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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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摔了一跤，沒什麽事。”葉自舒緩緩在凳子上坐下。
詩尤已經“蹬蹬蹬”下了樓梯，蹲到她面前，“打開我看看？”
葉自舒一路奔波，此刻終於坐下，小腿肚有股隱隱發脹的感覺，她點點頭，“我也得換藥。”
白色的包紮布一打開，詩尤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就不小的傷口，因為塗了紫色的碘伏，顯得更加可怖。
葉自舒自己打量了下，還好，邊緣有點腫，但不嚴重，她轉身去拿包裏的藥。
“我來我來，你別動，”詩尤接過藥，小心翼翼地給她上，“你怎麽弄的呀？這麽重的傷，就用這種消毒的藥就行了嗎？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了，”葉自舒趴在椅背上看她上藥，詩尤緊張得手都在抖，她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她，“我找到了工廠！”
“什麽工廠？”
“制糖廠。”葉自舒笑嘻嘻的。
詩尤反應過來，停下上藥的手，“你不是因為去找糖，把腿給傷成這樣的吧？”
葉自舒打量著詩尤的臉色，“是因為我沒看路...”
“我真不知道，勸你追許煙川是不是正確的。”詩尤面無表情地把棉簽丟進垃圾桶。
“當然是正確的啦，”葉自舒認真地說：“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會後悔的。”
如果不是詩尤提醒她以後沒有機會再見到許煙川了，以她的性格，一定還只是默默地暗戀許煙川。
現在，她和許煙川是朋友了呢~
詩尤擡頭看她，大抵是因為今天經歷太多，她臉上帶點倦意，但一雙眼睛卻像是綴著光。
詩尤嘆口氣，“藥上好了，你去休息會兒吧，晚上想吃什麽，我幫你買。”
... ...
好端端的晚飯，徐星火吃一口，看一眼許煙川，吃一口看一眼。
連宋留白都有些食不下咽。
“徐星火，你再這樣我就告訴詩尤你是同性戀了。”許煙川咽下嘴裏的菜，瞥他一眼。
宋留白默默點頭。
徐星火摳摳後腦勺，“詩尤晚上和葉子一起吃晚飯。”
對面兩個人：“哦。”她倆關系好，一起吃飯多正常。
徐星火想了想，還是把剛剛詩尤在微信上告訴他的事說給許煙川聽：“葉子受傷了。”
宋留白停下筷子，看向徐星火，“怎麽受傷了？”
許煙川默默吃著，還能吃晚飯，說明不是什麽重傷。
徐星火看著許煙川，“好像是腿被摔了，還挺嚴重的，詩尤說...是因為給你找糖。”
宋留白眼色晦暗。
許煙川一頓，垂眸看向徐星火。
他表情像是很糾結、又隱隱有對他的期待和責怪。
捏著筷子的手逐漸收緊，緊到指尖觸到筷子的地方都隱隱泛白，“所以呢？”
他問。
因為他受傷了，所以呢？
就是他的錯嗎？就可以肆意責怪他嗎？
心頭升起一股久違的、壓在心底深處許久的煩躁與不安。
許煙川將筷子“啪”地一下甩在桌上。
... ...
“所以呢？就這樣？”詩尤簡直氣笑了。
徐星火坐她旁邊，看到她的反應，不敢再說許煙川甩筷子的事。
“他還真的，完全不把別人的心意放眼裏啊。”詩尤真的開始懷疑自己攛掇葉自舒追許煙川到底是不是件正確的決定。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不說別的，至少關心一下總是可以的吧？許煙川居然就一副與他完全無關的樣子？
“會有報應的。”詩尤憤憤地說。
見未來女友氣成這樣，徐星火想了想，雖然可能會火上澆油，但還是決定說出來：“其實，煙哥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糟，你只是不了解他...”
“我為什麽要了解他？”詩尤開始懷疑，葉子口中高中救過她的英雄，真的是現在這個冷漠的許煙川嗎？
“葉子了解就行了。”詩尤聲音低了些，她都不敢把許煙川的反應告訴葉子。
徐星火嘆口氣，“她應該了解吧。”葉子和煙哥都是淮城的人，說不定知道煙哥以前的那些事。
徐星火考慮了很久，還是開口：“站在你為朋友的角度，你可能覺得煙哥是個混蛋。雖然大家看他，都覺得他沒有心，不把人放在眼裏，但是他真的挺好的，不然我也不會和他做那麽久的朋友。”
“他只是...發生了一些事，導致他把自己的心給封存起來了，不接受，也不付出，以此來保護自己。”
徐星火難得這麽正經，詩尤想了想，許煙川畢竟是他朋友，她也不該當他面罵他朋友。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還助攻嗎？”她問。
“助吧，”徐星火看著地面，說：“葉子不想給自己留遺憾，我覺得煙哥也不是對葉子完全沒有感覺的。”
雖然他也很費解許煙川對葉自舒受傷後的反應。
... ...
詩尤回寢室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葉自舒正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笑。
“什麽事這麽開心？”詩尤站在寢室中間擡頭看她，多半又是因為許煙川。
果然，葉自舒把手機頁面給她看，“許煙川回我了！”
詩尤以為她把受傷的事給許煙川看了，連忙踮腳去看，結果這傻丫頭這麽開心，居然只是因為她發的晚安，許煙川回了個“嗯”。
詩尤心有點酸。
想說些什麽，擡眼看葉子開心得臉紅紅的樣子，話堵在嗓子眼半天出不來，最後她只是說：“你開心就好。”
... ...
