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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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的懷抱很快就消失無蹤。
柏昀觸目所及, 是暖暖就站在他面前。
一向都是小太陽般奪目的人，這會兒笑得更開懷，如艷陽高照。
“幹得漂亮，就這麽來。”
柏昀小帥哥不愧是天才, 對機會的把握簡直是不能再讚。
許向暖覺得，這個搭檔還算不錯。
起碼沒拖她後腿。
柏昀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平穩自己剛才那快了好幾拍的心跳。
目光觸及到對面的章西華。
眼底又是一片冷峻。
章西華尷尬極了, “我沒事。”
現在的小孩子, 也太不講道理了些。
雖然很懂禮貌的樣子，然而下手特別狠。
“看來兩位小朋友都很有實力的樣子, 那我也要認真起來咯。”
許向暖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句，“瞧不起個誰？”
那麽大的人，移動能力差的簡直令人發指。
白瞎了這身材。
還好意思說大話？
呵。
許向暖接發球。
嚴陣以待。
葉焱一旁大聲叫嚷, “小外公, 打她打她！”
打得她趴在地上喊自己爸爸！
章西華正準備發球，忽然間聽到這麽一嗓子。
手一抖，球沒能拋高。
直上直下落在了地上。
一時間，整個網球館除了葉焱外。
陷入死一般的沈寂之中。
能在網球館呆著的, 誰還不懂個網球啊？
除了葉焱！
網球被譽為貴族運動, 向來講究球場禮儀。
誰會在比賽的時候大吵大嚷？
葉焱本就是嘉和國際幼兒園部出了名的小霸王，不怎麽招人待見。
這會兒就更是惹人厭。
大家敢怒不敢言，以至於恨屋及烏，這會兒看到新來的教練拋球出糗。
捂著嘴偷笑。
讓你再嘚瑟！
葉焱揮舞著的手悻悻地收了回來。
“小外公你行不行啊？”
不行說個話, 他好再去抱三叔的大腿。
章西華臉有些泛紅，再度拋球的時候，手不是很穩。
發球質量不怎麽高。
他算是半職業球員，個人最高發球速度是175kh。
現在硬性規定，要把自己的發球速度降低到150以下。
章西華不免束手束腳。
他到底不是頂級職業選手，做不到舉重若輕。
想著不能發球超速，這球速下滑的厲害。
這球發的也就什麽威脅。
許向暖輕松地就回了去。
她最近練球，運動量增加，都有長高兩公分！
雖然人就比球網高出那麽些。
然而上旋球足以讓小小的網球飛躍球網，落在對方場地。
章西華有心想要給下馬威，奈何又怕自己不小心打在這兩位臉上、身上。
一時間畏手畏腳。
回球軟綿無力，球館裏的其他學生都看不下去了。
“他好像沒有羅教練厲害。”
“對呀，學校該不是糊弄我們，隨便找了個人冒充高手來教我們吧？”
議論聲不斷，章西華整個人都不太好。
偏生柏昀下手極狠。
球剛巧不巧就落在了章西華身上。
你說他故意的吧？
柏昀總是第一時間道歉。
圍觀的教練和學生們慢慢琢磨出這個味來——
柏昀該不會是在針對章教練吧？
柏玫趕來的時候，就看到場上三人激戰正酣。
章西華雖然是成年人，卻手忙腳亂。
反倒是柏昀和許向暖配合極好，仿佛合作多年。
柏玫覺得自己這個念頭挺搞笑的。
這倆孩子都還沒六周歲呢。
哪來的合作多年？
小搭檔在救球時都很拼命，以至於都沒剎住車。
兩人眼看著撞到一起。
柏玫心都提了起來。
下一秒看到許向暖重心向後，硬是拉住了腳步。
