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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真”助攻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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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好不容易止了,然而裏衣雪白的前襟處卻留下了一片刺骨的紅。

他想,江尋意應該是十分痛苦的,可偏生他躺在那裏,淡的近乎沒有血色的薄唇卻似是噙著一抹極淺的笑意,眉眼漆黑觸目,濃墨重彩一般俊美逼人。

然而一滴淚水倏忽順著他的狹長的眼角流了下來,沒入了鴉羽般的鬢發中。

他看著看著,就像被蠱惑了一樣,終於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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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醒與迷茫之間,唯一能感覺到的真實就是胸口處的疼痛,那疼像是刮骨的鋼刀,絲絲滲入五臟六腑,直教人幾乎要發狂。

可是他卻似乎在這生生不息的疼痛之間,聞到了一種梔子的清芬。

江尋意覺得自己像是慢慢笑了起來:“爸,媽,大哥……我回來了……”

他家別墅的院子裏有棵梔子樹,每到夏天,便滿庭滿院都是這種素淡而悠遠的香氣,在一瞬間的鴻蒙中,江尋意似乎感到自己已經觸碰到了那柔軟的白色花瓣,然而轉眼一切又都離他遠去了。

江尋意卻惘然不覺,兀自喃喃道:“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你們也不去醫院接我,我就自己回來了。老爸,肯定是你磨磨蹭蹭地耽誤了時間,我媽有沒有罵你?大哥,這下我能陪你打籃球了,要不咱哥倆現在比一比……”

眼中前事分明,可憐如夢難憑。一夜夢魂何處,那回楊葉樓中①。

終於,那無人應答的低語漸漸停了下來,他又陷入了沈沈的黑暗之中。

不知又過了多久,江尋意渾渾噩噩的只覺臉上發癢,他本能地伸手一擋,觸手之處卻是一片溫熱的肌膚。

當初自慧散人給他的陰影太深,以致於江尋意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腦子中就浮現出了一個裸女的樣子。

想到這裏,他立刻翻身坐了起來,正好將半壓在身上的人掀到了一邊,卻沒想到自己的身體虛弱,這樣一激動,險些從床上掉下去,又被剛剛那人接在懷裏,半摟著放在了床上。

江尋意傷處劇痛,頭腦清醒了大半,之前發生的事一下回憶起來,他知道掙紮無用,索性一動不動,只是倏然擡起眼來,一字字道:“陳遠信。”

他生了一雙極美的眼睛,眼角微挑,黑白分明,一旁的飄搖的火色揉碎在眼底,擡眸間更是流光溢彩,似乎連長長的羽睫上都鍍了一層金輝似的,只是此時此刻面帶薄怒,那目光便顯得犀利無比,輝煌如劍。

饒是在病中面色蒼白,這個人的容貌也是如此的清俊華美,找不出半點瑕疵,直教人忍不住地想要占有,偏生又奈何不了那一身的錚錚傲骨,只能任胸口的痛楚生生不休。

陳遠信的指骨攥的發白,終於還是將江尋意放回了床上,克制地笑了笑:“江公子你這樣的人物,竟然還記得遠信,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啊。”

江尋意臉上絲毫看不出來夢中的脆弱無助,只是咳了兩聲,伸手捂住胸口——那裏已經隱隱透出了血色來。他一時說不出話,反倒邊咳邊笑了起來,另一只手撐著床,勉強坐直了一些。

陳遠信見他搖搖晃晃,連忙伸手扶住,一只手撫上了江尋意胸口的傷,微微嘆息道:“小心著點自己的身子行不行?江公子,你這樣不愛惜自己,我也沒必要憐惜你。你若是真的閑不住,不如就讓我在這裏上了你,也能一解相思之苦。”

江尋意楞了楞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他來自現代,自然聽說過男男之間也會產生感情,不過從來只是當做故事聽聽罷了,從來沒往自己身上套過,這時候對陳遠信的話也是似懂非懂。

不過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想太多,江尋意很快攥住對方手腕,強硬地阻止了陳遠信的舉動,大笑道:“當了這麽久的冤家對頭,我竟不知道宣離魔君居然還好這一口!怎麽著,你這是在魔族玩膩了,竟然特意跑到本座這裏來自薦枕席?”