葉自舒的身體自愈能力很強，不過兩三天時間，小腿肚上的傷口就已經開始結疤，不影響出行了。
她依舊每天給許煙川送一罐不是他要的那款星星糖的星星糖，依舊在沒課的時候一趟趟往淮城跑。
工廠一座座跑了個遍，葉自舒終於找到了曾經做過這款糖的工廠。
“早就不做啦！”阿姨擺擺手，“酸味的賣得不好，小朋友不喜歡吃。”
葉自舒早有心理準備，“那有以前剩的嗎？比如有沒有留一罐兩罐，當紀念的？”
阿姨笑了，“小妹，糖怎麽可能留那麽多年呢，會化的呀。”
她帶葉自舒去倉庫，指著倉庫最裏面，“喏，只剩空罐子堆在裏面啦。”
葉自舒視線朝阿姨指的地方看去，倉庫最裏面，靠著墻壁的地方，累著放了一排糖罐，沒有貼標簽，圓柱形糖罐像是用古老的彩虹色凝固而成。
因為獨自在這裏留存太長時間，現在玻璃罐上堆滿的灰塵已經變成了黑色。
葉自舒走近，阿姨忙叫她，“那邊臟！別靠太近。”
“沒事的。”葉自舒蹲在糖罐面前，仔細端詳，她回頭問阿姨：“阿姨，這個罐子可以賣給我嗎？”
“賣？”阿姨擺手，“不是什麽值錢東西，你要就都給你。小妹，你要這幹啥？”
“送人。”葉自舒唇角浮起酒窩，“我現在能拿嗎？”
她想給阿姨商量件事。
“是喜歡的人吧？”阿姨一眼看穿，“你別動，我讓他們去給你拿，別傷著。”
她註意到葉自舒腿上的傷疤。
葉自舒給阿姨商量的事情是，她用這兒的工具、請阿姨教她做那款星星糖。價格以在漫城的那種DIY糖果店來算。
“工具倒是有，但是以前的那種糖漿、還有果酸濃縮汁，我們這兒已經都沒了。”
“現在還能買到嗎？或者您告訴我名字，我去網上買。”
... ...
自從葉自舒受傷之後，許煙川就再沒見過葉自舒。
課桌裏的糖依舊每天準時送到，但就是連她人影都沒看到過。
【你有沒有發現，煙哥這幾天總是會對糖罐發呆。】收到徐星火的信息，宋留白才轉頭看向許煙川。
空出來的書桌上，葉自舒每天一罐的星星糖，已經放滿了一桌，而此刻，許煙川正看著這桌糖罐，視線雖落在糖罐上，眼神卻是遙遙的，不知飄向何處。
宋留白發現了，他給徐星火回：【你說我才發現。】
【我就覺得，煙哥對葉子不是沒有感覺的，你說，我們要不要幫一把？】
宋留白眸色暗了暗：【怎麽幫？】
徐星火：【出來。】
兩人找了個借口出寢室。
“我覺得吧，按煙哥那性格，要等他自己開竅，可能得等到十年後去了，你看，上次葉子受傷，他嘴上說和他沒關系，但回寢室後，一整晚心情都不好。”
宋留白不說話，等徐星火繼續。
“所以我在想，我們要不要助攻？”
“怎麽助？”宋留白問。
“我就是沒想好，才把你拉出來的嘛。”徐星火撓撓後腦勺，“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宋留白抿唇，“你為什麽要幫他？”
“啊？”徐星火被問得莫名其妙，“因為他是煙哥啊。”
就是這樣，所有人都覺得，許煙川好像就該永遠在中心位置。他想要的，即使連他自己都還沒察覺出來，周圍都有一群人上趕著送他。
只是因為他是許煙川而已。
星星糖也是，葉自舒也是。
明明許煙川自己都說過，不會喜歡葉自舒。
“我想到了個辦法。”宋留白扯了下嘴角。
“什麽？”徐星火眼睛一閃。
“激將法。”
... ...
自從找到星星糖的制糖廠，葉自舒的心就算是放下了一半。
許煙川的生日是六月一日，她認為在六月一日前做好糖，是妥妥的事。
偏生好事多磨，學校課業和攝影社的事突然多起來，推都推不掉，只能把買好的材料都送進廠裏，給阿姨說等她休息了再來。
這事一做，就做到了六月一日。
周五晚上，葉自舒熬夜修圖修到接近兩點。
早上七點，葉自舒攀著詩尤的床頭把她叫醒：“照片我都已經修好放U盤裏了，你記得交給老師。”
“啊？不是我們一起修嗎？”詩尤睡得迷迷糊糊地還記得這是小組作業，要一起完成的。
“我有事來不及，你記得交。”葉自舒拍拍她的頭便匆匆離開。
葉自舒到工廠的時候，阿姨已經等著了，“東西都準備好啦。”
葉自舒趕緊把包好的紅包拿給阿姨。
原以為制糖很簡單，可葉自舒是生手，阿姨簡簡單單幾個動作，糖條便通過模具變成星星形狀。
可葉自舒怎麽做，明明動作和阿姨一樣，做出來的形狀就是不同。
葉自舒低著頭，額頭上已經沁出了點點汗珠。
明明是休息日，阿姨卻陪她做了一整天，等到葉自舒親手做出來的糖形狀正確、酸味合適之後，阿姨比她還開心，“味道對了！”
“真的嗎？”葉自舒把新晾幹的硬糖放進嘴裏，一整個下午，試了太多酸味甜味的糖，她已經快吃不出來了。
“等我漱漱口再試試，”阿姨拿起杯子咕嚕咕嚕喝兩口水，又吃一顆，“對了！終於做出來咯，都裝起來吧，要幾罐？”
糖罐是早就被取出來清洗消毒晾幹的。
切好的星星糖，外面是紅色，果酸味，裏面是白色，牛奶味，一顆顆可可愛愛地撒滿銀色的金屬桌面。
“先裝三罐吧。”葉自舒說。
反正她已經知道怎麽做了，以後許煙川還想吃，來這裏做就好了。
葉自舒看著這一顆顆星星糖，緊繃了一整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今天可就是許煙川的生日呢。
等等，今天？？
“哎呀，幾點了？”她手忙腳亂地找手機。
阿姨扭頭去看墻面上的掛鐘：“喲，都要十點了。”
廠內沒有窗戶，今天休息日又沒有別的工人，她們倆在裏面一次又一次地重做，完全忘記了時間這回事。
“十點？”葉自舒有些慌了，她趕緊把星星糖往罐子裏裝，“來不及了，阿姨我先裝一罐，別的您幫我放著，我過幾天再來拿！”
得趕在許煙川生日結束前送他！
... ...
