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課後，蔣錳裕說：“景少，今天我要提前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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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去另一邊，這才松了口氣，乘著美女老師背對自己的空隙，掏出小抄快速掃幾眼，又在她轉身之際將小抄收進桌鬥裏，慌忙的動作自然沒那麽小心，“砰”一聲，美女老師眼神犀利地盯著他，男生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美女老師錯開視線，落在他身後的女生身上，厲聲道：“你站起來。”
女生長得耐看，穿著甜美連衣裙，套著一件淺粉色棉外套，頭發紮在腦後，垂下來的頭發自然卷曲。
女生臉色有些發白，她紅唇顫了顫，美女老師走進她，硬聲問：“低頭看什麽？”
“沒看什麽。”女生小聲道。
與此同時，車昀停下手中的筆，扭頭看向兩人。
美女老師狠狠瞪了周圍看熱鬧的人，厲聲斥道：“不做試卷了！”
眾人這才收起好奇目光，認認真真做試卷。
女生以為能渾水摸魚過去，哪知美女老師說：“把手擡起來。”
女生不知覺睜大雙眼，她的雙手放在腹前，美女老師看她紋絲不動，厲聲強調：“把手擡起來，手裏面藏了什麽？”
女生聲音徒然增大：“沒藏什麽！”
“那就把兩只手擡起來。”
女生不動，美女老師板著臉，甩開女生護在衣角的手，一只手機從裏面滑了出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女生想去撿，美女老師先一步搶去，眼神兇狠，指摘道：“學校規定不能帶手機，你不僅帶了手機還用手機作弊。”
美女老師看了眼半觸屏的手機，接著問：“哪個班的？”
女生顫顫巍巍，不斷搖頭，美女老師懶得看她一把扯過桌上試卷，看了姓名和班級，然後說：“你可以出考室了。”
女生把頭搖得厲害：“老師我沒作弊，我真的沒作弊。”
美女老師也被氣到了，她語氣不耐：“你帶手機這是事實，你的試卷和手機我都收了，一會兒交給你們班主任。”
女生臉都嚇白了，眾人聽在耳裏也不敢再自作小聰明，老老實實做試卷，實在不會填的地方留空。
女生不願出考室，一直纏著美女老師求情，美女老師不聽把人轟出去，剛轉身，車昀舉手說：“老師可以交試卷了嗎？”
“你做好了？”一邊說一邊走近車昀。
車昀坐在中間第二排。
“做好了。”
她拿起試卷左右看看：“嗯，可以交卷了。”
車昀一走，便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美女老師朝眾人訓道：“說什麽，都做好了？”
眾人老實閉上嘴。
車昀出了考場，熟門熟路上樓，去了高一七班，景酩還在寫試卷，車昀往裏面瞧了圈發現監考老師也是個長得好看的女老師，車昀觀察了會兒，發現她和方才的監考老師一樣嚴厲。
車昀想，景酩可不能被逮。
景酩埋頭把記住的填好，記不住的或不太確定的空著，擡頭就看到窗外的車昀，車昀朝他微微一笑，用手示意出去，景酩眉毛揚了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車昀不厭其煩又做了好幾次，景酩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他舉手，說：“老師，我肚子痛，能去上廁所嗎？”
女老師皺眉，拒絕：“還有半個小時，堅持下。”
景酩多強勢的人，怎麽可能因為一兩句話就放棄，再說學校裏的老師他哪個不認識，這個老師估計是新來的。
景酩捂著肚子，一臉痛苦，他閉上一只眼，強忍撕心裂肺的絞痛，女老師半信半疑，景酩演技一來，眼睛一閉直接跪在地上，額頭上滲出汗水，幹涸的雙唇微微顫抖，女老師嚇了跳，立馬過來費力扶起景酩，急急問：“怎麽樣？我找人送你去醫務室。”
“老師，他們都要考試。”景酩軟在女老師身上，有氣無力的開口。
女老師一想也是，但她又不能不繼續監考，她思前想後，急得頭皮發癢。這時，蹲在外面的車昀徒然走了進來，問：“老師，怎麽了？”
女老師不認識車昀，她說：“你怎麽沒考試？”
“老師，我考完了。”車昀問：“他怎麽了？”
“他肚子痛，同學你先帶他去醫務室，再把人送回來，麻煩你了。”眼下唯有如此，她手機通訊錄裏的號碼也就那麽幾個，而且都在監考。
車昀拍拍胸脯，保證：“老師，您放心我準把人帶回來。”
說完，車昀雙手扶著景酩出教室，女老師還在後面說：“麻煩你了，有錢嗎？”
“有有，您快繼續監考。”車昀頭也不回的說。
兩人下了樓，車昀一把把人拉進男衛生間，把剛才記下來的答案拿給景酩：“你先記下。”
景酩不客氣接過，聚精會神看了起來。
十分鐘後，車昀說：“差不多了，還有二十分鐘，你還剩多少沒寫？”
“填空題沒寫。”景酩把小抄收進褲兜，說：“你寫完了？”
車昀點頭，景酩又說：“我記住了，你扶我進去，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寫完。”
車昀不暇思索地點頭，他寫這麽快就是為了能和景酩一起。
Chapter63：轉班
景酩懨懨的靠在車昀身上，車昀扶著他慢慢上樓，沒走多遠，景酩問：“很重？”
車昀撩撩眼皮，隨口說：“不重，很輕。”
不重才怪！
到高一七班，車昀把人攙扶進去，女老師焦道：“沒事吧？”
車昀胡謅：“沒事，校醫說只是輕微的食物中毒。”
女老師一聽登時松了口氣，她語氣柔和不少：“還能繼續做嗎？”
景酩面容蒼白，卻堅定地點頭，這點讓女老師露出讚賞之色，她放低聲音說：“有事告訴我，還有二十分鐘，好好寫。”
景酩抿抿唇：“謝謝老師。”
女老師轉過頭對車昀說：“同學麻煩你了。”
車昀假裝不在意地擺手：“不麻煩……老師，那我先走了。”
女老師點頭微笑：“嗯，去休息吧。”
車昀走之前特意看了眼埋頭苦幹的景酩，希望景酩能在二十分鐘內做完試卷。
時間過得不是一般的快，考試結束鈴一響，景酩正好填完最後一空，大長腿幾步跨到講臺上，把試卷交給女老師，女老師對他印象深不由得多看幾眼。
這一看才發現景酩長得比她見過的男生都要帥，女老師只比景酩大幾歲，當看見景酩對她友好微微一笑時，她整顆少女心遽然蘇醒。
當她回過神眼前已然沒了景酩的身影，她伸長脖子望向門外，景酩筆挺灑然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這時，有個男同學問：“老師，您看什麽？”
她斂起視線，問男生：“剛才那人是哪個班的？”
“哦，您說景酩啊，他高二6班的。”
女老師對男生淺淺一笑，男生被老師昳麗的笑容弄得連吞口水，他忙說：“老師我先走了。”
女老師輕輕點頭。
景酩出了教室，直接下樓，當到一樓大廳，就看見車昀雙手插衣包半倚在紋理瓷磚上，景酩走過去，沒看見蔣錳裕他們，問：“他們人呢？”
“還沒下來，應該快了。中午吃什麽？”車昀站直身體。
景酩看了看周圍，緩緩道：“你吃什麽？”
“我隨便，都行。”
“我也是。”景酩話音剛落，蔣錳裕勾著龔易恒脖子過來，龔易恒黑著臉，蔣錳裕笑得沒心沒肺。
“嘿，景少，中午吃什麽？”蔣錳裕心情不錯。
景酩沒說話，眼睛轉向車昀，車昀忙說：“別看我，我隨便都行。”
蔣錳裕“切”了聲，和景酩說：“我們去吃砂鍋，那家店離學校近。”
車昀不露聲色瞥了眼景酩，景酩抿著嘴不說話，蔣錳裕又對著龔易恒說，兩人靠得很近，他說話的熱氣噴在龔易恒臉上，弄得龔易恒咬牙。
真想一掌拍死這家夥。
