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棵在認識到所謂的商務經理不過就是個小銷售之後對自己的工作態度一度消沈，倒是師父趙雅倩做了一個大單讓他對自己的工作態度突然積極了起來。

趙雅倩跟了近半年的客戶轉頭跟她主動聯系了，那客戶原來是做奶茶加盟的，後來虧了不少錢，趙雅倩跟他聯系的時候對方並沒有此意，這次居然主動打電話過來說要合作，還是直接加盟一個大區。

他們這個內衣品牌其實市場效果還沒有完全做起來，也就是仗著君瑋的招牌吸引了不少人，現在成立他們這個部門就是為了擴大知名度的，找一些加盟商，從市到區再往下發展。

趙雅倩這個單子談成後提成自然是可觀的，組長曾順才當即發話，“全體都有，今晚德順樓，吃火鍋。”

一組人自然是高興的，徐子棵也替這個師父高興，暗暗下決心，賣內衣怎麽了？看趙雅倩下個月工資他覺得就算自己拿一籮筐內衣去街上叫賣他也........沒什麽好不樂意的！

只是三天過去了，朱茂洋那邊卻遲遲沒有消息傳來，他私底下用企業QQ找過張麗，想從她那兒探尋一些小道消息，結果除了一無所獲啥也沒有。

晚上德順樓聚餐，徐子棵這個新人就完全是去跟著蹭飯的，下班前他早早的給黃苓發了微信，說自己晚上有組員會餐，讓她自己記得去吃飯。

直到一行人到了德順樓，黃苓的消息也沒有回過來。

徐子棵心裏不大高興，覺得黃苓把工作這事兒看得太重了，自己也在努力幫她，怎麽這才熱情了一個多禮拜就冷淡成這樣了呢？

反觀自己，當初不也是拿工作去跟人談的感情嗎，他撇撇嘴，好像也是半斤八兩並不值得同情。

他沒再給黃苓發消息，幹脆收了手機打算利用這頓飯跟同事關系搞好一點兒，他深知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雖然他是走後門進的公司，但也要對得起千辛萬苦折騰一番不是。

他們組的人不多，連著組長曾順才在內統共也才七個人，只要了個小包，這個季節時冷時熱的倒也還至於開空調，不過一大桌子人圍著個火爐也算是大汗淋漓了。

吃一半的時候部門經理李倩居然也來了，眾組員倒是沒想到大領導來了，個個都站起來歡迎，徐子棵自然也是慌忙扔了酒杯站起來，還試圖找椅子，好在曾順才忙把上位讓了出來。

“你們組這個月做得都不錯，雅倩這單做得很棒，這也算是給了大家一點兒信心，特別是新人，不要覺得整天打電話太過枯燥無聊，”李倩說這話的時候眼光可有可無的掃過徐子棵，“雅倩這個客戶跟了近半年才來的，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兒，這跟平時的努力是少不了的。”

說罷摸了個空杯過來，曾順才忙拿著酒瓶給倒酒，“咱們這個部門也就才成立半年，我手底下能帶出來這麽出色的同事，我感到很欣慰，這裏敬大家一杯，希望能讓我看到你們所有人的狠勁兒。”

徐子棵覺得旁邊的趙雅倩整個都在發光，做個大單居然能讓部門經理趕過來特意敬酒，這無上的榮耀真是既羨慕又嫉妒，光環太耀眼都快瞎了。

徐子棵暗暗給自己打氣，你還年輕，也會有這麽一天的。

李倩陪著喝了會兒酒，完全沒有部門大領導的姿態，還拉下身份每個人都敬了一杯，跟徐子棵喝的時候還鼓勵了幾句，說很看好他的潛力之類的，把他說得整個人都飄飄然了起來，仿佛明天隔壁的聖光就降臨在了自己頭上，一高興就把酒當水給灌了。

