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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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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你卻只字未提,到底還是我命大。我說過了,我絕對會活下去。」

自古以來,愈鮮艷的東西愈是毒辣,邪功講究速成,練就的方法就算會縮短壽命,他也不意外。

回憶習武的日子,身體偶有不適,但很快就在他的調息之下平覆,原來那些練功的丹藥也是會反噬的毒藥。好個夜靈,從未和他提起這事兒,倘若他沒有按照她的交咐習武,恐怕早就不在人世間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當一輩子的羈絆吧……」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最後幾個字含在嘴中教人聽不清楚,但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渴望。

兩人不再言語,這一晚,他沒有真的入眠。

她的話一字字敲在他的心上。羈絆……多麼嚴重的兩個字,他從來沒有奢望聽見的話語,卻在她口中輕易吐出。

他的母親是赤焰門門主的女兒,卻因為愛上江湖正義人士而逃離了赤焰門,數年後仍是被門主捉回處死︰

他不曾見過生父,年幼的歲月一直都是母子倆飄零地過日子,母親不許他提問父親的事,他也就不問。直到母親臨死前塞了一條帕子在他的衣襟裏,說那是她未完的心願,無論如何他都要替她完成,甚至逼他立了誓。

他知道帕子上繡的圖案,是找尋父親下落的線索,母親要他親自將帕子還給父親,這是他母親一生沒有實現的希冀。

赤焰門門主——他的外祖父,並未殺了他,而是將他烙上奴隸的印記,要他承受活著的痛苦,以警示赤焰門的其他門徒。

他當時不滿十歲,受制於門規教條,過者卑微的奴隸生活,他對赤焰門的恨意可想而知,他一直在等待時機逃離赤焰門的掌控。

直至聖月教滅了赤焰門,他趁亂逃出,遇上了夜靈……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夜靈沈睡的面容上,她的睡顏安穩而平靜,五官精致得令人屏息,他雖然不至於動心,但也不能久凝,否則何時會掉入被迷惑的深淵,他也沒有把握。

他別開眼,卻在此時,感受到一雙手臂不客氣地摸上他的前胸,他怔了怔。接著,一雙玉腿湊近他的腰間,他瞪大黑瞳,倉惶想退開卻被她的四肢給纏住!

夜靈似乎是不自覺地朝他的身軀攏靠取暖,絲毫不覺有異。就像一個黏皮糖,沾著了他便不放手,而且有愈來愈過分的趨勢!

「餵,餵……」他想要搖醒她,可她皺眉之後又偎他更緊。如果他有能力手刃她,他一定會很樂意施行。「餵!醒一醒——」

她嚶嚀了一聲,似乎在夢鄉中被擾醒覺得不甚愉快,有些不耐煩地快速出手——「咚咚」兩聲,點了他的穴道。

剎那間,他傻眼地平躺著,全然不能動彈,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隨便她依偎著他的體溫,此刻她就算把他當成布娃娃翻來翻去,或是把他剝個精光,他也無力反抗。

可惡!怎麼會有姑娘家這麼不知羞?這是哪門子霸王硬上弓的手段?

耿千寒的臉色不再泛紅,而是可怕的鐵青了!

她說對了,該擔心「清白」的人,是他。

翌日,夜靈清醒之後,立刻迎上耿千寒猶如困獸的眼神,她噗一聲笑了出來,解開他的穴道後,安慰似的道︰「我會負責的。」

孰可忍,孰不可忍!耿千寒不自量力地與夜靈打了起來,結果自然是慘敗。

之後,夜靈便開始教授他更上一層的功法,耿千寒練功之餘,去附近砍了好幾根木頭,拼拼搭搭成一座新的木床。

「你在做什麼?」夜靈納悶地開口。

「打造新的床榻。」他認真地說。

「給誰睡?」她環著雙臂,不怎麼愉悅。

「給你睡,反正我倆不適合同床而眠。」他手腳繼續忙碌著。

夜靈走上前,屈指敲了兩下新的木榻,撇了撇唇。「我不喜歡這個。」

她手掌一個使勁,床榻便碎成好幾段,連帶把耿千寒給震到一旁去了。

他看著滿地的碎木頭,忍住怒意。「那舊的給你,我睡新的。」

「你造一個,我毀一個;你造兩個,我便毀一雙。」她輕輕一笑。

「反正對我而言,這不是什麼難事。」

耿千寒咬了咬牙,轉過身。「那我以後睡地上。」

「此處石地偏寒,睡眠為非運功期間,要是寒氣侵入筋骨,功力容易減退哦。」她頭頭是地道分析著,帶了一點威脅的意味。

「我們為什麼非睡在一起不可?」他回眼瞪她。

夜靈又笑了,這回沒發表意見。她望著天空,捂著胸口,嘴唇頓時有些慘白。「上回給你的抑毒丹,應該還剩一顆吧?」

突然改變了話鋒,令耿千寒有些錯愕,但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他敏銳地發現事情不對勁,馬上掏出抑毒丹,攤開掌心。「在這。」

