縫眼兒看著猥猥瑣瑣的，說：“你有沒有感覺，咱辦公室那誰對你有點兒意思。”

竇澤本想問誰，轉念又一想，話到嘴邊改口道：“有嗎？都是同事，你想多了吧？”

“就那誰啊，邱曉琳！個頭不高，看著跟沒成年似的，每次看見你那小臉都跟西紅柿一樣，話都說不利索了。”劉洋說。

竇澤笑了笑，說：“哪兒跟哪兒啊，她看誰不都那樣，小姑娘嘛，臉皮薄。而且咱們公司也不允許辦公室戀愛，別想了。”

劉洋不以為然道：“感情這東西哪能控制得住？”說完又湊過去低聲問：“竇子，你跟哥說，有女朋友沒有？”

“怎麽的？沒有你要給我介紹啊？我看咱們前臺那個張怡就挺不錯，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大大方方的，敞亮。”竇澤故意說。

“你小子！”劉洋被他這一調侃，也顧不上別人的事兒了，威脅道：“我告訴你啊，誰都行，就她不行，你別打她主意。”

從那天起，竇澤就有點留意邱曉琳這個姑娘了。她個子不高，說話溫溫柔柔，長相雖不驚艷，倒也勉強算得上清秀。竇澤有自知之明，清楚家裏條件，沒房沒車，外甥女又一身病，他這當舅舅的將來少不得要補貼，所以找對象的時候便要格外註意，善良溫柔是一等一的重要，其他倒不那麽要緊。

兩人接觸了一段時間，終於確立關系。

竇澤是朝著結婚的目標去的，因此在剛開始就介紹了家裏的情況。邱曉琳對竇澤是一見鐘情，只要兩情相悅，別說他家裏條件一般，就是吃糠咽菜，她也願意跟著。

兩人談了一段時間，說好了不在公司裏暴露關系。不過竇澤心裏高興，還是忍不住想跟人分享。

霍司明這段時間也忙，不常去找竇澤，平常只有電話聯系。好不容易閑下來，約他出來吃飯，沒想到竇澤一坐下就說：“霍哥，過兩天，我介紹個人跟你認識。”

“誰？”霍司明以為是生意上的事要讓他幫忙。

竇澤臉上的笑容有點羞澀，喝了一口啤酒，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說：“我女朋友。”

霍司明臉上的表情一下僵住。

竇澤見他臉色不對，問：“你怎麽了哥？”

“什麽時候的事？”

“就這倆月，我公司同事。”霍司明平常臉上的表情也不多，竇澤便沒在意，繼續笑著說：“長得不算漂亮，不過人品沒的說，特別善良。我是想著先讓你把把關，等再處一段時間，就領回去見父母了。”

霍司明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僵硬來形容，他勉強擠出個笑容，想說個‘好’字，卻半天沒發出聲音。

竇澤酒量不好，這天高興，多喝了兩杯，醉過去之前，他說：“霍哥，我今晚可能得麻煩你背回去了。”

霍司明看他的眼神沈沈的，說：“好。”

深夜的墮落街顯得悠長，竇澤只記得自己伏在霍司明的背上，走了一段很長的路……

霍司明把床頭燈調到最暗，又舍不得全部關掉，他第一次這樣大膽地在夜色中看竇澤的臉。

床上的人毫不設防，長手長腳幾乎要占盡整張床。霍司明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彎腰脫掉竇澤腳上的鞋，他的動作極溫柔小心，生怕將人擾醒。

床頭忽然傳來一串短促的短信提示音，是竇澤的手機。霍司明走過去看了一眼，發信人上顯示著‘曉琳’兩個字，短信內容透露出暧昧親昵。霍司明看著上面賣萌挑逗的顏文字，心裏像灌了鉛，沈得喘不過氣。

