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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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忘記多久沒見陳墨了。
只比她大半歲的陳墨, 跟郭青青先認識，蘇禾從外婆那邊轉學回來之後才認識兩人，從那之後, 三人幾乎都是同班，唯獨到了高中文理分班, 蘇禾郭青青選了文，陳墨去了理科班。
陽光明朗的少年，在學校的時候虜獲無數芳心，蘇禾跟郭青青不知道替他間接收了多少封情書。
大學的時候, 她跟陳墨仍是同校，郭青青在隔壁，兩所大學隔了一條大馬路, 三人就經常兩個校區來回躥著聚一塊吃飯, 郭青青時常還感慨陳墨跟蘇禾拋棄了她。
蘇禾要去醫院，去醫院之前折回工作室拿了點東西，郭青青不在，蘇禾給她發了信息，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從工作室出來的時候, 就碰上了陳墨。
隔了挺遠的距離，蘇禾還是一眼就將人認了出來, 少年即使褪去當初的青澀，剛毅爬上面龐，可記憶裏熟悉的五官還是一如既往的印刻在他身上。
陳墨也看到她了，站直了身子。
兩人就隔著那個距離相對笑了笑。
陳墨開了車, 蘇禾讓家裏的司機先將車開回去，見蘇禾是跟個陌生男人在一起，司機點頭之後, 轉身就給高程打了電話。
盛非凡還在辦公室跟高層經理開小會，經過昨晚，高程今天一天都格外的小心翼翼，接到家裏司機的電話，高程沒第一時間驚動盛非凡，而是先去查了蘇禾的行程。
最後發現蘇禾去的是醫院，而且不是蔣知珩那裏，而是另一所大型的醫院。
高程覺察出不對，恰好一行人從盛非凡的辦公室裏出來，他趕緊進去匯報蘇禾去醫院的事。
“郭青青告訴我你回來了，可是那天剛好非凡出差回來，就沒能過去一起吃飯。”
“……”聽到盛非凡三個字從蘇禾嘴裏吐出來，不自知的那種親密讓陳墨緊了緊握方向盤的手，“嗯，今天能一塊吃個飯嗎？”
“把青青也叫上嗎？”
“她好像不在，我這兩天聯系不上她。”
蘇禾嗯了聲，“我給她留言了，也還沒回我，她現在嘗到賺錢的甜頭了，工作室的事她比誰都上心，你呢？這次回來還走嗎？還是在國外定下了？”
“沒定，我爸想讓我接手他的公司，我還沒同意。”
“陳伯父就你一個兒子，我上次還去看了他，伯母說他身體沒以前好了，既然你回來了，就多體諒體諒他。”
“嗯，我知道。”陳墨透過鏡子看了她一眼，“你去醫院做什麽？”
蘇禾眼裏的光暗了暗，“做個檢查而已。”
“他怎麽不陪你？”
陳墨口中的那個他，紮在蘇禾的心尖上，陳墨語氣中的不滿跟怨氣，只要不傻都可以聽得出來。
“陳墨，你對他真的有誤解，我們現在……他其實對我很好。”
“……”
“別人怎麽想我都可以不在乎，但你跟青青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們誤會他，他對我怎麽樣，青青也是知道的。”
陳墨抿唇，“等你從醫院出來我們再聊行嗎？我有事跟你說，如果聽了之後你還覺得他好的話。”
蘇禾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
她沒有要瞞他的意思，檢查報告要半個小時時間，一直在外面等的陳墨，停好車，走進來找她。
醫院很大，科室很多，陳墨問了她等結果的地方，繞過前面的大門診廳，往三樓去。
瞥見產檢科外一排列或站或坐著的孕婦時，他心裏咯噔了一下。
等結果的人不多，蘇禾坐在長廊的鐵椅上，看到陳墨，朝他招手。
陳墨抿唇走過去，在她身側的空位坐下。
“你還記得你大二的時候嗎？你來那個疼得不行，在宿舍裏疼得幾乎暈倒，你舍友給我打電話，我騎著小電驢就把你帶醫護室去了。”
陳墨就記得當時蘇禾那一張小臉疼得刷白刷白的，嘴唇都發紫，痛苦的伏在校醫室醫生的桌前，反覆的問有沒有什麽藥能立即止疼的。
醫生見的多了，淡定的從抽屜裏拿出一板藥剪下一粒遞給她，事後他才知道，那是止疼藥。
醫生邊看邊悠悠的開口，“等以後生了孩子就不疼了。”
就這麽一句話，陳墨記到現在。
那時候他臉上羞得微微紅了，只是蘇禾疼得根本顧不上去細看。