只不過重心實在不穩，她晃悠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張小臉，頓時皺成了一團。
還真疼！
好在柏昀小帥哥還是把球給挑了過去。
許向暖頓時又覺得安慰許多。
能贏就行，摔一跤沒關系的。
對面章西華沒想到這倆孩子都人仰馬翻了竟然還不忘打球。
一個疏忽，這球在他這邊彈了兩下。
柏昀看了眼那一臉不能置信的人，“你輸了。”
說完，扭頭去把許向暖扶了起來。
臉上的神經都溫柔許多，“對不起，摔疼了嗎？”
“沒事。”許向暖雙手撐地，一個鯉魚打挺自己蹦跶了起來。
看得柏昀一楞，默默收回了手。
“能贏就好。”許向暖嘿嘿一笑，往場邊看去。
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葉家那小霸王。
“葉三火，敢跟我打賭，怎麽著輸不起啊？”
弓著腰，正打算溜之大吉的葉焱忽然間覺得像是有人踩在了自己背上。
他動彈不得了。
小霸王慣了的人，這會兒嘴上也倔強得很，“誰，誰說我要逃了？”
許向暖拎著球拍走了過去，“沒有嗎？那還記得我們打了什麽賭吧？”
成年人和小朋友之間體力懸殊，這場比賽並沒有打多長時間。
然而許向暖還是出了汗。
原本就皮膚白皙的人，這會兒身上蒙著一層細細的汗珠。
像是娃娃沁了水，越發的可愛了些。
有五年級的同學低聲說，“我想要爸媽生個妹妹，像許向暖這樣，誰欺負我我就讓許向暖打回去！”
其他同學：誰不想呢？
有事妹妹上，沒事揉一揉，那也非常的爽啊！
教練們：那要你們這些哥哥姐姐有什麽用！
不過，要是生個這麽有天賦的女兒，那該多好啊。
摔了不哭不叫，有好勝心。
個子矮小但天賦高。
想抱回家怎麽辦？
除了葉焱，他就想離許向暖遠遠的。
可許向暖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葉三火，你說的，我要是贏了你得喊我什麽？”
葉焱的下巴被球拍挑著，被迫面對著許向暖。
他一臉的不甘心，試圖扭過頭去。
網格壓在小朋友肉乎乎的臉上，許向暖嘿嘿一笑。
“你要是不喊，我去找你三叔和曾祖父，看你……”
葉焱頓時慫了，“爸爸。”他最害怕的人莫過於曾祖父。
“乖兒子，下次見面乖乖的哦。”
球拍輕輕拍了下葉焱的肩膀，許向暖得意地離開。
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呢，可以放學回家了。
這種好心情，在看到柏昀媽媽時，凝固了下。
許向暖眨了眨眼，看到霸道女總裁臉上那古怪的笑容。
剛才霸總，沒聽到的吧？
柏玫覺得還挺有意思。
上次就聽柏昀提起了一句，說許向暖教訓了葉焱。
只不過沒說怎麽教訓的。
原來，認了個小兒子。
柏玫招了招手，“去阿姨家吃晚飯？”
霸總沒生氣？
不打算替葉三火出頭？
“謝謝阿姨，可是還有幾分鐘媽媽就要來接我回家了。”
柏玫還沒見過許穗，“那和媽媽一起去？”
這下許向暖答應了。
“謝謝阿姨，我跟媽媽打電話。”
柏玫看著歡快地往更衣室去的人，眼底眉梢都露出幾分笑。
只不過在看向章西華時，那笑容又很快斂了去。
“媽媽。”
柏昀走了過來，握著小拳頭，有微微的忐忑。
柏玫看了眼兒子，這孩子像極了她和程軒。
繼承了父親的英俊帥氣的容貌。
性格像極了她。
“玩得開心嗎？”
柏昀擡頭看了眼，眼神裏有一些遲疑，“我錯了。”
“玩得開心嗎？”
柏玫又是問了一遍。
小小少年有一絲不解，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嗯。我回家後會練兩個小時的鋼琴。”
柏玫嘆了口氣，“今天不罰你了。”
她視線在章西華身上飄過。
兒子話少，但極為敏銳。