後面幾天考試，通報了不少作弊的，車昀握著筆專心致志做題，這次他有把握能進入前一百。
車昀做題做得高興，卻不知蔣錳裕考得腦門都痛了，他不斷抓耳撓腮，寫了又抹抹了又寫。
他在心裏叫喧罵道：“踏馬的這禿頭老師真瘠薄嚴。”
蔣錳裕最差的就是英語，按他說的英語學不好說明他愛國。
一有空隙就拿出手機看龔易恒發給他的英語選擇題答案，蔣錳裕被ABCD弄得眼花繚亂，又怕被禿頭老師發現，幹脆點兵點將，點到A就填A。
半個小時後，是英語聽力，蔣錳裕那面沒寫一個，倘若是選擇題他隨便瞎蒙，要寫單詞、句子或者從文中找出答案的就放棄。
聽力繼續，龔易恒豎起耳朵聽得仔細，寫好答案後又編輯成文字發給蔣錳裕，半觸屏的手機用起來十分不順手，龔易恒藏在桌鬥裏，按來按去把英文編輯好，發送過去。
蔣錳裕低頭看見答案剛想抄，禿頭老師猛然轉身，嚇得蔣錳裕冷汗直冒，把手機扔進桌鬥裏。
最後一天的考試，蔣錳裕整個人都不好了，上午的英語沒抄到，下午的地理和歷史更是留了大片空白，蔣錳裕頹廢的扒在桌上，不過並非是他一人這樣，劉橙橙比他還倒黴，劉橙橙除了語文抄到了，其他幾科全是瞎蒙瞎寫的。
李秀和蔣錳裕發給她的答案，她還是考完了才看見的，考試時她哪裏敢拿手機出來！
幾人中順風順水的恐怕就數車昀了，車昀對自己這次成績很有信心，篤定能考個好成績，其次便是龔易恒，龔易恒在幾人中本就有“小學霸”稱號。
於是周五成績出來，高二6班的幾個自稱是學霸的男女生們看見車昀的名字高於他們之上，頓時震驚了。
蔣錳裕從上往下看排名，“靠”了聲，喊道：“靠了，車昀你這成績是要逆天啊！”
“班級9名，全年級70名。”
車昀走到公告欄處，低頭看著排名表，他直接越過自己，視線落在景酩名字旁，景酩班級20名，全年級320名。
蔣錳裕看著自己墊底的名字，罵了聲靠：“我給你講，我踏馬可倒黴了，你看我班級60名，全年級800名。”
車昀也不知該說什麽，蔣錳裕考這麽低，只有轉去其他班。
果真沒幾天，陳江就把蔣錳裕單獨叫去辦公室，一聊就是半個小時。
下課後，蔣錳裕收拾課桌，一臉傷感地盯著景酩，癟癟嘴：“景少……”
他一點也不想離開景少和車昀，不過他不會告訴車昀，他更多的是想坐在車昀後面。
景酩掀掀眼皮，不緊不慢問：“去哪個班？”
“16班。”
全年級共有22個班，越往後班級教學質量越差。
景酩眉頭微微皺了下，他說：“以後還能升上來嗎？”
蔣錳裕一臉苦逼，車昀回答：“按理說能行。”
景酩和蔣錳裕不說話，蔣錳裕表情沈重，車昀寬慰他說：“放心，明年月考考好了就能升上來。”
蔣錳裕也是老生，不會不知道實驗規矩，所謂的明年是指高二下期最後一次月考。
那時便是2010年七月。
蔣錳裕轉班的同時，班裏還有三個女生，四個男生轉班，一下子走了八個，有些位置上只有一人，陳江只好重新安排座位。
Chapter64：你是我唯一心動的男人
周五下午，車昀借上廁所直奔陳江辦公室，辦公室裏沒其他老師，車昀踱進去，搓搓有些發冷的手，陳江擡起頭就看見他，一臉慈祥的問：“冷嗎？我這兒有烤火的。”
“不冷。”車昀說：“我就想拜托陳叔一件事。”
車昀很少叫他叔叔，除了私底下。
“什麽事？你說。”陳江臉色和悅。
車昀搓搓手，想了想說：“我想和景酩坐一起。”
“為什麽？”陳江並不知道景酩成績含水的事兒，但景酩成績掉得厲害他知道，車昀恰巧抓住這點，他不慌不忙分析：“您知道的，我最近成績上升了不少，但我還想更加進步。”
“進一步講您可能覺得我不自量力，但我想明年年底能成為年紀第一。”
陳江看他表情嚴肅，沒半分玩笑，不經意也嚴肅起來：“你想我做什麽？”
“我看過目前的成績，知道現目前存在最大的問題是英語和地理，不過我相信我能考好它們。”
陳江喜歡有自信心的人，他朝車昀笑了笑，又聽車昀說：“所以我希望您能讓我和景酩坐一起。”
“這和景酩坐一起有什麽關系？”
車昀料到他會這麽問，老早就想好說辭，他條理清晰的開口：“您可能不相信，我的英語和地理其實很爛的，但在景酩的幫助下現在提升了不少，我不敢肯定景酩成績有多好，但至少他英語和地理比我好，你也看見他考的英語成績，差三分就一百五了，我敢說整個年級還沒景酩英語更好的人了。”
這話說的沒錯，景酩確實英語很好，車昀對照過景酩每次的英語考試，英語單科成績總在年級第一。
陳江沒說話，車昀不懈努力繼續說：“景酩身上有我需要學習的東西，等我提升了英語和地理，其他科成績一漲第一名遲早是我。”
車昀之前補習的事兒陳江知道，他問：“你其他科怎麽辦？”
“其他科我可以自學。”車昀說；“我雖補習過英語但效果不佳，但後面在景酩幫助下我英語……您也看見了我那成績，沒半點弄虛作假。”
陳江一點點信服，車昀軟磨硬泡終於說動陳江同意。
車昀回教室後，沒告訴景酩，景酩低頭看書，側顏英俊，車昀不由得多看幾眼，不論何時景酩給他的感覺始終是優雅。
一想到下周回來他和景酩就是同桌，嘴角就止不住上揚，鄭愛寧關註到他的笑後，很是八卦的問：“嘿，我說你笑什麽？”
車昀搖頭，不去看她，隨口說：“沒什麽。”
周末晚自習，車昀一想到今天就能和景酩坐一起，早早跑來學校，車昀來的時候班上來了幾個人，他們正趕作業，鄭愛寧就在其中，她眼露詫異，對車昀說：“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啊，是嗎？”車昀裝傻，說：“還真是，我看錯時間了。”
鄭愛寧將信將疑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湊近他，咋呼咋呼說：“我給你說，今天要換座位了。”
車昀一早就知道，但不想讓鄭愛寧看出什麽，他佯裝吃驚的說：“啊，我靠，什麽時候的事兒？”
鄭愛寧小聲說：“學委說的，老班來學校就會讓我們換。”
車昀沒說話，鄭愛寧想了會兒，喃喃道：“你說我們還能坐同桌嗎？”
車昀一點也不想和她坐一起，他現在腦子只剩景酩，恨不得現在就和景酩坐一起，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挺不人道的，蔣錳裕原本可以不用轉班，但蔣錳裕不轉他就沒法和景酩有更多的單處，只要有蔣錳裕在，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為景酩同座，更不要談進一步發展。
不得不承認，蔣錳裕的轉班無疑給他帶來好處。
景酩來得晚，快六點半才到班，車昀知道他今天要執勤，熱情的給他接了杯水，說：“喝點熱的，暖胃。”
景酩還真沒怎麽喝熱水，他捧著馬克杯輕輕啄了口，說：“謝了。”
“沒事。”車昀似漫不經心說。
七點四十分，陳江到班，全班安靜下來，陳江拿著名單說：“全班出來排隊。”
大夥沒人多嘴，安安靜靜出教室，站在教室外排好，車昀站在景酩身後，後面一女生紅著臉盯著他，車昀對這種長相可愛的女生沒任何感覺。
陳江順著名單表上的名字念：“劉敏，中間第三排。”
“景酩，中間第二排。”
景酩沒回頭看車昀，徑直走向教室中間第二排，車昀雙眼滯在他身上，見他沒看自己，心裏有些小失望。
陳江接著念名字和座次。
……
陳江故意把車昀留到倒數幾個，為的就是讓人覺得這次安排座位沒按成績來，但事實上每個人都是按照成績排名安排的，不過念的方式變了下。
“車昀，中間第二排。”
教室裏鬧哄哄的，景酩沒聽清陳江說什麽，只看見車昀一步一步朝他走來，車昀像故意放慢步子般，每走一步都讓人移不開眼。
車昀嘴邊帶笑，那微笑很美好很耀眼，景酩努力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卻聽見耳邊傳來清澈如銅鈴的聲音：“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
