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陶素寧故作輕松地問道。

“暫時保密。”見夜景湛的臉上浮現出了狐貍般的笑，經過前幾次的失敗後，陶素寧不敢在妄加揣度夜景湛的心思，只是一種直覺告訴她，夜景湛將要做的事情可能與自己背道而馳。

陶素寧掀開窗簾看著外面熱鬧的大街，街上的人來人往，酒肆茶樓應有盡有，不得不承認，這彌月國比她前世所要了解的彌月國更要繁華些。

她心想：以夜景湛的才華和謀略，彌月國若在他治理下，定會比現在還要好。

“夜景湛，我們做個交易如何？”陶素寧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

“阿寧，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們之間永遠沒有交易可言？”夜景湛的心底終究是劃過一絲失望，盡管他知道，她答應嫁給自己終歸不是愛自己，而是另有目的，可是他希望陶素寧不要說出來，哪怕佯裝一下她是愛自己，他都心甘情願。

“夜景湛，你真這麽覺得？”陶素寧隨意瞟了夜景湛，眸光一轉，便又看向了外頭，就在馬車經過離皇宮城最近的一家酒樓時，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外面有什麽好看的，本王也來瞧瞧。”見陶素寧一直盯著外面，夜景湛道，他將一張俊彥暴露在窗外，立刻引來了大街上行人的觀望。

一女子驚訝道：“這不是湛王嗎？”

“是啊是啊！”另一女子回道。

“咦，他旁邊的那位女子是誰？”

“指不定是哪個樓新來的姑娘，一看就是個狐媚主。”

“死丫頭，又在那裏嚼舌根，這位姑娘是相府二小姐，未來的湛王妃。”

“相府二小姐，湛王不是不……”

“……”

馬車漸漸走遠，後面的話，車內的兩人自然是聽不到了，陶素寧看了夜景湛一張漸漸黑了的臉，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一直都知在彌月國百姓的心裏，夜景湛是怎樣的一個人，以前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和現在他本人在這裏再次聽到這些言論，終歸還是有些不一樣。

“罷了罷了，能換王妃一笑，本王暫且受些委屈又何妨！”夜景湛索性一副破罐破摔之態。

“夜景湛，以後我還是不要和你同坐一輛車，免得惹到那些女子的不高興。”陶素寧玩笑道。

“誰敢不高興，本王斬了他。”

陶素寧未做理會，她只是若有若無地笑了一笑，想到酒樓上的那抹身影，她的思緒漸漸覆雜了起來，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王妃可是為方才的那些話煩惱？”見陶素寧愁眉不展，夜景湛開玩笑地問道。

“夜景湛，我在想，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到底想要什麽？”陶素寧擡眸看著夜景湛的眼睛，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底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本王是怎樣的一個人，王妃得慢慢去了解，至於本王想要什麽？王妃也當知道。”夜景湛瞇起雙眼，慢慢靠近陶素寧，“本王只想要你。”

“馬上就要到宮門了，還請王爺自重。”陶素寧提醒道。

“王妃的意思是，若還未到……”

“小的榮安給穆貴妃請安，穆貴妃吉祥。”

“車內的可是陶夫人？”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傳來，這聲音酥軟得讓陶素寧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是湛王和陶家二小姐。”小廝恭敬地回道。

陶素寧掀開簾子，車外的女子著一身鵝黃抹胸長裙，外間披著一層輕紗，墨黑的青絲用一根素色發簪輕輕挽著，垂著幾根披在身後，盈盈一笑，略施粉黛，動人心魄。

“好一個婉約美人。”陶素寧道，“穆貴妃，素寧趕著去探望太後，還望貴妃恕素寧不能行禮之罪。”

穆蘭只是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從陶素寧掠過，一雙眼睛便落在了依倚窗而坐的夜景湛身上，完美得無可挑剔的俊彥，英挺的鼻梁，美麗的朱唇，只是那冰冷的眼神讓她那顆狂喜的心在見到他後一次又一次的碎裂。

陶素寧微微翹了一下嘴，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她道：“從府裏出來，這一路坐在馬車上也累了些，這兒福壽宮也不遠了，我還是下來走一走。”話落，陶素寧已經落地，在經過穆蘭身邊的時候，她特地轉過頭朝車內的夜景湛看了一眼。

“貴妃娘娘，素寧就不打擾了。”此話一出，穆蘭的眼神有些害怕，尤其是陶素寧那雙大眼在盯著她的時候，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像是一個精心潛藏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一樣，就像她身上最隱秘的地方突然被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你怎麽這麽不知禮數，怎敢和娘娘如此說話。”穆蘭身旁的婢女道。

“妙語。”穆蘭立馬叫住她，呵斥道：“平日是慣著你一點，今日怎麽能在王爺和二小姐面前放肆。”她深知夜景湛的脾氣，別人可能不了解夜景湛，可是她不可能不知道，能和夜景湛同坐一輛車，陶素寧對於夜景湛而言，自是於其他女子不同，再者說了，她也是第一個讓夜景湛開口想要娶的女子，這個女子是她不能得罪的。

“好一個貼心的丫鬟，娘娘福氣不錯。”陶素寧邪魅笑了一笑，便朝著福壽宮的方向走了去。

看著陶素寧的身影，還有她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穆蘭越來越害怕起來，這個女子第一次見她，好像就能將自己看透一般。

“湛王，妙語不懂事，還望湛王恕罪。”

“阿寧是本王的王妃，阿寧素來不喜計較，可本王不似阿寧那般大度。”冰冷的話語從車內傳來，穆蘭的心又一次跌入到了谷底，中間雖隔著一層厚厚的車簾，但她明顯能感覺到夜景湛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寒氣。

“王爺，忠心護主的奴仆是難得的，再說了，她的確也沒做錯什麽，還望王爺收斂一下暴躁的脾氣，也莫要讓我做這個惡人。”陶素寧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她邊走邊在心裏罵道：好你個夜景湛，自己惹下的情債，竟然讓我做這個惡人，我偏不如你的意。

“今日看在王妃的面上，本王不與計較，若有下次，嚴懲不貸！”夜景湛冷然道。

小廝拉著馬車從穆蘭身邊經過，輪子與地面相互摩擦發出軲轆軲轆的響聲，像奏著一首絕望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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