怕是今天下午和程軒回家時，剛好撞見了她和母親吵架。
從程軒的神色中看出了什麽。
不過她和章西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和母親吵，只是因為怕那些媒體無聊地挖掘出什麽。
傷害了程軒和兒子而已。
沒想到被柏昀誤會了，以為她對章西華舊情不忘。
柏玫用袖子擦去兒子臉上的汗。
這來自母親的親密舉動讓柏昀微微一怔。
眼神中都有些迷茫，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快去換衣服，別讓妹妹和許阿姨等你。”
柏玫努力讓自己做一個慈母，然而嚴肅慣了的人。
這會兒笑得實在牽強。
在外人看來，那是皮笑肉不笑。
著實恐怖。
柏昀卻是開心極了，“謝謝媽媽。”
這是媽媽第一次請他的朋友還有喜歡的阿姨回家吃飯。
所以媽媽今天並沒有生氣，對吧？
嘉和國際十分有錢。
網球館建的相當豪華。
更衣室這邊為每個練網球的學生配置了專屬的衣櫃。
配備的洗澡間更是考慮到使用者的年齡。
花灑的高度都根據不同年齡段的同學做了精心設計。
甚至還在洗澡間安排了專門的工作人員。
照顧洗澡的小朋友。
許向暖把自己開除需要照顧的小朋友行列。
沖了個澡，換了衣服，從更衣室出來。
看到站在門口等自己的柏昀。
小帥哥心情不錯的樣子。
唇角微微彎起，一時間整個人都生動可愛起來。
這才是小朋友應該有的樣子嘛。
許向暖上前，“阿姨不罰你了嗎？”
“不知道。”柏昀覺得就算是受罰也沒關系。
“暖暖你有什麽想吃的，我讓廚房給你做。”
許向暖不挑食，“我什麽都可以。”
起碼對肉食不挑剔，什麽肉都可以吃。
柏昀想了想，“那我知道了。”
他極為紳士地拎起許向暖的小書包，往外去。
遠遠就是看到葉焱在糾纏他媽媽。
“小姑姑，許向暖老欺負我，你也看到了，你能不能別讓我再在學校裏見到她了呀？”
葉焱覺得，只要許向暖不在嘉和國際，那不就成了？
往後再也不用看到許向暖就瑟瑟發抖。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你不想看到許向暖？”
葉焱連連點頭，“她特別過分，打我還打三叔，姑姑你最疼我了，能不能幫幫我啊？”
柏昀臉上那笑容消失，剛要上前，看到他媽媽開口。
“那好，回頭我聯系個學校，把你送過去，這樣就不用見到許向暖了。”
“謝謝小姑姑！”
許向暖看著葉三火那興奮樣兒，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好在，迷茫的不止她一個。
直播間的觀眾老爺們也笑抽了。
風行者666：【臥槽，葉家這孩子怎麽回事，確定不是鬧著玩的嗎？我怎麽覺得他要是繼承了葉家，得把葉家給敗光。】
顏即正義：【估摸著葉家家大業大，不怕被這麽糟踏吧。】
主播最酷：【草（一種植物），霸總不愧是霸總，坑起自家孩子來絲毫不手軟。啊啊啊，愛了愛了，我愛死了柏昀小帥哥的媽媽，太酷了！】
在遙遠的海邊：【我隱隱又磕到了cp的味道，柏昀小哥哥的媽媽邀請暖暖和大美人，這算不算是雙方見家長啊？】
其他觀眾：cp粉真特麽瘋狂！
葉焱興奮地往外去，走了兩步忽然間才意識到什麽。
他不可置信的回頭，“小姑姑，你要給我換學校？”
可他明明是想要把許向暖趕走。
為什麽最後走的，竟然成了自己？
這不科學！
憑什麽啊？
“不是你說不想見到許向暖嗎？”
“可是我……”
“要麽轉學，要麽在學校給我老老實實的，再讓我知道你跳的這麽高……”
柏玫皮笑肉不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葉焱瑟瑟發抖，小姑姑為什麽這麽對自己？
