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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人魚謎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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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滿眼無辜地看著她:“沙發弄臟了。”

曉千秋啞然。

安室透說得有道理, 沙發沾上了他的血,而且對方一個傷員,怎麽還忍心讓人家睡沙發。

曉千秋想了想,說:“那今晚你睡床吧, 我可以打地鋪。”

聽到前半句, 安室透眼睛一亮, 後半句眼中的光芒又瞬間熄滅。

把安室透帶進臥室的床上,曉千秋用溫度計給他量體溫, 38.4℃。

“先吃一粒退燒藥吧。”

她燒了熱水,在藥箱裏翻騰半天, 找出退燒藥。剛燒開的熱水很燙沒法喝藥, 安室透打算直接把藥幹吞下去,反正他經常這麽做。平常觀察力細致入微的男人,對於照顧自己這方面卻很不註意。

曉千秋非常嚴肅地阻止他:“這樣很傷食管和胃。”

說著, 她拿來兩個玻璃杯, 把熱水在那兩個杯子裏倒來倒去, 每次都會晃出少許水珠。

安室透看著來回傾倒的玻璃杯, 有些恍惚。

不知為什麽,明明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做這個動作,這個動作卻好像在他的腦海中播放過千千萬萬遍, 讓他如此的熟悉。

過了一會兒,曉千秋用手指試了下溫度,方才把杯子遞給安室透, “這樣就可以啦。”

安室透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果然是正好的溫度。他就著水咽下退燒藥。

藥效很快起作用,退燒藥裏有安眠的成分, 困意一陣陣地湧上,安室透的眼皮都快睜不開。曉千秋看出他很困,她輕輕撫摸著安室透的臉頰,“如果困的話就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的。”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是她常用的護手霜的味道。安室透有些眷戀地蹭了蹭曉千秋的手。

“曉小姐,好溫柔。”

安室透意識清醒的最後一眼是她溫暖的笑容,像冬日裏的陽光,驅散他內心的陰霾。

曉千秋把沾了冷水的濕毛巾搭在安室透的額上,希望可以讓體溫降得更快一些。

睡夢中的安室透不斷地出汗,很快衣服就濕透了。

曉千秋猶豫片刻,決定幫安室透擦一下身體。

首先,她要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還沒正式動手曉千秋就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她默念幾聲安室先生是病人安室先生是病人,醞釀了好一會兒,方才以極慢的速度開始脫安室透的襯衫。

那身近乎完美的軀體展露在眼前,小麥色的皮膚健康而性.感,肌肉線條恰到好處,精壯而不誇張。安室透身上的傷疤比琴酒少一些,卻也有好幾處危險的致命傷。

手指不經意撫過胸口的一處傷疤,沈睡中的安室透下意識蹙了蹙眉,曉千秋嚇得趕緊縮回手。

她在屋裏隨便找了一件衣服給安室透穿上,雖然衣服好像有點舊,不過很寬大,穿著應該會比較舒服。

做好了這些,曉千秋累得坐倒在地上喘氣。

還好沒有吵醒安室透。

取下已經不怎麽冷的毛巾,曉千秋幫安室透掖了掖被子。

睡夢中的安室透就像卸去了所有的偽裝,混血特有的輪廓,格外立體的五官,勾勒出一張令人心動的英俊面容。淡金色的頭發被壓得微微翹起,看起來多了幾分生活氣息,這一刻他不是平常的安室透,也不是波本。

降谷零。

她驀地想到這個她從未喊出口的名字。

就這麽看著安室透,不知看了多久,曉千秋的視線漸漸移到那張唇形美好的薄唇。

心底有道聲音在蠱惑她——

親上去。

曉千秋心跳如擂鼓,她順從著本心,微微彎腰。

一點一點靠近。

就在即將碰上的時候,安室透睫毛輕顫。曉千秋一僵,迅速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雖然安室透沒有睜眼,但曉千秋有種強烈的直覺,他已經醒了,而且知道她剛剛想做什麽。

這讓曉千秋尷尬地想用頭撞墻,她試探性地問:“安室先生,你醒了?”

安室透閉著眼睛說:“沒有,我沒醒!”