十點，淮城到漫城的大巴早就停了。
工廠並不在淮城市區，葉自舒打車耽誤了會兒，上車已經快十點半了。
而淮城到漫城，就需要一個小時。
葉自舒趕緊聯系詩尤。
“姐姐你可算出現了，”詩尤從KTV內出來，“我們在學校門口的KTV裏，你到哪裏了？”
“我還在車上，”葉自舒抱著糖罐，傾身問司機：“師傅，大概還有多久到？”
“現在不堵車，我盡量加快速度，不過也得十一點過了。”師傅不敢保證時間。
葉自舒坐回來，“十一點過去了，那時候你們還在KTV嗎？”
“不知道，我盡量拖會兒時間吧，你去幹嘛了呀？”今天一早葉自舒就走了，剛徐星火還問她怎麽沒來。
說到這個，葉自舒心頭的著急都緩了些，“我找糖去啦，詩尤，我找到他要的那個星星糖了！所以你想辦法讓他等我，我要在他生日過去之前拿給他當生日禮物！”
司機擡頭看了眼。
後視鏡內，抱著糖罐的白裙少女，說起給喜歡的人準備的禮物，眼角眉梢都是喜意，眼底溢滿星光，璀璨非常。
葉自舒說著說著嘴角都上翹，她想，許煙川看到糖之後，會有什麽反應呢？一定很驚喜吧！
對了，許煙川還欠她一個賭註呢！她食指在玻璃罐上一下下輕點，決定了，賭註就是——讓許煙川請她吃一頓牛排，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晚餐。
“好，沒問題。”過了幾秒，詩尤回應。
她靠在KTV門邊，通過門上的圓形透明玻璃去看裏面的人，許煙川坐在沙發中間，嘴角勾著笑看徐星火和宋留白對唱情歌。
光影綽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映上斑斕色彩。
見詩尤出去了還沒回來，徐星火拿著話筒朝宋留白使眼色。
宋留白頷首，示意接到了他的暗示。
“你們倆打什麽啞謎呢？怎麽還眉來眼去的？”江冰然坐在許煙川旁邊，自然看到了這幕。
“情歌都唱到在一起了，眉來眼去都正常啊哈哈哈哈哈！”其餘男生邊笑邊吐槽，他們也是沒想到，宋留白居然會答應和徐星火唱《纖夫的愛》。
一群人打趣，許煙川唇角笑意更甚，視線不經意落到空著的座位上，他偏頭往門口看了眼，也不知葉自舒在忙什麽，今晚吃飯唱歌她都沒來。
許煙川微微斂容。
KTV裏，一行人除了女生，都喝了不少酒。
許煙川喝酒不上頭，徐星火卻是滿臉發紅。
即使有些醉意，他也沒忘了今晚有任務。
“差不多了吧，今晚就這樣？”他看向許煙川。
詩尤剛和葉自舒通話回來剛好聽到這句，“再玩會兒唄，急什麽呀？”她看向徐星火，“難得來次KTV。”
喝迷糊了的徐星火完全懂不起她的眼色，“可是都要十二點了誒，好困。”他靠在宋留白身上。
那邊幾個男生已經有幾個倒下了，許煙川看詩尤一眼，“你還想唱？”
“嗯！”詩尤今天話筒都沒碰過，卻接了許煙川的話，“我...突然有了想唱的歌。”
她在心裏期望葉自舒趕緊回來，她可是五音不全。
“我不行了，”江冰然平時是要睡美容覺的，今天因為是許煙川的生日，她才陪著熬這麽晚，她對詩尤唱歌又沒有興趣，“我先回去睡覺。”
幾個倒下的男生被許煙川拍起來，讓他們送江冰然回去，順便自己回寢室睡。
幾個男生聞言，爬了起來。
詩尤既然要唱歌，徐星火自然走不了，乖乖坐到詩尤旁邊，盯著她看她選歌。
宋留白低頭聯系葉自舒：【今天許煙川生日，你怎麽沒來？】
葉自舒給許煙川送糖，也算是送得轟轟烈烈，這一群人裏，沒有不知道她的。
別的時候也就罷了，今天可是許煙川的生日，連那幾個沒腦子的男生今天都在問，那個送糖的女生怎麽不在。
【我在路上了。】宋留白突然聯系她，葉自舒並不覺得奇怪：【你們散了嗎？】
她現在聯系不上詩尤。
宋留白看了眼許煙川，回道：【在準備了。】
葉自舒急了：【能不能幫我拖延一會兒時間呀？】
宋留白：【你有什麽事嗎？】
告訴宋留白也沒什麽，葉自舒回：【我找到許煙川想要的那款星星糖了，今天在工廠耽誤了會兒，現在才在過來的路上，我想在他生日過去之前把糖給他當生日禮物，作為驚喜，能麻煩你幫我拖住他一會兒嗎？先別告訴他。】
握住手機的手指逐漸收緊，過了幾秒，宋留白才答應：【好，我及時聯系你。】
回完，他走到詩尤旁邊，看她選歌。
KTV包間裏空調開得很足，詩尤選歌卻選出了汗。
“你不是有想唱的歌嗎？怎麽選這麽久？”徐星火在她身後看了半天，她一直一頁頁翻，卻半晌都沒點下一首歌。
詩尤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十一點二十了。
她閉了閉眼，選了首生日快樂。
許煙川、徐星火、宋留白：“......”
