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是盔甲也是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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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是盔甲也是軟肋
她依偎在他懷裏，不安的扭動，有那麽一瞬，她真的混淆了夢境和現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這兩者之間到底哪一個更真實些。
如果最終還是要別離，那這短暫的相聚到底又有什麽意義？他不過又重覆從前別無二致的把戲，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出現，拯救她催眠她，等她稍一變好便又迫不及待的推開她。
如此拉扯，如此反覆，就像試圖折斷一根鋼絲，無論它多堅硬，反覆折彎、拉直，久而久之，終有一天會斷成兩節，然後再無修覆的可能。
而她，便是那樣的存在，心痛的久了也會麻木，然後再溫暖的呵護也再無覆蘇的可能。
心驀然抽痛，她想了想，還是縮回了身子，推開了他的手，閉上眼，重回床榻，淡了表情:“你還是早點走吧，我就當……就當你從未來過好了，你也再不要出現了，我……不要你了。”
她無力的卸下肩膀，沈默的蜷縮在軟枕的角落，往另一邊偏頭，若是把整段話裏把哽咽的成分去掉還勉強夠的上冷靜的拒絕。
多不舍也要學著同他說再見，再也不見。洛知槿你再爭氣一點，就一點就好，別哭，求求你，至少在他面前先不要哭。
她不停的和軟弱的自己對話，就像腦海裏有一對白色天使和黑色惡魔在打架，一個貪圖短暫的溫暖懷抱不夠理智，而另一個怕極了受傷退守在安全的防禦內不肯再向前半步。
耳畔不斷傳來絲絲縷縷的呼吸聲，清恬而平淡，始終未遠去。
“我好煩你，真的真的好煩你，煩你總是出現在我身邊卻對我若即若離，煩你和那些女人糾纏不清，笑著調情，我已經要放下了啊，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可你為什麽又出現了？你這樣讓我還如何忘了你？”
她偏過頭，猩紅著眼逆著光望立在床邊的身影，本是憤怒的譴責卻又緩緩轉為喃喃自語。
李辰風後退了幾步，冷靜的抱著肩膀看她，居高臨下。
她怒瞪起的眸子酸澀，風順著半敞開的窗戶灌進來，引得她一陣劇烈的咳嗽。
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繞過將她扶起，身子移過去靠著床沿。擡眸，冒著熱氣的水已經遞到她的嘴邊，他嘴角帶笑，眸中似有黛青色的山巒浮動，起起伏伏，眼波流轉。
“所以，還是很喜歡很喜歡那個李辰風麽？”
他紅唇輕啟，染了恰好的笑意，溫柔而寵溺。
她猛的擡頭，怒瞪。
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認真聽她講話啊？！她真的快氣死了啊！
“即使發現他根本一點都不記得那個初見也沒關系是麽？即使他家不成家過得一塌糊塗也沒關系是麽？即使發現他費盡心思掩蓋的齷齪與醜陋也沒關系是麽？即使……被他騙，不得不遠去他鄉也沒關系是麽？”
隔著半個頭的距離，一個溫柔一個暴躁，把小半生的委屈和掩飾都丟了個徹底，愛與不愛都暴露無遺。
她橫著的眼眉落下，那樣認真的李辰風叫她心慌意亂，她從來都選擇義無反顧的信他，即使思邢說她信得太盲目，像是瑪麗蘇電視劇裏演的沈迷愛情，胸大無腦的女主。
可是，不是啊，在那段荒蕪的青春裏，他們選擇依賴彼此，並非因為什麽虛無縹緲的愛情，愛情一詞太過神聖偉大，他們怎敢輕易玷汙。
“來的那一路上，我一直再想，若你真的出了什麽意外，我該如何是好，我怎麽都想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後來我才想起因為從喜歡上你開始，我就從未想過我這一輩子會過沒有你的生活，從前我篤定，無論要等多久我都有把你從新找回來的自信，我知道這世上，只有你不忍心真的放棄我，可是今天我特別特別害怕，我爭得過任何人，可我爭不過老天爺。”
他眼睛紅紅的，忍得很痛苦的模樣。
她是他刀槍不入的盔甲，也終究成為了他心上的一條軟肋，能讓他勇敢的是她，能讓他一敗塗地、潰不成軍的也是她。
可是，於她而言，他又何嘗不是呢？
