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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兇獸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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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深夜

走道盡頭的房間是最大的一個房間,也是唯一一個和現實外界相連,窗戶和陽臺都可以看到車外的房間。

不過從車外看車裏,只會看到後車窗,看不到陽臺。而從後車窗進入,除非你掌握了這個房間的空間坐標也就是進入這個房間的空間鑰匙,否則只會掉進一個黑箱子中。從其他窗戶進入同樣如此。

如果是從車內進入,則必須通過基因驗證還必須是自願性質--在你轉動門把時,基因驗證已經開始,是否自願則可以通過車輛所載智能判斷。暴力踹門或非自願情況下只會進入一個通常房車中的小型臥室,必要時那也可以變成一間能進不能出的空間囚牢。

打開房門,裏面是一個套間,進門就是一個客廳。

如有必要,這個客廳還能和外面的通道相連,變化成一個眾人聚會的大客廳。不過雪裏紅不喜歡這種大家庭式的生活,覺得聯絡感情有宿舍區外面那個客廳足夠。

套件裏有客廳自然也有廚房,還有儲藏間,衛生間和浴室各自獨立,臥室之外還有一個工作間,每個房間分割都很大,整個套間單從表面面積看足有一百五十平米。

而無論從機動性還是安全方面考慮,這個車內套間都註定是兩人以後長期要住的居所,為此,蕭末和雪裏紅在房間布置上費了不少心血。

從地下基地出來前,他們把能收集到的房間用品盡量收集了。

廚房、浴室、衛生間的臺面和地面等也不像車內其他地方全都是合金制造,而是使用了基地庫存的花崗巖和石英石等高檔建築材料。

地面則鋪設了地板,雪裏紅甚至還弄來了一張白色的長毛地毯鋪到了床和沙發之間,理由是房間夠大,冬天也快來了,鋪塊厚地毯看著也暖和。

後來蕭末親身體會到了雪裏紅鋪這塊地毯的真實目的,之後再看那塊地毯都覺得屁股疼。

當然現在他還什麽都不知道,還很珍稀那張地毯,從不穿鞋子踩上去。

蕭末一進來就把鞋子脫掉放在門口的鞋架上,穿著襪子就直奔浴室。

在沒有基地車之前,他們如果在不太安全的野外或者危險地睡覺,一般都不脫衣服和鞋襪,就是為了方便隨時起來應對突發事件。

可小紅說基地車的安全性能非常高,就是核爆炸,他們在短期內也不會有事,除非空間內的氧氣全部耗盡。

蕭末弄好這裏的布置後,還沒好好享受過,今天他要享受個夠。小紅在浴室裏放了個大浴缸,浴室裏有一個小窗戶可以看到車外,晚上躺在浴缸裏,透過窗戶看外面的星空,不要太美好。

雪裏紅也跟進了浴室,淋浴和浴缸分開,他們完全可以同時洗澡。

蕭末本來想泡澡,可是在他把衣服脫了後,發展就不由他了。泡澡雖然也泡了,但是他寧願沒泡!

扶著腰出來的蕭叔叔一巴掌拍開某人又伸過來的爪子,走進步入式衣櫥,拽了一條睡褲和背心套上。

他在用行動告訴後面的人,他要睡覺!名詞的。

雪裏紅沒穿衣服,他也在用行動和昂揚的某處告訴對方,今晚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蕭末看著臥室裏唯有一張的大床,再次後悔。當初為什麽他不更強硬一點?竟然就相信了對方要節省材料節省資源的說法,放棄了兩張床的配置。他當時一定是色迷心竅了!

色迷心竅?蕭末覺得這個詞有點危險。

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床,拉過被子,在身體陷入床墊的一剎那,蕭末發出一聲舒適至極的呻吟。

疲累迅速卷來,柔軟輕飄的羽絨被蓋在身上更是拉著他往夢鄉墜落,男人抱著被子含糊地道:“你說為什麽很多人認為我是好人?如果我真是好人,現在就應該讓外面的人都住進這輛車裏,然後換我自己睡在外面。”

雪裏紅跟著爬上床,掀開被子,用力拽他的睡褲,“如果你真這樣做,不是好人,只是傻逼。”

蕭末:“……”

就這麽一個晃神,他的褲子失守了。

好吧,他剛才都已經濕身又失身得就差沒跪地求饒了,這時候……這時候就隨他去吧,反正他能自我修覆……好想哭!