音樂響起後，她飄著音唱了幾句，許煙川唇角微顫，“謝謝。”
詩尤的手機放在黑色的沙發上，宋留白看了眼，用抱枕遮住，一同滑到一邊。
盡管主角不是很想聽她的生日祝福，為了給葉子留時間，詩尤還是很艱難地、在許煙川和徐星火詭異的眼神下唱完了整首歌。
不過是唱了首歌而已，怎麽人會累成這樣？詩尤一口氣喝完一滿杯檸檬水，去找自己手機。
同一時刻，宋留白已經告訴了葉自舒詩尤的動態：【可能沒法再拖延時間了，你還需要多久？】
“我已經到學校門口了！”葉自舒發來語音，因為收拾東西準備下車，她沒空發信息。
漫城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豆子大的雨滴砸在車窗上發出沈重的聲音，葉自舒皺眉看了眼懷裏，還好是玻璃罐子，裏面的糖應該不會被淋到。
因為詩尤的生日快樂歌，徐星火也來了精神，把生日歌重點了一遍，要唱給許煙川聽。
真是奇怪，剛剛還在手裏的手機，突然就不見了，詩尤急得到處找。
宋留白靠近她，把手機屏幕給她看，葉自舒的語音被轉成文字，“我出去接她。我手機呢？”
宋留白此刻才往後挪了下，不經意露出手機一角。
“找到了！”詩尤拿過手機就跑，葉子已經到學校門口了！
詩尤一走，宋留白就看向徐星火，徐星火放下話筒，“不唱了不唱了，回去睡覺。”
許煙川聽他唱歌聽得眉頭都皺起來，因為是自己生日，生日歌又是他給得祝福，才不得不忍著，此刻徐星火說不唱，他求之不得，立刻起身，拿著手機去前臺結賬。
徐星火跟在他後面，糾結了半晌，“煙哥，你說，葉子有沒有喜歡的人？”
宋留白接了句：“廢話。”
“可今天煙哥生日，她都沒來，說明她也沒有那麽喜歡煙哥，”徐星火刻意說：“煙哥你說是不是，她指不定喜歡...留白呢！”
他忽然指著宋留白。
許煙川覺得他莫名其妙，“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不為什麽，就是覺得...葉子喜歡的不是你，可能是別人？”
腦海裏閃過一秒某人羞紅著臉看向他的面龐，許煙川搖頭，“不是。”
“你就這麽肯定？誒，煙哥，要不要打個賭？”徐星火醉醺醺的，說話沒有邏輯。
“打什麽賭？”許煙川不怎麽想理醉鬼。
“我覺得葉子喜歡留白，我們就賭，葉子肯定不喜歡你。”
“怎麽賭？”許煙川結完賬，倚在吧臺看他。
... ...
他們所在的KTV在漫大被叫為KTV城。
在二樓，需要上一層臺階才能到達。
詩尤看到葉自舒發給宋留白的信息後便跑了出來，沒想到外面竟然在下暴雨。
樓梯上面沒有阻擋物，詩尤不敢往下跑，只能瞇著眼睛找葉自舒的身影。
當看到個白色身影以她熟悉的跑姿跑來時，她趕緊招手，“葉子——這兒！”
葉自舒聽到詩尤的聲音，一口氣跑上二樓，她渾身都濕透了，棉質連衣裙貼在身上，濕濕涼涼的非常不舒服。
“你沒帶傘嗎？”詩尤看著她那樣，心疼得用手擦她頭發上的水。
葉自舒沒空回答她的問題，她隨意拍了拍裙擺，“許煙川呢？”
黑色長發被暴雨淋了個透徹，貼在頰邊，白皙皮膚顯得她眸子異常的黑亮。
“還在包間裏，走！”詩尤邊帶著她小跑，邊拿出手機，“你是要今天表白嗎？等我把相機打開，我給你錄下。”
同時，許煙川還在和徐星火打賭。
“你去追葉子，追到了就算你贏，賭註是——我那限量簽名版籃球。”
徐星火有個寶貝，是他四月份去看NBA球賽時得的限量版籃球，那球星許煙川也喜歡。
“如果你輸了，你新買的那雙球鞋就歸我了！”徐星火面色潮紅，想起宋留白說的激將法，“怎麽樣，是不是不敢賭？”
許煙川看向徐星火，他果然是喝醉了，竟然一副“你肯定不敢和我賭的”的樣子看著他。
許煙川擡了擡眉骨，這個賭註，他贏定了。
葉自舒提著淋濕的、貼在腿上的裙子跑在前面，詩尤舉著手機跟在她後面。
很快，葉自舒便看到許煙川的身影。
他穿著風衣外套，側身倚在吧臺處，背對著她。
她喜歡的人，有全世界最好看的背影。
葉自舒唇邊抿起深深的酒窩，她提起裙擺朝他而去。
剛走了兩步，忽然聽到他說：“不就是把葉自舒拿下嗎？我怎麽不敢賭？”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本開《深情暗湧》，求個收藏呀姐妹們~
頂流女團top南枳在市區買了棟樓，新聞剛上熱搜，頂流男團top江璨就被曝出買下了排美式別墅公館。
江璨提了輛限量版勞斯萊斯幻影被記者拍到，隔日，就有狗仔發現南枳坐騎換了輛新款阿斯頓馬丁。
某日，南枳在機場被拍到頸邊吻痕一枚，當日下午，江璨下巴處，有兩枚。
吃瓜群眾：未免也太巧？吻痕都能撞一塊？
... ...
