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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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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裏待了多久, 直到時間接近不得已要回去的時候,她給顧湘打了個電話。

有些話是沒辦法跟鄭婉她們說的,到頭來還是只能找她。

對面接得很快, 只不過張口就是:“在打游戲,有屁快放。”

慕久的嘴角忍不住掛下來, 今晚本來就夠破碎的玻璃心差點因為這話灰飛煙滅,只好言簡意賅地告訴她:“顧湘,我失戀了。”

“啊?”對面聞言驚了一下,移開電話對邊上的人說了句“我掛機了, 你們隨便玩吧”,然後站起身到江景窗邊上的長沙發上坐下,又問, “咋了, 你表白失敗了?那渣男拒絕你?”

“……嗯。”慕久應了聲,也不知道為什麽,顧湘在這種時候讓她特別有安全感,就導致她簡直像幼兒園小朋友受欺負之後去跟家長告狀,在吭聲之後沒忍住委屈地抽噎了一下。

顧湘在這種情況下向來跟她同仇敵愾, 很有氣勢地錘了一下沙發,問:“我操, 那狗東西夠狠的啊,他為什麽拒絕你?你長得都跟狐貍精似的了,哪個男人不喜歡啊,他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會是個不舉吧?”

慕久差點出來的眼淚被她這句“不舉”生生給嗆回去了, 在腦海裏思考了一下這種慘無人道的猜測的可能性,最後回:“我怎麽知道啊,他說我跟他不合適, 還讓我別喜歡他,我當時聽到我就……我就快氣死了,誰會往那兒想。”

“不合適嘖嘖嘖……那黑蝴蝶她媽渣男石錘了,就好在渣歸渣但是個不舉,要不你指不定被騙去幹什麽了……好險好險,你現在還能及時止損。”顧湘說著,竟然還覺得這結果挺好,拍拍自己的胸膛松了口氣。

只不過話音剛落,床上的某人涼涼橫過來一眼,提醒她:“別不舉不舉的了,剛剛隊內語音全是你在討論不知道哪個野男人的性能力。”

顧湘聞言,難得臉皮薄地捂了捂自己的嘴,回他:“哦……那我說輕點。”

這頭慕久的情緒被這對狗男女的對話打了個岔,只好翻個大白眼告訴她:“顧湘,你找死啊,我失戀了還得聽你跟你鄰居秀恩愛,你是不是嫌我還不夠慘啊?”

“對不住對不住,那我們聊回去,剛才說到哪兒了?”顧湘第一時間滑跪。

慕久語塞了一瞬,總不能回答她剛才說到某人不舉,片刻後開口:“算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待會兒就要回寢室了,但我不好意思跟我室友說我表白失敗了,太丟臉了。”

“我操,你室友都知道你要表白啊?救命,你幹脆挖個坑把自己就地埋了吧。”顧湘下意識吐槽了句。

“……”慕久讓她的話氣得牙癢癢,回她,“顧狗,我打電話不是為了聽你的風涼話的,我已經夠慘的了!”

“哦哦哦……”顧湘再次滑跪,想了想告訴她,“那你要真覺得丟臉,就別跟你室友說實話唄,反正她們也不知道真實情況,你就說你臨門一腳的時候慫了,沒敢表白,這樣也沒後面的事兒了。”

慕久聞言,乍一聽雖然覺得這說法挺扯,但仔細想想就發現她這招才是上上之計。只要她裝的夠像,誰也不會知道她表白被拒絕。

一時間也沒心思再蹲這兒悲傷了,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地方把妝補好,再體體面面地回學校,先過了鄭婉她們這關再說。

慕久想到這兒便站了起來,只是腳蹲久了有點麻,乍一起來有點頭昏眼花。

緩了一會兒後,她對顧湘道:“好,難得能從你嘴裏說出點可行的辦法,我先找個地方補妝,剩下的明天再說。”