壓在他身上的人顯然有點急躁,沒了平日常見的冷靜和不把任何事放在眼中的自如,哪怕剛剛發洩過一次,他仍舊是那麽急切地渴求著他。

那麽真實,那麽火熱。

蕭末被那熾烈的赤裸裸的情欲焚燒到理智一絲絲消退,直到完全化成飛灰。

他甚至忘了彼此的性別,忘了他們此時的體位,痛楚和快感一半一半,心理上的不適被扭曲。

他以為自己在補償他,用對方喜歡的方式,可到了後來,他迷失了。

孤獨的人,誰不渴望和喜歡的人肌膚相親?

總是在心中某個角落否定自己的人,天知道他是多麽希望被人肯定和瘋狂熱愛。

而對別人溫柔的人,其實才是最希望得到溫柔和關愛的人。他付出,因為他想得到。

蕭末覺得自己很卑劣,他一邊拒絕著小紅,卻又那麽渴望對方的喜歡和愛。就像他現在強忍痛楚和快感而哀求結束,卻又不希望對方真的放開他。

那麽溫暖、那麽滾燙的身軀,那麽瘦卻又充滿力道,他被這個人深深占有,被這人如此深抱在懷中。

他幾乎迷醉在這樣的親密無間中,這又讓他感到極度羞恥。

在雪裏紅用自己的獨特方式向他的老板發洩下午被拒的不滿和因此積累的暴躁時,李衛同志正在和吳小原說自己的故事。

“你是不是覺得你爸爸很沒用?覺得他沒有你認為的那麽強大?覺得他太軟弱?”

吳小原沒有反應,這個孩子像是封閉了自己,又像是在仇恨一切。

李衛並沒有因為這點打擊就退縮,他像個知心大哥哥一樣,用低緩的語調說道:“你聽過大象與鎖鏈的故事嗎?當大象小的時候,它被拴在一根粗大的鐵鏈上,鐵鏈連接著一根柱子,它怎麽用力掙紮都無法逃脫。時間久了,它也就不再掙紮,當小象長成大象後,它明明可以輕易地掙脫那根鐵鏈、拔出那根柱子,可是它卻沒有那樣做,你知道為什麽嗎?”

小朋友不回答。

李衛只好自己回答道:“因為根深蒂固的慣性思維,大象小時候一直無法擺脫那根鐵鏈,它就一直以為那根鐵鏈是擺脫不掉的。你爸爸對你奶奶也是如此,因為你奶奶長期對他洗腦,讓他認定只有孝順聽話才是好孩子、才能得到誇獎,而你奶奶無形中也在你爸爸心目中形成了巨大的權威,讓你爸爸不敢反抗,哪怕他長大了變得很強大,也會因為對方有母親這個強大身份而不敢對她有絲毫不敬。”

小孩看著黑暗深處,他的眼眸也是如此暗沈。

李衛看小孩一點反應沒有,只好使出殺手鐧,“其實不止你家有這種事,我媽也偏心,不過是偏心我,我有個姐姐在家過得很難,我小時候又不懂事,不能體諒我姐,還欺負過她。上市高以後,見識多了才覺得我姐處境有多糟,我們學校那些女學生比我姐不知幸福多少倍。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堅強就一定能抵抗得了,父母說兒女壞話容易,兒女想說父母壞話卻會被人鄙視。我姐還被教得特別膽小,她做錯一點事都會挨打挨罵,以至於看到我媽張嘴擡手就害怕得不得了。你知道後來我姐怎麽樣了嗎?”

小孩的眼睛微微眨了下,坐姿似乎也有點向他這邊傾斜。

李衛一看有門,心中高興也就不再有任何隱瞞地把他家中事情說出:“後來我媽要把我姐半嫁半賣給鎮上一個離過婚的個體戶,個體戶沒啥,離過婚也沒啥,但那男的離婚的原因是他打老婆打得太厲害,他老婆受不了到法院告他才離了婚。你爸爸打過你媽媽和你嗎?”

吳小原下意識搖頭。

“被打很痛,我想你奶奶在你爸爸小時候一定經常打他罵他。我姐得知自己要被嫁給這樣一個男人,當時都絕望了,可她被我媽關在家裏,我媽跟她說,說要麽你有種自殺,要麽就嫁人補貼你弟弟,你自己看著辦。而我爸對此不聞不問。我聽說你爺爺對你們還不錯?”

