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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014-8-20 23:34:19 本章字數:12890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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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絲萬縷情緒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洶湧,能夠淹沒一切,還有一絲揭開藏頭露尾般的裸露感。雪花形態萬千,晶瑩透亮,以好像出征的戰士,披著銀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戰帆在靜悄悄的遠航……

“姐,這個送你。”

東城門口,大雪紛紛揚揚的飄灑著,呼呼的寒風刮得臉蛋生生的疼,夜月渺披著粉紅色的貂毛披風,發間隱隱散落著細小的雪花,襯得臉頰越發的晶瑩白晳。

清澈的眸光定定的落在眼前那小巧精致的六角錦盒,柔聲道:“剛才就是跑去買這個了。”

“嗯。”夜悅辰乖乖點頭,悅耳的娃娃音很是動聽。

他可是在夜皇跟前磨破了嘴皮子,才能不帶侍衛讓他帶著夜月渺出宮到東城門口迎接皇兄的。在藍月鎮時,他打算挑幾種特別的鮮花帶回來送給軒轅皇後做禮物,誰知道遇上那場刺殺,他只帶回了一身的傷,連花的影子都沒有。

雖說,母後不會介意他少送一件貼心的禮物,但事後夜悅辰還是精挑細選的送上了自己的禮物,逗得軒轅皇後滿心歡喜。

“出門長見識了,以前可不見得送姐姐什麽禮物來著。”夜月渺抿唇,眼裏的笑意更明媚了些,仿佛似冬日裏的一米陽光,暖人身心。

“姐,你少打趣我。”撇撇嘴,夜悅辰站在樓城上遠眺,只可惜前面壓根就沒有他家皇兄的身影。

眼看著,天都快要黑了,總不會住在城外不進城吧。

“去唯愛經典買的。”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一對漢白玉精雕細琢而成的玉狐貍耳環赫然呈現在夜月渺的水眸裏,嘴角牽起的笑意更深了,顯然她非常喜歡這對耳環。

唯愛經典起初只有位於錦城中心位置有一家店,然後接連又在錦城的四個角上各開了一家分店,生意越做越紅火,儼然已經成為珠寶發飾領域的龍頭,地位無人可以取代。

正如唯愛經典門口立下的經營理念所言,但凡出自唯愛經典的物品,大到一整套的首飾,小到一對耳環,無一不是獨一無二的。

只要你走進唯愛經典,絕對可以挑選到一套適合自己的首飾與發飾,無論你出生貧賤還是出生富足,總能挑選到獨屬於你的物品。

真正的實現了,你有,別人沒有。

因此,唯愛經典的名聲異常響亮。不但在夜國出了名,哪怕是其他三國,名氣也非常的響亮。

唯愛經典所迎接的客戶,不單單只局限於錦城的平民與貴族,那些慕名而來的外地人,也紛紛前往唯愛經典挑選首飾等等。

“那裏的東西的確很不錯,店內不但格局新穎,而且服務態度也挺好的,非常正規。”夜悅辰哪怕是受了傷,想要讓他乖乖呆在宮裏養傷那也是不行的,他偷溜出宮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他買來送給軒轅皇後的禮物,便是沖著唯愛經典的名氣,在那裏挑選的。沒曾想,軒轅皇後非常的喜歡,直誇他有眼光。

這不,想到還沒送禮物給夜月渺,正巧東城門附近就有一家唯愛經典,他就去瞧了瞧,最後買下了這對玉狐貍耳環。

城中心那家店鋪,夜悅辰去過一次,裏面的物品他大概都記得是長什麽模樣,東城門這家是他逛過的第二家,其他三家沒去看過,想來裏面擺放的物品,也與看過這兩家完全不一樣。

當初,他站在唯愛經典門口,看到那兩塊碑上所寫的文字,曾經還嗤之以鼻,不以為然,只覺得那是商家的噱頭。

直到他將裏面所有的物品都看了一遍,心裏頓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再經過逛了東城門的店鋪,夜悅辰覺得,這唯愛經典的幕後老板可真有意思。倘若有機會結識一下,倒也挺有趣。

