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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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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不是, ”徐星火不理解,“這已經都有這麽多了,根本吃不完, 你怎麽還買?你一個人吃, 也不怕把牙全給吃掉。”

而許煙川明明就不喜歡吃糖。

宋留白放在桌上的手掌,空握成了拳。

許煙川看著自己書桌上的糖罐, 原本的書桌上就只有電腦和幾本書。

此刻五顏六色的各式糖罐一放上,空蕩的書桌瞬間十分有滿足感。

他抿了下唇,唇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這是別人給我買的。”

“給我”兩個字,音調略重。

“嘖...”徐星火懂了, 這傲嬌,“你知不知道, 你現在渾身散發著戀愛的氣味,酸死了!”

許煙川沒想那麽多,就只是不想把葉自舒給他買的糖,被大家吃了而已,徐星火這麽說, 他也沒有別的反應,換了件衣服,去浴室洗澡。

出來的時候, 徐星火已經不在寢室了。

許煙川看了眼手機, 現在已經快十點半了, “徐星火去哪了?”

以往這個時候,徐星火都在寢室打游戲。

“找詩尤去了,”宋留白已經在床上躺著,“好像是詩尤給他發信息, 說肚子餓了。”

“肚子餓了,給徐星火說有什麽用?”許煙川用毛巾擦頭發,不解地問:“兩個人見面,她肚子就不餓了?”

宋留白沈默了兩秒,很無奈地開口:“讓徐星火給買吃的,然後晚上兩個人也可以因為這個理由,再見一面。”

一個學校,晚上明明又一起吃了晚飯,還要用肚子餓了的借口再見面?

太麻煩了吧。

許煙川把頭發擦幹,上床。

打開一直開著靜音的手機,他和徐星火還有江冰然的創業群,裏面很多消息,他一一劃過,在一大片信息中找到重點。

漫大暑假放得早,六月底就放。

兩個的暑假過去,一開學,他們就已經大四的學生了。

漫大的大四,課業不重,以實習為主。

他們三個之前就商量好,想要開一個游戲工作室。

他負責技術方面,徐星火擅長交際,而江冰然,可以借助她家裏的力量,拉投資。

那麽暑假期間就需要租辦公樓和自己的房子。

今天群內討論的就是這些事。

許煙川把這些記下。

“留白,你大四有什麽打算?”

宋留白成績也不錯,之前他們有創業的想法時,讓宋留白也參與,但是宋留白不同意。

他好像從一進大學起,就事事有自己的打算。

某種程度而言,許煙川其實挺羨慕他,因為他的人生,沒有什麽事是自己非常想做的。

高中努力學習,是覺得胡主任對他特別好,如果沒考上大學,好像很對不起胡主任;選擇進漫大計算機系,是因為大家都說漫大計算機系最好;和徐星火他們創業,是徐星火提起,而他目前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於是就一起。

反正他都能做得很好。

“留校,準備考公務員。”漫大本科不錯,計算機系考公,加上有應屆生身份,只要備考成功,他能去個不錯的單位。

許煙川躺在床上,擡了擡下巴。

“不錯。”

“許煙川。”宋留白糾結了很久,叫許煙川名字。

這件事已經在他心頭落成了心石,而今晚是最好的機會——徐星火不在。

“嗯?”

“你...準備什麽時候和葉自舒分手?”

許煙川偏頭,朝宋留白床位看去,他人躺著,身體隱在蚊帳裏,看不清表情。

許煙川瞇了瞇眸,明知故問:“你說什麽?”

“你們是因為打賭在一起的不是嗎?我覺得,葉自舒其實挺喜歡你的,你也不應該這樣玩弄葉自舒的感情。”

許煙川眼中眸色漸沈,玩弄?他輕笑一聲,不耐地反問:“關你什麽事?”

