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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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高三學生是沒有享受暑假的權利的，僅僅過了兩周，古依漪和秦越又都回到了熟悉的學校。
這兩周時間古依漪和秦越都沒有碰面，他們偶爾會發一條微信，說的也是學習有關的問題，說不清楚了就會打電話討論，再多就沒有了。這個時候在教室見了面，兩個人也很神奇的不覺得想念或者尷尬，相視一笑，找了個位子坐下，還是前後座。
他們不知不覺地表現出了超凡的默契，動作平靜，可是表情卻又不自覺地帶有一種神秘的笑容：就是那種共同保有某個秘密的人不自覺地展現出來的自得其樂。
高三的生活就這麽開始了，雖然分到了一個新的班級，但是都沒有給出多餘的時間讓他們來培養感情，直接被丟進了面對同一場戰爭的煉獄營裏，成了並肩作戰的戰友。
他們這次的班主任姓王，長了一張很長的馬臉，將她多年奮戰在教育工作第一線，培養出一大批優秀高考生的人生贏家履歷寫成了皺紋刻在臉上。剛剛跟這位王老師打個照面，古依漪就禁不住一聲嘆息：啊，好難對付。
王老師也懶得費心思調整座位，就讓他們隨便坐，之後不合適再調換。古依漪本來的同桌是一個很矮小的男生，叫做餘躍。他帶著瓶蓋一樣的眼鏡，特別的黑瘦，校服松垮垮地掛在身上。乍一看以為是哪裏來的小學生混進了學校。
餘躍應該也是競賽組的，因為準備競賽，所以偏科比較嚴重，以前並沒有太多人排名到年級靠前。沒在一個考室裏呆過，古依漪看著他也覺得陌生。她還是很大方地打了個招呼：“你好。”餘躍不僅沒回答她，就這麽點點頭，還躲躲閃閃地往後縮了縮。
餘躍實在是太矮了，他舉起手示意，說自己看不見，被班主任調到了教室的前排就坐。然後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秦越坐到了古依漪的身邊，他們兩成了同桌。
成了同桌也沒有什麽不一樣，連空氣中都沒彌漫著廝殺味道的教室裏所有的美妙的羅曼蒂克的細胞通通被扼殺了。他們兩坐在一起埋頭做題、然後擡頭聽課、校對、訂正、下一套題。高三的生活就是這樣單調的循環往覆。
別的班的人不知道，高考班的桌子上，每個學生都不只擺了一套題。大家的水平都很高，不需要覆習那些基礎的部分，題目的正確率也相應比較高。如果覺得沒什麽要聽的，就直接拿起自己準備的認為需要多覆習的部分開始刷題自習，不能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古依漪和秦越很難繼續保持年級第一第二的名次了。
自從競賽生投入到高考覆習之後，他們驟然多了許多的競爭者，他們聰明又具有某些學科上的優勢，之前的基礎也不差。當他們投入到正常的高中課程的學習之後，榜單一月一次地變動排名。
高二和古依漪以及秦越同班的王衡斌明顯就被甩下了，他始終在高考班的末尾徘徊，又不斷地有謠言說持續落後地要被淘汰出高考班。他的壓力很大，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打理他的每日造型，這使得他的頭發塌成了一個鳥窩。
艾琪來找過他幾次，但是都趕上了他心情不太好的時候，每一次離開教室外的走廊的時候，都掛著眼淚。後來，小艾課間來找他，他都不出教室了，整個人的反應看著很有些遲鈍。
小艾有一天打過電話給古依漪，電話裏哭得很大聲：“斌，跟我提分手了......他，他說，要專心準備高考......”
古依漪將手機開成了靜音，一邊做題一邊不大走心地安慰她：“只是暫時的，他最近壓力也大......分開一段時間也好......你也努力讀書啊，到時候到一個大學去不就好了......”
小艾哭累了，也就掛了電話。
以前五班的的一個男生終於受不了每次墊底的壓力，雖然他的名次排在年級前列，但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少年還是受不了這樣的墊底，和老師打報告回到了普通班。
古依漪和秦越還在堅持著，他們兩的情況稍好，之前的基礎打得牢，所以能夠一直保持在年級前十名，沒有人離開過一號考場，只是可惜他們兩個人也就前兩個月輪流當了一次年級第一。
班上那個瘦小如同小學生的男孩餘躍倒是悶聲發大財的典型，在這樣悶頭讀書的氛圍裏他依然能創造出一個獨有的特別顯眼的沈默結界，只會埋頭刷題。最後，他以每次進步十名的速度三級跳，之後接連三次考了全年級第一，他的數學和理綜能考出近乎滿分的變態成績。
古依漪和秦越已經沒有時間在放學後去甜品店做著喝杯飲料了，兩個人都參加了晚自習，放了學直接就是月掛中天，可以回家直接洗洗睡了。
到底沒有一個高三生敢於做一個回家倒頭就睡的人，再怎麽累了，回到家裏還是要再看一兩個小時的書。
古依漪的媽媽還是長年在外地出差。雖然她沒有時間回家照顧女兒，但是每天會打電話關心一下古依漪的學習狀況，而且每個月給女兒的補給多了很多，為了讓女兒能吃好飯。
秦越的媽媽就更加溫情一些，她會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來學校，一般都能趕上他們下課後，上晚自習之間的那點吃晚飯的空閑時間，給兒子送湯，這不是第一個這麽做的家長。
古依漪看著也沒覺得有什麽羨慕的，她媽媽又不是把她遺棄了，只是現在做不到罷了。雖然她也蠻想喝愛心湯的，比味精沖水好喝嘛。
古依漪之前就遇到過秦越的媽媽，秦媽媽對她很是友好，但也沒有超出兒子同學的友好界限。直到某一天，不知道是秦越回家說了什麽，秦媽媽送湯的時候會準備兩幅碗筷，另外一幅直接盛好湯遞給了古依漪：“依漪你也吃吧，你媽媽沒時間給你做，你就湊合喝一口阿姨做的。高三生要註意營養。”
古依漪好容易沒有雙手顫抖，她捧過秦媽媽做的熱湯，低垂著頭，眼睛裏好像有水氣裏醞釀：“謝謝阿姨。”
秦越在一邊沒說什麽，兩手插兜，帶著高冷的微笑，兩眼在天花板上看飛碟。秦媽媽笑著說不客氣，還親昵地摸了摸古依漪的頭發：“好吃嗎？”
“好吃，特別好吃。”
高三的時間走得很是奇怪，每一天都似乎格外的漫長，有那麽多的試卷要解決，考不完的考試，考到最後都已經麻木了。可是高三的時間又走得特別的快，似乎一轉眼時間就已經被拋在了身後。
四月，突然就多了很多雜事，他們要拍畢業照了。
古依漪覺得自己是長久時間以來又一次意識到自己該註意形象了。她的頭發沒什麽型了，被綁了一個尋常的馬尾。做題太多，雖然沒帶眼鏡，但是目光已然變得呆滯。她的身材也差了，瘦了很多，衣服有些大，但之前苦練出來的馬甲線消失了蹤影，一摸上去軟軟的。
古依漪不自覺地嘆口氣：變醜了啊。
不過，秦越也沒有什麽資本去嫌棄她，哼，他也變得又衰又呆，整個人的氣質都刻板起來。也就她看著還覺得他帥了！
唉，這討厭的高考，青春貌美通通都被它謀殺掉了。
