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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無恥無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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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總的有個法子解決,可這畢竟也算是家醜,江詩蘊顧及江雲芳,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鬧得難看,所以她看著王仁又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到內院去談吧。”

王仁心下正有此意,連忙點頭,自己先帶著王德有進了內院。

江詩蘊囑咐了聲陳春燕,便也帶著江雲芳進了內院,她倒要看看這王仁該怎麽收場這場鬧劇,反正他怎麽的都行,但是絕對不可以再傷害到江雲芳。

再往前就是女眷住的地方了,王仁和王德有終歸是男子不方便,正好此處有個小亭子,王仁便停了下來,既然人是王德有叫來的,自己總得擔著。

王仁剛和王德有說完讓他帶著這些人到外頭住的話,王德有就直跳腳道:“什麽?讓這麽多人出去住,這是為何?我請人家來可不是為了這樣晾著他們的,不行,絕對不行。”

江詩蘊冷笑了聲,道:“那你想要怎麽樣?就讓這些人留在江家?”

王德有理所應當道:“有什麽不可以,明日便是婚宴了,就讓這些人住在江家怎麽了?反正江家院子大,那花廳大堂的不都可以住人麽?實在不行,讓下人將房間讓出來也行啊,反正這事我可不管。”

江詩蘊不由得好笑道:“到底是誰說了,只要是桃李村的人來參加婚宴,你王德有食宿全包的,聽說還管車馬費呢。如今人倒是來了不少,你倒是給我安排出去啊?憑什麽放在我江家。”

王仁聽得這話臉一黑,轉向王德有道:“爹,蘊娘說的可是真的?你真這麽說?”

王德有一陣心虛,卻梗著脖子道:“我是這麽說了怎麽了?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麽,應州府的路這麽遠,我要不這麽說,誰來看你成婚啊,兒子啊,那成婚可是大事,怎可一個賓客都沒有。”

王仁皺眉道:“那你也不能這樣擅作主張啊,我們家哪有這麽多銀子?你這麽做我成什麽了?”

王德有理所應當道:“什麽成什麽了,你明日就是江家的女婿了,她們不得管管啊,他們可真是來參加婚宴的,那婚宴四丫頭要求在江家舉辦,這客人不就是得她們負責麽,再說了,等明兒芳兒過了門,那銀子還不是有的是。你說是吧。”

江詩蘊聽了這話,嗤笑道:“我們可不當這冤大頭,那都是你們王家的親戚,從我江家不得不搬離桃李村那一刻起,江家就跟這些人沒關系了,他們今日上門來,打的什麽主意難道你不清楚嗎?”

王德有見江詩蘊如此堅決,說的話毫無回轉餘地,頓時冷了臉道:“四丫頭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芳兒明日就是我王家的人了,怎麽就跟你們沒關系了?人不能忘本,江家再怎麽樣,還不是從桃李村出來的?這根還在那裏呢。”

江詩蘊道:“這忘本從何說起,王大叔你可莫要胡言亂語。我江家可不敢亂擔了這罪名。我也沒做對不起桃李村的事吧,甚至還讓大家夥到我的養殖場做工,給大家一口飯吃,這說話得講依據。”

王德有見說不過江詩蘊,當即跺著腳道:“反正我不管,這麽多人現在在江家,你們自己看著辦。”

江詩蘊也不想跟王德有這種慣會耍無賴的理論,便轉向王仁道:“你怎麽說?”

王仁吞了吞口水,眼光隨處亂放,有些心虛道:“要不,讓這些人到客棧或酒樓吧,來都來了總得過完了婚宴再回去,不然怎麽也說不過去啊。”

王德有啐了聲:“那得多少銀子啊,我們王家可沒那麽多錢。”

江詩蘊雙手環抱著看著他們不說話,這事要是妥協了,那王德有今後不是愈加囂張了嗎?今日他敢帶著人上門來,她江家兜著,明日是不是敢仗著他是江雲芳的公公到處惹事也得江家擦屁股?

有些人越慣就慣出個無底洞,本來今日這事就夠讓江詩蘊生氣的了,這王仁的做法更讓她生氣,她倒要看看,這王仁要慣著他這不著調的爹到什麽時候。

王仁艱難的看向江雲芳道:“芳兒,你也知道我那點錢根本不夠……”

江雲芳止不住眼中的淚意,看著王仁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難道就沒有什麽要對自己說的嗎?還是只想著要錢,難道他對今日之事就沒有絲毫歉意,對江家其他人就沒有一句解釋?