寢室中氣氛瞬間凝固。

宋留白定住。

本來還有一堆話想說,以許煙川朋友的身份,他本想循序漸進,在他和葉自舒的關系沒有更進一步之前攔住。

可許煙川說,關他什麽事。

宋留白面對層疊蚊帳,無聲地冷笑一聲,將金絲邊眼鏡取下,放在床頭。

他閉上眼,他之前想得都沒錯,許煙川的確,是看不起他。

關於許煙川的事,徐星火什麽都在管,他可從沒對徐星火說過,關他什麽事。

... ...

昨晚才吃了徐星火送來的一大包零食,第二天一早,詩尤又拉著她去吃徐星火請的早餐。

“不太好吧,”葉自舒不想去,“你們倆小情侶一對,我去中間當什麽電燈泡啊?”

“有什麽不好的,你又不是不認識他。”詩尤不同意,非拉著葉自舒往食堂走。

周語冰和孟樂然今上午都有課,得中午才能一起去小酒樓吃飯。

她和葉子今早沒課,她可做不出來自己和男友吃飯,把姐妹丟一邊的事。

盡管姐妹各種表示自己很想被丟一邊...

徐星火今早也有課,所以只能陪詩尤吃個早餐,早餐吃完,他就得趕緊趕回教室。

於是食堂出現了二對一的畫面。

徐星火人大方,聽詩尤說葉自舒要一起來吃飯,沒說什麽話,自己去早餐臺買了一堆。

葉自舒看著兩人卿卿我我,食不下咽。

“葉子,我昨晚聽煙哥說,他都沒請你們寢室吃飯?”徐星火喝了口女友遞來的豆漿,問。

“沒,”葉自舒頓了一秒,“你們談到了這個話題?”

她根本就沒把自己當許煙川女朋友,這件事也沒有告訴孟樂然和周語冰,怎麽可能要求許煙川請自己寢室吃飯。

“對啊,我昨晚回去說,他還問我,為什麽要請你們吃飯。我說,”徐星火搓搓手,“煙哥這人吧,你別看追他的人挺多,但他情商是真不高,還沒我高,很多事你要不提,他根本不會在意。”

“沒事,”葉自舒笑笑,看向詩尤,“我請我們寢室吃,一樣的。”

詩尤會意,拍了下還在說不一樣的徐星火,“你管那麽多呢,快點吃,吃完我送你去上課。”

這兩人真是...談個戀愛談成了連體嬰。

葉自舒無奈地搖頭。

詩尤送徐星火上課去,葉自舒沒課,等他倆走了,才慢悠悠地開始吃早餐。剛剛兩個人太膩,吃不下。

才吃了兩口,遇到了個不太可能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江冰然。

江冰然還主動坐在了她對面。

葉自舒眉尾微揚,“什麽事?”

她猜,江冰然來找她,多半和許煙川有關。

江冰然沒先回,她從桌上取雙筷子,夾了個小籠包,小口小口吃,等吃完一個,才開口:“也不算專門來找你的,剛進食堂,看只有你一個人,還買了這麽多,我想你可能吃不完,幫你解決點。”

葉自舒微笑,“來得很是時候。”

她才不信江冰然只是來找她吃飯的。

過了幾秒,江冰然果然開口:“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過來和你打個招呼,畢竟我們之前,相處得不算愉快。”

葉自舒喝了口牛奶。

江冰然又說:“現在你已經是許煙川女友了,我退出。但我和許煙川還是朋友,我們大四會籌備創業——”她擡眼,看向葉自舒:“他和你說沒?”

關於未來的安排,對於大學生而言,算是大事,她怕許煙川還沒給葉自舒說,她這個外人反而搶了先。

葉自舒搖頭,“沒事,你說吧。”

江冰然繼續:“我、徐星火、許煙川,三個人一起,既然是創業,後續就免不得多接觸,所以我先提前和你說一下,省得你到時候不開心。”

葉自舒笑了,“放心吧,我又不是什麽醋桶。”

退後一步講,許煙川和別的女生接不接觸,和她有什麽關系。

江冰然放下筷子,靠向椅背,撩撩長發,“真沒想到,那麽多女生喜歡他,最後你成功了。”

成功?葉自舒彎彎唇,“你很了解他吧?”