美貌走得最快的還是餘躍吧，他的沈默刷題結界看來是過於耗費內力，他簡直快成為一個人形骨頭了。不過他的氣勢卻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增長，簡直就是兩眼放光的人形骨頭，簡直讓人看著害怕。
高考班女生不多，大概也就占了四分之一吧，其中的三分之二都帶著大眼鏡。古依漪的美貌雖然被磨損得打了個七折，但是在高考班的女生堆裏還是有擔當班花的資本。
古依漪個子高，被提到第二排的中間站著，後面就是男生，但是不是秦越。
秦越的個子也很高，他被安排在了全班的最後一排站著。
照片裏兩個人相隔甚遠就算了，照相技術不好的攝像師沒有抓住他們美好的瞬間，讓他們停
留在照相紙上的只有呆滯著雙眼和傻傻的笑容。古依漪看得一陣氣悶，拿到照片直接壓到了書堆裏。
秦越看了一眼她的動作，笑了一下，也壓到了書堆裏：“沒事，我們四年後再拍一次吧。那個時候就自由了，想怎麽發揮怎麽打扮都可以，你要什麽樣的我給你照。”
這是這個學年的第一次，秦越又一次提到了高三開始前的對話。
那一次對話，古依漪沒怎麽回想過，事實上很多的事情都沒有去想了，她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考試了，乍然聽到秦越提起，覺得仿佛是上輩子發生得那樣久遠。已經發懵的頭腦聽到了秦越的話，好像才開始在記憶庫裏搜尋，一下子就記了起來，當天的燈光，風裏的味道，還有秦越說的每一個字和他臉上的細微的表情。
她微笑了一下，輕輕回答：“好。”
高考發生在六月，天氣剛剛開始炎熱，但是空氣裏遍布著浮躁的氣息，焦灼得讓人上火。
古依漪的媽媽請了兩個星期的長假在家陪著她進行最後的沖刺，也要送她去考試。古依漪覺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都感覺有些不太習慣。
古依漪在進入考場之前沒有遇到秦越，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考完試後再說吧。她輕輕抱了抱媽媽，聽她在自己耳邊說：“加油。”然後，轉身進了考場。
其實，在高三的時候做了那麽多的卷子，看到白色的物體都已經麻木了，古依漪沒有體會到太多的大考的患得患失，她覺得她已經被訓練出了某種應試本能。
考完試，她開始對答案，覺得心理更加篤定了，她覺得不出意外已經將未來的選擇權控制在了手心裏。
對完答案，她拿起手機，正好接到了秦越打來的電話：“依漪，對完答案了沒？”這是秦越第一次叫她依漪，古依漪覺得自己很久沒有跳動的似乎已經被試卷風化成化石的老心臟狠狠地抖動了一下宣揚存在感。
“嗯，對完了。”
“感覺怎麽樣？”秦越的聲音有些緊張。
“挺好的，應該超出一本線不少。”
“你覺得M大可以嗎？我查過了，它的精算和化學系都是頂尖的。”
“哦，M大好像是挺不錯的。我去電腦上查一查它往年的錄取線。”古依漪說著就爬起來，想要開電腦。
“是xxx。”秦越顯然是提前做好了功課，古依漪在心裏核算了一下，覺得還是很有把握：“應該是蠻有把握的。”M大M大，哈哈哈哈，又可以和秦越一起上學了，真是不錯。
“那就好。”頓了頓，秦越又開口問：“依漪，你喜歡M大嗎？”
“秦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一定想跟我繼續做同學？”大概是心臟覆蘇吧，古依漪突然發現去M大什麽的都是秦越定下來的目標，她只是花費心血在實施目標而已，而且他居然什麽都沒有話和目的都沒有明確說清楚。啊，這有點虧啊。
“依漪，你出來吧，我們見面聊。”秦越這次沈默的時間久了一點，倒是也沒推辭。
古依漪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她挑挑揀揀，換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可是時間不夠她逛街，總覺得早兩年的款式不能讓她光彩照人。
所以她又拿出了化妝品。高考結束後，媽媽說是獎勵她開啟了新的生活篇章，馬上帶她殺到商場裏買的。她的化妝技術並不好，所以又卸掉，重新折騰了兩三遍終於覺得勉強可以看。
古依漪化妝是帶了女為悅己者容的想法，但是也是誠心有點想折騰。
在慢慢化妝的過程中，古依漪把前三年的事情仔細回想了一遍：秦越應該是對自己有意思的，可是為什麽她喪失了早戀這個寶貴的機會呢？原因還在於秦越。現在，又是秦越說要一起去M大，所以她就只想著M大。她沒有不願意，她樂意啊，秦越說的不是不對，她就是——
憑什麽啊？究竟憑什麽他什麽話都沒說就可以牽著她鼻子走啊？是不是言情小說所謂的先愛先輸？之前都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她折騰，這一次她想好好作一次，把前兩年的追隨作回本來。
她慢慢地收拾，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青春蓬勃的美麗少女，鮮嫩的青春在她的身上再次綻放出光彩來。她照著鏡子，對呈現的效果表示非常的滿意。古依漪對著鏡子裏的女孩拋了一個媚眼兒：“baby，你可以的。”
她知道秦越要跟他說什麽，她也願意配合秦越。可是，現在她時間充裕，古依漪覺得她完全可以利用這段空閑時間好好地調戲一下他。
當她心裏雀躍地帶著小蹦跳蹦到了樓下，卻發現秦越就站在那裏。
秦越比她簡單多了，上面一件Polo衫，下面一條休閑褲，踩著一雙帆布鞋，簡單幹凈。他剛剛剪了頭發，顯得很精神。
秦越的站姿顯示出他出自於一個軍人家庭，明明穿的是普通人的衣服，他卻以站軍姿的姿勢站在樓底下。看到古依漪，秦越擡起手，讓古依漪覺得他似乎要給她進一個軍禮：“依漪......”
古依漪將他的手躲開，看著他的喉頭滾動，她的手狀似不經意地拂過他的上胳膊，用練了很久的眼波流轉式攻擊發動技能，蹭到離他很近的地方笑著說：“秦越，你好啊。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什麽事......”古依漪心理奸笑：秦越的臉已經紅到簡直是不能看了，啊哈哈哈，自己辛苦練就的技能果然是有效果的。
“想買衣服，你要跟我去嗎？”也不等秦越回應，轉身向著小區門口走去，刻意走得搖曳身姿。
她一路可惜著自己沒習慣細高跟，不然畫面更美，下定決心應該為了以後工作提前適應買一雙。
一邊昂首向前，身後跟著被面對突然地誘惑然後又被冷淡的心理落差擠兌得說不出話來的秦越。
☆、表白了喲
古依漪非常誠實地說，體驗一把這種做作的人設來生存——實在是太爽了。
古依漪知道秦越想要跟她說話，他站在樓下的時候那個樣子特別慎重，慎重到很有些別扭的姿勢讓她想到了就想發笑。他看到她的時候嘴巴已經張開了，喉頭滾動，明明有萬千言語蓄勢待發。還有他從來沒有當著古依漪的面叫過的：依漪......
