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飽餐完畢，伍夜寒看了看天色，“今天除夕，我們一起守歲吧！”

甄千兒對此沒有異議，盡管她覺得在荒郊野外的守歲並沒有什麽意義。

而伍夜寒所說的守歲，其實也不過是帶著甄千兒坐在高地上一起看星星。

他問，“你記不記得這是哪裏？”

甄千兒搖了搖頭，在一片黑色的夜色之中，遠離了京城中心的喧鬧，她只知道他們這是在一座山內，具體什麽山，又有怎樣的地勢，她如今還判斷不出。

伍夜寒對於甄千兒的態度也不惱，繼續說，“四年前，咱們來過這裏，那年你九歲。”

伍夜寒說的四年前，在甄千兒的記憶裏就是幾十年前，對於那時候的很多事，她早就想不起來了，可是這樣的話她不能說。

“那時候的你很可愛，拉著我非要讓我帶著你出去玩，我拗不過你，便把你帶到了這裏，可是卻不想天下起了大雨，我們被困在這個山的一個山洞裏大半日，還是你在路上留下了信號，你哥哥才找到了我們。”有的故事，伍夜寒只是想再回憶一遍，畢竟那樣的年紀，他們都回不去了。

一提起哥哥，甄千兒敏感的神經受到觸動，今晚第一次開口，“我哥哥... ...還有我爹，他們在戰場上的事，你能講些給我聽嗎？”

“他們是大盛朝最為勇敢與智慧的人。”這是伍夜寒給甄父與甄世明的評價。

他們的事跡很多很多，有些是伍夜寒看到的，有些是他聽說的，總之事無巨細的說給甄千兒聽。

雖然伍夜寒與他們在同一個戰場，可是卻沒能幫上他們什麽，這是伍夜寒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愧疚。

“你是說我爹那段時間沒有受傷，怎麽導致的舊疾覆發？既然舊疾覆發他又為何執意要自己親自上陣？而我哥的死，為何會那麽突然？”這是甄千兒兩世都沒能解開的疑問，縱然她將這一切都歸結到了楊國身上，因為沒有戰爭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可是兩國交戰，真的能算的這麽清楚嗎？

“戰場上瞬息萬變，侯爺作為主帥，做起事來根本顧不得身體。”所以舊疾覆發很正常，至於忠義侯為何執意親自上陣，伍夜寒就不得而知了。

而關於甄世明，一時報仇心切失了理智，成了屍骨無存的下場，比之其父，更加的令人惋惜。

甄千兒不想聽那些快要讓耳朵生繭的說詞，她只知道，“總有一天，我會為他們報仇，讓他們的靈魂得以安息。”

看著甄千兒倔強的臉，與記憶中甄世明的臉重合，伍夜寒不禁勸道，“千兒，這條路會比想象中的難走很多很多。”

“難走並不代表不能走，不試試怎麽會知道。”甄千兒扭過頭看伍夜寒，這話像是對他說的，也像是對自己說的。

伍夜寒望著星空，忽然看到一顆流星滑落，說了一句，“我支持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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