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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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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那沙此次沒有選擇敘利亞沙漠作為途經之地,為了讓自己和阿肯娜媚盡可能地待在一塊兒,他準備了平穩華麗的船隊,從上埃及順流來到下埃及,再經過三角洲的入海口,一路途徑大綠海,沿著圖特摩斯三世的腳步東去,在黎巴嫩的畢布羅斯港口登陸,取道腓尼基北部城市烏拉紮和阿爾達塔。

在百年前,圖特摩斯三世將埃及從一個地區大國發展為當時世界上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跨地區的帝國,整個大綠海東岸的港口都是他征服敘利亞乃至兩河流域的軍需庫。因此腓尼基的國王不得不非常正式地拜見這位新法老。

賽那沙不但是埃及之主,還是西臺的皇子,腓尼基夾在兩國之間左右逢源,如果不趁此機會討好賽那沙,腓尼基國王簡直就是個白癡。

但賽那沙對他的殷勤並不感興趣,說實在的,為了子嗣大計,他已經盡量拖慢了航程。不出意外的話,凱魯已經在預計時間到達了約定地點,即敘利亞西部的奧倫提斯河沿岸等著自己。凱魯不是個沒有耐心的人,但是恐怕也要忍不住大發雷霆吧。

賽那沙打發了趕到畢布羅斯來見自己的腓尼基國王,回到王船裏去見自己的妻子,若不是途中阿肯娜媚的月事又來了,恐怕賽那沙現在還很享受這個季節平靜的大海帶來的恰到好處的蕩漾,作為一個海軍實力不顯的西臺人,他對航行的適應出乎意料地快。

上一個周期沒能成功懷上孩子令他有些小失望,要知道那時的男人總對自己的能力有種莫名其妙的自信。於是在下一個周期來臨的時候,阿肯娜媚發現自己的丈夫更努力了,她不得不去求助於蒙妲麗,希望她的專業意見能夠減輕自己的負擔。

蒙妲麗所能做的很少,她給了皇妃一個敏神的象牙小雕像,說可以保佑這夫婦倆人。

賽那沙離去的時候阿肯娜媚還沒有醒,他回來了也依然沒醒。海上風涼,阿肯娜媚睡在寬敞的船艙內的臥床上,身上蓋著溫暖的黑豹皮子做成的毯子,這還是賽那沙親手獵回來的,這位法老總是存餘著匪夷所思的精力,曾經都用在打獵上,現在都用在自己妻子身上。

黑豹皮是由最好的老工匠鞣制的,毛色油光水亮、觸手溫軟滑膩,阿肯娜媚周身皮膚雪白澄凈,只要她在這烏黑油亮的毯子下露出一只潔白的腳,有時候就能令賽那沙激動起來。在一個滿心喜愛自己妻子的丈夫眼裏,毯子也是一種增添趣味的道具。

他的想象和手段還有很多,保準阿肯娜媚受用上一輩子的了,賽那沙輕輕握上那只腳踝,阿肯娜媚在睡夢裏不自覺地掙動了一下,被子裏突然骨碌碌地滾出樣東西來,把阿肯娜媚嚇醒了,二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昨夜鬧得兇了,床頭放著的蒙妲麗給他們的敏神雕像都滾落了下來。

賽那沙其實挺喜歡這個東西的,據說這神能夠保佑男人獲得無窮無盡的精力,不分白天黑夜保持雄起狀態,並且祝福人們得到收獲,不論是田地的產出還是老婆的肚子。賽那沙抓起阿肯娜媚的手去摸雕像的那裏,阿肯娜媚被他折騰得嗚咽一聲,躲進了毯子裏,連頭也蓋住了。

真像個孩子一樣,可能因為是去過太陽城的緣故,又見到賽那沙竭力用了最好的辦法讓太陽城重新煥發了生機,雖然那樣的改變最終只留下了一個象征性的神廟,但是這依然把阿肯娜媚從宗教迫害的壓力中解救出來了。那些祭司們從來沒有原諒過皇室家族,在阿拜多斯的聖地,第一王朝的法老們就選擇埋葬的神聖之地,祭司們根本沒有考慮過將阿蒙霍特普四世和圖坦卡蒙的名字加入列王表,而且一輩子都沒可能。

同樣的也沒有女法老哈特謝普蘇特,在那一世裏,也沒有阿伊。

他們一樣會討厭賽那沙,但賽那沙根本不怕他們,這給了阿肯娜媚無比的信心。

賽那沙想把她從毯子裏挖出來,但沒有成功,他不得不失笑:“好了,阿肯娜媚,你得起來了,船早已靠岸,我甚至已經見過了腓尼基國王。我們得盡快往西坐轎子出發,轎子的速度本來就慢,凱魯可能要等上好幾天才能見到我們!”