他只要一想到竇澤要帶著這個女人去見父母，然後成為她的丈夫……哪怕只是想一想，那個場景他都感到絕望。竇澤怎麽能屬於別人呢？還有誰能比自己更愛他？

霍司明一條腿跪在床沿上，彎下腰，小心翼翼地低頭靠近，輕輕碰了碰那兩片嘴唇嘴唇。帶著酒氣的、熱熱的呼吸噴灑到霍司明臉上，他像被灼傷一樣，趕緊又坐起來，甚至連它們的柔軟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可是就連剛剛若即若離的感覺也極致美好，讓人還想再多嘗一點。

他坐到床沿，伸手碰了碰那兒，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彎下腰，他想，我再嘗一下，就一下……

竇澤半夢半醒間張開了嘴，兩條舌頭就那樣猝不及防糾纏在一起，他大概不知道身上的人是誰，還當自己做了一場春夢，鼻尖縈繞著一股熟悉的溫柔的味道……

那個吻，叫霍司明終身難忘。他的靈魂幾乎快因為這個吻而飄到半空中，三十多年的歲月裏，沒有一天比此時更美好。

他舍不得收回舌頭，連手指也不聽使喚的按照自己潛意識裏的欲望動作起來。

竇澤被他撫弄得很舒服，喉嚨裏發出低吟，這讓霍司明感到前所未有的鼓舞和快樂。

他跪在他雙腿之間，像個虔誠的信徒，看著他有些孩子氣的睡容，慢慢解開了他的皮帶。

大片的蜜色的皮膚暴露在霍司明眼前，此時床上的青年比任何藝術品都要令人迷醉。

他幾乎是鬼使神差地低下了頭，用鼻尖隔著內褲碰了碰竇澤的陽具，然後又用兩片嘴唇貼住親吻了一下——那是竇澤私密的味道，不一會兒，他的舌頭已經舔濕了一層布料，大概是酒精的力量太強，竇澤的陽物還沒有完全硬起來。

他又隔著內褲戀戀不舍地親了兩下，才將那件織物扒下來。

竇澤的陽具晾出來，幹凈的性器展現出健康的男性力量，霍司明先是看了一會兒，又用手握住，溫柔地撫摸了繼續啊，然後低下頭，含進了嘴裏。這刺激太強烈，那物件立刻硬了起來，竇澤哼了兩聲。

接下來的動作，幾乎是順理成章。

待進入的時候，竇澤終究是醒了，他是被肛門的劇痛疼醒的，那瞬間，他覺得睡夢中像是被誰一劍劈開了。濕熱的皮膚黏在一起摩擦，肛門裏的異物，後頸綿綿密密的讓人作嘔的親吻，他一下驚醒了，可身體被壓制著，加上被酒精控制，他竟反抗不起來。“你是誰？！”

霍司明摁住了他的腦袋，沒有說話，只是兇狠地動作著，喉間不可抑制發出了一聲悶哼。

“霍哥？！”只那一聲，就叫竇澤聽出來了，可他不敢相信，又問了一聲：“霍司明？”

霍司明扳過他的臉親吻，舌頭伸進竇澤的嘴裏，竇澤狠狠咬了他一口，緊接著手肘向後狠狠擊了一肘。霍司明受了一半，立刻重新壓制住他，身下的動作不停，仍像馬達一樣撞進竇澤的肛門裏，他的舌頭被他咬破了，卻沒在意，甚至仍去親吻竇澤的臉，用舌頭上的傷口去舔，濕漉漉的血跡塗了竇澤小半張臉……

竇澤被他不間斷的動作撞得悶哼出聲，雙手死死拽住枕頭，胸中盡是被男人壓在胯下強暴的恥辱。他咬著牙，聲音裏已經有哭腔，暴怒中又有哀求：“霍哥，你為什麽這樣？！”

霍司明不說話，只是不停的動作著，竇澤的肛門周圍已經有些血痕，大概是擴張不當有些裂開了。

他無力反抗，也沒再說話，被霍司明幹著，下體被捅得一陣陣鈍痛……

霍司明一直幹了半夜，最後竇澤又痛又累暈了過去。霍司明竟然也不怕竇澤醒來打人，就那樣摟著他的腰，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竇澤先醒過來，他渾身赤裸，霍司明的手還搭在他腰間。那一刻，他不知道是恥辱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抖著手腳下了床，連腿也是軟的，背後和大腿根盡是幹透的精液和血跡，既是霍司明留下的罪證，又是他根本不想面對的、有限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和背叛……