她走上前,嘆了口氣,無奈地接過,幹服吞下。

「你……」他楞楞地看著她。

「我啊……」她彎著眼楮,揚起唇角。「和你一樣,身上也有七血毒。」

秦煙躺在床上,迷蒙地睜開眼,仿佛作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境中出現了什麼她記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心口竟然酸酸疼疼的,好難受。

「寒……」她迷迷糊糊,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終於醒了啊。」齊紫英笑容滿面地坐在床緣,把著她的脈象。「你把你師父給急壞了,他正在幫你煎藥,等會兒就回來了。」

「我……」喉嚨好幹,四肢無力,她發不出聲音,也坐不起來。

「你等等。」齊紫英離開床邊,倒了一杯水,扶她坐起身,緩緩餵著她。「你的身子本就已經夠糟了,這次淋雨染上風寒,發燒昏迷了五天五夜,元氣大傷,又得重新調養了。」

齊紫英的聲音聽起來頗感無奈,還透露著疼惜。

秦煙昏沈沈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她想起了大雨,想起師父吻了她的額際,想起家仆們在藏書閣裏斷斷續續的對話……

「紫英……你告訴我,我是誰?」她反抓住齊紫英的袖口,虛弱地開口。

「哎呀!是腦袋燒一燒變笨了嗎?早就和你說了,你是秦煙,一個流落江湖的小孤女,這些你不都向你師父證實過了?」齊紫英笑著敲她的腦門。

「可是我親耳聽見他們說——」她還想反駁些什麼,卻被齊紫英給打斷了。

「秦煙,你聽錯了,我已經詢問過家仆了,他們不是在說你,他們討論的是早就已經逝世的夜靈。」齊紫英失笑,搖了搖頭。

「死了?她死了?」她感覺腦海中一片混亂,到底什麼才是真的?什麼才是假的?

「是呀!有人親眼看見她死了。」齊紫英篤定地說道。「而你呀……不湊巧,剛好長得有點像夜靈,所以家仆們才多言了幾句,我已經代你教訓過他們了。」

是這樣嗎……秦煙閉上眼眸,努力思索那日的對話,卻發現自己的記憶愈來愈不真實……所有聲音都變得好遠,景象一片模糊,她甚至無法拼湊起每一句話語,難道……真的是她聽錯了?

總是這樣,她愈是想記起什麼東西,愈是想不起來……像是詛咒一般,又像是她本能不願意去揭露真相,往往為此她感到頭痛欲裂。

她揉著額角,流下冷汗。

「你似乎抱著她過久了。」門口傳來一絲不悅的男音。

秦煙聽到這聲音,臉上的光彩緩緩亮了起來。

是的……每次都是這個聲音喚著她,然後困惑、遲疑、悶痛的情緒就會消失不見,她只要單純地追隨著這個聲音就足夠了。其餘的,她不必去想,也不必去在意,這樣……就行了。

「師父。」她笑瞇了眼,甜甜地喊著他。

齊紫英拿著水杯退開床邊,耿千寒快步上前摟過秦煙,扳著臉孔。

「你自己說吧,我要怎麼懲罰你才好。」

「徒兒知錯了,下次不會再莽撞出莊了。」她偎在他懷中撒嬌。

「秦煙的藥方我會再開過,到時候還請耿公子來取。」齊紫英望著這對男女,露出一抹覆雜的笑容,便不打擾他們,離開了房間。

耿千寒在齊紫英離去之後,二話不說緊緊擁著秦煙,像是要透過衣裳感受到她的存在才甘心似的,他執拗的擁抱令她有些喘不過氣。

「師……」她小小的掙紮,卻被他摟得更牢。

耿千寒就這樣抱著她,不說話也不想讓她瞧見他的神色,他知道自己此刻肯定無法抑制那股脆弱的情緒流露。

她總是有本事使他失去冷靜,讓他變成一個癡狂的瘋子。

秦煙任由他摟著,似乎感覺出他的不安,她伸手撫著他的背脊,適時給他一點安慰。

許久之後,他平覆了情感,才慢慢放開她,低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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