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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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太多的話, 領導有些口渴了，說完, 便端起一旁的杯子，猛灌了一口水。
聽到領導說的話, “水月”頓時就震驚了。
明明，她從一開始就覺得應該判抄襲, 是主編告訴他, 為了影視版權，上面的意思是不判，然後強行用權限點了“不通過”。
“我不服！”
抿著唇, 胸中蘊著一團火，一想到自己不明不白地背了鍋, “水月”就怎麽都鎮定不下來。
一掌“啪”地拍在桌子上，她直接站了起來，高聲道。
見她這副模樣, 領導的眉頭, 當即就皺了起來, 對她的舉動十分不滿。
“你負責的小說, 你判斷她沒有抄襲，現在讓你負責，你憑什麽不服？”
聞言, “水月”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明明事實不是這樣的, 她……
“出了事, 必須有人負責, 你是這本文的責編，是最適合承擔責任的人選。這件事，沒什麽好說的。”
領導皺著眉，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地和她解釋。
“你放心，公司不會因為這次的事辭退你。你的能力，公司看在眼裏，只要好好做，前途光明可期，但這個前提，是你服從公司的安排。”
話說到這個地步，意思就很明顯了。
今天這件事，必須有人背鍋，你最合適。當然，我心裏有數，不會讓你白白背鍋。過段時間，給你升職，就算是補償了。所以，乖乖接受我的處理安排，別再唧唧歪歪地煩人，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事實上，很多公司的領導都會讓下屬幫著背鍋。
有的領導會記在心裏，事後給補償，也有的領導，就是單純的讓下屬背鍋，背了就完了，什麽補償都沒有。
這麽一對比的話，好像，“水月”的領導還是比較好的。至少，還有個升職加薪的承諾補償，也該滿足了。
但是，“水月”她不願意啊。
沒做錯的事，憑什麽，因為一句“適合”，就要背鍋？
“不是她處理的舉報消息，是我處理的，我來負責。”
張口，就在“水月”想要繼續反駁的時候，主編突然站了起來。
他戴著眼鏡，可能因為大學和研究生都是讀的中文系，又或者是因為喜歡看書，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文雅的氣質。
但是，此時此刻，在“水月”的眼中，主編的形象卻很高大、英勇。
“水月”承認，之前，主編為了保住工作，決定違心地判《繡娘皇後》沒抄襲時，她雖然能夠理解，內心卻是很失望的。
這也是為什麽，她硬是拖著舉報信息不處理，待“跳哥”來上班了，便拉著他一起商量解決辦法的原因。
她想要當一個好編輯，在堅持原則、堅守初心的基礎上，帶出一本又一本能賣各種版權的紅文。
而不是在社會的磨礪中，漸漸失去棱角，變得圓滑玲瓏，卻沒了最初的鬥志和勇氣。
她不想變成主編那樣，向資本和社會的黑暗面妥協。
可現在，看著站起來，堅定抗下所有責任的主編，“水月”突然覺得鼻子也有點酸。
主編人真的很好，明明一直說自己年紀很大了，想要安安穩穩地工作到退休，卻還是在關鍵時候，為了保護她，堅定站了出來。
的確，那個舉報消息是主編點的“不通過”，但那也是為了讓她不被上面追究。
都怪她，明明已經和“跳哥”想到了要去找“狂傲龍少”，卻什麽都沒告訴主編，讓他被弄了個措手不及，還要背鍋。
“我不管到底是誰處理的，總之，你們編輯部必須出一個人來承擔責任。”
領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眉頭越皺越緊，說的話倒還算坦白。
“不過，你是主編，職位高，如果是你承擔責任，為了平息眾怒，公司可能會決定辭退你。”
