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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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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志身後跟著七八個紅男綠女,直接上了二樓的包間,因為小隔間外垂著竹簾,謝風從縫隙裏看見了他,他卻沒有看到謝風。

看見他們上樓之後謝風就收回了目光,安嘉轉頭看去,卻什麽都沒有,於是問道,“怎麽了?”

謝風在熱氣騰騰的鍋裏拿筷子涮著肉片,“同學。”今天本來開開心心的,他不想讓安嘉因為別人再壞了心情。

可安嘉分明蹙著著眉,顯然是不太信他說的話。謝風剛想該說點什麽搪塞過去,王雨濛就回來了,她把盛小料的小碟子分別放在兩個人的面前,然後她看著放菜的小車上摞得滿滿的,利落地把垂到身前的頭發紮在腦後,“哥,這麽多菜,我們吃得完嗎?”

謝風一揮手,“想什麽呢,三個大男人這點東西都吃不完嗎?”

王雨濛推了他一把,咯咯地笑,“你說什麽啊!”

安嘉看著他們打打鬧鬧也瞇著眼睛笑了起來,幫著謝風涮肉。

謝風餘光看見他笑了,心下松了一口氣,總算翻篇兒了。

吃完飯走在路上,王雨濛嘰嘰喳喳地拿著手機給兩個男生看,“這張怎麽樣?襯得你倆特別白,哎不行,這張我臉好大啊……”

謝風拍了一把她肩膀,“得了,只發你好看的就行,不用管我倆死活。”女孩子嘛,出去吃個飯唱個歌都愛拍照發個朋友圈啥的,他能理解。

華燈初上,路燈星星點點,蔓延至天際,就逐漸匯成一片海洋。

三人並排走在馬路上,倆人把女孩護在裏面,謝風胳膊搭在安嘉肩上,一只握筆的手修長白皙,有點瘦但不顯嶙峋,在安嘉眼前晃啊晃,邊比劃邊和倆人說話說話,王雨濛不時應著,安嘉雖然嘴上應著,眼睛卻在看著地上:路燈把三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這場景很熟悉,不過也正常,兩個人有太多在夜晚的路燈下一起走過的記憶,就像條件反射一樣,想到一些東西,就會想起謝風,比如路燈,比如圍巾,比如拍立得,比如他自認乏善可陳的小半生。

他想等到他死的時候,走馬燈裏讓他只一眼就戀上、不忍轉世的,一定是屬於謝風的那一幀。

這個人就像上天註定,他的生命裏除了父母親人,就是他,料想謝風應如是。

他難得幽默一把,覺得真是緣分深如海溝。

如果再深一點,那就是馬裏亞納海溝。

把王雨濛送到小區門口,謝風囑咐道,“路上小心,到家給我個短信,最近出事比較多,女孩子一個人小心點。”

王雨濛回頭看著燈火通明的小區和明亮的道路,覺得謝風滿嘴廢話,心裏卻是暖的,她吐吐舌頭,“哥,我媽都沒這樣的,我都多大了。”

“再大也沒我大,別貧了,趕緊回去吧。”

“好勒。”

回去的路上,安嘉牽著他的手,低著頭看路,一言不發,謝風歪著頭看他的表情,頓覺安嘉那張面皮隱藏的太好,無論何時都是一副“不用操心我很好”的表情,實在讓人難以猜測。

謝風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朵花來,只好一個人苦想自己又做錯了啥事,不過安嘉的手一直也沒松開,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於是他回想到剛剛自己對王雨濛的叮囑時,頓然福至心靈,“哦——你吃醋了?”

安嘉這時其實是在腦子裏勾畫兩個人未來的生活藍圖,想著早上七點起來,先給男朋友一個早安吻,然後倆人洗漱、早餐,完了各奔東西,中午再聚頭,自己先結束半個小時,可以先做了飯等他回家,中午睡個午覺,下午一起去三人行,周末就是各奔東西了,晚上兩個人可以一起去買東西什麽的,回來邊吃飯邊看電視,然後睡前看一會兒書或者聊會兒天,彼此相擁入眠。

實在是再美好不過的生活。安嘉腦子裏正想著這些,冷不丁聽到謝風問了這麽一句,頓時回過神來,有點茫然:“啊?”

謝風笑的眼睛彎彎,“我說你吃醋了嗎?”

安嘉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卻下意識的配合他,還眨眨眼,“嗯,好酸啊。”

謝風捏捏安嘉的手,笑得促狹,“你還吃小姑娘的醋啊?還怕我突然直了不成?”

安嘉還沈浸在二人世界裏,腦子還沒轉過彎,只想什麽直直彎彎的,他低著頭跨過一個井蓋,慢吞吞道,“你是變形金剛嘛?”

謝風伶牙俐齒慣了,一時間竟然卡殼了,驚奇地重覆道:“變形金剛?!”