畢竟他們之前相處了三年多。

江冰然紅唇輕撇,“算不上,不過是酒肉朋友罷了。”

外人看來,許煙川關系算得上好的異性朋友,就一個她。導致很長一段時間,連她都開始有誤解。

但其實,仔細想想,許煙川與她根本不親近。

如果中間沒有徐星火,她或許依舊和許煙川只有點頭之交的關系。

“許煙川這個人,其實很冷漠。”許煙川有女友之後,江冰然也從能留在許煙川身邊、成為他女友的幻想中脫離出來,能冷靜看待她與許煙川關系之後,她才發現,許煙川本質是個很冷漠的人,尤其是對對他表示好感的女生。

再回想自己對許煙川表白的那次經歷,江冰然抿抿紅唇,“別看他身邊總是圍著一大群人,能被他當成朋友的,也就徐星火和宋留白吧。”

就這倆,或許還是因為和他一個寢室。

“所以我挺好奇的,”江冰然傾身,靠近葉自舒,“他陷入戀愛中,會是什麽樣子?”

葉自舒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她也在期待許煙川淪陷之後的樣子。

她彎彎唇,“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那談的是哪門子戀愛,”江冰然撇撇嘴角,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上課。哦對了,”她想起一件事,“每年的七月底,許煙川的情緒波動都會很差...”

本還想再說什麽,一想對面坐的是許煙川女友,她操哪門子的心,“算了,你也不缺情報,自己問吧,我走了。”

要不是江冰然趕時間上課,葉自舒還真挺想問個清楚的...

七月底,當初許煙川救她的時候,也是七月的最後一天。

她朝江冰然擺擺手,給她拜拜。

江冰然走後好一會兒,詩尤才姍姍來遲。

“怎麽回來了?”葉自舒問:“不陪你剛出爐的男朋友上課?”

“去!”詩尤噓她,“還沒到那份上啊!”

“我看也差不多了。”葉自舒莞爾。

“誒,姐妹,我剛路過展示牌,說今年暑假,是六月二十號,今天都六月十五了,也就是說,我們沒幾天就要放暑假了。”

“放暑假不好嗎?”往年放暑假,詩尤最激動,因為她家在外省,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

“好什麽好,放暑假我就得和徐星火異地了,”詩尤嘆氣,“我準備先在學校留一段時間,再回去。”

說起暑假,葉自舒想到剛剛和江冰然談的,“放完暑假回來,我們就大四了,大四你要不要申請出去實習?”

“我不知道啊,”詩尤有點茫然,“徐星火他們準備創業,你知道嗎?”

葉自舒點頭。

“我得好好想想,我也沒多喜歡拍照,不然讓我爸給我投點資,我在這兒開個攝影館好了,請攝影師。”詩尤天性瀟灑,愛玩,學攝影平時拍著玩還好,要真去公司,朝九晚五打卡下班,她肯定受不了。

詩尤家庭條件好,爸媽也寵她。

葉自舒想了想,“不然,攝影師請我?”

她和詩尤從大一起就一個組,兩人打配合,拍了不少好照片,還得過不少獎項。

詩尤也楞了,拍了下掌,聲音很驚喜,“對哦,有你在我還請什麽攝影師,我們合作,直接分股份!不過你以前是怎麽想的?我看我們班,有考研的、有考公的。”

她以前還認為,葉子一定是那種早就為將來做好打算的乖女生。

“我沒想過。”說到這裏,葉自舒有點不好意思,要不是今天江冰然提起,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

高中時因為得知許煙川進了漫大,就跟著拼盡全力考進來。

當時對專業也沒有多的想法,就覺得比起金融啊之類的專業,攝影要好玩一點,進來之後,逐漸深入,才開始有興趣。

尤其是對人像,她本就愛拍許煙川,相冊裏全是不同場景、不同光線下神態各異的許煙川。

現在想想,如果以後工作也以攝影為主,好像也挺有意思。

而且和詩尤合作,就意味著不用受老板的壓迫。

“但我現在覺得,要是我們合作,會很有意思。”

詩尤樂了,“我也這麽想,那我暑假回去,和我爸媽商量商量!”