小孩想了想,點頭。他喜歡爺爺,可惜爺爺才到他們家頭一晚就吐血死掉了。他知道什麽是死,那段時間他奶奶一直在他耳邊哭,還說爺爺是他媽媽克死的。

那時他還不明白什麽是克,後來見到了大伯和大伯母才知道那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在小寶生病被送走以後,大伯母就經常罵他是掃把星,是全家的克星。他哪怕還不太理解那個字眼,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好的意思。

在他小小心靈的理解中,那個字就是說因為他,爺爺和小寶才會死,甚至現在他們一家有家不能歸,也都是因為他。

他就是個像白雪公主後媽一樣的壞孩子,帶來了一切不幸。

“爸爸自殺,奶奶都不難過,是因為我太壞了嗎?”小孩突然開口,聲音有點暗啞。

“不!當然不!這跟你沒關系。”看到小孩目光再次變得偏激和黑暗,李衛嚇了一跳,趕緊道:“你奶奶……不是不傷心,她只是還沒反應過來,當時的場面對她來說也很刺激,而你奶奶又是那種比較自私的人,在想到兒子死亡之前她會先考慮自己的未來,所以就算有傷心她也會壓下去,沒有哪個母親願意背負自己逼死兒子的罪孽和壓力。但是以後……當夜深人靜,當她遭遇困難時,她會各種難過,但你奶奶那種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做錯,她說不定還會覺得你爸爸自殺的行為很可惡。所以這真的和你沒有關系,相信我。”

“你姐姐也死了嗎?”天真的小孩吐出殘忍的語言。

看小孩表情有所緩和,李衛籲出口氣,搖頭道:“沒有。你猜後面怎麽著?我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就偷偷跑回家把我姐偷放了出來,又把人偷偷帶到我上學的城市,請家裏開飯店的同學幫忙收留我姐。”

吳小原的腦袋偏向他,似乎對他的故事有了很大的興趣。

李衛高興壞了,當下故作驕傲地道:“那時我爸媽還以為我姐是自己偷跑,還跑去報警了,當時這事在我們鎮鬧得人盡皆知。我爸媽大概怎麽也沒想到原本感情不太好的一對姐弟,弟弟會突然伸手幫助姐姐,還從市裏特地跑回鎮上。然後我姐的人生就此改變。”

小孩的目光像是再說:後來怎樣了?

李衛笑,“再後來我上大學、參軍,把我姐帶到了鐘山市。混亂前我把我姐嫁給了我原來新兵連的老隊長,因為我姐為人勤快又有點膽小,很得公婆疼愛和照顧,我老隊長也是疼老婆的人,尤其混亂後城市裏的日子不好過,我姐又會做飯、又會踩縫紉機,還會種菜養雞鴨,我老隊長直喊娶了這個老婆太幸運,他們家都把我姐當寶看,我姐現在每天都笑吟吟的,出來前她還給我塞了一堆吃的。”

李衛臉上有毫不遮掩的幸福和驕傲,“所以你看,有時候真的不是你自己不爭氣,外界環境和周邊的人也很重要。”

李衛想小孩父親頂著家裏那麽大壓力也要和小孩媽媽在一起,就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會給他幸福、給他追求幸福的勇氣。如果亂世沒有來臨,如果他們沒有再次被他們的母親和兄長纏上,他們其實是可以幸福到老的。

“你父親就像我姐姐,你奶奶就像我媽媽,可是我姐有我幫他,你爸爸卻沒有人幫。你知道我姐是怎麽看我的嗎?她說我是她人生最大的救贖。小原,你也可以成為你父母的救贖,在他們軟弱、受到欺負時,站出來幫助他們,給他們幸福。你蕭叔叔給你父親、給你們一家重生的機會,但重生後是否能夠天天開心就要看你了。”

吳小原咬住嘴唇,隨後握起小拳頭,“對,爸爸太沒用,那就換我來保護他們!”

太好了!李衛在心中揮拳,不枉他費這麽多口舌,還把家醜當故事說出來。

小孩眼睛有點紅,他又問:“我殺了大伯母,我做錯了嗎?”

李衛心裏咯噔一下,他知道下面他的回答將會非常重要,嚴重點甚至會影響到小孩的一生,“我想你不是故意想要殺死她,那只是意外。”

哪想到小孩竟然搖搖頭,“不,那不是意外,我知道自己力氣大,我就是想要殺了她。但我本來想砸爛她的嘴巴,再砸爛她的頭,可第一次砸錯了,砸到她的眼睛。”

李衛心海電閃雷鳴波濤洶湧,但表面上他盡量做到神色不動地道:“我有時也會因為討厭和痛恨某個人想要殺了他,每個人都會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想與做是兩碼事。”

“我做了。”

“我知道。小孩子也會有這樣的想法,想要懲罰和傷害某個人,他們因為無法控制,做法甚至比大人更直接,但因為他們小,沒有什麽殺傷力,所以不會有大的危害出現。而你,”李衛頓了一下,他聞到了一股宛如桂花的香味,淡淡的甜香,讓人想到了桂花芋頭。

“而你因為有異能在,讓你的想法成為了現實。但這不是說你做的對。既然所有人都會有過想要傷害他人的想法,但為什麽沒有那麽多人成為殺人犯?那是因為他們慢慢學會了克制、學會了什麽應該做什麽不……”

忽然!李衛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很快他連動都無法動彈。

這是怎麽回事?

