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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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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日,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江詩蘊撐著傘看著還在門前的王仁,嘆了口氣。

王仁就這麽站在雨裏,也不躲不鬧,像在證明他的決心,也像在固執的懲罰自己一樣,馬上就到年關了,往年這時候都該下雪了,可見天氣已經十分的寒冷,王仁凍得臉色發白,整個人已經沒了知覺,只靠一口意志力強撐著罷了。

紅竹和茶翠已經回來了,還帶來了齊婉,她們聽說了江雲芳的事,再見到王仁這個樣子連連惋惜。陳春燕已經忍不住了,打把傘來到江詩蘊的院子裏,著急道:“蘊兒,你快讓王仁進來吧,在這樣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江詩蘊沈吟了一下,給了紅竹一個眼神,紅竹連忙撐著把傘出去,跟王仁說了什麽,王仁這才站起來朝院子走進來,莫約是凍著了,腳步有些踉蹌。

江詩蘊到了花廳,讓人多擡了幾盆炭火過來,王仁這才感覺有了一絲暖意,哆嗦著青紫的嘴唇道:“蘊娘,你可看到我的誠心了?這下,可以告訴我芳兒在哪了吧。”

江詩蘊搖了搖頭,道:“你這是何苦?”

王仁強撐著最後的意志道:“因為我不想我的餘生後悔,我不能沒有芳兒。”

江詩蘊這才道:“罷了罷了,既然大姐也放不下你,我該給你們一次機會的,但王仁你記住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日後若你再對不起大姐,我便讓你再也找不到她!”

王仁這才扯了扯嘴角笑了,卻是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陳春燕忙讓人請了大夫來,又讓護院給王仁換了衣裳,熬了去風寒的藥給他喝了,這才安下心道:“還好還好,芳兒和王仁這一路也是艱辛不已,但願這次他們能彼此珍惜再沒有磨難。”

江詩蘊勾了勾唇,會的,這次,江雲芳一定會幸福的。

第二天,王仁醒了便要去找江雲芳,江詩蘊沒說什麽,只是丟給他一個包袱,裏面是一些銀錢和江雲芳的地址,王仁頓時感激不已,連連道:“多謝蘊娘,多謝蘊娘。”

江詩蘊擺擺手道:“我這也是為了我大姐,好了,你盡早去吧,養殖場的位置我還給你留著。早點回來。”

王仁頓時有些羞愧道:“我可不可以再求你個事?”

江詩蘊道:“你是說在養殖場做工的那些王家人吧,我本也沒打算真讓他們走,人都走了,誰來給我做工啊?養殖場一切照舊,只是你們都應當珍惜這次的機會才是,莫要再做出什麽讓我江家難做的事。”

王仁連忙道:“不會了,不會了,這些人許多都是靠著養殖場的工作養家糊口的,此次過後必定十分珍惜這份差事,也一定會感激蘊娘你的。”

江詩蘊點點頭,道:“我也不指望當善人了,他們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王仁連忙應承下來,這才拿著包袱跟江家人告別,他準備將養殖場的事情理一理,將江詩蘊的話傳達給王家人,讓他們珍惜自己的工作,便上京城去找江雲芳。

王仁暗暗發誓,他不能對不起江家人的信任和倚重,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江雲芳傷心。

正好齊婉來了,江詩蘊便想著讓齊婉打理無暇幻,自己也好分身來忙其他的事情,江雲芳不在,江詩蘊覺得自己責任重了許多,這才明白前些日子江雲芳的繁忙顯然比她知道的還要辛苦。

齊婉不愧是國公府出來的,才幾天就已經能適應無暇幻的生意了,按照江詩蘊的指點也已經能把賬簿什麽的整理得很好,江詩蘊十分欣慰。

養殖場的事由王仁交代了信賴的人來暫時管理,每個月按時上交賬簿,江詩蘊這才得了閑和沈慶之專心搞起了火鍋城。沈慶之的效率很快,沒幾天就已經把江詩蘊要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更是選了個好地點 ,和沈慶之敲定了些細節,趁著年關之際就能開業了。

好在一切順遂,開業那天果然客似雲來,莫約是沒見過這麽稀奇的吃法,又正好符合這麽大冷的天,許多王公貴族都慕名而來,火鍋城的生意持續火爆,一時之間江詩蘊可謂是財源滾滾啊。

所以江詩蘊整個過年都在忙忙碌碌,江雲芳不在家,江雲艾倒是消停了許多,難得的沒找江詩蘊麻煩。只是陳春燕每日都在嘆氣著想江雲芳罷了。

畢竟莊戶人家出生,總覺得土地比金錢實在,一到開春,江詩蘊用賺得的錢在應州府附近又買了大半的良田,現下每處都有可靠的人在管理了,她便也不操心,只是每日泡在地裏,教佃戶挖水渠、做水車,教他們怎麽樣抗旱、防水災,有了柳村的經驗,江詩蘊做起這些也十分順手。