“呵呵,能得到你這樣的評價,想來是真不錯了。”夜月渺伸手撫落夜悅辰肩頭的碎雪,眉眼彎彎。

“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原來在悅辰眼裏,我就是一只狐貍精,真傷心啊。”白嫩的玉手把玩著散發著溫潤光澤的玉狐貍耳環,夜月渺一臉難過的道。

在現代,小三一般都會被別人罵作狐貍精,在古代狐貍精也不是什麽好詞兒,想來狐貍精一詞用在女人身上,指不定就是從古代一直流傳到現代的。

“你要不喜歡,還我。”夜悅辰攤開手掌,他就是覺得這玉狐貍耳環瞧著好看,沒想那麽多就買了。

細想一下狐貍精三個字,也覺得有些不妥。

“哪有人送出去的禮物還要討回的。”

“那你、、、、、”

“逗你玩的,這耳環我很喜歡。”二話不說,夜月渺將戴在耳朵上的耳環取了下來,將夜悅辰送的耳環戴上,柔聲道:“怎麽樣,好看嗎?”

小巧精致的玉耳環襯在夜月渺小巧的耳垂,栩栩如生的小狐貍仿佛有靈性似的,溫潤的玉光,怎麽看怎麽舒服。

“好看。”

說話間,城門外一輛低調中透著奢華的馬車緩緩駛來,拉著車的兩匹黑色駿馬奔跑中揚起地上薄薄的積雪,狂起一陣冰冷的寒風。

只見那馬車的四個角上,金色的鈴鐺發出‘叮嚀叮嚀’悅耳的聲響,紫色的流蘇隨風輕揚,蕩漾出優美的弧度。

“是皇兄嗎?”夜悅辰的目光從夜月渺身上移開,一眨不眨的落在那輛緩慢行駛的馬車上。

“我想應該是的。”夜月渺抿著粉唇,仔細的辨別著坐在前面駕車的兩個男人的相貌,想要看看他們是不是夜絕塵的貼身侍衛。

“姐,你就在城樓上等著,我下去瞧瞧。”

話落,夜悅辰已經轉身奔下了樓城,夜月渺只得無奈的望著他下樓的背影,眼裏有著零星的笑意。

這家夥,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王爺,進城之後是直接回王府嗎?”冷冽在跟冷毅的對視中敗下陣來,硬著頭皮的出聲詢問。

怎麽每次都是他去撞槍口,為嘛每次輸的人都是他。

冷毅手裏緊握著韁繩,不管是雪是不是往他的臉上撲,寒風是不是直往他衣服裏鉆,就那很面無表情的駕著車,眼觀鼻,鼻觀心。

離開錦城之前,王爺心中就已然拿定了主意,而且那邊應該早就安排妥當了一切,王府或許真沒必要再回去了。

只是,如果不問一下,就自作了做主,後果恐難想象。

“我累了,回府吧。”馬車內,伊心染像只小貓似的窩在夜絕塵溫暖的懷抱裏,兩只小手環抱著他的腰,小臉貼在他的胸口。

這些日子以來,兩個天天呆在一塊兒,形影不離的,伊心染弱弱的發現,她是真離不開這個男人。

尤其在他對她表明了自己心意,又說了那麽多關於他的事情之後,她是真的不能再逃避了。

幸福不是別人給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這個男人,無論是身與心,都是忠於她的,那她還有什麽好怕的。

她總不能把別人要喜歡上他,或者纏上他都劃分為他的錯,人的一生太長,哪有不犯錯的時候,端看犯的什麽錯,是否能原諒。

“戰王府?”夜絕塵挑眉,幽深的墨瞳裏掠過一抹暗光,指腹輕撫著伊心染細滑的臉蛋,若有所思的樣子。

走出戰王府,離開錦城之後,夜絕塵就是為了將伊心染給帶回來的,但他卻從未想過,要帶著她再回戰王府。

“不然呢?”伊心染微微擡了擡頭,用看白癡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大雪天的,難不成你還想淪落街頭。”

