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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打臉傾城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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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致鵬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皺眉說道,“飛兒,父親的耳朵似乎不好使了,居然聽到你說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是軒軒的娘?”

萬事在他這裏都比不上他兒子重要,就算戚長君曾經是他心心念念的義子,如今也得受著他的沖天怒氣。更何況,他現在正懷疑戚長君前來平城的目的。

戚長君也正處於呆楞的狀態。他回想起昨天見到的標致的小團子,越想越覺得那孩子的長得和心愛的青年像,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他心裏動了動,竟然沒有絲毫吃醋的感覺,反而覺得孩子挺可愛的,能養著真好。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再見團子一面。

可惜,團子早看透了他爹色字當先的本質,沒了最初的熱情,正窩在李明玉的懷裏睡得香甜。

看著梅父一臉不可接受的模樣,顧雲溪唇角勾了勾,笑道,“您沒有聽錯。以後,他就是正軒的娘親了。”

“義父,我愛了毅飛許多年,他對我也是有情的,希望您能成全我們。”戚長君抿了下唇,竟屈膝跪在了梅致鵬跟前,低聲懇求。

這話無疑是在告訴梅致鵬,他兒子以後就是個斷袖了,還和一個男人私定了終生。

梅致鵬哪裏能接受,瞬間氣血上湧,氣得臉色漲紅,對著戚長君就是一頓喝罵,後來便直接上升到了動手。

什麽叫愛了許多年,什麽又是毅飛也對他有情?他記得,眼前的男子初來梅家時,他兒子不過才十多歲,只能算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這人竟然能無恥到如此地步!

戚長君低著頭,任由他打罵,神色間既尷尬又愧疚。

顧雲溪雙手抱臂,就站在旁邊看戲,一句好話也不幫他男人說。梅致鵬這口氣總得消了,戚長君拐了人家的兒子,活該受了這打罵,何況他皮糙肉厚的,挨頓打,不妨事。

梅致鵬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是不解氣,居然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槍直指著戚長君的腦袋,黑著臉說道,“離開飛兒,我不對你動手,如果不走,今天就把命交代在這!”

越是平日裏看著和藹可親的人,生起起來就越是可怕,梅致鵬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他面無表情的扣動了扳機,似乎只要答案不讓他滿意,便會立刻送戚長君上西天。

“我心悅毅飛,永遠不會離開他,希望您成全我們。”戚長君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梅父,十分硬氣道,“就算我死了,也要日日夜夜陪在毅飛身邊,不準任何人靠近他。”

他說的擲地有聲,感情真摯,連本來看他不順眼的管事都有些動容,忍不住做了和事佬勸說道,“老爺,我看這件事不如從長計議。您殺了他,可不是引少爺恨您嗎?”

管事轉頭看了眼顧雲溪,本以為能看到青年傷心欲絕的模樣,誰想到人家竟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色。

他的喉間一哽,不知該怎麽繼續往下說了。

用一句話來形容顧雲溪此下的心情,大概就是: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問道,“父親,你大清早的就來梅園到底來做什麽?”他早被梅致鵬寵壞了,一點也不擔心梅父會做出什麽惹他傷心的事。

誰說危急關頭見真情的?這出戲,沒了主角可怎麽唱。

梅致鵬是開槍也不是,不開槍也不是,只能維持動作,默默的,冷眼瞪著跪在地上的戚長君。

“父親,你可記得,你曾告訴我說,如果不是傻了,大哥定會是人中龍鳳,是個值得托付之人。如今他不傻了,成全我們不好嗎?”

梅致鵬眼神覆雜的在顧雲溪和戚長君身上來回掃視著,心中湧上一種難言的感慨。真可謂千金難買早知道。若早知會有今日,他打死也不會收留一個會叼走他心頭肉的狼啊。

顧雲溪緩緩的走上前,伸手拿過了梅父手裏的槍,輕輕抱了他一下說道,“父親,你放心,我和他兩情相悅,必定會相守一生的。”

梅致鵬閉了閉眼,苦笑著搖頭,“飛兒,男子和男子,自古以來有幾個是長久的?”他兒子終究太理想化了,愛戲成癡,便也以為這日子都會像戲裏說的那樣美好。

“義父,您信我。”戚長君往前跪行了一步,神色堅定的承諾道,“我此生獨小飛一人。”

梅致鵬心下一跳,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瞳孔緊縮。他活了幾十年,向來不信怪力亂神之事,然而此刻卻不得不有些動搖了。

“你起來。”他動作粗暴的將戚長君從地上拽起,那種壓迫感即刻就消失了。梅父的眉間緊鎖,細細打量著眼前毀了容的男人,緩聲問道,“你的真實名姓?”