其實古依漪知道他要說什麽，但是她又覺得自己要給自己長達兩年半多將近三年的暗戀加追求生涯臨時加點矜持分，作一下就好——誰叫他剝奪了自己早戀的資格。
她並沒有為了自己錯過早戀有些遺憾。挺好的，沒有錯過什麽，現在想來，秦越對她動心也很早了。
他們這樣的故事沒什麽不好的。
她就是想要捉弄一下，逗逗他，有個浪漫一點的告白和美麗的開始。
秦越似乎被她耍到了，他就跟在古依漪的身後，想著心事，呼吸沈重，步伐也是笨拙的。別問古依漪怎麽知道的，她就是知道，雖然她走在前面一兩步也沒有回頭，可是她的全身心都能夠感受到他，他的一呼一吸，他的行為舉止，他行走間帶動起來的那可以忽略不計的微風可以帶動
她的頸後的神經末梢。
古依漪的神色秦越沒有看到，如果看到了估計就不會那麽面色沈重了。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她的腳步貼地的時間非常短，簡直被她走成了熱情的小踢踏步。
她感覺到秦越的手有好幾次擡了起來，想要來抓她的手。可是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讓他得手？哼，一句話沒說，就這麽把手給他握了？要不要這麽便宜？
是哪一部電影裏劉嘉玲的角色說的？只要伸手牽手之類的行為順理成章地進行，那麽就是戀愛了，告白只是給對方一個被拒絕的機會而已。憑什麽？就是要讓秦越告白，就是讓他體驗被拒絕怎麽了？哼~哼。
古依漪將自己的手躲開，輕輕擦了一下，只覺得身體有些顫抖。其實同學三年，又不是古代封建社會，怎麽會沒有身體接觸？今天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牽手，心境不同，那些微的肌膚輕觸都帶來一種身體的微顫。她幹脆地裝作不經意地將手插進了口袋裏，堅決不給他留下餘地。
古依漪壓根沒想到她自己歡喜地作天作地，這個時候，她壓根就沒有給秦越留下開口說話的機會。
秦越眼看著說話的氛圍不對，直接下手的機會也被剝奪，心裏一陣氣悶。但是，秦越也沒有說什麽，只是頭稍微下垂，默默地跟在古依漪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商場，涼爽的冷氣撲面吹了過來。有秦越老老實實地跟在她的後面就夠了，買衣服只是隨口說出來的借口，她已經足夠地開心，買不買衣服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但是聞到了商場裏新衣服的氣味，古依漪的興奮值還是自然而然地有了少量的提升。她帶著秦越開始刻意地在商場裏兜兜轉轉，時不時抽出兩件衣服試一試，秦越一律給出不錯的評價。
古依漪也不郁悶，要是普通的時候她估計根本就不會想到要帶秦越過來商場，帶著男生逛街實在是太無聊了，有限制，走兩個小時就走不動了還給不出有建設性的意見。
可是今天不一樣啊，她的身後跟著的是一個乖乖的，有求於她的秦越，她只需要像一個女王一般的梭巡中意或者不中意的商品。用手拂過柔軟的衣物，從衣物的間隙裏望去，她看到了秦越那些焦躁和不在狀態。
這些都成了她興奮的來源——哼，這麽沒心情，人不還是沒走嗎？
甚至，古依漪會專門挑選一些不太好看的衣服去試，然後故意炫到秦越的門口，看著秦越不自覺地皺一皺眉頭，但是還是有氣無力地說著：“挺好。”只覺得心裏快樂得不得了。
古依漪覺得自己今天太不正常，好像被某個壞心眼的巫婆附身了，不但特別壞心眼，還壞得很小兒科。
她其實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愛情經歷很受虐，雖然秦越一直沒有真正成為她的男朋友，但是他們兩人的關系一直都帶著不說破的小暧昧。古依漪也沒有覺得辛苦，她在這段感情中的付出不僅僅全是心甘情願不能指責他人，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她在這些付出中得到了許多的東西。
她甚至曾經想過，如果最後沒有成為秦越的女朋友，雖然會難過，但是自己好像也沒有損失什麽。
在這樣的心態下，古依漪從來沒有埋怨過秦越的不回應，雖然她很喜歡他，可是她的愛情不是在乞求秦越的關註這種難受的心境中發展的。她對於秦越的不回應從來沒有過怨恨，更何況秦越在日常生活中那種隱隱綽綽的表達告訴她：秦越和她有著同樣的心情。
直到這一刻，當秦越流露出想要和她表白的意圖的時候，她這種有些幼稚的刻意攪渾水的做法也提醒她：她喜歡和秦越之間的那種心照不宣的暧昧，事到臨頭了內心卻又帶起了一點淺淺的怨念。
這種怨念無關乎傷心，是得意者回望過去猶自覺得有些不足的幸福。她帶著點嬌羞地回想著：在她無數次懷抱著擁抱、初吻的幻想沈入夢鄉的時候，對面那個人明明也是這麽想的，卻偏偏把她早就應該到手的福利給剝奪了，太可恨了。
這種怨念是幸福的，她是已經在情感的戰場上旗開得勝，自覺已經掌握了完全的主動權的人的一點點小小的炫耀。
在過去，秦越那些被吝嗇地保留的柔情是要付出代價的！嘿嘿~
終於，古依漪走累了，兩個人一起走到商場的餐廳裏吃飯。逛了許久，古依漪也還是買了兩件衣服，都被秦越搶先一步撈過來提在手上。
兩個人坐在那裏，窗外的陽光投過大面大面的玻璃透了進來，籠在兩個人的身上。馬路上的喧囂被擋住了，只有餐廳裏播放的廣播在唱著情歌。
古依漪拿著菜單，慢慢地看著，看來看去，也就記住了幾張圖片。透過手上的菜單，她悄悄看著對面的秦越。他沈默著，不說什麽話，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她就這樣打量著秦越的眉眼，只覺得那麽好看，哪怕是微微皺著眉頭那也是好看的。這樣帥的人，以後，就是她的了。她想著想著，輕笑出來。不妨，她放在桌上的手被一把握住。
被拿起遮臉的菜單砸到了桌面上，不過是紙做的，雖然硬，可也砸不出太重的聲響。
秦越認真地看向了古依漪的眼睛：“依漪，我有話要跟你說。”
古依漪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的手被捏在秦越的手掌裏，他的手掌要大很多，能將她的手完全地包裹住。還沒有到最熱的盛夏，坐在空調房裏怎麽就這麽熱了呀，才這麽一會，她的手掌就出了汗，她躲閃著：“把我手松開。”
“你聽我說完好嗎？”秦越不給她機會：“依漪，我想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為什麽是我？”