“宣離魔君”這四個字一出口,陳遠信的動作頓時僵住了。只是他一瞬間的驚訝之後,心卻陡然熱了起來——要的就是這麽個人,一言一行揮灑自若,就算身處劣勢,卻也讓人從來不敢輕視半分。

“你竟知道是我?”

江尋意的發冠掉了,只著雪白的單衣靠在床頭,越發顯得單薄消瘦,他形象狼狽,但一身氣勢卻不減分毫,見對方動容,愈加閑閑道:“閣下這樣驚訝,未免也太小看尋意了。其實之前我使用本命真火熔煉陳遠信的佩劍時就可以感覺到,那劍雖是‘陳遠信’的,可與你的聯系卻幾乎難以察覺,只不過那時不想多生事端所以沒有揭破。直至到了這裏,所遇的事事背後都有魔族的痕跡,再猜不出來是你,我也就白活了。”

他微微一頓,端詳了對方片刻又道:“宣離,我看你並非奪舍,而是易容吧。哎,怎麽著,堂堂魔君被我揍過幾次之後,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嗎?你倒是天賦異稟,那窩囊樣子裝的像模像樣,連雲歇那個狐貍都給蒙了過去。”

“江尋意果然是江尋意,到了這樣的地步,依舊氣勢迫人啊。”宣離魔君笑嘆一聲,伸手揭下易容,露出一張輪廓深刻的英挺面容,正與江尋意所猜測的別無二致。只不過他這易容不止在臉上,而是連帶著頸部都覆蓋了一層假皮,這一撕下,頓時顯出脖頸上一圈用線縫成的傷口來。

江尋意的目光平靜無波地掃過,似乎連一瞬都不曾停留,心中卻猛地了然了一些事情。

宣離魔君沒有看到他震驚的樣子,似乎覺得有些無趣,隨意把面具扔開,從床頭拿了一瓶藥膏,欺身上前,伸手撕開江尋意的前襟,露出他胸口的傷處來。

江尋意能保持這個淡定的造型說話已經是費了全身力氣,再也沒勁擋住宣離的襲擊,幹脆任宣離將那不知道什麽玩意做成的藥膏抹在自己傷口上,下頦微揚睨著他道:“我原以為閣下是性好男風,不過眼見著你如此溫柔體貼,尋意倒覺得是自己誤會了。宣離小姐,你如此奔放,不怕被我這個昔日有過淫賊之稱的人壞了閨中清譽嗎?”

宣離魔君長了這麽大,何曾聽過有人如此同他說話,楞了楞才反應過來江尋意這是在拐著彎罵自己娘娘腔,他手上抹藥的動作未停,不由再次笑了起來。

江尋意鄙視道:“別笑了,你一笑嘴斜眼歪的,太寒磣。”

宣離笑容僵住。

江尋意又漫不經心地補充道:“是不是當初手藝好的縫屍匠都被你們給殺幹凈了,剩下的這個手藝不怎麽樣啊,我懷疑他忘了給你縫腦子。”

他說完這句話,胸前陡然一痛,宣離抹藥的手指竟然一下子戳進了他的傷口裏,本來已經稍微長上了一點的血肉頓時被撕裂,鮮血噴湧而出。

魔族傷藥本來就藥性霸道,這一下不亞於千刀萬剮的痛苦,江尋意卻不見半分示弱,反而微笑道:“終於裝不下去了?宣離,咱們本來就是冤家死對頭,你裝成那副樣子就算不累,也讓我看著牙酸,還是這樣好些。”

他看起來像是真的不怕疼一樣,若不是腦門上流下來的冷汗和慘白的臉色,宣離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出手太輕了。

他慢慢擡起手來,指尖上沾滿了江尋意的鮮血:“江公子,你當真聰明,只不過為何不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這個道理呢?”

江尋意嗤笑一聲,宣離卻忽然俯下身來,強硬地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將那點血都抹在了江尋意的嘴唇上。

江尋意本來就有潔癖,即使是他自己的血也有點受不了,猝不及防被來了這麽一下,怒道:“你幹什麽?!”

