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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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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臨走之前, 慕久又扯著他碎碎念了幾句“鄭婉呢,她們怎麽還沒回來啊……不會喝破產了吧……她們酒量真的好好哦,好羨慕……”之類的話, 以至於沈宴抱著不想讓自己的酒吧攤上事兒的念頭,到她們的卡座那兒表示要送她們回學校。

那群男生估計也沒料到這不速之客把慕久拐走也就算了, 現在竟然還多管閑事地要把她們的女朋友也給打包送走,當下估計都氣得不知道該怎麽罵他比較好,只能憋著一肚子火去聽女生們的意見。

但鄭婉和張姿藝的八卦之火在看著慕久老老實實讓黑蝴蝶拉著手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熊熊燃燒,加上現在已經過了半夜, 路上挺難叫車的,有個靠譜的順風車搭也挺好,便紛紛點頭同意。

沈宴這會兒只想快點拎著自家的笨蛋回家, 也懶得管那群男生怎麽想, 只沖他們丟下一句:“她們我先帶走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今晚我請,不用買單了。”

慕久聽到這話,下意識擡了擡頭, 問他:“為什麽你請?貴嗎?”

一副守財奴模樣。

沈宴被她看得輕笑,但沒回答她的問題, 只是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一面示意那三個女生:“走吧。”

“好嘞。”張姿藝飛快起身,順手把慕久丟在那兒的外套拎起來,連著茶幾底下塞著的那個Jimmy Choo禮盒一塊兒遞到他手上。

沈宴接過之後看了一眼, 莫名想到她剛剛才說過的那句趾高氣昂的“早就丟垃圾桶了”,再次失笑。

這頭杜夢秋也跟她男朋友道別完,又對他說了句“謝謝”, 這才跟著一塊兒去停車場。

慕久坐上副駕駛之後,幾乎沾上塊能枕頭的位置就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是困極了。

沈宴只好俯身,伸手幫她扯過安全帶來系上,然後發動車子。

一路上都挺安靜,他並沒有什麽想跟她室友聊天的意願,倒是其中的兩個女生唧唧喳喳的,在後座很興奮地對他搭話:

“那個……我們經常聽慕久提到你的,沒想到你是開酒吧的啊……”

沈宴輕“嗯”了聲,只是頓了頓想到什麽,才補充:“你們以後要是想喝酒的話,都可以來我這兒,就是慕久的酒量不太行,嘴又笨,你們得多看著她一點。”

“好好好……”張姿藝也聽出他話裏的潛臺詞,滿口答應下來,轉而又問,“那今晚匯演你是不是也來了,那束花和鞋子是你送的吧?”

“嗯……”沈宴又應了聲,輕揉揉眉骨後,伸手放了支歌,又把音量調到最低,試圖借此暗示她們不要再說話了。

但她們這會兒也有點醉了,不但沒聽懂他的意思,甚至更加興奮,扒著座椅靠背探出腦袋來問他:“那你跟我們久妹在一起了嗎?她很喜歡你的!”

沈宴頭疼地嘆了一口氣,只回答:“你們到時候問她吧。”

“什麽意思?”鄭婉沒聽懂,一時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門,大聲問他,“那你喜歡我們久妹嗎?她這麽漂亮,我們學校很多人追的。”

“很多人追?”沈宴輕咬著這幾個字,片刻後側目看她一眼,輕飄飄問了句:“都有誰在追她?”

“嗯……像剛才的張梓成啊楊威啊……都對她有意思吧?”鄭婉說著,不確定地看了眼張姿藝。

張姿藝見狀反應了一會兒,之後才大著舌頭接上:“肯定吧,他倆經常跟久妹一塊兒排練的,張梓成生日不還給她發紅包麽……還有今天那個《長生殿》你看了吧,他倆就是那倆伴舞……”

“這樣啊,”沈宴不置可否地一點頭,又繼續套話,“那還有呢?”