“……”

曉千秋低著頭不說話。

安室透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很想穿越回一分鐘之前揍一頓自己,什麽時候醒不好,偏偏這時候醒。

原本以他的意志,子彈穿肩都能眉毛都不皺一下,可是感覺到她的氣息,知道她在靠近自己,安室透止不住地緊張。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一度非常微妙。

安室透實在忍不住,率先打破了這份沈默,他睜開眼,悶悶地說,“曉小姐,我不想睡覺。”

曉千秋的耳根還紅著,根本不敢看他,假裝盯著地板在數木板的紋理,“聽話,好好睡覺,生病需要休息。”

安室透說:“可是我睡不著了。”

曉千秋疑惑,難道是退燒藥的藥效已經過了?她看了眼時間,安室透才睡了四個小時不到。

“對了,快到午飯時間了,你是不是餓了,我去做點東西?”

安室透想起某些糊成黑炭的料理,一滴汗順著額角滾落,“沒關系,我不是很餓。”

曉千秋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她點了一份雞粥外賣和其他好消化的食物。

吃飽喝足,安室透反而更精神了,曉千秋又給他量了一次體溫,安室透坐在床上乖乖地含著體溫計。

幾分鐘後,她看了溫度,松了口氣,“太好了,燒已經退了。”

聽到燒退了,安室透反而看起來懨懨的。

曉千秋輕笑道:“如果睡不著的話,我來給你講睡前故事?”

剛說完她就有些後悔,怎麽說對方都是安室透,雖然因為生病顯得有些孩子氣,她竟然真的用對小朋友說話的語氣對他說完。

誰知安室透眼睛一亮:“好!”

……

看來是高估他了。

安室透自己掖好被子,眨巴著眼睛:“只要是曉小姐講的故事,我什麽都聽!”

還能怎麽辦,寵著吧。

曉千秋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本書,隨便翻了一頁,清清嗓子,念道:“當女孩那蒲公英般色澤的頭發在風中起舞,蘭道夫怦然心動。”

安室透好奇道,“這是什麽書?”

曉千秋說:“《蒲公英女孩》。”

這是美國作家羅伯特·富蘭克林在1961年發表的一篇科幻愛情短篇小說,講的是二十歲的女主人公朱莉乘著時光機遇到了四十歲的男主角蘭道夫,一場不經意的邂逅讓兩人對彼此心生愛意,但他們不是同一時空的人。

曉千秋很喜歡這本小說,買了典藏版放在床邊,盡管故事已經讀了很多遍,但還是會經常在睡前拿出來翻一翻。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曉千秋繼續念:“從他在辦公室前擡起頭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愛上了她。對他而言,從那天起,她從來沒有改變。”

安室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曉千秋拿著書坐在床沿,安室透趁她不註意的時候,悄悄挪動到她的腿邊。

其實曉千秋清楚他的用意,她看破不說破,任他把頭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心上人的膝枕。

安室透頭一回覺得這麽幸福,他閉上眼睛,唇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曉千秋一字一句地讀,“前天我看見了一只兔子,昨天是一頭鹿,而今天則是你。”

這是朱莉小時候認識蘭道夫時兩人一起在書上看到的的話,是朱莉與蘭道夫的回憶,但蘭道夫卻全都忘記了。

曉千秋念完這一段,正準備翻頁,突然才發現安室透已經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沈。

睡前故事居然還真能把安室透哄睡著,她念故事這麽助眠的嗎?

不過總之,安室透睡著了就好。

曉千秋小心翼翼地把大腿從安室透的腦袋下抽出來,她站起身,一邊走出臥室,一邊撥通了鳴瓢秋人的手機號。

“鳴瓢警官,我現在準備去米花醫院,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嗎?”

電話那頭的鳴瓢秋人說:“是的,曉小姐,就像你平常做檢查那樣,按照我們教你的說。”

“好。”

去醫院的路上,曉千秋發現有人跟在她身後,她看到了高木和佐藤的身影,除了他們以外,警視廳應該還安排了其他人保護她。

曉千秋的主治醫生叫森川明,是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

他像往常一樣先聽診了一下曉千秋的心率,然後問道:“曉小姐,最近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曉千秋說:“最近我經常會頭暈。”

她故意擡手摸了摸額頭,露出手上剛貼好的貓咪美甲。

森川明醫生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他撥開曉千秋的劉海,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她頭上的傷口。

“一般什麽時候有頭暈的感受?”

