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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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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許向暖參加市裏舉辦的網球比賽時, 賁強指點江山,認為許向暖即便是走職業運動員道路,也出不了什麽成績。

當時許向暖一陣懟。

還惹得大家熱議了一番。

這會兒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再度采訪賁強。

賁強這會兒在經營一家網球館, 生意一般。

十年多年的老人物,對於小孩子的吸引力並不是那麽強。

這會兒有記者采訪,賁強倒是特意抽出了時間。

還特意想了記者可能采訪的問題, 不外乎是問他球館經營的一些問題, 還有對現在培養的小球員的看法。

然而記者們挺直接的,“賁強老師有關註澳網嗎?”

賁強楞了下, “沒有。”

他參加比賽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還關註什麽澳網?

有空倒不如想想怎麽多招徠一些小球員比較正經,網球館掙錢,但前提是得有穩定的客源啊。

記者面不改色, “是這樣的賁強老師, 許向暖打贏三輪資格賽,晉級到了正賽中。網友們想知道,對於許向暖的表現,賁強老師您是什麽看法。”

賁強能怎麽看?

“不好意思, 我還有點事。”

賁強溜之大吉。

他壓根沒註意到這是在直播!

網友們笑瘋了!

【我還以為賁強老師會說一句:我坐著看。沒想到沒想到, 竟然三十六計走為上……】

【記者的表情好搞笑,被賁強老師的操作驚著了吧?】

【萬萬沒想到,我都覺得賁強老師做好訪談半小時的準備了,沒想到還有事, 哈哈哈哈哈。】

【這件事可千萬別讓許向暖知道,不然又得嘚瑟了。】

記者制造了話題滿意離開。

許向暖像是一團火,引燃了這個冬季。

就連許穗,都接到了不少的電話。

紛紛恭喜她,仿佛許向暖已經拿了達芙妮杯似的。

許穗有些擔心,尤其是看到那轟炸似的新聞。

她莫名的緊張起來,把人捧得高高的,然後再狠狠的摔下,許穗不是沒見到過。

前兩年自殺的女明星,不就是這樣走向了人生盡頭嗎?

許穗並不懷疑女兒的大心臟,然而卻還是怕。

止不住的怕。

翟東澤察覺到了她的慌張,“怎麽了?”

“我有些想暖暖了。”雖然她知道,女兒長大了註定要飛的很遠,遠到有些時候一分別就是小半年。

然而人的情感很多時候是不可控的。

許穗就是忍不住的擔心,雖然絕大部分時間,她才是被關心保護的那個。

翟東澤看出了她眼底的那抹情緒,“我們明天就去。”

“可是……”

“我們直接過去就行。”

翟東澤笑了起來,“不用擔心機票的事情。”

他家小祖宗都提出要求了,翟東澤自然是照辦不誤。

直升機已經弄來了,翟東澤本身又是十八般武藝俱全的人,直接帶著幾個人去完全沒問題。

澳網第一個比賽日,許穗等人姍姍來遲。

彼時,墨爾本體育公園十六個球場開始躁動起來。

單打項目,前四輪比賽,都分兩個比賽日來進行。

許向暖的首輪比賽在第一個比賽日進行,對手是美國人羅迪娜。

當前四大滿貫的種子選手席位恢覆到了16位,目前與許向暖無關。

而根據一貫的安排,許向暖這種從資格賽晉級的非種子選手,或者說排名末位的選手,一般都是來給種子選手們當踏腳石的。

當然,比賽場上從來不缺乏奇跡的出現。

偶爾也會有一黑到底的黑馬。

不過在羅迪娜眼中,許向暖還稱不上是黑馬。

她把中國小花的晉級,理解為運氣不錯。

實力固然有,但是並不是那麽強,不然也不會淪落到打資格賽。

好歹是世界排名前五十的選手,雖然羅迪娜始終沒能再突破自己。

但排名帶給她自信,羅迪娜並不覺得自己會爆冷。

比賽開始的時候,羅迪娜信心滿滿。

她的發球一向很好,正手能力突出,反手相對弱一些,相持球拿得住。

這是一個能力很均衡的球員。

許向暖賽前的了解大概差不多。

其實世界排名前五十的球員,憑借著獎金、讚助商完全能夠養活自己和團隊,當然想要拿到更多就得付出更多。

網球優雅,但是職業網球很是殘忍,沒有好的教練、團隊很難提升成績,沒有成績就沒有足夠的獎金去請教練組建團隊。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好在許向暖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憂慮。

她有一個不錯的團隊,盡管在羅迪娜看來那個團隊仿佛是一個笑話。

一個十八線的足球運動員為愛發電當教練,一個退伍的女兵當體能訓練師,陪練似乎還可以,然而也就這樣了。

這麽一個奇奇怪怪的團隊,能給許向暖帶來什麽呢?