“我覺得你挺喜歡我的，我跟你的心情也是一樣的。所以，我想確定我們的關系，然後一起上大學。”
“你覺得這種氛圍，這種姿勢，你的這種態度，你說的這些理由能讓我答應嗎？”古依漪聽到這句話心裏冒出了歡喜地泡泡，啊啊啊，終於聽到告白了。然後又是忍不住的嘆氣。
這就是一個商場裏的簡餐廳，還不如讓秦越在她家小區裏的告白呢，她家小區綠化挺不錯，好歹是綠樹成蔭鮮花似錦。秦越之前還是試探性的牽牽手，感覺算是浪漫告白的前奏，這會到好，緊緊拽住，美感在哪裏？這個說辭和態度就更加讓人難以接受，這是什麽意思啊？是因為看出了她有感情，然後想想找個一起上大學的同學也不錯所以定下女朋友？
“唔，我一開始不是這麽準備的，可我看你沒打算讓我開口，我就有點急了。”秦越到底不是傻子，他雖然沒什麽浪漫細胞，但是該懂的都知道，所以老老實實松開了拽住古依漪的手，陳懇道歉。想了想，他補充道“讓我再說一次。”
不等古依漪答話，秦越開始重新說起來，這一次他說得很慢，應該是在回憶之前準備好的臺詞：“我們同學三年，雖然一直沒有正式說明在一起，但是我覺得我們彼此都能明白對方的心意。如果你覺得不明白，我就明確地告訴你：我喜歡你，我越來越喜歡你。我不想在高中的時候在一起，因為我想要交女朋友的態度是很謹慎的。雖然我沒有辦法保證一輩子在一起，但我想爭取這個時間期限。所以，只有在我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你好，並有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說我們可以以後都在一起的前提條件下，我覺得我才有這樣的資格跟你交往。在我心目中你值得一切最好的。”
解釋完，他看看古依漪的臉色，知道她在認真地聽著，他接著說：“我嘴巴不太會說，我是典型的理科生，沒有辦法做到出口成章。跟你表白之前我去找了很多表白的經典語錄，對著鏡子練了很久說出來還是讓我覺得肉麻到說不出口。”秦越想了想，還掏出口袋拿出幾張被汗水糊過的小紙片當作證據：“可是我的心意從來都是沒有摻假的，我喜歡你，我承諾我會一直對你好下去。我希望你能答應做我的女朋友考驗我今天對你所做的承諾。”
“那如果考驗沒有合格，是不是可以退貨？”古依漪聽著他最後的這句請求，只覺得很搞笑。
“當然可以，只不過你不可能後悔的。我雖然還沒有發展到愛你愛到非你不可的地步。可是我把喜歡累積了近三年，我每一天都更加喜歡你一些，我覺得，現如今我有足夠地底氣說：我的這份感情經驗得住你所有的考驗。”
“你真的覺得你說了這些話之後，我會答應你嗎？又是還不夠愛我，又是不能保證一輩子。”古依漪其實特別的感動，她覺得這樣的告白才是真心的，那麽多說一輩子的人，並不能永遠在一起。可是她還是把到嘴邊的“好”字艱難地吞下去，說到愛、一輩子這些字的時候她的心簡直發燙，那個頑強的“好”字已經在嘴邊探頭探腦，一觸即出。
其實在秦越表白之前，在秦越叫著“依漪”的時候，那個“好”字就已經展現了頑強的實力。
秦越指了指桌上的紙條：“這些話我確實說不出來，但是不代表我查不到。我能夠把別人的臺詞拼湊出最好聽的告白詞，可那些都不是我的話。我覺得我的心裏話才是最真誠的。我只想發自內心的告訴你我挺喜歡你的。”
啊啊啊，忍住啊，一定要忍住啊......可是這漫天的粉紅色花朵□□是怎麽回事，情歌bgm背景自動播放又是怎麽回事......所以，古依漪很遲疑地暈眩著，到底是在忍什麽？
“比如呢？有什麽待遇上的優待嗎？”古依漪剛剛說完就覺得後悔了，太毀氣氛了有沒有，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在進行商務交易，怎麽聽都不像是談戀愛。能不能撤回啊，然後回到戀愛的浪漫空間吧！
“有的。”秦越居然回答得一本正經，“下午我們接著逛街吧，我展現給你看。”誒？就這樣嗎？不趁勝追擊？在和古依漪的忍字訣搏鬥的“好”字先生都懵掉了，為什麽正主忽然撤退了？明明形勢大好馬上就要取得勝利了啊，這是什麽戰術？
☆、甜甜甜
確實，下午的待遇著實不一樣了，秦越會牽著她的手，他的另外一只手上提著她買的東西。在她購物買東西的時候不再是一副很禮貌地千篇一律說不錯的態度，會真誠地給出她一些意見，甚至偶爾會有節制的指著某件衣服調笑兩句：“我想你穿這件衣服肯定特別好看。”
哇，這福利真的好好哦，秦越的手真的好大又好暖。哇，上午真的是不知道抽什麽風才把這樣的福利往外送——古依漪一路甜蜜的內心激蕩著。
甜蜜沖擊波的影響下，秦越說好看的，古依漪全部買下來，買下來的衣服又給秦越提著。
不過，秦越提出要買單被古依漪拒絕了：“我們都還沒有賺錢，花的都是家裏的。商場裏的東西也不是多便宜，你全部給我買單了，到時候叔叔阿姨就要怪我了。”
買鞋子的時候，古依漪的體會更加明顯。她看到了一雙很好看的羅馬涼鞋，但是那些糾結的綁帶讓她穿的時候有些別扭。古依漪很有些喪氣，於是想把鞋子放回去。
秦越蹲下來，拿過那只鞋：“我幫你穿上試試，既然喜歡看，總要試試才甘心的。”然後他輕柔地握住她的腳腕，一點點地幫她把鞋穿好。鞋子確實很好看，穿上也很舒服，古依漪穿著涼鞋在鏡子前照了好幾次，卻又有些猶豫：“你說，我買不買啊？這雙鞋我是真的蠻喜歡的，可是穿上它太費勁了。”
“你喜歡就買啊。”秦越開口說了一句廢話：“還有，你答應我做你男朋友啊，你穿不好不就沒有關系啦？你要想穿出去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的時候就先幫你把鞋子穿上不就好啦？”
這句話讓古依漪的臉瞬間爆紅，在商場裏發楞發窘。一邊的服務員聽到都笑了出來，在一邊湊合著打趣說：“小姑娘，這個小夥子真的可以的，他的建議真是特別好。我覺得你鞋子當然要買，這個小夥子的要求也要馬上答應下來。”
古依漪更加窘迫了，她快速地脫下了鞋，還給導購，還害羞地連聲說：“我不要了，不要了......”誒喲，這人以前是打死不說，現在就成了不分場合到處亂說是不是？
還有......哪有穿雙鞋就送人的啊，繼續忍住啊。
導購阿姨是真的滿八卦的，看著古依漪的臉色，還在不住口地說：“我們家的鞋子你不買沒事，這個小夥子你真的要考慮一下。”
古依漪哪裏會理她，搶先離開了這個櫃臺。秦越收攏了這些東西很快地跟上，將她的手牽回掌心裏。
“你幹嘛說這樣的話啊，多羞啊......”