聽到領導這麽說，主編猛地擡頭，然後，又看了坐在斜對面的“水月”一眼。
小丫頭，眼眶都憋紅了，一看就知道，氣得不行。
她年齡還小，脾氣直來直往，骨子裏都透著傲氣，肯定是不會服軟的。一個沖動，說不準，還直接辭職了。
本來，辭職也沒什麽，但按照現在的情況，如果她辭職了，公司就更有理由說她是“引咎辭職”。
到那個時候，鍋被迫背了，卻什麽都落不到，才是真的倒黴。
算了算了，他都這個年紀了，退休回家，好好休息，也沒什麽不好的。
“是我處理的，我來負責。”
這樣想著，主編看向領導，肯定道。
主編的一系列反應，全都落在“水月”的眼中。
她既看出了他的猶豫，也看出了他想要保護“尚小”的她的決心。
“我才是這本文的責任編輯，應該由我負責。”
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水月”一字一頓道。
主編是好人，她不能讓主編沒了工作。
背鍋而已，沒看微博上說的，混社會嘛，誰還沒替領導背過幾個鍋。
平底鍋、陶瓷鍋、不銹鋼鍋……集齊七個，送升職加薪補償大禮包一份哦。
聽到“水月”的話，主編一臉驚訝，還想說什麽，領導已經不耐煩了。
“好了，責任編輯承擔責任，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繼續開會。”
…………
會議結束，主編讓“水月”跟著去了他的辦公室。
“那個舉報消息，本來就是我處理的，你為什麽突然答應負責？”
剛進辦公室，主編就回過頭，十分不解地問“水月”。
“我才是那本文的責編，本來就該我負責。”
抿了抿唇，“水月”嘴硬道。
“主編，我得去準備檢討了，等會就要發微博澄清，先出去了。”
說完，“水月”拉開門，便走出了主編辦公室。
她性子直來直往，也不喜歡把自己的小心思拿出來說。
想對別人好，那就行動，有什麽好說的。
終點小說網V：#狂傲龍少真愛文被抄#十分抱歉，遲遲沒有給大家一個合適的回覆。經過覆查，我們確定，@竹葉青V 寫的《繡娘皇後》的確是通過高級仿寫的方式，照搬了@狂傲龍少V 的《劇本人生》一文。責任編輯@編輯水月新入職，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我們向大家鄭重道歉。
之前，“終點小說網”一直不給回覆，官博被問候得都要崩潰了。
而現在，他們終於發表聲明了。
看完“終點小說網”的這則公告，網友們自覺找到了另一個“罪魁禍首”，也就是除了竹葉青這個抄襲者之外的包庇者，立刻被禍水東引，分走了一大半的戰鬥力。
“編輯水月”的微博明顯是剛開的，裏面什麽都沒有，只有空落落的一則道歉聲明。
但網友們並沒在意。
他們只是一股腦地沖過去，在這條微博下面發表著憤怒的言論，表達自己對於抄襲這件事的不恥。
坐在辦公桌後面，“水月”沒有了工作的心思。
她拿著手機，楞楞地看著微博不斷提示的新評論，自虐般地不斷刷新，第一次體會到，被那麽多人討厭、怒罵，是個什麽樣體驗。
就……
還是很讓人難過的嘛。
“水月”這樣的狀態，一直延續到了下班。
收拾完辦公桌，站在原地，“跳哥”看了“水月”很久，唇瓣緊抿，最終，大步朝她走過去。
“辭職吧，我和你一起。”
在“水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他開了口。
“這個公司，沒有底線，沒有原則，不講道理，一切都是資.本主.義。如果，我們繼續留下來，也只會被迫慢慢變成自己最不想變成的模樣……”
“辭職什麽辭職！”
恰巧，主編也還沒走，聽到“跳哥”的話，趕忙從辦公室出來，打斷了“跳哥”還沒說完的話。
他轉過頭，看著因為微博上的那些言論，明顯情緒不太好的“水月”，不忍地柔和了語氣。
“鍋都背了，罵也挨了，現在辭職，不覺得太虧了嗎？”
主編和“跳哥”的話，“雲水”都聽到了。
虧嗎？好像確實虧了。
她楞楞地想著。
可是，她總覺得，自己這樣挨罵、受委屈、背鍋，卻只是為了升個職，每個月漲一兩千的工資，慢慢變得不像自己。
好像……這樣的話，她虧得就更多了。