當晚，江璨黑粉爆出一段視頻引爆熱搜。
向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江璨在南枳買的大樓門口，把剛下車的人圈進懷裏，死死扣住她的腰，紅著眼圈問：“哪來的吻痕？”
南枳緩過那刻驚嚇，面上帶著風情萬種的笑，眸中冰冷，捏向他下巴，溫柔反問：“你這吻痕又是誰咬的？”
“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要強大到讓你隨時隨地看到我。”
暗裏較勁，暗湧真心
昔日少年已成王，王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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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了一跤，沒什麽事。”葉自舒緩緩在凳子上坐下。
詩尤已經“蹬蹬蹬”下了樓梯，蹲到她面前，“打開我看看？”
葉自舒一路奔波，此刻終於坐下，小腿肚有股隱隱發脹的感覺，她點點頭，“我也得換藥。”
白色的包紮布一打開，詩尤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就不小的傷口，因為塗了紫色的碘伏，顯得更加可怖。
葉自舒自己打量了下，還好，邊緣有點腫，但不嚴重，她轉身去拿包裏的藥。
“我來我來，你別動，”詩尤接過藥，小心翼翼地給她上，“你怎麽弄的呀？這麽重的傷，就用這種消毒的藥就行了嗎？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了，”葉自舒趴在椅背上看她上藥，詩尤緊張得手都在抖，她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她，“我找到了工廠！”
“什麽工廠？”
“制糖廠。”葉自舒笑嘻嘻的。
詩尤反應過來，停下上藥的手，“你不是因為去找糖，把腿給傷成這樣的吧？”
葉自舒打量著詩尤的臉色，“是因為我沒看路...”
“我真不知道，勸你追許煙川是不是正確的。”詩尤面無表情地把棉簽丟進垃圾桶。
“當然是正確的啦，”葉自舒認真地說：“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會後悔的。”
如果不是詩尤提醒她以後沒有機會再見到許煙川了，以她的性格，一定還只是默默地暗戀許煙川。
現在，她和許煙川是朋友了呢~
詩尤擡頭看她，大抵是因為今天經歷太多，她臉上帶點倦意，但一雙眼睛卻像是綴著光。
詩尤嘆口氣，“藥上好了，你去休息會兒吧，晚上想吃什麽，我幫你買。”
... ...
好端端的晚飯，徐星火吃一口，看一眼許煙川，吃一口看一眼。
連宋留白都有些食不下咽。
“徐星火，你再這樣我就告訴詩尤你是同性戀了。”許煙川咽下嘴裏的菜，瞥他一眼。
宋留白默默點頭。
徐星火摳摳後腦勺，“詩尤晚上和葉子一起吃晚飯。”
對面兩個人：“哦。”她倆關系好，一起吃飯多正常。
徐星火想了想，還是把剛剛詩尤在微信上告訴他的事說給許煙川聽：“葉子受傷了。”
宋留白停下筷子，看向徐星火，“怎麽受傷了？”
許煙川默默吃著，還能吃晚飯，說明不是什麽重傷。
徐星火看著許煙川，“好像是腿被摔了，還挺嚴重的，詩尤說...是因為給你找糖。”
宋留白眼色晦暗。
許煙川一頓，垂眸看向徐星火。
他表情像是很糾結、又隱隱有對他的期待和責怪。
捏著筷子的手逐漸收緊，緊到指尖觸到筷子的地方都隱隱泛白，“所以呢？”
他問。
因為他受傷了，所以呢？
就是他的錯嗎？就可以肆意責怪他嗎？
心頭升起一股久違的、壓在心底深處許久的煩躁與不安。
許煙川將筷子“啪”地一下甩在桌上。
... ...
“所以呢？就這樣？”詩尤簡直氣笑了。
徐星火坐她旁邊，看到她的反應，不敢再說許煙川甩筷子的事。
“他還真的，完全不把別人的心意放眼裏啊。”詩尤真的開始懷疑自己攛掇葉自舒追許煙川到底是不是件正確的決定。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不說別的，至少關心一下總是可以的吧？許煙川居然就一副與他完全無關的樣子？
“會有報應的。”詩尤憤憤地說。
見未來女友氣成這樣，徐星火想了想，雖然可能會火上澆油，但還是決定說出來：“其實，煙哥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糟，你只是不了解他...”
“我為什麽要了解他？”詩尤開始懷疑，葉子口中高中救過她的英雄，真的是現在這個冷漠的許煙川嗎？
“葉子了解就行了。”詩尤聲音低了些，她都不敢把許煙川的反應告訴葉子。
徐星火嘆口氣，“她應該了解吧。”葉子和煙哥都是淮城的人，說不定知道煙哥以前的那些事。
徐星火考慮了很久，還是開口：“站在你為朋友的角度，你可能覺得煙哥是個混蛋。雖然大家看他，都覺得他沒有心，不把人放在眼裏，但是他真的挺好的，不然我也不會和他做那麽久的朋友。”
“他只是...發生了一些事，導致他把自己的心給封存起來了，不接受，也不付出，以此來保護自己。”
徐星火難得這麽正經，詩尤想了想，許煙川畢竟是他朋友，她也不該當他面罵他朋友。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還助攻嗎？”她問。
“助吧，”徐星火看著地面，說：“葉子不想給自己留遺憾，我覺得煙哥也不是對葉子完全沒有感覺的。”
雖然他也很費解許煙川對葉自舒受傷後的反應。
... ...
詩尤回寢室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葉自舒正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笑。
“什麽事這麽開心？”詩尤站在寢室中間擡頭看她，多半又是因為許煙川。
果然，葉自舒把手機頁面給她看，“許煙川回我了！”
詩尤以為她把受傷的事給許煙川看了，連忙踮腳去看，結果這傻丫頭這麽開心，居然只是因為她發的晚安，許煙川回了個“嗯”。
詩尤心有點酸。
想說些什麽，擡眼看葉子開心得臉紅紅的樣子，話堵在嗓子眼半天出不來，最後她只是說：“你開心就好。”
... ...
