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湛王可是是先帝封的蕃王，別說您了，恐怕陛下想要削去湛王的蕃王之位，也並非易事。”陶素寧娓娓道來，不急不慢，神色平靜，未有害怕之意。

“寧丫頭的病好了，口齒也伶俐了不少。”陶敏戲謔了一句。

“陶素寧，你這是抽哪門子的瘋？竟敢這樣對母後說話。”陶思佳走近她，一把將陶素寧的手臂狠狠地拽在手裏，她將心底對陶素寧的恨意全部宣洩出來。

陶素寧靈敏地躲到一邊，看著陶思佳那張被氣得發綠的臉，她冷眸一笑，道：“皇後娘娘還是註意點皇後的儀態，以免落下話柄。”

陶思佳怎麽會容忍陶素寧如此說自己，當著太後的面，她不好對陶素寧動手，只好裝作一副楚楚可憐受委屈的模樣，看著疼愛她的太後，撒嬌道：“母後，這丫頭太不懂規矩了，您……”

“佳兒，你在皇宮白待了這麽多年，寧丫頭比你懂規矩多了。”陶敏嚴厲地訓斥了一句。

陶思佳有些不服氣，此刻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扇在陶素寧那張可惡的臉上，自先前在大殿，陶敏見到陶素寧後，陶敏的態度對她驟然變了不少。

現在更是，陶敏竟然當著這死丫頭的面，責罵自己，這以後還讓她怎麽在陶素寧瘋面前發號施令？

“珮玨，去哀家無裏頭將那那個木匣子拿來？”陶敏坐下來，在心中舒了口氣。

“老奴遵旨。”珮玨朝裏屋走了過去，在經過陶素寧身旁的時候，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她的眼睛。

一會後，珮玨從裏屋捧出一個梨花楠木的匣子，緩緩走到陶敏的身前，將匣子打開，匣裏面躺著一塊碧綠通亮的璃月玉佩。

陶敏伸手將玉佩拿出來，道：“寧丫頭，過來。”見陶素寧近到身邊，她將玉佩遞到陶素寧的手中，道，“你和湛兒的婚期將臨，這璃月玉佩是先帝贈給哀家的，哀家今日將這玉佩作為你們的新婚之禮贈送給你。”

陶敏的態度為什麽會突然轉變，她已經無暇去細想，“母後，您……”她漸漸急躁起來，這璃月玉佩是件至寶，當年她嫁給夜景天的時候，陶敏曾經許諾，待她誕下皇子時，便會將這璃月玉佩傳給她，可現在陶敏卻當著她的面送給了陶素寧。

“佳兒，哀家曾經是說過，若你有一天誕下皇子便將璃月玉佩贈送給你，可如今已有五年，你還未有一絲動靜，這璃月玉佩哀家決定送給寧丫頭，日後哀家再為你尋找更為合適的玉佩。”

陶素寧看著陶思佳那張氣得彤紅的臉龐，她的心裏倒是樂開了花，陶敏的心思她心知肚明，可陶思佳卻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自不會知道太後心裏是做如何打算的。

“佳兒，你是姐姐，自然要讓著寧丫頭些。”

“太後，這玉佩既是送給皇後的，素寧不敢要。”陶素寧轉身走到陶思佳跟前，道，“這玉佩還是給姐姐，素寧身份不及姐姐尊貴，也配不上這塊好玉。”

“惺惺作態。”陶思佳鄙夷道。

陶素寧淡然一笑，並未將其放在心上，陶思佳越是怒火，那麽陶敏會越反感，這樣她的目的也便達到了。

這點還不至於讓陶敏和陶思佳姑侄反目，她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她們姑侄暫時二人不和。

“佳兒，你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你這樣哪有一點一國之母的儀態。”陶敏站了起來，一副嚴厲之態。

“母後，佳兒知錯了。”陶思佳自小便跟隨在陶敏身旁，她自然是了解陶敏的性格。

“珮玨，送皇後娘娘回宮。”陶敏轉頭對陶素寧露出了一副慈祥老奶奶的笑，道，“寧丫頭今夜就留在福壽宮，好好陪陪我這個老太婆。”

“素寧遵旨。”陶素寧輕輕俯首。

“是。”珮玨緩緩行禮，“就讓老奴送皇後娘娘回去。”

“佳兒告退。”陶思佳臨走前，陶素寧看到了她眼底了那一抹恨意，那個眼神像極了當初雲蔓容見到自己時的眼神。

淩恒，夜景湛，一個是自己曾經深愛過而傷自己最深的人，一個是自己不愛卻即將要嫁的人，這兩個人都是她此生最恨之人，也正是兩個人，讓她遭到了淩陽國和彌月國兩大美人最慘絕人寰的妒妒忌。

