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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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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季蕭眉頭蹙起。

八角見狀連忙兩步追上去彎腰將阿元撈回來。

阿元四肢掙動,虎虎的瞪著眼睛,仿佛一張嘴就要將八角吃了。

“不去,不去啊,小少爺,”八角頻頻開口柔聲安撫,卻似乎也沒有什麽用處,阿元打定主意要往外面鉆,宛若一條靈活的小泥鰍扭動不已。

不過抱到季蕭面前這麽幾步路,阿元幾次都差點掙脫了開去。

“阿元,”季蕭的語氣沈了沈,帶著一絲不悅。

阿元動作一停,有些疑惑的看向季渺,不明白怎麽了。

八角見他安分了些,這才小心的將阿元放在地上。由著他顛顛的往前鉆進季蕭的懷裏。

“爹,好,”阿元伏在季蕭的膝頭,歪著一張胖臉瞄他的神色,嘴上跟著甜蜜討好。

沈淮將手放在季蕭的肩頭,見他神色思索,問,“阿蕭,怎麽了?”

季蕭揉揉他的腦袋,無奈的回頭對沈淮道,“倒也沒有別的,只是那小姑娘讓我想起從前的阿元來了,”他頓了頓,在沈淮有些不解的目光下解釋道,“從前阿元的性子也並沒有如今這般外向,恐怕是隨了我,有些愛哭膽子又小,後頭慢慢長大了一點點才哄過來,等再遇見了你才慢慢寵成如今這樣。”

季蕭明白的很,沈淮雖然時不時要打阿元的屁股,但是論驕縱阿元,他比自己厲害的多。

人的性子是依照著環境養出來的,季蕭嘆了一口氣,“那個小姑娘是個可憐的孩子。”

“阿蕭心善,”沈淮心道,說到阿元那一段他還有些感嘆,其餘的要他多分出點同情心,那卻是沒有。

入夜。

平陽城日漸成為南地往來的中心,城裏湧進的人足以讓平陽城日夜顛倒,熱鬧不斷。

季蕭與沈淮坐在馬車裏頭,隔著車窗將熱鬧的街景收進眼底。馬車從平王府門口出發,行了約莫有兩刻鐘,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沒一會兒馬車就難以再往前移動。

沈淮出了馬車跳到地上,又回身伸手將季蕭扶出來。車子不能往前,剩下的路他們便要自己走。

道路兩邊張燈結彩,從前傍晚便關門的鋪子如今依舊熱鬧敞開,熙熙攘攘人聲不斷。丁香與八角今春幾人走在前頭,侍衛們或明或暗的一圈包圍著,為中間的人留出足夠的空蕩,將沈淮與季蕭與外頭的擁擠隔絕開去。

沈淮低頭對季蕭笑道,“果然比從前熱鬧許多,聽說這一路有不少有趣好玩的,咱們慢慢一點點看過去?”

季蕭面上的笑意止不住,點著頭應了。

沈淮伸手將季蕭的手緊緊握著,毫不避諱的與他緊貼著說話。

勾欄瓦肆裏有綿綿的樂曲聲傳出,嬌柔婉轉的打在人心上。

安遠站在最前面領路,上了臺階穿過游廊,後轉上幾層階梯,中間經過不少正乘興作樂的人群,等上了二樓人聲就淡了下來,整一層沒有人影,燈火卻是照的通明。

一邊站著的奴婢見有人上來,立刻小步往後退,等出了眾人視野,她才飛快的轉身往樓下奔,知會唱小曲兒的,上來服侍的人去了。

二樓上有一段走廊對外,取了不錯的景致,能將下頭主街上來往的街景盡收眼底。低頭看去,燈火華光實在美不勝收。

沈淮自季蕭身後摟住他。

“可惜了沒將阿元帶過來,”季蕭偏頭對沈淮道。

“那條小蟲左右也不知道看這些漂亮東西,”沈淮伸手探了探季蕭的肩頭,又順勢撫下去握住了他的指尖,有些涼。

“拿一件外衣來。”沈淮吩咐。

兒茶那邊便立刻呈上一件外衣,低著頭送了過去。

季蕭給披上了醬紅色的外袍,一張臉襯得更加白透粉嫩,垂眸下去靜默站著,也便是一道美不勝收的景致。

如今這人整個都是自己的。

沈淮心頭的喜悅像是沸水冒泡一般的撲突突湧了上來,他用自己的後背擋住後面人可能的視線,餘光撇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潮,開口勾出季蕭的舌頭叼著,嘖嘖吮吸親吻。