葉自舒的身體自愈能力很強，不過兩三天時間，小腿肚上的傷口就已經開始結疤，不影響出行了。
她依舊每天給許煙川送一罐不是他要的那款星星糖的星星糖，依舊在沒課的時候一趟趟往淮城跑。
工廠一座座跑了個遍，葉自舒終於找到了曾經做過這款糖的工廠。
“早就不做啦！”阿姨擺擺手，“酸味的賣得不好，小朋友不喜歡吃。”
葉自舒早有心理準備，“那有以前剩的嗎？比如有沒有留一罐兩罐，當紀念的？”
阿姨笑了，“小妹，糖怎麽可能留那麽多年呢，會化的呀。”
她帶葉自舒去倉庫，指著倉庫最裏面，“喏，只剩空罐子堆在裏面啦。”
葉自舒視線朝阿姨指的地方看去，倉庫最裏面，靠著墻壁的地方，累著放了一排糖罐，沒有貼標簽，圓柱形糖罐像是用古老的彩虹色凝固而成。
因為獨自在這裏留存太長時間，現在玻璃罐上堆滿的灰塵已經變成了黑色。
葉自舒走近，阿姨忙叫她，“那邊臟！別靠太近。”
“沒事的。”葉自舒蹲在糖罐面前，仔細端詳，她回頭問阿姨：“阿姨，這個罐子可以賣給我嗎？”
“賣？”阿姨擺手，“不是什麽值錢東西，你要就都給你。小妹，你要這幹啥？”
“送人。”葉自舒唇角浮起酒窩，“我現在能拿嗎？”
她想給阿姨商量件事。
“是喜歡的人吧？”阿姨一眼看穿，“你別動，我讓他們去給你拿，別傷著。”
她註意到葉自舒腿上的傷疤。
葉自舒給阿姨商量的事情是，她用這兒的工具、請阿姨教她做那款星星糖。價格以在漫城的那種DIY糖果店來算。
“工具倒是有，但是以前的那種糖漿、還有果酸濃縮汁，我們這兒已經都沒了。”
“現在還能買到嗎？或者您告訴我名字，我去網上買。”
... ...
自從葉自舒受傷之後，許煙川就再沒見過葉自舒。
課桌裏的糖依舊每天準時送到，但就是連她人影都沒看到過。
【你有沒有發現，煙哥這幾天總是會對糖罐發呆。】收到徐星火的信息，宋留白才轉頭看向許煙川。
空出來的書桌上，葉自舒每天一罐的星星糖，已經放滿了一桌，而此刻，許煙川正看著這桌糖罐，視線雖落在糖罐上，眼神卻是遙遙的，不知飄向何處。
宋留白發現了，他給徐星火回：【你說我才發現。】
【我就覺得，煙哥對葉子不是沒有感覺的，你說，我們要不要幫一把？】
宋留白眸色暗了暗：【怎麽幫？】
徐星火：【出來。】
兩人找了個借口出寢室。
“我覺得吧，按煙哥那性格，要等他自己開竅，可能得等到十年後去了，你看，上次葉子受傷，他嘴上說和他沒關系，但回寢室後，一整晚心情都不好。”
宋留白不說話，等徐星火繼續。
“所以我在想，我們要不要助攻？”
“怎麽助？”宋留白問。
“我就是沒想好，才把你拉出來的嘛。”徐星火撓撓後腦勺，“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宋留白抿唇，“你為什麽要幫他？”
“啊？”徐星火被問得莫名其妙，“因為他是煙哥啊。”
就是這樣，所有人都覺得，許煙川好像就該永遠在中心位置。他想要的，即使連他自己都還沒察覺出來，周圍都有一群人上趕著送他。
只是因為他是許煙川而已。
星星糖也是，葉自舒也是。
明明許煙川自己都說過，不會喜歡葉自舒。
“我想到了個辦法。”宋留白扯了下嘴角。
“什麽？”徐星火眼睛一閃。
“激將法。”
... ...
自從找到星星糖的制糖廠，葉自舒的心就算是放下了一半。
許煙川的生日是六月一日，她認為在六月一日前做好糖，是妥妥的事。
偏生好事多磨，學校課業和攝影社的事突然多起來，推都推不掉，只能把買好的材料都送進廠裏，給阿姨說等她休息了再來。
這事一做，就做到了六月一日。
周五晚上，葉自舒熬夜修圖修到接近兩點。
早上七點，葉自舒攀著詩尤的床頭把她叫醒：“照片我都已經修好放U盤裏了，你記得交給老師。”
“啊？不是我們一起修嗎？”詩尤睡得迷迷糊糊地還記得這是小組作業，要一起完成的。
“我有事來不及，你記得交。”葉自舒拍拍她的頭便匆匆離開。
葉自舒到工廠的時候，阿姨已經等著了，“東西都準備好啦。”
葉自舒趕緊把包好的紅包拿給阿姨。
原以為制糖很簡單，可葉自舒是生手，阿姨簡簡單單幾個動作，糖條便通過模具變成星星形狀。
可葉自舒怎麽做，明明動作和阿姨一樣，做出來的形狀就是不同。
葉自舒低著頭，額頭上已經沁出了點點汗珠。
明明是休息日，阿姨卻陪她做了一整天，等到葉自舒親手做出來的糖形狀正確、酸味合適之後，阿姨比她還開心，“味道對了！”
“真的嗎？”葉自舒把新晾幹的硬糖放進嘴裏，一整個下午，試了太多酸味甜味的糖，她已經快吃不出來了。
“等我漱漱口再試試，”阿姨拿起杯子咕嚕咕嚕喝兩口水，又吃一顆，“對了！終於做出來咯，都裝起來吧，要幾罐？”
糖罐是早就被取出來清洗消毒晾幹的。
切好的星星糖，外面是紅色，果酸味，裏面是白色，牛奶味，一顆顆可可愛愛地撒滿銀色的金屬桌面。
“先裝三罐吧。”葉自舒說。
反正她已經知道怎麽做了，以後許煙川還想吃，來這裏做就好了。
葉自舒看著這一顆顆星星糖，緊繃了一整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今天可就是許煙川的生日呢。
等等，今天？？
“哎呀，幾點了？”她手忙腳亂地找手機。
阿姨扭頭去看墻面上的掛鐘：“喲，都要十點了。”
廠內沒有窗戶，今天休息日又沒有別的工人，她們倆在裏面一次又一次地重做，完全忘記了時間這回事。
“十點？”葉自舒有些慌了，她趕緊把星星糖往罐子裏裝，“來不及了，阿姨我先裝一罐，別的您幫我放著，我過幾天再來拿！”
得趕在許煙川生日結束前送他！
... ...
