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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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掉了麽？
就這樣結束了麽？
連一聲哀鳴都未及發出,這麽多年籠罩在自己生命上空的那團烏雲，那場噩夢,就在一個女孩子的手下輕而易舉的被打碎了麽？
巨大的落差感深深沖擊著間桐雁夜的心靈,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著那攤失去生氣的漆黑泥水,渾身顫抖不停。
這是神明對於我這個可悲的男人最後的眷顧麽？竟讓我看到這樣美妙的景象？,這樣的疑問在雁夜的心裏回響,可是身體內刻印蟲啃噬的疼痛感又是如此清晰，曾經被男人痛恨和詛咒的蟲子現在如此可愛,它們湧動著用行動告訴宿主,這一切都是真的。
心中不斷翻滾的強烈感情讓淚水自雁夜渾濁的眼中流出,凝視著老魔術師的屍體，他忍不住發出古怪而壓抑的笑聲。
而這樣反常的舉動引起了站在一旁的少女的註意。原本盯著間桐臟硯腐臭的屍塊而面露不快的少女,如今動作僵硬的收回了舉起的手臂，神情淡淡的將目光移向面容扭曲的蟲使。
仿佛被他那樣瘋狂的笑聲所感染一樣，面容嬌美的少女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啊呀，笑得真是開心呀。”
“真好呢，月見星看來是做了一件好事嘛。”
隨著少女視笑瞇瞇地擡起手掌，那纖細的指尖指向被鎖鏈吊起的男人的脖子，間桐雁夜明顯感到有什麽奇異的力量卡住了他的喉嚨，硬生生止住他幹澀的笑聲。
“那麽作為回報，也聽聽我的願望吧。”
就像是向父母撒嬌的孩子一樣，棕發少女的臉上滿是惹人憐愛的愛嬌與天真，而那只是仿佛在參考回憶，模仿什麽東西而做出來的虛偽又冷漠的表情。
緊接著事情的發展讓間桐雁夜炙熱的心臟完全冷了下來。
幽暗的蟲倉裏不知何時出現了第三人的聲音，“我在二樓找到了間桐櫻。”擁有一張精致面孔的男孩子正通過蟲倉大開的大門向這裏走來，目光灼灼的望著屍骸中的少女，他邀功一般的發出了甜膩的聲音，而被他抱在懷中一動不動的正是遠阪時臣過繼給間桐一族的小女兒。
白發的男孩子只是擡擡手就在那腐綠的肉海中清出一條道路，玩味的打量著四周的布局，他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般勾起了唇角，沖著自己的飼主開口。
“我開始還有點好奇這孩子身體的變化，現在看來都是這些蟲子的功勞呢。”
“連那個被吊住的master身體裏都植入了不少那樣的東西。”
男孩這樣的話讓準備動手的言峰月見星手頭動作一停，回頭看著昏迷的間桐櫻，對雁夜的禁錮頓時少了幾分。
原本被吊住四肢奄奄一息的男人，在看見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小姑娘後，就拖著那具殘破的身軀做出了瘋狂的掙紮，憤怒地盯住白色的使魔不斷發出聲聲恐嚇般的嗚咽，現在得了說話的機會，便開始嘶啞的吼叫起來。
“放開那個孩子！”
“現在間桐的繼承人是我！master也是我！和那個孩子一點關系都沒有！”
而他狼狽而痛苦的姿態似乎惹惱了冷酷的使魔，讓白發的男孩子頗為嫌惡的皺了皺眉頭。“這孩子可是限制遠阪時臣的籌碼，暫時沒有什麽生命危險，關於這點你……”丘比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情緒激動的雁夜所打斷。
男人一邊露出譏諷的笑容，一邊大聲否定了丘比的計劃。
“別開玩笑了！限制遠阪時臣？！”
“那個冷漠又自私的魔術師？!”