他難道不是爸爸親生的嗎？
葉焱陷入了人生的迷茫之中。
以至於許向暖從他面前走過去時，他都呆呆楞楞的沒反應過來。
帝國女元帥無聲嘆息，這麽小就這麽蠢。
長大後可怎麽辦呢？
校門外，許穗看到女兒和柏玫母子一起出來，連忙招了招手。
暖暖告訴她，說柏玫要請她們去家裏共進晚餐。
許穗有一點緊張。
這會兒看到柏玫短發利落精幹，嚴肅著一張臉。
舉起的手都有些無處安置。
柏玫一貫神色冷淡，看到許穗也只是點了點頭。
倒是柏昀很是熱絡地打招呼，“阿姨好。”
小朋友總是能讓許穗心情放松許多，臉上笑容也舒展起來，“昀昀好。”
柏昀做出了簡單的安排，讓許穗跟在媽媽的車後面。
他其實原本想坐許向暖家的車。
不過想起下午的事，還是上了自家的車。
小少年沈默了片刻開口，“爸爸好像有點慌。”
他下午回家時，聽到了那句。
“你有多少男人我都無所謂，可是你明知道章西華是我前男友，你究竟想做什麽？”
當時爸爸像是整個人被凍住了。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趁著還沒上課，爸爸送你去學校？”
柏昀應下了。
課間又聽同學閑聊，學校裏新來了一個網球教練。
名字叫章西華，剛回國。
想到爸爸當時的神色，柏昀沖動使然，下課後就去了網球館。
比賽結束後，他看到媽媽有些慌張，現在冷靜下來，就發現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麽。
最該關心的，應該是爸爸才對。
“嗯，我知道。”柏玫勾了勾唇角，“這件事我會處理。”
她頓了頓，看向兒子，“你很喜歡許向暖？”
“暖暖是我朋友。”
這倒是個標準答案。
柏玫笑了起來，想起了靳藍的話，許向暖攻擊性很強。
但是這種攻擊性，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且從學校裏的事情來看，小姑娘還挺有保護欲。
教訓葉焱，也算是為民除害吧。
葉焱：小姑姑你什麽意思，我是大害蟲嗎？
“那祝你們友誼長存。”
柏昀聽到母親這話，陷入了沈思。
後面的車子裏，許向暖正在跟許穗說網球館發生的事情。
“我覺得吧，其他教練也不是很喜歡這個新來的教練。不就是在國外長大，拿過什麽北美大學生運動會的冠軍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國外的就特別香嗎？還不是被我和柏昀揍趴下了。”
帝國女元帥一臉的得意，“他好弱的，教練要是就他那個水準，我覺得我也行。”
許穗看著女兒一臉驕傲的小模樣忍俊不禁，“暖暖是很厲害啊，等再大點，就可以教媽媽打球了。”
美人媽媽超級會哄她開心。
許向暖笑得滿足。
她沒跟美人媽媽八卦，說自己的懷疑。
不過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那個章教練應該和柏玫阿姨有關吧。
不然她怎麽可能來學校接柏昀？
平時要麽是司機，要麽是何助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出於對柏昀小帥哥的尊重。
許向暖沒去八卦這個。
程軒對於家裏忽然間來了客人有些驚訝。
聽兒子說是柏玫做主請來的，就更是震驚。
不過他對許穗和許向暖印象都很好，還下廚做了兩個拿手的菜添彩。
晚餐頗是豐盛。
“程叔叔的廚藝就是好，柏玫阿姨和柏昀特別有口福。”
程軒看小姑娘還豎起了大拇指，一副小大人模樣。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暖暖的燒烤，也很棒呀。”