... ...

幾乎是眨個眼的時間,期末就到了。

連考三天試,即使葉自舒她們攝影系以實操為主,幾天下來,人也累得夠嗆。

考完試的第二天,葉自舒回了家。

許煙川並不會回淮城,他除了抽時間回去看奶奶,其餘時間都要留在漫城,籌備工作室相關的事。

葉自舒這個暑假也不準備閑著,要充分學習下人像攝影相關日程。

在家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眨眼一個多月便過去。

詩尤回家給父母溝通準備大四開攝影室的想法,她父母很快就同意投資。

兩個月期間,葉自舒一邊學習攝影,一邊和詩尤溝通開學後,她們要怎麽籌備攝影室。

這期間,她忙,許煙川也忙,除了日常的早晚安,葉自舒會和許煙川簡單地聊幾句,其餘時間,兩個人基本沒有交流。

臨近開學,葉自舒忽然接到許煙川的電話。

她戴上耳機,手裏沒停。

最近在學燈光。

只是接通了電話,那邊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許煙川?”葉自舒輕聲問。

“嗯。”許煙川聲音很沙啞。

葉自舒思考兩秒,現在是七月底。

她開口:“怎麽又不說話?這次我家人都在家裏,你嚇不到我。”

電話那頭,許煙川站在寢室陽臺上,聽到這句話,輕輕笑出了聲。

他們寢室在六樓,他現在的視角,能俯瞰整個體育場。

學生時代假期最長的暑假,整個學校都沒幾個人。

路燈在地面上被拉出很長的影子。

“你在幹嘛?”他問。

葉自舒把手機拿到面前,確認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員是許煙川沒錯。

他怎麽會突然問她在幹嘛?

她最近也沒做什麽事。

看來他是沒話找話講。

葉自舒繼續記筆記,“本來在看劇,我暫停了,怎麽了?你有什麽事嗎?”

筆尖不停。

那頭,許煙川呼吸清淺,“沒什麽事,就問問。”

“唔...”

“你最近,為什麽不找我?”

葉自舒現在是確定許煙川在沒話找話了。

“早上不是發了早安嗎?”他還回了,雖然有過一段時間,不過現在葉自舒並不在意這些。

許煙川當然知道她早上發了早安,他回頭,寢室一片空蕩蕩。

暑假他和徐星火還有江冰然,三個人確定了工作室的地址和裝修。

之後徐星火就和詩尤去旅游了,宋留白是一放假就回了家。

只有他,無家可歸。

剛剛奶奶還因為擔心他的狀況,給他打電話,他騙了奶奶,說和葉自舒在一起。

奶奶聽說葉自舒在他身邊,才放了心。

許嘉陽早就放了暑假,一直在奶奶家待著。

掛了電話,他就打給了葉自舒。

但並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也沒有什麽好說。

就是不想一個人待著,他有點害怕。

每年的這個時候,他晚上都會做噩夢。

許煙川拎著啤酒,爬上床,“只有早安?”

手機貼在耳邊,微微發燙。

“還有晚安。”那頭像是不解地嘟囔一聲。

許煙川唇角彎起,“你暑假做什麽了?”

“學習。”直播課程還有五分鐘就結束了,葉自舒習慣了高強度的集中學習,不太能分心。

手中不停。

“學習什麽?”

“攝影。”

許煙川又不說話了。

這次,葉自舒沒有發現,等到ipad屏幕上顯示課程結束後,她拿手機看時間,才意識到,把許煙川的電話給忘了。

“許煙川?”她叫他。

“嗯。”這次聲音裏有點不滿。

葉自舒手裏依舊拿著筆,筆尖在筆記本上空白的地方戳了戳,她說:“我聽詩尤說,你和徐星火他們在準備工作室,準備得怎麽樣了?”