羅迪娜很快就意識到,這麽個團隊下的許向暖,有著什麽樣的表現。

許向暖的回發球快又狠,相當簡潔有效地結束了這一回合。

在羅迪娜那191kh的速度引得小小的震驚後,許向暖的回發球更是讓現場為數不多的觀眾們驚呆了。

此前,觀眾們對許向暖的了解僅限於大放厥詞,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中國人。

在新聞推送上,他們看到許向暖那宛如井底之蛙的嘴臉。

然而當看到許向暖幹凈利落地回發球時,觀眾們甚至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羅迪娜也有些懵。

她的發球速度相當不錯,能大部分時間穩定在180kh以上,這麽個發球速度其實在女網選手中已然屬於中上游。

這也是羅迪娜雖然沒拿過什麽冠軍,但依舊能讓自己排名在前五十的主要原因。

可是今天這一招似乎不好使了,而且面對的還是這種名次比自己落後將近一百位的球員。

羅迪娜去調整情緒,再度發球時卻有些不太對,手太軟了,發球綿綿的沒什麽力氣,簡直是給許向暖送分。

這場安排在第一個比賽日上午十一點鐘的比賽,以誰都沒想到的狀況進入了開局。

羅迪娜的狀態被壓制,丟到了發球局後,也沒能完成對許向暖的破發。

看臺上的成爍看呆了。

“難不成大比賽許向暖才肯發力?”

蔣玉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啊玉姐,你看許向暖的幾個冠軍,都是在大滿貫的青少年組拿的,後來她參加巡回賽,就沒拿過冠軍。”

蔣玉覺得這話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不對。”險些被成爍帶偏了,蔣玉認真的解釋,“大賽能夠激發人的潛能,懂嗎?”

成爍看了眼一旁的岑維新,“岑哥,那你們踢世界杯預選賽的時候,潛能被激發了嗎?”

羅迪娜有個想法是對的,許向暖的團隊真的恨不正經。

比如這會兒成爍就在挑戰岑維新的權威。

哪壺不開提哪壺,岑維新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看比賽。

蔣玉彈了成爍一個腦瓜崩,“想造反啊?”

竟然在岑指導面前說這話。

不知道足球是他永遠的痛嗎?

成爍傻傻一笑,氣氛倒是愉快輕松了些。

許向暖的比賽狀態一出來,他們三個人完全不需要擔心。

對比而言,羅迪娜的教練和家人們就沒那麽輕松了。

作為排名前五十的選手,羅迪娜的目標是想要盡可能的進入八強,再不濟也是十六強。

她還是有這個實力的,畢竟簽運也還可以。

大滿貫由32名種子選手改為16名種子選手後,這意味著在比賽第二輪,就有可能出現排名前三十二的選手之間的對決。

這增加了比賽的精彩程度,畢竟高手對決永遠是精彩的。

32名種子選手期間,四大滿貫的後半段賽程固然是高潮疊起,然而前半段又太過於無聊。

改制恢覆16名種子選手後,比賽就充滿了挑戰與刺激。

羅迪娜起初以為自己簽運不錯,起碼在第三輪之前不會遇到排名靠前的選手。

然而這只是她以為。

球場上,可從來不是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第一盤比賽,羅迪娜渾渾噩噩的就過去了,她幾乎沒有得到什麽機會。

盤間休息的時候,坐在那裏的美國人側頭看了眼自己的對手。

然後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教練身上。

盡管網球比賽嚴禁教練進行現場指導,然而球員和教練之間的默契,總是會有一些小動作。

再加上這是第一輪比賽,裁判要求也並不是那麽嚴苛。

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系統問許向暖:【宿主,你不舉報下?】

許向暖放下飲料瓶,“有什麽好舉報的,就算是把人拉過來,也打不贏我。”

系統:【……你還驕傲起來了。】

盡管,說的是實話。

許向暖本身實力就是有的,再加上高原訓練了一段時間,爆發力與耐力的增加,讓她某些方面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盡管排名靠後,但這主要是因為許向暖參加比賽受限,並非是實力不濟。

打贏羅迪娜,並不稀奇。

直播間裏一幹人等也都笑了起來。

觀眾老爺們喜歡許向暖什麽?