“那就讓他等!”阿肯娜媚原就對凱魯沒有好感。

賽那沙只好連人帶毯子地把她丟到轎子上,阿肯娜媚尖叫著自己還沒穿衣服、而且披頭散發,根本沒有辦法見人,賽那沙只是簡單地將轎子的紗帳合攏,一雙金褐色的利眸掃過腓尼基繁榮的街道,冷冷地研判道:“我覺得沒有必要再接待那些要求覲見法老的人,敘利亞現在勢力分割,完全就是一盤散沙,並不服從於埃及,只盼望從我身上拿好處。如果我決定見他們,必然是他們全跪在我的腳下宣誓效忠的時候。”

阿肯娜媚沈默下來,她把頭枕在賽那沙的大腿上:“這一切,都是我父親的錯。”賽那沙不解,她解釋道:“我雖然很小,但是我都記得,父親在乎的只有自己的信仰,他畢生的精力都是為了在太陽城的每一處雕刻上美輪美奐的光輪神阿頓,對政治毫不關心,這在某種意義上是對皇權的無能和褻瀆,雖然母後一開始支持他,但是父親一旦死了,她帶著我們毫不猶豫地回到了底比斯。”

賽那沙知道阿蒙霍特普時代,埃及丟掉了整個在敘利亞乃至兩河的勢力區,這領土幾乎要和埃及本土一般大了,把圖特摩斯三世建立在西亞的霸權徹底喪失。雖然西臺如今拿下了米坦尼,但是對付一個行將衰落的米坦尼並沒什麽好自豪的。曾經的米坦尼入侵巴比倫、擊敗亞述國,肆無忌憚地擴張,直到在敘利亞遇上英雄法老,數次大戰都已埃及壓倒性的勝利告終,米坦尼人三代以內都害怕聽見圖特摩斯的名字。

只是想想那些功績,都足以令一個男人興奮,真不知道阿蒙霍特普四世是怎麽想的,但他仍然安慰阿肯娜媚:“也許你的父親只是想避免戰爭。”

阿肯娜媚默默搖頭:“我七歲的時候親眼見到的,是外交大臣寫過父親的信。敘利亞各部公然叛變,將埃及當時的外交官予以殺害,大臣們要求父親領兵出征。我父親這輩子都沒有出過埃及,自然沒要回信,從此之後……”

從此之後敘利亞就開始耀武揚威,騎到了埃及的脖子上,賽那沙當然不會允許。

“那我出門打仗的時候,你可不要抱怨我老不在家。”賽那沙換了個輕松的話題:“只可惜,我雖然有圖特摩斯五世之名,卻沒有那一位的運氣,在他的時代,根本沒有可以和他匹敵的對手。而我可能今生都不能越過奧倫提斯河,因為另一頭是我的祖國,還有我那位驚世才華的兄長。就算是在埃及國內,假以時日,拉姆瑟斯也能挑起重擔。”

阿肯娜媚翻了個身,趴在軟墊上托腮看著賽那沙:“既然可以用拉姆瑟斯,你作為法老,沒必要親身冒險。”

話不是這樣說,一踏上這片土地,那位英雄的事跡就令賽那沙整個熱血沸騰,那種感覺和他壓制著阿肯娜媚奮力馳騁的感覺一樣,令人陶醉而難以割舍。當他的野心燃燒的時候,賽那沙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和凱魯的不同,凱魯總是希望通過和平的姿態勸服各國。賽那沙要的則是征服,讓所有人不敢造次。

