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童見清羽終是應下了，這才松了口氣，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著孔童除了裏殿。

待到了未央殿是，朝臣早已各就各位了，孔童理了理衣衫這才昂首挺胸地坐上了龍椅。

“眾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那便退朝！”

孔童看著都微微晗著首的眾臣，朗聲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地，大理寺卿的林舒望便站了出來，拿著朝笏微微拱手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孔童看著大理寺卿林舒望，眉頭微挑，心中隱隱覺得定是沈雲舒的案子出了紕漏或是有了進展，於是孔童便擡了擡手，道：“林愛卿請說！”

林舒望擡眼看了一下孔童，疏淡的眉頭微蹙，這才輕聲道：“諾！微臣奉旨查沈雲舒慘死之案，無意當中發現沈雲舒原名沈叔靈，是安城的當地名門望族的子弟，他祖上本是書香世家，祖父也曾是太上皇曾經的伴讀，算得上是官居高位。“

“只是當年不願牽扯黨派之爭，便辭官回鄉養老，沈家本是一脈單傳，在當地也是頗有名望。只是沈老先生不願後人再入仕途，便嚴令禁止沈叔靈的父親和沈叔靈不許考取功名。”

“沈老先生一心從商，許是上天眷顧，沈家不過三十來年便將家中的茶業做得是風生水起。一家三代也算是幸福美滿，沈老先生去世以後便將家中的產業交給了沈叔靈的父親沈澤均，沈澤均雖說沒有沈老先生的謀略，但好在為人厚道勤勞，也算是將沈老先生留下的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沈澤均一家被當地的郡守盯上了，那無恥小人竟威逼利誘讓沈澤均壓榨當地的佃戶百姓，還在鬧災荒時勒令當地的米行私囤糧食，惡意擡高米價，從而將朝廷撥發的賑災銀兩私吞。”

“沈家心善厚道，不忍心看難民受苦，便並未聽從那郡守的威脅，私自開倉放糧，就是因此遭郡守記恨上了。在幾年前的中秋之夜郡守買通了沈府上的家丁，惡意誣陷沈澤均殺人，不問青紅皂白地將沈家一家三口都抓了起來。還對其嚴刑拷打，竟將沈澤均活活打死在了獄中。”

“好在同沈家交好的林家出手相救，散盡家財才保住了沈叔靈一條性命，只是郡守那卑鄙小人言而無信竟要將鄰家父女與沈叔靈趕盡殺絕。”

“林挽香的父親林老也是摸準了那郡守的脾性，待沈叔靈一從牢裏出來便連夜帶著重傷的沈叔靈逃走，才就此逃過一劫。”

“遠走他鄉的鄰家父女與沈叔靈為了躲避追殺這才隱居在了鹹安城外的一座偏僻的小山。沈叔靈背負著血海深仇，怎甘心一輩子就窩在小山村裏，加之他本就才華橫溢，這才違背了沈老先生的遺願參加了選舉考試，想高中狀元為沈家洗刷冤屈。”

“只是不曾想到他算到了自己有高中的才能，卻無高中的命，甚至慘死街頭連屍骨都是他的未婚妻趁著夜深的時候才敢去收。”

“故而微臣認為沈雲舒的死並不是意外，也不並只是牽扯到春闈不公這事，微臣私以為沈雲舒的死怕是與當年操縱沈家冤案的幕後黑手所為。只是微臣愚鈍，至今未能查到沈家冤案真正的兇手，只是查到了一個貪得無厭胸無點墨的小小郡守而已。”

“還請陛下恕罪！”

說罷林望舒又擡眼看一下孔童，微擰著眉頭，神色還頗有些憤慨。

孔童聽了林舒望這一番長篇大論，氣得楞了許久，他緊攥著汗濕的手心，平緩了一下心中的奴才，道：“那郡守現在何處？”

大理寺卿林望舒又看了一眼孔童，淡聲應道：“回陛下，微臣順著挽香姑娘給的線索查到那郡守時，便帶人趕去抓人，到府上時那郡縣便已氣絕身亡了，是微臣無能，望陛下恕罪。”

孔童聞言不由緊皺著眉頭，心中憋悶不已，但也知曉這怪不到人家身上，這封建社會不同現代社會有著健全的法制與人力。

“這不關愛卿的事，愛卿莫要自責，這案子定要繼續追查下去揪出元兇，還沈家一個清白也還沈叔靈一個真相。”

“諾，微臣遵命，微臣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

“好了，愛卿先行退下吧！”

林望舒應了一聲，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孔童微微點了點頭，又對左側的大司馬薄樞霖道：“薄愛卿，沈雲舒這件案子還請多多您多多掛心，林愛卿畢竟年輕氣盛難免思慮不周，倒要望薄愛卿多多提點。”

薄樞霖趕緊站了出來，對著孔童微微頷首，蒼老的聲音響徹大殿，“陛下言重了，老臣定會竭盡所能助林大人破案，還請陛下放寬心。”

“如此多勞薄愛卿費心了！”

孔童說罷對著薄樞霖微微頷首，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薄樞霖也是人精，見此道了聲謝，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孔童微揚著下頜掃視了一下底下的眾臣，又照例問了些朝中的瑣事，得到的依舊是換湯不換藥的答案，孔童早已生不起氣來，頓了頓又道：“眾位愛卿可還有事要奏？”

底下又是一陣沈默，孔童眸底深處閃過一絲嘲諷，隨即才道：“若是無事要奏那便退朝罷！”

孔童在眾臣的高呼下離開了未央殿，也不知是方才一股氣在強撐著還是怎麽的，一下了早朝孔童幾乎是脫力一般出了一身有一身的冷汗。

一旁的清羽 將孔童的不適都看在了眼裏，眼瞧著孔童便要摔倒了，清羽慌忙上前扶住了面容慘白的孔童，急得快要落下淚來，，“陛下，陛下您可還好，可是心悸又犯了？”

孔童只覺著一陣眩暈，意識仿佛都已抽離了身體，只能模糊地看見清羽的嘴在張張合合。

大概過了十幾秒，孔童的意識這才漸漸回了籠，他有些呆滯地看著清羽，低聲安慰道：“清羽，回宮，這件事莫要聲張，遣人去傳召陳太醫過來。”

清羽見孔童半睜著眼睛，白得幾乎是白紙一樣面孔，眼淚不爭氣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哽咽地應道：“奴才記下了，陛下放心，奴才不會說的，奴才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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