景酩扭頭看他，介於身高優勢景酩只能仰起頭，車昀能看清景酩攢動的喉頭，他的笑意一點點擴大，他說：“同桌……”
教室裏突然傳來陣陣尖叫，後面幾個字景酩沒聽見，看口型車昀說的應該不是中文。
I haveacrushonyou.（我迷戀你。）
“什麽？”景酩不得不放大聲音重覆道。
這時，陳江進教室，車昀坐下，對景酩搖了搖頭，笑了下：“沒事。”
車昀成了他同桌，景酩挺意外的。
這事不僅景酩意外，蔣錳裕更意外，除此外他又有些鬧小脾氣，他一個人待16班，景少和車昀在6班，龔易恒也和劉橙橙一個班，他仰起頭心裏煩躁得很。
他連抓頭發，最後罵了聲“靠了”，一鼓作氣把布置的化學作業抄完。
Chapter65：十指相扣，一生相守
高中的寒假和初中截然不同，初中會離春節半個月放假，但高中會在臘月二十六，也就是10年的2月九號。
過了一月十五，多數人是算著日子上課的。
車昀往年放寒假會去外婆家，表姐劉娜和表弟唐凱也會去，三人小時候最喜歡跑去河邊游泳。車昀小時候膽子沒劉娜大，被嚇了不知道多少次，劉娜仗著比車昀高總是拿他開刷。
後來，舅舅結婚生下表弟唐凱，兩人不時逗逗小表弟，寒假也過得挺不錯的。
漸漸地，唐凱長大劉娜將欺負對象從車昀轉移到唐凱身上。
隨著年齡的增大，曾經的小矮子車昀如今卻是三人中個子最高的。
一月底，車昀和景酩他們去一家KTV，蔣錳裕拉著車昀就問：“放假了打算去哪？”
“去外婆家。”
蔣錳裕喝了不少酒，臉紅紅的，沒平時那般炸毛，龔易恒就在他邊上看他這樣，忍不住靠他近了些。
蔣錳裕紅著臉嘟囔：“你靠我這麽近幹嘛！你身上全是酒味，真難聞。”
龔易恒聽後臉上一黑，他真想撬開這家夥的腦袋，到底是誰身上有酒味！
蔣錳裕瞇著眼往車昀身上拱，車昀比他高，蔣錳裕抱著他腰，把頭靠在他肩上，砸吧砸吧嘴：“真好聞。”
車昀沒覺得別扭，反而被蔣錳裕傻裏吧唧的樣子逗樂了。
可龔易恒看在眼裏渾身不自在，以前喜歡和自己鬥嘴的蔣錳裕現在很少和他拌嘴了，以前愛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不再跟著自己，龔易恒說不出什麽感覺，他和蔣錳裕的關系要比景酩和車昀鐵得多。
自從蔣錳裕認識景酩後，不再喜歡粘著他，整天跟在景酩身邊轉悠。
現在，又成天把“車昀”掛在嘴上，龔易恒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麽，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幾人中也就景酩最清醒，他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莫名覺得這畫面十分刺眼，他仰頭喝了一小口，把目光移到另一邊。
蔣錳裕死死摟著車昀的腰，微微發燙的臉不停蹭著車昀胸膛，車昀沒半點感覺，視線一直踟躕在景酩身上。
這時，抱著他的人動了動，睜開眼從車昀身上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到麥前，笨拙粗魯地扯下話筒，隨便點了首歌，張開嘴鬼吼鬼叫起來。
龔易恒捂住耳朵，喊道：“嚓，蔣錳裕你這腦袋有屎的。”
車昀也喝了些酒，雙眼如火地刻在景酩身上，一眨不眨，龔易恒看了幾秒默默收回視線，移到發瘋的蔣錳裕身上，瞬間覺得頭大。
蔣錳裕吼了幾首，嗓子有些幹，他抱起一瓶啤酒就想往嘴裏灌，龔易恒一手攔住他，蔣錳裕瞇著眼，醉眼醺醺的，對龔易恒的動作十分不爽，他甩開龔易恒的手，趔趔趄趄回身，努努嘴，不悅道：“靠、靠了，你拉著我幹嘛？”
龔易恒壓住想要揍他的沖動，強行順走他手裏的啤酒，把一杯水遞給他，蔣錳裕嗓子火辣辣的幹涸，看見散發著萬丈光芒的水杯，二話不說把頭支過去就這龔易恒的手喝了一大口。
龔易恒註視著他紅的發亮的唇，喉頭莫名滾了滾。
兩人這邊的小動作沒被那邊的景酩和車昀看去，景酩喝得最少，他靠在沙發上揉眉心，車昀一點點靠過去，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嬌嫩白皙的臉蛋竟比平時還要誘人。
“難受？”不知何時，等景酩緩過勁車昀已經靠在他身上，在他耳邊輕聲說，景酩轉頭唇角不經意掃過他的臉頰。
意外的柔軟。
意識到這點，景酩猛地回過頭，而後若無其事的說：“還好。”
“我送你回去？”車昀問。
景酩看他喝得傻乎乎的，莫名覺得好笑：“你怎麽送我？”
“我、我去外面給你攔車。”
說著就要起身去外面，景酩眼尖手快把人拉回來，板著臉說：“坐好，別亂動。”
車昀聽話地乖乖坐好，坐姿活像小學生，景酩被他這模樣逗得心情好。
晚十點半，龔易恒扛著活脫的蔣錳裕出KTV，回頭看十分省心的車昀，同樣是喝醉，這家夥每次都活絡得跟打了雞血。
景酩去扶車昀卻被推開了，車昀嘟著嘴樣子有些撒嬌，景酩把這幅香艷誘人的模樣嚴嚴實實遮住，回頭看前面架著人的龔易恒，他刻意放低聲音：“怎麽了？”
車昀沒說話，憋著小嘴，景酩似笑非笑盯著他，剛伸手碰他，又被他一掌扇開，景酩僅存的笑意一點點泯滅，他陰著臉，陰惻惻說：“自己走。”
車昀耷拉著腦袋，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瞅著景酩，景酩臉色愈發沈重，他轉身懶得管發酒瘋的人，哪知剛轉身車昀就從後面壓上來。
兩人身形相差無幾，景酩差點被他的蠻力壓地上，景酩的臉色已經如外面天空一樣黑了，他冷冷道：“放開。”
車昀裝傻就是不松手，就在景酩要甩開他時，車昀松開他往後退幾步，景酩猛地回身，冷氣全開，看見的卻是一臉傻笑的車昀。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景酩好脾氣道：“行了，快走。”
傻美人似乎聽明白了，他上前笑嘻嘻凝睇景酩，豈料下一秒他直接握住景酩的手，像戀人般，十指相扣。
景酩低頭看著緊緊扣住自己的手，壓下蹙眉。
一月過後，各班都忙碌起來，相比之下高二的不比高三壓力小；相反，高二大部分人不願因期末成績低而被迫轉班。
於是，充斥在二月寒冷中的奮鬥，讓眾人短暫忘卻嚴寒的酷冷。
黑板左上角已經寫上倒計時，十天。
車昀接水的同時也給景酩接了杯熱水，坐在他後面的劉敏笑嘻嘻說：“你倆關系真好。”
景酩沒說話，低頭泯了口。
車昀扭頭凝視她，溫潤而笑：“你和你同桌也不差。”
劉敏的同桌是鄭愛寧。劉敏是班裏小學霸，平時不怎麽和人說話，但對前桌的景酩和車昀十分上心，相比之下就冷落了鄭愛寧。
Chapter66：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車昀，你怎麽能丟下我？”鄭愛寧說的悲悲戚戚。
“我哪有丟下你，座位又不是我安排的。”車昀輕笑，說完又想起什麽，對她帥氣的挑眉：“怎麽，舍不得我？”
鄭愛寧做了個“吐”的動作：“天！別害我吃不下晚飯。”
“這麽快就有了，難怪之前說肚子疼。”車昀笑著打趣。
鄭愛寧連翻幾個白眼，十分有皇後架子的說：“去去，小車子別打擾本宮休息。”
“奴才這就下去。”車昀非一般配合她，看得景酩嘴角不經意抽了下。
鄭愛寧戲精上癮，厲聲道：“還不快滾。”
車昀失笑：“就你這樣的皇後，怕皇帝都被你嚇得不舉。”
猝不及防的葷話讓鄭愛寧臉蛋一下紅了，劉敏輕咳一聲：“車昀同學，註意文明。”
“我哪不文明了。”車昀刷地站起來，呲著牙看上去挺瘆人的，鄭愛寧搖著無形尾巴討好，車昀冷眼瞪去，鄭愛寧舉起一本書擋著，俗話說眼不見為凈。
車昀陰惻惻說：“別以為拿書擋著就沒事。”
“啊？”