他搖頭否決了阿肯娜媚的說法:“我要帶你出來,就是因為我可能經常不在你身邊,你應該好好看看埃及以及各國是什麽樣子的。我當然記得你和圖坦卡蒙在一起時是什麽樣子,一個藏在深宮的舉世無雙的佳人,我也想和圖坦卡蒙一樣,把你藏起來,但是我不能這麽自私。”

阿肯娜媚良久沒有說話,她似乎是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定道:“你和他不一樣,你也不必取代他,賽那沙。你取代了圖坦卡蒙,這世上,誰又能代替你呢……”

她的肩膀一下子被按住了,帳篷內光線略略昏暗,但是阿肯娜媚卻被賽那沙驟然璀璨的金褐色眸子嚇到了,但男人不管,阿肯娜媚那一點點的勇氣又被他看得煙消雲散,偏偏他還止不住地要求:“阿肯娜媚,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好不好……”

法老不肯罷休,受罪的都是轎夫們。蒙妲麗在後頭坐著小轎子,不時關心一下前方因為動靜太大左歪右扭的大轎子,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賽那沙料得沒錯,因為他的姍姍來遲,凱魯已經無聊得把所有能幹的事情都幹完了,親手紮帳篷、漫山遍野地打獵甚至於在奧倫提斯河釣魚。他甚至還沒有見到凱魯和夕梨,就知道長久以來哥哥還是沒有得手,要知道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整日地翻雲覆雨、嬉戲纏綿,時間是怎樣都顯得不夠的。

不過夕梨似乎不是很高興啊,但賽那沙覺得這兩人鬧別扭原本就是常態。

轎子一停下,賽那沙就跳了下去,和對面迎來的凱魯牢牢地抱在了一起,久未見面的兄弟二人默默地緊擁了良久。阿肯娜媚卻有些不知所措,在不確定法老還有多久才能完事的情況下,她貿然下轎只能尷尬地站在一邊。她隔著紗帳打量底下的人群,發現除了夕梨,迎接隊伍裏還有一位很顯眼的女子。

她卷曲的金發用一根紅色的發帶高高束起,不算非常漂亮,但是棱角分明的臉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勢。這不是個美人,但絕對有與之匹配的高貴身份。身上穿著兩河人特有的螺旋式長袍,式樣雖然是平板的直筒型,看不出女人的好身材,卻絕對勾勒出她纖長的身姿,可整整比夕梨快高上一個頭了。

女子身上背著一把弓箭,顯見的也是在打獵的模樣,阿肯娜媚又羞窘了,因為自己和賽那沙一路旁若無人的親密,這些人是等得有多無聊啊。但是她現在已經對女子的身份有把握了,加之如今埃及與亞述正值兩國親密的合作期,此次商談的地點又是奧倫提斯河,這個女子必然是亞述國王那位優秀的女兒,安妲·夏魯拉德公主。

阿肯娜媚是女眷,對各國公主們的信息掌握得更確實一點。不管亞述國王打得是什麽主意,但是這位安妲公主,無論從外貌還是才智,都絕對匹配得上西臺皇妃的身份,除非凱魯·穆爾西裏出於主觀因素拒絕。如果是這樣的話,阿肯娜媚覺得西臺的未來在這樣的皇帝手上也不過如此。

阿肯娜媚和安妲公主隔著轎子的簾幕靜靜地打量彼此,不去理會那持續黏糊著的兩兄弟以及興高采烈看著兄弟相逢的夕梨,皇室的女人有自己的戰場,尤其阿肯娜媚知道這位安妲公主不但未來兩年內未婚,而且她還發動政變,將自己的同母弟弟送上了亞述國王的寶座。

作者有話要說:安妲公主是原著裏娜姬雅原本要為凱魯選妃準備的七位公主之一,嘛後來變成了狗血謀殺案,而且她是連凱魯和伊爾邦尼都承認的具有一國皇後資質的公主,但是西臺皇帝那個時候已經腦殘沒藥醫了……

文中的雕像就是埃及神話中的這一位大神:敏(min),他的牛掰之處在於永遠保持雄♂起狀態,據說能保物產豐饒……當地居民因切萵筍時會流出白色汁液,覺得對敏神有好處,就統統供奉給他……這是哪門子糟糕的萵筍啊……

盧克索的敏神像,已經被好奇的游客們摸到發亮然後又發黑了,跪……

日本人筆下的更……給大和民族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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