“那個家夥才不會在乎小櫻的死活呢？！小櫻會被送到這個鬼地方不都全都拜他所賜麽？！”
從未對他人說過的心思，滿滿一腔怒火化為連綿不斷的話語從間桐雁夜的口中溢出，那憎恨的火焰似乎馬上就會把男人燃為灰燼。
男人的嘶吼聲和鎖鏈碰撞的脆響混雜在一起，在空蕩蕩的蟲倉中回響，不巧驚動了丘比懷中的少女，陷入昏迷的紫發女孩在這時悠悠轉醒，睜開那雙暗淡無光的雙眸，無意識的蠕動著嘴唇小聲重覆著方才聽到的“遠阪”二字，她那深紫的眸子裏有一絲光亮閃動，像是在找尋什麽東西一樣環顧四周。
當看見抱住自己的丘比時，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一絲恐懼浮現在間桐櫻的臉上，但是在望見了蟲倉裏的慘狀和臟硯的屍體後她又像是認命了一般沈沈的低下了頭。
女孩脆弱的姿態讓雁夜感到痛苦無比，自知失言，男人下意識放軟了語氣，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小櫻。”
沈默不語註視著這一切的言峰月見星示意著使魔放下了手裏的小女孩，甜美的笑容在少女的臉上一掃而空，此時她正轉頭用那雙水紅色的眼眸冷漠地註視著間桐雁夜。
“按你說，這孩子的父親都拋棄她了。”
“作為外人的你管她有什麽用呢？你要她麽？”
這樣刻薄又無情的問題同樣也引起了間桐櫻的註意，小小的孩子站在少女身邊擡起頭，靜靜望向那位被提問的男子。
面對少女的提問，被蟲子毀的體無完膚的男人露出了悲傷的笑容，用那喉嚨吐出最溫柔的語調。
“我要啊……我想要保護小櫻啊……”
“真是個笑話，那你是怎麽保護她的呢？這孩子的身體不是已經被蟲子毀了麽？”丘比似乎對雁夜的話語感到嗤之以鼻，在他說出第一句後就無情的打斷。
男人並沒有對使魔的諷刺做出任何反駁，他只是無奈的苦笑著，繼續緩緩的說道。
“因為我是個沒用而懦弱的家夥吧，當初放棄了魔術的使命，根本打不倒討厭的臟硯……”
“只能答應他的要求努力的當個劣質的魔術師，想著只要拿到聖杯就能讓小櫻再次回到姐姐還有媽媽的身邊……”
雖然間桐雁夜盡力保持著自己敘述的平靜，可是到了後來這個男人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嗚咽。
“我到最後都希望小櫻能幸福。”
“對不起啊……讓小櫻一直等到現在。”
沈默的小女孩只是安靜的傾聽著雁夜斷斷續續的敘述。
有什麽堅硬的東西在不經意間裂開了一道痕跡。
有什麽溫暖的東西透過那裏照進了心靈的深處。
一層薄薄的水汽在間桐櫻的眼裏升起。
“叔叔，才不是什麽沒用的人……”
“你是……小櫻的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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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結束了麽？
連一聲哀鳴都未及發出,這麽多年籠罩在自己生命上空的那團烏雲，那場噩夢,就在一個女孩子的手下輕而易舉的被打碎了麽？
巨大的落差感深深沖擊著間桐雁夜的心靈,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著那攤失去生氣的漆黑泥水,渾身顫抖不停。
這是神明對於我這個可悲的男人最後的眷顧麽？竟讓我看到這樣美妙的景象？,這樣的疑問在雁夜的心裏回響,可是身體內刻印蟲啃噬的疼痛感又是如此清晰，曾經被男人痛恨和詛咒的蟲子現在如此可愛,它們湧動著用行動告訴宿主,這一切都是真的。
心中不斷翻滾的強烈感情讓淚水自雁夜渾濁的眼中流出,凝視著老魔術師的屍體，他忍不住發出古怪而壓抑的笑聲。
而這樣反常的舉動引起了站在一旁的少女的註意。原本盯著間桐臟硯腐臭的屍塊而面露不快的少女,如今動作僵硬的收回了舉起的手臂，神情淡淡的將目光移向面容扭曲的蟲使。
仿佛被他那樣瘋狂的笑聲所感染一樣，面容嬌美的少女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啊呀，笑得真是開心呀。”
“真好呢，月見星看來是做了一件好事嘛。”
隨著少女視笑瞇瞇地擡起手掌，那纖細的指尖指向被鎖鏈吊起的男人的脖子，間桐雁夜明顯感到有什麽奇異的力量卡住了他的喉嚨，硬生生止住他幹澀的笑聲。
“那麽作為回報，也聽聽我的願望吧。”
就像是向父母撒嬌的孩子一樣，棕發少女的臉上滿是惹人憐愛的愛嬌與天真，而那只是仿佛在參考回憶，模仿什麽東西而做出來的虛偽又冷漠的表情。