鄭愛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車昀長手臂狠狠拍了腦袋，鄭愛寧捂著被打的頭，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個同桌，劉敏沒同情反倒大笑，鄭愛寧撇嘴，嘀咕：“沒人性。”
車昀耳力好，作勢又要拍她腦袋，鄭愛寧可不想再被當籃球拍，反手抱頭，車昀笑嘻嘻地湊近她，鄭愛寧嚇得大叫，就在她以為自己難逃一劫時，前面的景酩突然開口了。
“快上課了。”
車昀撩撩衣袖，故意嚇她：“行，先放過你，下課再繼續。”
鄭愛寧雙手合十，誠懇求饒：“昀哥，我錯了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不知何為，鄭愛寧長相偏上等，這會兒帶點撒嬌的味道。景酩卻越看越心煩，車昀渾然不覺，他摸摸下巴，一副大爺樣，痞笑：“叫聲爺就原諒你。”
鄭愛寧再怎麽大大咧咧，也改變不了她是女生的事實，被一個男的變相調戲，而且還是長得好看的，白凈的臉蛋很不爭氣地紅了。
“哈哈，車昀你就別再逗她了，你看她都害羞了。”劉敏哈哈大笑。
鄭愛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裝做看書，心思卻在別的地方，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心跳加快。
景酩將這些看在眼裏，莫名有些煩躁。
科任老師已經進來了，車昀坐好，拿出化學課本，瞥了眼面色覆雜的景酩，撕了張筆記本紙，寫道：“怎麽了？”
趁老師不註意，偷偷移到景酩那邊。
景酩低頭，漫不經心看了眼，在下面回道：“你就這麽喜歡逗女生？”
他已經不止一次見車昀逗小女生玩了。
車昀面不改色看紙條，心裏溢出絲絲甜。故意在下面寫：“你不覺得她們很可愛嗎？”
“你喜歡可愛的？”景酩快速掃了眼，提筆在下方寫道。
車昀側頭看他，壓低聲音說：“我啊，都喜歡。”
景酩記筆記的手一頓，沒去看他，心裏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臘八節當天，姚悅華包了不少餃子，了解車昀的大致情況，尋思著把人叫來一塊過節，當天正好是周五，姚悅華提前給景酩打了電話，簡單說明了番，景酩抿著唇沒回答她，雙眼卻放在車昀身上，車昀低頭寫作業，精致的側臉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半透明。
姚悅華沒聽見回答，在那頭連喚幾聲：“小酩？小酩？”
“媽，我一會兒就給他說。”好半響，景酩才開口，視線也隨之轉到另一邊。
“那行，我先去忙了。”
景酩掛斷電話取下耳機，他在以前的班習慣了，即便學校規定不能帶手機，但在那些班主任的縱容下，景酩不僅帶了，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
有時，上自習課景酩會戴耳機，頭枕在手臂上，偶爾會正對著車昀，但多數時候是背對著車昀，每回如此車昀不會發出一點聲響，這時候他會環顧四周，沒人註意他們的話，便會悄悄摸出手機偷拍景酩。
每每看著新拍的照片，車昀嘴角總能越翹越高。
“放學後和我一起。”景酩盯著車昀側臉，想了想說。
車昀擡頭有些迷惑，卻不問緣由，點頭應下：“好。”
景酩望著他好一會兒才低頭看書，卻不知車昀一直拿餘光瞥他，車昀不是不想問要去幹嘛，但為了他們之間的相處不那麽尷尬，車昀選擇淡漠，或許表現得不那麽上心更能接近景酩。
周五下午只上三節課，放學鈴一響，眾人急如星火地沖出教室，蔣錳裕也從五樓一口氣下到一樓，正好看見景酩和車昀出教室，立馬喊道：“景少！”
景酩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蔣錳裕跑地更加賣力，他撐著膝蓋，喘了幾口說：“景少，這是要去哪？”
景酩轉過身，淡淡道：“回家。”
蔣錳裕不相信的望向車昀，用眼神示意，車昀暗暗點頭。
景酩可不會管兩人走不走，他擡起大長腿直接往外面邁，身後是蔣錳裕著急吶喊聲：“景少，等等我。”
喊話的同時不忘車昀，蔣錳裕拽著人就飛奔到景酩身邊。
姚悅華不知道蔣錳裕會來，準備的餃子也只是三人份的，蔣錳裕皺著小麥臉不開心了，姚悅華挺喜歡他活潑的性子。
哪像自家兒子太過沈悶。
二者比較，她更喜歡車昀這樣的，性子沈穩又開朗，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張揚。
“阿姨這就給你包去。”說著，起身去廚房。
蔣錳裕不過是說說那兒敢讓她真動手，立馬站起來搶在她前頭進廚房，沖門外喊道：“阿姨您就別忙了，我自己來就行……您別看我這樣，我在家其實什麽都會做的。”
姚悅華笑道：“你這孩子，好好，多煮點。”
“放心，我可是大胃王。”蔣錳裕的聲音從廚房裏飄來，飯廳裏的景酩和車昀聽得清清楚楚，車昀忍不住勾起唇淺笑，那模樣只能用美如冠玉來形容。
Chapter67：於我，你就是整個世界
臘八節後，時間過得比平常更快了。
原本在二月初的月考，因為放假日期比去年早，便免去了此次考試。
但整個高中部沒因此停歇覆習。
每天的試卷讓車昀無暇去思考其他，只想好好考完試，且下學期也要和景酩待在一個班，最好還是同桌。
期末臨近，蔣錳裕也像模像樣認真了回，不過他是認真整理考試大綱，大綱是從李秀那得來的，李秀每學期期末考都會整理出覆習大綱，雖說是覆習大綱但裏面出現的題型有百分之八十八的可能會出現在試卷裏。
蔣錳裕人不笨，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死記答案，他會一邊看一邊琢磨這些題是怎麽做的，可惜只能明白一些簡單基礎的，稍微覆雜的他就懵了。
在這方面景酩和他一樣，只能對付一些簡單的。至於覆雜的，景酩也不打算弄清它們的解題方法，但車昀不同，他會把覆雜的專門挑出來，又把各種問題分類，最後記在本子上。
每晚做過的試卷，隔天老師就會講解，車昀會把做錯的專門拿本子記下，又找些類似的題做上幾遍，再遇見相似題目車昀很快能得出答案，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無從下手。
一個星期的覆習過去，蔣錳裕奄奄一息趴課桌上，哀怨道：“啊，靠了！周末估計又有一堆試卷。”
他的同桌對他的自言自語已經習以為常，他笑著打趣說：“想要試卷少，想都別想了，寒假放十天，做不死你。”
蔣錳裕一揮手，說：“滾滾滾。”
一周時間對蔣錳裕來說是折磨，對車昀來說卻是下一階段的跳板，這次考試他不能出任何差錯，一旦成績下降他便不能再待6班，但如果成績一直上升，其他班的班主任也都會敞開雙臂歡迎他。
這點他非常清楚。
現在和之前不同了，他可以正大光明知道景酩下學期在哪個班，如果景酩轉班他也能跟著轉去，不管是實驗班還是普通班，只要他想去沒他去不成的。
周末兩天，車昀仍然做著令人生厭的試卷和習題，這兩天他沒自己做飯全程叫外賣。與此同時，蔣錳裕也被他媽押在家裏做試卷，順便還找了鄰家哥哥教他數學，鄰家哥哥在寧市讀大學，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他媽媽和蔣錳裕的媽媽關系不錯，於是就讓自己的兒子幫忙補習兩天。
蔣錳裕那叫一個苦不堪言，簡直想翻窗逃走，奈何門外有老媽，身邊又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男人一臉和顏悅色的給他講題，蔣錳裕拿起筆繼續做題，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兩天假也就數景酩最悠閑，姚悅華不僅讓他出去玩，還十分仁愛寬厚的說：“要不我打電話給你班主任讓你在家多休息兩天。”
