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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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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步哲早上起床的時候,看到父母之間的氣氛並未像他想象當中那樣凝重,不過是像無數個平凡的早上那樣,母親一早在廚房裏忙碌,父親悠閑的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

看到兒子起床,齊兆霞趕忙催促他去洗臉刷牙準備吃早飯,待兒子上桌後尹忠勳也將手裏的報紙放下,一家人略有些沈默的開始吃早飯,尹步哲感覺到這氣氛裏像是說不出的怪異,便不由得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待他背了包打算出門時候,父母倆居然同喚住了他,只見他們對視一眼後,父親給了母親一個你來說的眼色,齊兆霞便喊兒子坐下有幾句話說。

尹步哲擡頭看了眼家裏的時鐘,離上學還稍有些時間,於是便安心坐下聽父母想要說些什麽,齊兆霞望著兒子那越長大越堅毅的眼神,心裏暗暗告訴自己夫妻倆昨夜的決定是為兒子好的,才輕咳一聲開口:“兒子,昨天你爸單位有調動,可能我們近期要搬家了,而你也要隨著我們一起去雲豐市上學。”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尹步哲有些疑惑的望著父母說:“媽媽,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嗎?”齊兆霞慌忙開口說:“並不是的,兒子,只是你爸爸工作調動而已。”“那我可不可以在這裏繼續完成我的學業,現在已經是高二了,我並不想再去不熟悉的城市與學校裏。”齊兆霞有些艱難的望著兒子,也並不想說出指責的話語,更不想讓兒子知道確實是為了昨晚的事件,才讓夫妻倆意識到在兒子最重要的這兩年,他需要一個簡單安靜的環境來完成他人生第一次真正的博弈。

一旁一直在沈默的尹忠勳慢慢開口說:“兒子,爸爸知道這對你來說或許需要時間適應,但我相信你會很快調整好自己心態來迎接新環境的是嗎?畢竟你是這麽心理強大的男孩子。”父親的話語讓尹步哲一時想不出拒絕這安排的理由,可他滿腦子都只有一件事,樊素該怎麽辦,自己若是離開,大概是不能完成在高中時間裏好好照顧她的承諾了。

見到兒子並未反駁而只是沈默不語,齊兆霞有些心疼的說:“兒子,這決定是我跟你爸爸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商量好的,而我所有的出發點通通都是為了你好,你相信媽媽的是嗎?”望著母親殷切的目光,再想到昨夜在派出所裏失望的她,尹步哲只得無奈的點頭:“媽媽,這個我自然是相信的。”齊兆霞這才松了口氣,望了望鐘表說:“好了,兒子你知道我們家近期的計劃就好,現在快些去上學吧。”

來到樊素家路口時候,樊素已經在法桐樹下等了一會兒,她一邊圍著法桐樹來回踱步,一邊告誡自己只等尹步哲一分鐘,一分鐘一分鐘的直到過去了十幾分鐘,終於在她有些失望的時候,尹步哲匆匆出現在她的面前。

樊素做出生氣的模樣嘟著嘴,但當她看到尹步哲因為快速騎車額頭上冒出的汗水時候,便將所有的抱怨通通遺忘到一邊,只是有些心痛的說:“你幹嘛這樣著急?”尹步哲一邊抹去額頭的汗水一邊說:“我出門有些晚了,又怕你等太久了。”

兩人像往常一樣並行騎在路上,尹步哲看著樊素仍舊一副神游的模樣,不由得暗暗在心裏嘆口氣:若是自己去了外地讀書,她自己也是這樣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出了危險該怎麽辦,若是她又被梁亦安欺負了怎麽辦?心中突然冒出的無數種擔心,每一種都讓尹步哲想到唯有自己在樊素的身邊才能護她周全,可是現在恐怕是做不到了。

樊素也察覺到今天的尹步哲跟往常有些不同,看著尹步哲幫她放好了自行車,四下無人的時候,樊素有些擔心的問:“你是不舒服嗎?”尹步哲一楞,馬上又微笑說:“沒有,只是想到今天該是段考結果出來了。”

聽到尹步哲談起會考的事情,樊素的臉不由得皺成一團,不知道這次的考試結果會怎樣呢?若是不理想,就連樊素也覺得對不起尹步哲整日不厭其煩的講解了,尹步哲有些戲謔的說:“是害怕結果不理想嗎?”樊素認真的點點頭:“確實是怕結果不理想,有你這樣全天待命的私人輔導員,我若是還考不好,那可真是無法原諒了。”

尹步哲輕輕拍拍她的腦袋說:“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盡力了就好,若是上不了一本,那我就陪你去二本就好了,你只要記住好好完成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餘下的一切我來考慮就好了。”樊素聽見這話心裏湧出幾分異樣,爾後又像是有些賭氣似的說:“那我若是連大學都考不上怎麽辦?難道你要陪我去提早走上社會嗎?”

這有些刁難似的問話並沒有難倒尹步哲,他看著樊素眼神裏閃著期待的光芒,更加認真的說:“ 我會的,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相信我會的好嗎?”樊素聽到這答案滿意的笑了,但同時也有些好奇的說:“會發生什麽事呢?”

尹步哲想到早上父母同他的談話,但又看到這時候心情愉悅的樊素,便不想說出他要離開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這丫頭一定會瞬間就會難過起來,而她的難過會讓尹步哲覺得這是自己最束手無策的事情。於是他便故作輕松的拉了拉她的胳膊說:“你這小腦袋整天想些什麽呢,現在已經快要遲到了,快走吧。”

梁亦安今天的心情糟透了,不光因為昨夜被警察帶去了派出所,還有父親那失望的眼神,雖然他自己不想承認,但自從母親的意外離開之後,他跟父親只見的關系變得格外微妙,他想要靠近父親得到親人之間的溫暖,卻又厭惡這個間接殺死母親的人,所以在這樣的糾結與矛盾裏,梁亦安面對父親時候,明知道有些話說出來他會傷心,明知道有些事做出來他會失望,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當梁亦安帶著一臉不爽走進教室時候,偏偏有好事且不會看臉色的男生跑來跟梁亦安說:“梁亦安,你可以啊,鄭老師說你這次段考可是年紀第二呢。”這消息讓梁亦安更加惱火,不由得擡高了嗓門說:“第一是誰?”“第一當然是尹步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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