守著這個直播間將近十一年了,還不是因為喜歡她那股勁?

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娘天下第一的勁。

驕傲的小女生最可愛。

自信的女人最美麗。

年齡因素目前還介於小女生和女人之間的許向暖,有一種混雜的難以用一個詞來形容的獨特魅力。

這才引得幾個位面的觀眾都如癡如醉。

美麗又有實力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

直播間裏一陣彩虹屁。

許向暖看了眼,又是擺弄起了自己的球拍。

系統不甘寂寞,【宿主,你今天還要送上倆鴨蛋嗎?】

第一盤橫掃羅迪娜,許向暖壓根沒給美國人什麽機會。

第二盤比賽,繼續?

“她狀態應該會有所回升,想要橫掃有點難。”

系統:【……其實就算她拿下兩局,你這也叫橫掃。】

並不是給對方倆鴨蛋那才叫橫掃啊,宿主你別這麽強迫癥好嗎?

許向暖沒再搭理系統,她擦了下胳膊上的汗,往球場去。

看臺上,有她的團隊成員。

那邊還有她的朋友柏昀,賞臉來看她比賽。

許向暖深呼吸了一口氣,“你覺得我要是再橫掃對手,記者們會問我什麽問題?”

系統遲疑了下,【如何看待你的對手羅迪娜今天的發揮?】

許向暖笑了起來,還真是那群記者會提出的無聊的問題。

系統好奇:【您還真打算橫掃啊。】

許向暖站在底線後,聳了聳肩,“為什麽不呢?”

那些記者們都覺得她是在大放厥詞,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嗎?

不好意思,成績來說話。

什麽叫做勇往直前?

什麽叫做勢如破竹?

結果,是最好的證明!

羅迪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許向暖的眼神特別的可怕。

那眼神仿佛她之前在動物園裏看到的蟒蛇,冰冷冷的,吐著蛇信子,哪怕是隔著柵欄和玻璃窗,她都會覺得,下一秒會被那蟒蛇絞殺。

對,被絞殺。

就是這種感覺。

羅迪娜原本積聚起來的信心,在這一瞬間又變成了一片浮萍,沒了著落。

許向暖氣勢上壓倒了西風,橫掃了羅迪娜,又是送給了對手一個鴨蛋。

比賽結果讓一群人驚呆。

澳網有十六個比賽場地,澳大利亞當地時間上午十一點鐘,十六塊場地同時開始比賽。

其中單打最早開始,同時進行的有十一場女子單打比賽和五場男子單打比賽。

咖位大的球員被安排在墨爾本球場又或是瑪格麗特考特球場,許向暖雖然成為澳網正式開賽前最熱鬧的新聞,但還輪不上熱門球場。

安排在了很是普通的第22號球場。

當然,22號球場又不是那麽普通,因為這個球場位於澳網最大的兩個球場羅德拉沃爾球場和墨爾本球場之間。

當羅德拉沃爾球場和墨爾本球場上演著網球夢幻童話時,22號球場成為了夾縫中的那個小可憐。

弱小、無辜。

不過今天的22號球場有著並不輸給大球場的熱鬧。

不到一個小時,許向暖橫掃排名前五十的美國人羅迪娜強勢晉級到女單第二輪,成為本屆澳網參賽選手中,晉級最快的那一個。

其他球場的網球運動員們還在和對手控制底線時,許向暖已經幹脆利落的結束了比賽。

暴打高排名選手,而且還是6-0橫掃,不過從哪個方面來說,這場比賽都話題十足。

除非,再有種子選手爆冷出局。

記者們得到消息的時候,許向暖已經離開球場,去更衣室換衣服了。

作為教練的岑維新被堵住了。

不過岑指導會裝聾作啞啊,一句聽不懂,就把這些記者們打發了。

當然,打發是單方面的,記者們並沒有就此離去。

依舊試圖和岑維新溝通。

可岑維新不會外語啊,他又不是自家弟子那個古靈精怪什麽都懂,他就會簡單的謝謝對不起,其他時候就一直在笑。

還是許向暖拯救了他。

“教練,我這算是美女救英雄嗎?”