害，怎麽好端端的誇起她來了？
還怪不好意思的。
許向暖低頭吃飯。
正吃著，不速之客到來。
葉錦南叫嚷了起來，“柏玫你瘋了是吧，知道那小白臉什麽身份，竟然還安排他去學校，生怕不會影響到柏昀？”
許向暖覺得，或許之前章西華造成了影響。
然而誰都沒戳破這層窗戶紙。
現在自戀男這大吼大叫的。
窗戶都被捅爛了好嗎？
葉錦南看到餐廳裏的幾張面孔一楞。
“程軒下廚了呀，怎麽也不喊我來？”
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說著，吩咐傭人幫自己去拿一套碗筷。
仿佛，剛才什麽話都沒說過。
許穗微微尷尬，想起了在醫院發生的事情。
而且好像葉先生在說什麽家事，她和暖暖是外人。
繼續待在這裏，似乎不太合適。
“阿姨你嘗嘗這個梅香小排，我爸爸的拿手好菜。”
柏昀很是紳士地為許穗夾了菜，不忘給許向暖夾兩塊。
“謝謝哥哥。”許向暖甜甜一笑，埋頭吃了起來。
她碗裏的肉和菜，微微冒尖。
葉錦南眼神詢問柏玫：這母女倆怎麽在這裏？
柏玫幹脆當沒看見。
“她願意找誰我管得著嗎？至於去學校，那是學校裏招進去的，你該不會以為我連學校招什麽老師都要過問吧？”
她沒那麽清閑。
葉錦南有脾氣，“那把他給開了。”
“無緣無故開除，得十倍賠償，就算是你出這個錢，嘉和也丟不起這個人。”
柏玫臉上一派冷清，給程軒夾菜時，才稍顯溫柔幾分，“你嘗嘗這個。”
她特意吩咐廚房做的，是程軒最喜歡吃的炸魚條。
葉錦南看著秀恩愛的妹妹和妹夫，再看那邊許穗母女。
連外甥都在跟那小丫頭說話。
好像就他一個多餘的！
葉錦南頓時胃口全無。
“你跟她談談，看她想去哪裏玩，我安排。”
柏玫看了眼兄長，“談過了，她說國外也沒什麽好玩的，打算在國內待一段時間。”
葉錦南聽到這話額角青筋暴起，“她有病吧？”
葉錦南到來後，餐桌上的氛圍變化很大。
似乎葉阮女士並不受兒女歡迎。
大概也能理解。
第一次離婚，把女兒丟在前夫家，帶兒子回到娘家。
當時兩個孩子才三歲。
沒兩年葉阮女士又結婚了，然後生下了小女兒。
這次婚姻持續時間長，雖然期間夫妻各玩各的。
但好歹名義上還是夫妻。
和第二任老公共同生活了十六年後，葉阮女士第二次離婚。
從此開始了結婚離婚、談戀愛分手的輝煌旅程。
葉阮十分瀟灑快意，對孩子卻是極為不負責。
也難怪葉錦南生氣。
許向暖倒是心生幾分憐憫之心。
果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葉錦南覺得怪怪的，為什麽那小丫頭看著他的眼神……
仿佛他是個小可憐？
偏生他還不好說什麽。
悶頭吃飯。
結果還一口咬著了骨頭，崩了牙。
葉錦南說話都含糊不清，“怎麽不把骨頭挑出來？”
許向暖見狀，小聲跟柏昀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雞蛋裏面挑骨頭嗎？”
柏昀看了眼那梅香小排，點了點頭。
他舅舅就是毛病多，不慣著他。
晚餐結束後，許向暖拉著許穗離開了。
理由倒是好找，“我媽媽晚上還有考試。”
柏玫有些錯愕，想起來何助理提起過，“那祝你考試成功。”
“謝謝，真的很感謝您和程先生的招待。”
許穗帶著女兒離開了。
車子駛出柏昀家，許穗松了口氣。
“其實葉叔叔就是繡花枕頭，媽媽不用怕他的。”
“那倒不是。”她只是擔心，不小心再聽到人家的家務事，給她和暖暖惹來麻煩。
“其實媽媽也不用那麽擔心，我覺得柏玫阿姨本來就想當著我們的面說，你沒覺得今天程叔叔怪怪的嗎？”
許穗遲鈍了些，“有嗎？程先生為什麽怪怪的？”
她沒覺得呀。
當然有！
