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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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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了這條領帶心理暗示的緣故,開車過去的路上,靳斯南心裏這才稍微有了點底。桑桑待他怎麽樣,他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還是一遍遍的告誡著自己,桑桑是不會就這樣拋下他的。

先前她提到的要帶安安走,是她一時的氣話而已,他肯定有法子也一定是要將她勸回來的。

要是沒有她在身邊,那樣的日子,他簡直是連想都不敢去想的。

一直開車快到植物園那邊,靳斯南這才打電話給黃鶯。

其實天氣也不湊巧,靳斯南打電話給黃鶯的時候,外面都已經開始狂風大作暴雨如註的了。

黃鶯和桑桑到涼亭下休息了一會,黃鶯就開始心不在焉起來,難得尋了個緣由,便先開口說道,“桑桑,我中午好像吃壞肚子了,我去下最近的衛生間,陳平就快到了,你在這裏等我下。”

“你去吧。”桑桑坐在涼亭裏的座位上,輕聲應道,見著黃鶯就要沖進去雨幕裏去,她這倒是及時的問道,“斯南幾點過來?”

“啊?”黃鶯也是冷不防定的咳嗽起來,未料到自己和靳斯南的那點小把戲,桑桑心頭原來都是明晃晃的清楚著的,眼下她也是覺著尷尬起來。

“我在這裏等他,你自己去吧。”桑桑便又說道。

“恩。你們好好溝通下,離婚也不是鬧兒戲的,你不單要為安安想下,還得要為阿姨想下,她肯定也不願意見著你和靳斯南鬧離婚的。”黃鶯還是將心比心的勸說起來,之後這才撐了雨傘走進了雨幕之中。

桑桑坐在涼亭裏的木凳上,偶爾會有幾滴飛斜的雨花飄進來,打在身上,是有幾分冷意的。她一邊抱著安安,那目光卻是隨著茫茫的雨幕發起呆來。

生活,總是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就如這當下的雨幕,竟然也能將她困在了這裏。

靳斯南先前走的匆忙,也忘記了帶傘出來。眼下車子停好後,便沖進了雨幕中。

因此當他走到桑桑現下的位置時,渾身上下已經淋得像是落湯雞似的,才站在涼亭裏沒一會,渾身上下的雨水都往下滴去,他站著的水泥地上隨即就被一堆水漬給打濕掉了。

過了一晚,加之桑桑自己思前想後,倒是沒有像昨天剛知曉時那樣憤懣的了,眼下見著靳斯南渾身上下淌著雨水,她也只是朝他淡然的望了一眼。

“桑桑,對不起,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暴雨,靳斯南原先安排好的計劃都沒辦法實行,眼下反倒像是個落湯雞似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臉色顯然也是分明頗為窘迫的。

“這裏有點冷,我們早點回去吧?”靳斯南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見著桑桑還是默不作聲的,他說話時,她也只是望著外面的茫茫雨幕,不過顯然是沒有拒絕的意思了,靳斯南心頭無端放心了點,因為桑桑的雨傘被黃鶯拿去用了,眼下這雨幕一時間也未見得會消停下來,靳斯南便又開口說道,“我去門口買把傘過來,你在這裏等下我。”說完後,這才轉身消失在了茫茫雨幕中。

桑桑便也還是坐在涼亭裏,靳斯南沒多久就回來了。等他撐好傘後,這才給桑桑撐著朝外面走過去,其實他自己身上這麽濕漉漉的,怕會把桑桑身上也碰濕掉,倒也沒有和桑桑靠的很近,不過那雨傘卻是幾乎都往桑桑那邊靠去的。

好不容易把桑桑勸了回來,回到家裏後,靳斯南自己快速的沖了澡後,又去廚房裏給桑桑做晚飯。

桑桑雖然是回到了家裏頭,不過那神色間卻還是清冷的可以。

其實這樣,相比他自己昨晚最糟糕的打算,已經是好上許多的了,靳斯南也知道桑桑心裏頭一時間肯定也是難以釋懷的,不過是看在安安的份上,這才沒有繼續和他堅持離婚的打算。

有幾分的悵然不過更多的卻是慶幸的了。

這個周末,靳斯南過得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

第二天他去上班時,桑桑也還在睡覺。靳斯南臨走前又不放心的去看了眼桑桑,即便是在睡夢中,還是見著她額上有層薄薄的細汗冒了出來,兩頰倒是有點不正常的紅暈浮了出來,他這才伸手探了下桑桑的額頭,果然是滾燙的可以。