“還有的……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她也不會跟我們說太多吧,之前張口閉口都是黑蝴蝶比較多……不過我們跟她一塊兒去食堂,老有人找她要微信的,男生之間還會打賭誰追到她就請客吃飯……誰叫我們久妹是系花……哦,還有,久妹之前還上過北城各大高校的表白墻來著,很多人喜歡的……”張姿藝老老實實地把她的底透光。

“好,知道了,”沈宴再次點頭,只是沈默片刻後,忍不住問,“黑蝴蝶是什麽東西,是個人嗎?”

“啊?”張姿藝懵了一下,想了半天後總算反應過來,“黑蝴蝶就是你啊……那天久妹晚上生病,你來接她,穿了件黑襯衫……”

“嗯,那就好。”沈宴松了口氣,雖然搞不太懂這些小女生都是怎麽給人起綽號的,但好在不是別人。

“誒,那你還沒回答問題呢,你喜歡久妹嗎?”鄭婉再次用她的大嗓門插上話。

但沈宴沒回答,只是伸手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們副駕駛上已經在輕輕打鼾的某人:“噓,她睡著了。”

“哦哦……”這倆喝醉的呆頭鵝也玩不過他這種老奸巨猾的狐貍,聞言便老老實實安靜下來。

……

十五分鐘後,車子抵達學校。

車鎖解開時有“哢嚓”一聲動靜,隨後便是後座車門打開的聲音,在深夜空曠的馬路上顯得很清晰。

副駕駛上原本喝得不省人事的某人在聽到之後,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驚醒了,緊接著便一個勁兒地伸手拍駕駛座的某人,皺著眉頭難受地呢喃:“我……嘔……胃裏難受……想吐……”

沈宴會意,替她解開安全帶,一面打開自己的車門下車,從儲物箱裏抽了兩張清潔袋出來後,扶著她從副駕駛上下來。

他因為工作的緣故,在上大學跟剛畢業那會兒經常會在半夜接到聞星馳他們的電話,得去某某酒吧把喝成一灘爛泥這堆人幫忙運上車,也免不了得在車裏備點清潔袋,以防自己的車子遭殃。

慕久今晚吃了夜宵又去喝酒,胃裏咕嚕咕嚕漲得亂七八糟,這會兒在車上晃蕩了十多分鐘就有點受不了,險些在下車的時候吐到沈宴身上。

但因為身上存在著的某些神奇的包袱,她還是拼命忍住了,直到他把她帶到路旁的垃圾桶邊上,展開防水紙袋遞到她嘴邊,輕說了句“吐吧”,才抓過袋子背對著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

鄭婉她們這會兒也都醉醺醺地相互攙扶著下了車,大概也只有杜夢秋清醒一些,在看到他們那兒的動靜後走近問了句:“怎麽了,慕久吐了嗎?”

沈宴手上正慢慢地給慕久拍背,聞言轉頭看她一眼,道:“你先幫我看著她一會兒,我去車上給她拿瓶水。”

杜夢秋應了聲好。

這頭慕久彎著腰,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了,眼淚鼻涕一塊兒往外沖,胃裏也酸水橫流,中途把第一個紙袋丟進垃圾桶,緊接著又吐了一輪才勉強止住。

等沈宴帶著紙巾和礦泉水回來的時候,先是幫她把臉擦幹凈了,又讓她用水漱了漱口,一面提醒邊上站著的那個女生:“時間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這裏我看著就行了。”

“嗯,好,”杜夢秋答應下來,走開幾步後又沖他們揮揮手,“那你們路上小心。”

沈宴看到後輕點了點頭,伸手幫慕久把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沒再接話。

那邊在冷風裏觀望已久的鄭婉看到杜夢秋回來之後,開口問她:“咋回事兒啊……久妹吐啦?”