他蒼白的嘴唇沾上這一抹鮮紅,整個人的容貌更顯得清極艷極,劍眉鳳目,玉面朱唇,再加上那七分怒意,簡直是灼灼無雙,宣離的呼吸加重,忽然低頭吻了下去。

江尋意差點炸了。

身為一個平時連和生人身體接觸都很不情願的合格潔癖,他完全沒有考慮到什麽受辱或者節操的問題,在這一瞬間,他只是覺得太、惡、心、了!

宣離壓著江尋意的肩膀,舔去他嘴唇上的鮮血,另一只手順勢撫上了江尋意的小腹,江尋意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擡膝向上一撞,趁著宣離躲閃的功夫,他迅速將手掙脫開來,五指成爪扣向對方咽喉,這一下又是準確又是狠辣,稍有不慎,脖子上就要被插出五個洞來,完全是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打法。

宣離終於徹底撕下溫情的面具,森冷一笑,冷喝道:“好!你殺我倒是從來都不用猶豫。”與此同時,他右手伸出,一把攥住江尋意手腕。

江尋意這只手被宣離攥住,卻毫不驚慌,另一只手立刻揮出,拍向對方的太陽穴。

宣離沒想到他重傷之下仍然有這樣的身手,這一次是真的嚇了一跳,千鈞一發之際仰身避過,只聽“喀嚓”一聲,江尋意一只手的腕骨被他生生捏碎了。

宣離冷冷道:“我原本想好好待你,但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伸手掐住江尋意的腰,再一次壓了下去,意亂情迷之際突然覺得胸口一痛,手上頓時就松了力氣,與此同時,江尋意再也沒忍住,“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正濺了宣離魔君一臉。

宣離魔君原本不想傷他,只是這人太過氣人,就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此時一驚,見江尋意臉色煞白,下意識地擡手相扶,然而雙手略略一擡,胸口就是一陣窒悶。

他臉上隱隱有紅光閃過,半晌,方才將一枚銀針從胸口氣海逼了出來,那針一接觸到空氣,變化作了一團煙霧散去。

經過這件事,宣離也有些冷靜下來,看著江尋意的樣子,心裏又是憐惜又是憤怒,冷冷道:“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敢妄自凝氣為針動用靈力,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啊。”

江尋意反倒笑了笑:“宣離,現在你知道了?我的床可不是那麽好爬的,本座一向喜歡聰明溫馴的人,你性子太野,不合我胃口,還是趕緊滾蛋罷。”

宣離恨的牙癢癢,殺了江尋意他舍不得,打他人家不怕,罵又罵不過,簡直心塞逆流成河,指了他半天沒說出話來,轉身一腳踢碎了床邊的凳子,大喝道:“來人!人都死哪裏去了?鄧興呢,讓他快點滾過來!”

門口的侍女嚇得發抖,連忙領命出去請人,宣離魔君甩袖向外面走去,忽聞江尋意冷冷道:“宣離。”

他腳步一頓,江尋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封秋的事是你做的罷?”

宣離魔君身體僵硬片刻,而後冷笑一聲道:“問我?哼,像你這樣冷心冷肺,不知情愛為何物的人,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匆匆趕過來的鄧興恰好和怒氣沖沖離開的宣離魔君擦肩而過,進門之後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半靠在床頭的病弱青年:“哎呦餵,這副小模樣還能把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魔君氣成這樣,你也是人才啊。你倆上個床,怎麽比殺人還血腥?”