戚長君臉上一喜,連忙回道,“戚長君。”

“華南的戚長君?”梅致鵬一驚,繼而又點了點頭,連聲說道,“怪不得,怪不得。”

戚長君年紀輕輕就成了南方的霸主,被稱為最有可能統一全國的男人。要是放在以往,便是一代帝王之命。這一跪,他的確受不得。

戚長君並不知梅父的話裏的含義,見他連連點頭,便自顧自的認為梅致鵬同意了他和青年的事,喜不自勝的抱起顧雲溪,來了個深吻。

等到梅致鵬回過神來,看到這一幕,氣得吹胡子瞪眼,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身上。

戚長君呵呵笑著,緊緊抱著顧雲溪。

——

梅榮白撅著嘴,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怎麽看怎麽覺得小家子氣。他神情不悅的脫了下來,扔到一邊兒,又選了許久,才從箱底勉強找到一件合心意的。

這是顧雲溪少年時曾穿過的一件外衫,因為穿的次數很少,保存的又好,看著也有九成新,說是最近做得也不會有人懷疑。關鍵是,這衣服,一針一線都十分精細,一看便知是只有大戶人家才穿得起的。

“我來晚了,您不要見怪。”他費心收拾了一番後,便急匆匆的趕到了和孔宗文約定的地點,走得較急,臉上不免沁出了幾滴薄汗。

梅榮白動手擦了擦,面上帶著幾分羞窘,當真是粉面含春,嬌俏不已。

這副害羞帶怯的樣子深深吸引著孔宗文,只覺得自己的喉間變得十分幹渴。他一把握住了梅榮白柔嫩的雙手,啞聲說道,“這房間裏,今日只有你我。”

隱藏在話裏的暗示登時讓梅榮白羞紅了臉。

楚楚可人的少年裝模作樣的掙了幾下,便停了動作,順從的任孔宗文施為。

兩人在房間裏荒唐了許久,累極便睡了過去,再睜開眼時,已到了下午四點多鐘。

梅榮白身體酸痛的坐起來,心滿意足的望著孔宗文英俊的面容,腦子裏一直在幻想著日後會有的富貴生活。

“醒了,可有不適?”孔宗文也醒了過來,溫聲問道,眼裏的暗芒轉瞬即逝。

梅榮白明明臉色蒼白,卻是搖了搖頭。他這種強忍著痛的模樣,越發的讓人心疼。

孔宗文當下就將他抱進了懷裏,動作輕柔,似乎盛滿了對少年的憐惜之情,然而眼裏的算計卻是分毫未減。

有那麽一瞬間,他心裏無比同情梅致鵬。

戲子之流的就是供人褻玩的下九流玩意兒,梅致鵬也不知造了什麽孽,兩個兒子都是自甘下賤的一路貨色。

兩人又一道處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知說了些什麽,總之梅榮白離開的時候朝平城的城門口看了看,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什麽重要的決定。

而此刻,梅園的人到處在找梅榮白,原來今日該是他初登臺的日子,但因接到孔宗文的邀約,一時高興竟將這件事全然忘記了。

——

“飛飛,梅榮白那小子根本就不夠格上臺,你怎麽能答應莊老頭呢?也不怕壞了我梅園的名聲。”李明玉皺眉,不同意的看著眼前將自己從頭到腳都裹的嚴嚴實實的青年說道。

“算是還了他的師恩吧。”顧雲溪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莊老頭的確是受了天道的一些影響,不過更多的是他自己對梅榮白有著非同一般的欣賞和憐惜。恐怕如今在老頭的心中,沒有人的地位能比得過梅榮白了。

既是如此,那他和莊老頭的師徒之情自然也就到了頭。

李明玉瞬間就懂了顧雲溪話裏的含義,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莊老頭老了,連人的好壞都分不清了。”

莊仲南這幾年心心念念都是把梅榮白捧出來,甚至利用他們的名聲為梅榮白鋪路,即使覺得不耐煩,他們還是忍了下來。

眾多師兄弟如今還願意稱他一句師傅,只是看在過往教導的份上。對他們真正有恩的,那是出錢出力的梅家,與莊老頭並無多大幹系。

“少爺,梅榮白回來了。”

李明玉正在感慨的時候,梅園的人總算找到了梅榮白的蹤影。他聞言後,猛地拍桌而起,冷笑著說,“把他給我叫進來,我這個身為大師兄的得好好的問問他,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他是去了哪裏!”

