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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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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退,弱居下風。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你!」蔣圍失去了冷靜,發瘋似的朝耿千寒攻擊。

耿千寒冷酷得像無感的雕像,出手只在一瞬間,蔣圍便瞠大雙眼,緩緩向後倒下。

屈敬遠滿意地鼓掌。「名師出高徒,夜靈把你調教得好極了。但她似乎忘了教你,人是不能留活口的。」

蔣圍雖然身中數劍,但沒一個傷口在要害上,倒下的原因是耿千寒在揮劍的同時,左手順道點了他的麻穴。

耿千寒放下長劍。「他已經輸了,也沒有戰鬥能力,我不需要再刀刃相向。」

「你可以選擇不殺他,但這表示你對我不忠,也沒有替我賣命的決心。我可以不再給你抑毒丹,你就等著日後毒發至死。」屈敬遠邪佞地說道。

「這是威脅?」耿千寒盯著屈敬遠。

「是。」默不作聲的夜靈,啟了唇︰「為了保住性命,你是否要踏上染血的不歸路,一切由你選擇……一旦殺了第一個人,歸順聖月教,命運便再也由不得你。」

所以,這是一場殘酷的抉擇……在奪取他人性命的那一刻,這輩子便註定投入劊子手的回圈,無法逃離。

殺了第一個人,第二次也不陌生了,第三次習慣後,第四次就麻木無謂了……為了守護自己無法割舍的東西,只能選擇繼續自私殘酷下去,否則便無法支撐自己揮劍應敵,那劍上的鮮血何其之重啊……

「如果我寧可毒發身亡呢?」他冷冷一笑,對屈敬遠挑釁。

「這點你就輸你師父了,你師父當年可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動手了。」屈敬遠輕哼。

夜靈慢慢合上眼皮,面容閃過一絲痛苦。

「那是因為你拿人質感脅她。」耿千寒咬牙怒道。

屈敬遠惡狠狠地說。「我也照樣可以拿人質感脅你!」

「憑什麼?」

「憑她。」屈敬遠迅速抓起夜靈的脖子。

夜靈驚愕地望著屈敬遠。

「你放手!」耿千寒欲上前,但屈敬遠的手勁提醒他,他要是敢再上前一步,夜靈的腦袋會立即和身體分家。

「哈哈哈,二年多來的日夜相處,就算不動男女之情,仍是會不舍吧?」他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如何?舍不得她死,就乖乖聽話!」

「你不會殺了她,她是你的心腹大將。」耿千寒努力保持冷靜。

「說得沒錯,所以我可以用別的方式折磨她。」屈敬遠拿出懷中的匕首,在夜靈的容貌上比劃。「傷了這張臉蛋也不影響她的功夫,她仍是可以繼續為我效命。」

「你——」

「只要你一日不願為我賣命,我就每天割上一刀,臉蛋不夠,還有手腳,手腳不夠還有身體。」屈敬遠以舌尖舔舐著刀鋒。

「夜靈,反抗他!我們兩人聯手一起擊敗他!」耿千寒憤慨地咆嘯。

「她呀,是鬥不過我的。她不僅身中七血毒,體內還有我餵養的蟲子,除非她想肚破腸流而死,否則她根本無力反抗我。」屈敬遠邪惡地笑了笑。「瞧你驚訝的表情,看來她沒把這點告訴你。」

耿千寒凝望著夜靈,夜靈動也不動,只是垂著眼,算是默認了。

「你竟然為了掌控一個人,心地這般毒辣!」耿千寒忿然握拳。

「無毒不丈夫,不狠一點無法在魔教中生存,你很快就會明白了。如何?改變心意了?」

耿千寒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不改。」

「好。」屈敬遠舉起刀刃,用力在夜靈臉上劃下一刀——霎時,鮮血飛濺,在月亮正巧露臉的時刻,一道血柱劃過夜空。

夜靈眨了眨眼,沒有任何痛覺。一只厚實的手臂橫在她臉前,硬生生替她挨了那一刀。

耿千寒沒吭聲,也不理會血淋淋的手臂,他只是瞅著夜靈,蹙著好看的眉宇,瞳眸沈靜得可怕。

他以為,自己可以棄她於不顧——

錯了,大大的錯了。心痛緊縮的窒息感,讓他的身體在一瞬間就作出了反應,哪怕可能被削斷一條胳臂也不去思量。原來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別的選擇,沒有別的退路。