“實話嘛，這樣的待遇你真的不心動？”
兩個人小小聲地嘀咕著走遠了，雖然嘴上有些抱怨，古依漪的手還是一直在秦越的掌心裏。
他們就這樣走了一天。晚上，秦越送了古依漪回家。古依漪買的東西比較多，秦越這次就一直送到了她家的門口，才把東西都放下。然後，秦越就準備離開了，他都轉身向電梯口走去了，突兀地聽到了古依漪的聲音：“好。”
說完了古依漪就馬上咬住嘴唇，明明覺得起碼要撐到明天啊，天亮出門，晚上回家就破功，不就是牽手送到家門口嗎，這防線也太脆弱了。然後她那夾雜著羞澀的喜悅安慰她的心：他們喜歡彼此啊，為什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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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周時間古依漪和秦越都沒有碰面，他們偶爾會發一條微信，說的也是學習有關的問題，說不清楚了就會打電話討論，再多就沒有了。這個時候在教室見了面，兩個人也很神奇的不覺得想念或者尷尬，相視一笑，找了個位子坐下，還是前後座。
他們不知不覺地表現出了超凡的默契，動作平靜，可是表情卻又不自覺地帶有一種神秘的笑容：就是那種共同保有某個秘密的人不自覺地展現出來的自得其樂。
高三的生活就這麽開始了，雖然分到了一個新的班級，但是都沒有給出多餘的時間讓他們來培養感情，直接被丟進了面對同一場戰爭的煉獄營裏，成了並肩作戰的戰友。
他們這次的班主任姓王，長了一張很長的馬臉，將她多年奮戰在教育工作第一線，培養出一大批優秀高考生的人生贏家履歷寫成了皺紋刻在臉上。剛剛跟這位王老師打個照面，古依漪就禁不住一聲嘆息：啊，好難對付。
王老師也懶得費心思調整座位，就讓他們隨便坐，之後不合適再調換。古依漪本來的同桌是一個很矮小的男生，叫做餘躍。他帶著瓶蓋一樣的眼鏡，特別的黑瘦，校服松垮垮地掛在身上。乍一看以為是哪裏來的小學生混進了學校。
餘躍應該也是競賽組的，因為準備競賽，所以偏科比較嚴重，以前並沒有太多人排名到年級靠前。沒在一個考室裏呆過，古依漪看著他也覺得陌生。她還是很大方地打了個招呼：“你好。”餘躍不僅沒回答她，就這麽點點頭，還躲躲閃閃地往後縮了縮。
餘躍實在是太矮了，他舉起手示意，說自己看不見，被班主任調到了教室的前排就坐。然後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秦越坐到了古依漪的身邊，他們兩成了同桌。
成了同桌也沒有什麽不一樣，連空氣中都沒彌漫著廝殺味道的教室裏所有的美妙的羅曼蒂克的細胞通通被扼殺了。他們兩坐在一起埋頭做題、然後擡頭聽課、校對、訂正、下一套題。高三的生活就是這樣單調的循環往覆。
別的班的人不知道，高考班的桌子上，每個學生都不只擺了一套題。大家的水平都很高，不需要覆習那些基礎的部分，題目的正確率也相應比較高。如果覺得沒什麽要聽的，就直接拿起自己準備的認為需要多覆習的部分開始刷題自習，不能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古依漪和秦越很難繼續保持年級第一第二的名次了。
自從競賽生投入到高考覆習之後，他們驟然多了許多的競爭者，他們聰明又具有某些學科上的優勢，之前的基礎也不差。當他們投入到正常的高中課程的學習之後，榜單一月一次地變動排名。
高二和古依漪以及秦越同班的王衡斌明顯就被甩下了，他始終在高考班的末尾徘徊，又不斷地有謠言說持續落後地要被淘汰出高考班。他的壓力很大，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打理他的每日造型，這使得他的頭發塌成了一個鳥窩。
艾琪來找過他幾次，但是都趕上了他心情不太好的時候，每一次離開教室外的走廊的時候，都掛著眼淚。後來，小艾課間來找他，他都不出教室了，整個人的反應看著很有些遲鈍。
小艾有一天打過電話給古依漪，電話裏哭得很大聲：“斌，跟我提分手了......他，他說，要專心準備高考......”
古依漪將手機開成了靜音，一邊做題一邊不大走心地安慰她：“只是暫時的，他最近壓力也大......分開一段時間也好......你也努力讀書啊，到時候到一個大學去不就好了......”
小艾哭累了，也就掛了電話。
以前五班的的一個男生終於受不了每次墊底的壓力，雖然他的名次排在年級前列，但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少年還是受不了這樣的墊底，和老師打報告回到了普通班。
古依漪和秦越還在堅持著，他們兩的情況稍好，之前的基礎打得牢，所以能夠一直保持在年級前十名，沒有人離開過一號考場，只是可惜他們兩個人也就前兩個月輪流當了一次年級第一。
班上那個瘦小如同小學生的男孩餘躍倒是悶聲發大財的典型，在這樣悶頭讀書的氛圍裏他依然能創造出一個獨有的特別顯眼的沈默結界，只會埋頭刷題。最後，他以每次進步十名的速度三級跳，之後接連三次考了全年級第一，他的數學和理綜能考出近乎滿分的變態成績。
古依漪和秦越已經沒有時間在放學後去甜品店做著喝杯飲料了，兩個人都參加了晚自習，放了學直接就是月掛中天，可以回家直接洗洗睡了。
到底沒有一個高三生敢於做一個回家倒頭就睡的人，再怎麽累了，回到家裏還是要再看一兩個小時的書。
古依漪的媽媽還是長年在外地出差。雖然她沒有時間回家照顧女兒，但是每天會打電話關心一下古依漪的學習狀況，而且每個月給女兒的補給多了很多，為了讓女兒能吃好飯。
秦越的媽媽就更加溫情一些，她會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來學校，一般都能趕上他們下課後，上晚自習之間的那點吃晚飯的空閑時間，給兒子送湯，這不是第一個這麽做的家長。
古依漪看著也沒覺得有什麽羨慕的，她媽媽又不是把她遺棄了，只是現在做不到罷了。雖然她也蠻想喝愛心湯的，比味精沖水好喝嘛。
古依漪之前就遇到過秦越的媽媽，秦媽媽對她很是友好，但也沒有超出兒子同學的友好界限。直到某一天，不知道是秦越回家說了什麽，秦媽媽送湯的時候會準備兩幅碗筷，另外一幅直接盛好湯遞給了古依漪：“依漪你也吃吧，你媽媽沒時間給你做，你就湊合喝一口阿姨做的。高三生要註意營養。”
古依漪好容易沒有雙手顫抖，她捧過秦媽媽做的熱湯，低垂著頭，眼睛裏好像有水氣裏醞釀：“謝謝阿姨。”
秦越在一邊沒說什麽，兩手插兜，帶著高冷的微笑，兩眼在天花板上看飛碟。秦媽媽笑著說不客氣，還親昵地摸了摸古依漪的頭發：“好吃嗎？”
“好吃，特別好吃。”
高三的時間走得很是奇怪，每一天都似乎格外的漫長，有那麽多的試卷要解決，考不完的考試，考到最後都已經麻木了。可是高三的時間又走得特別的快，似乎一轉眼時間就已經被拋在了身後。
四月，突然就多了很多雜事，他們要拍畢業照了。
古依漪覺得自己是長久時間以來又一次意識到自己該註意形象了。她的頭發沒什麽型了，被綁了一個尋常的馬尾。做題太多，雖然沒帶眼鏡，但是目光已然變得呆滯。她的身材也差了，瘦了很多，衣服有些大，但之前苦練出來的馬甲線消失了蹤影，一摸上去軟軟的。