許向暖十分肯定，那個章教練和霸總絕對有過什麽。
不然大帥哥怎麽會有些心不在焉？
後來柏昀媽媽夾了塊肉給他，他又是高興起來了呢？
許向暖覺得，今天這頓晚飯，都是柏昀媽媽有意安排的。
想要當著外人的面提起舊事，光風霽月一番。
只不過葉錦南的到來，打亂了計劃。
然而這些，許穗壓根沒察覺到。
許向暖沒再細說，回家後老老實實地刷牙洗臉去床上看她的小人書了。
相較於景潤小區的靜謐，葉家老宅就熱鬧得很。
梅笙聽說母親歸來，頓時頤指氣使起來，“還不放我出去？”
傭人聽到這話嚇了一跳，“老爺子說，不準梅笙小姐出去。”
梅笙極為生氣，“你去把我媽喊來！”
“可葉女士出去了。”
出去了？
“她去做什麽了？”親女兒被拘禁著出不了房門，她不來安慰也就罷了，竟然還出去了！
傭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聽說是去找段先生了。”
梅笙楞了下，“段易瑄？她要搶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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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昀觸目所及, 是暖暖就站在他面前。
一向都是小太陽般奪目的人，這會兒笑得更開懷，如艷陽高照。
“幹得漂亮，就這麽來。”
柏昀小帥哥不愧是天才, 對機會的把握簡直是不能再讚。
許向暖覺得，這個搭檔還算不錯。
起碼沒拖她後腿。
柏昀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平穩自己剛才那快了好幾拍的心跳。
目光觸及到對面的章西華。
眼底又是一片冷峻。
章西華尷尬極了, “我沒事。”
現在的小孩子, 也太不講道理了些。
雖然很懂禮貌的樣子，然而下手特別狠。
“看來兩位小朋友都很有實力的樣子, 那我也要認真起來咯。”
許向暖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句，“瞧不起個誰？”
那麽大的人，移動能力差的簡直令人發指。
白瞎了這身材。
還好意思說大話？
呵。
許向暖接發球。
嚴陣以待。
葉焱一旁大聲叫嚷, “小外公, 打她打她！”
打得她趴在地上喊自己爸爸！
章西華正準備發球，忽然間聽到這麽一嗓子。
手一抖，球沒能拋高。
直上直下落在了地上。
一時間，整個網球館除了葉焱外。
陷入死一般的沈寂之中。
能在網球館呆著的, 誰還不懂個網球啊？
除了葉焱！
網球被譽為貴族運動, 向來講究球場禮儀。
誰會在比賽的時候大吵大嚷？
葉焱本就是嘉和國際幼兒園部出了名的小霸王，不怎麽招人待見。
這會兒就更是惹人厭。
大家敢怒不敢言，以至於恨屋及烏，這會兒看到新來的教練拋球出糗。
捂著嘴偷笑。
讓你再嘚瑟！
葉焱揮舞著的手悻悻地收了回來。
“小外公你行不行啊？”
不行說個話, 他好再去抱三叔的大腿。
章西華臉有些泛紅，再度拋球的時候，手不是很穩。
發球質量不怎麽高。
他算是半職業球員，個人最高發球速度是175kh。
現在硬性規定，要把自己的發球速度降低到150以下。
章西華不免束手束腳。
他到底不是頂級職業選手，做不到舉重若輕。
想著不能發球超速，這球速下滑的厲害。
這球發的也就什麽威脅。
許向暖輕松地就回了去。
她最近練球，運動量增加，都有長高兩公分！
雖然人就比球網高出那麽些。
然而上旋球足以讓小小的網球飛躍球網，落在對方場地。