“可別了,渣男過去了就過去了,你千萬別再跟我談這種情感話題,我反正也放不出來幾個好屁,你也別擱那兒茶飯不思的,該吃吃該睡睡,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知道了吧?”顧湘趕緊斷了她再來找自己哭哭啼啼的念想。

“哦,知道了……”慕久悶悶回了句。

只是話雖然這麽說,這種事情哪能忘得這麽快,她也只能盡量不去想。

……

在教學樓廁所偷偷摸摸補完妝回去之後,慕久還得拖著行李上五樓,到頭來累得氣喘籲籲的,在門外調整了大半天狀態,這才光鮮亮麗地開門進去。

只不過門一打開,就看裏面三個人齊刷刷沖她轉過臉,鄭婉更是興奮地站起來,一邊殷勤地幫忙拖行李一邊問她:“怎麽樣怎麽樣,黑蝴蝶送你回來的?”

慕久不輕不重地“唔”了聲,然後趕在她們冒出更多問題之前,飛快把自己準備好的說辭講了一遍:“不過我沒表白,太緊張了,在他家吃了晚飯就回來了。”

“啥???”鄭婉停下動作,不可置信地擡頭看著她。

另一面張姿藝總算把自己的轉椅轉向她,恨鐵不成鋼地一拍大腿道:“靠,久妹,我都給你傳授這麽多經驗了,你怎麽這麽慫啊,不就一句話的事嗎?”

慕久看著她,努力牽起嘴唇,笑了笑回答:“算啦,我不向來挺慫的麽,順其自然好了。”

“可你要是……”張姿藝還想說點什麽,只是中途被杜夢秋出聲打斷:“別說啦,久妹當時沒這麽做肯定有她的想法,誰還沒個發揮不好的時候,今天是她生日呢,還是讓她來看看蛋糕吧。”

慕久聞言也松了口氣,只是到頭來楞了一下,問她:“蛋糕?什麽蛋糕啊?”

“誒,你不知道嗎,我們回來的時候看就放在寢室門口,上面寫了你的名字啊。”鄭婉的註意力被成功帶跑,開口解釋了句。

那頭張姿藝聞言,一下子笑得很邪惡:“不會是我們學校哪個暗戀你的男生偷偷送的吧?了不起啊久妹,美女就是搶手。”

“嘶——有可能,紙條上還寫……送給我的小公主,夠膩歪的啊嘖嘖嘖……不會是張威吧?”鄭婉說著,伸手掀開她床下的簾子,露出桌上那個很大的保溫袋,把預訂單上的備註念了一遍。

除此之外,桌子上還堆著某位壽星今天收到的四五個快遞,是拖她們幫忙從快遞站帶回來的,估計都是生日禮物。

慕久看到這一幕,今天被某人傷得稀巴爛的心總算緩過來不少,很感動地意識到自己還是有人喜歡的,少他一個不少。

於是走近把裝著蛋糕的保溫袋打開,裏面是一個粉色的慕斯蛋糕,冰袋塞得很足,到現在還沒融化。

只不過就在她解開上方的蝴蝶結絲帶時,總覺得這動作有點熟悉,緊接著才意識到自己今天都還沒吃到之前那個生日蛋糕,就匆匆忙忙地從他家跑回來了。

她一時間又有點鼻酸,主要是覺得委屈,發現自己現在對表白的事敏感得跟祥林嫂似的,動不動都能碰到某根神經。

但現在當著她們的面,除了打起精神之外也沒別的辦法,只能裝作一臉輕松地回:“應該是送給我的,先分掉吃了吧,我過會兒到微信上看看,順便問問隔壁寢那幾個的要不要。”

張姿藝應了聲,誰知道下一秒就看她拆開小刀準備把蛋糕五馬分屍,趕緊攔住她:“等等等等,你先點蠟燭許願啊,我們給你拍張照,順便把禮物都拆開擺在一塊兒,十八歲生日總得留點紀念吧?”

