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素寧趁夜景湛走神的功夫，成功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水漸漸朝下滑落，越來越松散，陶素寧繼續傳聲道：“今晚這麽大動靜，一定會驚動夜景天，柳須達此番前來，無非是確定你和誰在一起，我相信王爺自有辦法游說，至於今晚的事，是我連累了你，這個情我會還給你的。”

水形成的一道屏障，裏面和外面的人是互相看不清對方的，陶素寧趁水花未滑落前，便離開了。

夜景湛望著陶素寧離開的背影，他冷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之前的愚蠢，原來，她對自己終歸是沒有一絲情意存在。

水花濺落在橋面上，浸濕了夜景湛的衣袍，水珠打落在他的臉上，已是春日，但他此刻的心卻如同臘月冷風吹進了心裏，使他刺骨般的疼痛。

“王爺，您可還好？”柳須達蹲在夜景湛的身旁，問道。

“本王無礙。”夜景湛起身，神態倨傲，他冷眼掃了一下柳須達的部下，舒展劍眉道，“有勞柳將軍了。”

“湛王過獎了，臣不敢！”柳須達拱手道，“湛王，讓屬下送您回家。”

“本王想一人靜一靜，不喜歡別人打擾。”夜景湛直接拒絕，他知道柳須達的目的。

柳徐達想要邁步想要跟著夜景湛，夜景湛冷淡道了句：“將軍年老，聽力是否也不好了！”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卻透著嚴厲地警告，且不容人拒絕。

柳須達只好止步，看著夜景湛消失在黑夜的背影，他來到清河橋上踱來踱去，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橋上的一石一粒，生怕是錯過了什麽細小的地方。

方才，他來到這裏的時候，雖然看不清屏障裏的一切，但他依稀看到了另外一個身影，那身姿纖小，應該是位女子，可水花散開後，卻只見夜景湛一人，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不可能啊！到底藏哪去了？”柳須達雙手搭在橋欄上，重重嘆了口氣。

月色漸明，不遠處，一雙銳利的眼鏡像沙漠裏的餓狼一樣盯著橋上人的一舉一動。

……

夜已過半，陶素寧自清河橋上離去後，便來到了郊外三裏鋪的艾山。

“您是否該給素寧一個解釋”她站在山洞門口，對著裏面的人道。

“什麽事都瞞不了你。”山洞內的人回道。

“您特地給素寧留下的暗號，不就是希望素寧來到這裏聽您的解釋？”

“為何不是滅口？而是解釋？”洞內的人問道。

陶素寧淺淺一笑，若真的想殺她，先前就不會在清河橋上特意減少陣法的威力，若真想殺她，怎會在離開之前給到她提示。

“素寧只想知道，您這麽做的目的何在？那鬼面人到底是誰？為何要救走他？”

“丫頭想知道他的身份，進來便可。”

陶素寧握著腰間的軟劍，小心翼翼地向洞內走去，她氣息凝神，不敢大聲喘氣，“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她重活一世時，時刻警醒自己的話。

“丫頭，你的氣息已經出賣了你，你並不是完全信任我。”風清揚輕輕彈指點亮了洞內的蠟油，洞內燈火通明，宛如白日。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還是您教素寧的。”陶素寧輕輕閉了比閉眼眼，洞內突然燃氣的亮光讓她有些不適應，她看見了自己的正前方坐著三個人。

風清揚坐在正中央的那塊石板上，他旁邊分別坐著另外兩人，一位是在無人村見過的棋聖白塵，另一個是先前在清河橋上刺殺她的鬼面人。

“好一個聰明的丫頭，只可惜不是我白家之人。”白塵道。

“你白家之人要是有這丫頭的一半，也不會是現在這番光景。”風清揚諷刺道。

“風老頭，說的好像那丫頭是你風家人一樣。”

“她的確是風家人。”鬼面人的話讓白塵有些驚訝。

陶素寧站在原地著實楞了一下，鬼面人知曉她身份，而且也熟悉她的武功，既能被風清揚救走，而且還能當著他們的面坦白地說出她的身份，他應該不是淩恒派來的。

若不是淩恒派了的，那麽又會是誰？和自己有這麽大的仇恨。

“你是誰？”陶素寧慢慢向這三人靠近。

“風清揚，她不是你的義女嗎？”白塵疑問道。

“風清揚雖是風姓，但卻不是風家人，可這丫頭的的確確是風家人，而且也是你白塵一直要找的風家人。”

“你說什麽？她不是死了嗎？怎麽會……”白塵打量了一下陶素寧，一張未拭脂粉的臉蛋，在他這種年紀來看，未免有些稚嫩，可他要尋找的那位風家女子是和他侄子一般大的，不過仔細瞧她，那張臉蛋雖未褪去稚氣，可她那雙明亮的大眼，卻有著一般人很少有的堅定自信，波瀾不驚。

一道白影在陶素寧的眼裏閃過，白塵起身立刻來到了陶素寧的身前，伸手打算封住陶素寧的穴道，卻被陶素寧靈敏地躲開。

陶素寧躲到一旁，看著白塵臉上一副惡作劇未得逞而有些失落的模樣，她在罵了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反應還挺快，難過湛兒會喜歡你。”

“還真是有什麽樣的師父就會有什麽樣的徒弟，你徒兒見了我也只會這招，你們師徒二人，能換點別的招嗎？”陶素寧將雙手交疊放在身後，看著白塵淡淡笑了笑。

白塵想起了在無人村第一次見到這丫頭的情景，那時他悄悄替這丫頭把脈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一副神情。

看來，這丫頭是在心裏罵自己，也罷，是自己仗著自己武藝高強想要制服她，沒想到卻被這個機靈的丫頭逃過一劫。

“你真是風家人。”白塵問陶素寧。

“不真但也不假。”陶素寧回道。

“哈哈哈……”在聽到陶素寧回答後，風清揚大笑了起來，白塵碰了一鼻子灰，他也是開心。

白塵性情不算好，可是他今夜的脾氣卻是格外好，三番兩次被陶素寧戲弄，他也沒有發脾氣，難道是因為她是鬼面人口中的那位風家人。

“何意？”白塵回到石板前坐下，他看了一眼風清揚和鬼面人。

陶素寧在前面的石凳前坐下，她道，“三位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前輩，素寧只是初出茅廬的晚輩，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三位前輩見諒，只是素寧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要是有得罪之處，還望三位前輩見諒！”

“那你說說你有何事？說不定看在湛兒的面上，師父能幫你。”白塵笑道。

“前輩若真的知道我身份，只怕你會是他們三位中最先想要殺我的人，再者說了，我和夜景湛沒有什麽關系，師父可不能亂叫。”陶素寧價單手托腮，將右腿放在左腿上，看著鬼面人，叫了聲，“師父，好久未見，您老人家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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