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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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南彬在日落時候回了茶園，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子，轉頭看見副駕上拿紙袋裝著的沐浴露，他猶豫一下提著它下了車。電梯到了二十樓，於南彬走出來，擡手要敲2004的門，忽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微擰眉，掂掂紙袋，將它丟進一旁垃圾桶，又踏進電梯回了家。
而事實上，簡溪頗為急需那瓶沐浴露，她用自己的沐浴露搓得整個身子跟紅蝦似的，洗了幾次才將噴彩洗幹凈，從浴室出來，比跑五公裏更精疲力盡，她不雅地倒在沙發上，長腿搭在沙發背上，連吹頭發的力氣都沒有。
岑若齡為她送來剛榨的果汁，瞧著她欲言又止。
“幹嘛？”簡溪拿了片面膜敷在臉上，一面按壓著一面問，“今天跟於總玩得如何？”
岑若齡抿抿唇，蹲在沙發邊上苦惱地皺眉，“簡溪……於總今天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果然是行動派，第一次約人出去就開門見山。自己怎麽就忘了他這性格，還以為他是不解風情。真尼瑪心塞。
“不錯啊，你怎麽回答他了？”
“我什麽都沒說，於總說讓我考慮考慮，我就逃跑了。”
簡溪嗤笑，“沒出息。”
“你別笑話我了，我真不知道怎麽辦。”
簡溪一骨碌坐起來，“岑若齡，你是不是找抽啊，於南彬要臉有臉，要錢有錢，性格也不錯，就是太愛工作了點，煙癮大了點，除此之外你還有哪點不滿意？還是你對蘇鵬是真愛？”她簡溪看上的男人哪裏不好？
“你這麽喜歡，為什麽不再去努力一下？”
“強扭的瓜不會甜，我拒絕過那麽多對我死纏爛打的人，我還不知道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在一起就是同情，於南彬已經明白拒絕我了，我還貼上去幹嘛？”
岑若齡雙手抱膝，喏喏道歉。半晌，她低聲道：“我沒有你那麽足的底氣，齊大非偶，我連蘇總都不敢過多相處，更何況是從新加坡來的這麽神秘的於總？”
“談個戀愛想這麽多幹什麽，問你的心啊！”簡溪不能理解岑若齡的磨唧，恨鐵不成鋼。
第二天傍晚，於南彬又來約岑若齡，開門的是敷著面膜穿著家居服的簡溪。
於南彬沒有被她鬼似的模樣嚇到，反而脫口而出，“簡經理這麽早就做面膜？”
面膜下的簡溪因他這接地氣的問題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側身讓於南彬進屋，“昨天跑步曬了。”
岑若齡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於南彬一楞，有些害羞又有些局促。
於南彬卻跟沒事人一樣對她笑道：“若齡，昨天市中心沒逛成，今天太陽下山了，不如我們再去看看，順便吃個飯，好嗎？”
岑若齡看看簡溪，簡溪撇開了視線。
“這……好吧，您先請坐，請等我一下。”
岑若齡忙進了房間換衣服，客廳一時靜默，於南彬看看簡溪，簡溪按著面膜為他倒了杯水。
岑若齡沒敢耽誤多久，很快地就出了房門，簡溪目送二人出了門，她轉頭扯下已幹了許多的面膜，扔進垃圾桶中。
周末過後，新加坡又來了幾個常駐人手，一個是技術總監的丹尼陳，一個是負責財務的王瑞蓮，還有一個是專門負責運輸的陳顯潤。原本要回去的彭總也留了下來，不過作主的仍是於南彬。