夜風刮起,他的聲音隨風飄揚,格外冰冷。

「別傷害她,我答應你就是了。」

屈敬遠猖狂大笑,放開了夜靈。「好個夜靈,懂得以身魅惑,你正是他最大的威脅,本護法果然沒有白白培養你。」

夜靈神色平靜無波,眼眸卻含著極薄的水氣。她抿著嘴,撕開衣衫的一角,利落地替耿千寒包紮手臂。「你大可不必這麼做,只要忠於你自己就好。」

「這是最忠於我自己的選擇了。」耿千寒執起她的手,十指緊緊扣著,心意已決。

如果守護她的全部,是成為活下去的強大動力,或許自己真的可以變成無人可敵吧……

黑夜中,兩只相思扣交錯,一滴淚滑落,混合在耿千寒的鮮血中。她幽幽吐出︰「你根本是個傻子,你絕對會後悔的……因為我不值得……」

秦煙覺得眼皮沈重得睜不開,周遭沒有半點明亮,她好想好想看見那張清俊的容貌,無奈她連張眼的力氣都沒有。

她可以確定自己現在很清醒,明明腦子可以思考,身體卻幾乎不能動彈,仿佛只要一動,骨頭就會散成一盤沙、內臟會乾坤大挪移似的,疼得讓人想哭爹喊娘。

為了少受一點苦,她決定安分地躺著。

她仔細回想發生過的事,用力地想,狠狠地想……記憶變得殘破不堪、斷斷績續,心中躍出某種恐懼感,她的腦海浮現出冒牌姚蓮香的影子,以及那日她們在書房中的對話……一口氣卡在胸口提不上來,喉頭反倒湧上了血腥味。

許多景象在她的記憶中一閃而過,她的背部滲出一片冷汗。

「二哥,他們不能再待在莊裏,現在整個武林都在流傳齊天莊窩藏聖月教的人馬,懷疑我們與聖月教串通一氣,打算共謀天下,各方名門正派已經聯袂來到此地,過不久一定會登門拜訪要求解釋,再不送走他們,豈不是讓大家逮個正著?」齊嵐的大嗓門在還沒跨入秦煙的房中,就已經傳入秦煙的耳裏。

「我說了,這是聖月教的詭計,他們知曉秦煙與耿千寒躲在莊裏,所以放出風聲想重挫齊天莊的名聲與地位,順帶逼出秦煙和耿千寒,使他們脫離齊天莊的保護。」齊紫英捧著藥碗步入秦煙的房裏,食指抵在唇間,要齊嵐別出聲吵醒了病人。

秦煙微微張口,就見一道暗紅的汙血從她的嘴角緩緩流出……

「二哥!」齊嵐指著秦煙,驚慌大喊。

齊紫英迅速將藥碗遞給小弟,坐在床緣把住秦煙的脈象,臉色凝重。

他又掏出預備的藥丹,扶起秦煙讓她吞下。

「那日的刺激對她而言非常糟糕,幾乎是把壓抑住的病魔全數喚醒了。能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已屬不易,就怕……」齊紫英憂愁地搖頭。

她身中聖月教的七血毒尚能用藥方緩毒,體內寒氣亂竄可靠藥澡與真氣灌輸輔助平息,假以時日,定能治愈。但她的內臟與經脈曾經嚴重受創,不是來自外力,而是出自本身走火入魔,加上氣血回流沖擊腦部,導致記憶力和神智都無法恢覆正常。

那日遭受刺激,血脈調息不穩,竟喚起殘留在她體內的最後一絲魔功,將她的內部逐一破壞,終將走上自我毀滅之路。

走火入魔後一直沈睡在她身體裏的魔性因子,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所以替她醫治這一年來,他編了不少謊言,也要求耿千寒配合演出,就是怕她無法承受情緒上的波動,或是記起殘酷的回憶,而落入無法挽救的下場。

但這一切……仍舊發生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二哥,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你和大哥都像是得失心瘋,全心全意為秦煙付出?玉訣劍當真比整個齊天莊重要?」齊嵐氣憤地嚷嚷。

「當然不是。」房門口走來一名高大挺拔、英俊剛毅的男子,他的氣勢非凡,情緒內斂,月牙色的衣袍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更為出眾,氣度不同常人。

「大哥?」齊嵐略微訝異。

耿千寒跟在齊紀堯身後,瞧見秦煙的模樣,連忙上前取代齊紫英的位子,擁著秦煙,不發一語。

莊主齊紀堯斬釘截鐵地說道。「明天他們就會離開齊天莊。」

「大哥萬萬不可——」齊紫英正要開口,就被齊紀堯的眼色阻擋。

「紫英,莊內的暗使昨日回報,莫叔回到金蟬島了。」齊紀堯緩緩說出。

「莫師父?」齊紫英詫異地叫了一聲。

他的師父莫離,醫術高深莫測,多年來消聲匿跡,要打探他的消息有如大海撈針般困難。

唯一能找尋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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