“太後留我，是否有什麽事情要交代於我？”陶素寧率先開口。

“哀家以前倒是小瞧了你，你那個娘和珮玖也真是夠愚蠢的。”陶敏拍了一下桌子，桌案的茶杯被發出來“砰砰”的清脆聲。

“太後何必發了那麽大的脾氣，氣壞了身子可劃不來，這是您自己選的人，再者說，閔婕她非我生母也非我養母，不了解我也是正常。”陶素寧搖了搖頭，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氣定神閑，“太後，你真的覺得珮玖沒有發現我的變化？”

陶敏看著她全身輕松，又很自信的樣子，心中開始焦慮起來，她道：“珮玖是我身邊最可信的人。”

“太後的心裏真是這樣想的？”陶素寧反問。

“你不是寧丫頭？”她在後宮待了那麽多年，看人的本事自然不差，在金殿見到陶素寧的第一眼時，她就覺得陶素寧和以往不同。

陶素寧的嘴角輕輕揚了一揚，“那太後覺得我是誰？”

“你……你像極了那個女人，她也是這樣一副自作聰明的樣子，總認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陶敏哈哈大笑了幾聲，“可最終她還是敗在了哀家的手裏。”

“太後是在警告我嗎？”

“小丫頭，在這宮中，我才是強者，我的兒子是彌月國的一國之主，你是鬥不過我的。”

陶素寧嗤之以鼻。

陶敏走了過來，捏著陶素寧的精巧的下巴，“比起佳兒來，你倒是更水靈一些，難怪夜景湛會多瞧你一眼，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夜景湛會真心待你，他風流成性，你以後獨守空房的日子可就多了。”

“謝謝太後的好意提醒，我既有本事讓她成為親自開口娶我為妻，那麽我也有本事留住他，他娶了我休想再踏入那煙花之地一步。”

清澈的雙眸，堅定的眼神，陶敏看著這雙眸子，往年的舊事一下子在腦中浮現，她的眼前又浮出了那個女人的模樣，“陶敏，你終生算計，陰狠毒辣，你害死的那些人總有一天，會一個個找你來算賬的。”

“記住，我是彌月國最尊貴的女人，我是後宮最有權勢的女人，誰都不是我的對手。”

她加重了說話的力度，陶素寧只是感覺到下巴傳來火辣辣的劇透，陶敏的指甲嵌入到了她的肉裏，血順著陶敏的手指慢慢流到她的手腕上，染紅了她雪白的裏衣。

“死丫頭！”陶敏松開手，掏出懷中的手絹，擦了擦手，再將手絹丟到陶素寧的臉上，道，“擦一擦，要不然人家還以為我這個姑母怎麽你了！”

陶素寧並理會，她只是用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若是讓夜景湛知道我在太後宮殿受了傷，你說他會在自己母親和妻子之間，作何抉擇？”

說完，陶素寧便起身朝屋外走去，陶敏正要開口阻攔，卻聽到一句：“如此上不了臺面的事情，我不屑做，我只是不習慣在和我討厭的人在同一屋檐下睡覺。”

陶敏看著陶素寧消失在宮殿外的背影，將心中的熊熊怒火全部發洩出來。

殿外的宮人們聽到屋內的巨大聲音，都嚇得瑟瑟發抖不敢進去。

……

深夜。

一抹黑色的身影如同白駒過隙，在皇宮閃現於後有迅速消失在宮墻外。

她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相府，就猶如一個透明人，在相府四處溜達，卻無人發覺。

陶素寧站在閣樓的窗前，銀色的月光溫柔地灑在她的身上，映著她那張美麗的臉龐，眉目宛然，明眸紅唇，她像極了世外的一抹幽蘭，飄然清冷。

“來了。”

“眉姑參加少閣主。”她的輕功獨步天下，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她曾一夜之間闖入淩陽皇宮，未曾驚動過一人，除了面前的她之外，那丫頭小小年紀，卻在武功上有著極高的造詣，她的聽覺更是如此。

陶素寧立刻轉身將她扶了起來，“長老這一年多辛苦了，若不是靜軒閣的規矩，應是素寧向您行禮。”

“少閣主，折煞眉姑了。”

“長老是靜軒閣的前輩，素寧理當行禮，長老請坐。”陶素寧伸手欲要端起桌上的茶壺，給眉姑倒茶。

手還碰到茶壺，便被眉姑搶先一步，“這種粗話還是讓眉姑來，少閣主您請坐。”

陶素寧坐下，眉姑倒完茶後，則恭敬地站到一旁，將這一年來宮內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陶素寧。

“少閣主，您真的要嫁給夜景湛？”見陶素寧點了點頭，眉姑的眉頭緊鎖，心裏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是，我不能讓靜軒閣牽扯進來，夜景湛是我最好的選擇，他能助我，我也能助他。”陶素寧很平淡地說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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