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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都想撒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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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曹凝要過來,張清韻就在酒店等他,估摸著對方差不多到了,還刻意下了樓,在停車場的入口候著。

曹凝遠遠地看到一個高挑身影站在那兒,突然覺得很驚喜,雖然想想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但就是止不住開心。

過去停好車說:“怎麽在這傻站?”

張清韻彎腰笑:“等你啊,有行李嗎?幫你提行李。”

他上了車,讓曹凝繼續開,開到停車場裏面,從那兒的電梯離開。

“我自己有手有腳,這點行李還提得起。”曹凝打開車尾箱,有一個深色的格子行李箱躺在那兒。

“但是我想幫你提。”張清韻握著他的手,不讓他去搬行李箱,要自己動手。

曹凝從善如流地站在那,看他把行李箱搬出來,然後關上車後蓋。

“走吧。”張清韻一只手牽著曹凝,一只手提東西,兩個人進了負一層的電梯:“想去哪裏吃飯?”進去以後他說。

“房間裏解決。”曹凝見他瞄著自己,解釋道:“累。”

張清韻笑,牽起他戴戒指的手親了親,那份關心愛護不需要說出來,盡在他的肢體語言中。

這樣確實很好,也很快樂。

但是在快樂的時候,曹凝受不了自己總是胡思亂想,張清韻跟以前的男朋友是不是也是這樣?

想到這些心裏就不痛快了。

按理說誰沒有幾個前任和過去,每一樣都要計較的話,還要不要繼續談戀愛了。

曹凝懂,他只是做不到,又不樂意問。

“這臉臭成這樣,我又惹你了?”張清韻捏捏他的臉頰,被他一撇頭甩開了:“我不喜歡別人捏我的臉。”

“我是別人嗎?”張清韻就要捏,還親一口。

“……”曹凝用手指蹭了蹭被沾了口水的臉,快樂和難受並存,挺煎熬的。

回到張清韻的房間,兩個人也不忙著整理行李,先抱在一起親親摸摸一番,好好享受一下情人之間的濃情蜜意。

就著美好的氣氛,曹凝終於問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據說我和你前任是一個類型?”

“啊?”張清韻有點楞,然後失笑,搖搖頭否認:“不是一個類型,他比較幼稚外放,你比較成熟內斂。”

只是相較而言,無論什麽時候曹凝都算不上成熟內斂,只能跟他自己的不同階段比較。

“那你為什麽會喜歡我?”曹凝聽了以後,心裏居然好受了點,慶幸自己跟他的前任不是一個類型的。

“沒有為什麽,就是喜歡。”張清韻低頭繼續親他,還解開了他胸前的衣服,露出一小片胸膛,張清韻喜歡親吻曹凝的胸口。

“……”曹凝閉了閉眼睛,舒服又快樂,他也喜歡被對方溫柔親吻。

溫熱的嘴唇落在赤裸的皮膚上面,那感覺太美好。不懂得怎麽形容,總之就是不舍得結束,永遠都這樣就最好了。

“餓了沒有?”

“有一點。”他亂著呼吸說。

張清韻從他身上起來,拉好他胸前的衣襟,遮掩住那一小片泛紅的肌膚。

他走了以後,曹凝慢慢睜開眼睛,裏面是水霧朦朧的,帶著一層蕩漾的波光。

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抓住下面的被單,然後幽幽地出了一口長氣,那繾綣的神情美妙而舒緩。

去訂餐的人,過了一會兒之後回到他身邊,躺在身側抱著他的腰繼續親昵玩鬧。

“你這麽快就過來,我有點驚喜。”張清韻拉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臉頰上暖著。

“……”曹凝目光沈溺地看著他,嘴唇微張,腦子混混沌沌。

“你現在的樣子好傻。”張清韻笑出聲音來,然後跟他纏綿接吻。

嘴唇和身體都黏在一起,不舍得分開,而且嫌棄膈膜太多,把衣服都脫掉。

想靠近他,一絲不掛地貼近他,用他的體溫來撫慰自己因陷入熱戀而惶恐的心。

戀人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和不確定。

用溫柔的親吻,吻遍他的身體,再用溺人的聲音詢問他:“快樂嗎?”