章西華有心想要給下馬威，奈何又怕自己不小心打在這兩位臉上、身上。
一時間畏手畏腳。
回球軟綿無力，球館裏的其他學生都看不下去了。
“他好像沒有羅教練厲害。”
“對呀，學校該不是糊弄我們，隨便找了個人冒充高手來教我們吧？”
議論聲不斷，章西華整個人都不太好。
偏生柏昀下手極狠。
球剛巧不巧就落在了章西華身上。
你說他故意的吧？
柏昀總是第一時間道歉。
圍觀的教練和學生們慢慢琢磨出這個味來——
柏昀該不會是在針對章教練吧？
柏玫趕來的時候，就看到場上三人激戰正酣。
章西華雖然是成年人，卻手忙腳亂。
反倒是柏昀和許向暖配合極好，仿佛合作多年。
柏玫覺得自己這個念頭挺搞笑的。
這倆孩子都還沒六周歲呢。
哪來的合作多年？
小搭檔在救球時都很拼命，以至於都沒剎住車。
兩人眼看著撞到一起。
柏玫心都提了起來。
下一秒看到許向暖重心向後，硬是拉住了腳步。
只不過重心實在不穩，她晃悠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張小臉，頓時皺成了一團。
還真疼！
好在柏昀小帥哥還是把球給挑了過去。
許向暖頓時又覺得安慰許多。
能贏就行，摔一跤沒關系的。
對面章西華沒想到這倆孩子都人仰馬翻了竟然還不忘打球。
一個疏忽，這球在他這邊彈了兩下。
柏昀看了眼那一臉不能置信的人，“你輸了。”
說完，扭頭去把許向暖扶了起來。
臉上的神經都溫柔許多，“對不起，摔疼了嗎？”
“沒事。”許向暖雙手撐地，一個鯉魚打挺自己蹦跶了起來。
看得柏昀一楞，默默收回了手。
“能贏就好。”許向暖嘿嘿一笑，往場邊看去。
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葉家那小霸王。
“葉三火，敢跟我打賭，怎麽著輸不起啊？”
弓著腰，正打算溜之大吉的葉焱忽然間覺得像是有人踩在了自己背上。
他動彈不得了。
小霸王慣了的人，這會兒嘴上也倔強得很，“誰，誰說我要逃了？”
許向暖拎著球拍走了過去，“沒有嗎？那還記得我們打了什麽賭吧？”
成年人和小朋友之間體力懸殊，這場比賽並沒有打多長時間。
然而許向暖還是出了汗。
原本就皮膚白皙的人，這會兒身上蒙著一層細細的汗珠。
像是娃娃沁了水，越發的可愛了些。
有五年級的同學低聲說，“我想要爸媽生個妹妹，像許向暖這樣，誰欺負我我就讓許向暖打回去！”
其他同學：誰不想呢？
有事妹妹上，沒事揉一揉，那也非常的爽啊！
教練們：那要你們這些哥哥姐姐有什麽用！
不過，要是生個這麽有天賦的女兒，那該多好啊。
摔了不哭不叫，有好勝心。
個子矮小但天賦高。
想抱回家怎麽辦？
除了葉焱，他就想離許向暖遠遠的。
可許向暖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葉三火，你說的，我要是贏了你得喊我什麽？”
葉焱的下巴被球拍挑著，被迫面對著許向暖。
他一臉的不甘心，試圖扭過頭去。
網格壓在小朋友肉乎乎的臉上，許向暖嘿嘿一笑。
“你要是不喊，我去找你三叔和曾祖父，看你……”
葉焱頓時慫了，“爸爸。”他最害怕的人莫過於曾祖父。
“乖兒子，下次見面乖乖的哦。”
球拍輕輕拍了下葉焱的肩膀，許向暖得意地離開。
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呢，可以放學回家了。
這種好心情，在看到柏昀媽媽時，凝固了下。
許向暖眨了眨眼，看到霸道女總裁臉上那古怪的笑容。
剛才霸總，沒聽到的吧？
柏玫覺得還挺有意思。
上次就聽柏昀提起了一句，說許向暖教訓了葉焱。
只不過沒說怎麽教訓的。
原來，認了個小兒子。
