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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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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談判

李維京當仁不讓,她聲音沙啞,有種天然的粗狂,但在很多事情上,稱得上心細如發︰“星際海盜這塊我熟悉,之前在他們的星艦的星圖上加過後門,記錄行駛數據以及進行監控。一周前,我調出記錄,對他們的行為做了一張表,這是他們每個人的行為數據。”

她說著從終端調出來一張表格,上面將每個人的喜好以及在什麽時間做什麽清清楚楚,乍一望去,讓人不禁毛骨悚然,那種“老大哥凝視著你”的感覺揮之不去,想到這種被監視的人如果換成自己,那種感覺真容易讓人滋生焦慮。

李維京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微微一哂,懶洋洋道︰“放心,這種手段不會用在你們身上,我對於窺視別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你之前為什麽會對他們有興趣呢?”星魂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李維京輕描淡寫道︰“我對他們也沒興趣,我只對如何除掉他們有興趣——怎麽,要聽具體細節嗎?回頭可以到我房間裏來探討一下殺人的藝術,我想向您討教很久了。”

這話綿裏藏針,星魂知道自己不受對方待見,從善如流的閉嘴,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維持自己高冷的形象。

“根據這張行程表,我們可以制定一條線路,避開他們的視線,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A-X98星球,將四件太古機甲給偷出來。”

“偷這個字有點不合適,”謝澤笑著反駁,“我們只是把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拿回來。”

李維京早已見識過這人臉皮之厚,這會兒聽見他如此大言不慚,也懶得理他,從善如流地改口,“哦,拿到四件太古機甲。”

“話說,太古機甲既然在A-X98星球,為什麽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呢?”星魂問道。

“在沒有指引的情況下,你能在海洋裏準確的找到一滴水嗎?”賽林問他。

星魂搖搖頭。

“那就對了,因為太古機甲的形態和你想象當中的有些出入,它們可能藏匿在山川也可能隱身在河流中,,以最意想不到的形態存在著,所以古往今來,可能有無數人路過,但沒有一個會猜出來那就是太古機甲。”賽林道,“能夠不動聲色的拿出來固然好,但也要提前準備一條後路,一旦被人發現雙方開火,僅憑我們幾個人,突破重圍困難,這時候就需要有人在近地開火,引開註意力了。”

他將目光投向星魂。

星魂了然一笑,伸了個懶腰,道︰“我明白,這件事我來安排。”

“星魂,你有把握將多少紫金堂的人抽調過來?”賽林問。

星魂眼瞼微垂,看著自己的拇指,幽冷的白光照著他的虎口,那處無數道細白的線縱橫交錯,新傷覆蓋舊傷,疊加無數次,才會有這樣的效果,他用不以為然的口吻笑問︰“你這是在試探我的誠意?”

“你多疑了,我只是想將全局變量都控制在可控範圍。”賽林眼楮眨也不眨地否定了他的猜測,“這些抽調人手會經歷一個為期三月的封閉式訓練,在瑪格麗特稱帝大典上待命,到時候隨時可能和太空自衛隊交火。”

“你這是將我的人推向火坑啊。”星魂皮笑肉不笑,“這樣我豈不是虧大了?”

“不敢冒險嗎,星魂先生?”賽林撕開那層溫和的皮囊,眼中露出銳意的鋒芒,“一將功成萬骨枯,這麽說很殘忍,但任由紫金堂這樣橫沖直撞的發展,國庫現在空虛,瑪格麗特繼位後,先下手的就是你們這些黑白地帶做著非法生意的人。‘上下揮霍無度,便掠之於民,民變在即,便掠之於商’,這樣的道理,閣下不該不懂吧?況且你們本身就游走在法律條文外,縱然和權勢勾結,但那些人尚且自顧不暇,推出你們來做替罪羊,豈不是順理成章?所以——”

“你們沒有選擇,唯有背水一戰。”

【註︰上下揮霍無度,便掠之於民,民變在即,便掠之於商,出自《大明王朝1566》】星魂臉上的笑容凝結,顯然被人揭開老底叫人不愉快,對於賽林擁有的消息之廣泛,他心中忌憚,但這時候輸人不輸陣,強自撐著“那我怎麽知道,你們不會是下一個瑪格麗特呢?”