十點，淮城到漫城的大巴早就停了。
工廠並不在淮城市區，葉自舒打車耽誤了會兒，上車已經快十點半了。
而淮城到漫城，就需要一個小時。
葉自舒趕緊聯系詩尤。
“姐姐你可算出現了，”詩尤從KTV內出來，“我們在學校門口的KTV裏，你到哪裏了？”
“我還在車上，”葉自舒抱著糖罐，傾身問司機：“師傅，大概還有多久到？”
“現在不堵車，我盡量加快速度，不過也得十一點過了。”師傅不敢保證時間。
葉自舒坐回來，“十一點過去了，那時候你們還在KTV嗎？”
“不知道，我盡量拖會兒時間吧，你去幹嘛了呀？”今天一早葉自舒就走了，剛徐星火還問她怎麽沒來。
說到這個，葉自舒心頭的著急都緩了些，“我找糖去啦，詩尤，我找到他要的那個星星糖了！所以你想辦法讓他等我，我要在他生日過去之前拿給他當生日禮物！”
司機擡頭看了眼。
後視鏡內，抱著糖罐的白裙少女，說起給喜歡的人準備的禮物，眼角眉梢都是喜意，眼底溢滿星光，璀璨非常。
葉自舒說著說著嘴角都上翹，她想，許煙川看到糖之後，會有什麽反應呢？一定很驚喜吧！
對了，許煙川還欠她一個賭註呢！她食指在玻璃罐上一下下輕點，決定了，賭註就是——讓許煙川請她吃一頓牛排，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晚餐。
“好，沒問題。”過了幾秒，詩尤回應。
她靠在KTV門邊，通過門上的圓形透明玻璃去看裏面的人，許煙川坐在沙發中間，嘴角勾著笑看徐星火和宋留白對唱情歌。
光影綽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映上斑斕色彩。
見詩尤出去了還沒回來，徐星火拿著話筒朝宋留白使眼色。
宋留白頷首，示意接到了他的暗示。
“你們倆打什麽啞謎呢？怎麽還眉來眼去的？”江冰然坐在許煙川旁邊，自然看到了這幕。
“情歌都唱到在一起了，眉來眼去都正常啊哈哈哈哈哈！”其餘男生邊笑邊吐槽，他們也是沒想到，宋留白居然會答應和徐星火唱《纖夫的愛》。
一群人打趣，許煙川唇角笑意更甚，視線不經意落到空著的座位上，他偏頭往門口看了眼，也不知葉自舒在忙什麽，今晚吃飯唱歌她都沒來。
許煙川微微斂容。
KTV裏，一行人除了女生，都喝了不少酒。
許煙川喝酒不上頭，徐星火卻是滿臉發紅。
即使有些醉意，他也沒忘了今晚有任務。
“差不多了吧，今晚就這樣？”他看向許煙川。
詩尤剛和葉自舒通話回來剛好聽到這句，“再玩會兒唄，急什麽呀？”她看向徐星火，“難得來次KTV。”
喝迷糊了的徐星火完全懂不起她的眼色，“可是都要十二點了誒，好困。”他靠在宋留白身上。
那邊幾個男生已經有幾個倒下了，許煙川看詩尤一眼，“你還想唱？”
“嗯！”詩尤今天話筒都沒碰過，卻接了許煙川的話，“我...突然有了想唱的歌。”
她在心裏期望葉自舒趕緊回來，她可是五音不全。
“我不行了，”江冰然平時是要睡美容覺的，今天因為是許煙川的生日，她才陪著熬這麽晚，她對詩尤唱歌又沒有興趣，“我先回去睡覺。”
幾個倒下的男生被許煙川拍起來，讓他們送江冰然回去，順便自己回寢室睡。
幾個男生聞言，爬了起來。
詩尤既然要唱歌，徐星火自然走不了，乖乖坐到詩尤旁邊，盯著她看她選歌。
宋留白低頭聯系葉自舒：【今天許煙川生日，你怎麽沒來？】
葉自舒給許煙川送糖，也算是送得轟轟烈烈，這一群人裏，沒有不知道她的。
別的時候也就罷了，今天可是許煙川的生日，連那幾個沒腦子的男生今天都在問，那個送糖的女生怎麽不在。
【我在路上了。】宋留白突然聯系她，葉自舒並不覺得奇怪：【你們散了嗎？】
她現在聯系不上詩尤。
宋留白看了眼許煙川，回道：【在準備了。】
葉自舒急了：【能不能幫我拖延一會兒時間呀？】
宋留白：【你有什麽事嗎？】
告訴宋留白也沒什麽，葉自舒回：【我找到許煙川想要的那款星星糖了，今天在工廠耽誤了會兒，現在才在過來的路上，我想在他生日過去之前把糖給他當生日禮物，作為驚喜，能麻煩你幫我拖住他一會兒嗎？先別告訴他。】
握住手機的手指逐漸收緊，過了幾秒，宋留白才答應：【好，我及時聯系你。】
回完，他走到詩尤旁邊，看她選歌。
KTV包間裏空調開得很足，詩尤選歌卻選出了汗。
“你不是有想唱的歌嗎？怎麽選這麽久？”徐星火在她身後看了半天，她一直一頁頁翻，卻半晌都沒點下一首歌。
詩尤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十一點二十了。
她閉了閉眼，選了首生日快樂。
許煙川、徐星火、宋留白：“......”