古依漪不自覺地嘆口氣：變醜了啊。
不過，秦越也沒有什麽資本去嫌棄她，哼，他也變得又衰又呆，整個人的氣質都刻板起來。也就她看著還覺得他帥了！
唉，這討厭的高考，青春貌美通通都被它謀殺掉了。
美貌走得最快的還是餘躍吧，他的沈默刷題結界看來是過於耗費內力，他簡直快成為一個人形骨頭了。不過他的氣勢卻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增長，簡直就是兩眼放光的人形骨頭，簡直讓人看著害怕。
高考班女生不多，大概也就占了四分之一吧，其中的三分之二都帶著大眼鏡。古依漪的美貌雖然被磨損得打了個七折，但是在高考班的女生堆裏還是有擔當班花的資本。
古依漪個子高，被提到第二排的中間站著，後面就是男生，但是不是秦越。
秦越的個子也很高，他被安排在了全班的最後一排站著。
照片裏兩個人相隔甚遠就算了，照相技術不好的攝像師沒有抓住他們美好的瞬間，讓他們停
留在照相紙上的只有呆滯著雙眼和傻傻的笑容。古依漪看得一陣氣悶，拿到照片直接壓到了書堆裏。
秦越看了一眼她的動作，笑了一下，也壓到了書堆裏：“沒事，我們四年後再拍一次吧。那個時候就自由了，想怎麽發揮怎麽打扮都可以，你要什麽樣的我給你照。”
這是這個學年的第一次，秦越又一次提到了高三開始前的對話。
那一次對話，古依漪沒怎麽回想過，事實上很多的事情都沒有去想了，她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考試了，乍然聽到秦越提起，覺得仿佛是上輩子發生得那樣久遠。已經發懵的頭腦聽到了秦越的話，好像才開始在記憶庫裏搜尋，一下子就記了起來，當天的燈光，風裏的味道，還有秦越說的每一個字和他臉上的細微的表情。
她微笑了一下，輕輕回答：“好。”
高考發生在六月，天氣剛剛開始炎熱，但是空氣裏遍布著浮躁的氣息，焦灼得讓人上火。
古依漪的媽媽請了兩個星期的長假在家陪著她進行最後的沖刺，也要送她去考試。古依漪覺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都感覺有些不太習慣。
古依漪在進入考場之前沒有遇到秦越，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考完試後再說吧。她輕輕抱了抱媽媽，聽她在自己耳邊說：“加油。”然後，轉身進了考場。
其實，在高三的時候做了那麽多的卷子，看到白色的物體都已經麻木了，古依漪沒有體會到太多的大考的患得患失，她覺得她已經被訓練出了某種應試本能。
考完試，她開始對答案，覺得心理更加篤定了，她覺得不出意外已經將未來的選擇權控制在了手心裏。
對完答案，她拿起手機，正好接到了秦越打來的電話：“依漪，對完答案了沒？”這是秦越第一次叫她依漪，古依漪覺得自己很久沒有跳動的似乎已經被試卷風化成化石的老心臟狠狠地抖動了一下宣揚存在感。
“嗯，對完了。”
“感覺怎麽樣？”秦越的聲音有些緊張。
“挺好的，應該超出一本線不少。”
“你覺得M大可以嗎？我查過了，它的精算和化學系都是頂尖的。”
“哦，M大好像是挺不錯的。我去電腦上查一查它往年的錄取線。”古依漪說著就爬起來，想要開電腦。
“是xxx。”秦越顯然是提前做好了功課，古依漪在心裏核算了一下，覺得還是很有把握：“應該是蠻有把握的。”M大M大，哈哈哈哈，又可以和秦越一起上學了，真是不錯。
“那就好。”頓了頓，秦越又開口問：“依漪，你喜歡M大嗎？”
“秦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一定想跟我繼續做同學？”大概是心臟覆蘇吧，古依漪突然發現去M大什麽的都是秦越定下來的目標，她只是花費心血在實施目標而已，而且他居然什麽都沒有話和目的都沒有明確說清楚。啊，這有點虧啊。
“依漪，你出來吧，我們見面聊。”秦越這次沈默的時間久了一點，倒是也沒推辭。
古依漪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她挑挑揀揀，換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可是時間不夠她逛街，總覺得早兩年的款式不能讓她光彩照人。
所以她又拿出了化妝品。高考結束後，媽媽說是獎勵她開啟了新的生活篇章，馬上帶她殺到商場裏買的。她的化妝技術並不好，所以又卸掉，重新折騰了兩三遍終於覺得勉強可以看。
古依漪化妝是帶了女為悅己者容的想法，但是也是誠心有點想折騰。
在慢慢化妝的過程中，古依漪把前三年的事情仔細回想了一遍：秦越應該是對自己有意思的，可是為什麽她喪失了早戀這個寶貴的機會呢？原因還在於秦越。現在，又是秦越說要一起去M大，所以她就只想著M大。她沒有不願意，她樂意啊，秦越說的不是不對，她就是——
憑什麽啊？究竟憑什麽他什麽話都沒說就可以牽著她鼻子走啊？是不是言情小說所謂的先愛先輸？之前都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她折騰，這一次她想好好作一次，把前兩年的追隨作回本來。
她慢慢地收拾，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青春蓬勃的美麗少女，鮮嫩的青春在她的身上再次綻放出光彩來。她照著鏡子，對呈現的效果表示非常的滿意。古依漪對著鏡子裏的女孩拋了一個媚眼兒：“baby，你可以的。”
她知道秦越要跟他說什麽，她也願意配合秦越。可是，現在她時間充裕，古依漪覺得她完全可以利用這段空閑時間好好地調戲一下他。
當她心裏雀躍地帶著小蹦跳蹦到了樓下，卻發現秦越就站在那裏。
秦越比她簡單多了，上面一件Polo衫，下面一條休閑褲，踩著一雙帆布鞋，簡單幹凈。他剛剛剪了頭發，顯得很精神。
秦越的站姿顯示出他出自於一個軍人家庭，明明穿的是普通人的衣服，他卻以站軍姿的姿勢站在樓底下。看到古依漪，秦越擡起手，讓古依漪覺得他似乎要給她進一個軍禮：“依漪......”
古依漪將他的手躲開，看著他的喉頭滾動，她的手狀似不經意地拂過他的上胳膊，用練了很久的眼波流轉式攻擊發動技能，蹭到離他很近的地方笑著說：“秦越，你好啊。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什麽事......”古依漪心理奸笑：秦越的臉已經紅到簡直是不能看了，啊哈哈哈，自己辛苦練就的技能果然是有效果的。
“想買衣服，你要跟我去嗎？”也不等秦越回應，轉身向著小區門口走去，刻意走得搖曳身姿。
她一路可惜著自己沒習慣細高跟，不然畫面更美，下定決心應該為了以後工作提前適應買一雙。
一邊昂首向前，身後跟著被面對突然地誘惑然後又被冷淡的心理落差擠兌得說不出話來的秦越。
☆、表白了喲
古依漪非常誠實地說，體驗一把這種做作的人設來生存——實在是太爽了。
古依漪知道秦越想要跟她說話，他站在樓下的時候那個樣子特別慎重，慎重到很有些別扭的姿勢讓她想到了就想發笑。他看到她的時候嘴巴已經張開了，喉頭滾動，明明有萬千言語蓄勢待發。還有他從來沒有當著古依漪的面叫過的：依漪......