“這就由你判斷決定了。”賽林一句輕飄飄的話,將包袱直接甩給星魂。

“我們的準備時間並不長,每個人在這場行動中都冒著巨大的危險,成功的幾率也屈指可數,但有些事情是需要將生死置之度外、無論如何都要去做的。在這條路上,能陪伴固然好,如果不能,那麽去做自己選擇的事情也好。”賽林站起來,鞠了個標準的九十度的躬,“感謝諸位能一路相隨。”

謝澤上前扶著他的肩膀,賽林的手覆在他手上,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謝澤被他眼神中的那種堅定所吸引,一顆不知來處不知歸處的行星被恒星的引力捕捉,情不自禁的接近,最後繞著恒星轉動,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倘若引力過大,那麽最後撞到恒星上,引發爆炸,也不無可能。

如果真的這樣死去,大約也無憾了吧。

“既然想做,既然準備做,嘰嘰歪歪個什麽勁兒?”李維京“嗤”地發笑,對於星魂這種猶豫不決的勁兒有些看不慣,“既然應了下來,現在要向的是如何全力以赴能做好,而不是先找退路,你這老大是怎麽當的?”

李維京說著站起來,對著謝澤他們說道︰“既然要去蛇夫座,那麽武器配備和能源就必不可少,我去準備。”

“去吧。”賽林接過了幽靈號指揮官這一棒,指揮著事情有條不紊的前進。

“還要繼續思考一段時間嗎,星魂先生?”賽林看向星魂。

星魂看著傅香農的側臉,敲擊桌面的手指頓了一下,下定決心,毅然決然道︰“不用了,人手可抽調出三十萬,時間按照你的來,我只有一點要求,決不能濫用權力,讓他們充當炮灰。”

“這點我以性命擔保。”賽林允諾。

“不,我不要你的性命,我要你以他來起誓。”星魂指著謝澤。

謝澤表情有點詫異,半晌笑道︰“我願意為他發誓,他任何違約帶來的報應都轉移到我身上,滿意了嗎?”

賽林不領他的情,眉頭擰在一起,有些動怒的前兆。

謝澤見狀立刻搶先發言︰“你別生氣,你生氣我就先生氣咯。”

賽林大拇指尾骨摁在心口,那處有種撕裂般的疼痛,過去無數夜裏他從噩夢中驚醒,因為他夢見邢風在他面前爆炸,只有支離破碎的血肉迸濺到臉上,窒息,一只從天而降的巨掌要捏碎他的心臟,叫他死去活來。

他手死死攥著,指甲摳著掌心,掐出一道道痕跡來。那種伸出手試圖抓住什麽、卻又徒勞無功的感覺,他再也不想經歷了。

謝澤見他面色蒼白,想到先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心裏唾棄的呸了兩口,心想︰幹嘛烏鴉嘴?

“呸呸呸,剛才說的不作數,你什麽樣,我就什麽樣。”謝澤連忙對天發誓,希望賊老天剛才耳鳴什麽都沒聽見,只聽見他這一句就行。

賽林嘴角抽動,有氣無力道︰“隨便你。”

傅香農沒眼看這場景,心想好好的船長,彎了後簡直像彗星撞地球,有驚天動地的改變。他有些看不過眼,扔下一句“我去看看維京有什麽要幫忙的”,轉身離開。

星魂皺著眉頭︰“行了。”他就是讓發個誓,結果眼前這對狗男男嘰嘰歪歪一堆,被塞了一嘴狗糧,喜歡的人還轉身走了,簡直沒有更晦氣的事情,想到這裏更心梗,道︰“你們說的封閉訓練,是在哪裏?”