“……”曹凝低低抽氣著,無聲點頭,快樂,特麽的口技太好了,練了多久?他又開始要胡思亂想了。

“寶貝。”張清韻賣力地用嘴伺候他,手掌不停在周圍撫摸,挑逗,刺激得對方一陣陣顫抖。

曹凝沒忍住,一不小心出來了,弄了前面的人一臉。

“你怎麽這麽喜歡顏射我……”張清韻沒怪他,淡定地抽紙巾給自己擦臉。

“……”曹凝心裏奇怪,我他媽就第一次對你這樣,怎麽說的好像不止一次似的。

張清韻說話也沒說清楚,起身進去浴室漱口洗臉。

曹凝脫力地往後面一躺,整個人都虛虛地。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張清韻出來了,訂的晚餐也到了。

兩個人面對面吃晚餐的時候,曹凝總是有意無意地盯著張清韻的嘴唇看,越看越臉越燙,以後還怎麽直視張清韻吃東西。

因為總會回想起自己的……在張清韻嘴裏進出的畫面。

嗯……與現在被他吃進嘴裏的各種食物一般,都進過那張嘴巴。

對了,而且以後還要接吻。

曹凝臉一紅,低頭食不知味地吃東西,他現在滿腦子不是食物,而是白花花的各種限制級畫面。

都說男人的腦子裏每分鐘都在性幻想,這個說法有點靠譜。

張清韻作為過來人,隱約知道對面的人現在在想什麽東西,他一本正經地說:“別讓自己的腦袋長期保持興奮狀態,這樣對身心無益。”

“……”曹凝繼續低著頭,默默吃飯。

吃晚飯,張清韻打開的他行李箱,把他這半個月大概需要的東西收拾出來,放進自己的衣櫃裏面,和自己的衣服擺在一起。

“你要去洗澡嗎?”他挑出一套睡衣,一條內褲,很窩心地送到浴室裏面。

曹凝坐在椅子上面發呆,吃飽了之後感覺渾身懶洋洋地,很享受看見張清韻在自己面前走動,對自己說話的此間。

可以想象未來跟對方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凝凝?”張清韻站在浴室門口,把那個貌似在打盹的人叫醒。

“這就過來。”曹凝擡起眼睛看他,表面上淡淡地。

晚上並沒有發生什麽蕩漾的事情,就算戀人在一起,也不是隨時隨地地親熱個沒完。

第二天張清韻有工作,他起來得很早,看見曹凝還在睡覺,就不忍心叫醒他。

曹凝醒來之後,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他伸手摸摸空曠的床鋪,手臂接觸到冰冷的空氣,瞬間有種孤單寂寞的感覺侵襲上心頭。

一個人醒來的滋味,已經變得這麽難受了嗎?

那也太快了點。

曹凝無助地把自己埋入被子裏,蜷縮起來繼續睡覺。

卻睡不著,最後還是決定起床。

出門去吃飯的路上,曹凝拿出手機想給張清韻打個電話,但是時間很尷尬,害怕打擾對方工作,他就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

在附近隨便找了一個門面很小的咖啡廳,曹凝在那裏坐了一下午。

期間張清韻給他電話了,兩個人抓緊時間聊了大概十五六分鐘。

澳洲的冬季很冷,陽光卻也很明媚。從咖啡廳的玻璃窗上望出去,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生活,家庭,戀人;而屬於自己的那個人在這個城市的某一角忙碌。

曹凝撐著腦袋,嘴裏叼著一根吸管,懶洋洋地笑著。

今天出門隨便抓了一件毛衣和棉衣穿著,都是淺淺的顏色,看起來很年輕也很溫暖。

頭上戴著厚厚的帽子,像一顆移動的棉球,只為溫暖而不求好看。

是不是每個找到摯愛的人,都不會再註意自己的形象?

張清韻走進咖啡廳,身為穿衣十分有品位的模特先生,他身上永遠是無可挑剔的,但是他從來不對曹凝的穿衣方式指手畫腳。

也打心眼裏覺得,曹凝穿什麽都好看。

他努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只為了陪小公舉吃晚飯。

“hello,能請你吃個晚飯嗎?”張清韻在曹凝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曹凝一直笑,之前通電話的時候他就知道張清韻馬上要趕回來,沒想到這麽快:“今天工作還順利嗎?”他說。

“還行,為了拍快點,差點把攝影師給折騰壞了,還揚言以後都不拍我。不過沒關系,我以後又不做這行。”

“真的假的?”曹凝不信,看專訪的時候,都說張清韻很敬業,圈內口碑特別好。

“真的。”人家一本正經,轉著手裏的戒指說。

不可否認,聽到這些話會很開心,雖然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會造成別人的困擾。

張清韻帶著他家的棉球,滾到其他地方吃晚餐。

一路上手牽著手,像一對在一起很久的戀人,已經走過了會迷茫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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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張清韻在澳洲的所有工作結束,在回國之前,他還需要飛一趟國外,去跟自己的經紀公司解約。