她呆楞著眸子，幾乎不敢相信，等了那麽久，盼了那麽久，以為此生再無回旋的餘地的事情卻又這樣峰回路轉、柳暗花明起來。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來不及了麽？怔仲片刻，苦笑收回遞水的手。
那抹嘆息，就像在她耳邊投放了一顆炸彈，轟然炸裂，穿透她的耳膜，直擊心臟。
她哭，起先還強忍著，眼淚簌簌落下，倔強的把他的眼看盡她的眼裏，抿著嘴，勉強夠的上我見猶憐的模樣。
終是，潰不成軍，嚎啕，沒了形象，一頭窩在他肩膀處，抽抽搭搭，像是故意惡作劇一般眼淚鼻涕一起抹在淺灰色的圓領毛衣上，吸了吸鼻子，換了口氣，繼續。
七年，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說不清再等待什麽，但話從李辰風嘴裏說出來以後，那漫長又悠遠的等待似乎有了回響，就像小石子落到水面上，泛起了漣漪。
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毫無預兆的沖某人柔軟的裸露在外的一大塊脖頸咬去，將頭埋得深深，嘴唇處麻麻酥酥的，像是兩人不安的心跳。
終究還是不願用力。
松口，斷斷續續的張嘴:“你……這個……壞蛋……”
連呼吸都無法順遂，仍是抽噎，壓抑許久的滿腹委屈終是肆虐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他手足無措，這樣鋪天蓋地的委屈，不是他一時半刻能拾得完全的。
“是，我是混蛋。”
他伸手去拭她臉上的淚，因為哭的太過用力而憋紅的臉蛋灼的他指尖亂顫。
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眼淚。
他恍惚，竟也落淚。太久了，他以為他早就不知道哭是什麽滋味了，他以為他再也不會哭了，可是原來啊，在這個人面前，他才可以卸的下一身防備。
“你要是再敢趕我走，我就再也不回來了，你知道不知道？”
她咬牙切齒，臉頰鼓動。
他淚眼模糊，一楞，拭淚，唇角上揚成一弧彎月，正色無比認真:“好”
單字落地，擲地有聲。
洛知槿磨牙，伸手扯他的臉頰::“天吶，天吶，你就不會說再也不會趕我走了麽？”
難得，一向放蕩不羈、游刃有餘的李辰風竟也有啞然失笑，紅了臉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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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偎在他懷裏，不安的扭動，有那麽一瞬，她真的混淆了夢境和現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這兩者之間到底哪一個更真實些。
如果最終還是要別離，那這短暫的相聚到底又有什麽意義？他不過又重覆從前別無二致的把戲，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出現，拯救她催眠她，等她稍一變好便又迫不及待的推開她。
如此拉扯，如此反覆，就像試圖折斷一根鋼絲，無論它多堅硬，反覆折彎、拉直，久而久之，終有一天會斷成兩節，然後再無修覆的可能。
而她，便是那樣的存在，心痛的久了也會麻木，然後再溫暖的呵護也再無覆蘇的可能。
心驀然抽痛，她想了想，還是縮回了身子，推開了他的手，閉上眼，重回床榻，淡了表情:“你還是早點走吧，我就當……就當你從未來過好了，你也再不要出現了，我……不要你了。”
她無力的卸下肩膀，沈默的蜷縮在軟枕的角落，往另一邊偏頭，若是把整段話裏把哽咽的成分去掉還勉強夠的上冷靜的拒絕。
多不舍也要學著同他說再見，再也不見。洛知槿你再爭氣一點，就一點就好，別哭，求求你，至少在他面前先不要哭。
她不停的和軟弱的自己對話，就像腦海裏有一對白色天使和黑色惡魔在打架，一個貪圖短暫的溫暖懷抱不夠理智，而另一個怕極了受傷退守在安全的防禦內不肯再向前半步。
耳畔不斷傳來絲絲縷縷的呼吸聲，清恬而平淡，始終未遠去。
“我好煩你，真的真的好煩你，煩你總是出現在我身邊卻對我若即若離，煩你和那些女人糾纏不清，笑著調情，我已經要放下了啊，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可你為什麽又出現了？你這樣讓我還如何忘了你？”
她偏過頭，猩紅著眼逆著光望立在床邊的身影，本是憤怒的譴責卻又緩緩轉為喃喃自語。