“早上剛起床的時候。”

森川明思考片刻,“先去拍CT,然後再測一下血糖吧。”

曉千秋點頭,卻沒有動,她不動聲色地說,“森川醫生,這麽年輕就當上主治醫生真厲害。”

森川明挑眉,“你是在搭訕我嗎?”

曉千秋笑了笑,沒說話。

森川明聳肩:“其實只是看起來年輕而已,我可是本碩博讀了八年,又實習了兩年才當上正式醫生的,今年已經二十八,再過兩年就要三十歲了。”

他頓了一下:“我天資一般,只會死讀書學些書本上的知識,不像我的一個師姐,她的天賦很好,比我還小一歲,導師總是誇獎她。”

兩人聊了幾句,曉千秋沒有問出什麽,也不好再耽誤森川醫生的時間,便去做顱腦檢查。

拿到報告單,她又分別接近了米花大學醫學院的實習生藥師丸治和科室主任武田英士。

實習生的膽子有點小,當曉千秋向他詢問報告單上的指標是否正常時,對方結結巴巴地像背書一樣把書本上的知識背給她聽。

曉千秋說:“藥師丸先生,你的姓氏很罕見,從來沒有聽過呢。”

對方撓了撓頭:“其實我是孤兒,名字是自己想的,小時候覺得這個姓很酷所以就這麽取看。”

曉千秋微楞:“是麽。”

科室主任很忙碌,曉千秋以咨詢為名,只與他說了不到三句話。

不過交談結束時,武田英士瞥了一眼她的手:“你的指甲很漂亮。”

曉千秋心中升起警覺,表面不動聲色,微笑道:“謝謝。”

離開米花醫院天已經差不多黑了。

曉千秋按照警視廳的安排,在醫院邊上的一家咖啡廳坐到了醫生下班的時間,並且特地選了一個比較顯眼的位置。

咖啡廳和周圍幾條街都已經部署好了警力。

佐藤時刻關註著曉千秋那邊的情況,突然,她發現了一個可疑人物,立刻用聯絡器向鳴瓢匯報:“發現武田英士在跟蹤曉小姐。”

作為指揮的鳴瓢秋人當機立斷:“所有人註意!抓捕行動開始!”

所有的警察都進入警備狀態。

曉千秋聽到藍牙耳機裏鳴瓢秋人的指示,她裝作沒有註意到武田英士,喝完了咖啡,離開咖啡廳,走進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

在一個路口轉角,一路跟蹤她的武田英士大喊她的名字,扣住她的手腕,與此同時,提前埋伏在小巷裏的警員全部沖出。

佐藤以一個擒拿的姿勢制服住武田英士。

“終於抓住你了,‘人魚’。”

武田英士瞪大雙眼:“你們在做什麽?我不是人魚!”

鳴瓢秋人吐掉嘴裏的煙:“如果你有什麽想說的,去警局說吧。”

其他的警察紛紛向曉千秋道謝。

“非常感謝,曉小姐!”

“多虧了你的幫助才能抓到‘人魚’!”

曉千秋回道:“大家辛苦了。”

看著武田英士被押進警車,曉千秋卻沒有心中石頭落地的感覺。總感覺哪裏不對,如果硬要說的話,只能說是太順利了。

回警視廳的路上,大家都松懈下來。目暮說:“犯人果然就是那個科室主任,只有他是左撇子。”

從拉鏈位置推測犯人的慣用手,不僅安室透,警視廳的警察們也想到了這一點。

佐藤打趣道:“真是的,高木警官,你領帶都松了。”

高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散開的領帶:“啊,真的。”

他正要自己系,佐藤一把拽住他的領帶,幫他系上。

高木漲紅了臉,說話都結結巴巴:“佐、佐藤警官……”

警視廳的其他同事紛紛打趣這對小情侶。

副駕駛座的鳴瓢秋人看著他們,眉心一皺:“不好,停車!”

開車的警員趕緊踩了剎車,不解道:“怎麽了,鳴瓢警官?”

鳴瓢秋人眉心緊鎖:“我們之前根據拉鏈位置判斷犯人的慣用手是一個錯誤的推理,因為我們忽略了一點,這個裙子不是兇手自己穿,而是兇手是給被害者穿的,要反過來看,所以兇手的慣用手應該是右手才對。”

就在這時,目暮警官收到一條消息,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曉小姐不見了,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作者有話要說:  有多少小可愛內心獨白是:讓他親!讓他親!

下章修羅場會來得更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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