好吧,以夜絕塵的身家,就算是不回戰王府,那也用不著露宿街頭,只是某女敏感的察覺到,他的反應有些古怪。

其實,若能選擇,她壓根就不想再踏入戰王府那個地方。

那地方,美則美矣,可是擁有太多屬於別人的痕跡。別說她小心眼,雖然她已經知道戰王府裏那些雪依蘭,不是為了南榮淺語而種,可卻抹殺不掉那裏曾經被她指手劃腳。

這一路上,伊心染已經自動將夜絕塵當成了是她的私有財產,連她都沒有對他住的地方指手劃腳過,又怎能不計較別的女人曾經有過。

雖說,戰王府經過她的一番調整,就算有什麽痕跡都被她給徹底抹殺掉了,只是猛然間想起,心裏還是堵得慌,有些想抽人的沖動。

心裏縱使不舒服,但又能怎麽樣呢?

戰王府是夜皇在夜絕塵封王時賜給他的府邸,代表著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期盼,不考慮夜絕塵的感受,她也得考慮夜皇的感受。她一個堂堂的戰王妃,若是住在外面的宅院,又或者住在其他地方,豈不是存心讓別人看皇家的笑話。

哪怕是為了夜皇跟軒轅皇後,伊心染也做不出那麽沒分寸的事情來。

所以,還得回戰王府。

即便,她不喜歡那裏。

“哪怕我死了,你也不會淪落街頭的。”夜絕塵莞爾,輕點了點她圓潤的鼻尖。

這丫頭,偶爾冒出幾句話,有能氣死他的沖動。

“是麽?”眨眨眼,撅撅嘴,伊心染換了一個姿勢,側躺在他的懷裏。

他身上的溫暖,讓她無比的貪戀。

“上次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交給某人了,只可惜某人瞧不上眼。”夜絕塵語氣酸酸的,想起軒轅思澈給她的那塊玉佩,很是吃味。

軒轅世家根基很深,也被喻為夜國首富。

但他的財力,未必就遜色於軒轅世家,可惜某女瞧不上眼兒,那天晚上真是氣得他恨不得去撓墻。

他將玉佩給沒收了,給她更好的,她不要。明明他藏得那麽妥當,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給找著的。

“夜絕塵,你在吃醋。”

“誰醋了。”夜絕塵直覺的撇清,眼神閃躲。

伊心染捂著小嘴,撐起身子,小狐貍似的笑了笑,“沒醋就沒醋唄,那麽大反應幹嘛。”

這男人的心眼,就跟她一樣,很小,小到肉眼都瞧不見。

只是,她覺得這男人醋吃得太頻繁。

軒轅思澈是他的親表弟,不過就是送她一塊玉佩,有什麽好吃醋的,而且人家對她又沒那意思,搞得她好像紅可出墻似的,存心給自己找氣受。

他吃小七的醋就更沒道理了,一個他連面兒都沒見上的男人,也值得他醋成那樣,伊心染表示很無語,同時也很無辜。

她就算是再饑不擇食,也不會看上那麽一小屁孩吧。

小七再次躺著中槍,他要是知道他在他家親親嫂子眼裏,就是一小屁孩,估計不是想撓墻,而是撓心又撓肺了。

“沒反應。”

“懷孕沒反應麽?”伊心染挑眉,捉弄他。

黑漆漆的眸光落到伊心染巴掌大的小臉上,望進她清澈的瞳孔裏,夜絕塵俊臉黑了又黑,咬著牙道:“染兒想要孩子麽,那我們生。”

噗哧——

伊心染嘴角狠狠抽了抽,頗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腳的錯覺,她是想懲罰他對她說話簡潔,哪知他的思維比她還要跳脫。

懷孕生孩子?