季蕭沒想到沈淮這般大膽,起初有些羞怯,扭頭要躲,卻給沈淮捧住腦袋定在原地,沒得可躲,帶起一陣酥酥麻麻。他也只好忍著羞怯,小意迎合上沈淮的動作。

足有大半刻鐘,沈淮才停下嘴上的動作,用額心點著季蕭的,啞聲笑道,“阿蕭在外頭頗為放不開,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季蕭紅著臉垂下頭去,只裝沒聽清楚,由著沈淮為他緊了緊身上披著的袍子。

外頭此時有了些響動,歌姬舞姬抱著琵琶端著琴陸陸續續的走上二樓。

季蕭偏頭去看,又伸手推了推沈淮,道,“有人上來了。”

沈淮只擁著季蕭的腰,低著頭笑道,“此時一點兒也不想理會他們,出來得了興致,只想再親親阿蕭其他的地方。”

其他地方,這處說的含糊,卻偏偏引人遐想。沈淮平日裏親的其他地方不少,一點點一寸寸,季蕭軟嫩豆腐一般的身子沒一處不被他欺負過。就連那晶瑩粉嫩泛著紅的腳丫,也給他捏在手裏含住腳趾好生把玩過。

“阿蕭想不想,恩?”他見季蕭不答不應,更是低下頭去附在他耳邊調笑。

季蕭終是羞惱起來,伸手用力的推開沈淮的臉,從他懷裏脫身,“一晚上的,才不同你耗在這上面。”

“這上面如何?”沈淮毫不在意的的跟在季蕭的身後往前走,笑道,“我覺得與阿蕭的那事情可是天下最有意思的事情。”

季蕭恨不得鉆進地底。

眾人皆是靜默無聲,似乎全聽不懂。

歌姬舞姬見兩人走進房裏,立刻便擺好架勢撥弄琴弦,舞姿柔美,聲若鶯啼。

小曲兒唱的是男女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兩句便吸引住了季蕭的註意力。外頭又有人端著點心小食緩步進來,放下後也不見離開。反而主動斟酒,是個要陪著喝的意思。

“兩位公子瞧著面生,是來城裏做生意?”斟酒的少女看著面嫩,說話時卻是圓潤的很。

沈淮的目光全都癡癡地落在季蕭身上,半點兒沒打算理會她。

季蕭見她主動搭話,心覺不好徒留人尷尬,便隨口應了一句,“並非生意人,只不大出門罷了。”

少女端起兩只酒杯送到季蕭和沈淮面前,輕聲笑道,“這酒清潤可口,還請兩位公子品一品。”

季蕭雖自己釀酒,卻很少有喝酒的時候,如今顧忌著肚子裏還有一塊肉,更是不喝的了。

倒是沈淮,季蕭伸手接過一杯酒轉頭去問,“晉和,你喝不喝點酒?”

一旁的小食裏有不少下酒菜,色香味俱全,看著令人口舌生津。

沈淮捏著他的手腕,將酒杯送到自己面前,一口飲下,他雙目含笑,“阿蕭餵我?”

那少女見狀面露了然之色,又擡手斟滿一杯酒後輕聲告退離開了房間。須臾便有一名清瘦的男子慢步上了二樓,他的面龐清麗,帶著一抹出眾的艷色。

男子走到季蕭與沈淮面前,開口聲音更是清越,“兩位公子興致若好,我來給你們唱一曲?”

季蕭還沒覺出不對味來,問,“你會唱什麽?”

