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朝堂上的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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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童從方才便一直在思慮著這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不可否認他是有意在太皇太後跟前提起他動了祠堂牌位的事情，為的就是想看看太皇太後作何反應。
只是太皇太後全然沒記住，或許該說是故意在他面前一帶而過。
“奴才不知！”
清羽一面仔細地為孔童擦著光滑漂亮的脊背，一面低聲勸道：“奴才猜想，既然太皇太後有意避開這件事，想必是念著近日與陛下您親近了些。她老人家不願再起沖突，與陛下生分，那陛下何不遂了她老人家的意？何必深究，您覺著呢，陛下！”
孔童聽了清羽這番話，總覺著有些別扭，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他只有閉著眼輕嗯了一聲，逼迫自己不要再想這件事。
許是昨夜折騰得厲害，孔童委實扛不住生理上的疲倦。沐浴更衣後，用完晚膳便睡了。
待第二日醒來時，便已是天亮。
孔童神清氣爽地任由清羽為他束發穿戴朝服。他知曉今日早朝那些個朝臣定會舊事重提，讓定平王一案盡早完結，也好保住某些人的烏紗。
“陛下，您看看如何？”
清羽蒼白著一張臉，無意動了一下便五官扭曲了。孔童再不濟也看出了清羽受傷了，“清羽，掖庭宮打你了？”
清羽緊咬著淡色的唇瓣，微微垂著頭，許久才輕聲道：“陛下，奴才無礙。太皇太後說了，待陛下您從祠堂回來便讓奴才去領罰。”
“陛下莫要擔心，奴才還能受得住。時辰不早了，該上朝了！”
清羽擡起一張冷汗直冒的清秀面孔，沖著孔童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那模樣看得孔童心裏揪得很，他擡手輕輕拍了拍清羽單薄的肩膀，“讓陳太醫給你看看，莫要拖著！”
“奴才謝過陛下，陛下萬歲！”
清羽由衷地感謝道，是發自內心的對孔童給自己的關心而感謝。
孔童卻悶悶不樂，他以為太皇太後早已忘掉這茬兒了，不曾想到還是讓清羽挨了板子。
孔童坐上了宮人準備好的奢華精致的步輦，一路穿過了幾座巍峨的宮殿，宮人們踩著厚厚的雪地，鞋底與積雪的摩擦發出了清脆又略帶尖銳的吱吱聲，襯著蒼茫的雪地顯得格外的寂寥。
約摸過了一刻鐘，孔童便到了上朝的未央殿。孔童被一群宮人簇擁著走到了龍椅前，清羽努力穩住身子大聲喊了一聲，“陛下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朝文武齊齊跪在了地上，大喊著吾皇萬歲。孔童也不是第一次上朝了，輕車駕熟地做出了皇帝的架勢，“眾愛卿平身！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孔童話剛落地，曾是大司徒現任郎中令的王風便站了出來，微微垂著頭舉著朝笏，朗聲道：“臣王風有本啟奏，望陛下恩準！”
孔童通過長長的珠簾看了一眼離自己十米遠的俊美邪氣的王風，眉頭不由輕蹙，沈聲道：“王愛卿，請講！”
“臣所奏之事依舊是定平王一案。當日陛下不顧群臣反對，一意孤行重審定平王一案。這眼看著已過了大半月，定平王也畏罪自縊。臣竊以為，此案便可結案，且以謀逆之罪將定平王一族處以極刑，方可以儆效尤，還江山社稷一個安定。望陛下恩準！”
孔童冷冷地看著一直低垂著頭的王風，心裏對這野心極大手段狠辣的梟雄很是厭惡。他做人一向秉持著留有一絲餘地的原則，平生最厭惡的便是這趕盡殺絕之徒。
“王愛卿言之有理，不過朕認為禍不及妻兒。皇叔祖年歲已高，難免聽信讒言一時糊塗，他也畏罪自殺了。但說到底他畢竟是朕的皇叔祖，朕怎能不顧念骨肉血親之情，將他一脈趕盡殺絕呢……”