“到時候會有運輸船過來薔薇星接人,至於到哪個星球,不必過早透露。”賽林道。

“連我也不能知道?”星魂不滿。

“並不是故意不告訴你,而是現在只要有消息傳出來就可能有人洩露,那麽不如到最後再決定,決定和執行中間間隔的時間越短,那麽洩密的幾率就越小。”賽林的話說的滴水不漏,“現在就連我和謝澤都不知道,更何況是你?所以暫時不要著急。只需要先抽調出來前往蛇夫座的人就好。”

星魂將這件事應下來,他神態略有踟躕,謝澤覺得奇怪,似乎星魂最近變化有些大,和他們初時碰面大有不同,但這種變化又是往對他有利的方向進行著。那時候的星魂像一臺殺戮機器,做出任何判斷都是權衡利弊,將付出和收獲做一道計算,算出性價比,再算風險值,最後博弈出結果,和喻采說的半點不差,一顆堅硬的鉆石,有些可以殺人的銳利,同時像鉆石那樣透明。

透明往往意味著無機質,冰冷,不近人情。

現在的他則有了很幾分情味,像個常人一樣,會猶豫,會踟躕,會將一些東西隱藏起來,擁有秘密。

“還有什麽事嗎?”謝澤主動問。

“太古機甲到手,我要拿走兩件。”星魂開口。

“星魂先生,你實在是獅子大開口。”賽林道,“太古機甲一共四件,你一口氣就要走二分之一,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我出人出力,為什麽不行呢?”星魂視線快速掃過飛船二層,從傅香農的房門前一晃而過,回到眼前的賽林身上,方才的踟躕一掃而空,表情動作顯得游刃有餘起來,“總要有一個充足的理由吧。”

“關於紫金堂的回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賽林巧妙的避開機鋒,讓自己的發言聽起來十分誠懇,“紫金堂會借由這次機會完全由黑轉白,貴族一手掌握的前沿技術的生產線,完全可以由你們來繼承,太古機甲可以作為特殊饋贈,以示紫金堂和帝國的友誼,從此兩者不會再結下梁子,有什麽沖突,這還不夠嗎?”

“太子殿下,您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星魂笑吟吟道,“這樣一來,您不費吹灰之力,將紫金堂前面冠了六個大字︰銀河帝國所有,兵不血刃就可以將偌大的紫金堂招安,從此以後我也需要俯首稱臣,不得自由,您方才也說了,掠之於民,掠之於商,這紫金堂若是冠了國姓,哪裏稱得上是我的呢?”

賽林不料他嘴皮子這樣利索,上下一碰就將這難得的機會說的輕而易舉,“星魂先生,如果不是這次,你怕是會直接失去紫金堂吧?您現在的選擇並不包含第三種,繼續持有紫金堂,並且在宇宙間逍遙橫行,郁金香沒有,紫金堂沒有,號稱堂吉訶德的蛇夫座星際海盜同樣沒有,瑪格麗特劍指的方向,一切都將會歸為她的麾下,這點,我清楚,你清楚,只要清楚雅各布和她手中握著什麽,在做什麽樣的營生,心裏都明白,你我又何必在這裏虛與委蛇呢?郁金香因為舊時的交情,選擇合作,郁金香商業公司在事成之後繼續保持獨立,讚助所有的機甲武器,我們交出了一臺太古機甲作為給喻氏兄弟的饋贈,給您的籌碼也是如此,明人不說暗話,現在您需要的東西,只有我才能做到,而我需要的東西,和你合作有最大的收益,這也是我們合作的前提,現在再來這樣假惺惺的討價還價,也未免太掃興。”

謝澤將星魂方才的視線盡收眼底,看到他看著傅香農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吞入腹中的樣子,哪裏還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再說了,前些天同意合作說的那些話,想來幽靈號做船員的事,總歸不是他這個船長魅力太大,也不會是為了觀察他們合作是否誠心,說到底不過為了一人而已,這會兒忽然多索取一臺太古機甲,怕也是為了傅香農。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狡黠一笑,道︰“星魂,你那麽喜歡你師父,大膽的追他,然後兩個人共乘一臺不就好了?要什麽第二臺?方便打架?”

