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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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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由於政府禁燃禁放的指令,這幾年過的年都沒有年味兒,這幾天的元旦假期,謝風安嘉倆人還沒有出來聚,只在家裏陪著家人。

謝風穿著老媽非要買給他的一身大紅色的浴衣貓在沙發上擼狗看電視,北方的冬天雖冷,但家裏地暖開的很足,只穿單衣也是沒事的。

周靜靜在邊上嗑著瓜子看小品,“不能放煙火好難受哦。”

謝風把富貴抱到沙發上,把整個臉都埋進狗毛裏蹭蹭,“我們可以買仙女棒來玩?”

周靜靜湊過來和他一塊玩狗,“我覺得可以,等你爸晚上回來,叫上安嘉一家來吃飯吧!然後晚上買仙女棒玩。”她瞟了一眼謝風,樂呵呵地說,“嘿別說這女款你穿上還挺合適的,紅色好顯白啊。”

謝風:“……有你這麽打扮兒子的嗎?!”

周靜靜一癟嘴假哭,“嚶嚶嚶,你兇我!我要給你爸告狀!”

謝風威脅:“……不如,晚上我來做飯試試?”

周靜靜趕緊搖頭,“不了不了,這個傷身體。”眾所周知的,謝風是廚房殺手,上次的土豆泥已經是超常發揮很多了……

謝風這才滿意的起身去屋裏換衣服,“走吧,出去買菜。”

周靜靜:魔鬼兒子好可怕哦。

……給兒子買女裝的這位母親您才最可怕吧!

謝風比老媽要高一頭,周靜靜保養的也好,倆人看上去竟然像姐弟。

周靜靜在前面咋咋呼呼地挑東西,謝風在她身後半死不活地推著越來越滿的購物車,“媽,你慢一點啊。”

周靜靜又從巧克力區探頭,“哎,寶貝兒,你低血糖好些了嗎?”

謝風推著車過去,“你想買巧克力就直接買啊,幹嘛還問我。”

周靜靜奇道:“你現在又沒低血糖怎麽還跑不快。”

謝風:“……那我低血糖了,我要暈過去了,您慢點啊,好累哦。”

周靜靜往購物車裏塞了一提費列羅,拍拍他的頭,“辛苦弟弟了。”

謝風平靜,“你拍不到就不要踮腳了吧,妹妹。”

周靜靜:???這是什麽魔鬼兒子!

兩個人繼續推著車逛超市,看到兩個女生牽著手站在酸奶櫃前,謝風定睛一看兩個人是十指相扣的,兩個女孩子看著酸奶挑挑揀揀的,臉上都是笑容,謝風看了一會兒覺得很熟悉那種笑——那就是和安嘉在一起的時候安嘉臉上的表情啊,有點傻,就因為兩個人在一起就能很幸福的那種笑。

謝風有點感慨,他悄悄叫了周靜靜讓她看那兩個女孩子。

周靜靜看了幾眼,“看樣子是蕾絲啊,怎麽了?”

謝風想試探一把,“你覺得怎麽樣?”

周靜靜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還在看一罐黃桃罐頭,“我能怎麽看,那是人家的私事……”她話鋒一轉,“哎,不是我說,你不會是歧視人家吧?”

謝風很冤,“……我不是我沒有。”您兒子自己就是gay,歧視哪門子的蕾絲啊。

周靜靜一口咬定兒子就是歧視同性戀,打算給他灌灌雞湯,“同性戀怎麽了?吃咱家米了?這都21世紀了,沒想到你們這些新青年還有你這種封建餘毒啊,要我說這就是中國教育的不健全,不管是誰都有愛人的權力,比如直男在遇到心動男朋友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直的……”

謝風一直覺得他媽這隨時隨地都能演講給人洗腦的本事,不去當個傳銷頭子還在當個設計師真是可惜了,把他洗腦洗的自己都快以為自己是歧視同性戀了,發誓要痛改前非……

不過看樣子老媽沒有排斥同性戀,這讓她挺欣慰的,萬一以後一定要出櫃了,可以先從老媽這下手,反正搞定老媽就等於搞定全家了。

晚上安嘉一家子就來了,周靜靜一開門就招呼著他們隨便坐,大人們就坐在沙發上嘮嗑。

謝風一看沒招兒了,就想著去弄火鍋——這個對烹飪技術要求不高。

安嘉把手裏提的禮物什麽的放下,和謝風走進了廚房,挽了挽袖子,“我來幫你吧。”他真是怕謝風再表演一遍教科書級的廚房安全隱患,主動要求來打下手(收拾爛攤子)。

客廳裏的大人表示欣慰,“孩子大了,已經學會自己做飯了。”

正準備去廚房的孩子們:……

謝風吩咐著安嘉做這做那,自己去把鍋裏倒水還有火鍋底料什麽的,安嘉一邊切菜,一邊和謝風說話,“我看你今天穿這個睡衣挺好看的。”