岑維新無奈,“沒大沒小。”

許向暖嘿嘿笑了下,讓他回去休息,曬了大半天了是該好好休息才是。

至於這群記者,交給她來處理就好了。

記者,尤其是國內的記者圍著許向暖。

“許向暖你知道這件事嗎?有記者去采訪賁強老師問關於你職業生涯的看法,賁強老師中斷了采訪。”

這個名字讓許向暖楞了下,“誰,我認識嗎?”

國內記者:……理論上你該認識吧,國家隊的前輩呢。

雖然賁強退役後並沒有在國家隊執教什麽的,但是也不至於這麽沒有姓名吧?

記者:“是之前男網的,十年前曾經點評過你。你難道不記得了?”

當初許向暖直接回懟,還惹起了一番熱議呢。

“你也說了十年前的事情,都小時候的事了誰還能記得這麽清楚?”

許向暖說的理所當然,直接沒回應這個問題。

其他記者問她如何調整狀態。

對於之前羅迪娜的話怎麽看。

許向暖壓根不知道羅迪娜說了什麽,等聽到記者的覆述時,她眼睛一瞇。

“說我像蛇嗎?”

直播間裏一幹人等傻眼了。

這個美國人說什麽不好,竟然說主播像蛇。

要知道主播最討厭的就是蛇蟲好嗎?

人家春游是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吃點零食看看風景,主播春游那是往山上去,一鏟子一個小長蟲。

竟然說主播像蛇,往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到底是追隨許向暖十年多的人,一下子就猜中了許向暖的心思。

“那可真是謝謝她了。”

澳大利亞記者聽到這話,覺得心頭上毛毛的,他一點不覺得許向暖這是在真心實意的感激,反倒是有點……

怎麽說呢?

有點生氣了的樣子。

許向暖哪是有點生氣,她很生氣好嗎?

她哪裏像蛇了?

見過她這麽漂亮可愛的蛇嗎?

系統:【咱沒必要到這時候還在誇讚自己吧?】

許向暖低氣壓,記者們也察覺到了。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繼續提問。

“許向暖你的父母似乎還沒來,他們會來觀看你比賽嗎?”

“你這屆澳網的目標是什麽,達芙妮杯,又或者那只是一個玩笑?”

“……”

許向暖看著那提問的記者,“我為什麽開玩笑?”

她要真說是玩笑,那才會被笑話呢。

這記者可不會為她挽尊。

這問題她回答不好,才會被嘲笑。

人很忌諱說話前後不一致的。

所謂的朝令夕改莫過於此,這只會讓有心人拿著她說過的話做文章。

許向暖才不往這坑裏跳,她直接把這坑給砸了!

“你這提問,是在浪費時間跟我開玩笑?”

“怎麽可能?當然不是。”

許向暖聳了聳肩,“哦,可能是我年齡小聲音不夠大,那我再重覆一遍好了,我的目標達芙妮杯,不是開玩笑,懂?”

記者覺得自己被嘲笑了,被一個小朋友嘲笑了。

情緒並不怎麽高漲的許向暖,眉眼間帶著幾分銳利,像是削好的鉛筆,尖銳到記者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

許向暖眼風掃了一圈,“知道你們想搞大新聞,不過那也得等我出局後再看熱鬧也不遲。”

她眼底都是濃墨重彩的嘲諷,“何況,我不會出局的。”

說完,就揚長而去,留下一群記者面面相覷。

“簡直太沒有教養了。”

“她到底是網球運動員還是拳擊手?”

在場的幾個中國記者被同行圍住,要一個說法。

然而他們能給出什麽說法啊。

許向暖就這脾氣。

從小到大,她那脾氣就跟個炸`藥桶似的,一點就著。

這會兒算是正常操作?

只不過外國記者和許向暖的接觸不算多,對她不夠了解。

幾個中國記者也沒說什麽,說多了被人張冠李戴還不是搞的許向暖丟人?

到底是出來比賽,代表的都是國家。

誰願意給外國人當槍使用?

“看比賽看比賽,米婭似乎有些危險。”

並沒有遠去的岑維新看著過來的徒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怕回頭這些記者亂寫啊。”

“作為教練的徒弟,第一件事就是臉皮要厚。”

岑維新覺得小徒弟在笑話自己,嘲笑他比賽輸得多。

“我臉皮厚,是因為沒怎麽贏過,你確定要跟我學?”

許向暖嘿嘿一笑,“你輸多少,我贏多少,彌補您老的遺憾,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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