戰戰兢兢的等在門外的梅榮白雙手顫抖,只覺得頭昏腦漲。該死,該死,他怎麽能忘記這個大日子。

他輕咬著唇,看著旁邊站著的梅園夥計,懇求道,“幫我去請師傅過來好嗎?”只有莊老頭才救得了他了。他想了半天,根本想不出一個好理由解釋今天的去向。

夥計看到他快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情不自禁的動了惻隱之心,點了點頭,飛快的跑著幫他喊人去了。

“大師兄。”

夥計一走,梅榮白就被帶了進去。他的嗓音還有些嘶啞,幸好孔宗文並未在他的脖子上個留下什麽痕跡,才不至於讓人一眼就看穿他今日做了何事。

“既然不想登臺,當初何苦要求莊老頭給你這個機會!”

李明玉也不管他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開口便是詰問。

梅榮白死死的握緊雙拳,眼眸低垂,不敢答話。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待到平城成了那人的天下,他定要第一個就讓這仗勢欺人的李明玉嘗嘗被人欺淩的痛苦。

“梅榮白,我看著梅園的臺子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李明玉瞥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接著道。

梅榮白心頭一緊,牽強的扯起嘴角,面容痛苦的認了錯,“大師兄是我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就去準備。”

“明玉,榮白還小,何必這麽苛刻,不過一個小錯誤,認了錯也就罷了,你怎麽能心狠至此,要將他趕出梅園呢。”莊老頭人未到,聲先到。一進來就是將梅榮白拉到了身後,仗著師傅的身份對李明玉說教起來。

人沒有幾個不偏心的,即使顧雲溪才是莊仲南帶過的最有天賦、最讓他得意的弟子,他心裏最疼的還是梅榮白,也因此,對梅榮白既不舍得打,也不舍得罵。

莊老頭越說越帶勁兒,李明玉臉色黑了下來,他本只想給梅榮白一個警告,讓他記得今日的教訓,並未想過將人趕出梅園,莊老頭不摻和還好,一摻和,他只覺得心裏氣的慌。

“夠了。”顧雲溪漫不經心的瞥了瞥房內的人,輕喝一聲道,“梅榮白既是我梅園的戲子,就當遵守梅園的規矩,今日你擅自離開,本該受罰,但念在莊師傅的面上饒你一次,快些準備準備,登臺去吧。”

這之後,你便會懂得,世間有多少謾罵和責難等著你。不是早一年登臺就能早一日功成名就的,梅榮白心比天大,卻無甚本事。平城人看慣了平城七絕和他的戲,如何還能看得下一個學藝不精之人的粗糙表演呢?

——

“你喜歡什麽東西?我買給你。”戚長君懷裏抱著小團子,走在擁嚷的街道上,頗為討好的問道。今日是梅園新人登臺的日子,顧雲溪不能缺席,便將小團子交給了他帶。這個兒子,他是越看越喜歡,才不管原來是誰家的來。

小團子冷眼瞧了瞧他,哼哼了兩聲,掙紮著從男人身上跳下來,邁著小短腿噔噔噠噠的把兩旁的東西指了個遍。

“都要。”

“好。都買。”

跟在他們身邊的蕭重聞言嚇得咳了好幾聲。他們大帥真大氣,話說的時候就不嫌牙疼嗎?還“都買“,他們華南哪裏來的那個錢買?

這孩子張口就是半個平城的東西,梅家這是養出了一只要人命的狼崽子啊。

“真可愛,這麽小就學會說笑了,這些東西你還用不著。走,叔叔給你買糖葫蘆去。呵呵。”他捏了捏團子的肉乎乎的小臉笑道。

“說白了就是沒錢。”小團子不給面子的直接說穿,他哼了一聲,開始朝梅家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梅爺爺有的是錢,他會給我買的。”

道路兩旁的人一見是他,便自發的給團子讓了路。

平城人素來喜歡說些閑雜之事,小團子剛出現的時候,大家本以為他是梅致鵬的私生子,後來才知他是玉傾城的兒子,本來有不少人不願意接受這件事,聽聞孩子的娘早死了,才算歇了鬧事的心思。

戚長君好不容易才讓梅致鵬同意他和顧雲溪的事,若是被小團子告了狀,那還了得。他慌忙追上去,抱起孩子,向身後的蕭重命令說,“付錢。”

蕭重:……大帥,不是我不給,是咱們真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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