尼瑪,她又沒抽風。

“染兒給我生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幽深似海的眸光,柔柔的落在伊心染的平坦的小腹,那炙熱的目光讓伊心染心跳加速,臉頰飛紅。

“你想得美。”

“嗯。”夜絕塵點了點頭,手托著她的小臉,突然低首貼近她的臉頰,柔聲道:“染兒一定會為我生孩子的。”

現在不著急,她還小,他又如何舍得她受那樣的苦。

“你——”

“噓。”打斷伊心染的話,夜絕塵清了清嗓子,沈聲道:“去皇宮。”

“為什麽要去皇宮?”伊心染拉夜絕塵的手,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她知道,離開這麽久,是應該要進宮向夜皇跟軒轅皇後請安的,只是也用不著剛回來什麽都沒有準備就進宮去呀。

每當她在外面感覺到孤單時,不但時常想起自己在現代的家人,也會時常想起夜皇跟軒轅皇後。

這兩個人,在這個陌生的時空,給了她爸爸媽媽一樣的疼愛。

“你並不想回戰王府。”夜絕塵將她攬在懷裏,輕拍她的腰。

“可是、、、、、、”

“沒有可是,聽我的。”

伊心染瞪著他,他知道她不想回戰王府,難不成還想帶她進宮住著就不離開了嗎?

搖了搖頭,突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染兒,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哪怕是她想要他的命,夜絕塵也不會猶豫,只要她開心,只要她認為那就是她想要的。

“夜絕塵,你是笨蛋。”

“那你就是笨蛋他老婆。”夜絕塵挑眉,漸漸喜歡上跟伊心染鬥嘴的時光。“去皇宮。”

“是,王爺。”

冷冽剛剛應聲,就見前面一個人騎著馬的直沖著他們行來,臉色微微一沈,暗朝冷毅遞了一個眼神。

“籲——”遠遠的,直到看清冷冽跟冷毅的面容,夜悅辰才拉緊韁繩讓跨下的馬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馬車後面,緊緊的跟著三匹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赫然有一匹就是他留在藍月鎮上的馬。

他原本以為,不可能再得回他的馬,再一次看到它,可想而知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哪怕是冷冽跟冷毅都直接被他忽視了。

“是七皇子。”冷毅袖中屈起的手放松了下來,看著一臉興奮的夜悅辰,低聲道。

冷冽趕緊把馬車停了下來,恭敬的道:“王爺,七皇子殿下來了。”

聞聲,伊心染挑了挑眉,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下顎,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推開車窗掀開簾子往外一瞄。

該死的,運氣不好是死角,只能看到來人的兩條腿,瞧不見他的相貌。

夜皇有七子三女,除了排行最末的七皇子,其他的皇子公主,伊心染都見過,談不上熟悉也說不上陌生。

七皇子夜悅辰,莫名的,腦海裏小七的身影與七皇子重疊在一起,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冷嗎?”

“不冷。”搖了搖頭,她是被她想法給嚇的。

天知道,她四處躲著夜絕塵,誰曾想竟然會跟他的親弟弟結伴而行。雖說,伊心染也曾經懷疑過小七的身份,此時細細看著夜絕塵的臉龐,再聯想到小七,她有八分把握肯定,小七就是夜悅辰。

深吸一口氣,不禁在腦海裏YY,夜悅辰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要開口喚她嫂子時的情景,挺好玩的。

那小子,仗著自己比她長一歲,就想讓她喚聲哥哥。

只是這麽想想,伊心染就樂了,估計夜悅辰會黑著臉喚她。想他比自己年長一歲,還要恭恭敬敬的喚她一聲嫂子,伊心染就覺得有趣兒。

“屬下參見七皇子殿下。”冷冽跟冷毅跳下馬車,對著夜悅辰恭敬的抱拳行禮。

“免禮。”