“嗯,”杜夢秋應了聲,又道,“下次別讓她喝這麽多了,久妹酒量不太好。”

“唔……那誰知道啊……”鄭婉吱了聲,跟她們幾個相互扶持著鉆進學校小門,片刻後又道,“不過黑蝴蝶竟然是開酒吧的……真他媽帥,搞得我都對他有濾鏡了……”

張姿藝聞言,響亮地“嘖”了聲,回:“何止啊,尼瑪久妹也是爽,喝醉了還有個帥哥服侍她……黑蝴蝶真尼瑪好男人啊……”

“誒……說到男人……老娘她媽的徐波呢?他滾哪兒去了?”鄭婉突然反應過來。

“你們傻了吧,黑蝴蝶送我們回來的啊,男生們都打車去了。”杜夢秋提醒她們。

“哦……”鄭婉應了聲,良久後又冒出一句,“不過說實話,雖然黑蝴蝶是個美人,但是一開始黑著臉過來的時候真的好兇,尼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要打我來著……”

“也就久妹敢跟他吵了吧,夠有種的……”張姿藝比了個大拇指。

“剛開始有種有個屁用……後來還不是被拎走教訓了,你看回來的時候都老實了……”鄭婉嘟囔。

張姿藝聽到最後,沒忍住響亮地打了個酒嗝,回:“那還挺牛逼的……黑蝴蝶馭妻有道啊……”

“等下!那我男朋友呢?”鄭婉再次叨叨。

“都說徐波他們打車回寢室了……”杜夢秋頭疼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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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慕久努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之後,只覺得自己的頭疼得快要裂開,像有無數個鉆頭在她顱骨下嗞兒哇嗞兒哇地亂鉆。

但更讓她覺得恐怖的是,她的腦子可能真的被酒精腐蝕壞了,因為睜眼之後看到的竟然是沈宴家的次臥,根本不是她寢室裏窄小的深藍色床帳。

慕久楞楞盯著天花板,在床上僵了好半天才接受了這個詭異的事實,然後忍著頭疼掀開被子看了眼,就發現自己還原封不動地穿著昨天晚上的衣服,貼身的黑色針織衫上一股酒味,臭得她嗆了一下。

這一來只能捏著鼻子慢騰騰地坐起來,覺得渾身上下每塊骨頭都酸痛得厲害,跟睡著時被人暴打了一頓似的,一面努力回想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麽事兒。

她記得一開始是跟鄭婉她們去喝了酒,在沈宴的酒吧裏,第一杯甜甜的,是草莓貝利尼,第二杯是什麽什麽轟炸機,之後他們又點了很多,酒液在燈下五光十色的,晃得人眼暈……

之後就一邊玩牌一邊罰酒,具體玩什麽不太記得了,只知道挺傻的,把她灌得找不著東西南北,後續的記憶便都破碎得毫無邏輯,事件的時間線錯亂地懸浮在那兒,像是做了一個頭昏腦漲的夢,模模糊糊的。

至於現在為什麽會在他家……誰叫當時是在他店裏喝的,估計是斷片之後被他給當場捉住了,沈宴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沒讓她睡大街上,把她帶了回來。

慕久想到這兒,難免有一絲後怕,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正兒八經上酒吧就喝成這樣,也好在是某人的地盤上,要不確實挺危險。

只是除此之外,她腦子裏還有一些孤立的片段:一會兒在大馬路上對著垃圾桶狂吐,沈宴給她遞礦泉水;一會兒又看到紙牌上的唇印和碩大的人臉,她分辨不出來是誰;後來還在一個奇怪的辦公室裏吃藥,又對著沈宴拳打腳踢,嘴上罵罵咧咧著什麽,雖然沒記住聲音,但想來也不是什麽好話……

等到睡前的最後一點記憶,大概是他帶她回來之後,幫她用洗面奶洗了臉,還讓她漱了口。漱口水浸在舌尖上又酸又麻,是辛辣的薄荷味。她在低頭吐掉的間隙瞥見鏡子裏他那身合體的黑色西裝,瘦窄的腰身被修飾得很漂亮,於是沒忍住直起身來,上手摸了摸,嘴上喃喃誇著:“你的腰好細啊……穿西裝好看……”

沈宴當時不知道什麽反應,等到再回過神時,他已經打開了次臥的燈,把她抱到床上。

她當時一沾上軟乎乎的床鋪就困倦得閉上了眼睛,只在朦朦朧朧間覺得肚子硌得難受,便軟綿綿地伸手打了打他,一面委屈地哼哼唧唧:“褲子哼……扣子……太緊了……你幫我弄掉……”