渙散的眼神漸漸回神，“水月”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想做什麽。
“我要辭職！什麽垃圾網站，垃圾公司，垃圾領導！老娘不幹了！”
看著主編和“跳哥”，“水月”的眼睛亮晶晶的。
看著“水月”，透過她明亮的眼眸，主編仿佛看到了剛入行時的自己。
久久，他低下頭，輕聲笑了下，做出了決定，心卻瞬間輕松。
“我們一起辭職吧，但是，不是什麽都不做，還頂著鍋，人就辭職了。”
讓“水月”打開手機，登陸她今天才註冊的那個“編輯水月”的微博，主編開始編輯新微博。
“辭職之前，我們要告訴大家事情的真相。‘水月’沒有錯，錯的是公司的領導，錯的是公司的資本方針。”
公司發微博“澄清”後，“水月”一下午失魂落魄的狀態，他一直看在眼裏。
這丫頭，吃不得虧，受不了委屈。
這個性格，不好，又很好。
但不管好還是不好，總歸，她沒有錯，必須要網友們知道這件事。
她是個好孩子，不該受這麽多委屈。
編輯水月：大家好，我是“終點小說網”的編輯水月，負責《繡娘皇後》這本文。我決定辭職了，但在辭職之前，我希望可以獲得說真話的機會……
長長的一條微博，說的話，合情合理，說得事，邏輯到位，完全把公司高層的過分表現了出來。
是他們想賣影視版權，逼著編輯部判舉報結果“不通過”，然後，又是他們逼著編輯部推一個人出來，承擔網友們的所有怒火。
鐘晚一直在關註這件事的進度。
先前，發現“水月”被“終點小說網”推出來擋槍時，她還難受了好一會兒。如今，看到了“水月”的微博，趕緊打了個電話給陸程文，想讓他轉發一下。
“之前，我讓你發微博時不要提他們，是因為他們還要在那邊上班。但現在，既然他們已經決定辭職，又不願意繼續背這個鍋，我們應該幫他們。”
電話裏，鐘晚這般說道。
鐘晚的觀點，陸程文也很讚同，當即就登陸微博，轉發了“水月”那條微博。
狂傲龍少：抱歉，之前因為各種顧慮，稍微隱瞞了一些事。我很感謝右邊的編輯，是她讓我的朋友聯系我，我才能及時發了那條微博，借助大家的力量，給“終點小說網”施加壓力，改變原定的抄襲判斷。//@編輯水月：大家好，我是“終點小說網”的編輯水月，負責《繡娘皇後》這本文。我決定辭職了，但在辭職之前，我希望可以獲得說真話的機會……
網友們只是暫時被“支持抄襲”這件事氣得沖昏了頭腦，又不是沒了智商。
這條微博剛一發出，便被迅速轉發、擴散，好幾個先前罵了“水月”的人，也特意私信了她，向她道歉。
立時間，“水月”消失了一個下午的笑容就回來了。
她很高興地回覆網友們，自己沒有介意，也很高興他們重視小說的原創性，然後，擡起頭，拉著“跳哥”和主編，美滋滋地表示，一定要請他們吃火鍋，慶祝從垃圾公司解脫。
而那邊，“終點小說網”的官方微博，卻是再次被網友們攻陷。
並且，較之先前，程度愈發嚴重。
網友們的憤怒有很多點。
支持抄襲，這是其一；欺壓員工，逼迫背鍋，這是其二；知錯不改，只想禍水東引，這是其三……
看到“水月”那條微博，領導都要氣炸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任性的嗎？為了所謂的“痛快”，就決定離職，還給公司找了這麽大的麻煩。
她就不怕，因為這個舉動，自己會被警惕，很難找到下一份編輯工作嗎？
但實不相瞞，對這個“警惕”，“水月”還真的求之不得。
如果，她應聘的公司也有類似“讓員工頂鍋”、“支持抄襲”的舉動，那她寧願他們從最初就對她“警惕”，千萬別把她招進去。
否則，她豈不是又要經歷一次垃圾公司的折磨？
但不管領導以及公司的其他高層，對“水月”的舉動有多麽的憤怒，現在，事態已經十分嚴重了。
公司的高層們臨時決定，公關部集體加班，商量如何處理這次的事，必須盡快解決。
可公關部的人回了公司後，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想不出合適的解決辦法。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公司錯了。如今，錯上加錯，就連“狂傲龍少”都轉發了“水月”的微博，幫著作證、解釋。
