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柳石也被我透露的消息驚到了，反應比平時慢，這時才笑了笑，說：“好。”

“故弄玄虛！”月檸冷笑道，卻被月無涯一把掐住了脖子，卡得很緊，讓她無法掙紮，整張臉都憋得赤紅。

“閉上你的嘴，不要打攪我們說話。否則，下一次就扭斷你的脖子。”警告了月檸之後，月無涯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看著我的目光亮得出奇，“幽冥之瞳能發現它的存在，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矢口否認，才不會對月無涯這個瘋子說實話。

“告訴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只有我有，包括我的命！”月無涯喊道，帶著一股不惜一切的瘋狂。

我下意識的往柳石身後縮了縮，依然否認：“都說了不知道了！”

“不！你知道，快告訴我！”說著，月無涯想來抓我，卻被柳石伸手攔住，他索性抓著柳石的手臂，狂躁的說：“你讓她告訴我，你想讓誰死，那就誰死！”

這話說得有些拗口，可是柳石懂，還欣然道：“那就讓月無涯永遠消失，這世個只有一個月無傷。”

“可以，但是要在我報仇之後，我可以跟你簽定血契。”月無涯急切的說，鼻尖上都冒出一層汗珠來。

柳石似有意動，沈吟不語。

我不懂他們談的是一筆什麽交易，純粹是習慣討價還價，搶著開口說：“那就等你報仇了之後簽完血契再說吧。”

柳石一攤手說：“月無涯不是我不想幫你，她就是這種性格，你自己決定吧。或者，你考慮考慮，再決定吧。”

這分明就是推托的意思，不過我看出來了，月無涯並沒有看出來，幾乎沒怎麽猶豫，苦笑了一下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蘇嬌向來霸道，說一不二，再考慮也是一樣的結果，算了，就按她說的吧。”

我也是要醉了，“向來霸道”和“說一不二”這樣的詞，跟我挨得上嗎？

柳石也沒有絲毫給我辯解的意思，直接跟月無涯簽了血契，雙方約定在我說出剛才所看到的東西，月無涯就自爆靈魂，然後柳石要協助月無傷報仇。

月檸雖然剛才對月無涯下手，恨不得要殺了他，在契約簽定時，卻哭得跟淚人一樣，試圖攔阻，卻被月無涯粗暴的一掌打昏了。

等柳石跟月無涯的血契簽定成功，我說：“剛才月無涯身上多了一個影子，操縱著他對著空白的墻壁畫了一幅畫，好像是一幅地形圖。”

月無涯一驚，看向柳石不可思議的問：“我剛才手有動過嗎？”

柳石也是一臉驚容，搖著頭說：“我沒有註意你的手動沒動，只是在聽你說話，沒有看到什麽影子，我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不管他們說什麽，我把看到那個詭異幽靈的經過情形說了一遍，然後，我拿過紙筆，憑著記憶畫出一幅有無數雜亂線條的圖畫。

那幅圖乍一看就是隨手塗鴉，而且我畫得很快，所以月無涯很不滿意的質問：“這是個什麽見鬼的地形圖，你想隨手亂畫一通就要可以胡弄我嗎？”

“你急什麽！”我吼了一嗓子，把那張紙貼在墻上，讓他們以不同的角度去看。

很快，柳石跟月無涯臉上均浮現出驚色，幾乎是同時各自拿了紙跟筆，畫出了一幅地形圖，一幅畫完，又畫另一幅……

我給驚到了，就算我一開始也看出那些雜亂的線條裏隱藏著地形圖，可是我只看出了一幅地形圖，而他倆跟比賽似的，畫了一張接一張，都是不同的地形圖，這算是智商輾壓我的節奏嗎？

“我只能找出這些了。”柳石嘆著氣，擱下了紙筆，臉上竟然露出疲憊的神色，又將目光落在月無涯那邊。

月無涯聚精會神的畫著，並沒有聽到柳石說的話似的，在他筆下畫出來的這張圖，並沒有太多覆雜的線條，而是一張城市的輪廓圖，似乎城市的一半變成廢墟，連接廢墟的則是一個樹狀的陰影。

“這是什麽意思？”畫完之後，月無涯喃喃的說著，看了好半天，才終於將目光從紙上移開，又翻看了柳石畫的那些圖。

月無涯看得很仔細，過了好久，才擡起頭，看向柳石說：“幸虧蘇嬌收取了幽冥之瞳，才能看到這幅畫，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雖然隱晦不會，終歸是有了一些頭緒。我沒機會挖掘出真正的秘密了，不過，我總算可以確定報仇有望，現在死也不至於死不瞑目了。”

柳石神情黯然，似乎想說什麽，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們都想要我死掉，其實我早就想死了，一開始是單純的不想讓月無傷那家夥好過，後來是發現一切都是謊言，仇還沒有報，我還不能死。現在，終於可以心甘情願的去死了，真的很輕松。”

月無涯笑笑，七竅開始滲血，而他的瞳孔開始放大，呈現死魚一樣的白，然後他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他的背影透著幾分孤獨，卻帶著一種如同孤狼走向末路的悲涼。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要直接栽倒，卻又像不倒翁搖晃著，一直堅持到走出門口，也沒有倒下。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堅持，也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卻有一種錯覺，仿佛看到過他就這樣走著，堅持著，一直走出我的視野，去了世界的盡頭……

“我以前有見過他嗎？”我輕聲呢喃著，莫名的惶惑。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轟然一聲重物砸倒的聲響，我跟柳石一起跑出去，看到月無涯倒在樓道裏，一動也不動了。

這個男人就這樣死了？

我有點不敢相信，比電影裏那些死人的鏡頭看著還要假，他怎麽可能死掉呢？這樣想著的時候，我的手己經下意識的伸過去探他的鼻息。

月無涯……真的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卻不妨月檸這時候蘇醒過來，像頭受傷的母狼一樣悲嚎著，沖上來狠狠的把我掀開，失控的哭喊道：“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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