他爬下床穿好衣服，站在床邊看著霍司明的睡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幹點什麽來報覆這個人。揍他一頓？拍他裸照？還是強暴回來？無論哪一種，都無法再挽回那段堪比血親的友情。

竇澤悄悄走了。

霍司明醒來主動聯系他，發現號碼被拉黑。接下來的兩個月，霍家的一眾小妖們集體造反，霍司明無暇他顧，白若安又給他支損招兒，叫他天天往竇澤那裏送玫瑰……

一次閑下來，白若安問他：“你那麽冒冒失失把人給強了，不怕竇澤恨你一輩子？”

“恨就恨吧。”

白若安滿臉稀奇：“什麽叫恨就恨吧？我印象裏你不是心眼兒那麽大的人啊，就那一次就準備回味一輩子啊？你小心翼翼那麽長時間，這回真連朋友也做不成，你就不害怕？”

霍司明說：“做不成朋友就做仇人，總有辦法把他鎖在身邊，不用他愛我，我愛他就夠了。”

“……你們霍家這變態勁兒還真是一脈相承。”白若安冷笑了一聲，走了。

後來霍司明終於將公司的內亂平定，再去找竇澤的時候，便得到了他懷孕的消息，倒是意外之喜。

小段子

1.

霍司明躺在小榻上，手裏捧著一本書，眼睛卻看著辦公桌前的竇澤。

竇澤感受到他的目光，擡頭看過來，說：“困了就去睡吧，不用等我。”

“好。”他這樣說著，身體卻沒動，索性把書放到一邊，大大方方看著竇澤。

竇澤被他盯得渾身都熱了，實在受不了了，問：“你是不是想那個了？”

“哪個？”霍總一邊問一邊解開胸前的衣襟。

2.

夏天。

霍啟安小學二年級，他爸霍司明從公司回家順道接他放學。

爺倆到家一看，發現竇澤還沒回來，雙雙往沙發上一癱。

霍啟安問：“爸爸，我可以吃掉冰箱裏那盒冰淇淋嗎？”

“不可以。”

霍啟安撅著嘴背上書包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竇澤回來。

霍啟安聽到聲音，從房間探出頭來，看見他爸霍司明站起來，走向玄關接過他爹竇澤手裏的公文包，溫溫柔柔地問：“熱不熱？要不要吃冰淇淋？”

霍啟安小朋友：“……”

3.

竇澤從冰淇淋桶裏挖了兩個球放到霍啟安的小碗裏。

霍啟安看看碗裏的兩個冰淇淋球，又看看竇澤，擡頭眨著大眼睛可憐兮兮懇求：“爸比還要。”

竇澤於是又給他加了一個球，回頭問坐在客廳裏的霍司明：“你要不要？”

霍總一副日理萬機的樣子，說：“不要。”

過了一會兒，竇澤也端著個冰淇淋碗過來。

霍司明一擡手指著樓上說：“豆豆上樓去吃，吃完寫作業。”

於是霍啟安小朋友端著小碗上了樓。

等孩子上了樓，霍司明就湊過來，說：“我也要。”

竇澤把碗遞給他，他也不接，欠身過來含住竇澤的嘴唇，舔了舔，說：“好吃。”

4.

一次，霍司明出國談生意，要走半個月。

頭一天霍啟安還沒什麽感覺，第二天就開始問竇澤：“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啊？”

竇澤說：“還有十三天。”

第二天霍啟安又問：“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啊？”

“還有十二天。”

……

如此倒計時，到最後一天夜裏，霍啟安興沖沖等著霍司明回來，一直等到十一點，實在堅持不住，在竇澤的懷裏睡著了。

霍司明飛機晚點，到家時已是淩晨兩點。他沒按門鈴，推門進來，卻見客廳裏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燈下是竇澤抱著熟睡的霍啟安在等他。

5.