就是神仙來了，也洗不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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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
抿著唇, 胸中蘊著一團火，一想到自己不明不白地背了鍋, “水月”就怎麽都鎮定不下來。
一掌“啪”地拍在桌子上，她直接站了起來，高聲道。
見她這副模樣, 領導的眉頭, 當即就皺了起來, 對她的舉動十分不滿。
“你負責的小說, 你判斷她沒有抄襲，現在讓你負責，你憑什麽不服？”
聞言, “水月”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明明事實不是這樣的, 她……
“出了事, 必須有人負責, 你是這本文的責編，是最適合承擔責任的人選。這件事，沒什麽好說的。”
領導皺著眉，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地和她解釋。
“你放心，公司不會因為這次的事辭退你。你的能力，公司看在眼裏，只要好好做，前途光明可期，但這個前提，是你服從公司的安排。”
話說到這個地步，意思就很明顯了。
今天這件事，必須有人背鍋，你最合適。當然，我心裏有數，不會讓你白白背鍋。過段時間，給你升職，就算是補償了。所以，乖乖接受我的處理安排，別再唧唧歪歪地煩人，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事實上，很多公司的領導都會讓下屬幫著背鍋。
有的領導會記在心裏，事後給補償，也有的領導，就是單純的讓下屬背鍋，背了就完了，什麽補償都沒有。
這麽一對比的話，好像，“水月”的領導還是比較好的。至少，還有個升職加薪的承諾補償，也該滿足了。
但是，“水月”她不願意啊。
沒做錯的事，憑什麽，因為一句“適合”，就要背鍋？
“不是她處理的舉報消息，是我處理的，我來負責。”
張口，就在“水月”想要繼續反駁的時候，主編突然站了起來。
他戴著眼鏡，可能因為大學和研究生都是讀的中文系，又或者是因為喜歡看書，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文雅的氣質。
但是，此時此刻，在“水月”的眼中，主編的形象卻很高大、英勇。
“水月”承認，之前，主編為了保住工作，決定違心地判《繡娘皇後》沒抄襲時，她雖然能夠理解，內心卻是很失望的。
這也是為什麽，她硬是拖著舉報信息不處理，待“跳哥”來上班了，便拉著他一起商量解決辦法的原因。
她想要當一個好編輯，在堅持原則、堅守初心的基礎上，帶出一本又一本能賣各種版權的紅文。
而不是在社會的磨礪中，漸漸失去棱角，變得圓滑玲瓏，卻沒了最初的鬥志和勇氣。
她不想變成主編那樣，向資本和社會的黑暗面妥協。
可現在，看著站起來，堅定抗下所有責任的主編，“水月”突然覺得鼻子也有點酸。
主編人真的很好，明明一直說自己年紀很大了，想要安安穩穩地工作到退休，卻還是在關鍵時候，為了保護她，堅定站了出來。
的確，那個舉報消息是主編點的“不通過”，但那也是為了讓她不被上面追究。
都怪她，明明已經和“跳哥”想到了要去找“狂傲龍少”，卻什麽都沒告訴主編，讓他被弄了個措手不及，還要背鍋。
“我不管到底是誰處理的，總之，你們編輯部必須出一個人來承擔責任。”
領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眉頭越皺越緊，說的話倒還算坦白。
“不過，你是主編，職位高，如果是你承擔責任，為了平息眾怒，公司可能會決定辭退你。”
聽到領導這麽說，主編猛地擡頭，然後，又看了坐在斜對面的“水月”一眼。
小丫頭，眼眶都憋紅了，一看就知道，氣得不行。
她年齡還小，脾氣直來直往，骨子裏都透著傲氣，肯定是不會服軟的。一個沖動，說不準，還直接辭職了。