當初簽約就簽了一年,現在張清韻身價水漲船高,解約是必然的事情。

經紀公司也曾出幾倍的價錢挽留他,但是沒有成功,張清韻去意已決,一心只想著和喜歡的人回國創業。

這些日子,曹凝跟著他到處飛,毫無怨言,只要在他身邊就好。

更何況平時受到照顧的人,是他,而不是張清韻。

越是跟對方在一起,就越是感受到對方的好,他對戀人是真的很好。

拿到解約合同之後,兩個人就回國了。

回到張清韻在北京的老家,他爸爸張斌現在還是在某家酒店做廚師,弟弟張清廷今年剛參加完高考,分數怎麽樣現在還沒說。

在家附近買的新房子,還在裝修,沒法住人。

張清韻把曹凝帶回了老社區的房子裏面,繼續住在他們原來住過的房間。

回張家之前,曹凝在飛機上這麽說:“你就這麽大喇喇地把我帶回家?”那眼神跟什麽似的,很吃驚。

“不然呢?”張清韻沒事人似的,扔下一顆炸彈:“我早就出櫃了,我爸我弟都知道。”

“……”曹凝那一瞬間並不開心,他心想,讓張清韻出櫃的是那位前任吧。

前任留下的東西太深刻,時不時就會冒出來傷人一下,不太疼卻其實很難受。

果然有句話說得對,好男人都是一任一任的對象調教起來的。

張清韻這麽好,這麽體貼,曹凝也不知道自己該竊喜還是難受。應該竊喜吧,畢竟自己不用花心機去調教就得到了一個好男人。

“回家給你一個驚喜,或者說是驚嚇。”張清韻不確定地說道,嘴邊帶著淡淡的笑容。

曹凝來過張家,就去年暑假的事情而已,張爸還深刻地記得他。

這孩子今年暑假又來了?怎麽回事?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大兒子。

“爸,去年我們鬧矛盾,今年和好了。”張清韻知道,把曹凝帶回家就掩飾不住某些事情了,正好他們現在感情穩定,他也打算跟曹凝說出來,免得曹凝總是暗地裏吃醋。

“和好了,那就好。”張爸打量了一下曹凝,這孩子好像變了點。

曹凝可忐忑可不好意思了,靦腆地喊了聲:“伯父。”

張爸說:“一年不見,你這孩子怎麽害羞起來了?”之前的印象挺活潑的,嘴巴還甜。

“……”給他的是曹凝驚訝的表情,因為張爸的措辭。

“爸,我們先進屋,飛機上待了好幾個小時,可累了。晚上再跟您聊。”張清韻帶著發楞的曹凝進了自己屋裏。

知道他們要回來,張爸把房間收拾過,很幹凈。

房間裏的許多東西都沒有動過,還是去年的模樣。

曹凝坐在這間屋裏的床上,神情恍惚地問他:“怎麽回事?你爸以前見過我嗎?”還是他說錯了?

還是……張清韻的前任跟自己很像?

這件事張清韻在路上一直醞釀著怎麽說,他先給曹凝到了一杯水,給他拿著,然後拉了張椅子坐在他面前:“凝凝。”握著他拿杯子的手,開始說:“跟你說個事情。”

曹凝說:“什麽事情?”他心裏慌張。

“別慌。”張清韻親親他的嘴唇,聲音很溫柔,怕嚇到了他一樣:“我爸以前確實見過你,我去年暑假帶你回過家。對他說,這是我男朋友。就是那時候出櫃的,因為你。”

“……”曹凝睜大眼睛,嘴唇張張合合,他不相信,這不是胡扯八道嗎?

“給你看這些。”張清韻把自己的舊手機拿出來,裏面有很多自己和曹凝的合照,也有很多曹凝自己的單人照。

照片裏面的曹凝,飛揚肆意,笑容燦爛,眉宇間的傲嬌勁兒,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

每一張照片都有日期,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還有他們每天來往的肉麻短信。

“為什麽……我不知道……”曹凝受到的沖擊很大,他看著這些照片,腦子一片混亂。這等於突然告訴他,他的腦袋出了問題,可他自己毫無所覺。

“別著急。”張清韻溫聲穩住他的情緒,雙手捧著他的臉說:“你出了一場車禍,只是忘記了而已,不是什麽大事,你現在好好地。”

“不可能啊,我什麽都還記得,不可能單單忘了你!”曹凝努力地回想,這些日期裏自己在幹什麽,卻發現印象很模糊,沒有特別銘記的事件,更沒有一個叫做張清韻的人出現過。

為什麽他單單忘了自己,張清韻也不清楚,他知道的事情有限。

他低聲說:“反正之前和我在一起的人就是你,現在還是你,這就夠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於你我而言不算太重要,凝凝,重要的是以後。”

“誰說不重要?”曹凝看著他說:“我無緣無故地把你忘了……”他猛地想起來,那時候自己在澳洲和張清韻第一次見面,對方問過一句話:你不認識我?