“謝七皇子殿下。”兩人對視一眼,靜站一旁不再開口說話。

“皇兄。”在夜絕塵面前,夜悅辰不會掩藏自己的娃娃音,只是他剛出聲,馬車裏就傳出一道女子的低笑聲。

柔柔的,輕輕的,仿佛天上的浮雲,捉磨不定。

夜悅辰端坐在馬背上,聽到那輕笑聲,好看的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別人不知道馬車裏還有誰,他哪能不知道。

若非,皇兄將車裏那個女人給找著了,指不定現在都還不會回皇城。

只是憑著這一點,夜悅辰就能肯定裏面還坐著誰。只是這女人好生膽大,居然敢笑他,看來他要考慮不要給她什麽好臉色瞧。

“皇兄,我跟皇姐一起來的。”夜悅辰再次出聲,已經變了聲,他可不想再讓車裏的女人笑他。

“嗯。”夜絕塵暗磁的嗓音響聲,車內卻並沒有打開,低頭瞥了眼趴在他懷裏笑得雙肩抖動的某個小女人,頓覺有些頭疼。

他可以預見,懷裏這小東西肯定已經知道夜悅辰就是小七,小七就是夜悅辰。

別看她平時都迷迷糊糊,冒冒失失的,關鍵時刻她比誰都清醒。

只是想到以後這兩個人時不時鬥嘴的情景,夜絕塵的面色有些黑,他的老婆跟他的弟弟,怎麽想都覺得畫面很有違和感,他不喜歡。

可他,又沒有辦法避免這樣的情況。

誰讓,一個是他老婆,一個是他弟弟。

難不成,他還能阻止這兩個人,老死不相往來,永不見面嗎?

“天這麽冷,咱們快些入城,讓皇姐坐到馬車裏來。”伊心染穩住笑,眼前仿佛浮現出夜悅辰古怪的神情。

一想到夜月渺也親自來了,她就坐不住了。

在她心裏,夜月渺就像是她親姐姐一樣,哪能看她在外面受凍。

馬車裏,甜甜糯糯的嗓音再次傳出來,夜悅辰盯著馬車的眼神更古怪了,眉頭也皺得更緊了。

那握著韁繩的手背,隱隱可見青筋在凸起。

這個聲音,怎麽那麽像小九的聲音?

想法剛剛萌生,夜悅辰立馬就將其掐滅了,他皇兄的身邊怎麽可能坐著小九。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夜悅辰的表情越發的古怪,直想不顧一切的打開車門,一看究竟。

“悅辰,先回宮再說。”

“哦。”夜悅辰還是偏著頭,盯著馬車,恨不得能將這輛馬車盯出一個洞來。

罷了,原本他以為夜絕塵一回來,會先回戰王府的。既然是要進宮,那他就有很多時間可以好好瞧一瞧這個南國九公主。

讓他瞧瞧,這遠嫁而來的和親公主,是不是有三頭六臂,怎麽就讓父皇母後皇姐都喜歡她,甚至連素來冷酷無情的皇兄都另眼相看。

“把披風披上。”修長手指挑開一旁的盒子,從裏面拿出一件嶄新的火紅色披風,輕輕的披在伊心染的肩頭。

這件披風是在幽城買的,沒有什麽特別繁覆的圖案,唯有用金色絲線勾勒出來芍藥花栩栩如生,嬌然綻放在其間。

夜月渺在看到夜悅辰停下來之後,就急急忙忙的跑下城樓,提著長長的裙擺在雪地裏奔跑,如花的容貌,自是吸引了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無不駐足緊此著她,眼中有著驚艷的光芒。

“姐姐。”

在馬車距離東城門還有十餘米時,冷冽看到迎面而來的長公主,立馬就停下了馬車,伊心染甜糯的嗓音自車中傳來,更是引得行人紛紛註目。

輕喘了幾口氣,夜月渺擡著望著伊心染精致的小臉,沒好氣的道:“你這丫頭出遠門都不帶著我。”