本來，辭職也沒什麽，但按照現在的情況，如果她辭職了，公司就更有理由說她是“引咎辭職”。
到那個時候，鍋被迫背了，卻什麽都落不到，才是真的倒黴。
算了算了，他都這個年紀了，退休回家，好好休息，也沒什麽不好的。
“是我處理的，我來負責。”
這樣想著，主編看向領導，肯定道。
主編的一系列反應，全都落在“水月”的眼中。
她既看出了他的猶豫，也看出了他想要保護“尚小”的她的決心。
“我才是這本文的責任編輯，應該由我負責。”
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水月”一字一頓道。
主編是好人，她不能讓主編沒了工作。
背鍋而已，沒看微博上說的，混社會嘛，誰還沒替領導背過幾個鍋。
平底鍋、陶瓷鍋、不銹鋼鍋……集齊七個，送升職加薪補償大禮包一份哦。
聽到“水月”的話，主編一臉驚訝，還想說什麽，領導已經不耐煩了。
“好了，責任編輯承擔責任，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繼續開會。”
…………
會議結束，主編讓“水月”跟著去了他的辦公室。
“那個舉報消息，本來就是我處理的，你為什麽突然答應負責？”
剛進辦公室，主編就回過頭，十分不解地問“水月”。
“我才是那本文的責編，本來就該我負責。”
抿了抿唇，“水月”嘴硬道。
“主編，我得去準備檢討了，等會就要發微博澄清，先出去了。”
說完，“水月”拉開門，便走出了主編辦公室。
她性子直來直往，也不喜歡把自己的小心思拿出來說。
想對別人好，那就行動，有什麽好說的。
終點小說網V：#狂傲龍少真愛文被抄#十分抱歉，遲遲沒有給大家一個合適的回覆。經過覆查，我們確定，@竹葉青V 寫的《繡娘皇後》的確是通過高級仿寫的方式，照搬了@狂傲龍少V 的《劇本人生》一文。責任編輯@編輯水月新入職，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我們向大家鄭重道歉。
之前，“終點小說網”一直不給回覆，官博被問候得都要崩潰了。
而現在，他們終於發表聲明了。
看完“終點小說網”的這則公告，網友們自覺找到了另一個“罪魁禍首”，也就是除了竹葉青這個抄襲者之外的包庇者，立刻被禍水東引，分走了一大半的戰鬥力。
“編輯水月”的微博明顯是剛開的，裏面什麽都沒有，只有空落落的一則道歉聲明。
但網友們並沒在意。
他們只是一股腦地沖過去，在這條微博下面發表著憤怒的言論，表達自己對於抄襲這件事的不恥。
坐在辦公桌後面，“水月”沒有了工作的心思。
她拿著手機，楞楞地看著微博不斷提示的新評論，自虐般地不斷刷新，第一次體會到，被那麽多人討厭、怒罵，是個什麽樣體驗。
就……
還是很讓人難過的嘛。
“水月”這樣的狀態，一直延續到了下班。
收拾完辦公桌，站在原地，“跳哥”看了“水月”很久，唇瓣緊抿，最終，大步朝她走過去。
“辭職吧，我和你一起。”
在“水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他開了口。
“這個公司，沒有底線，沒有原則，不講道理，一切都是資.本主.義。如果，我們繼續留下來，也只會被迫慢慢變成自己最不想變成的模樣……”
“辭職什麽辭職！”
恰巧，主編也還沒走，聽到“跳哥”的話，趕忙從辦公室出來，打斷了“跳哥”還沒說完的話。
他轉過頭，看著因為微博上的那些言論，明顯情緒不太好的“水月”，不忍地柔和了語氣。
“鍋都背了，罵也挨了，現在辭職，不覺得太虧了嗎？”
主編和“跳哥”的話，“雲水”都聽到了。
虧嗎？好像確實虧了。
她楞楞地想著。
可是，她總覺得，自己這樣挨罵、受委屈、背鍋，卻只是為了升個職，每個月漲一兩千的工資，慢慢變得不像自己。
好像……這樣的話，她虧得就更多了。
渙散的眼神漸漸回神，“水月”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想做什麽。
“我要辭職！什麽垃圾網站，垃圾公司，垃圾領導！老娘不幹了！”
看著主編和“跳哥”，“水月”的眼睛亮晶晶的。