景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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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老師錯開視線，落在他身後的女生身上，厲聲道：“你站起來。”
女生長得耐看，穿著甜美連衣裙，套著一件淺粉色棉外套，頭發紮在腦後，垂下來的頭發自然卷曲。
女生臉色有些發白，她紅唇顫了顫，美女老師走進她，硬聲問：“低頭看什麽？”
“沒看什麽。”女生小聲道。
與此同時，車昀停下手中的筆，扭頭看向兩人。
美女老師狠狠瞪了周圍看熱鬧的人，厲聲斥道：“不做試卷了！”
眾人這才收起好奇目光，認認真真做試卷。
女生以為能渾水摸魚過去，哪知美女老師說：“把手擡起來。”
女生不知覺睜大雙眼，她的雙手放在腹前，美女老師看她紋絲不動，厲聲強調：“把手擡起來，手裏面藏了什麽？”
女生聲音徒然增大：“沒藏什麽！”
“那就把兩只手擡起來。”
女生不動，美女老師板著臉，甩開女生護在衣角的手，一只手機從裏面滑了出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女生想去撿，美女老師先一步搶去，眼神兇狠，指摘道：“學校規定不能帶手機，你不僅帶了手機還用手機作弊。”
美女老師看了眼半觸屏的手機，接著問：“哪個班的？”
女生顫顫巍巍，不斷搖頭，美女老師懶得看她一把扯過桌上試卷，看了姓名和班級，然後說：“你可以出考室了。”
女生把頭搖得厲害：“老師我沒作弊，我真的沒作弊。”
美女老師也被氣到了，她語氣不耐：“你帶手機這是事實，你的試卷和手機我都收了，一會兒交給你們班主任。”
女生臉都嚇白了，眾人聽在耳裏也不敢再自作小聰明，老老實實做試卷，實在不會填的地方留空。
女生不願出考室，一直纏著美女老師求情，美女老師不聽把人轟出去，剛轉身，車昀舉手說：“老師可以交試卷了嗎？”
“你做好了？”一邊說一邊走近車昀。
車昀坐在中間第二排。
“做好了。”
她拿起試卷左右看看：“嗯，可以交卷了。”
車昀一走，便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美女老師朝眾人訓道：“說什麽，都做好了？”
眾人老實閉上嘴。
車昀出了考場，熟門熟路上樓，去了高一七班，景酩還在寫試卷，車昀往裏面瞧了圈發現監考老師也是個長得好看的女老師，車昀觀察了會兒，發現她和方才的監考老師一樣嚴厲。
車昀想，景酩可不能被逮。
景酩埋頭把記住的填好，記不住的或不太確定的空著，擡頭就看到窗外的車昀，車昀朝他微微一笑，用手示意出去，景酩眉毛揚了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車昀不厭其煩又做了好幾次，景酩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他舉手，說：“老師，我肚子痛，能去上廁所嗎？”
女老師皺眉，拒絕：“還有半個小時，堅持下。”
景酩多強勢的人，怎麽可能因為一兩句話就放棄，再說學校裏的老師他哪個不認識，這個老師估計是新來的。
景酩捂著肚子，一臉痛苦，他閉上一只眼，強忍撕心裂肺的絞痛，女老師半信半疑，景酩演技一來，眼睛一閉直接跪在地上，額頭上滲出汗水，幹涸的雙唇微微顫抖，女老師嚇了跳，立馬過來費力扶起景酩，急急問：“怎麽樣？我找人送你去醫務室。”
“老師，他們都要考試。”景酩軟在女老師身上，有氣無力的開口。
女老師一想也是，但她又不能不繼續監考，她思前想後，急得頭皮發癢。這時，蹲在外面的車昀徒然走了進來，問：“老師，怎麽了？”
女老師不認識車昀，她說：“你怎麽沒考試？”
“老師，我考完了。”車昀問：“他怎麽了？”
“他肚子痛，同學你先帶他去醫務室，再把人送回來，麻煩你了。”眼下唯有如此，她手機通訊錄裏的號碼也就那麽幾個，而且都在監考。
車昀拍拍胸脯，保證：“老師，您放心我準把人帶回來。”
說完，車昀雙手扶著景酩出教室，女老師還在後面說：“麻煩你了，有錢嗎？”
“有有，您快繼續監考。”車昀頭也不回的說。
兩人下了樓，車昀一把把人拉進男衛生間，把剛才記下來的答案拿給景酩：“你先記下。”
景酩不客氣接過，聚精會神看了起來。
十分鐘後，車昀說：“差不多了，還有二十分鐘，你還剩多少沒寫？”
“填空題沒寫。”景酩把小抄收進褲兜，說：“你寫完了？”
車昀點頭，景酩又說：“我記住了，你扶我進去，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寫完。”
車昀不暇思索地點頭，他寫這麽快就是為了能和景酩一起。
Chapter63：轉班
景酩懨懨的靠在車昀身上，車昀扶著他慢慢上樓，沒走多遠，景酩問：“很重？”
車昀撩撩眼皮，隨口說：“不重，很輕。”
不重才怪！
到高一七班，車昀把人攙扶進去，女老師焦道：“沒事吧？”
車昀胡謅：“沒事，校醫說只是輕微的食物中毒。”
女老師一聽登時松了口氣，她語氣柔和不少：“還能繼續做嗎？”
景酩面容蒼白，卻堅定地點頭，這點讓女老師露出讚賞之色，她放低聲音說：“有事告訴我，還有二十分鐘，好好寫。”
景酩抿抿唇：“謝謝老師。”
女老師轉過頭對車昀說：“同學麻煩你了。”
車昀假裝不在意地擺手：“不麻煩……老師，那我先走了。”
女老師點頭微笑：“嗯，去休息吧。”
車昀走之前特意看了眼埋頭苦幹的景酩，希望景酩能在二十分鐘內做完試卷。
時間過得不是一般的快，考試結束鈴一響，景酩正好填完最後一空，大長腿幾步跨到講臺上，把試卷交給女老師，女老師對他印象深不由得多看幾眼。
這一看才發現景酩長得比她見過的男生都要帥，女老師只比景酩大幾歲，當看見景酩對她友好微微一笑時，她整顆少女心遽然蘇醒。
當她回過神眼前已然沒了景酩的身影，她伸長脖子望向門外，景酩筆挺灑然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這時，有個男同學問：“老師，您看什麽？”
她斂起視線，問男生：“剛才那人是哪個班的？”
“哦，您說景酩啊，他高二6班的。”
女老師對男生淺淺一笑，男生被老師昳麗的笑容弄得連吞口水，他忙說：“老師我先走了。”
女老師輕輕點頭。
景酩出了教室，直接下樓，當到一樓大廳，就看見車昀雙手插衣包半倚在紋理瓷磚上，景酩走過去，沒看見蔣錳裕他們，問：“他們人呢？”
“還沒下來，應該快了。中午吃什麽？”車昀站直身體。
景酩看了看周圍，緩緩道：“你吃什麽？”
“我隨便，都行。”
“我也是。”景酩話音剛落，蔣錳裕勾著龔易恒脖子過來，龔易恒黑著臉，蔣錳裕笑得沒心沒肺。
“嘿，景少，中午吃什麽？”蔣錳裕心情不錯。
景酩沒說話，眼睛轉向車昀，車昀忙說：“別看我，我隨便都行。”
蔣錳裕“切”了聲，和景酩說：“我們去吃砂鍋，那家店離學校近。”
車昀不露聲色瞥了眼景酩，景酩抿著嘴不說話，蔣錳裕又對著龔易恒說，兩人靠得很近，他說話的熱氣噴在龔易恒臉上，弄得龔易恒咬牙。
真想一掌拍死這家夥。
後面幾天考試，通報了不少作弊的，車昀握著筆專心致志做題，這次他有把握能進入前一百。
車昀做題做得高興，卻不知蔣錳裕考得腦門都痛了，他不斷抓耳撓腮，寫了又抹抹了又寫。
他在心裏叫喧罵道：“踏馬的這禿頭老師真瘠薄嚴。”
蔣錳裕最差的就是英語，按他說的英語學不好說明他愛國。
一有空隙就拿出手機看龔易恒發給他的英語選擇題答案，蔣錳裕被ABCD弄得眼花繚亂，又怕被禿頭老師發現，幹脆點兵點將，點到A就填A。
