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滄市是華夏有名的旅游勝地，而鵬遠山則是臨滄市最出名的景點之一。據說，鵬遠山是當年大鵬鳥得道飛升的地方。雖然這個傳說有些滑稽，但還是不乏相信他的人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很有慕名而來的游客，會在這裏焚香祈福。

其實，這也是為什麽其他地方的山鬼都消失了，鵬遠山的山鬼卻還存在的原因。山鬼能夠從這些香客的祈福之中，獲得信仰之力。只要有這些信仰之力存在，那麽山鬼就不會死去。可如果有一天，人們連大鵬鳥的傳說都不相信了，那山鬼的命運就真的難說了。

“奶奶，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山腰上，一個青稚的男孩正一臉興奮的看著自己的奶奶。

老人家看著遠處的山頭，笑瞇瞇的摸著自己孫兒的頭，“老一輩的人們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個世界上，當然有神仙了。”

“可是。”小男孩有些委屈，“可是，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那為什麽神仙們不救爸爸？”

老人家楞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去跟自己的孫兒解釋。難道說，自己大半輩子的信仰，就這麽崩塌了嗎？

“可能是我們不夠虔誠吧。”

最終，老人家還是回答了孫兒的問題。

我們三個人，就在這對爺孫的附近。我能夠清晰的洞察，老人家的內心世界。老人家之所以這麽相信神明的存在，是因為老人家曾經受過神明的幫助。所以，即便是現在，她依然相信神明。

於毅也目睹了這一切，可他卻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種信徒，不要也罷。”

我不明白，於毅為什麽會這麽說。難道，這爺孫兩個，還不夠虔誠嗎？

於毅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轉而問我，“薛原，你覺得信仰是什麽？”

信仰是什麽？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見我沒有回答，於毅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信仰，應該是你內心的信任所在。信仰不一定就是所謂的神祇，他可以是一個人，一件物，甚至是一句話。可現在的人們，太浮躁了。他們已經忘記了，什麽才是信仰。就拿這些所謂的信徒來說吧，你覺得，他們真的信任這些所謂的神明嘛？”

“我有點不太明白？”

於毅冷哼了一聲，“與其說是信仰，倒不如說是交易更加準確。現在你所看到的每個人，哪個不是帶著私心，來這裏祈福的。他們希望用自己的行動，來換取他們所謂的等價的交換。比如說，我給你燒了紙錢，你就得保佑我高中。你覺得，這樣的交易公平嗎？”

這……似乎神明們根本就沒有得選擇。因為他一開始到最後的結果，他們都是完全被動的。他們可以聆聽信徒們的訴求，但是他們卻不能無條件的滿足所有人的請求。可當你發覺，自己的祈求完全沒有成功的時候，你就會變得憤怒。因為你覺得，是神明欺騙了你。可實際上，你不覺得是自己欺騙了神明嘛？

凡事講究因果循環，神明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去滿足你的願望。你種下什麽樣的因，就得到什麽樣的果。一切，早有定數。

於毅作為陰神，他能夠看得出，這對爺孫身上的前世今生。這個老人家之前曾經得到過神明的幫助，她答應神明會去還願。可是，她卻忘記了自己的承諾。直到自己的兒子因為醉駕出了車禍，她才想起了神明的存在。這也是為什麽，於毅會說她不配作為信徒的原因。

現代的人們，永遠都不會理解，那些真正的信徒是什麽樣子的。這是一件好事，同樣也是一種悲哀。

我們跟隨著人流，一起來到了鵬遠山的最高峰。那裏是一座廟宇，供奉著金翅大鵬王。在廟宇之中，除了金翅大鵬之外，還有孔雀明王。據說，孔雀明王還是大鵬的長輩。至於真相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這位施主，我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剛走進大殿，一位花白胡子的僧人便來到了於毅的身前。

於毅擡頭看了一眼對方，冷哼道：“老禿驢，想不到你居然藏在這種地方？”

“阿彌陀佛，施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老僧不明白。”

於毅冷漠的看著老僧，道：“不明白？還是說，你在裝糊塗呢？我記得，你曾經是道士吧。一個道士，不好好的修習道法，居然叛逃到了佛門。說起來，還真的是搞笑呢。難道，你就不怕天外天的諸神，對你降下神罰嗎？”

“阿彌陀佛，眾生皆苦，老僧也不例外。老僧從來不覺得皈依佛門是一件羞恥的事情，更不認為老僧有什麽地方做錯了。施主，你何苦如此詆毀老僧呢？”

於毅點點頭，眼神裏卻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很好，你不覺得有錯是嗎？那麽，因為你而死的三千道士，你又該作何解釋呢？他們不願跟你一起加入佛教，你就屠殺他們滿門？這難道就是一個僧人應該做出的事情嗎？你這邪道，當真以為我於毅不認識你了嗎？”

老僧哈哈大笑，“想不到，老僧居然在這裏碰到你了。只可惜啊，今天你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老僧勃然變色，整個大殿一下子陰沈了下來。大門轟然一聲，直接關閉了起來，那些前來祈福的信徒們自相踐踏，傷痕累累。

於毅有傷在身，我只能勉強護住他不被傷害，而林言我就顧不得了。但願，這小子不會被人流給踩死吧。

看到老僧如此做法，於毅徹底的憤怒了。他雖然失去了力量，可並不代表著他就可以選擇妥協。

“老禿驢，給我滾出來，別以為你躲著我就動不了你了。”

半空中，老僧的聲音充滿了慍怒，“於毅，如果不是你當年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於我，我會被逼成現在這個樣子嘛？老子躲了你幾千年了，想不到你居然也有受傷的時候。今天，我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了。”

“你我了斷自然可以，但是你將這麽多無辜的人關在這裏，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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