看著“水月”，透過她明亮的眼眸，主編仿佛看到了剛入行時的自己。
久久，他低下頭，輕聲笑了下，做出了決定，心卻瞬間輕松。
“我們一起辭職吧，但是，不是什麽都不做，還頂著鍋，人就辭職了。”
讓“水月”打開手機，登陸她今天才註冊的那個“編輯水月”的微博，主編開始編輯新微博。
“辭職之前，我們要告訴大家事情的真相。‘水月’沒有錯，錯的是公司的領導，錯的是公司的資本方針。”
公司發微博“澄清”後，“水月”一下午失魂落魄的狀態，他一直看在眼裏。
這丫頭，吃不得虧，受不了委屈。
這個性格，不好，又很好。
但不管好還是不好，總歸，她沒有錯，必須要網友們知道這件事。
她是個好孩子，不該受這麽多委屈。
編輯水月：大家好，我是“終點小說網”的編輯水月，負責《繡娘皇後》這本文。我決定辭職了，但在辭職之前，我希望可以獲得說真話的機會……
長長的一條微博，說的話，合情合理，說得事，邏輯到位，完全把公司高層的過分表現了出來。
是他們想賣影視版權，逼著編輯部判舉報結果“不通過”，然後，又是他們逼著編輯部推一個人出來，承擔網友們的所有怒火。
鐘晚一直在關註這件事的進度。
先前，發現“水月”被“終點小說網”推出來擋槍時，她還難受了好一會兒。如今，看到了“水月”的微博，趕緊打了個電話給陸程文，想讓他轉發一下。
“之前，我讓你發微博時不要提他們，是因為他們還要在那邊上班。但現在，既然他們已經決定辭職，又不願意繼續背這個鍋，我們應該幫他們。”
電話裏，鐘晚這般說道。
鐘晚的觀點，陸程文也很讚同，當即就登陸微博，轉發了“水月”那條微博。
狂傲龍少：抱歉，之前因為各種顧慮，稍微隱瞞了一些事。我很感謝右邊的編輯，是她讓我的朋友聯系我，我才能及時發了那條微博，借助大家的力量，給“終點小說網”施加壓力，改變原定的抄襲判斷。//@編輯水月：大家好，我是“終點小說網”的編輯水月，負責《繡娘皇後》這本文。我決定辭職了，但在辭職之前，我希望可以獲得說真話的機會……
網友們只是暫時被“支持抄襲”這件事氣得沖昏了頭腦，又不是沒了智商。
這條微博剛一發出，便被迅速轉發、擴散，好幾個先前罵了“水月”的人，也特意私信了她，向她道歉。
立時間，“水月”消失了一個下午的笑容就回來了。
她很高興地回覆網友們，自己沒有介意，也很高興他們重視小說的原創性，然後，擡起頭，拉著“跳哥”和主編，美滋滋地表示，一定要請他們吃火鍋，慶祝從垃圾公司解脫。
而那邊，“終點小說網”的官方微博，卻是再次被網友們攻陷。
並且，較之先前，程度愈發嚴重。
網友們的憤怒有很多點。
支持抄襲，這是其一；欺壓員工，逼迫背鍋，這是其二；知錯不改，只想禍水東引，這是其三……
看到“水月”那條微博，領導都要氣炸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任性的嗎？為了所謂的“痛快”，就決定離職，還給公司找了這麽大的麻煩。
她就不怕，因為這個舉動，自己會被警惕，很難找到下一份編輯工作嗎？
但實不相瞞，對這個“警惕”，“水月”還真的求之不得。
如果，她應聘的公司也有類似“讓員工頂鍋”、“支持抄襲”的舉動，那她寧願他們從最初就對她“警惕”，千萬別把她招進去。
否則，她豈不是又要經歷一次垃圾公司的折磨？
但不管領導以及公司的其他高層，對“水月”的舉動有多麽的憤怒，現在，事態已經十分嚴重了。
公司的高層們臨時決定，公關部集體加班，商量如何處理這次的事，必須盡快解決。
可公關部的人回了公司後，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想不出合適的解決辦法。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公司錯了。如今，錯上加錯，就連“狂傲龍少”都轉發了“水月”的微博，幫著作證、解釋。
就是神仙來了，也洗不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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