霍司明一進來，竇澤就醒了，他懷中抱著霍啟安，手臂已經有些麻了，用力眨了下眼睛，說：“你回來了？”

霍司明趕緊放下包，上前接過霍啟安，然後吻了一下竇澤的臉頰，說：“下回不用等我。”

竇澤揉了揉眼睛，擡頭看向他，問：“吃晚飯沒？冰箱裏有面和鹵。”

“還沒。”

於是待霍司明把霍啟安送回房間，再出來時，竇澤正背對著他在煮面。

霍司明情不自禁上前擁住他，下巴貼著他的頸窩蹭了蹭，問：“想我沒？”

“嗯。”

6.

一次上班，竇澤的車限號，霍司明載著一家子上班上學。

霍啟安在車後座打瞌睡，竇澤在副駕駛按音樂播放器的按鈕，按了半天又說霍司明：“怎麽還是兒歌啊？聽了多少年了。”

“你想聽什麽？下次拿存儲器放進來。”

竇澤直接連上手機，打開播放器。勁爆的舞曲旋律很快流瀉出來，導航電視上立刻閃現出幾雙白花花的大腿，姑娘們上上下下扭動身體，是首韓國的流行歌。

霍啟安原本還在打瞌睡，聽見這歌立馬扭起來，嘴裏還唱：“餵啊累，餵餵啊累……”顯然不是第一次聽了。

“……”霍司明忍了半天沒忍住，說：“這歌有點吵。”

“哪兒吵了，多勁兒啊。是不是豆豆？”

霍豆豆同學在後座扭得都快從椅子上跳下來了。

霍司明瞟了竇澤一眼，見他眼睛盯著屏幕，說：“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竇澤剛反應過來，沒來得及生氣，先哈哈哈笑起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說：“醋缸子。”

7.

霍啟安學校放暑假，一家人去希臘旅行。

竇澤為了趕出假期，連續加了半個月班。收拾行李的時候實在太累，竟然直接坐在行李箱旁邊睡著了。

霍司明拿了疊好的衣服遞給他，伸著手半天沒人接，一回頭才發現他坐著睡著了。

霍啟安拿著他的電動玩具車跑進來，問：“爸爸我可以帶著大黃嗎？”

“噓。”霍司明把食指豎在嘴邊，小聲說：“可以，爸爸睡著了，不要吵到他。”

霍啟安這才發覺竇澤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他輕手輕腳走到竇澤旁邊，湊近他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小聲說：“爸比晚安。”

8.

一上飛機，竇澤就開始睡。

霍啟安拉著空姐玩兒得不亦樂乎。

霍司明躺下陪著竇澤睡覺，這人十年如一日視竇澤如大寶貝兒，一會兒攬著他的腰，一會兒摸摸他的手，過一會兒又親上他的臉。

竇澤被他攪和醒，啞著聲音說：“飛機上呢，克制點兒。”

9.

下飛機時，霍啟安坐在竇澤的小臂上，抱著他的脖子睡得正香，霍司明推著行李。

酒店的車載上他們，雅典城街道上蕭條破敗的景況讓這座文明古城失色不少。

竇澤說：“完蛋，來錯地兒了。”

霍司明說：“這兩天帶豆豆轉一轉那些文化遺址，我們就去聖島。”

“那倒不用急，多留兩天也好，讓豆豆也看看民間疾苦，不能讓他從小到大只看見好的。”

“嗯。”霍司明習慣性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竇澤也習慣了，以前還要推開他，現在走到哪兒親到哪兒。

10.

聖島上十步一美景，兩人牽著霍啟安的手，在窄窄的小道上散步。

竇澤一回頭，看到落日餘暉下，愛琴海寬廣無邊的金紅色的波光，不由自主說：“真美啊。”

霍司明道：“不及你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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