“陛下，怎能有如此婦人之仁？那定平王有謀逆之心，如今雖已以死謝罪，但他一脈怎會罷休？如若陛下放之任之，只怕是放虎歸山留後患啊陛下！臣以為，應當將定平王一族誅殺！”
孔童猛地被王風打斷，心中生出一股怒火。
看著王風擡起頭盯著自己一副苦口婆心勸說的忠臣樣，孔童就忍不住一陣犯惡心。
他強忍著心中的不悅，看這底下不發一言的朝臣，沈聲問道：“眾位愛卿意下如何，難不成都讚成郎中令王風大人的話？”
孔童目光四處逡巡，最終定格在英挺的王鴻身上。
許是王鴻也感應到了孔童的目光，他緩緩地從朝臣中站了出來，微微晗著首，兩手舉著朝笏，“微臣以為陛下所言不無道理，儒家有言以仁治天下方能順應民心。軒轅先祖曾招降胡人，不僅不曾屠殺那些俘虜，還為他們安置住房。胡漢兩族才得以永世交好，夏漢才得以一統天下。因此先祖贏得了仁皇的美名，名垂千古。”
“軒轅先祖都曾寬恕外族人，到了陛下這兒怎就不能寬恕自家血親。且定平王曾多次鎮守邊疆，攘內安外，勞苦功高。雖說功不抵過，但也足以讓定平王一族免除一死。若是陛下當真誅殺了定平王一族，那些百姓又會怎麽看待陛下？”
“怕是會說陛下昏聵無能，竟誅殺為自己鎮守邊疆的一代賢王，誅殺自己的骨肉血親。且定平王有無謀逆之心還另當別論，就這麽倉皇地誅殺定平王一族，他日水落石出是冤殺，誰來賠定平王一族的性命？陛下一世清譽誰來擔？是郎中令大人你嗎？”
王鴻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慷慨激昂，說到最後擡頭冷冷地看著王風，銳利的鳳眸裏迸射出冷厲的寒意。
“王鴻，你……”
王風氣得滿面通紅，一雙寒眸怒瞪著王鴻，那樣子像是恨不得上前咬斷王鴻的脖子一般。
看得坐在龍椅上的孔童都要為他拍手稱快，如若不是坐在龍椅上要時刻註意帝王的威儀，孔童還真想站起來為王鴻叫好！
“兩位愛卿莫要動怒，朕認為中常侍言之有理。這天下太平有大部分是皇叔不畏辛苦鎮守邊疆換來的，皇叔祖此番已死，朕覺著便功過相抵了罷。不妨將定平王一脈的族人流放千裏，永世不得回京便是，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孔童掩嘴清咳一聲，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拍手稱快的激動之情，裝模作樣地壓低還是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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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不知！”
清羽一面仔細地為孔童擦著光滑漂亮的脊背，一面低聲勸道：“奴才猜想，既然太皇太後有意避開這件事，想必是念著近日與陛下您親近了些。她老人家不願再起沖突，與陛下生分，那陛下何不遂了她老人家的意？何必深究，您覺著呢，陛下！”
孔童聽了清羽這番話，總覺著有些別扭，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他只有閉著眼輕嗯了一聲，逼迫自己不要再想這件事。
許是昨夜折騰得厲害，孔童委實扛不住生理上的疲倦。沐浴更衣後，用完晚膳便睡了。
待第二日醒來時，便已是天亮。
孔童神清氣爽地任由清羽為他束發穿戴朝服。他知曉今日早朝那些個朝臣定會舊事重提，讓定平王一案盡早完結，也好保住某些人的烏紗。
“陛下，您看看如何？”
清羽蒼白著一張臉，無意動了一下便五官扭曲了。孔童再不濟也看出了清羽受傷了，“清羽，掖庭宮打你了？”
清羽緊咬著淡色的唇瓣，微微垂著頭，許久才輕聲道：“陛下，奴才無礙。太皇太後說了，待陛下您從祠堂回來便讓奴才去領罰。”
“陛下莫要擔心，奴才還能受得住。時辰不早了，該上朝了！”
清羽擡起一張冷汗直冒的清秀面孔，沖著孔童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那模樣看得孔童心裏揪得很，他擡手輕輕拍了拍清羽單薄的肩膀，“讓陳太醫給你看看，莫要拖著！”