其實古依漪知道他要說什麽，但是她又覺得自己要給自己長達兩年半多將近三年的暗戀加追求生涯臨時加點矜持分，作一下就好——誰叫他剝奪了自己早戀的資格。
她並沒有為了自己錯過早戀有些遺憾。挺好的，沒有錯過什麽，現在想來，秦越對她動心也很早了。
他們這樣的故事沒什麽不好的。
她就是想要捉弄一下，逗逗他，有個浪漫一點的告白和美麗的開始。
秦越似乎被她耍到了，他就跟在古依漪的身後，想著心事，呼吸沈重，步伐也是笨拙的。別問古依漪怎麽知道的，她就是知道，雖然她走在前面一兩步也沒有回頭，可是她的全身心都能夠感受到他，他的一呼一吸，他的行為舉止，他行走間帶動起來的那可以忽略不計的微風可以帶動
她的頸後的神經末梢。
古依漪的神色秦越沒有看到，如果看到了估計就不會那麽面色沈重了。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她的腳步貼地的時間非常短，簡直被她走成了熱情的小踢踏步。
她感覺到秦越的手有好幾次擡了起來，想要來抓她的手。可是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讓他得手？哼，一句話沒說，就這麽把手給他握了？要不要這麽便宜？
是哪一部電影裏劉嘉玲的角色說的？只要伸手牽手之類的行為順理成章地進行，那麽就是戀愛了，告白只是給對方一個被拒絕的機會而已。憑什麽？就是要讓秦越告白，就是讓他體驗被拒絕怎麽了？哼~哼。
古依漪將自己的手躲開，輕輕擦了一下，只覺得身體有些顫抖。其實同學三年，又不是古代封建社會，怎麽會沒有身體接觸？今天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牽手，心境不同，那些微的肌膚輕觸都帶來一種身體的微顫。她幹脆地裝作不經意地將手插進了口袋裏，堅決不給他留下餘地。
古依漪壓根沒想到她自己歡喜地作天作地，這個時候，她壓根就沒有給秦越留下開口說話的機會。
秦越眼看著說話的氛圍不對，直接下手的機會也被剝奪，心裏一陣氣悶。但是，秦越也沒有說什麽，只是頭稍微下垂，默默地跟在古依漪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商場，涼爽的冷氣撲面吹了過來。有秦越老老實實地跟在她的後面就夠了，買衣服只是隨口說出來的借口，她已經足夠地開心，買不買衣服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但是聞到了商場裏新衣服的氣味，古依漪的興奮值還是自然而然地有了少量的提升。她帶著秦越開始刻意地在商場裏兜兜轉轉，時不時抽出兩件衣服試一試，秦越一律給出不錯的評價。
古依漪也不郁悶，要是普通的時候她估計根本就不會想到要帶秦越過來商場，帶著男生逛街實在是太無聊了，有限制，走兩個小時就走不動了還給不出有建設性的意見。
可是今天不一樣啊，她的身後跟著的是一個乖乖的，有求於她的秦越，她只需要像一個女王一般的梭巡中意或者不中意的商品。用手拂過柔軟的衣物，從衣物的間隙裏望去，她看到了秦越那些焦躁和不在狀態。
這些都成了她興奮的來源——哼，這麽沒心情，人不還是沒走嗎？
甚至，古依漪會專門挑選一些不太好看的衣服去試，然後故意炫到秦越的門口，看著秦越不自覺地皺一皺眉頭，但是還是有氣無力地說著：“挺好。”只覺得心裏快樂得不得了。
古依漪覺得自己今天太不正常，好像被某個壞心眼的巫婆附身了，不但特別壞心眼，還壞得很小兒科。
她其實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愛情經歷很受虐，雖然秦越一直沒有真正成為她的男朋友，但是他們兩人的關系一直都帶著不說破的小暧昧。古依漪也沒有覺得辛苦，她在這段感情中的付出不僅僅全是心甘情願不能指責他人，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她在這些付出中得到了許多的東西。
她甚至曾經想過，如果最後沒有成為秦越的女朋友，雖然會難過，但是自己好像也沒有損失什麽。
在這樣的心態下，古依漪從來沒有埋怨過秦越的不回應，雖然她很喜歡他，可是她的愛情不是在乞求秦越的關註這種難受的心境中發展的。她對於秦越的不回應從來沒有過怨恨，更何況秦越在日常生活中那種隱隱綽綽的表達告訴她：秦越和她有著同樣的心情。
直到這一刻，當秦越流露出想要和她表白的意圖的時候，她這種有些幼稚的刻意攪渾水的做法也提醒她：她喜歡和秦越之間的那種心照不宣的暧昧，事到臨頭了內心卻又帶起了一點淺淺的怨念。
這種怨念無關乎傷心，是得意者回望過去猶自覺得有些不足的幸福。她帶著點嬌羞地回想著：在她無數次懷抱著擁抱、初吻的幻想沈入夢鄉的時候，對面那個人明明也是這麽想的，卻偏偏把她早就應該到手的福利給剝奪了，太可恨了。
這種怨念是幸福的，她是已經在情感的戰場上旗開得勝，自覺已經掌握了完全的主動權的人的一點點小小的炫耀。
在過去，秦越那些被吝嗇地保留的柔情是要付出代價的！嘿嘿~
終於，古依漪走累了，兩個人一起走到商場的餐廳裏吃飯。逛了許久，古依漪也還是買了兩件衣服，都被秦越搶先一步撈過來提在手上。
兩個人坐在那裏，窗外的陽光投過大面大面的玻璃透了進來，籠在兩個人的身上。馬路上的喧囂被擋住了，只有餐廳裏播放的廣播在唱著情歌。
古依漪拿著菜單，慢慢地看著，看來看去，也就記住了幾張圖片。透過手上的菜單，她悄悄看著對面的秦越。他沈默著，不說什麽話，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她就這樣打量著秦越的眉眼，只覺得那麽好看，哪怕是微微皺著眉頭那也是好看的。這樣帥的人，以後，就是她的了。她想著想著，輕笑出來。不妨，她放在桌上的手被一把握住。
被拿起遮臉的菜單砸到了桌面上，不過是紙做的，雖然硬，可也砸不出太重的聲響。
秦越認真地看向了古依漪的眼睛：“依漪，我有話要跟你說。”
古依漪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的手被捏在秦越的手掌裏，他的手掌要大很多，能將她的手完全地包裹住。還沒有到最熱的盛夏，坐在空調房裏怎麽就這麽熱了呀，才這麽一會，她的手掌就出了汗，她躲閃著：“把我手松開。”
“你聽我說完好嗎？”秦越不給她機會：“依漪，我想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為什麽是我？”
“我覺得你挺喜歡我的，我跟你的心情也是一樣的。所以，我想確定我們的關系，然後一起上大學。”
“你覺得這種氛圍，這種姿勢，你的這種態度，你說的這些理由能讓我答應嗎？”古依漪聽到這句話心裏冒出了歡喜地泡泡，啊啊啊，終於聽到告白了。然後又是忍不住的嘆氣。