大概是那天雨中受了風寒,加之又是怒火攻心的,這才發了高燒。

“桑桑,起來我陪你去醫院裏看下。”靳斯南說時輕碰了下桑桑,他這一出聲,她果然是立馬就醒了過來,不過那長長的睫毛隨即跟著顫動了下,顯然是夢中見著心悸的場景了。

“我沒事,你自己去上班吧。”她怏怏的應道,也不知道是睡意朦朧還是燒得糊塗了的緣故,此時和靳斯南說時,那神色總歸沒有像把刀似的剜著他的心神。

“我把你送去醫院再上班也不遲,你要不現在起來?”桑桑願意搭理自己,靳斯南心頭不知多少慶幸的了,眼下便還是繼續催著桑桑起來去醫院。

“待會方姨過來帶安安,我自己會去醫院的。你最近工作不太順利,今天又是周一,肯定有挺多事情要處理的,你先去公司吧。”她說時雖然是語氣平平的,然而靳斯南眼下聽到這樣的話語,心頭猝不及防的湧上來一道暖流。

桑桑說得沒錯。

他是的確遇到了件棘手的大事。

被她這麽一提醒,他便也沒有堅持,臨走前又說道,“那待會方姨過來,你就去下醫院,有事情及時打我電話。”交代好後這才上班去了。

等靳斯南走後,桑桑又躺了一會才起來,可是她自己起來就覺得頭昏眼花的厲害,她也伸手探了下自己的額頭,果然是滾燙的厲害。

她也怕自己感冒會傳給安安,等方姨過來後餵了安安一點米糊後,自己便昏沈沈的去了醫院。

醫院裏不論何時都是人滿為患的,桑桑才剛到醫院,靳斯南又打了電話給她。

“我在人民醫院排隊掛號。”她說時連鼻音都很重了。

“人是不是很多?”靳斯南問道。

“嗯。可能最近流感吧。”桑桑有氣無力的應道。

“我有個師弟在這邊,你等幾分鐘,我讓他給你安排下。”靳斯南忽然想起來趙晨光也在這邊上班的,便和桑桑說道。

“也行吧。”桑桑也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感冒來勢洶洶的,而且她自己光站在這裏感覺都吃力的很,眼下便也沒有逞強推辭了。

果然,她掛了電話沒多久後,就有個帥氣的男醫生到這邊掛號的窗口邊找她來了。

“趙醫生?”桑桑雖然燒得厲害,先前給媽檢查過的醫生趙晨光卻還是有印象的,眼下也是禮貌的打招呼。

“剛才靳師哥打我電話我才知道原來是嫂子,雖然同在建市,靳師哥都很少和我聯系,難得他會打電話給我,我還嚇了一跳,原來是為了嫂子的事情。你跟我過來吧。”趙晨光看起來也是個心熱的性子,眼下一邊帶路,一邊熱絡的聊了起來。

桑桑也只是跟著點點頭。

兩人到了三層那邊,剛從電梯裏出來,未料到徐程婕也是手上拿著資料,看起來是準備要進電梯上去的,只是看到一起的桑桑和趙晨光,她顯然也是頗為意外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程婕,這是嫂子嗳,我都不知道靳師哥原來已經結婚了。嫂子感冒了,下面掛號的人又多,師哥托我關照下,我把嫂子帶去普外科那邊去。”趙晨光很自然的替兩人介紹起來。

桑桑覺得世界真是太小了,到哪裏都能遇見徐程婕。

“嗳,你上午有那麽多病患等著,耽擱這麽久,那些病人肯定會沒耐心起來的,我正好有空,我帶嫂子去吧。”徐程婕臉色突然就變了一變,臉上也顯出前所未有的和煦起來,見著趙晨光還是沒有離去的意思,她便又嬌嗔起來,“晨光,你對我辦事還不放心嗎?”

“那行吧,那你帶嫂子過去吧。”趙晨光見著徐程婕這麽心熱熱的,而且也就是這麽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便也放心的點點頭,隨即又對桑桑說道,“那我先過去了,以後要是帶你媽過來檢查的話,你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嗯,麻煩趙醫生了。”難得他還記著孫玉芬的事情,桑桑也是禮貌的謝道。

等趙晨光走後,徐程婕便在前面帶路起來。

她難得這樣破天荒的熱絡起來,桑桑雖然心裏有點膈應,面上也沒有明顯表露出來,更何況她自己都要燒的糊塗了,其實也沒這精力多想徐程婕的事情。

有徐程婕在,她才把桑桑帶過去,那醫生就及時的給桑桑開了藥方,掛鹽水還給桑桑配了一堆的藥。

等桑桑掛好鹽水後,徐程婕又說道,“你在這裏吧,我去給你拿藥。”