公司不免為這些空降人員鬧得人心惶惶，可於南彬沒功夫照顧底下人的情緒，等人一到，連行李都還在後備箱中放著，他就召集人開了會。簡溪與劉俊雄還有兩個業務部經理也被召進了核心會議，只不過於南彬明顯地比較看重簡溪，他讓簡溪坐在了彭總的旁邊，還讓新加坡來的幾人與她多多溝通，互相合作，倒是把劉俊雄這個正兒八經的分公司副總挪到一旁去了。
簡溪發現自己的工資漲了一倍，她問了財務，財務說是於南彬交待的。
簡溪看向於南彬的辦公室，正巧劉俊雄從他辦公室出來，直盯著她皮笑肉不笑地走來，“簡經理，於總叫你去辦公室。”
“我知道了，謝謝副總。”
劉俊雄道：“你不必謝我，我要謝謝你。”
話中有話，但簡溪並不打算順著他的話問下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踩著高跟鞋走了。
劉俊雄轉頭看向簡溪背影，扯了扯滿是橫肉的臉頰。
簡溪敲門進了辦公室，“於總，您找我？”
於南彬正與彭總說話，見她來對彭總點了點頭，彭總離開，於南彬按熄了煙頭，倒出一顆糖。
簡溪覺著他不是在抽煙就是在吃糖。
於南彬讓簡溪坐下，“簡經理，這兩天你交接一下人事工作，暫且讓王瑞蓮替代，公司會再招一個人事經理進來。”
簡溪眉頭微皺，“您上回不是說我只是暫時調任業務部嗎？現在公司又派了人來，彭總也在，我是不是可以回人事部了？”
簡溪與於南彬工作朝夕相處已有幾個月了，加之她有些不滿，因此話語有些生硬。
“看來工資還漲少了？”於南彬勾了勾唇，用舌撥著嘴裏的糖粒，直視眼前的養眼佳人。
“這不是工資的問題，謝謝您替我加薪，只是我還是喜歡人事工作。”她見來了這麽多人還松了口氣，以為過不久就能卸任。
“公司不想浪費人才，你做HR是屈了才，並且我看你作業務也很用心，為什麽要跟錢過不去？”
“人各有志，於總。”
二人僵持一會，於南彬突然道：“我覺得劉副總不太適合這份工作，你覺得呢？”恐怕她是顧及自己的金主。
於南彬是個非常務實的人，在他的眼裏，下屬只有能做事與不能做事兩種。他給了劉副總做成事的機會，但不幸地發現他花花腸子多到沒了辦事的精力。
簡溪小小一驚，但她立刻道：“我沒有置喙上司的權利，但我相信於總您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為什麽聽金主就快不保了，她還沒有慌亂的模樣？於南彬微皺眉頭，是她已有了新人選，還是哪兒弄錯了？
於南彬沈默片刻，“既然如此，那咱們還是照之前說的，就當幫我的忙，等這個項目完成了，你再功成身退。”
簡溪卻仍不滿意，“這個項目看來一兩年都下不來，您這是在哄人。”
於南彬挑眉一哂，“你聽誰說的，一兩年下不來？”
美眸一擡直視於他，簡溪道：“我不必聽誰說，剛才您也說了，我做業務也是很用心的。”
於南彬發覺自己還是小看了簡溪。
最終於南彬以自己考慮考慮的說辭打發了簡溪。
彼時快下班，蘇鵬又拿著一束鮮花來找岑若齡，岑若齡在同事的鬧騰下接了花，有些局促地往於南彬落了百葉窗的辦公室瞄了一眼。
於南彬也從縫隙中看見了，他受教地拍了拍桌子。
隔日，送花小弟為岑若齡送來一束99朵嬌艷玫瑰，卡片上面沒寫名字，只有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F。岑若齡心跳加速，看向插袋站在茶水間旁的於南彬，見他一笑，她抱著花束羞赧地垂下了腦袋。
生生被塞了狗糧，簡溪心情不能更糟，送花小弟還有一束花是送給她的，來自於同一棟大樓某位投資公司的老板，她一如既往地冷淡拒簽。
送花小弟道：“簡小姐，您每束花都拒簽，花都哭了。您可是我們潛在的大客戶，您要是能大發慈悲簽收的話，我們每個月的口糧就有著落了。”
“我是送花給男人的型，”簡溪陰郁道，“你就這麽轉達他們，叫他們不要再送來，我看上了他們，自然會給他們送花。”
送花小弟撲哧一聲，“那您臨幸哪一位，可一定要照顧我們的生意啊……話說回來，您覺得我有沒有戲？”小弟捧著花擺了個嬌嬈的造型。
簡溪差點沒繃住，她上下打量他一番，冷冷道：“人怎麽樣也不能放棄希望，回去等著吧。”