李衛想要掙紮,身體咕咚倒下,他用盡全身力氣側過頭,眼睛看著小孩,想要張嘴張不開:快跑!

吳小原先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當看到李衛倒下時,他的眼睛瞪大,過了一會兒似乎想要伸手推他。可是小孩的身體也被麻木了一般,只能木木地坐在那裏。

一道黑影突然掠過,黑影的速度非常快,對方抱起了吳小原。

“噗!”

“唔!”一聲悶哼,黑影手一松,讓吳小原掉到地上。

“異能者?”黑影轉過身,他的手臂上插著一根冰錐,也只有異能者在他的迷香下還能保持神智清醒。

李衛的眼睛極慢極慢地眨了一下。黑影帶著一個黑色的面罩,衣服似乎也是特制。

黑影似乎很憤怒李衛傷了自己,在李衛再次發出冰錐攻擊他時,他錯身閃開,直撲李衛。

李衛恨自己此刻反應遲鈍,而且他的異能等級也不高,發出兩根冰錐已經是他的極限。

不能讓他帶走吳小原!李衛在心中瘋狂大喊。

為什麽沒有其他人發現黑影?難道所有人都被迷住了嗎?

李衛眼看黑影走到他面前,不管不顧拼命催動自己的異能,哪怕他的能量巢疼得快要爆炸!

黑影低頭,他的腳被冰給凍住了。

“嘖,麻煩。”黑影似乎根本不在意這點阻擾,他的右手延長再延長,變成了長長的鐮刀。

吳小原倒在地上,他的頭恰好面對李衛的上半身。

他看見李衛發射出冰錐,看見李衛用冰凍住了那個壞蛋的腳。

李衛看到鐮刀,心生絕望,他只能望著不遠處的小孩,用眼睛拼命喊:爬起來!跑啊!

鐮刀揮下!

小孩眼睛猛地睜大,身體微微動了動。

還想來第三次的雪裏紅趴在他老板身上,啃咬著他的肩背,他尤其喜歡咬他老板後脖頸那塊肉。

蕭末已經迷糊了,趴在床上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可那該揍的混蛋竟然還在那兒撩撥他。

“讓我睡吧,求你了……”

不理不理。

“小紅……”

“嗶——!嗶——!”代表緊急事件發生的警報聲突然在房間裏響起。

蕭末楞住,雪裏紅伸手一拍床頭櫃上的鬧鐘。

警報聲消失,鬧鐘發出聲音:“三級警報,車外有異動,被註意對象吳小原正被劫持中。”

“播出影像。”雪裏紅再不甘願也只能從他老板身上下來。

大床對面墻上立刻出現影像,那是基地車對外的攝像頭拍下的景象。

鏡頭調整,可以清楚看到一個頭戴面罩的男子正撲向倒在地上的李衛,吳小原倒在另一邊。

疲勞頓飛!蕭末迅速翻身起床,“小紅,快!”

雪裏紅想說有他就可以,但他也知道在這種時候蕭末不會聽他的,只能用最快速度套起一條褲子,赤著腳就奔向陽臺,從那裏出去最快!

蕭末慢了一步,這時候他就有點後悔當初基因優化沒選速度,不過這時候想這些也是白想。

等蕭末也從陽臺(車後門)跳出去時,黑影已經揮起鐮刀。

鐮刀剛剛劃破李衛的脖子,血液剛剛濺出,黑影突然悶哼一聲,橫向飛起。

雪裏紅炮彈一樣地沖過去,一腳就把黑影踹飛。

他沒看李衛也沒看吳小原,而是追著黑影而去。蕭末就在後面,他沒必要為傷者停下。

他那一腳就是巨翅血蚊獸也受不了,可那個黑影竟然借勢向遠處遁去。

那聲悶哼驚醒了不少人。

很快,臨時基地中更多人發現了變故,“守夜的人不能動了!有人偷襲!”