許煙川沈默兩秒,“地址和裝修公司定下了,開學之後,開始設計。”

“哦,那還挺好的。”葉自舒說。

“嗯。”

過了一會兒,許煙川還是忍不住問:“你剛剛在幹什麽?”

她和他說話,從來沒有這麽簡短過,即使是每天的早安晚安,她也會換著花樣給他發。

“在和你打電話...”葉自舒說,“然後在回憶,詩尤之前告訴我的,你們一個暑假都在幹什麽。”

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那麽簡單地回答他嗎。

許煙川翻了個身,喝了口啤酒。

“你在喝什麽?”

“酒。”

“騙人,酒怎麽可能帶回寢室。”

“問徐星火,他藏的。”許煙川臉色泛紅,他看向天花板上的燈,越看越清醒。

“為什麽喝酒?”葉自舒上了一晚的課,也有些累,她走到床邊躺下,不知許煙川還要聊多久。

“葉自舒,”許煙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下次有想問的,直接問我。”

不要去從詩尤那裏找答案。

許煙川想象不出,她是以怎樣的心態,找詩尤要他這個男朋友的行蹤的。

那頭安靜兩秒,他聽到葉自舒回答:“好。”

“我以為你很忙,不想打擾你。”他聽到葉自舒給他解釋。

“很忙的時候,我會告訴你。”許煙川翻身,面對著墻面。

“好。”這次,葉自舒笑了笑,說。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

許煙川喝了很多酒,眼神已經開始迷離,貼在耳邊的手機因為長時間的通話,溫度變得更高,他卻覺得這樣很舒服。

葉自舒對電話那頭喊了幾聲許煙川的名字,他都沒有回應。

大概是睡了。

葉自舒掛斷電話。

... ...

還是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但是這次,好像沒有那麽可怕。

原來噩夢也會分嚴重程度。

這次的要輕一點。

許煙川睜開眼,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想到。

是因為昨晚貼在耳邊的電話嗎?

手機依舊放在耳邊,他拿過,打開看時間。

因為長時間的亮屏,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

許煙川下床,把手機扔在桌上充電,去洗澡。

今天要去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出門的時候,他看了眼桌上的糖罐,一同拿走。

... ...

墓地在半山腰處。

許煙川出門就拿了個手機、帶了罐糖。

黑衣黑褲,黑色鴨舌帽。

他昨天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今天一出門就直接打車到這裏,早飯也沒吃。

爬山的時候,走路有些晃。

終於走到熟悉的墓地面前。

他把糖罐放上,然後盤腿直接坐下。

墓碑上的老頭,慈祥的笑容從未變過。

許煙川也跟著笑,笑著笑著,眼有點紅。

上次來這裏,都是一年前了,時間怎麽過得這麽快?

墓地周圍長了不少雜草,他又起身,把雜草全部扯開丟到一邊。

雜草處理完,他才重新坐回去。

坐下後卻不知該說什麽,每年都是這樣。

來了,呆呆地坐著。

許煙川餘光掃到剛剛放在一旁的糖罐,哦,今年有點不一樣,他多帶了一罐糖。

“爺爺,”大概是沒吃飯,許煙川聲音也有點顫,“我找到這個星星糖了,還是一樣的味道。”

他還想說些什麽,嘴巴張了張,卻沒法說出口。

他屈膝,把頭埋在上面。

聊天的聲音遠遠傳來。

到很近的地方,許煙川才突然反應過來,他猛地擡頭,反應得太慢,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視線和許建章對了個正著。

許煙川緩緩站起來。

和許建章一起來的,還有姜雲和許嘉陽。

看到許煙川,許嘉陽指著他,“許煙川!”

“啪!”一掌拍在許嘉陽舉起的手背上,“別亂喊!”姜雲厲聲道,說完後牽著許嘉陽離開。

許煙川像是沒有註意到剛剛許嘉陽和姜雲之間發生的一切,

他只看著徐建章,嘴唇動了動,那聲“爸”還是沒有喊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雖然沒有日萬,也算肥章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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