於南彬自他們身邊走過，公事公辦地開口，“簡經理，開會。”
“好的，於總。”簡溪又瞄一眼岑若齡手中的花，想來好事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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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簡溪頗為急需那瓶沐浴露，她用自己的沐浴露搓得整個身子跟紅蝦似的，洗了幾次才將噴彩洗幹凈，從浴室出來，比跑五公裏更精疲力盡，她不雅地倒在沙發上，長腿搭在沙發背上，連吹頭發的力氣都沒有。
岑若齡為她送來剛榨的果汁，瞧著她欲言又止。
“幹嘛？”簡溪拿了片面膜敷在臉上，一面按壓著一面問，“今天跟於總玩得如何？”
岑若齡抿抿唇，蹲在沙發邊上苦惱地皺眉，“簡溪……於總今天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果然是行動派，第一次約人出去就開門見山。自己怎麽就忘了他這性格，還以為他是不解風情。真尼瑪心塞。
“不錯啊，你怎麽回答他了？”
“我什麽都沒說，於總說讓我考慮考慮，我就逃跑了。”
簡溪嗤笑，“沒出息。”
“你別笑話我了，我真不知道怎麽辦。”
簡溪一骨碌坐起來，“岑若齡，你是不是找抽啊，於南彬要臉有臉，要錢有錢，性格也不錯，就是太愛工作了點，煙癮大了點，除此之外你還有哪點不滿意？還是你對蘇鵬是真愛？”她簡溪看上的男人哪裏不好？
“你這麽喜歡，為什麽不再去努力一下？”
“強扭的瓜不會甜，我拒絕過那麽多對我死纏爛打的人，我還不知道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在一起就是同情，於南彬已經明白拒絕我了，我還貼上去幹嘛？”
岑若齡雙手抱膝，喏喏道歉。半晌，她低聲道：“我沒有你那麽足的底氣，齊大非偶，我連蘇總都不敢過多相處，更何況是從新加坡來的這麽神秘的於總？”
“談個戀愛想這麽多幹什麽，問你的心啊！”簡溪不能理解岑若齡的磨唧，恨鐵不成鋼。
第二天傍晚，於南彬又來約岑若齡，開門的是敷著面膜穿著家居服的簡溪。
於南彬沒有被她鬼似的模樣嚇到，反而脫口而出，“簡經理這麽早就做面膜？”
面膜下的簡溪因他這接地氣的問題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側身讓於南彬進屋，“昨天跑步曬了。”
岑若齡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於南彬一楞，有些害羞又有些局促。
於南彬卻跟沒事人一樣對她笑道：“若齡，昨天市中心沒逛成，今天太陽下山了，不如我們再去看看，順便吃個飯，好嗎？”
岑若齡看看簡溪，簡溪撇開了視線。
“這……好吧，您先請坐，請等我一下。”
岑若齡忙進了房間換衣服，客廳一時靜默，於南彬看看簡溪，簡溪按著面膜為他倒了杯水。
岑若齡沒敢耽誤多久，很快地就出了房門，簡溪目送二人出了門，她轉頭扯下已幹了許多的面膜，扔進垃圾桶中。
周末過後，新加坡又來了幾個常駐人手，一個是技術總監的丹尼陳，一個是負責財務的王瑞蓮，還有一個是專門負責運輸的陳顯潤。原本要回去的彭總也留了下來，不過作主的仍是於南彬。
公司不免為這些空降人員鬧得人心惶惶，可於南彬沒功夫照顧底下人的情緒，等人一到，連行李都還在後備箱中放著，他就召集人開了會。簡溪與劉俊雄還有兩個業務部經理也被召進了核心會議，只不過於南彬明顯地比較看重簡溪，他讓簡溪坐在了彭總的旁邊，還讓新加坡來的幾人與她多多溝通，互相合作，倒是把劉俊雄這個正兒八經的分公司副總挪到一旁去了。
簡溪發現自己的工資漲了一倍，她問了財務，財務說是於南彬交待的。
簡溪看向於南彬的辦公室，正巧劉俊雄從他辦公室出來，直盯著她皮笑肉不笑地走來，“簡經理，於總叫你去辦公室。”