只是聽到江詩蘊每日都往地裏跑,齊婉少不了打趣說她是財迷,明明那麽有錢了還得親自天天到地裏去指揮佃戶親自種地,這些那需要她什麽都親力親為啊。

江詩蘊笑而不語,人生的意義莫過於每日有事做,有人想,還有一個夢想。這樣的日子十分踏實,江詩蘊計劃著自己今年若能攢夠了開慈安堂的錢,就可以為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們做點什麽了。

江雲芳去了三個月,三個月後才有信來說王仁找到她後表現得十分殷切,還有同她一同去京城的那位歐陽公子也時常找她,莫約是感覺到了威脅,王仁愈發的體貼了。

江詩蘊也為她高興,正好快到端午了,便去信問她是否回來過節。

沒想到還沒等到她的回信,江雲芳和王仁都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江詩蘊意想不到的人。

趙桓賦,他怎麽也跟著他們來應州府了?他不是很忙嗎?那些事都解決了?

剛剛喜悅的迎完江雲芳下了馬車,就見趙桓賦從另一輛馬車裏探出頭來,江詩蘊來不及收起臉上的神采,就見趙桓賦看向她點了點頭,冷峻的臉色因看見她而緩和了許多。

“怎麽,見到我似乎很意外?”趙桓賦戲虐道。

江詩蘊忙收起她這一臉震驚的模樣,喏喏道:“沒有沒有,怎敢,不知大將軍怎麽有空?”

許久不見江詩蘊了,趙桓賦才發現自己這麽想她,此刻見到了,總算感覺心中缺失的一角被填滿,趙桓賦心下雀躍,卻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只能別扭的盯著她看。

江詩蘊無端被他這麽盯著,只覺得臉頰發燙,心跳也莫名的加快了許多。這麽些時日不見,趙桓賦愈發穩重冷峻了,也愈發出眾,惹得江詩蘊都不敢看向他了。

趙桓賦捏了捏袖口,這才跳下馬車,背向著江詩蘊道:“有點事找慶之,怎麽,我來應州府你不歡迎?”

江詩蘊尷尬,忙道:“不不,大將軍來應州府,我,我,我十分高興,”心下卻腹謗道趙桓賦向來不是一個做事需要別人過問的人啊,今日是怎麽了?讓她有一種他十分在意她看法的錯覺。

江雲芳忙著卸馬車上的行李,見他們兩個這奇怪的互動,忙道:“大將軍聽說我要回來,說是路上怕我不安全呢,有勞他親自護送了。”

江詩蘊狐疑的看著趙桓賦,他可不像這種會護送他人的人。

趙桓賦輕咳了聲,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江詩蘊臉更紅了,還是江雲芳走過來道:“當然了,有勞大將軍百忙之中還送我們回來,快進屋喝杯茶水吧。”說罷,推了推怔楞的江詩蘊,只感覺這蘊兒一向大方得很,怎麽今日看著有些遲鈍了?

趙桓賦理所應當的點點頭,跟在江雲芳的身後,繞過江詩蘊就往江宅裏走,江詩蘊這才反應過來,忙跟上。

雖然趙桓賦已經不是第一次到江家了,可他自帶的低氣壓還是無端讓人覺得周身發冷,陳春燕見江雲芳回來了高興的就要跑過來,卻在看到趙桓賦冷冽的模樣生生止住了腳步。

陳春燕小心的行了個禮,道:“趙大將軍。”

趙桓賦點點頭,轉而又朝陳春燕行了個晚輩之禮,陳春燕嚇了一跳,有些受寵若驚。

趙桓賦道:“您是長輩,無需如此拘謹。”

有你在,能不拘謹才怪,江詩蘊只能在心裏說著。

落了座,又讓人上了茶水,陳春燕也不知該跟趙桓賦說什麽,畢竟她這種村婦跟趙桓賦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唯一的關聯只有趙婉瑤,陳春燕剛想問一問關於趙婉瑤的事,趙桓賦倒是自己先開口了。

趙桓賦道:“此前阿瑤曾因我的大意在你們江家住了一段時間,阿瑤回去後也一直十分感念江家的每個人,承蒙大家照顧,我都還沒來得及感謝各位,今日略帶薄禮上門聊表謝意,還請各位莫要推辭。”

說罷,擡了擡手,立刻有好幾個兵將孔武有力的拿著托盤進來了,陳春燕嚇了一跳,忙靠向江雲芳。

趙桓賦的臉色尷尬了一下,他身邊又沒什麽伺候的女流,這些都是親兵,倒沒想的會嚇著這一屋子的女眷了。

趙桓賦讓親兵將東西放下後,便示意他們趕緊走,江詩蘊看著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頓覺有些好笑,頓時便忍不住笑出聲來,惹得趙桓賦一記冷眼。

陳春燕忙道謝道:“阿瑤能在江家也是緣分,大將軍就別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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