“我待會自己去取好了。”桑桑也是不好意思太麻煩徐程婕,眼下立馬推辭起來。

“我可不是為你的緣故。斯南交托給晨光的事情,我自然是要替晨光辦好的。”徐程婕說這時,語氣又回覆到平常傲然的樣子,不過這才是她最真實的一面,桑桑此時手上還打著點滴,也抽不開身,便也只得由著徐程婕去給她取藥去了。

徐程婕沒多久就回來了,手上拎著那一堆藥,她把藥放在桑桑旁邊的空位上,語氣冷淡的說道,“那上面標簽貼著吃藥的時間和顆粒的,你自己看下就行了。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嗯,今天真是太麻煩你了。”平心而論,今天徐程婕也是幫她跑上跑下的,一事論一事,桑桑這倒是誠心誠意的道謝起來。

“你也用不著謝我,我只是看在斯南的面上。”徐程婕不置可否的應道,說完後這才轉身離開了輸液室。

桑桑到下午掛好鹽水才回家。

她一年到頭都很難得會感冒,不過一旦感冒了,定然是要打針掛鹽水的,不折騰好多天都好不了,不過桑桑自己也是習慣了的。

回家裏後又覺得渴睡的厲害,吃了醫生開的藥後就睡覺了。

靳斯南也還是忙得不著家。

桑桑自己吃了幾天的感冒藥,雖然那高燒退了下來,不過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整個人連著精神也差了許多,白天昏沈沈的渴睡,晚上卻是整夜的失眠起來。

幾天下來,她就覺得整個人都虛乏的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人在脆弱難受的時候總是希望身邊有個人陪著自己。

桑桑也不例外。

又到了晚上,望著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桑桑知道自己今晚大約又要失眠了,她心頭不知為何就惶恐的厲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可是那種在心頭深處蔓延上來的驚懼就像是惡魔般的,時不時的就要竄上來,這種難以痛苦難言的情緒,她總覺得自己萬一松懈了控制不住,她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她想要看到斯南,有斯南在旁邊陪著自己,她肯定就不會這麽胡思亂想的了。

一想到此,桑桑這才換了衣服,自己到院子裏開了車子去公司找靳斯南。

已是深夜。

整片工業園都寂靜的很。

桑桑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後,便按了電梯上去。

靳斯南在的那層辦公室裏,果然他和宋海楊的辦公室裏還亮著燈,大概宋海楊這陣子也是忙得天翻地覆的。

桑桑過去的時候,靳斯南還是在辦公桌前忙著什麽。

“桑桑,你怎麽過來了?”陡然間看到桑桑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靳斯南也是無比吃驚的問道。

“你最近好像比以前還要忙了,我看下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桑桑走近了,才看到靳斯南桌上一大堆的資料,不過還有什麽起訴書之類的打印稿,她這才頗為疑惑的問道,“錦大要起訴誰嗎?”

“前陣子有筆煤炭投資,被海關截留了,本來是要賣給火力發電站的,結果查出來發熱量不合標準被海關扣留了,現在準備跨國訴訟。”靳斯南也還是神色如常的說道。當然他沒有提的是,那筆煤炭的供應商先前是派葉淮容帶專家過去驗過的,而今葉淮容全身而退後,留下的殘局立馬就顯露出來了。

還好,在那批貨到達海關前,靳斯南自己就隱有預感,早已派人把中間商的行蹤都盯住了,眼下即便貨物被海關截留住,他便及時的準備應訴材料,還不至於到連詐騙案的刑事負責人都聯絡不上,畢竟還能追回部分的貨款,這已經是天大僥幸的事情了。

“這麽大宗金額的貿易,不是會應該有相應熱量值合格的證書的嗎?離港時還有裝港檢驗報告的,怎麽會出這麽明顯的紕漏?”桑桑對於國際煤炭貿易不上很熟悉,不過她也是按著平常自己接觸過的流程推測問道。

“現在查出來,連授權的證書都是虛假的。”靳斯南有些無奈的應道。

“不過貨被海關截留了,即使能追索回部分貨款,損失應該也會很慘重。還有,這個負面新聞要是被報道出來的話,會重創錦大的股價的吧?”桑桑一想到此,臉上也是跟著沈重起來了。

“恩。已經讓宋海楊和各個媒體的相應人員都打好招呼了,暫時不會出現在媒體的報道上的。”桑桑的思路果然是和合他的節奏,若是桑桑還當他的秘書,倒是可以給他省心不少的,想到這時,靳斯南倒是頗為感慨的說道,“你辭職後,感覺是少了個左膀右臂。你再帶安安一陣子,要不然之後還是回來上班吧?”