江雲芳心寒無比道:“王仁,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從當初趙六道吳糧,從桃李村到和縣,再到應州府,這些人是怎麽對我們的,你都看在眼裏,你現在在說什麽?讓我和我的姐妹們當做這一切都沒發生嗎?”

王仁顯然沒有想到江雲芳現在不是為了著急的和他解決問題,而是向她質問這些話,當即楞住那裏。

王德有聽到這樣可不高興了,看了江雲芳一眼,道:“芳兒,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你還拿出來說,你們江家人就是太沒氣度了。”

江雲芳轉頭盯著王德有道:“是,對於你們來說是小事,可我卻忘不了,我一刻都不想看到這些人在江家,這事你們自己想法子解決,反正我也不稀罕這些人來我的婚宴。”

王德有見江雲芳也不理,當即坐在地上撒潑道:“哎呦餵,兒孫不孝啊,看來我要帶著這些人去睡大街啦,反正睡大街也不會有人說我,只會說我兒孫不孝餵。”

江詩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這這,這簡直比潑婦罵街還令人不齒好麽?

王德有邊說邊還用眼睛瞟著江雲芳,見江雲芳毫不為之所動,頓時更加賣力的唱了起來。

江詩蘊皺著眉看王德有跟唱大戲一樣,看著大堂已經有人朝這邊側目,冷冷道:“別唱了,讓人知道了可不是丟我們的臉。”

王德有這才一個激靈的站起來,也對,讓人瞧見了他還有什麽臉面。可這麽多人的吃住他怎麽辦,既然是自己誇下的海口,江家若是不管,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啊。

這時,王德有做了個大家都想不到的舉動,竟一下朝江雲芳跪了下去。

江雲芳忙跳開了,道:“王大叔你這是做什麽?”

王德有故作可憐道:“芳兒啊,這既然是我做下的錯事,理應有我承擔,可你也知道我王家本就沒什麽家底,這可怎麽辦啊,你明天就要嫁入我王家了,你的錢還不就是我兒子的錢麽?求你先拿點出來吧。”

江詩蘊簡直驚呆了,這公公跪拜兒媳婦,他們還要不要臉面了?

更讓江詩蘊吃驚的是,王仁的第一反應不是將自己的父親拉起來,而是滿臉希冀的看向江雲芳,好像這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一樣。

江雲芳張大了嘴,氣憤道:“你,你們,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尊嚴為何物!”

王仁這才忙將王德有拉起來,忍不住過去拉著她祈求道:“芳兒,從前的事畢竟都已經過去了,你也知道,我爹就是個好面子的,這事是他不對,可人都已經來了,這事要是沒處理好,你讓我以後還怎麽在桃李村立足啊。”

江詩蘊冷冷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解決辦法?王仁,你只想著你如何立足,你難道從來都沒想問題根本就是出在你身上嗎?”

王仁道:“什麽意思?”

江詩蘊冷哼道:“你不就是仗著我大姐善良,處處遷就你的那些族人,縱容你父母無底線的索取麽,從前也是,現在也是,有哪一次你不是為了這麽無關的人傷我大姐的心,可你根本就沒想過這做樣我大姐是不是會難過!”

王仁這才有些愧疚的看著江雲芳,道:“芳兒,這事是我的錯,等明日我們成了親,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只求你現在先拿出點嫁妝,只要一點點,便能解決眼前的事了,好嗎?”

說到底,他的妥協還是為了眼前的事。

江雲芳只覺得心灰意冷,王仁什麽時候已經變得這樣面目可憎了,他好歹也是個舉人,四書五經讀了不少吧,卻連做人的原則都忘了,這還是當初吳家來鬧能奮不顧身出頭的那個王仁嗎?

若是以後在遇到這些拎不清的族親又在他們的生活裏無端插足,她是不是還得這樣一次次被他拋諸腦後?是不是這些無關的人永遠比她重要?

直到現在,她才看清了自己在王仁心裏的地位,也許永遠是為了討好他人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最末吧。

江雲芳用力擦了把淚,眼中一片清明,聲音平靜道:“王仁,說了這麽多,做了這麽多,你爹之所以這麽囂張不過是因為我必須要嫁給你罷了,你聽好了,這個親,我不成了,這次,是我江雲芳不要你的!”

這話讓其他人都呆住了,江詩蘊見江雲芳眼底的堅決,忙走過去扶住她僵直的身子,握著她顫抖的雙手,道:“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江雲芳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我不想日後再和這些不相幹的人爭寵了,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想我跟這些人到底誰在他心中跟重要。蘊兒,你說得對,日子是自己過的,不在別人的口中,既然明知不快樂為何不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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