謝風慘不忍睹地看看自己身上花裏胡哨的浴衣,“我媽的惡趣味越來越嚴重了,老把我幻想成小姑娘,我這一大老爺們兒硬生生的穿個女款。”

安嘉笑得手都在抖,索性放下刀,“我覺得蠻好。”他細細從側面打量謝風,一身紅色確實襯的他臉色很好,他右手攪著鍋,左手拽著右手的袖子怕掉到湯裏,從他的動作裏,安嘉從他半遮不露的鎖骨一路往下看,從衣服的縫隙裏還能看到他欲掩還露的胸膛那塊的皮膚……安嘉著迷了似的緊緊盯著那個位置,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才更勾人。

謝風也知道他在看,就保持著那個姿勢不緊不慢地攪鍋,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看夠了?”

安嘉這才回神,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又偷偷看謝風的臉色,看他根本沒轉頭還盯著鍋,就放松了一點,繼續切菜,“沒呢。”

謝風轉頭看他,“晚上住我家吧,給你看個夠。”

安嘉的臉頓時紅成一片。

謝風知道他八成是想起了酒店的那一晚,於是又笑了,“不對你做別的,就睡覺。”

安嘉紅了耳朵,小聲應,“好。”

客廳懶惰的大人們則聊起了陳年的話題,

“小嘉學習那麽好,我家謝風跟著他我超放心的哈哈哈”

“謝風這孩子看著就穩重,比安嘉那不理人的小子可好多了啊。”

“哎,當初還想著咱們一個生女兒一個生兒子,青梅竹馬的,將來說不定還能做親家呢。”

“哈哈,我看現在兩個孩子感情也不錯啊,比親兄弟還親呢。”

……

謝風正要去客廳招呼他們來吃飯,就聽到這些對話,心說,現在也能做親家呢,就是別嚇著……

安嘉的父母很爽快的同意了安嘉在謝風家留宿,反正小時候倆孩子就喜歡住對方的家裏。

晚上和父母互道了晚安倆孩子就鉆進謝風的房間,燈一關,只留下一抹暖黃色的夜燈。

倆人在被窩裏緊緊相擁,安嘉聲音都有點顫抖,“好久沒抱過你了,想死了。”

謝風用指尖在安嘉背上緩慢地畫著圈,低聲笑道,“這可不像高冷大神會說的話啊。”

安嘉埋到謝風的頭發裏,深吸了一口氣,“你用什麽洗發水,每次都覺得好香。”

謝風覺得安嘉這個動作特別像小動物,就想逗逗他,“你叫哥哥我就告訴你。”

安嘉又是毫不猶豫,“風哥哥。”

謝風發現每次安嘉這麽叫他的時候,心就能軟成一團,後悔自己總是嘴賤讓他叫哥哥,還怨他每次都毫不猶豫地叫出來,讓自己心軟的一塌糊塗,什麽都想不起來,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倆人就這樣抱著,用這種肢體交纏的姿勢。

謝風溫柔的開口,“阿道夫。”

安嘉笑了低低的應了一聲,撩起謝風的睡衣,一只手把著他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胸腹之間摩挲,“你皮膚真好啊。”

謝風又被他摸到了左腰,不禁低聲道,“你別摸那兒……”

安嘉仿佛來了興致,一只手若即若離地摸著那塊敏感的地方,掌下的肌膚不禁微微顫抖,他頭一次起了壞心,他湊到謝風耳邊,“寶貝兒,再叫一聲。”

謝風見他出言不遜,自己也沒藏著,他躺著沒動,故意低聲喘息,笑道“我覺得……你光摸就能把我摸高、潮了。”

安嘉敗下陣來,謝風撩人的段位比他高,騷話比他多,他認輸了,他不得不承認謝風雖說是故意這樣,但當他在自己面前低聲喘息,尾音還帶著笑意的時候,自己是真的心動了。

安嘉放開他,“你太能撩了,受不了。”

謝風還沒玩夠,坐起來像那晚酒店裏那樣虛跨到安嘉身上,跪在床上低頭看著安嘉,故意讓睡衣看似不經意地滑下半個肩膀,他的手摸上安嘉的臉,“我還沒玩夠呢。”

安嘉擡眼看著謝風在暖黃的燈光下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腦子裏紛繁覆雜,想到了山間皎皎明月,想到俗世滾滾紅塵,想到落櫻時節的繁華,最終覺出什麽叫顛倒眾生。

眾生不知道有沒有被顛倒,但讓他淪陷,就綽綽有餘。

元旦過完就是考試,還是一次全市聯考。

這種考試多了,謝風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全市已經聯考了七八次了,沒什麽特別的,考試前的早讀他選擇把抽十分鐘時間把常錯的數學公式又背了一遍。

他習慣性地轉頭看陳然,發現他正在按照自己教他的那樣,在默寫一道政治大題的模板。

他放下書拿出一個小藍罐裝的唇膏——還是安嘉給他的,說他嘴唇太容易幹,特別是冬天,叮囑他沒事就抹,現在還真的養成習慣了,他沾了一點往嘴唇上抹著,在腦子裏過著歷史大事件的時間表。