他是真的不知道安嘉都想了點什麽,可能學霸的腦回路和他不一樣吧……

謝風發愁,什麽時候才能把腦電波調到和學霸一個波段啊,一回兩回接不上話還行,以後要是老這麽著可太磨練人了吧。

到了家把熱水器打開,趁水熱的這段時間兩人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倆人倒不像是新時代的青年愛抱著手機不放,他倆都挺喜歡看電視的,而且都挺一致的喜歡同一個頻道:中央十三新聞臺,沒錯,就是那個CCTV13新聞。

而且都喜歡看同一個節目:新聞聯播。

不過這時候有點晚了,沒有新聞聯播了,兩人只好看其他的節目聊以慰藉。

老實說,看新聞對學政治還挺有用的,不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新聞看多了也難怪常誠常常吐槽他有時說話的措辭和腔調比他這個學播音的還播音。

曾幾何時,常誠拿著他們的播音稿追著謝風念叨:“風哥別跑,給我念念這段!給我找找感覺……”的時候仿佛還在昨天,現在已經很長時間沒見了,還真的有點想。

電視裏字正腔圓的女聲還在回蕩,浴室隱隱傳來熱水器工作的聲音,客廳的燈沒有開,窗外的街燈不甚明亮的光順著輕薄的紗簾透進來,空調的指示燈亮著,送來陣陣涼意,倆人蓋著薄毯半靠在沙發上。

氣氛是溫馨融洽的,懷裏的人是柔軟溫暖的。

安嘉愜意的嘆了口氣,伸手揉亂了謝風的頭發,入手是帶著涼意的柔軟,哪裏還看得下去新聞,他摟過謝風在他嘴角細細吻著。

謝風被他弄的癢了,就換了個姿勢,環過安嘉的腰,在一片黑暗裏回吻回去,他吮吸著安嘉的下唇,“嗯?學壞了?”

安嘉也不說話,任他吻著,二人的唇舌你來我往,分毫不讓,不一會兒就纏作一團,做足了纏綿難舍,等二人回過神來時,謝風已經把安嘉壓在沙發上了,安嘉就摟著謝風脖子的姿勢微微喘氣。

謝風低頭看著安嘉尚未回神,還帶著點迷茫的眼睛,撥開安嘉額前的頭發,借著電視的光仔細端詳,片刻後低聲笑道,“我早就發現了,你怎麽這麽容易就被推倒?那咱倆的體位是不是可以定了?”

安嘉手撐在沙發上作勢要起來,謝風卻按著他的手,安嘉使勁騰出一只手推推他,“你別不別得慌,讓我起來。”

謝風把他的手按回去,“你先回答我問題。”

光線太暗看不見安嘉的臉色,不過謝風猜他現在肯定是紅了臉頰,只聽得安嘉小聲說,“都依你還不成麽?”

謝風聽見那話頓時心都化了,又欺身上去,一陣攻城略地,惹得安嘉除了驚叫了一聲,然後就是呼吸困難。

謝風的手撩起他的衣擺,在他身上到處點火,新聞臺正經嚴肅的播音腔和心上人輕喘低吟交織著,在神經上炸開火花,讓人渾身戰栗。

沙發上的一場荒唐以二人都起了反映收場,隨即便轉戰浴室,溫暖的水流流過二人的身體,眼前人通紅的面頰和被熱氣氤氳得迷蒙的雙眼比任何催情的藥物都好用,兩個人在嘩嘩水聲中忘情的擁抱親吻。

兩人面對面站著,謝風把安嘉壓在浴室的墻壁上,空氣裏混著唇舌交纏時發出的暧昧水聲,實在煽情,謝風的手一路摸下去,平日裏握筆的手指此刻動作老練,或急或徐,一步步將心尖上的人帶到頂峰。

直到最後安嘉顫抖著低嘆一聲,釋放在謝風手裏,整個人都軟了,謝風眼疾手快地摟住安嘉。然而腦子裏浮現的卻是平日裏安嘉穿得整整齊齊,握著一枝紅筆給他講題的樣子。

真性感。

他瞇了瞇眼睛,用牙齒細細研磨著他的雙唇,他聲音低啞,語氣下流,“光顧著自己可不行啊。”

謝風從背後著抱著安嘉,埋在他頸窩,輕輕噬咬安嘉滾燙的耳廓,拋卻了故作平靜的外表,帶上十分情動,聲音不穩,“哥哥想到裏面去,給不給?”

安嘉從喉嚨裏“嗯”出一聲,脖頸向後仰,脖子以下星星點點全是吻痕,看上去竟然有種奇異的艷麗,他艱難的問道,“會……會疼嗎?”