李辰風後退了幾步，冷靜的抱著肩膀看她，居高臨下。
她怒瞪起的眸子酸澀，風順著半敞開的窗戶灌進來，引得她一陣劇烈的咳嗽。
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繞過將她扶起，身子移過去靠著床沿。擡眸，冒著熱氣的水已經遞到她的嘴邊，他嘴角帶笑，眸中似有黛青色的山巒浮動，起起伏伏，眼波流轉。
“所以，還是很喜歡很喜歡那個李辰風麽？”
他紅唇輕啟，染了恰好的笑意，溫柔而寵溺。
她猛的擡頭，怒瞪。
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認真聽她講話啊？！她真的快氣死了啊！
“即使發現他根本一點都不記得那個初見也沒關系是麽？即使他家不成家過得一塌糊塗也沒關系是麽？即使發現他費盡心思掩蓋的齷齪與醜陋也沒關系是麽？即使……被他騙，不得不遠去他鄉也沒關系是麽？”
隔著半個頭的距離，一個溫柔一個暴躁，把小半生的委屈和掩飾都丟了個徹底，愛與不愛都暴露無遺。
她橫著的眼眉落下，那樣認真的李辰風叫她心慌意亂，她從來都選擇義無反顧的信他，即使思邢說她信得太盲目，像是瑪麗蘇電視劇裏演的沈迷愛情，胸大無腦的女主。
可是，不是啊，在那段荒蕪的青春裏，他們選擇依賴彼此，並非因為什麽虛無縹緲的愛情，愛情一詞太過神聖偉大，他們怎敢輕易玷汙。
“來的那一路上，我一直再想，若你真的出了什麽意外，我該如何是好，我怎麽都想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後來我才想起因為從喜歡上你開始，我就從未想過我這一輩子會過沒有你的生活，從前我篤定，無論要等多久我都有把你從新找回來的自信，我知道這世上，只有你不忍心真的放棄我，可是今天我特別特別害怕，我爭得過任何人，可我爭不過老天爺。”
他眼睛紅紅的，忍得很痛苦的模樣。
她是他刀槍不入的盔甲，也終究成為了他心上的一條軟肋，能讓他勇敢的是她，能讓他一敗塗地、潰不成軍的也是她。
可是，於她而言，他又何嘗不是呢？
她呆楞著眸子，幾乎不敢相信，等了那麽久，盼了那麽久，以為此生再無回旋的餘地的事情卻又這樣峰回路轉、柳暗花明起來。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來不及了麽？怔仲片刻，苦笑收回遞水的手。
那抹嘆息，就像在她耳邊投放了一顆炸彈，轟然炸裂，穿透她的耳膜，直擊心臟。
她哭，起先還強忍著，眼淚簌簌落下，倔強的把他的眼看盡她的眼裏，抿著嘴，勉強夠的上我見猶憐的模樣。
終是，潰不成軍，嚎啕，沒了形象，一頭窩在他肩膀處，抽抽搭搭，像是故意惡作劇一般眼淚鼻涕一起抹在淺灰色的圓領毛衣上，吸了吸鼻子，換了口氣，繼續。
七年，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說不清再等待什麽，但話從李辰風嘴裏說出來以後，那漫長又悠遠的等待似乎有了回響，就像小石子落到水面上，泛起了漣漪。
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毫無預兆的沖某人柔軟的裸露在外的一大塊脖頸咬去，將頭埋得深深，嘴唇處麻麻酥酥的，像是兩人不安的心跳。
終究還是不願用力。
松口，斷斷續續的張嘴:“你……這個……壞蛋……”
連呼吸都無法順遂，仍是抽噎，壓抑許久的滿腹委屈終是肆虐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他手足無措，這樣鋪天蓋地的委屈，不是他一時半刻能拾得完全的。
“是，我是混蛋。”
他伸手去拭她臉上的淚，因為哭的太過用力而憋紅的臉蛋灼的他指尖亂顫。
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眼淚。
他恍惚，竟也落淚。太久了，他以為他早就不知道哭是什麽滋味了，他以為他再也不會哭了，可是原來啊，在這個人面前，他才可以卸的下一身防備。
“你要是再敢趕我走，我就再也不回來了，你知道不知道？”
她咬牙切齒，臉頰鼓動。
他淚眼模糊，一楞，拭淚，唇角上揚成一弧彎月，正色無比認真:“好”
單字落地，擲地有聲。
洛知槿磨牙，伸手扯他的臉頰::“天吶，天吶，你就不會說再也不會趕我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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