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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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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鄭秀看來,三皇子最後的結局,不是死在大舉犯邊的蠻胡手裏,就是被皇帝暗搓搓的弄死,然後扣頂大帽子到蠻胡頭上,主動出關滅胡。三皇子妃不說是個嬌滴滴的女子,很難忍受北境的惡劣環境,就是三不五時騷擾犯邊的蠻胡就足夠她嚇破膽子了,和離以後日子過得再差,總比丟命好,指不定到時候她哭著喊著要求和離呢。

當然,這裏頭的殘酷他就不想告訴裘怫了,免得嚇著她。不過從這件事裏,鄭秀倒是看到了機會。

一個是拉攏江南盧氏,讓東宮的勢力再添上一分,另一個則是拉三皇子妃一把,指不定還能從三皇子妃的嘴裏再掏出點什麽,畢竟通曉魘勝之術的神婆逃走了,三皇子寧死不肯交待,那個神婆畢竟曾經做為三皇子的姬妾在三皇子府裏住過一段時日,妻妾之間,明爭暗鬥,三皇子妃也許還能知道點什麽。

所以這件事嘛,倒是值得他費些心思好好操作一番。當然,盧舍此人也很值得下本錢結交就是了,一舉數得的事,鄭秀又不傻,怎能放過。

裘怫從鄭秀這裏知道了他的打算,自然是夫唱婦隨,鄭秀只管去和盧舍往來結交,她便專註於女眷間的往來,隔日便又給黃曼真下了帖子,約她游賞子一園,還把裘怡也接了過來,熱鬧熱鬧。

這下子,黃曼真在盧氏族中的地位立刻就顯得重要起來,再不是旁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媳婦兒,當初被忠毅伯府拒之門外而丟掉的裏子面子也通通撿了回來,還貼上了一層金,走哪兒都被人尊一聲舍大奶奶,尤其是三皇子妃娘家那些遭了難了盧家人,更是差點兒沒把黃曼真給捧到天上去。

只是這一捧,還捧出事兒來了。沒過幾日,黃曼真就氣哼哼的給裘怫送了封信來,信裏叫裘怫別再邀她去榮國公府。

理由她沒說,大約是太過難以啟齒,裘怫派人去查了,結果真相讓她啼笑皆非。

說出來一點兒不稀奇,無非就是三皇子妃和離的事情還沒有落到明處,鄭秀要怎麽操作這件事,也只跟盧舍透了幾句口風,並沒有跟盧家人明說,盧舍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更知道這一支的盧家人是個什麽德性,因此也沒有跟他們交待,就怕節外生枝。結果這家人眼見黃曼真搭上了榮國公府的關系,一下子就變成了族裏的香餑餑,又怎麽能不心動。話說,三皇子妃可還有個沒出閣的庶妹呢,生得美貌又溫柔,給榮國公當個妾,綽綽有餘啊。有了榮國公給撐腰,他們還提心吊膽什麽呀,又哪裏還用得著回祖地依附本家,只靠榮國公就能重新在京中立足了。

當盧家人半遮半掩的來找黃曼真,希望黃曼真下次去榮國公府,能帶上盧九姑娘一起漲漲見識時候,黃曼真一眼就看破了他們的用意,幾乎氣炸了肺。

她和夫君不顧顏面入京替這家人奔走謀算,結果這些人不說安分些,竟然還打起了這樣缺德的主意,簡直是臭不要臉。

雖說是為人媳婦,處處受制,但黃曼真的性子最是天真浪漫的那一種,心裏藏不住事兒,脾氣一上來,就把人罵了一頓,結果轉頭便有人暗搓搓的說什麽攀上高枝兒、瞧不起族裏人雲雲,黃曼真再次被氣了個仰倒,於是就有了送到裘怫手裏的那封信。

裘怫才不理會這些事,打聽明白事情緣由後,就立刻派了靜女親自去把黃曼真給接了過來。

“不過是一起子目光短淺的人,哪裏值得你氣成這樣子,竟還要寫信與我絕交不成。”