“過陣子再說吧。”被靳斯南頭一回這麽認可她的工作能力,池桑桑心頭倒是有點怪異的感覺上來。

靳斯南便也點點頭,不過隨即又忙他手上的事情,桑桑也插手不進來,不過他想必這陣子工作壓力也大,而且又沒有休息好,相比從前那個講究的他,已經是潦倒了不少。

桑桑坐在前面的沙發上好一會後,這才頗為感慨的說道,“斯南,其實董事長位置也是挺不好坐的。”

“那當然,股東關心的話題永遠就是一個,除了利益還是利益。誰在位可以創造的價值最多誰就可以繼續在位,否則就等著被踢出局。這就是商場的游戲規則,要想在這個游戲裏生存下來,就得摸清游戲規則,很正常的。”靳斯南忽然擡起頭來隨口應道,臉上也還是從容的神色。只不過他自己忙於公事,也沒有留意到桑桑情緒的細微變化之處。

其實桑桑最欣賞的便是他的這份獨有的果敢從容,明明眼前這樣危機重重的狀況對常人來說,都已經是覺著要一籌莫展的了,而他,卻也還是這般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那份從容。

這才是她認識的靳斯南。

也是他最讓人心動的地方。

一念至此,桑桑原先對靳斯南不著家的那點小心思倒是隨即就被壓了下去,加之靳斯南都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她便也沒有和他細說她自己原本過來想要說的事情。

一直等到深夜,靳斯南也是滿臉倦意,大約是顧慮到邊上有桑桑等著,這才收拾了下桌面回家去了。

桑桑去公司一趟後,也大致知曉了靳斯南這陣子忙碌的緣由。

跨國訴訟,其實談何容易。

她都很久沒上網了,白天裏難得尋了空隨手搜索下,都是訴訟失敗的例子,鮮有訴訟成功的,不過往往賠償款也是追不到位的。

一想到那筆煤炭投資的總金額,桑桑也是跟著憂心忡忡起來。

可是,那些事情還輪不到桑桑操心多少,桑桑卻是愈發控制不住她自己的情緒的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莫名其妙的就是難受,難受的不想吃飯睡覺不想說話,連著安安她都不願意看到。

她覺得自己難過的像是要死了似的。她也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家裏又沒有安眠藥,她情願自己吃瓶安眠藥下去,安安逸逸的睡上一覺就好了。

其實這麽多天失眠下來,她的腦袋已經脹痛的快要裂開了似的。桑桑想著醫生開的吃感冒的藥肯定會有嗜睡的功效的,便又去吃了好幾顆藥下去。

吃了藥後,她自己漫無目的的走到陽臺上,忽然就現出了可怕的念頭。

不可以!

她是不可以繼續那樣可怕的念頭的!

可是她真的好難受!

桑桑痛苦難言的回到臥室裏,顫抖著撥了靳斯南的電話。

她要靳斯南趕緊回來帶她去醫院,她一定是快瘋了!

只要靳斯南回來,他肯定會有辦法救救她的。

可是,她一直撥了很多遍,靳斯南卻始終沒有接她的電話。

桑桑還是不甘心的要繼續撥了下去,未料到見著有電話打了過來。

這個時候,不管是誰,她只要和誰說說話都成,她這才立馬接了電話起來。

淩晨時,靳斯南才回到家裏,隱約間聽到樓上安安的哭聲,他心頭忽然一驚,這才大步朝樓上走去。

果然,房間裏一片狼藉,很多東西都被橫七豎八的打碎扔在了地上,而安安躺在嬰兒床那邊,也不知道是受驚的緣故還是怎麽的,依舊聲嘶力竭的哭鬧起來,他疾步過去抱了安安起來,幸好安安也只是大聲哭鬧著,並沒有其他狀況。

靳斯南手上抱著安安,又朝混亂不已的房間裏看了一圈,這才在陽臺前面的窗簾堆裏看到了桑桑的身影。

那刻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似要跳了出來似的,幾秒的時間就走到了桑桑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將桑桑前面的窗簾推開,果然見著桑桑正蜷縮在那裏,滿臉淚痕的顫抖著。

“桑桑,你怎麽了?”靳斯南早已開口問道。

“斯南,我們離婚吧。”她忽然開口說道,然而這次語氣平靜的毫無波瀾起伏的,甚至是連靳斯南懷裏的安安都沒有看上一眼。

沒有任何緣由也沒有任何征兆的。

然而,靳斯南卻是知曉著,這次是終要一語成讖的了。

三十七歲那年,靳斯南事業重創。

與妻離異,安安歸他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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