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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假扮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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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詩蘊背上早已收拾好的背包,讓茶翠拿好包袱帶著江雲艾先去後角門等候,自己便循著記憶和判斷,撇開不斷阻止她的仆從,毅然決然地往前院走去。

丫鬟們苦勸無果,私下商討了一會兒,便決定由一人先悄悄跑到前面去找公子的貼身小廝阿峰,其餘人照樣跟著江詩蘊繼續勸。

所以,當江詩蘊剛跑到上次沈慶之帶她去的小樓時,突然從天而降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英偉男子,直直擋在江詩蘊身前,抱拳一揖:“公子不在這處,女郎請隨我來。”說著便轉身疾步走了一會兒,發現身後並沒有人跟上,劍眉微蹙,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無意間使了輕功,便是習武之人也未必能跟上,更何況是毫無武學根基的弱質女子!

他頓時有些懊惱地嘀咕:“公子凈給我找些麻煩的差事!”

江詩蘊跑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前面小路上隱隱顯出的人形,終於放心地松了一口氣,要知道她雖然天天鍛煉,可是跟真正的練家子還是不能比的。

好不容易追上了,江詩蘊冷著臉,一手指著那人影道:“你這廝好生無禮!當誰都跟你一樣腳程快得飛毛腿一般嗎?我若不是天天都會去鍛煉身體,好歹能跟上一段兒,早就被你甩到後頭很遠了!你就這樣給我帶路嗎!”

阿峰眉心皺的更緊了,等江詩蘊湊過來的時候,抱拳頷首道:“女郎見諒,奴才這便帶女郎快些見到公子,多有冒犯,還請女郎恕罪!”說著還沒等江詩蘊反應過來,一個快步上前低下頭繞過江詩蘊腋下,竟抱著她的腿一把將她給扛了起來!

江詩蘊一楞,剛想厲聲呵斥,就聽到男子低沈的嗓音回響在耳際:“小的名喚阿峰,冒犯女郎了!”

話音剛落,江詩蘊就震驚地發現,身子突然就懸空了,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一般,呼呼地風聲刮過,迷得眼睛都睜不開。

不一會兒,風停了,身下扛著她的阿峰似乎停了下來,江詩蘊被放了下來,雙腳落地的那一剎那,她扶著額頭蹙眉嘆道:“暈死我了!”

阿峰頓時有些無措地立在她身旁,看了看迎面走過來的主子,又見江詩蘊搖搖晃晃的似乎有些暈,想伸手去扶又怕冒犯到,為難地撓了撓後腦勺。

沈慶之蹙著眉心看著搖搖欲墜的江詩蘊,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嘆道:“阿峰,你就不知道溫柔點嗎?是不是又是扛著過來的?”

阿峰呆滯地點點頭,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哪兒錯了!他知道公子急著要見這位女郎,而且這位女郎也急著要見公子,最快的辦法當然是把這女郎給直接扛過來見主子啊!若是任由女郎慢慢走過來,豈不是要更久了麽?

沈慶之失笑的搖搖頭,也不指望阿峰這不解風情的二楞子明白這事兒了,上前扶著江詩蘊入了院子,揚聲道:“去派人把女郎的家眷留下,暫住一晚,明日再議。”

“是!”阿峰苦惱地垂頭應下,轉瞬間便沒了身影。

感覺光線更明亮了許多,江詩蘊微微瞇起雙眼,揉了揉太陽穴,好一會兒終於緩和過來了,才開始打量起這裏來。

這是一處非常幽靜的院落,四處是浩浩蕩蕩的竹林,零星幾株臘梅和桃樹,還有一些青松蒼柏,卻無端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她微微蹙眉,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按理說這裏的擺置非常好,很適合男子居住,而且莫名有種肅殺之氣,即便是肅穆了些,那零星的幾株臘梅和桃樹,便作為點睛之筆,讓整個院落不至於太過沈悶。

可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讓她覺得有些壓抑呢?

“進來坐吧!”

一道微微有些熟悉的男音響起,江詩蘊猛地循聲望去,清冷孤獨的涼亭下,一副紫檀案牘,一套天青色釉薄胎茶具,還有立在亭子前英挺修長的玄色人影。

可惜那人似乎有意隱在暗處,江詩蘊努力瞇起眼睛也未能認出那人到底是誰,只是這種熟悉感,卻越發重了。

“過去吧!你認識的。”沈慶之淡淡說著,徑直走向涼亭,回頭見江詩蘊還楞在原處,便沖她招了招手。

江詩蘊張了張嘴,蹙眉思忖片刻,定了定神,方才擡頭向涼亭走去。

直到入了亭,燈光大亮,江詩蘊才震驚地發現,那個一直背對著她的玄衣男子,竟然就是許久未見的趙桓賦!

沈慶之見她這般情狀,瀲灩桃花目中微微閃過一絲覆雜,隨即笑著請他們二人入座,各自倒了一杯熱茶。看著杯中氤氳升起的水霧,江詩蘊垂眸不語,許久才問道:“你的傷好些了嗎?”