半個小時後，是英語聽力，蔣錳裕那面沒寫一個，倘若是選擇題他隨便瞎蒙，要寫單詞、句子或者從文中找出答案的就放棄。
聽力繼續，龔易恒豎起耳朵聽得仔細，寫好答案後又編輯成文字發給蔣錳裕，半觸屏的手機用起來十分不順手，龔易恒藏在桌鬥裏，按來按去把英文編輯好，發送過去。
蔣錳裕低頭看見答案剛想抄，禿頭老師猛然轉身，嚇得蔣錳裕冷汗直冒，把手機扔進桌鬥裏。
最後一天的考試，蔣錳裕整個人都不好了，上午的英語沒抄到，下午的地理和歷史更是留了大片空白，蔣錳裕頹廢的扒在桌上，不過並非是他一人這樣，劉橙橙比他還倒黴，劉橙橙除了語文抄到了，其他幾科全是瞎蒙瞎寫的。
李秀和蔣錳裕發給她的答案，她還是考完了才看見的，考試時她哪裏敢拿手機出來！
幾人中順風順水的恐怕就數車昀了，車昀對自己這次成績很有信心，篤定能考個好成績，其次便是龔易恒，龔易恒在幾人中本就有“小學霸”稱號。
於是周五成績出來，高二6班的幾個自稱是學霸的男女生們看見車昀的名字高於他們之上，頓時震驚了。
蔣錳裕從上往下看排名，“靠”了聲，喊道：“靠了，車昀你這成績是要逆天啊！”
“班級9名，全年級70名。”
車昀走到公告欄處，低頭看著排名表，他直接越過自己，視線落在景酩名字旁，景酩班級20名，全年級320名。
蔣錳裕看著自己墊底的名字，罵了聲靠：“我給你講，我踏馬可倒黴了，你看我班級60名，全年級800名。”
車昀也不知該說什麽，蔣錳裕考這麽低，只有轉去其他班。
果真沒幾天，陳江就把蔣錳裕單獨叫去辦公室，一聊就是半個小時。
下課後，蔣錳裕收拾課桌，一臉傷感地盯著景酩，癟癟嘴：“景少……”
他一點也不想離開景少和車昀，不過他不會告訴車昀，他更多的是想坐在車昀後面。
景酩掀掀眼皮，不緊不慢問：“去哪個班？”
“16班。”
全年級共有22個班，越往後班級教學質量越差。
景酩眉頭微微皺了下，他說：“以後還能升上來嗎？”
蔣錳裕一臉苦逼，車昀回答：“按理說能行。”
景酩和蔣錳裕不說話，蔣錳裕表情沈重，車昀寬慰他說：“放心，明年月考考好了就能升上來。”
蔣錳裕也是老生，不會不知道實驗規矩，所謂的明年是指高二下期最後一次月考。
那時便是2010年七月。
蔣錳裕轉班的同時，班裏還有三個女生，四個男生轉班，一下子走了八個，有些位置上只有一人，陳江只好重新安排座位。
Chapter64：你是我唯一心動的男人
周五下午，車昀借上廁所直奔陳江辦公室，辦公室裏沒其他老師，車昀踱進去，搓搓有些發冷的手，陳江擡起頭就看見他，一臉慈祥的問：“冷嗎？我這兒有烤火的。”
“不冷。”車昀說：“我就想拜托陳叔一件事。”
車昀很少叫他叔叔，除了私底下。
“什麽事？你說。”陳江臉色和悅。
車昀搓搓手，想了想說：“我想和景酩坐一起。”
“為什麽？”陳江並不知道景酩成績含水的事兒，但景酩成績掉得厲害他知道，車昀恰巧抓住這點，他不慌不忙分析：“您知道的，我最近成績上升了不少，但我還想更加進步。”
“進一步講您可能覺得我不自量力，但我想明年年底能成為年紀第一。”
陳江看他表情嚴肅，沒半分玩笑，不經意也嚴肅起來：“你想我做什麽？”
“我看過目前的成績，知道現目前存在最大的問題是英語和地理，不過我相信我能考好它們。”
陳江喜歡有自信心的人，他朝車昀笑了笑，又聽車昀說：“所以我希望您能讓我和景酩坐一起。”
“這和景酩坐一起有什麽關系？”
車昀料到他會這麽問，老早就想好說辭，他條理清晰的開口：“您可能不相信，我的英語和地理其實很爛的，但在景酩的幫助下現在提升了不少，我不敢肯定景酩成績有多好，但至少他英語和地理比我好，你也看見他考的英語成績，差三分就一百五了，我敢說整個年級還沒景酩英語更好的人了。”
這話說的沒錯，景酩確實英語很好，車昀對照過景酩每次的英語考試，英語單科成績總在年級第一。
陳江沒說話，車昀不懈努力繼續說：“景酩身上有我需要學習的東西，等我提升了英語和地理，其他科成績一漲第一名遲早是我。”
車昀之前補習的事兒陳江知道，他問：“你其他科怎麽辦？”
“其他科我可以自學。”車昀說；“我雖補習過英語但效果不佳，但後面在景酩幫助下我英語……您也看見了我那成績，沒半點弄虛作假。”
陳江一點點信服，車昀軟磨硬泡終於說動陳江同意。
車昀回教室後，沒告訴景酩，景酩低頭看書，側顏英俊，車昀不由得多看幾眼，不論何時景酩給他的感覺始終是優雅。
一想到下周回來他和景酩就是同桌，嘴角就止不住上揚，鄭愛寧關註到他的笑後，很是八卦的問：“嘿，我說你笑什麽？”
車昀搖頭，不去看她，隨口說：“沒什麽。”
周末晚自習，車昀一想到今天就能和景酩坐一起，早早跑來學校，車昀來的時候班上來了幾個人，他們正趕作業，鄭愛寧就在其中，她眼露詫異，對車昀說：“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啊，是嗎？”車昀裝傻，說：“還真是，我看錯時間了。”
鄭愛寧將信將疑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湊近他，咋呼咋呼說：“我給你說，今天要換座位了。”
車昀一早就知道，但不想讓鄭愛寧看出什麽，他佯裝吃驚的說：“啊，我靠，什麽時候的事兒？”
鄭愛寧小聲說：“學委說的，老班來學校就會讓我們換。”
車昀沒說話，鄭愛寧想了會兒，喃喃道：“你說我們還能坐同桌嗎？”
車昀一點也不想和她坐一起，他現在腦子只剩景酩，恨不得現在就和景酩坐一起，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挺不人道的，蔣錳裕原本可以不用轉班，但蔣錳裕不轉他就沒法和景酩有更多的單處，只要有蔣錳裕在，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為景酩同座，更不要談進一步發展。
不得不承認，蔣錳裕的轉班無疑給他帶來好處。
景酩來得晚，快六點半才到班，車昀知道他今天要執勤，熱情的給他接了杯水，說：“喝點熱的，暖胃。”
景酩還真沒怎麽喝熱水，他捧著馬克杯輕輕啄了口，說：“謝了。”
“沒事。”車昀似漫不經心說。
七點四十分，陳江到班，全班安靜下來，陳江拿著名單說：“全班出來排隊。”
大夥沒人多嘴，安安靜靜出教室，站在教室外排好，車昀站在景酩身後，後面一女生紅著臉盯著他，車昀對這種長相可愛的女生沒任何感覺。
陳江順著名單表上的名字念：“劉敏，中間第三排。”
“景酩，中間第二排。”
景酩沒回頭看車昀，徑直走向教室中間第二排，車昀雙眼滯在他身上，見他沒看自己，心裏有些小失望。
陳江接著念名字和座次。
……
陳江故意把車昀留到倒數幾個，為的就是讓人覺得這次安排座位沒按成績來，但事實上每個人都是按照成績排名安排的，不過念的方式變了下。
“車昀，中間第二排。”
教室裏鬧哄哄的，景酩沒聽清陳江說什麽，只看見車昀一步一步朝他走來，車昀像故意放慢步子般，每走一步都讓人移不開眼。
車昀嘴邊帶笑，那微笑很美好很耀眼，景酩努力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卻聽見耳邊傳來清澈如銅鈴的聲音：“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
景酩扭頭看他，介於身高優勢景酩只能仰起頭，車昀能看清景酩攢動的喉頭，他的笑意一點點擴大，他說：“同桌……”
教室裏突然傳來陣陣尖叫，後面幾個字景酩沒聽見，看口型車昀說的應該不是中文。
I haveacrushonyou.（我迷戀你。）
“什麽？”景酩不得不放大聲音重覆道。
這時，陳江進教室，車昀坐下，對景酩搖了搖頭，笑了下：“沒事。”