陳墨那時心裏就暗暗有了對未來的憧憬，再不讓她疼了。
可現在，她是別人的妻子，她的名字跟別人的名字寫在了同一張結婚證上。
現實拍得他頭腦瞬間清醒。
“你懷孕了？”
旁邊就是產科，他沒辦法不往這方面想。
蘇禾神情微僵，她僵硬的搖頭，“不是。”
陳墨偏頭看她，“對不起，我以為你……”
時間到，蘇禾起身去打印報告，隨後她拎著薄薄的幾張檢查報告再次去了醫生辦公室，再出來的時候，臉上死灰一片。
陳墨一驚，似乎怕她下一秒就會踉蹌跌倒，他伸手扶住了她。
蘇禾唇色發白，她抽回自己的手，保持與他的禮貌距離，“我沒事。”
“到底怎麽回事？”
兩人都坐在車上，蘇禾將手裏拿的一沓報告放回包裏，聲音很輕，“我出車禍的事你知道嗎？”
陳墨盯著她不說話，但表情已經給出答案。
蘇禾呼口氣，像是強裝釋然的笑了笑，看他，“因為那場車禍，我可能不能再懷孕了。”
“……”
陳墨瞳孔驀的一緊，“什麽？”
“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啊，我只是不死心，今天再來心死一回罷了。”
“這就是他沒有陪你來原因？他因為這個對你不好了？”
蘇禾搖頭，“他沒有對我不好，他一直對我很好，這件事……他一直都瞞著我，我是昨天才無意知道的，他不想我有心理負擔，所以一直說自己不想要孩子，陳墨，你真的誤解他了，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不純，可是……我沒有辦法，最後我還是喜歡上他了，他是我丈夫，我很愛他。”
“可是他接近你的目的不純粹！”
陳墨再無法隱忍，重重錘了一下方向盤，早就準備的話卻又在關鍵時刻死死卡在喉間，怎麽都說不出口。
蘇禾靠在椅背上，“我是失憶了，但周圍的人沒失憶，所有人都知道，當初是我瘋狂追求的他，他為了我差點跟盛家鬧翻，執意娶我，現在即使我不能再要寶寶，他一心想的……也只是怎麽讓我不那麽自責跟難過。”
“如果，這些都不能說明他在乎我的話，我不知道怎樣才能算是對一個人好了。”
“蘇禾……”
“我身上還有什麽他能求的嗎？頂著蘇家長女的頭銜，卻和蘇家沒太大關系，他娶我，對他而言，什麽利益都沒有，反倒是這一兩年，蘇家從他這裏討了不少東西，或許一開始我的沖動讓你覺得我太任性，但是，結果是好的不是嗎？”
陳墨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後槽牙的位置因為緊咬而微微凹陷，不說他覺得對不起蘇禾，說了，他更覺得會傷害她。
一場食之無味的飯，陳墨幾乎全程沈默。
蘇禾叫了盛非凡來接她，放下手機，她看向陳墨，“介意一會跟他打個招呼嗎？”
陳墨將桌上的飲料洩憤似的一口飲光，“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他！”
蘇禾聽著卻笑了，“你倆打架誰會贏？”
說實話，她還沒見過盛非凡動手打人。
陳墨悶悶的扭開頭，他跟盛非凡兩次的交手，他始終是落地的那個。
想起上一次在拳擊館，陳墨更加的郁悶不已。
與陳墨的恨惡外顯不同，盛非凡雲淡風輕的表情，真的像是兩人從未認識過。
跟他打招呼的時候，甚至還將手伸了過來，紳士風範十足。
陳墨黑著臉極為勉強的跟他飛快的碰了一下，蘇禾自然的挽住盛非凡的手臂，“他這幾天剛回國，就一塊吃個飯。”
盛非凡嗯了聲，忽的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應該的。”
在熟人面前，蘇禾被他突來的一吻微微害了羞，她紅著臉朝陳墨擺了擺手，“那我們先回去了，你開車小心。”
兩人轉身要走，陳墨將人叫住。
“蘇禾，我要跟他聊聊，你先上車。”
“啊？”
蘇禾看著陳墨，又看了眼盛非凡，盛非凡倒是波瀾不驚的，按住她的手，“上車等我。”
蘇禾擔心，她看向陳墨，“陳墨……”
“光天化日，你還真怕我動手啊。”
看著蘇禾一步三回頭的擔心姿態，陳墨松開一直攥著的拳頭。
兩人隔著一人的距離，坐在車裏的人來看，像是在正經說話，這邊努力控制表情管理的陳墨卻壓低了聲音。
“盛非凡，你是不是真喜歡她！？如果不是！我拼了命也要廢了你！”
盛非凡眸光很淡，像是完全沒在意他話裏的威脅，“這好像也跟你沒關系，而且，我喜歡她，和我跟你的恩怨，沒有任何沖突。”