江尋意沒理他,懶洋洋地把斷了骨頭的手擡起來,揚了揚下頦,示意對方處理。

鄧興原本看他容貌昳麗,還以為他是宣離魔君不知道從那裏弄來的男寵,這時候卻見江尋意身上的傷和他想象的那種“傷”全然不是一回事。他在如此狼狽不堪的情況下看見自己這麽一個生人,既無憤怒也不畏縮,反而泰然自若,好像這一身的血不過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鄧興不由對他生出了幾分興趣,一邊替江尋意接著骨頭,一邊道:“看不出來,你倒是條漢子。不過我勸你還是聰明點的好,不然吃苦的時候還在後頭呢,咱們魔君看上的人,哪個也跑不了。”

江尋意表情淡漠,鄧興叨叨了半天得不到回應,幾乎覺得這人多半是個啞巴,他卻突然把頭湊過去,沒頭沒腦地道:“你接骨頭的手法不錯。”

他的聲音一下子近在咫尺,倒是把鄧興給嚇了一跳,手上一抖,險些把江尋意的腕骨接錯了位,驚道:“哎呦,你要嚇死我啊。這可是你的骨頭,要疼也是你疼,註意點行不行!小心我把你放在這裏不管了。”

江尋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笑得太好看,頰邊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酒窩,連鄧興都不忍心再說什麽了,誰知道這個祖宗的話還沒說完:“這倒不怕。你要是敢,我就殺了你。”

鄧興被他陰森森的口氣瘆的一楞,隨即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小夥子,你是不是腦袋上也有傷啊?就你這細皮嫩肉的樣子,只怕我給了你劍,你都拿不動吧?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江尋意完好的一只手已經扣在了對方的喉嚨處,他淡淡道:“你不信啊?那要不要感受一下?”

鄧興雖然不著調慣了,但長期在魔族混跡的人,反應也不會太慢,然而即便是他頃刻之間換了三四種身法格擋躲避,就好像對江尋意沒有半點影響似的,那只白玉一般的手已然毫無阻礙地落在了他身體最脆弱的部位。

在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殺意和血腥,那本不該出現在這樣一個人的身上,卻又好像理所當然出現在這樣一個人身上。

宣離塗在江尋意傷口處的傷藥中有抑制靈力的藥力成分,好在剛才兩個人糾纏許久,把那藥蹭光了不少,還夠他堅持著虛張聲勢嚇倒鄧興。鄧興只覺得喉嚨上那只手的力氣越來越大,終於忍不住啞著嗓子驚叫起來:“快、快住手!咳咳……你瘋了嗎?你要是殺了我……咳咳咳,你也……”

江尋意涼涼道:“沒關系,你死了我賠命,你賺了。”

鄧興臉色憋的發紫,簡直要涕淚橫流:“你到底想做什麽!”

若他穿越的是一本漫畫,江尋意此時的整個上半張臉肯定都要籠在陰影裏,陰鷙的可怕,他就保持著這副老奶奶給小孫子講鬼故事的語氣幽幽地向鄧興問道:“你可知道我叫什麽嗎?”

鄧興幾乎說不出話來:“你叫爺爺!你叫大王!你是我祖宗!好漢饒命,求求你快放開我罷!”

江尋意簡短道:“我叫江尋意。”

這三個字入耳,鄧興一下子張大了嘴,這一瞬間簡直連生死之事都忘了,眼珠子幾乎瞪得脫眶而出——宣離魔君抓來的竟然是他!還想睡了這個煞星?天哪!

江尋意看著他的表情,閑閑道:“你果然認識我,怎麽樣,那本《屍經》你是不是拜讀過了?尋意編的那一段可還入得‘妙手惡醫’鄧神通的眼嗎?聽說你不光醫術好,還擅長各種邪煞之陣,嘖嘖,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鄧興失聲道:“你居然認識我?你怎麽會知道?!”

江尋意額角上滲出了細細的冷汗,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手臂不發抖,加快語速喝道:“現在是我問你!鄧興,你說,是不是你將那些屍體的第十三個氣竅給打開的?把用木頭箱子悶死的屍體埋在地下又是怎麽回事?!”