緊接著事情的發展讓間桐雁夜炙熱的心臟完全冷了下來。
幽暗的蟲倉裏不知何時出現了第三人的聲音，“我在二樓找到了間桐櫻。”擁有一張精致面孔的男孩子正通過蟲倉大開的大門向這裏走來，目光灼灼的望著屍骸中的少女，他邀功一般的發出了甜膩的聲音，而被他抱在懷中一動不動的正是遠阪時臣過繼給間桐一族的小女兒。
白發的男孩子只是擡擡手就在那腐綠的肉海中清出一條道路，玩味的打量著四周的布局，他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般勾起了唇角，沖著自己的飼主開口。
“我開始還有點好奇這孩子身體的變化，現在看來都是這些蟲子的功勞呢。”
“連那個被吊住的master身體裏都植入了不少那樣的東西。”
男孩這樣的話讓準備動手的言峰月見星手頭動作一停，回頭看著昏迷的間桐櫻，對雁夜的禁錮頓時少了幾分。
原本被吊住四肢奄奄一息的男人，在看見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小姑娘後，就拖著那具殘破的身軀做出了瘋狂的掙紮，憤怒地盯住白色的使魔不斷發出聲聲恐嚇般的嗚咽，現在得了說話的機會，便開始嘶啞的吼叫起來。
“放開那個孩子！”
“現在間桐的繼承人是我！master也是我！和那個孩子一點關系都沒有！”
而他狼狽而痛苦的姿態似乎惹惱了冷酷的使魔，讓白發的男孩子頗為嫌惡的皺了皺眉頭。“這孩子可是限制遠阪時臣的籌碼，暫時沒有什麽生命危險，關於這點你……”丘比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情緒激動的雁夜所打斷。
男人一邊露出譏諷的笑容，一邊大聲否定了丘比的計劃。
“別開玩笑了！限制遠阪時臣？！”
“那個冷漠又自私的魔術師？!”
“那個家夥才不會在乎小櫻的死活呢？！小櫻會被送到這個鬼地方不都全都拜他所賜麽？！”
從未對他人說過的心思，滿滿一腔怒火化為連綿不斷的話語從間桐雁夜的口中溢出，那憎恨的火焰似乎馬上就會把男人燃為灰燼。
男人的嘶吼聲和鎖鏈碰撞的脆響混雜在一起，在空蕩蕩的蟲倉中回響，不巧驚動了丘比懷中的少女，陷入昏迷的紫發女孩在這時悠悠轉醒，睜開那雙暗淡無光的雙眸，無意識的蠕動著嘴唇小聲重覆著方才聽到的“遠阪”二字，她那深紫的眸子裏有一絲光亮閃動，像是在找尋什麽東西一樣環顧四周。
當看見抱住自己的丘比時，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一絲恐懼浮現在間桐櫻的臉上，但是在望見了蟲倉裏的慘狀和臟硯的屍體後她又像是認命了一般沈沈的低下了頭。
女孩脆弱的姿態讓雁夜感到痛苦無比，自知失言，男人下意識放軟了語氣，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小櫻。”
沈默不語註視著這一切的言峰月見星示意著使魔放下了手裏的小女孩，甜美的笑容在少女的臉上一掃而空，此時她正轉頭用那雙水紅色的眼眸冷漠地註視著間桐雁夜。
“按你說，這孩子的父親都拋棄她了。”
“作為外人的你管她有什麽用呢？你要她麽？”
這樣刻薄又無情的問題同樣也引起了間桐櫻的註意，小小的孩子站在少女身邊擡起頭，靜靜望向那位被提問的男子。
面對少女的提問，被蟲子毀的體無完膚的男人露出了悲傷的笑容，用那喉嚨吐出最溫柔的語調。
“我要啊……我想要保護小櫻啊……”
“真是個笑話，那你是怎麽保護她的呢？這孩子的身體不是已經被蟲子毀了麽？”丘比似乎對雁夜的話語感到嗤之以鼻，在他說出第一句後就無情的打斷。
男人並沒有對使魔的諷刺做出任何反駁，他只是無奈的苦笑著，繼續緩緩的說道。
“因為我是個沒用而懦弱的家夥吧，當初放棄了魔術的使命，根本打不倒討厭的臟硯……”
“只能答應他的要求努力的當個劣質的魔術師，想著只要拿到聖杯就能讓小櫻再次回到姐姐還有媽媽的身邊……”
雖然間桐雁夜盡力保持著自己敘述的平靜，可是到了後來這個男人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嗚咽。
“我到最後都希望小櫻能幸福。”
“對不起啊……讓小櫻一直等到現在。”
沈默的小女孩只是安靜的傾聽著雁夜斷斷續續的敘述。
有什麽堅硬的東西在不經意間裂開了一道痕跡。
有什麽溫暖的東西透過那裏照進了心靈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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