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血腥的殺戮盛宴

此刻的柳石，神情落寞哀傷，臉色黯淡，頭發被風吹亂糟糟的，領口扯掉了兩顆扣子，潑了不少酒在衣服上，整個人氣質大變，完全個失戀的頹廢男人，或者，是個鬼？

我忍不住問：“你究竟是人是鬼？”

看我問得這麽直白，柳石定定地看著我，目光深了深，不答反問：“怎麽想到問這個，你在懷疑什麽？”

我懷著緊張的心情等著他的答案，可是沒得答案，他古怪的語氣，讓我的心更加慌亂不安，怔了一會兒，看到他拿了一張照片出來，跟變魔術一樣，平空變出來。

我的視線落在照片上，又是一怔。

那照片上的小女孩子好熟悉！

背景，照片的背景分明就是老家的墳山，甚至還能看到守墳山的駝子爺爺的側影！

滿山遍野的杜鵑花開得正艷，可是零亂的散落在花叢間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殘骸，小女孩就在一叢杜鵑花的中間，揮舞著雙臂，從她的口型能看得出，她是在喊媽媽。

“你不是想說，照片上的小丫頭片子就是你家阿嬌嗎？”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問。

柳石眼裏酒意消褪，目光深了深，帶有一抹熾熱的希翼問：“你也覺得她就是阿嬌？”

從他的臉上看出了端倪，為了確認我心中的疑慮，我小心翼翼的問：“墳山上的屍體是人禍還是天災？”

“算人禍，也可以算天災。”柳石回答，可他還不如不答，聽得人一頭霧水。

“能不要這麽模棱兩可的糊弄人，好麽？”我很不滿，被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卻又背脊發寒，感覺真相或許有我不能承受之重。

柳石的眼裏醉意全消，變得淩厲，有攝人心魄的寒光閃過。

“這場血腥的殺戮盛宴，是某人的傑作，我想，她是誰，你心裏早就有數了。只有她清楚，該怎樣利用你的血，在蘇家墳山上舉行那一場盛宴。”

聽見他說這話，我腦子裏非常淩亂，跟一團亂麻似的，語氣尖稅的撂下句：“你不就是想汙蔑我媽媽是個殺人狂魔嘛？”

柳石看著我，點了點頭說：“是。”

看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我苦澀得說不出話來。

“但不是汙蔑，因為那就是真相。”柳石說著，慢慢的靠近我，直到我整個人都被他的影子籠罩，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隨之而來。

如果他說的是真相，不僅我媽是殺人惡魔，我也是幫兇吧？

我不是幫兇，不可能！

我退後一步，紅著眼睛，像一匹絕境裏的困獸叫起來：“鬼話！統統都是鬼話！你的照片是P的，我根本沒有……”

“根本沒有那段記憶，是嗎？”柳石搶過話頭，擰起兩道濃黑的眉，“你失去了那一段記憶，難道你從來沒有懷疑過？”

我想否認，可是嘴剛張開，又打了個激靈。

五歲那年，我病過一次，病得很重，差點死了，鎮上衛生院都宣布沒救了，要我奶帶我回去準備後事，我奶連夜去找山裏的道士，拿回來一包符灰，給我灌下去，我竟然揀了一條命回來，只是病懨懨的，腦子也不怎麽記事。

那時候年紀小，沒覺得有啥不對勁，這時候被柳石提到我失去過一段記憶，莫名的，我就想起了五歲那年的病。

我根本記不起來那場病的病因，只知道從鎮衛生院回家，我奶就不讓我再上墳山玩，守墳山的駝子爺爺家的狗來了，我奶也不像以前總給它肉骨頭吃，而是拿棍子狠狠的抽，罵一些很惡毒的話。

而在那以前，我奶對駝子爺爺很尊重，家裏殺豬，總是給駝子爺爺送一大塊精肉，碰到我學村裏壞孩子們罵駝子爺爺，還會被我奶揍一頓。

難道說墳山上發生的殺戮，駝子爺爺也有參與，所以，我奶的態度才會大變？

“肯定不是，要是駝子爺爺也有參與，警察怎麽會不把他抓走？”我說，聲音入耳，才意識到把心裏想的話，無意中說了出來。

“阿嬌，我知道你現在接受不了，聽到我說的這些會很難受，但是真相就是真相，即便被掩埋了，也是暫時的，不會徹底湮滅。我們要做的，是補救。”柳石說著，伸手想來拉我，卻被我一把拍開。

我一連退了好幾步。

“站過來一點，樓頂上風大，小心風把你掉下去了。”柳石沒有絲毫情緒的臉上，浮現一絲關切。

“閉嘴！才不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姓柳的，說吧，你想怎麽樣？是不是我不認罪，你就要把我一直困在這鬼樓頂上？”

不想領他的情，我的情緒激動起來，歇息底裏的朝他吼了一嗓子，不僅走過去，反而又退了好幾步，都到了樓頂的邊緣，才站住了。

“暫時你就留在這裏吧，外面太危險。”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還一幅他是為了我好的表情。

聽他這麽說，我當場就飆淚了，因為心疼，痛得窒息。他的話，每一個字都變成了冰冷的尖刀，狠狠的刺在我的心上。

我是有多傻啊，竟然會相信一個猛鬼……他現在是人，還是鬼，我也是傻傻分不清了！

“你要囚禁我？”我顫聲問，多希望他否認，多希望他不是要這麽殘忍的對我。

“假如你非要這麽認為，就算是吧。”柳石聳了聳肩，可是該死的，他做這個動作，我竟然還覺得帥氣。

“想囚禁我，把我當誘餌，引我媽媽上鉤，你做夢！”我用手背抹了一下淚，手指著樓外，嘶吼道：“哪怕要從這裏跳下去，我也不會讓你囚禁！”

柳石蹙眉，很無奈的說：“你不要做傻事。”

剛說完，他神色一變，手裏的酒壺飛出，朝我的腦袋砸過來。我沒有閃躲，距離太近，反應不過來，而且，我沒想到他說著就動手了。

酒壺是金屬的，砸中了，非讓我當場開瓢不可。我難以置信，望著在眼前迅速放大的酒壺，不敢相信他要對我下這種毒手，是我一直活得太單蠢，太聖母白蓮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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