那男子面上帶笑,道,“公子想聽什麽,我就會唱什麽。”他的眼角泛紅,帶著一股子桃花氣。

沈淮哪能不知這是個什麽架勢,他蹙起眉頭,“這裏用不上你,下去。”

男子氣息一窒,小心的看著沈淮,猶豫間開口道,“唱跳皆宜,公子若有其他興致……三人一起也頗有趣味呢。”

他說話間用眼角看了看季蕭,眸中的欲念一閃而過,卻被沈淮盡數捕捉在眼底,一時大為光火,如若不是顧忌著季蕭,恐怕已經一掌將他拍死。

季蕭依舊有些迷蒙的看著他,不太明白這男子的意思。

沈淮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滿臉戾氣的罵道,“安遠,這都是些什麽人?”

還想染指了他的阿蕭?實在是貓不嫌自己命多。

安遠快步上前,將人斥退,又彎腰告罪,“前頭只說讓他們排些有趣的把戲來,卻不知他們盡弄些這樣的玩意兒……恐怕是外面的人玩的多了,也以為這裏是這樣的口味,是我安排不得當。”

原本鶯燕環繞的房裏一時空蕩冷寂下去。

季蕭有些迷糊,等安遠退了下去,這才低聲問沈淮,“剛才怎麽了?”

“不礙事,”沈淮伸手摸摸季蕭的臉蛋,壓下怒氣只將那男子記在心裏,不想讓季蕭介懷,轉而將話題換了,“阿蕭晚上吃的少,此刻可有什麽想吃的?”

季蕭搖搖頭,“想吃的東西都不合時宜,也並不太餓,還是不吃了。”

“不合時宜?”沈淮湊近了將季蕭的唇瓣含在嘴裏,舔了舔,如蜜一般甜,將剛才的醋味壓下大半,“只要不是想吃龍肉,有什麽不合時宜的?”

季蕭還是過分體貼規矩,半點兒不嬌氣,這在沈淮看了可並不算好。

季蕭輕笑起來,自己覺得有一些不好意思,道,“我沒有別的想吃的,就想吃一碗酸酸辣辣的豆腐花,這會兒恐怕沒有,等明天一早吧。”

“原來是豆花,”沈淮又親親季蕭的臉蛋,了然笑道,“阿蕭傻乎乎,不過是一碗豆花,有什麽非得等到明天一早的?若是真到了明天早上,說不定口味又變了。”

這話說的不假,季蕭近來口味一刻不同於一刻,這會兒想吃的說不準過了半刻鐘便變了。

一旁的侍衛得了沈淮的指令翻身一躍從二樓跳了下去,奔進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歌伶又換了一批,此時上來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女子,她抱著一只琵琶,面上多有疲憊之色,也並不說其他,只默默坐下開口彈唱。

一開口卻是杭城音色,方言綿軟愁緒不斷。

起初唱的是男女初見的歡喜甜蜜,唱詞流轉便成了相見想離的惆悵,又有年老色衰姿容不再的苦痛,長長短短的交織在一起,聽得人愁緒頓起。

沈淮聽得一知半解,卻見季蕭跟著沈浸下去,面色跟著沒有前頭好了。

“阿蕭?”他開口問,又笑著打算季蕭的思緒,“怎麽聽得這般入神?”

季蕭回過神來,看著沈淮道,“唱的很好,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經歷,沒了姿容顏色,真就沒了真情嗎?”

“胡說八道,”沈淮伸手想摸摸季蕭的臉,伸到一半卻僵住,就怕季蕭覺得自己過分流連他的臉蛋。他幹咳一聲,厚著臉面用自己舉例子,“阿蕭覺得我長得好不好?”

季蕭不明白沈淮為何發問,卻也實誠的跟著點了點頭,末了還覺得不夠,開口誇讚道,“晉和長得,特別好看。”

沈淮面露得色,“那阿蕭可會因為我老了變醜而離我遠去?”

季蕭想了想,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倒惹得沈淮大駭,緊緊抓住季蕭的手,瞪著眼睛問,“阿蕭便不喜歡我了!?”