“嗯。”

趙桓賦沒有看她,只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輕輕晃動著,似乎在等茶水晾涼些,而後才輕輕抿了一口。

江詩蘊舔了舔略有些幹燥的唇瓣,遲疑地問道:“你今天怎麽會在這兒?還是說,你就是沈公子的上級?”

“上級?何以見得?”趙桓賦淡淡地瞥著她,唇角微微上揚,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你若要這樣解釋,倒也可以,只是,你今天這麽急著找他,不就是想知道近日城中發生的那件事麽?”

江詩蘊霎時瞪大了眼睛,隨即又沈靜下來,淡然道:“正是因為此事,這些時日,我都不曾出門,如今聽得如此誹謗我的流言,作為當事人,我應該有權知道此事緣由!”

然而,趙桓賦並沒有多做解釋,只說這事兒已經平覆下來了,無需她再多心,讓她索性過了這個元宵再回家。可是江詩蘊怎麽可能答應?自己都被誹謗成這樣了!她卻對此一無所知!

對於這樣的處理結果,江詩蘊依然表示要了解此事經過,然而,趙桓賦也沒有給她機會再爭執,淡淡地瞥了沈慶之一眼,便施施然出了亭子,走出去好幾步遠了,還微微側過頭來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明日你便隨我左右,扮作我的丫鬟吧!”

江詩蘊震驚地看著翩然而去的趙桓賦,冷笑著沖沈慶之道:“他這是何意?要我做他‘丫鬟’?這就是他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嗎?”

一想到自己竟然要被趙桓賦這冰塊臉支使著做各種事情,江詩蘊就幾欲抓狂!她不過是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犯了哪個小人,才接二連三惹來這麽多無妄之災而已,就這樣被趁火打劫了?什麽道理?

江詩蘊指著趙桓賦離去的方向,用力閉上雙眼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仍覺得氣不能平,惱怒地低吼道:“這到底是何意?就不能明說嗎?你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那我還真是佩服至極!這也太過獨斷專行了!都不需要經過旁人允許的嗎?”

沈慶之頓時哭笑不得:“他素來如此,現下還算是很溫和了,你沒見過他真正冷血無情的樣子,他上戰場時,可不是什麽冷血不冷血的,他只需出去打個照面,下令作戰,便足以令敵方聞風喪膽!”

江詩蘊一楞,突然想起最初在大蟲山上看到他的第一眼,那深邃的眼眸中冰冷而嗜血,冷峻的面容,高大的身形,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一度讓她喘不過氣來!還害的她連續做了好久的噩夢!

她訕訕一笑:“看來我還算幸運,沒有被他殺了,還能跟他合作,倒是慶幸了!”

“是啊,憑他原來的性子,能對你這麽溫和,真的是很難得了!”思及此處,沈慶之眸底快速閃過一絲覆雜,喃喃細語道,“大概……你在他的眼裏是很特別的存在吧。”

江詩蘊幹笑數聲,實在想不出什麽合理的話來回覆。

不過,回到房中休息的江詩蘊卻很快就把此事拋到腦後,以為這不過是趙桓賦的一時興起,並非正經任務。所以,安撫好江雲艾後,她自己也很快就入眠了,一夜無夢。

翌日,天色微微轉白,聽風小築內傳來一陣整齊有序的呼喝聲,原是江詩蘊正領著江雲艾在院中晨練。花間枝頭,懸著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微風拂過,便隨風落入塵土,濺起一片小小的水花,留下一道淺灰水痕。青蒼的松柏枝頭,蒙上一層淡淡白紗,於風中微微搖擺,似夢似幻。

“腰要挺直!不要老是勾勾縮縮的好嗎?你到底還要不要瘦下來啊!每天帶你晨練都這樣,一點毅力都沒有!還談何瘦身?腿擡高點!加快速度!跟上!”江詩蘊揚著暫作鞭子的枝條,呼呼揮舞著,見江雲艾又彎下腰,無奈地搖頭嘆息。

“艾兒,你這樣真的不行!要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些舞姿妙曼、身段妖嬈的女子也並非全都是天賦使然,更多的是因為她們能吃苦!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你現在不下點苦功夫鍛煉,日後別說變漂亮,就是想走上一裏路都能把你給累得夠嗆!瞧你這一身的肥膘!”說著,江詩蘊還癟著嘴捏了一把江雲艾腰間鼓鼓的贅肉。

“啊!痛啦!”江雲艾不悅地拍開逞兇的手,委屈地瞥著江詩蘊嘟囔,“你以為我想變這麽胖啊?想當初咱家日子過得不好時,我比你現在還瘦呢!這不日子過得好了,我就想著要把從前餓過的日子都給補回來麽,誰承想現在就給吃成這樣了!你當誰都和你一樣吃不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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