“奴才謝過陛下，陛下萬歲！”
清羽由衷地感謝道，是發自內心的對孔童給自己的關心而感謝。
孔童卻悶悶不樂，他以為太皇太後早已忘掉這茬兒了，不曾想到還是讓清羽挨了板子。
孔童坐上了宮人準備好的奢華精致的步輦，一路穿過了幾座巍峨的宮殿，宮人們踩著厚厚的雪地，鞋底與積雪的摩擦發出了清脆又略帶尖銳的吱吱聲，襯著蒼茫的雪地顯得格外的寂寥。
約摸過了一刻鐘，孔童便到了上朝的未央殿。孔童被一群宮人簇擁著走到了龍椅前，清羽努力穩住身子大聲喊了一聲，“陛下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朝文武齊齊跪在了地上，大喊著吾皇萬歲。孔童也不是第一次上朝了，輕車駕熟地做出了皇帝的架勢，“眾愛卿平身！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孔童話剛落地，曾是大司徒現任郎中令的王風便站了出來，微微垂著頭舉著朝笏，朗聲道：“臣王風有本啟奏，望陛下恩準！”
孔童通過長長的珠簾看了一眼離自己十米遠的俊美邪氣的王風，眉頭不由輕蹙，沈聲道：“王愛卿，請講！”
“臣所奏之事依舊是定平王一案。當日陛下不顧群臣反對，一意孤行重審定平王一案。這眼看著已過了大半月，定平王也畏罪自縊。臣竊以為，此案便可結案，且以謀逆之罪將定平王一族處以極刑，方可以儆效尤，還江山社稷一個安定。望陛下恩準！”
孔童冷冷地看著一直低垂著頭的王風，心裏對這野心極大手段狠辣的梟雄很是厭惡。他做人一向秉持著留有一絲餘地的原則，平生最厭惡的便是這趕盡殺絕之徒。
“王愛卿言之有理，不過朕認為禍不及妻兒。皇叔祖年歲已高，難免聽信讒言一時糊塗，他也畏罪自殺了。但說到底他畢竟是朕的皇叔祖，朕怎能不顧念骨肉血親之情，將他一脈趕盡殺絕呢……”
“陛下，怎能有如此婦人之仁？那定平王有謀逆之心，如今雖已以死謝罪，但他一脈怎會罷休？如若陛下放之任之，只怕是放虎歸山留後患啊陛下！臣以為，應當將定平王一族誅殺！”
孔童猛地被王風打斷，心中生出一股怒火。
看著王風擡起頭盯著自己一副苦口婆心勸說的忠臣樣，孔童就忍不住一陣犯惡心。
他強忍著心中的不悅，看這底下不發一言的朝臣，沈聲問道：“眾位愛卿意下如何，難不成都讚成郎中令王風大人的話？”
孔童目光四處逡巡，最終定格在英挺的王鴻身上。
許是王鴻也感應到了孔童的目光，他緩緩地從朝臣中站了出來，微微晗著首，兩手舉著朝笏，“微臣以為陛下所言不無道理，儒家有言以仁治天下方能順應民心。軒轅先祖曾招降胡人，不僅不曾屠殺那些俘虜，還為他們安置住房。胡漢兩族才得以永世交好，夏漢才得以一統天下。因此先祖贏得了仁皇的美名，名垂千古。”
“軒轅先祖都曾寬恕外族人，到了陛下這兒怎就不能寬恕自家血親。且定平王曾多次鎮守邊疆，攘內安外，勞苦功高。雖說功不抵過，但也足以讓定平王一族免除一死。若是陛下當真誅殺了定平王一族，那些百姓又會怎麽看待陛下？”
“怕是會說陛下昏聵無能，竟誅殺為自己鎮守邊疆的一代賢王，誅殺自己的骨肉血親。且定平王有無謀逆之心還另當別論，就這麽倉皇地誅殺定平王一族，他日水落石出是冤殺，誰來賠定平王一族的性命？陛下一世清譽誰來擔？是郎中令大人你嗎？”
王鴻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慷慨激昂，說到最後擡頭冷冷地看著王風，銳利的鳳眸裏迸射出冷厲的寒意。
“王鴻，你……”
王風氣得滿面通紅，一雙寒眸怒瞪著王鴻，那樣子像是恨不得上前咬斷王鴻的脖子一般。
看得坐在龍椅上的孔童都要為他拍手稱快，如若不是坐在龍椅上要時刻註意帝王的威儀，孔童還真想站起來為王鴻叫好！
“兩位愛卿莫要動怒，朕認為中常侍言之有理。這天下太平有大部分是皇叔不畏辛苦鎮守邊疆換來的，皇叔祖此番已死，朕覺著便功過相抵了罷。不妨將定平王一脈的族人流放千裏，永世不得回京便是，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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