當時自己出了車禍,在醫院就決定要出國念書,根本就沒想起來過還有張清韻這麽一個人。

“是我媽……”曹凝喃喃地說:“是她勸我出國的,她知道了我跟你在一起,所以才會這樣做。”又說:“阿宇他們全都知道對不對?”按照自己以前的尿性,談個戀愛肯定不會遮遮掩掩。

但是出事以後,沒有人對他說這件事,這種被全世界的人一起瞞著的感受,讓曹凝一時之間陷入牛角尖。

他對張清韻指責道:“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在澳洲遇見我的時候,就應該跟我說!”

而不是瞞著他,讓事情變成這樣!

“我也不是很了解情況,我怎麽對你說?”張清韻極度不想去談那段時間的事情,那是曹凝傷害他最深的一段:“算了,那些都是過去的,我們看以後不好嗎?”

“可是我無緣無故消失了一段記憶!”曹凝對他吼道,他感覺自己像個傻嗶一樣,每個人都在糊弄自己。

“凝凝,那是不可抗力的意外,不是誰希望的。”張清韻極力勸他道:“你放寬心好不好,如果你怪罪我沒有及時告訴你,我接受你怪罪,你先冷靜一下,以後再懲罰我。”

“你閉嘴!”

懲罰?還不夠嗎?

被忘記的人不會比忘記的人更痛苦,曹凝心裏面裝著太多太多的情緒,他推開張清韻的手掌:說“讓我好好想一想,我心裏太亂了,我現在沒有辦法思考問題。”

張清韻搖頭抱緊他:“那就不要思考,你不需要去想那麽多,那些真的不重要。”

“但是我很在意!”曹凝大聲說:“連我都感到委屈,為什麽你不在乎?你這樣很可怕你知道嗎?”

心裏裝著多少事情,他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表現。

不是應該控訴嗎?不是應該恨死了那個把他遺忘的人嗎?

那些照片和短信,有多甜蜜,三歲小孩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的幸福。

面對戛然而止的戀情,有一個人冷靜得可怕。

“如果沒有哭著去找你,我和你不會在一起。”曹凝推開他,眼底裏既是負罪又是受傷,忍耐了許久他對張清韻說:“你出去吧,給我一點安靜的空間讓我自己想一下。”

“……”面對抽離的雙手,張清韻的呼吸跟著停止,心臟有點麻木的鈍痛。

他說什麽,不在乎?可怕?

真是又想笑,又想撒潑。不過最終還是默默地站起來,把空間留給曹凝自己安靜一下。

同時自己也需要冷靜一下,去繼續做個冷靜到可怕的人。

房間門關上的時候,曹凝仿佛死了一樣,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

就算這裏只有他一個人,也還是無法思考,腦子裏一片亂糟糟。

心情迫切又煩躁,恨不得敲開自己的腦袋把失去的東西找回來。

張清韻可能並不理解,遺忘的人內心的痛苦,不是一句不需要多想,往前看,就能被安慰好。

但是能怎麽樣,為了遺忘的過去跟現在較勁嗎?

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曹凝抹去眼角的濕潤,拉扯著嗓門喊張清韻進來。

那青年很快出現在門口,安靜看著他,眼神裏帶著狐疑。

“我肚子餓了,你家有東西吃嗎?”曹凝語氣弱弱地問道,看起來挺可憐的。

張清韻虛長他三歲,沒辦法跟他計較。

“我去給你做。”他轉身出去,冷靜地在廚房搗鼓食物,不是面條,他記得曹凝對面條有偏見。

曹凝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臉,去找張清韻。

在廚房看到了他,很驚訝:“原來你會做飯。”

“以前經常做給你吃。”張清韻的語氣淡淡地,手中忙碌著,沒有空回頭看他。

看到對方平靜的態度,曹凝有一種想打滾撒潑的沖動。

一個永遠都那麽冷靜的愛人,無論他多好,有時候還是會讓人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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