星魂被他不識相的戳破心事,忍了很久才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矢口否認——如果現在否認,到時候那麽做了,豈不是自打臉?

況且他的確是想藉由這臺機甲,給傅香農一個安全保障。他是那種一聲不吭就會離開的人,有機甲護著,總歸會多幾分安全,那樣就算他們兩人在宇宙中再無相見之日,只要知道他能夠平安到老去,也是好事。

“這麽說來,你們是決意不肯了。”

“對。”賽林半步不肯讓。

“好吧。”賽林聳聳肩,然後看向謝澤,嘴角添了一抹笑,“你剛才的主意不錯,我決定試試。”

謝澤笑著應道︰“祝你成功。”

等他離開,謝澤長籲一口氣,嘴上的語氣十分愧疚,臉上的表情卻十分不匹配︰“唉,一想到剛才竟然出賣了好兄弟,內心真是無以覆加的懊惱。”

賽林眼底帶著笑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戲謔道︰“你要是真愧疚,剛才就不會那麽說了。”

謝澤將自己不正經的樣子收起,他想到最開始收留的傅香農,狼狽不堪,一無所有,和當初的他一模一樣。或許正是基於這種相似性,他在對傅香農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收留了他。傅香農出門急,什麽都沒帶,他出來只為散心,然後便發生了飛船爆炸事故,他在那場爆炸中受了很嚴重的傷,手臂斷裂,右小腿被削去半截,他躺在地上,雨水打濕了他的全身,頭發粘在臉上,就像一條狗。

他離垃圾桶很近,青燈星的人似乎天性冷漠,街道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肯在他身邊停留,甚至遠遠的避開這個看起來像怪物的東西。

謝澤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麽,但看到那雙幹凈的如沒有萬裏無雲澄澈天空的眼楮,決心救他。

傅香農被他帶到了喻采那裏,拋棄現在這肉身,換了義體,那時候問他要不要將鑲嵌在臂膀間的終端安裝到義體中,他拒絕了。

這是一個訊號,告別過去,擁抱未來。

他不肯向自己訴說過去,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謝澤自己也不想告訴別人那些年他是怎樣度過的,那畢竟是一個人的事,告訴別人苦衷是想要換取什麽呢?同情?擁抱?還是其他?仇仍然要自己報,路還是要一個人走,牽扯的人越多,在以後也就可能將對方送往地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籌謀,籌謀,籌謀,時間越久,也就越是害怕。

但或許人就是這樣,努力練習壯膽,然後往前走。

傅香農一開始換上義體很不習慣,需要有個適應過程。最開始手腳不能行動自如的時候,走路會摔,吃飯會吃到嗓子眼裏去,然後從鼻孔中噴出來,狀況十分淒慘。傅香農又是一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那段時間他拼了命的練習,讓自己手腳更為靈活。然而成人的身體早已習慣肉身,用大腦控制遍布在肌肉中的神經纖維,進而控制身體。而現在換了另一種模式,需要用大腦發出訊號,然後轉成數字化,解讀之後傳達給身體的各個部分,身體各處執行這些指令,才有了動作。一旦大腦發出的指令不對亦或者不夠全面,那麽就會鬧笑話。

從前對自己肢體開發越多的人,換了義體後適應起來越難,因為一開始根本無法做出那麽精細的動作,而身體各處反饋的不受自己控制的信號,會對大腦造成負反饋,讓人逐漸沈浸在負面情緒中,無法掙脫,不得自由。

這種訓練進行了一年多,傅香農才算是恢覆了正常人的水平,用了三年,才恢覆到他從前的水平。這時候他才仿佛找到過去丟失的自己,和謝澤還有李維京的對話變的多起來,不像從前,問一句,憋出來幾個字,惜字如金。

但相處時間這麽長,傅香農過去是什麽樣謝澤不知道也不想過問,但能看得出來他在渴望什麽東西,但又對那些東西避如蛇蠍。這種渴望又不敢接近的狀態謝澤從前也有過,在他看到傅香農對星魂的態度總是逃避後,又怎麽會不明白呢?