陳墨怒，“我跟你什麽恩怨？我只不過沒有第一時間救她！又不是我綁架的她！她最後的死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承認我當時慫！但是我後來報警了！”
“是嗎？你報警了嗎？”盛非凡換了個方向，背對著車子，他臉上冰寒一片，隨即低低一聲冷笑，“是，你報警了，在人死了之後。”
往事被勾起，陳墨的胸膛因為波動過大而起伏劇烈，“所以你就從我這搶走蘇禾是嗎！”
“那時她是你女朋友嗎？”
“……”
盛非凡擡腳要走，陳墨大喘氣，“如果你對她是真心的，我可以讓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但如果你還只是為了報覆我，那我……”
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盛非凡冷冷一聲低嘲，“你在跟我談條件？”
陳墨被噎，看著盛非凡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離開。
今天盛非凡親自開車，人一上車，蘇禾就緊張的拉住他的手，“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警告我對你好點算嗎？”
蘇禾一下笑了，“很兇嗎？”
“嗯，挺兇的。”
“他學過散打。”
盛非凡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她的唇，一番輾轉之後松開，“你看著，他不敢打我。”
“對不起，受委屈了吧？他跟我還有青青是一塊長大的，說是朋友，其實算半個哥哥了，當初我太沖動追你，以至於他對你也一直存有誤會。”
“哥哥？”
男人面露不滿，蘇禾捏捏他的臉，“吃醋了呢還？”
盛非凡輕哼一聲，“你是哥哥弟弟都有了。”
“真吃醋了？”
盛非凡指尖撫上她的唇，“只許有弟弟，不能有哥哥。”
蘇禾張嘴咬了一下他的手指，“晚上跟你一起的時候也不能叫哥哥嗎？”
盛非凡眉毛忽的一挑，笑了，“這是個例外，可以特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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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朗的少年，在學校的時候虜獲無數芳心，蘇禾跟郭青青不知道替他間接收了多少封情書。
大學的時候, 她跟陳墨仍是同校，郭青青在隔壁，兩所大學隔了一條大馬路, 三人就經常兩個校區來回躥著聚一塊吃飯, 郭青青時常還感慨陳墨跟蘇禾拋棄了她。
蘇禾要去醫院，去醫院之前折回工作室拿了點東西，郭青青不在，蘇禾給她發了信息，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從工作室出來的時候, 就碰上了陳墨。
隔了挺遠的距離，蘇禾還是一眼就將人認了出來, 少年即使褪去當初的青澀，剛毅爬上面龐，可記憶裏熟悉的五官還是一如既往的印刻在他身上。
陳墨也看到她了，站直了身子。
兩人就隔著那個距離相對笑了笑。
陳墨開了車, 蘇禾讓家裏的司機先將車開回去，見蘇禾是跟個陌生男人在一起，司機點頭之後, 轉身就給高程打了電話。
盛非凡還在辦公室跟高層經理開小會，經過昨晚，高程今天一天都格外的小心翼翼，接到家裏司機的電話，高程沒第一時間驚動盛非凡，而是先去查了蘇禾的行程。
最後發現蘇禾去的是醫院，而且不是蔣知珩那裏，而是另一所大型的醫院。
高程覺察出不對，恰好一行人從盛非凡的辦公室裏出來，他趕緊進去匯報蘇禾去醫院的事。
“郭青青告訴我你回來了，可是那天剛好非凡出差回來，就沒能過去一起吃飯。”
“……”聽到盛非凡三個字從蘇禾嘴裏吐出來，不自知的那種親密讓陳墨緊了緊握方向盤的手，“嗯，今天能一塊吃個飯嗎？”
“把青青也叫上嗎？”
“她好像不在，我這兩天聯系不上她。”
蘇禾嗯了聲，“我給她留言了，也還沒回我，她現在嘗到賺錢的甜頭了，工作室的事她比誰都上心，你呢？這次回來還走嗎？還是在國外定下了？”