陳然默寫完了,又拿出地理筆記,叫了叫他,“謝風,這個地貌形成過程我還不太懂……”

謝風把唇膏收起來,看了一眼他說的知識點,拿出自己的錯題本,翻開給他看,拿著筆給他邊畫邊講,“這幾道題都是在考這個,先記著背斜成谷,向斜成山……”

講完了看著陳然恍然大悟的樣子,謝風心裏也很高興,很有成就感,這樣給別人講一遍也有利於自己再鞏固知識,一舉兩得。

陳然問他,“等會兒進考場,緊張嗎?我看你這幾天狀態不是很好。”

謝風翻著記著英語句型的本子,答道,“整天考試,我都麻木了。”

陳然:“確實,現在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

謝風心不在焉的應著。

這還真不是誇張,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每天的練習不說,每隔三天學校有自己組織的周考,每星期周邊的三個高中就要聯考一次,每隔半月全市就要聯考一次。

卷子已經積了很多很多了,教室裏實在放不下,謝風在把卷子上的錯題整理下來之後,就帶回寢室放起來,不過在C班大多數人都是扔了。

這麽多的考試,就算有考試恐懼癥都能治好了,根本不需要緊張,因為每天時間都很緊張,而區分考試重要程度就看整理考場的規格。

平時的練習就是做題,什麽都不用動;周考就需要拉一下桌子,稍微整理一下,書都不用動;而所有的聯考就需要分考場,外校老師來監考,教室裏不能帶書,需要把書都整理出來放在教室外面,每次都累的半死。

甚至前幾天高二學業水平測試的時候,需要用到高三的教室,於是教室外面也不能放書,要像整理中考考場那麽嚴肅,所有人都必須把書都帶回寢室,這就需要提前幾天就陸陸續續地把書帶回寢室了。

謝風調侃:挺好,還順便鍛煉了。

在高強度的考試頻率下,面臨的是成績的浮動和身心的疲憊,或者遇到瓶頸期,怎麽學都學不進去,更令人焦躁,但越焦躁越達不到目標,在挫敗感的支配下,情緒很容易崩潰。

這種情況在敏感的女生裏很普遍,特別是成績中游,不上不下的群體,這幾天班裏一直有人情緒失控,上著課突然哭起來,還有平時脾氣很好的,突然和別人吵架。

不少人說高三太難了,堅持不下去了,但又不得不學會苦中作樂,強迫自己撐著到六月八號下午,一切都解放了。

謝風是發現自己情緒不對,就放空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他從不把壞情緒帶給身邊的人,別人也一樣有壓力。更沒有帶給安嘉,他覺得談戀愛嘛,就是要開開心心的,他知道現在安嘉站得太高,對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和他在一起就盡量說些趣事,給他帶來片刻放松。

可是最近他的狀態不知怎麽了,就是不理想,上次周考的文綜他竟然錯了八道選擇題,分數掉到了一百六,他有點茫然,拿著卷子去找政史地老師,請他們幫著分析原因,

“老師這個不是對的嗎,書上有的,怎麽選這個……”

“這個老師們也有異議,課本上是這麽講的沒錯,但是在題裏他又提出一個新的概念,這種題本來不應該再出的,太怪,正確率很低,基本沒什麽意義,你不要有壓力啊,高考是不會出這種題的。”

“你理解過度了,像你這個水平的學生,最忌這個,有的知識點不能太過深入,否則就容易鉆牛角尖。”

“謝風啊,這次考試不太理想,好好總結一下原因,記住這不是高考,心理上不要有負擔啊。”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

那時他心裏空蕩蕩的,悵然若失,現在的題型多變,怪題難題疊出,他是個不太能接受新事物的人,他覺得心力交瘁,力不從心,老師們的安慰和鼓勵把他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了一點點,卻控制不住他自己的胡思亂想。

很快又到了這次聯考,謝風的情緒還沒整理好,恍恍惚惚地考了兩天。

成績下來時,他看了眼成績單,他第一次掉到了第八。

他回到位置上發呆,恍惚間,他覺得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盡我所能呈現出一個真實的高三。

碼這章的時候,想起我剛過去的高三生活,剛畢業那會覺得還挺虛幻的,整個人都是飄的,突然遠離那種生活感覺特別不真實,一個暑假都過得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幹什麽,還時常懷念那時候的人和事,我覺得自己是閑久了求虐,但後來才釋然,那是自己經歷過的青春,人都是懷舊的動物,怎麽會不懷念?

希望看到這裏的寶貝們都珍惜還能學習的時光奧!

非常感謝能看到這裏的你們,我是第一次發文,沒有文筆可言,【求一條龍的時候也沒人理我……點煙】如果你看了哪一段能有點觸動或者能笑笑,我就很滿足了

再次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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