是覺得回不去了吧,所以幹脆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

傅香農對於親密關系有一種天然的抗拒,就像有些恐懼失去的人,會拒絕擁有,這樣就不會有失去的一天。

他不肯直視自己的內心,用理性分析將喧囂的聲音淹沒。

謝澤微微嘆了口氣,心想,什麽時候自己居然改行做了拉媒牽線的?還沒有工資拿,可憐。

賽林聽見他的嘆息有些詫異,待看到他嘴角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又覺得肩膀陰嗖嗖的,“你在笑什麽?”

“我在想,香農他到底在想什麽。”謝澤道,“我希望這位老朋友能夠有真正開心的時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心事重重。”

賽林臉上浮現若有所思的表情,道︰“那你幹嘛不多想我?”

謝澤將頭迅速轉向他,眨了眨眼楮,飛了個媚眼,不如絲,如棒槌,“怎麽,吃醋了?”

“你說呢?”

謝澤思忖片刻,湊上前給了他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大膽到不要臉,但既然心已經動了,手已經摸了,人已經決定在一起了,那麽該做的事情就去做吧,死而覆生就是這點好處,對於一切,尤其是不幹涉到生命的幸福,總是容易飛奔著上前去得到它,享受它,唯有如此,當死神降臨的時候才不會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身影而驚慌失措,懊惱自己有太多事情沒有做。

賽林的唇很薄,但唇形優美,上嘴唇微微翹起,唇尖、鼻尖、鼻唇角三點連成等腰直角三角形,很適合接吻。他的唇微涼,不似他的手火熱,但此刻不宜久留,否則點燃的火會燃燒到爆炸,於是謝澤一觸即發,碰到後不過一個彈指旋即分開,笑著道︰“你會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

賽林原本抱臂在那裏矗立,哪怕是謝澤的吻也沒有讓他動容,他似笑非笑,有一種“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風采,但聽到這句話後他有了動作,伸手環住謝澤的腰,緊緊的箍著他,和他鼻尖相對,視線相望,心臟也貼到一處,呼應著跳動,好似生命和骨血也融到一起。

“你是我唯一的愛人,過去,現在,未來。”賽林的話有一種時間沈澱出來的深情與厚重,謝澤感覺一條大河朝著他沖過來,讓他這條狹窄的小河簡直無法承受這種感情,他眼眶有些濕潤,眨了眨眼楮,努力將那些鹹濕的流質憋回去,讓自己看著好歹硬氣點。但他做不到,在最真誠的感情面前,人會流露出自然的反應,坦誠的,不加掩飾的,這原本就是自然賦予他們的能力,自然會在最好的時間做出反應。

賽林擷住他的唇,將他推到飛船的金屬壁上將他從裏到外吻的通透,飛船似乎晃動了一下表示不滿,用銀白色的冰冷色澤凝視這對情人。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一切籠罩在光澤中,如同金色夢鄉。

謝澤抓住他的衣服,繼而向上,□□他如瀑布般的長發中,他不舍得扯,怕把賽林扯禿,最後又沿著脊椎骨向下,摸著他的屁股壞心眼地揉搓了兩下,賽林原本閉著眼楮攻城略池,這會兒被謝澤這麽點火,猛地睜開眼楮,看到謝澤眼楮彎彎,一副“來啊,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賽林放開他,謝澤伸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銀絲,眼角勾著幾分挑釁,態度很是囂張。

“你等著。”賽林微微垂首,手放在他的腰窩處,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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