“沒定，我爸想讓我接手他的公司，我還沒同意。”
“陳伯父就你一個兒子，我上次還去看了他，伯母說他身體沒以前好了，既然你回來了，就多體諒體諒他。”
“嗯，我知道。”陳墨透過鏡子看了她一眼，“你去醫院做什麽？”
蘇禾眼裏的光暗了暗，“做個檢查而已。”
“他怎麽不陪你？”
陳墨口中的那個他，紮在蘇禾的心尖上，陳墨語氣中的不滿跟怨氣，只要不傻都可以聽得出來。
“陳墨，你對他真的有誤解，我們現在……他其實對我很好。”
“……”
“別人怎麽想我都可以不在乎，但你跟青青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們誤會他，他對我怎麽樣，青青也是知道的。”
陳墨抿唇，“等你從醫院出來我們再聊行嗎？我有事跟你說，如果聽了之後你還覺得他好的話。”
蘇禾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
她沒有要瞞他的意思，檢查報告要半個小時時間，一直在外面等的陳墨，停好車，走進來找她。
醫院很大，科室很多，陳墨問了她等結果的地方，繞過前面的大門診廳，往三樓去。
瞥見產檢科外一排列或站或坐著的孕婦時，他心裏咯噔了一下。
等結果的人不多，蘇禾坐在長廊的鐵椅上，看到陳墨，朝他招手。
陳墨抿唇走過去，在她身側的空位坐下。
“你還記得你大二的時候嗎？你來那個疼得不行，在宿舍裏疼得幾乎暈倒，你舍友給我打電話，我騎著小電驢就把你帶醫護室去了。”
陳墨就記得當時蘇禾那一張小臉疼得刷白刷白的，嘴唇都發紫，痛苦的伏在校醫室醫生的桌前，反覆的問有沒有什麽藥能立即止疼的。
醫生見的多了，淡定的從抽屜裏拿出一板藥剪下一粒遞給她，事後他才知道，那是止疼藥。
醫生邊看邊悠悠的開口，“等以後生了孩子就不疼了。”
就這麽一句話，陳墨記到現在。
那時候他臉上羞得微微紅了，只是蘇禾疼得根本顧不上去細看。
陳墨那時心裏就暗暗有了對未來的憧憬，再不讓她疼了。
可現在，她是別人的妻子，她的名字跟別人的名字寫在了同一張結婚證上。
現實拍得他頭腦瞬間清醒。
“你懷孕了？”
旁邊就是產科，他沒辦法不往這方面想。
蘇禾神情微僵，她僵硬的搖頭，“不是。”
陳墨偏頭看她，“對不起，我以為你……”
時間到，蘇禾起身去打印報告，隨後她拎著薄薄的幾張檢查報告再次去了醫生辦公室，再出來的時候，臉上死灰一片。
陳墨一驚，似乎怕她下一秒就會踉蹌跌倒，他伸手扶住了她。
蘇禾唇色發白，她抽回自己的手，保持與他的禮貌距離，“我沒事。”
“到底怎麽回事？”
兩人都坐在車上，蘇禾將手裏拿的一沓報告放回包裏，聲音很輕，“我出車禍的事你知道嗎？”
陳墨盯著她不說話，但表情已經給出答案。
蘇禾呼口氣，像是強裝釋然的笑了笑，看他，“因為那場車禍，我可能不能再懷孕了。”
“……”
陳墨瞳孔驀的一緊，“什麽？”
“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啊，我只是不死心，今天再來心死一回罷了。”
“這就是他沒有陪你來原因？他因為這個對你不好了？”
蘇禾搖頭，“他沒有對我不好，他一直對我很好，這件事……他一直都瞞著我，我是昨天才無意知道的，他不想我有心理負擔，所以一直說自己不想要孩子，陳墨，你真的誤解他了，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不純，可是……我沒有辦法，最後我還是喜歡上他了，他是我丈夫，我很愛他。”
“可是他接近你的目的不純粹！”
陳墨再無法隱忍，重重錘了一下方向盤，早就準備的話卻又在關鍵時刻死死卡在喉間，怎麽都說不出口。
蘇禾靠在椅背上，“我是失憶了，但周圍的人沒失憶，所有人都知道，當初是我瘋狂追求的他，他為了我差點跟盛家鬧翻，執意娶我，現在即使我不能再要寶寶，他一心想的……也只是怎麽讓我不那麽自責跟難過。”
“如果，這些都不能說明他在乎我的話，我不知道怎樣才能算是對一個人好了。”
“蘇禾……”
“我身上還有什麽他能求的嗎？頂著蘇家長女的頭銜，卻和蘇家沒太大關系，他娶我，對他而言，什麽利益都沒有，反倒是這一兩年，蘇家從他這裏討了不少東西，或許一開始我的沖動讓你覺得我太任性，但是，結果是好的不是嗎？”