車昀成了他同桌，景酩挺意外的。
這事不僅景酩意外，蔣錳裕更意外，除此外他又有些鬧小脾氣，他一個人待16班，景少和車昀在6班，龔易恒也和劉橙橙一個班，他仰起頭心裏煩躁得很。
他連抓頭發，最後罵了聲“靠了”，一鼓作氣把布置的化學作業抄完。
Chapter65：十指相扣，一生相守
高中的寒假和初中截然不同，初中會離春節半個月放假，但高中會在臘月二十六，也就是10年的2月九號。
過了一月十五，多數人是算著日子上課的。
車昀往年放寒假會去外婆家，表姐劉娜和表弟唐凱也會去，三人小時候最喜歡跑去河邊游泳。車昀小時候膽子沒劉娜大，被嚇了不知道多少次，劉娜仗著比車昀高總是拿他開刷。
後來，舅舅結婚生下表弟唐凱，兩人不時逗逗小表弟，寒假也過得挺不錯的。
漸漸地，唐凱長大劉娜將欺負對象從車昀轉移到唐凱身上。
隨著年齡的增大，曾經的小矮子車昀如今卻是三人中個子最高的。
一月底，車昀和景酩他們去一家KTV，蔣錳裕拉著車昀就問：“放假了打算去哪？”
“去外婆家。”
蔣錳裕喝了不少酒，臉紅紅的，沒平時那般炸毛，龔易恒就在他邊上看他這樣，忍不住靠他近了些。
蔣錳裕紅著臉嘟囔：“你靠我這麽近幹嘛！你身上全是酒味，真難聞。”
龔易恒聽後臉上一黑，他真想撬開這家夥的腦袋，到底是誰身上有酒味！
蔣錳裕瞇著眼往車昀身上拱，車昀比他高，蔣錳裕抱著他腰，把頭靠在他肩上，砸吧砸吧嘴：“真好聞。”
車昀沒覺得別扭，反而被蔣錳裕傻裏吧唧的樣子逗樂了。
可龔易恒看在眼裏渾身不自在，以前喜歡和自己鬥嘴的蔣錳裕現在很少和他拌嘴了，以前愛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不再跟著自己，龔易恒說不出什麽感覺，他和蔣錳裕的關系要比景酩和車昀鐵得多。
自從蔣錳裕認識景酩後，不再喜歡粘著他，整天跟在景酩身邊轉悠。
現在，又成天把“車昀”掛在嘴上，龔易恒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麽，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幾人中也就景酩最清醒，他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莫名覺得這畫面十分刺眼，他仰頭喝了一小口，把目光移到另一邊。
蔣錳裕死死摟著車昀的腰，微微發燙的臉不停蹭著車昀胸膛，車昀沒半點感覺，視線一直踟躕在景酩身上。
這時，抱著他的人動了動，睜開眼從車昀身上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到麥前，笨拙粗魯地扯下話筒，隨便點了首歌，張開嘴鬼吼鬼叫起來。
龔易恒捂住耳朵，喊道：“嚓，蔣錳裕你這腦袋有屎的。”
車昀也喝了些酒，雙眼如火地刻在景酩身上，一眨不眨，龔易恒看了幾秒默默收回視線，移到發瘋的蔣錳裕身上，瞬間覺得頭大。
蔣錳裕吼了幾首，嗓子有些幹，他抱起一瓶啤酒就想往嘴裏灌，龔易恒一手攔住他，蔣錳裕瞇著眼，醉眼醺醺的，對龔易恒的動作十分不爽，他甩開龔易恒的手，趔趔趄趄回身，努努嘴，不悅道：“靠、靠了，你拉著我幹嘛？”
龔易恒壓住想要揍他的沖動，強行順走他手裏的啤酒，把一杯水遞給他，蔣錳裕嗓子火辣辣的幹涸，看見散發著萬丈光芒的水杯，二話不說把頭支過去就這龔易恒的手喝了一大口。
龔易恒註視著他紅的發亮的唇，喉頭莫名滾了滾。
兩人這邊的小動作沒被那邊的景酩和車昀看去，景酩喝得最少，他靠在沙發上揉眉心，車昀一點點靠過去，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嬌嫩白皙的臉蛋竟比平時還要誘人。
“難受？”不知何時，等景酩緩過勁車昀已經靠在他身上，在他耳邊輕聲說，景酩轉頭唇角不經意掃過他的臉頰。
意外的柔軟。
意識到這點，景酩猛地回過頭，而後若無其事的說：“還好。”
“我送你回去？”車昀問。
景酩看他喝得傻乎乎的，莫名覺得好笑：“你怎麽送我？”
“我、我去外面給你攔車。”
說著就要起身去外面，景酩眼尖手快把人拉回來，板著臉說：“坐好，別亂動。”
車昀聽話地乖乖坐好，坐姿活像小學生，景酩被他這模樣逗得心情好。
晚十點半，龔易恒扛著活脫的蔣錳裕出KTV，回頭看十分省心的車昀，同樣是喝醉，這家夥每次都活絡得跟打了雞血。
景酩去扶車昀卻被推開了，車昀嘟著嘴樣子有些撒嬌，景酩把這幅香艷誘人的模樣嚴嚴實實遮住，回頭看前面架著人的龔易恒，他刻意放低聲音：“怎麽了？”
車昀沒說話，憋著小嘴，景酩似笑非笑盯著他，剛伸手碰他，又被他一掌扇開，景酩僅存的笑意一點點泯滅，他陰著臉，陰惻惻說：“自己走。”
車昀耷拉著腦袋，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瞅著景酩，景酩臉色愈發沈重，他轉身懶得管發酒瘋的人，哪知剛轉身車昀就從後面壓上來。
兩人身形相差無幾，景酩差點被他的蠻力壓地上，景酩的臉色已經如外面天空一樣黑了，他冷冷道：“放開。”
車昀裝傻就是不松手，就在景酩要甩開他時，車昀松開他往後退幾步，景酩猛地回身，冷氣全開，看見的卻是一臉傻笑的車昀。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景酩好脾氣道：“行了，快走。”
傻美人似乎聽明白了，他上前笑嘻嘻凝睇景酩，豈料下一秒他直接握住景酩的手，像戀人般，十指相扣。
景酩低頭看著緊緊扣住自己的手，壓下蹙眉。
一月過後，各班都忙碌起來，相比之下高二的不比高三壓力小；相反，高二大部分人不願因期末成績低而被迫轉班。
於是，充斥在二月寒冷中的奮鬥，讓眾人短暫忘卻嚴寒的酷冷。
黑板左上角已經寫上倒計時，十天。
車昀接水的同時也給景酩接了杯熱水，坐在他後面的劉敏笑嘻嘻說：“你倆關系真好。”
景酩沒說話，低頭泯了口。
車昀扭頭凝視她，溫潤而笑：“你和你同桌也不差。”
劉敏的同桌是鄭愛寧。劉敏是班裏小學霸，平時不怎麽和人說話，但對前桌的景酩和車昀十分上心，相比之下就冷落了鄭愛寧。
Chapter66：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車昀，你怎麽能丟下我？”鄭愛寧說的悲悲戚戚。
“我哪有丟下你，座位又不是我安排的。”車昀輕笑，說完又想起什麽，對她帥氣的挑眉：“怎麽，舍不得我？”
鄭愛寧做了個“吐”的動作：“天！別害我吃不下晚飯。”
“這麽快就有了，難怪之前說肚子疼。”車昀笑著打趣。
鄭愛寧連翻幾個白眼，十分有皇後架子的說：“去去，小車子別打擾本宮休息。”
“奴才這就下去。”車昀非一般配合她，看得景酩嘴角不經意抽了下。
鄭愛寧戲精上癮，厲聲道：“還不快滾。”
車昀失笑：“就你這樣的皇後，怕皇帝都被你嚇得不舉。”
猝不及防的葷話讓鄭愛寧臉蛋一下紅了，劉敏輕咳一聲：“車昀同學，註意文明。”
“我哪不文明了。”車昀刷地站起來，呲著牙看上去挺瘆人的，鄭愛寧搖著無形尾巴討好，車昀冷眼瞪去，鄭愛寧舉起一本書擋著，俗話說眼不見為凈。
車昀陰惻惻說：“別以為拿書擋著就沒事。”
“啊？”
鄭愛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車昀長手臂狠狠拍了腦袋，鄭愛寧捂著被打的頭，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個同桌，劉敏沒同情反倒大笑，鄭愛寧撇嘴，嘀咕：“沒人性。”
車昀耳力好，作勢又要拍她腦袋，鄭愛寧可不想再被當籃球拍，反手抱頭，車昀笑嘻嘻地湊近她，鄭愛寧嚇得大叫，就在她以為自己難逃一劫時，前面的景酩突然開口了。