於是沈宴伸手幫她解開高腰牛仔褲的那排金屬扣,總算讓她被酒喝得脹鼓鼓的小腹掙脫束縛,舒服地深吸了一口氣。

慕久回憶到這兒,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松松垮垮的褲腰,最後確認這事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倒是沈宴也夠正人君子的,竟然能做到都快幫她把褲子脫了卻什麽也不幹,簡直讓人質疑自己的女性魅力。

只不過這位女性魅力本人下一秒又聞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頓時打消了這樣的想法,把褲子重新扣好後,慌忙不疊地從床上爬起來,想把自己涮涮幹凈。

可緊接著她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她現在不在寢室,在沈宴家裏。

準確的說,是在拒絕了她告白的明戀對象家裏。

昨晚斷片了也就算了,雖然做的凈是些羞恥的事兒,但她自己感覺不到。

可這會兒她清醒了,甚至還記得自己是怎麽發酒瘋又是怎麽在他面前吐得天昏地暗的,現在又是這麽一副臭烘烘的叫花子模樣,簡直讓人社會性死亡到想原地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慕久這麽想著,不由在客房的門前停下了,沈默地盯著那扇門,開始思考人生。

一時間甚至開始痛恨沈宴家的裝修都是些什麽玩意兒,為什麽不老老實實在客房給她弄個衛生間,非要逼她出來和他正面相撞!

當下沒忍住氣惱地抓了抓自己雞窩似的頭發,有點焦慮地在門口踱起步來。

直到片刻後,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門,輕聲詢問了句:“你醒了嗎?”

是沈宴的聲音。

慕久在一瞬間嚇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下意識收回腳步,僵硬地在門後立正,決定原地裝死。

可誰知道下一秒這人就打開了門,手上還拿著一疊衣服,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和她驚恐的視線相遇。

慕久這才想起來昨晚她睡死了,門是他從外面關上的,沒上鎖。

沈宴也沒料到她竟然已經醒了,這兒會兒還就站在門後,在看到她之後微微一楞,下意識想重新關上門出去。

只不過臨走之前,他又停下了腳步,把睡衣往她那兒遞了遞,問:“要不要先洗個澡?”

慕久眨了眨眼,片刻後反應過來,飛快接過睡衣,也不準備跟他尬聊,便要徑直關上房門。

可誰知道在這之前,大概是她把衣服抓得太草率,那團絲綢睡衣裏精心夾帶著的什麽東西在動作間滑落,掉到了地上。

慕久下意識低頭去看,緊接著就被尬到腳趾摳地,耳朵也“蹭”地火辣一片。

地上是一套淺灰色的蕾絲內衣,乍一看還挺性感,內衣肩帶好巧不巧搭在她雪白的腳背上,其餘部分就這麽軟綿綿地實木地板上勾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剛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這頭沈宴也沒料到東西會掉,視線在那叢灰色蕾絲上頓了半秒就飛快挪開,輕咳了聲解釋:“你上次走的時候,還有衣服在陽臺上沒收走……”

他不說還好,說了更讓人羞恥,慕久又不好當著他的面撿自己的小衣服,一時間只能絕望地閉了閉眼,連說話都開始結巴:“那、你為什麽還……留著啊。”

“……”

話音落畢,兩個人都陷入沈默。

慕久的腳趾再次緊緊摳地,在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豬話之後,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頭沈宴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良久後,平靜地冒出一句冷笑話:“可能因為我是個變態?”

“……咳,”慕久被他嗆到,哆嗦著肩膀咳嗽了幾聲才平覆下來,最後小聲提醒他,“那我去洗澡了……?”

“好,”沈宴應了聲,伸手幫她輕帶了帶門,又礙於地上躺著的東西沒辦法完全關上,只好再次松開手,在走之前留下一句,“洗完澡之後出來吃早餐吧,順便跟我好好談談。”

慕久聽到這副教導主任抓她去訓話的口吻,準備彎腰撿內衣的動作僵了一下,不大確定地擡頭看他一眼,就發現他已經轉身離開。

可問題是,她昨晚喝得都斷片了,跟他有什麽好談的啊……

誰來救她!!!

作者有話要說:  久妹:上帝啊,求求您老人家把我帶走吧!

宴狗:…………………………[帥哥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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