季蕭見他情緒有變,連忙伸手撫了撫沈淮的心口,連聲安慰,“不會的,不會的,晉和變的難看了,我也喜歡你的。”

沈淮卻是因著他前面沒立刻答話而介懷不已,面上將信將疑,心裏全是不信,恨不得當下就讓人找來鏡子,數一數自己面前有沒有褶皺,算一算自己憑著這張臉面還能勾季蕭多少年。

“我就不是因為阿蕭的臉才喜歡阿蕭,”沈淮帶著些幽怨的摟住季蕭,“我喜歡阿蕭,是因為阿蕭處處都好,”他說著小聲湊過去附在季蕭耳邊道,“昨天夜裏阿蕭打了呼嚕,我也喜歡的緊。”

季蕭一怔,臉猛地漲紅了,他有些不敢相信,“我,我昨天打呼嚕了,我不知道的。”

方才出去的那個侍衛此時又翻身進來,對沈淮略一示意。

“也是第一回聽見,”沈淮起身,執起季蕭的手,帶著他往外走,“你如今的身子不比從前,這呼嚕是你還是肚子裏的那個,說不準。”

沈淮這樣說,又讓季蕭釋懷不少。他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抿唇笑,“興許是的。”

今春一行丫頭跟在他們身後往外走,待經過方才那歌伶時,今春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做了賞錢。

豆花不難找,讓做豆腐的人家提早上工便是了。

季蕭就著一碗酸辣的豆花連著還吃了一只肉包子,沈淮大喜,讓人將那做豆腐的做包子的都弄到平王府的廚房裏,候著季蕭什麽時候想吃便好隨時給他做。

等他們轉回到平王府,月亮已經快升到天空正當中,明明亮亮的將一方大地照的清透一片。

阿元已經睡下,給八角抱回了他自己的屋裏。此時見季蕭回來,連忙快步跟著進了主屋,又站在外間等裏頭傳喚。

好在等到主屋的燭光暗下去,也沒有用到她的地方,八角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回到阿元的屋裏,在外間淺淺的睡到了天明。

阿元早上起得早,自己讓八角給他換上了練功服,又一溜煙的跑去主屋裏頭,踮著腳尖趴在床沿看帳子裏睡著的季蕭。

沈淮伸手將他抱起來親了一口,低聲道,“別吵著阿蕭睡覺。”

阿元順勢環住沈淮的脖頸,也並不嫌是誰抱著,只擡頭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道,“走,走。”

練武場一圈回來,阿元也跟著流了些汗水,一回到主院卻還嫌不夠,撒歡似的與小黑一起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沈淮去房裏看了季蕭,見他還睡得深沈,便沒有叫醒他,只讓廚房裏的人候著,隨時等他醒了將早飯送過去,自己則去了外院處理公務。

阿元沒了兩個父親的約束,也不願意規規矩矩的坐在桌前吃飯。他一手拿著一只白面包子送進嘴裏,一手又將另一個遞給小黑。小黑乖乖的陪著阿元蹲在地上,兩個崽子都哼哧哼哧吃的有勁兒。

八角站在一邊,手上端著碗小粥,只要阿元擡頭,她便湊過去餵他一口,反覆一陣便見了底。

阿元摸摸自己的肚子,又摸摸小黑的肚子,正覺得滿足要站起來,就聽遠遠的又是一陣尖銳的哭聲,聽得他頭皮都一下炸了起來。阿元連忙要站起來,卻不想腳下一滑,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八角此時去了廚房,一旁的小丫頭扶也不敢去扶,只得幹著急。阿元卻混不在意,雙手撐著地面站起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腳步飛快的往哭聲處跑。

三等丫頭的房門緊緊關著,哭聲就從裏頭傳出來。

阿元的腳步停在門前,而後伸手用力推了推,沒推動。

“開!”他回頭看著跟過來的小丫頭,朗聲指示。

小丫頭不敢怠慢,趕緊小步上前一把將房門推開。阿元費力的跨過門檻,進了房裏。

還是昨天的那個小姑娘,此時正迷迷茫茫的坐在床上,哭的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她乍然一見房門打開,阿元身後又跟著一群丫頭,俱是陌生面孔,一時之間更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仿佛下一刻就要抽死過去。