皇宮,有數不清的人向往。

而她,只想逃離。

聞言,伊心染一楞,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眨,濃密卷翹的眼睫上立馬就落上了細碎的雪花,“下次肯定帶著姐姐。”

話是這麽說,伊心染還真沒膽子把夜月渺給拐出皇宮。

她以為,再見面,夜月渺會很生氣,不想理她,沒想到她會冒出這麽一句讓她無比錯愕的話來。

“你還敢有下次。”夜絕塵伸手將夜月渺扶上馬車,不忘回頭瞪了伊心染一眼,眼裏有著一抹失落。

難道,這樣的他,還留不住她的心麽。

伊心染縮了縮脖子,弱弱的道:“下次把你也帶上。”

如果他們之間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人插足,伊心染知道她是再也不會離開這個男人的。

她要的愛情很簡單,幹凈的,純粹的。

若是哪天,他不再愛她,請記得一定要告訴她。

愛的時候,拼盡全力。

不愛的時候,亦求不欺不瞞。

“你敢丟下我試試。”揚了揚手,最終落在她柔順的發絲上輕輕的撫了撫,沒舍得用力。

“呵呵,不丟。”

夜月渺上了馬車,先是看了看夜絕塵,又轉過頭瞧了瞧伊心染,見這兩人的模樣,想來她這沒開竅的弟弟,也算是抱得美人歸了。

雖說,這兩人的相處模式依舊有些怪異,不過她還是敏感的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那份無言的感情。

如此,她那提起的心,算是落了地。

沒什麽,比他們能認定彼此,更讓她開心的。

“皇兄,我也要坐馬車。”夜悅辰剛才就慢了一拍,沒瞧見伊心染的容貌,只看到一抹火紅色的披風。

那般耀眼的顏色,很難讓人不印象深刻。

“男子漢大丈夫,怕冷是不對的,皇弟還是騎馬的好。”伊心染俏皮的眨眨眼,像是存心要跟夜悅辰作對似的。

冷冽跟冷毅不明所以,乖乖的駕著馬車往皇宮趕,有條不紊的穿梭在鋪著薄雪的街道上。夜悅辰一口氣憋在嗓子眼,沒發出來嗆得他滿臉通紅。

這都什麽跟什麽,他要坐馬車跟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關系?

這女人,憑什麽不讓他坐馬車。

還有,誰允許她喚他皇弟了,他還沒有承認她這個嫂子呢?

“悅辰,你怕冷。”瞧得某個小女人眼裏惡作劇的幽光,夜絕塵無語的出聲。

為了討老婆歡心,只能小小的犧牲一下親弟弟了。

“誰說我怕冷了。”夜悅辰急忙出聲,他怎麽會怕冷,又不是娘娘腔,怕什麽冷。

明明,他就是想說外面雪太大,要坐馬車的,誰知道會被伊心染一句話給堵回去。

這種怪異的感覺,再一次讓他想到小九,雙眉都堆成了小山,心裏更是團團迷霧,攪得他不得安寧。

“九兒,你見過悅辰了?”夜月渺粉唇微張,她聽著伊心染跟夜悅辰說話的語氣,很熟撚的樣子。

“秘密。”

“你這丫頭,對姐姐還有秘密了。”笑著握住伊心染柔若無骨的小手,夜月渺柔聲道:“在外面有沒有受委屈?”