陳墨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後槽牙的位置因為緊咬而微微凹陷，不說他覺得對不起蘇禾，說了，他更覺得會傷害她。
一場食之無味的飯，陳墨幾乎全程沈默。
蘇禾叫了盛非凡來接她，放下手機，她看向陳墨，“介意一會跟他打個招呼嗎？”
陳墨將桌上的飲料洩憤似的一口飲光，“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他！”
蘇禾聽著卻笑了，“你倆打架誰會贏？”
說實話，她還沒見過盛非凡動手打人。
陳墨悶悶的扭開頭，他跟盛非凡兩次的交手，他始終是落地的那個。
想起上一次在拳擊館，陳墨更加的郁悶不已。
與陳墨的恨惡外顯不同，盛非凡雲淡風輕的表情，真的像是兩人從未認識過。
跟他打招呼的時候，甚至還將手伸了過來，紳士風範十足。
陳墨黑著臉極為勉強的跟他飛快的碰了一下，蘇禾自然的挽住盛非凡的手臂，“他這幾天剛回國，就一塊吃個飯。”
盛非凡嗯了聲，忽的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應該的。”
在熟人面前，蘇禾被他突來的一吻微微害了羞，她紅著臉朝陳墨擺了擺手，“那我們先回去了，你開車小心。”
兩人轉身要走，陳墨將人叫住。
“蘇禾，我要跟他聊聊，你先上車。”
“啊？”
蘇禾看著陳墨，又看了眼盛非凡，盛非凡倒是波瀾不驚的，按住她的手，“上車等我。”
蘇禾擔心，她看向陳墨，“陳墨……”
“光天化日，你還真怕我動手啊。”
看著蘇禾一步三回頭的擔心姿態，陳墨松開一直攥著的拳頭。
兩人隔著一人的距離，坐在車裏的人來看，像是在正經說話，這邊努力控制表情管理的陳墨卻壓低了聲音。
“盛非凡，你是不是真喜歡她！？如果不是！我拼了命也要廢了你！”
盛非凡眸光很淡，像是完全沒在意他話裏的威脅，“這好像也跟你沒關系，而且，我喜歡她，和我跟你的恩怨，沒有任何沖突。”
陳墨怒，“我跟你什麽恩怨？我只不過沒有第一時間救她！又不是我綁架的她！她最後的死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承認我當時慫！但是我後來報警了！”
“是嗎？你報警了嗎？”盛非凡換了個方向，背對著車子，他臉上冰寒一片，隨即低低一聲冷笑，“是，你報警了，在人死了之後。”
往事被勾起，陳墨的胸膛因為波動過大而起伏劇烈，“所以你就從我這搶走蘇禾是嗎！”
“那時她是你女朋友嗎？”
“……”
盛非凡擡腳要走，陳墨大喘氣，“如果你對她是真心的，我可以讓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但如果你還只是為了報覆我，那我……”
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盛非凡冷冷一聲低嘲，“你在跟我談條件？”
陳墨被噎，看著盛非凡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離開。
今天盛非凡親自開車，人一上車，蘇禾就緊張的拉住他的手，“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警告我對你好點算嗎？”
蘇禾一下笑了，“很兇嗎？”
“嗯，挺兇的。”
“他學過散打。”
盛非凡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她的唇，一番輾轉之後松開，“你看著，他不敢打我。”
“對不起，受委屈了吧？他跟我還有青青是一塊長大的，說是朋友，其實算半個哥哥了，當初我太沖動追你，以至於他對你也一直存有誤會。”
“哥哥？”
男人面露不滿，蘇禾捏捏他的臉，“吃醋了呢還？”
盛非凡輕哼一聲，“你是哥哥弟弟都有了。”
“真吃醋了？”
盛非凡指尖撫上她的唇，“只許有弟弟，不能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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