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飛出去，重重的摔在門外的地上，但沒哭，還笑了，咯咯的笑。

我也是嚇極了，嗓子眼都酥了，也不敢吭聲，撒腿就跑。

剛好有個掃地的老婆婆離得不遠，看到這一幕，尖叫著罵我是個瘋子，把自己孩子摔死了，揮動著那把大掃帚把我攔下。她的聲音很大，馬上引來一堆旁觀者。

我這會子也清醒了過來，感覺心肝兒撲通的跳，跳得特別厲害，壓根不知道怎麽反駁，幸好柳石分開圍觀黨，過來攬住我問是怎麽回事。

耳邊傳來的熟悉聲音，可算是讓我鎮定下來，才想起剛才摔小鬼那一刻，意識都不受我控制了，我的身體又控制不住的發抖。

“我……”

等我從子眼裏剛擠了一個字出來，老婆婆己經連比帶劃的說了一大串了，說我摔死了一個小孩子，還指著門口前的空地說：“她把孩子摔死在這裏了，我親眼看到了。”

地上，剛下過雨，鋪在地上的鵝卵石被沖洗得發亮，沒有一丁點兒血漬。柳石馬上說：“這裏負責人是誰，趕緊把這個瘋子帶走。”

老婆婆氣壞了，掄起掃帚就要打柳石，被人群中一個穿灰襯衣打領帶的青年男子給攔住了，劈手奪過掃帚，把她交給了匆匆趕來一個穿加油站工作服的老頭。

老頭把人帶走了，看熱鬧的也散了，大家的議論聲裏，能聽出沒人相信老婆婆的話。

我目送著被強行拖走的老婆婆，內心裏非常歉疚。

上了來接柳石的車，我依然神不守舍的，車子緩緩開了，隔著車窗，我看到老婆婆還在鬧騰，結果被老頭打了一耳光。

我的眼裏一下子充血了，拍打著車窗喊：“不準打她，婆婆沒瘋，她是看到了！”

柳石抱住了我，安撫說：“阿嬌，不要激動，來，深呼吸。”

“滾！”

我給了他下巴一拳，拉開車門，跳了下去。我當時腦子裏就有一個念頭，要去找那個老婆婆，承認她並沒有看錯。

我跳下車的時候很急，崴了腳也顧不上，拼了命的往老婆婆追過去，跑得太急，連路上有車都沒註意，直到柳石大叫一聲：“小心！”

柳石扯著我的胳膊，猛的往回拉了一把，然後在我前面，有輛銀色保時捷刷的一下飆了過去，好懸沒把我給撞了。

車身帶起的風沙掃過，我趕緊閉眼，再睜開時，那輛車不見了，而老婆婆也被拖走了，不知去向，也沒人肯告訴我老婆婆被帶去哪裏了，還有一個穿工作服的大嫂說：“妹子啊，不要得理不饒人了，就算罵你兩句，看人家那麽大把年紀了，你忍忍又能咋地？”

“我……我是想跟婆婆說，她沒瘋。”我喘著氣說完，發現大嫂跟旁邊人的目光都變了，看我就是看神經病。

柳石過來攬住我，沖那位大嫂笑了笑說：“我妻子心地善良，不是想找茬，是真心想幫幫那位老人家，就算是捐款吧，麻煩你幫我們把這張支票送給她，還有，不要讓人再罵老人家瘋子，也不要打她。”

說著，柳石身邊站著的灰襯衣男，遞了一張現金支票，我瞟了一眼，沒看清具體數字，只看到好多零。

“這麽多錢，我可不敢代收。”大嫂手一哆嗦，好像那張支票燙手似的。

“沒多少錢，請幫忙轉交一下吧，讓老人家的家裏人送她去療養院住一陣子。”柳石說完，帶著我回到車上，我才發現灰襯衣男就是司機。

“別再這麽莽撞了。”柳石抱怨了一句，得了我一個白眼兒，又教訓道：“還不服氣，剛才要不是我拉了一把，你就被車撞了。”

我扯了扯嘴角，悻悻的說：“謝謝，我福大命大，才不會那麽容易死呢。就算你不多管閑事，我也不會那麽倒黴被車撞。”

“我多管閑事？”柳石失笑道，伸出一根死涼的手指，在我眉心戮了一下。

啪的一下，拍開柳石的手，我煩燥的說：“別鬧，煩著呢！”

“到底怎麽回事？”柳石不由問道，看我瞟了一眼前面的司機，他又說：“柳洋是我秘書，說吧，沒事。”

柳洋回頭來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挺斯文秀氣的，跟柳石的長相有點像，說不定跟柳石還有點親戚關系。不過，眼下我也沒心情八卦，而且他眼神異樣，我直覺他是認為我配不上柳石。

柳洋做秘書還挺稱職的，竟然還知道我們餓了，帶了兩個盒飯。

胡亂塞了一些飯菜在嘴裏，也沒嘗出味來，我撓了撓亂得像雞窩的頭發，煩燥的說：“記得我說的盆栽小鬼吧，剛才在女廁所裏冒出來了，裝盆栽的黑包也掛在洗手池子的鉤子上。那小鬼還要跟我回學校，嚇死我了。我把它摔出去，被掃地的老婆婆看到了。”

“是在城堡裏出現過的盆栽小鬼？”柳石震驚的問，馬上命令柳洋掉頭，要回去找那盆栽小鬼。

柳洋說：“那個盆栽小鬼應該不在了，先前差點撞了蘇小姐的那輛銀色保時捷，開過去的時候，我就看到車窗上扒著一個小鬼，後排座位上有個黑色的背包。”

“追！”

柳石吐了一個字，柳洋踩下油門，車子飆了出去。

柳洋真是細心，還註意到銀色保時捷是往哪個方向去的，沒過多久，就看到了那輛保時捷。相隔不遠，我能看到那輛車的後面車窗上扒著的小臉，可不就是那個盆栽小鬼！

“是的，我看到了，就是那個小鬼！”我激動的叫道。

柳石擁著我，輕撫著我的臉，溫聲安撫說：“別激動，我會把那小鬼逮到的，你小心點，別把我兒子嚇到了。”

“滾！誰跟你有兒子了，死不要臉，不要敗壞我的名譽。”

我火大的捶了他一拳頭，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刀。我可不想讓柳洋知道我懷了柳石的孩子，他剛才看我的眼神就不對勁，現在指不定在心裏怎麽鄙視我呢。

柳石不知道哪裏覺得好笑了，輕笑出聲，看我臉色不善，抿著嘴角笑道：“柳洋知道沒關系吧，我這陣子很忙，還得讓他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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