外面的世界太大,夜月渺很向往那片蔚藍的天空,但她也知道人心險惡,天底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失。

她所在意的,不是失去了什麽,而是得到了什麽。

“姐姐你還不了解我麽,誰要敢給我委屈受,那對方肯定比我慘多了。”知道夜月渺是擔心她,伊心染心裏暖暖的,小腦袋一偏就靠在她的懷裏,瞇著水靈靈的眸子很享受的模樣。

“這話我相信。”伊心染的個性,可不是能吃虧的主兒。

想她剛剛嫁到夜國,就敢跟柳依依打架,誰敢欺她,她就敢滅了誰。

“就算有欺負我的人,不都讓某個人收拾幹凈了麽。”靠在夜月渺的肩上,伊心染瞥了旁邊的夜絕塵一眼,就該把這男人丟下馬車,讓他騎馬去,省得打擾她跟姐姐單獨相處。

雅城夏家的確得罪了她,她也出手教訓了他們一番。可她沒想到,夜絕塵出手比她狠多了,直接就把夏氏家族給滅了。

她不得不承認,跟夜絕塵比起來,她的確太溫柔了。

再後來,他們一起逛過三個大城鎮,七八個小鎮,但凡是遇到跟她過不去,找她麻煩的,夜絕塵一一對他們進行了問候。

當然,至於‘問候’的深淺,伊心染沒過問。她不是聖母瑪麗亞,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有人替她出氣,省得她自己動手了。

某男要表現,她必須給機會不是。

有夏家作為前車之鑒,還有人不知死活的送上門,招惹她,真就不是她的錯了。

“呵呵,這樣就好。”

夜悅辰頂著一張黑漆漆的臉,活像誰欠了他幾千兩黃金似的,見誰都有仇的模樣。一直都低氣壓的忍著,直到宮門口才爆發出來,“到了。”

“王爺,王妃,長公主皇宮到了。”冷冽憋著笑,咽了口口水,脖子以下的地方都憋紅了。

至於他的臉,那是極力控制才保持原狀的。

天知道,當他們得知自家王爺吃醋的對象,那個跟在王妃身邊的白衣男子就是七皇子殿下時,頓時就無法淡定了。

幸好王爺沒有下令,要他們動那個白衣男子,否則他們就算是有十條命,那也賠不起啊。

王爺吃自家親弟弟的醋,足以讓他們憋成內傷。七皇子也挺悲催的,莫名其妙就被王爺記恨了,差點兒還對他下了死手。

“難得皇城裏下雪,宮中景致很美,不如咱們走著進去。”車門打開,夜月渺率先走出馬車,就著冷冽的手緩步下了馬車,站到雪地裏。

這雪,幸好只是白天下,要是晚上也一直下,地上都不知道要積壓出多厚的雪。

“好啊。”伊心染滿心歡喜,裹得嚴嚴實實的她,倒也沒覺得太冷。

沒讓夜絕塵扶著,伊心染身姿輕盈的跳下馬車,穩穩的站在雪地裏,將夜絕塵那句‘你小心別摔倒’的叮囑拋到腦後,她哪有那麽容易就摔倒。

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潔白如玉,仿如天宮派下的小天使,雙似月宮桂樹上飄落下的玉葉,晶瑩剔透的。朵朵雪花像美麗的白色蝴蝶,似舞如醉;又像隨風吹落的蒲公英,似飄如飛;更像天使賞贈的白色小花兒,忽散忽聚,飄飄悠悠,輕輕盈盈,落到手掌上瞬間就化為一灘無色無味的水!

只見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樣調皮,一會兒落在高高的宮檐上,一會兒又落在樹枝上,還不時飄落在他們的臉上,甚至吹落進他們的眼睛裏。

“悅辰,又長高了不少。”夜絕塵站在雪裏,看著對面的夜悅辰,嗓音低啞暗沈,仿如山間流淌的清泉,富有寧靜的節奏。

夜悅辰抿著唇,眼裏有著明亮的光采,站在他眼前的皇兄,一直都是他學習的榜樣。

上山學藝的這三年,期間他雖然沒有下過山,但是夜絕塵每隔半年就會上山看他。即便是如此,不過半年未見,夜悅辰還是覺得他家皇兄變得更加的俊美如謫仙,雙眼都不敢直視他。

“皇兄。”