尖銳的哨聲響起,整個營地都被驚醒。

雪裏紅在心中暗罵了一聲,他沒有發出聲音就是怕驚動整個基地,一旦亂起來,那人就能趁亂逃跑。

偏偏有人看到他在追人,黑暗中一時沒有認出他,竟然向他開槍和攻擊。

雪裏紅沒辦法,只能發聲:“雷兵!是我,安穩營地,不要亂!敵人只有一個!”

哨聲改變,雷兵帶來的人和張華的兵訓練有素地安穩營地中幸存者,並把所有能開的燈全部打開。

“小心陌生人!誰發現不對立刻尖叫!”

“立刻檢查自己身邊的親人、熟人,發現有人不見或出事,報出來!”

營地這邊亂中有序,排查開始。雪裏紅則追著黑影進入垃圾場,可惜剛才的攻擊讓他停頓了兩秒,就這兩秒時間,對方已經逃出他的視線。

雪裏紅站在一輛破舊的卡車頂上,掃視整個垃圾場,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螢光。

夜晚的空氣中似乎有一點淡淡的香氣,不明顯,人類無法察覺的程度。

雪裏紅卻嗅了嗅鼻子,頭部跟著味道傳來的方向轉動。

忽然,他的身影消失。

片刻後,他在一處地面再次出現,蹲下。

地上有一點點黑色的痕跡,雪裏紅用手指輕蘸,湊到鼻前聞了聞。

是血液,還有著人類嗅覺無法聞到的淡淡香氣,宛如桂花香。

對了,那個面罩男受傷了,手臂被李衛的冰錐紮傷。

雪裏紅順著血跡在垃圾場中穿行,最後找到了城墻根邊上。

二十米高的城墻完全無法阻擋雪裏紅。

他如壁虎般貼著墻壁快速攀爬,翻過城墻時竟沒有驚動任何守衛。

城墻裏面的H市基地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全貌,裏面的建築都不高,最高的也不過六層,還有好多在建中的建築。

基地內部總體看起來有點亂,但規劃做得還行,如果全部建造好,不會比一般基地差。

雪裏紅從城墻上一躍而下,此時他的身影竟在月色下變成透明。

雪裏紅似乎也為自己的變化感到了一絲絲驚奇,他擡起手掌翻來覆去看了看,笑了。

跟老板睡覺好處多多。也許他應該正式提親?等結婚了就可以按照婚姻法規定要求對方必須履行夫夫義務,比如必須每天晚上滿足自己老公什麽的。

雪裏紅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想象,在H市基地繞了小半圈。

血滴消失了,連味道都淡到連他都聞不出的地步。

看來對方應該有所察覺,或者是後天的警覺讓他留意到傷口並進行了處理。

回頭再說蕭末這邊。

蕭末也就穿了一條褲子狂奔了出來。

等他趕到現場時,李衛已經只剩下一口氣。

不過就算只剩下一口氣,有蕭末在也能救得回來!

蕭末一掃吳小原,見他沒有明顯傷口,就先去幫助李衛,一把捂住李衛脖子間的傷口,催動異能就為他修覆傷口和血管。

雷兵、張華和幾名戰士也趕了過來,他們速度沒有蕭末他們快,趕到時,李衛傷口已經被修覆好。

程宰也跑了下來,他聽到了警報聲,但他不會操作,在不清楚情況下,他讓林小飛繼續睡,自己跑出來看情況,就慢了幾步。

車輛上的大燈能打亮的全部打亮。

醫療車裏的原媛聽到外面響動也探出頭,等她發現自己的兒子不言不動地躺在地上時,當即發出一聲尖叫,從車中跌跳出來。

因為跳出來太急,她的腳踝扭傷,但她根本顧不得自己的腳,瘸著腿沖到兒子身邊,一把抱起他,“小原!”

原媛匆忙檢查兒子,發現兒子除了不能說話不能動,其他什麽傷也沒有,這才把心放下一半。

此時,沒有一個人註意到,吳小原的目光一直死死盯在李衛的脖子上。

又一個人,又一個他喜歡也對他好的人,在他面前被劃破了脖子。

好多血,那麽多血……

他想要保護爸爸媽媽,想要保護好厲害的蕭叔叔,想要保護剛認識的李衛哥哥,可是他卻一點用都沒有,只能看著他們被傷害!

他不是救贖,他只是一個掃把星,一個會克死他人的大壞蛋!

啊啊啊——!小孩在心中發出無聲的吼叫。

有什麽在他心中炸開,最後的禁制破除,一頭小小的兇獸探出了鋒利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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