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大師走後兩人還有回不過神來, 北寂還好些，聯想自己手上的痕跡，便有些明白了, 南漪卻是一頭霧水。

“他為何要這麽說？”

南漪問北寂。

“大約是有病吧。”

北寂小心的摸了摸自己唇角，對於抹黑其他人的事情, 他一向做的很順手。

“嗯, 也許是吧, 那我若隨他下山，你可要一起？”

“師尊要丟下我嗎？”

對面人摩挲著腕間紅痕，顫著唇說道。

南漪視線便不由自主的被紅痕吸引, 也有些尷尬, 只得清了清嗓子說道, “本就沒有要丟下你的意思。”

是的，在北寂非要留下來同她一起見無戒的時候, 她就不想讓人輕易離開了。

她會在心底告訴自己，是他自己同意的, 這便算不得是強迫, 也算不得在騙他, 人總要為不懂事時做出的承諾付出些代價, 他自己願意的。

“那就好。”

北寂低聲道, 將頭低下去, 碰在南漪光潔的額上，兩雙眼睛相對, 他又說，“只要不是想丟下我，就好。”

兩人關系覆又變好，北寂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南漪身邊, 她看書，他也看書。

只是看的是之前在泓符那兒拿的話本，他本還以為尋不到了呢，結果昨天又不知怎的又突然出現了，他就給弄了個正經書文的藍色封面給它套上，也能偷偷看一會兒。

書中的生活是他喜歡的，每多看一眼，他就多一點期待，想像那話本裏的弟子一樣，肆意闖禍撒嬌，身後總有個師尊頂著。

北寂又擡頭看南漪。

南漪終於看不下去書，無奈的對北寂笑了一下，“老看我做什麽？”

她的稱呼也漸漸變了，從前總是為師為師的，現在大約是不想再提醒自己這個身份了。

“師尊好看，弟子喜歡看。”

北寂紅著耳尖又強作鎮定的回答，實際上那指頭都要蜷縮在一起了。

卻不想南漪聽了這話笑容一頓，眼底掩下一抹擔憂，這孩子莫不是真的只看臉？

那日後他若是看上了更好看的……

“師尊，師尊，您怎麽了？”

南漪聽到那叫聲回過神來，才發現手中書卷被她捏出了不少褶皺。

“無事。”

她只好溫和著神色與北寂說，若不神色軟下來，他怕是又要多想了。

“嗯。”

北寂垂下頭，看著南漪白皙纖細的手掌，碎發無風自動，他人生的好看，唇紅齒白的，南漪看了也喜歡，不由松開書頁，轉而摟住北寂的腰身，將他帶至自己身邊一同坐著，又側臉在他面頰上香了一口，心裏已有了計較，總不可能叫他撒手的。

“你回頭收拾一下，我們明日下山吧。”

北寂聽話的站起身回屋收拾，其實也沒什麽東西，就是一些路上可以替換的衣服，以及一點銀子。

南漪現在可是享樂主義，人都下山了，莫非還要過什麽睡在樹上睡在屋頂的日子？

況且真要這麽睡，她可怎麽跟北寂動手動腳？

無戒大師同樣來的很早，大約是上次被北寂說了，今天他還真沒進門，就站在門口，以傳音入密叫醒了兩個尚在睡夢中的人。

南漪眼眸睜開時倒是十分清醒，只是仍有些不滿，“佛家人都起的這麽早嗎，那也不能強叫別人也早起吧。”

說起這個是真的不能怪無戒，無戒他也沒想到，堂堂合體期修士，居然需要休眠！這說出去多麽不像話！

南漪一邊不悅，一邊又扶起一身幹凈的北寂，為他挑了件紋繡精致的黑衣給他，自己也心念一動，換了套白衣。

兩人出去時，無戒眼神明顯重了些，看了片刻又搖了搖頭，像是對誰有些失望。

南漪懶得照顧他人情緒，只狀似隨意的拉過北寂的手，與他一起往下走。

無戒眼睜睜看著兩人走下去，眉頭皺的更加厲害。

“長老沒有將貧僧上回說的話放在心上嗎？”

南漪牽著北寂的手緊了緊，北寂眼眸暗了幾分，好不容易師尊在人前與他接觸，面前這禿驢是什麽意思？

“放在心上了，若是不放在心上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她以為無戒說的是今日要下山的事情。

然而對方痛心疾首看著的，卻是她與人交握的雙手。

南漪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似笑非笑，“出家人也喜歡這個嗎？”

她沖無戒擡了擡兩人相握的手，面上如常，心裏卻在瘋狂跳動，她怕極了，北寂無法承受那些責罵，所以，她想了新的辦法。

無戒瞪大眼睛，“你，你，無恥！”

北寂原本也是心在瘋狂跳著，舉手投足都帶了一份羞澀驚喜，然而這禿驢竟敢罵他師尊？

他正怒意生起想懟回去，南漪拉了拉北寂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北寂只得閉嘴，看著眼神低沈，像是十分不高興了。

“這便是無恥了？看來無戒大師是不懂什麽叫情不自禁了，我情不自禁他修為低下，這不是應該的嗎？”

南漪自修煉了鬼有鬼道後容貌開始有些艷麗，這麽一說竟有幾分邪氣在裏頭，隱隱把事情都歸到自己身上，無戒是一點都沒有懷疑的。

畢竟在他眼裏，一個正常的男修，怎會願意去給一女修做小伏低隨意采補？

“哼，簡直是，不知廉恥。”

北寂已經怒的不行了，偏南漪像是無所謂似的摁著他，理由便是不可對長者不敬，他無法反抗，心裏卻已經暗暗在想，要找個什麽機會教訓下這禿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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