阿元覺得疑惑,快步跑過去扶著床沿,仰頭勸她,“不哭。”

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呢?阿元想起自己兩次見到這小女娃她均是哭著,實在有些不懂到底有什麽事情值得這樣反覆哭的了。

小女娃怕的往後縮,哭的人怕她下一刻就要暈死過去。

阿元見自己開口勸也沒有用,也有些洩氣,他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只木頭雕刻的小飛鳥,遞了過去,“給,給。”

這聲音驚動的不是阿元一人,兒茶緊著從主屋裏跑出來,一路奔到了這處房門口,又急又惱,“怎麽回事,日日都這樣吵鬧?”

八角此刻已經將那小女娃抱在懷裏哄,見了兒茶發怒,也跟著很無奈,“這怎麽哄也還是哭……”

說話間小女娃的娘從廚房匆匆趕過來,見狀連連告罪,走近了一把抓過小女娃,臉上帶著淚,伸手啪啪的在小女娃的屁股上打了好幾下,又一把將她的腦袋悶進自己懷裏不讓小女娃的哭聲傳出去。

阿元在一邊看得面龐呆滯,不知如何反應。

那屁股打的悶聲作響,不由讓他想起自己給父親打屁股的時候。

“這怎麽好還在內院住著?”兒茶皺著眉頭,“誰安排的?”

一旁有個小丫頭猶猶豫豫的站出來,“如今廚房裏的人手多,又要防著夫人胃口來,便都住的近些候著……”

“你帶著孩子換到外院去住,莫要將個恩典變成禍事。”兒茶對那廚娘吩咐。

廚娘連忙點頭,又要帶著小女娃跪下謝,給兒茶攔住了,只道,“謝我做什麽,要謝要是謝夫人寬和,”她頓了頓,道,“只不過夫人那裏你也去不得,將這點心思放在心裏頭便是了。”

原按著道理說,這廚娘怎麽也不好將孩子帶進府裏頭,然而她廚藝的確好,又是一個女人獨身帶著孩子,中間去稟了季蕭,他便也應了下來,卻不想現在麻煩的很。

兒茶止了小女娃的哭聲,正回主屋,卻發現季蕭已經在丁香的侍候下穿好了鞋襪。

丁香見了兒茶,也顯得有些愁,“怎麽這樣麻煩,日日都哭?”

兒茶面露無奈,“已經讓到外院住著,省的在這裏讓人心煩,”她又去看季蕭的臉色,“爺昨天睡得可好。”

季蕭見他們面色憂慮,跟著笑了,“沒什麽,反正也是要醒的時候了。”

“王爺前腳才出去,也是運氣了他們。”兒茶帶著些抱怨,“若不是這些天她做的菜實在合您的口味,剛才我定要讓人將她們趕出去才是,只盼著後面沒有波折吧。”

這樣的話說不得,盼著沒有波折,波折便轉眼而至。

沈淮公務繁忙,頭一回沒回來與季蕭一起用飯。季蕭陪著阿元吃飯,見他吃的滿臉都是米粒,笑著伸手給他撥了,外頭匆匆便來了個侍衛,跪倒在地上稟報道,“夫人,外頭有人鬧著不走,說是要見您院子裏的一個廚娘,此時帶著十數個人堵在坐在外頭,軟硬不吃。”

季蕭訝異的很,“一個廚娘?”

侍衛低著頭,“說是他的妻子,鬧了脾氣帶著女兒離開了家裏,如今是來尋回她的。”

這家長裏短的瑣事,鬧起來時最麻煩的。道理說不清,各人有個人的講法。

“將人帶進來,讓其他人留在外面等著,”季蕭想了想,又轉頭吩咐兒茶,“讓那廚娘過來將事情說個清楚。”

兒茶領命下去,沒一會兒眾人便在院子裏聚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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