“我知道了，謝謝副總。”
劉俊雄道：“你不必謝我，我要謝謝你。”
話中有話，但簡溪並不打算順著他的話問下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踩著高跟鞋走了。
劉俊雄轉頭看向簡溪背影，扯了扯滿是橫肉的臉頰。
簡溪敲門進了辦公室，“於總，您找我？”
於南彬正與彭總說話，見她來對彭總點了點頭，彭總離開，於南彬按熄了煙頭，倒出一顆糖。
簡溪覺著他不是在抽煙就是在吃糖。
於南彬讓簡溪坐下，“簡經理，這兩天你交接一下人事工作，暫且讓王瑞蓮替代，公司會再招一個人事經理進來。”
簡溪眉頭微皺，“您上回不是說我只是暫時調任業務部嗎？現在公司又派了人來，彭總也在，我是不是可以回人事部了？”
簡溪與於南彬工作朝夕相處已有幾個月了，加之她有些不滿，因此話語有些生硬。
“看來工資還漲少了？”於南彬勾了勾唇，用舌撥著嘴裏的糖粒，直視眼前的養眼佳人。
“這不是工資的問題，謝謝您替我加薪，只是我還是喜歡人事工作。”她見來了這麽多人還松了口氣，以為過不久就能卸任。
“公司不想浪費人才，你做HR是屈了才，並且我看你作業務也很用心，為什麽要跟錢過不去？”
“人各有志，於總。”
二人僵持一會，於南彬突然道：“我覺得劉副總不太適合這份工作，你覺得呢？”恐怕她是顧及自己的金主。
於南彬是個非常務實的人，在他的眼裏，下屬只有能做事與不能做事兩種。他給了劉副總做成事的機會，但不幸地發現他花花腸子多到沒了辦事的精力。
簡溪小小一驚，但她立刻道：“我沒有置喙上司的權利，但我相信於總您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為什麽聽金主就快不保了，她還沒有慌亂的模樣？於南彬微皺眉頭，是她已有了新人選，還是哪兒弄錯了？
於南彬沈默片刻，“既然如此，那咱們還是照之前說的，就當幫我的忙，等這個項目完成了，你再功成身退。”
簡溪卻仍不滿意，“這個項目看來一兩年都下不來，您這是在哄人。”
於南彬挑眉一哂，“你聽誰說的，一兩年下不來？”
美眸一擡直視於他，簡溪道：“我不必聽誰說，剛才您也說了，我做業務也是很用心的。”
於南彬發覺自己還是小看了簡溪。
最終於南彬以自己考慮考慮的說辭打發了簡溪。
彼時快下班，蘇鵬又拿著一束鮮花來找岑若齡，岑若齡在同事的鬧騰下接了花，有些局促地往於南彬落了百葉窗的辦公室瞄了一眼。
於南彬也從縫隙中看見了，他受教地拍了拍桌子。
隔日，送花小弟為岑若齡送來一束99朵嬌艷玫瑰，卡片上面沒寫名字，只有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F。岑若齡心跳加速，看向插袋站在茶水間旁的於南彬，見他一笑，她抱著花束羞赧地垂下了腦袋。
生生被塞了狗糧，簡溪心情不能更糟，送花小弟還有一束花是送給她的，來自於同一棟大樓某位投資公司的老板，她一如既往地冷淡拒簽。
送花小弟道：“簡小姐，您每束花都拒簽，花都哭了。您可是我們潛在的大客戶，您要是能大發慈悲簽收的話，我們每個月的口糧就有著落了。”
“我是送花給男人的型，”簡溪陰郁道，“你就這麽轉達他們，叫他們不要再送來，我看上了他們，自然會給他們送花。”
送花小弟撲哧一聲，“那您臨幸哪一位，可一定要照顧我們的生意啊……話說回來，您覺得我有沒有戲？”小弟捧著花擺了個嬌嬈的造型。
簡溪差點沒繃住，她上下打量他一番，冷冷道：“人怎麽樣也不能放棄希望，回去等著吧。”
於南彬自他們身邊走過，公事公辦地開口，“簡經理，開會。”
“好的，於總。”簡溪又瞄一眼岑若齡手中的花，想來好事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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