裘怫親手沏了茶,與黃曼真相對而坐,笑盈盈的道。

黃曼真心裏的氣惱還沒有消去,臉頰鼓鼓的,道:“我哪裏是要與你絕交,盧氏有這樣的族人,我實在是都沒臉來見你……你還笑,難道有人打你家國公爺的主意,你就一點兒也不生氣?若是換了有人打我夫君的主意,我……我我……非抓花了她的臉不可。”

裘怫忍不住又樂,道:“把人的臉抓花,那豈不是成了潑婦了,不可不可,咱們可都是有教養的人,便要是抓人的臉,那也得讓丫環婆子們去,仔細你的手疼,便是你不覺得手疼,我也替你心疼你這嫩嫩的豬蹄兒。”

黃曼真正吃著茶,差點一口噴出來,咳了幾聲才道:“什麽豬蹄兒,有我這麽好看的豬蹄兒嗎?”她把手伸到裘怫眼前,翻來覆去,翻了幾下,整個人都頹喪了,“還真是豬蹄兒。”

她是典型的小肉手,手掌不大,肉肉的,平時瞧著還好,捏著也舒服極了,可跟裘怫細長纖嫩的手掌一比,倒確實是有那麽點像豬蹄兒。

“噗……”

裘怫笑得東倒西歪,好一會兒才捧著肚子坐正,吃口茶潤潤喉。

“真真,這種事情稀松平常,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世間常情,豈能計較。如今你家夫君才是舉子,倒也還好,待日後他出仕為官,少不得便有的是想往他身邊湊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人堂堂正正憑本事交結,有人便走歪門斜道,乃至於要靠女人的裙帶攀附,你哪裏計較得過來。”

黃曼真聽了,低下頭沈默了一會兒,才道:“你說的我都懂,我爹他……就是這樣,自到了江南為官之後,更是……你說的那些歪門斜道,大抵也只是聽說過,我卻是親眼見過好多回……所以我心中最最恨的便是這些,夫君他待我極好,可是以後呢?以後他會變得跟我爹一樣嗎?”

說著,她的表情明顯就變得惶然起來。這一次,她對盧家人發了那麽大的火,又哪裏全是為了裘怫,根本就是盧家人犯到了她的底限,戳中了她最最恐懼的地方。

她那麽喜歡盧舍,可是只要想到以後有人會像盧家人那樣,臭不要臉的把自家女兒送到盧舍身邊,她就控制不住心裏的戾氣,想要抓花那個女人的臉,撕爛她,把她趕走。

怎麽辦呢?

“真真,這事兒不該咱們來想。”

裘怫給她又倒了些茶,讓茶香安撫她的情緒。

“那由誰來想?”黃曼真茫然道。

“由男人來想,由你我來做。”裘怫緩緩道給,給她留有思考的餘地。

“他想?我做?”黃曼真遲疑著,有些不太明白。

裘怫端起茶盞,淺啄一口,笑道:“有的人,可共患難而不可共富貴,一看到那些花紅柳綠就迷了眼,失了心,沈淪不可自拔,這樣的人你何必指著他,由他去吧,你只過好你自己的日子便是,恁他什麽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眼不見,心不煩。”

黃曼真呆住,脫口道:“夫君不是那樣的人。”

裘怫輕笑起來,道:“那你又害怕什麽呢?他守得住,你便拿出你正室的氣派來,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有多遠打發多遠,不教那些臟東西汙了他的眼,只怕他心裏還要感激你,從此越發的敬你愛你,離不開你。”

黃曼真又呆了呆,把這話在腦子裏過了好幾遍,才漸漸琢磨過味兒,頓時又羞又笑道:“你你你……真是的,明明說的是你的事兒,怎麽被你一通繞,倒成了我的事兒。”

這會兒她的表情已是明顯放松下來,對著裘怫眨眨眼,道:“瞧你這毫不擔憂的模樣兒,定然國公爺就是那守得住的,所以你全不計較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是不是?”

裘怫笑而不語,鄭秀守不守得住,她是不擔憂的,他若守得住自然皆大歡喜,若是守不住……她自諸般手段攏住他,若是諸般手段也挽不回,她瞥了一眼門後,總還有門栓子伺候呢,她既嫁了他,便必要讓他待她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所以,怕什麽呢,她也不是怕事的人,盧家人真敢打這樣的主意,放馬過來,總得讓他們也嘗嘗她的手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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