音樂響起後，她飄著音唱了幾句，許煙川唇角微顫，“謝謝。”
詩尤的手機放在黑色的沙發上，宋留白看了眼，用抱枕遮住，一同滑到一邊。
盡管主角不是很想聽她的生日祝福，為了給葉子留時間，詩尤還是很艱難地、在許煙川和徐星火詭異的眼神下唱完了整首歌。
不過是唱了首歌而已，怎麽人會累成這樣？詩尤一口氣喝完一滿杯檸檬水，去找自己手機。
同一時刻，宋留白已經告訴了葉自舒詩尤的動態：【可能沒法再拖延時間了，你還需要多久？】
“我已經到學校門口了！”葉自舒發來語音，因為收拾東西準備下車，她沒空發信息。
漫城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豆子大的雨滴砸在車窗上發出沈重的聲音，葉自舒皺眉看了眼懷裏，還好是玻璃罐子，裏面的糖應該不會被淋到。
因為詩尤的生日快樂歌，徐星火也來了精神，把生日歌重點了一遍，要唱給許煙川聽。
真是奇怪，剛剛還在手裏的手機，突然就不見了，詩尤急得到處找。
宋留白靠近她，把手機屏幕給她看，葉自舒的語音被轉成文字，“我出去接她。我手機呢？”
宋留白此刻才往後挪了下，不經意露出手機一角。
“找到了！”詩尤拿過手機就跑，葉子已經到學校門口了！
詩尤一走，宋留白就看向徐星火，徐星火放下話筒，“不唱了不唱了，回去睡覺。”
許煙川聽他唱歌聽得眉頭都皺起來，因為是自己生日，生日歌又是他給得祝福，才不得不忍著，此刻徐星火說不唱，他求之不得，立刻起身，拿著手機去前臺結賬。
徐星火跟在他後面，糾結了半晌，“煙哥，你說，葉子有沒有喜歡的人？”
宋留白接了句：“廢話。”
“可今天煙哥生日，她都沒來，說明她也沒有那麽喜歡煙哥，”徐星火刻意說：“煙哥你說是不是，她指不定喜歡...留白呢！”
他忽然指著宋留白。
許煙川覺得他莫名其妙，“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不為什麽，就是覺得...葉子喜歡的不是你，可能是別人？”
腦海裏閃過一秒某人羞紅著臉看向他的面龐，許煙川搖頭，“不是。”
“你就這麽肯定？誒，煙哥，要不要打個賭？”徐星火醉醺醺的，說話沒有邏輯。
“打什麽賭？”許煙川不怎麽想理醉鬼。
“我覺得葉子喜歡留白，我們就賭，葉子肯定不喜歡你。”
“怎麽賭？”許煙川結完賬，倚在吧臺看他。
... ...
他們所在的KTV在漫大被叫為KTV城。
在二樓，需要上一層臺階才能到達。
詩尤看到葉自舒發給宋留白的信息後便跑了出來，沒想到外面竟然在下暴雨。
樓梯上面沒有阻擋物，詩尤不敢往下跑，只能瞇著眼睛找葉自舒的身影。
當看到個白色身影以她熟悉的跑姿跑來時，她趕緊招手，“葉子——這兒！”
葉自舒聽到詩尤的聲音，一口氣跑上二樓，她渾身都濕透了，棉質連衣裙貼在身上，濕濕涼涼的非常不舒服。
“你沒帶傘嗎？”詩尤看著她那樣，心疼得用手擦她頭發上的水。
葉自舒沒空回答她的問題，她隨意拍了拍裙擺，“許煙川呢？”
黑色長發被暴雨淋了個透徹，貼在頰邊，白皙皮膚顯得她眸子異常的黑亮。
“還在包間裏，走！”詩尤邊帶著她小跑，邊拿出手機，“你是要今天表白嗎？等我把相機打開，我給你錄下。”
同時，許煙川還在和徐星火打賭。
“你去追葉子，追到了就算你贏，賭註是——我那限量簽名版籃球。”
徐星火有個寶貝，是他四月份去看NBA球賽時得的限量版籃球，那球星許煙川也喜歡。
“如果你輸了，你新買的那雙球鞋就歸我了！”徐星火面色潮紅，想起宋留白說的激將法，“怎麽樣，是不是不敢賭？”
許煙川看向徐星火，他果然是喝醉了，竟然一副“你肯定不敢和我賭的”的樣子看著他。
許煙川擡了擡眉骨，這個賭註，他贏定了。
葉自舒提著淋濕的、貼在腿上的裙子跑在前面，詩尤舉著手機跟在她後面。
很快，葉自舒便看到許煙川的身影。
他穿著風衣外套，側身倚在吧臺處，背對著她。
她喜歡的人，有全世界最好看的背影。
葉自舒唇邊抿起深深的酒窩，她提起裙擺朝他而去。
剛走了兩步，忽然聽到他說：“不就是把葉自舒拿下嗎？我怎麽不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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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要強大到讓你隨時隨地看到我。”
暗裏較勁，暗湧真心
昔日少年已成王，王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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