這就是一個商場裏的簡餐廳，還不如讓秦越在她家小區裏的告白呢，她家小區綠化挺不錯，好歹是綠樹成蔭鮮花似錦。秦越之前還是試探性的牽牽手，感覺算是浪漫告白的前奏，這會到好，緊緊拽住，美感在哪裏？這個說辭和態度就更加讓人難以接受，這是什麽意思啊？是因為看出了她有感情，然後想想找個一起上大學的同學也不錯所以定下女朋友？
“唔，我一開始不是這麽準備的，可我看你沒打算讓我開口，我就有點急了。”秦越到底不是傻子，他雖然沒什麽浪漫細胞，但是該懂的都知道，所以老老實實松開了拽住古依漪的手，陳懇道歉。想了想，他補充道“讓我再說一次。”
不等古依漪答話，秦越開始重新說起來，這一次他說得很慢，應該是在回憶之前準備好的臺詞：“我們同學三年，雖然一直沒有正式說明在一起，但是我覺得我們彼此都能明白對方的心意。如果你覺得不明白，我就明確地告訴你：我喜歡你，我越來越喜歡你。我不想在高中的時候在一起，因為我想要交女朋友的態度是很謹慎的。雖然我沒有辦法保證一輩子在一起，但我想爭取這個時間期限。所以，只有在我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你好，並有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說我們可以以後都在一起的前提條件下，我覺得我才有這樣的資格跟你交往。在我心目中你值得一切最好的。”
解釋完，他看看古依漪的臉色，知道她在認真地聽著，他接著說：“我嘴巴不太會說，我是典型的理科生，沒有辦法做到出口成章。跟你表白之前我去找了很多表白的經典語錄，對著鏡子練了很久說出來還是讓我覺得肉麻到說不出口。”秦越想了想，還掏出口袋拿出幾張被汗水糊過的小紙片當作證據：“可是我的心意從來都是沒有摻假的，我喜歡你，我承諾我會一直對你好下去。我希望你能答應做我的女朋友考驗我今天對你所做的承諾。”
“那如果考驗沒有合格，是不是可以退貨？”古依漪聽著他最後的這句請求，只覺得很搞笑。
“當然可以，只不過你不可能後悔的。我雖然還沒有發展到愛你愛到非你不可的地步。可是我把喜歡累積了近三年，我每一天都更加喜歡你一些，我覺得，現如今我有足夠地底氣說：我的這份感情經驗得住你所有的考驗。”
“你真的覺得你說了這些話之後，我會答應你嗎？又是還不夠愛我，又是不能保證一輩子。”古依漪其實特別的感動，她覺得這樣的告白才是真心的，那麽多說一輩子的人，並不能永遠在一起。可是她還是把到嘴邊的“好”字艱難地吞下去，說到愛、一輩子這些字的時候她的心簡直發燙，那個頑強的“好”字已經在嘴邊探頭探腦，一觸即出。
其實在秦越表白之前，在秦越叫著“依漪”的時候，那個“好”字就已經展現了頑強的實力。
秦越指了指桌上的紙條：“這些話我確實說不出來，但是不代表我查不到。我能夠把別人的臺詞拼湊出最好聽的告白詞，可那些都不是我的話。我覺得我的心裏話才是最真誠的。我只想發自內心的告訴你我挺喜歡你的。”
啊啊啊，忍住啊，一定要忍住啊......可是這漫天的粉紅色花朵□□是怎麽回事，情歌bgm背景自動播放又是怎麽回事......所以，古依漪很遲疑地暈眩著，到底是在忍什麽？
“比如呢？有什麽待遇上的優待嗎？”古依漪剛剛說完就覺得後悔了，太毀氣氛了有沒有，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在進行商務交易，怎麽聽都不像是談戀愛。能不能撤回啊，然後回到戀愛的浪漫空間吧！
“有的。”秦越居然回答得一本正經，“下午我們接著逛街吧，我展現給你看。”誒？就這樣嗎？不趁勝追擊？在和古依漪的忍字訣搏鬥的“好”字先生都懵掉了，為什麽正主忽然撤退了？明明形勢大好馬上就要取得勝利了啊，這是什麽戰術？
☆、甜甜甜
確實，下午的待遇著實不一樣了，秦越會牽著她的手，他的另外一只手上提著她買的東西。在她購物買東西的時候不再是一副很禮貌地千篇一律說不錯的態度，會真誠地給出她一些意見，甚至偶爾會有節制的指著某件衣服調笑兩句：“我想你穿這件衣服肯定特別好看。”
哇，這福利真的好好哦，秦越的手真的好大又好暖。哇，上午真的是不知道抽什麽風才把這樣的福利往外送——古依漪一路甜蜜的內心激蕩著。
甜蜜沖擊波的影響下，秦越說好看的，古依漪全部買下來，買下來的衣服又給秦越提著。
不過，秦越提出要買單被古依漪拒絕了：“我們都還沒有賺錢，花的都是家裏的。商場裏的東西也不是多便宜，你全部給我買單了，到時候叔叔阿姨就要怪我了。”
買鞋子的時候，古依漪的體會更加明顯。她看到了一雙很好看的羅馬涼鞋，但是那些糾結的綁帶讓她穿的時候有些別扭。古依漪很有些喪氣，於是想把鞋子放回去。
秦越蹲下來，拿過那只鞋：“我幫你穿上試試，既然喜歡看，總要試試才甘心的。”然後他輕柔地握住她的腳腕，一點點地幫她把鞋穿好。鞋子確實很好看，穿上也很舒服，古依漪穿著涼鞋在鏡子前照了好幾次，卻又有些猶豫：“你說，我買不買啊？這雙鞋我是真的蠻喜歡的，可是穿上它太費勁了。”
“你喜歡就買啊。”秦越開口說了一句廢話：“還有，你答應我做你男朋友啊，你穿不好不就沒有關系啦？你要想穿出去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的時候就先幫你把鞋子穿上不就好啦？”
這句話讓古依漪的臉瞬間爆紅，在商場裏發楞發窘。一邊的服務員聽到都笑了出來，在一邊湊合著打趣說：“小姑娘，這個小夥子真的可以的，他的建議真是特別好。我覺得你鞋子當然要買，這個小夥子的要求也要馬上答應下來。”
古依漪更加窘迫了，她快速地脫下了鞋，還給導購，還害羞地連聲說：“我不要了，不要了......”誒喲，這人以前是打死不說，現在就成了不分場合到處亂說是不是？
還有......哪有穿雙鞋就送人的啊，繼續忍住啊。
導購阿姨是真的滿八卦的，看著古依漪的臉色，還在不住口地說：“我們家的鞋子你不買沒事，這個小夥子你真的要考慮一下。”
古依漪哪裏會理她，搶先離開了這個櫃臺。秦越收攏了這些東西很快地跟上，將她的手牽回掌心裏。
“你幹嘛說這樣的話啊，多羞啊......”
“實話嘛，這樣的待遇你真的不心動？”
兩個人小小聲地嘀咕著走遠了，雖然嘴上有些抱怨，古依漪的手還是一直在秦越的掌心裏。
他們就這樣走了一天。晚上，秦越送了古依漪回家。古依漪買的東西比較多，秦越這次就一直送到了她家的門口，才把東西都放下。然後，秦越就準備離開了，他都轉身向電梯口走去了，突兀地聽到了古依漪的聲音：“好。”
說完了古依漪就馬上咬住嘴唇，明明覺得起碼要撐到明天啊，天亮出門，晚上回家就破功，不就是牽手送到家門口嗎，這防線也太脆弱了。然後她那夾雜著羞澀的喜悅安慰她的心：他們喜歡彼此啊，為什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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