鄧興看著他的眼神好像見了鬼,驚駭無比,他的名頭幾十年前頗為響亮,但這人正是出了名的貪生怕死,畏懼仇家尋仇,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人前了,原來竟是投靠了魔族。今日受到傳喚,本來是以為不過給一個男寵看看傷,心裏還覺得宣離魔君小題大做,沒想到遇見這個煞星,又被江尋意通過他獨門的接骨手法認了出來,也算是倒黴到家。

他對江尋意的名字太熟悉了,知道靈臺雙璧兩人齊名,雖然出身正派,但實際俱是貌比潘安,行事狠絕之輩,絕對沒有在開玩笑。自己老底被揭,也一下子沒了抵賴的底氣,囁嚅片刻,遲疑道:“你、你先把手松一點。”

江尋意淡淡道:“就這樣說。”

鄧興不敢再討價還價,只好苦著臉道:“好。我說、我說,都說了你可別殺我——江公子你才學過人,那本《屍經》編的極好,尤其是看了‘氣竅論’那一章之後,我受了很大啟發。恰好那個時候,這裏新發現了一批屍體,所有的人都是被火山灰一瞬間掩埋在地下窒息而死的,不光是屍體保存的十分完好,那種自身的精神力和餘氣也竟然都沒有散盡,這樣的屍體實在太難得了,我便想著如果將他們開通第十三個氣竅,是不是這所有的人都可以不死不滅……”

江尋意一側的唇角微微揚起,挑了挑眉頭,神情似譏似笑:“那他們身上的針腳是怎麽回事?”

這你都知道?!鄧興徹底打消了糊弄他的念頭,乖乖答道:“後來魔君覆生,原本一切都準備好了,他的身體卻不知道被哪個混賬東西給毀壞……”

江尋意道:“嗯,這我知道,雲歇砍的,把他給砍成一塊塊的了。”

鄧興:“……”

他在魔族這麽久了,早已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人,提起那些對宣離不利的人順帶著罵兩句也是正常的,卻沒想到正撞到了槍口上——誰不知道靈臺雙璧一向同進同退,感情從小就要好,當著江尋意的面罵雲歇,跟罵他自己也沒什麽區別了:“我、我……嗨喲,江公子,你看我這張賤嘴,我亂說的,亂說的。”

江尋意似笑非笑:“這是幹甚麽,罵的挺好的,雲歇的確是混賬東西,你下次可以當面告訴他。”

開什麽玩笑,這個世上敢當面這樣罵雲歇的,估計也就面前這麽一個人了,鄧興苦著臉道:“是我失言了,雲宗主最是英明神武,小人才是混賬東西。”

江尋意不置可否:“接著說。”

鄧興忙接下去道:“江公子你是行家,也一定明白,魔君雖然可以借助他人的身體轉生,但若不是自己原本的身體,許多方面都會受限,我便想了一個辦法……”

不等他說完,江尋意就已經道:“我明白了,這麽說來,那個村子裏的人都是你的實驗品,而且你成功了。不但他們活了下來,你們魔君也得以恢覆,鄧神醫好本事。”

鄧興忙陪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江公子,您看,這、我該說的可都說了,絕對不敢有半句欺瞞……”

江尋意笑了笑,移開放在對方喉嚨上的手,轉而拍拍他的臉道:“嗯,說的不錯,饒你一命罷。鄧神醫你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如果你出去敢同別人提及這件事,那我就要告訴宣離我從你這裏把什麽都問了出來。你猜猜,他會不會生吃了你?”

鄧興快哭出來了,許諾道:“江公子請放心,小人不是傻子,這個一定不會說的。”

江尋意終於點了點頭,鄧興如蒙大赦,兔子一樣向門口跑去。

“等等。”江尋意的聲音傳來,他全身立刻僵硬,一副想跑又害怕的表情回過頭來。

江尋意擡了擡手,神色平淡:“傷口還沒處理完,繼續。”

“……”

作者有話要說: 註:①晏幾道《清平樂》

哦,我用不用說一句本文雙潔來讓小夥伴們放心……小江自己本身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他還是很強悍的,不會被人輕易欺負,雖然受了點傷,但事實上主動權一直在他手裏。

放心啦,宣離魔君他,真的是助攻^_^~

真是辛苦小夥伴們了,這樣煞費苦心的猜名字,其實今天就能知道了呀,不用那麽累去翻前文的,有點心疼泥萌,我都後悔讓大夥猜了╭(╯ε╰)╮還有呢就是因為最近劇情也到了比較緊湊的地方,不想吊大家胃口,所以這幾天我大概會不定時多加更一下,就不特意說了,麽麽噠,謝謝觀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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