“快上課了。”
車昀撩撩衣袖，故意嚇她：“行，先放過你，下課再繼續。”
鄭愛寧雙手合十，誠懇求饒：“昀哥，我錯了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不知何為，鄭愛寧長相偏上等，這會兒帶點撒嬌的味道。景酩卻越看越心煩，車昀渾然不覺，他摸摸下巴，一副大爺樣，痞笑：“叫聲爺就原諒你。”
鄭愛寧再怎麽大大咧咧，也改變不了她是女生的事實，被一個男的變相調戲，而且還是長得好看的，白凈的臉蛋很不爭氣地紅了。
“哈哈，車昀你就別再逗她了，你看她都害羞了。”劉敏哈哈大笑。
鄭愛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裝做看書，心思卻在別的地方，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心跳加快。
景酩將這些看在眼裏，莫名有些煩躁。
科任老師已經進來了，車昀坐好，拿出化學課本，瞥了眼面色覆雜的景酩，撕了張筆記本紙，寫道：“怎麽了？”
趁老師不註意，偷偷移到景酩那邊。
景酩低頭，漫不經心看了眼，在下面回道：“你就這麽喜歡逗女生？”
他已經不止一次見車昀逗小女生玩了。
車昀面不改色看紙條，心裏溢出絲絲甜。故意在下面寫：“你不覺得她們很可愛嗎？”
“你喜歡可愛的？”景酩快速掃了眼，提筆在下方寫道。
車昀側頭看他，壓低聲音說：“我啊，都喜歡。”
景酩記筆記的手一頓，沒去看他，心裏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臘八節當天，姚悅華包了不少餃子，了解車昀的大致情況，尋思著把人叫來一塊過節，當天正好是周五，姚悅華提前給景酩打了電話，簡單說明了番，景酩抿著唇沒回答她，雙眼卻放在車昀身上，車昀低頭寫作業，精致的側臉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半透明。
姚悅華沒聽見回答，在那頭連喚幾聲：“小酩？小酩？”
“媽，我一會兒就給他說。”好半響，景酩才開口，視線也隨之轉到另一邊。
“那行，我先去忙了。”
景酩掛斷電話取下耳機，他在以前的班習慣了，即便學校規定不能帶手機，但在那些班主任的縱容下，景酩不僅帶了，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
有時，上自習課景酩會戴耳機，頭枕在手臂上，偶爾會正對著車昀，但多數時候是背對著車昀，每回如此車昀不會發出一點聲響，這時候他會環顧四周，沒人註意他們的話，便會悄悄摸出手機偷拍景酩。
每每看著新拍的照片，車昀嘴角總能越翹越高。
“放學後和我一起。”景酩盯著車昀側臉，想了想說。
車昀擡頭有些迷惑，卻不問緣由，點頭應下：“好。”
景酩望著他好一會兒才低頭看書，卻不知車昀一直拿餘光瞥他，車昀不是不想問要去幹嘛，但為了他們之間的相處不那麽尷尬，車昀選擇淡漠，或許表現得不那麽上心更能接近景酩。
周五下午只上三節課，放學鈴一響，眾人急如星火地沖出教室，蔣錳裕也從五樓一口氣下到一樓，正好看見景酩和車昀出教室，立馬喊道：“景少！”
景酩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蔣錳裕跑地更加賣力，他撐著膝蓋，喘了幾口說：“景少，這是要去哪？”
景酩轉過身，淡淡道：“回家。”
蔣錳裕不相信的望向車昀，用眼神示意，車昀暗暗點頭。
景酩可不會管兩人走不走，他擡起大長腿直接往外面邁，身後是蔣錳裕著急吶喊聲：“景少，等等我。”
喊話的同時不忘車昀，蔣錳裕拽著人就飛奔到景酩身邊。
姚悅華不知道蔣錳裕會來，準備的餃子也只是三人份的，蔣錳裕皺著小麥臉不開心了，姚悅華挺喜歡他活潑的性子。
哪像自家兒子太過沈悶。
二者比較，她更喜歡車昀這樣的，性子沈穩又開朗，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張揚。
“阿姨這就給你包去。”說著，起身去廚房。
蔣錳裕不過是說說那兒敢讓她真動手，立馬站起來搶在她前頭進廚房，沖門外喊道：“阿姨您就別忙了，我自己來就行……您別看我這樣，我在家其實什麽都會做的。”
姚悅華笑道：“你這孩子，好好，多煮點。”
“放心，我可是大胃王。”蔣錳裕的聲音從廚房裏飄來，飯廳裏的景酩和車昀聽得清清楚楚，車昀忍不住勾起唇淺笑，那模樣只能用美如冠玉來形容。
Chapter67：於我，你就是整個世界
臘八節後，時間過得比平常更快了。
原本在二月初的月考，因為放假日期比去年早，便免去了此次考試。
但整個高中部沒因此停歇覆習。
每天的試卷讓車昀無暇去思考其他，只想好好考完試，且下學期也要和景酩待在一個班，最好還是同桌。
期末臨近，蔣錳裕也像模像樣認真了回，不過他是認真整理考試大綱，大綱是從李秀那得來的，李秀每學期期末考都會整理出覆習大綱，雖說是覆習大綱但裏面出現的題型有百分之八十八的可能會出現在試卷裏。
蔣錳裕人不笨，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死記答案，他會一邊看一邊琢磨這些題是怎麽做的，可惜只能明白一些簡單基礎的，稍微覆雜的他就懵了。
在這方面景酩和他一樣，只能對付一些簡單的。至於覆雜的，景酩也不打算弄清它們的解題方法，但車昀不同，他會把覆雜的專門挑出來，又把各種問題分類，最後記在本子上。
每晚做過的試卷，隔天老師就會講解，車昀會把做錯的專門拿本子記下，又找些類似的題做上幾遍，再遇見相似題目車昀很快能得出答案，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無從下手。
一個星期的覆習過去，蔣錳裕奄奄一息趴課桌上，哀怨道：“啊，靠了！周末估計又有一堆試卷。”
他的同桌對他的自言自語已經習以為常，他笑著打趣說：“想要試卷少，想都別想了，寒假放十天，做不死你。”
蔣錳裕一揮手，說：“滾滾滾。”
一周時間對蔣錳裕來說是折磨，對車昀來說卻是下一階段的跳板，這次考試他不能出任何差錯，一旦成績下降他便不能再待6班，但如果成績一直上升，其他班的班主任也都會敞開雙臂歡迎他。
這點他非常清楚。
現在和之前不同了，他可以正大光明知道景酩下學期在哪個班，如果景酩轉班他也能跟著轉去，不管是實驗班還是普通班，只要他想去沒他去不成的。
周末兩天，車昀仍然做著令人生厭的試卷和習題，這兩天他沒自己做飯全程叫外賣。與此同時，蔣錳裕也被他媽押在家裏做試卷，順便還找了鄰家哥哥教他數學，鄰家哥哥在寧市讀大學，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他媽媽和蔣錳裕的媽媽關系不錯，於是就讓自己的兒子幫忙補習兩天。
蔣錳裕那叫一個苦不堪言，簡直想翻窗逃走，奈何門外有老媽，身邊又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男人一臉和顏悅色的給他講題，蔣錳裕拿起筆繼續做題，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兩天假也就數景酩最悠閑，姚悅華不僅讓他出去玩，還十分仁愛寬厚的說：“要不我打電話給你班主任讓你在家多休息兩天。”
景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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