莊敘把人晾了一個多星期，被朱茂洋一通電話給刺激了。

“你那小竹馬就打算這麽放公司不管不問了？”朱茂洋似笑非笑的問。

“幾個意思？”莊敘接過李敏遞過來的文件，沖沖掃過兩眼簽了字，“朱總監要是真閑幹脆去廣告部那邊吧。”

“你這人，我就例行問候一下，還較起真兒來了，”朱茂洋無語，“要不是他來找我幫忙，我犯得著專門打過來讓你嗆嗎？又不是真吃多了沒事兒可幹，我們這邊招聘會還打算改個風格呢。”

“找你？”莊敘直接跳過後半句的吐槽，直戳重點，“幫什麽忙？”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對人家沒興趣了，”朱茂洋這會兒把人的味口給吊起來了，倒也不急著說正事兒了，反倒八卦之心被勾了起來，“敢情人有女朋友的呀。”

莊敘沒理他話裏的嘲諷，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個大概，“找你幫忙弄人進來？”

“那倒也沒這麽直接，”朱茂洋見那邊雷打不動的挖不出什麽有意思的料出來，幹脆也正經起來，“只讓我給他朋友一個面試的機會，怎麽，他找你不是應該更方面嗎？怎麽反而跳過你來找我幫這個忙啊？”

莊敘自然知道，兩人正較著勁兒呢，雖然本來也沒什麽好較的，人徐子棵壓根兒不知道他那點兒心思，所以頂多是他單方面的對人不冷不熱，這要換了自己是徐子棵，估計也不可能拉下這個臉來找他幫忙，何況徐子棵對他本來就有成見，從自己把他弄進來還得了這麽個態度就知道了，更別說找他幫忙。

“你就是來跟我說這個的？”

朱茂洋原本還想從這通電話裏探聽個一二出來，好明確自己應該用什麽態度來解決這件事兒，結果聽莊敘那頭這漠不關心的語氣頓時更加摸不準了，只調侃道：“不然呢？談情說愛嗎？”，嘖了聲，“我可沒這方面興趣。”

“正好我對你也沒有........”莊敘果斷掛了電話。

他盯著電話猶豫了一會兒，終是嘆了口氣，翻出聯系人撥了過去。

徐子棵電話唱起來的時候他正趴廁所馬桶裏吐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他一邊顫巍巍的伸兜兒裏摸手機，一邊還不望扯了一大團紙出來擦嘴。

師父趙雅倩等在門口，組裏的男同事基本沒兩個比徐子棵狀態好的，她酒量淺，這一晚就跟兩個領導喝了兩杯，所以狀態還好。

徐子棵一邊接起電話沖話筒裏餵了聲，一邊東倒西歪的往外走，趙雅倩見他出來，適時伸胳膊扶了一下。

“你還好吧？”她遞了張溫巾給他，讓他擦擦臉，又說，“組長他們說完了去唱歌，”又看了看他這狀態，“你還能堅持嗎？”

“能........呃——”一句話還沒說全乎就打了個酒嗝。

趙雅倩下意識偏了偏頭，皺著眉看他，“要不你還是別去了，你同學.......”說罷這才見他還一手把手機摁耳邊，忙伸手接了過來，“這你同學打來的吧？我叫他過來接.......”

趙雅倩掃了眼來顯的名字，有點兒欲哭無淚，瞬間有點兒不知道這話該怎麽說出口了。

——煩人精！

好在對方不知道是並不介意這個稱呼還是壓根兒不知道，趙雅倩剛把手機放耳邊就聽對面一個清凈低沈的男聲傳過來，“他喝多了？”

趙雅倩心說這聲音真瘠薄好聽，但還是忙回道，“是........有點兒，你是他朋友吧，能過來.......”

“地址？”

趙雅倩沒想到對方這麽好說話，忙笑道，“就國貿對面的德順樓........”

“我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到。”不等趙雅倩過個好字，對方已經果斷的掛了電話。

趙雅倩把手機揣回徐子棵的上衣口袋裏，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麽把人起這麽個外號，聽這人的語氣和說話方式哪一點兒都跟“煩人精”三個字挨不著邊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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