“嘿嘿,她肯定在黑蝴蝶家就吃過蛋糕許過願了啊,剛剛不是還給我們看了晚餐嗎,哪還差這一次。”鄭婉在一旁你懂我懂地笑了聲,一邊接話一邊幫她找蠟燭。

慕久聽到這話,臉上高興的表情一時有些維持不下去,留下一句“那你們幫忙點一下蠟燭吧”便轉過身去,借拆快遞的動作低下頭,深深吸了幾口氣。

幾個禮盒都不小,其中一個明顯是她媽媽送的,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名牌錢包,慕久扔掉過度包裝的包裝盒,看了眼便把它放到桌上。

在這之後還有香水、某彩妝品牌和迪士尼聯名的禮盒、某網紅月餅禮盒之類的禮物,看得出是花了心思挑的。但慕久最喜歡還是一件冬季的赫奇帕奇魔法袍和一根定制魔杖,不用猜也知道是顧湘送她的。

拆禮物無論如何是會讓人開心的,慕久的心情到後來也明朗了許多,等拆開包裝套上魔法袍之後,蛋糕上的蠟燭也點好了,杜夢秋把附贈的高貴小皇冠捧過來給她戴上,然後示意她端著蛋糕拍張照片。

大概是美貌的作用,慕久看了眼來自藝考生的專業拍照技術後,對自己今天匆忙補好的妝容出乎意料的滿意,照片裏甚至能拍出她臉上的高光和眼影亮片在燭光下的閃爍,漂亮得閃閃發光。

以至於在她換了姿勢、做作地閉上眼睛在蛋糕前擺出許願的動作時,竟然也沒再觸景生情地覺得難過,甚至把自己今天的第二個生日願望定得很高遠:首先要順利排好新生匯演的節目;其次要好好學習,將來從北舞畢業,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舞蹈家。

然後在她睜開眼睛,準備低頭吹蠟燭的時候,張姿藝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個很大的迪士尼包裝袋,嘴上還配著“當當當當”的提示音,一把塞到她手上道:“快打開看看,我們仨挖空心思給你買的生日禮物。”

慕久詫異地睜大眼睛,沒想到她們倆看著這麽神經大條,竟然會偷偷摸摸給她準備生日禮物,還一直憋到現在才拿出來。

於是楞了會兒才慌忙不疊地把包裝袋打開,裏面是夏季限定的傑拉多尼和星黛露,兩只公仔都穿著夏天出行的衣服,戴著遮陽帽背著小書包,可愛得直擊少女心。

慕久忍不住上手揉了兩把玩偶的腦袋,不知道什麽材質的綠色小貓毛和紫色小兔毛摸起來又軟又滑,她難免聯想到某人的幾只貓摸起來的觸感。

到頭來真的有點被她們的驚喜感動到,慕久一手摟著一只公仔,眼睛紅紅地挨個湊過去抱了她們一下,真情實感地開口:“謝謝,迪士尼公仔真的太可愛了……嗚,大恩不言謝,我真的好感動哦,等你們明年生日我也會好好準備的……”

但鄭婉有點被這種小姑娘家家的套路膩歪到,中途嫌棄地戳戳她的臉蛋,回:“行了知道了,你趕快吹蠟燭吧,蠟油都快滴蛋糕上了,還讓不讓人吃了?”

“給,馬上吹蠟燭,”慕久滿口答應,只不過剛湊近蛋糕,又忽然停住了動作,“不行,你們再先給我和蛋糕禮物們拍張照吧,p得美一點,我得發朋友圈顯擺顯擺,怎麽說也是十八歲呢。”

“那你趕緊的,端著蛋糕坐椅子上去,讓夢哥兒拿小臺燈打個光。”張姿藝應了聲,掏出手機,手把手指導她們構圖。

等背景的禮盒都擺得漂漂亮亮,慕久也端著蛋糕做好表情管理拍完照後,她們晚上的這一通忙活總算告一段落,把寢室裏的四張嘴都用草莓慕斯填上,最後和隔壁兩個寢室的女孩子們把剩下的蛋糕瓜分完。