“都別在外面站著了,咱們就去椒房殿,今晚父皇一定在母後那裏。”夜絕塵今天回錦城,父皇一早就等到了消息,肯定會去椒房殿的。

夜月渺一手拉著伊心染,另一只手就伸出去牽住夜悅辰,宮裏規矩多,但她並不害怕。雖說,他們是姐弟,平日裏顧忌也多,但此時此刻,一手牽著伊心染一手牽著夜悅辰,她就是心裏高興,也不管那麽多了。

誰要說閑話,就讓他去說。

“嗯,我也想母後了。”伊心染彎彎嘴角,深深吸足一口氣,有種即將回歸媽媽懷抱的感覺。

夜絕塵烏黑的墨發,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英挺的劍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漆黑如同黑寶石般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了幾分撩人的邪魅風情。性感的薄唇輕輕抿著,似笑非笑,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傲然的站在天地之間,凝視著夜月渺身旁笑容明媚似驕陽傾城絕色的女子,滿眼的縱容與疼寵。

伊心染頭綰美麗的飛鳳髻,青絲垂肩,血色合花花玉簪斜插,火紅的披風曳地,暗香縈際,面若夾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蕩漾,裊娜纖腰不禁風,不施粉黛貌傾城,分花拂柳來,沈魚落雁,舞帶盈盈去,閉月羞花。

傾城傾城,絕美無雙。

那雙瞳剪水迎人灩,風流萬種談笑間,清靈,出塵,只一眼就似能將人的靈魂吸走,美得纖塵不凡。

南國九公主,果真名不虛傳。

夜悅辰站在夜月渺的右手邊,而夜絕塵身是站到了伊心染的身邊,輕柔的牽起她的手。一眼看過去,就連夜悅辰也不得不承認,他家皇兄跟伊心染站在一塊兒,仿如天造地設似的,美得不似凡人,更勝天上的神仙眷侶。

“夜絕塵,你不介紹一下麽?”眉眼彎彎,伊心染紅唇輕掀。

“悅辰,叫皇嫂。”頂著滿腦門的黑線,夜絕塵出聲。牽著她的手不由得一緊,低首道:“染兒,你故意的。”

到底是他的親弟弟,夜絕塵可謂是很了解夜悅辰的,要他喚一個比他小一歲的伊心染嫂子,他心裏肯定別扭極了。

要怪也只能怪他,誰叫他沒有事先就向她坦白,小七就是他的親弟弟,這才讓這丫頭借機捉弄夜悅辰。

果不其然,夜悅辰臉一黑,別過臉去,不情不願的道:“我還沒承認她,不叫。”

“娃娃音多好聽啊,幹嘛非得把自己的聲音藏起來呢?”伊心染眨眨眼,緊盯著夜悅辰的眸子。

心中哀嘆,這個笨蛋,什麽時候才轉得過那個彎呢?

在他心裏,先入為主的認定她長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突然一下子換了一張臉,內心裏必然有掙紮。

“悅辰,的確該改口了哦。”夜月渺算是瞧出來了,只怕是她這個從小到大就讓人頭疼的弟弟,是遇到敵手了。

這兩個人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罷了,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讓她弄個清楚明白。

“你到底是誰?”夜悅辰皺著眉頭,連聲音都冷了下來。

“我就是我,我還能是誰?”

“你到底是誰?”她跟小九說了一模一樣的話,可她的模樣明明就不是小九,夜悅辰雙眉緊鎖,話音未落就對著伊心染出了手。

出手如電,內勁卷起地上的積雪,迎面撲向伊心染。

伊心染甩開夜絕塵跟夜月渺的手,似笑非笑的迎了上去,有夜絕塵在她身邊,她可是好長時間都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

運動一下,挺好的。

“塵,你都不攔著。”夜月渺被夜絕塵拉著後退,就怕兩人受傷。

“不會有事的。”

“他們兩個是不是認識?”

“認識。”夜絕塵無奈的摸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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