那聲音顫抖中帶點轉音,聽到耳朵裏婉轉地不行,頓時就想狠狠地壓著他痛痛快快地做一場,奈何事實總不遂人願,謝風雖嘴上占盡便宜,動作卻不甚熟練,雖曾經暗中摸索探討過,實施起來卻發現並沒有那麽簡單。

安嘉倒抽一口氣,腿抖得厲害,一陣陣的發軟,幾乎是靠在謝風身上。

難為了謝風一邊要扶著他,一邊還要挺胯在他雙腿間cos打樁機,還要抽空說幾句情話引得安嘉面紅耳赤,逗得他幾聲哥哥叫出來,也算得上忙並快樂著。

晚上倆人相擁入眠,雖說第一次以狼狽告終,但是倆人心中卻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頓覺“愛”果然是要做出來的,有這回事和沒這回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盡管這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算不上,但是卻給了人極大的心理滿足。

坦誠相見,肌膚相親,實在美妙。

陳然在寵物店算是如魚得水了,活不多工資還高,陳然奇怪的是這麽個小店每天算不得忙,收費也是正常水平,怎麽發的出那麽高的工資。

常誠告訴他,他哥手裏還有他們家公司的股份光是每年拿分紅的零頭就能養得起這麽個小小的寵物店了,所以他哥的主業是公司的某個職位,寵物店只是個愛好。

常誠這番話說的含糊不清,陳然則點點頭表示了解,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對他一個外人透露至此已經可以了,於是也安安分分地做著自己的事。

只是這今天晚上不太太平,常鐘和沈鐸吵架了,倆人當即在店裏吵了起來,吵完以後沈鐸摔門就走。

常鐘跟在背後想去追他,沈鐸指著馬路上飛馳而過的汽車:“你他媽再過來一步,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常鐘楞是沒敢去追,他最清楚惹急了沈鐸,他什麽都做得出來,真要出個啥事,傷心難過的還是自己。

沈鐸平日裏斯斯文文,說話從不高聲,更枉論罵人了,倆人在店門口鬧這一出,已經有人圍觀了,圍觀難免竊竊私語,常鐘心裏煩躁無比,吼了聲,“看你媽呢?!沒見過吵架?!”

圍觀的人登時散去,常鐘站在街邊點了根煙,陳然在店裏默默看著,沒上前,只掏出手機給常誠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救場。

片刻之後好弟弟從附近網吧飛奔出來,正見到自家老哥一把年紀了還站在街邊玩憂郁,戰戰兢兢地挪過去,“您老在這看看風景呢?”

常鐘滄桑地吸了口煙,“我真的沒出軌啊……他怎麽就不信呢?”

常誠一聽這個開頭嚇得大氣不敢出,“啥……啥?你出軌?哇您老牛逼!”

常鐘斜了一眼傻逼弟弟,實在不想跟他多說,無奈他跟個小狗似的眼巴巴地看著,只好道,“林澤志那小子他媽的來找我,給你沈哥看見了。”

林澤志之前和自家老哥有過一段,常誠是知道的,最後因為床上不和諧果斷分手,當時常鐘還調侃“誰知道那小玩意兒平時騷得不行,在床上還他媽想上老子?呸,沒門兒!——哎,城子,以後離那小子遠點,忒能裝!”

於是常誠就謹遵兄命,離那小子遠遠的,直到林澤志某天帶著人在小胡同裏和陳凜一眾約架,不得不上去摻了一腳,才知道這小子不僅能裝,還他媽手黑腳狠。

不過陳凜他倆不相上下,最後誰也沒討下便宜,這梁子算是結下了,常誠把常鐘的事跟陳凜一說,頓時倆人達成高度共識:這真他媽不是個東西啊。

不過常誠此刻心情很是驚悚的,比聽說他老哥出軌還驚悚,這個破玩意兒前幾天還說要追謝風,現在又來找老哥?這是想幹啥?

以他直來直去的思考方式實在想不透這麽覆雜的倫理問題,只好開口求教,“我聽說,他要追我家風哥啊?現在怎麽要啃你這回頭草了?”

常鐘一聽煙也不抽了,直接摁滅,“啃個屁的回頭草,他剛剛就是過來跟我打聽謝風在哪的!”

這下哥倆都蹲在馬路牙子上納悶了:

“靠,找我幹個鳥,老子又不知道小風在哪,還害我媳婦兒懷疑我。”

“媽的,這傻逼有憋啥壞主意呢?”

“哎,小風咋招惹上那小玩意兒的?”

“……緣……緣分?”

“緣你媽的頭!”

“我媽不是你媽嗎?!”

……

陳然在身後突然冒出一聲,“謝風現在在老城區。”

兄弟倆嚇了一跳,齊齊回頭,“你咋知道的?”

陳然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拿給他倆看,“在你們說話的時候我就問他了,他還沒睡,就回我了。”

兄弟倆又齊齊稱讚道,“強!”

陳然收了手機轉身回店裏,“找不到人的時候直接去問,不是基本操作嗎?”

兄弟倆:“……”

謝風本來因為剛剛的放縱亢奮的睡不著覺,安嘉在他懷裏難得睡個好覺,他強忍著不去亂摸懷中人光滑溫暖的身體,安嘉睡眠太淺,他不敢打擾他。

忍了半天,又睡不著實在無聊,想起了要王雨濛到家了發消息,就拿起手機小心翼翼地翻起來,動作很小,光也調到最暗,生怕驚到安嘉,但還是在看到陳然的消息之後徹底睡不著了。

操,這陰魂不散的貨!

作者有話要說:

爆肝……

沒力氣打字了,求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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