然後在鄭婉張姿藝她們開始琢磨那些配色大膽的迪士尼公主眼影盤到底該怎麽用時,慕久總算有時間打開微信,準備先跟顧湘你儂我儂地表達一下對開學禮物的喜愛之情,再發條表示自己是現充/人生贏家的朋友圈。

只不過在這之前,她沒想到往常一直空空蕩蕩的某個頭像上,突然多了條未看消息。

她原本已經peace&love的心情在看到那個刺眼的小紅點時一下子受到重錘,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的頭像看了好半天,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進去看了眼。

可不看還好,看了就發現他只是在擔心她的人身安全,讓她安全到學校之後告訴他一聲,估計是看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大晚上哭得淒淒慘慘地回去確實挺危險。

但慕久這會兒才不想搭理他,甚至沒因愛生恨把他拖進黑名單都算好的了。悶聲考慮了一會兒後,先把他移除自己的微信置頂,又設置成了消息免打擾,最後把他的聊天框連帶聊天記錄都給刪了,這才轉頭去和顧湘膩膩歪歪。

只不過到頭來她的感激涕零被顧湘的一句“別逼逼了,要是真這麽感動就滾去籌備爺明年的生日禮物”給打發,末了還得聽她的虐狗言論:“我明天要早起上學,江澈明天要去實習,今天是我跟他假期的最後一夜,懂否??”

慕久看到這話之後拳頭都硬了,片刻後回她一句“不打擾您良宵”就退出聊天頁面,老老實實去發朋友圈。

只不過女孩子在這方面的心機簡直是無師自通,慕久前後一共發了兩條,第一條屏蔽了沈宴,配上她的生日美照和禮物,並簡單附言“十八歲快樂,各位送了禮物的速來認領,我給各位磕頭道謝了”。

然後把之後發的那一條設置成僅某人可見,沒發自己的照片,只有點著蠟燭的蛋糕和各種禮物,並陰陽怪氣地配了句:

【雖然不知道是誰送的蛋糕,但是還是非常感謝,讓我也能有生日蛋糕吃[愉快]】

她發完之後就覺得自己成功報覆到了某人,加上雖然沒在微信回覆,但沈宴只要進她朋友圈看一眼就知道她平安到學校了,也算給了他一個交代。

然後放下手機,在鄭婉的呼號下去試色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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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發的朋友圈,第一反應是詫異,沒料到她今天這麽生氣地離開,在看到他的消息之後竟然還沒把他的微信拉黑。

但這條朋友圈無論如何讓他松了口氣,雖然沒回消息,但看樣子是回學校了,還吃上了蛋糕,好像也沒有很難過。

只不過這個想法產生了沒一會兒,緊接著就被她隨後的那句“讓我也能有生日蛋糕吃”給擊碎。沈宴在逐字逐句看了兩遍之後,總算意識到她大概是在暗指今天晚餐時的那個蛋糕。

他記得她走的時候蛋糕就那麽孤零零插著燒了一點點的蠟燭放在桌上,直到他後來收拾了餐桌,洗幹凈了碗,才過去拔掉蠟燭,把蛋糕原模原樣地放回到冰箱的冷凍室。

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沒讓她吃到就已經夠罪過了,扔掉會更罪過。

所以如果沒有另一個人給她買的話,她真的有可能在十八歲生日這天,連蛋糕都吃不著。

但問題是……這個另一個人,到底是誰啊?

連慕久都說不知道,大概率不是親人或者朋友,難不成他兩個小時前才跟她說過“大學裏這麽多小男生”這樣的話應驗得這麽快,轉眼就已經有小男生在追她了嗎?

沈宴想到這裏,有點煩躁地輕嘖了聲,忽然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不歡而散的第一晚——

久妹:擁抱新生活[齜牙]

宴狗:寂寞想老婆[流淚]

【久妹老陰陽怪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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