柏玫招了招手，“去阿姨家吃晚飯？”
霸總沒生氣？
不打算替葉三火出頭？
“謝謝阿姨，可是還有幾分鐘媽媽就要來接我回家了。”
柏玫還沒見過許穗，“那和媽媽一起去？”
這下許向暖答應了。
“謝謝阿姨，我跟媽媽打電話。”
柏玫看著歡快地往更衣室去的人，眼底眉梢都露出幾分笑。
只不過在看向章西華時，那笑容又很快斂了去。
“媽媽。”
柏昀走了過來，握著小拳頭，有微微的忐忑。
柏玫看了眼兒子，這孩子像極了她和程軒。
繼承了父親的英俊帥氣的容貌。
性格像極了她。
“玩得開心嗎？”
柏昀擡頭看了眼，眼神裏有一些遲疑，“我錯了。”
“玩得開心嗎？”
柏玫又是問了一遍。
小小少年有一絲不解，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嗯。我回家後會練兩個小時的鋼琴。”
柏玫嘆了口氣，“今天不罰你了。”
她視線在章西華身上飄過。
兒子話少，但極為敏銳。
怕是今天下午和程軒回家時，剛好撞見了她和母親吵架。
從程軒的神色中看出了什麽。
不過她和章西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和母親吵，只是因為怕那些媒體無聊地挖掘出什麽。
傷害了程軒和兒子而已。
沒想到被柏昀誤會了，以為她對章西華舊情不忘。
柏玫用袖子擦去兒子臉上的汗。
這來自母親的親密舉動讓柏昀微微一怔。
眼神中都有些迷茫，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快去換衣服，別讓妹妹和許阿姨等你。”
柏玫努力讓自己做一個慈母，然而嚴肅慣了的人。
這會兒笑得實在牽強。
在外人看來，那是皮笑肉不笑。
著實恐怖。
柏昀卻是開心極了，“謝謝媽媽。”
這是媽媽第一次請他的朋友還有喜歡的阿姨回家吃飯。
所以媽媽今天並沒有生氣，對吧？
嘉和國際十分有錢。
網球館建的相當豪華。
更衣室這邊為每個練網球的學生配置了專屬的衣櫃。
配備的洗澡間更是考慮到使用者的年齡。
花灑的高度都根據不同年齡段的同學做了精心設計。
甚至還在洗澡間安排了專門的工作人員。
照顧洗澡的小朋友。
許向暖把自己開除需要照顧的小朋友行列。
沖了個澡，換了衣服，從更衣室出來。
看到站在門口等自己的柏昀。
小帥哥心情不錯的樣子。
唇角微微彎起，一時間整個人都生動可愛起來。
這才是小朋友應該有的樣子嘛。
許向暖上前，“阿姨不罰你了嗎？”
“不知道。”柏昀覺得就算是受罰也沒關系。
“暖暖你有什麽想吃的，我讓廚房給你做。”
許向暖不挑食，“我什麽都可以。”
起碼對肉食不挑剔，什麽肉都可以吃。
柏昀想了想，“那我知道了。”
他極為紳士地拎起許向暖的小書包，往外去。
遠遠就是看到葉焱在糾纏他媽媽。
“小姑姑，許向暖老欺負我，你也看到了，你能不能別讓我再在學校裏見到她了呀？”
葉焱覺得，只要許向暖不在嘉和國際，那不就成了？
往後再也不用看到許向暖就瑟瑟發抖。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你不想看到許向暖？”
葉焱連連點頭，“她特別過分，打我還打三叔，姑姑你最疼我了，能不能幫幫我啊？”
柏昀臉上那笑容消失，剛要上前，看到他媽媽開口。
“那好，回頭我聯系個學校，把你送過去，這樣就不用見到許向暖了。”
“謝謝小姑姑！”
許向暖看著葉三火那興奮樣兒，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好在，迷茫的不止她一個。
直播間的觀眾老爺們也笑抽了。
風行者666：【臥槽，葉家這孩子怎麽回事，確定不是鬧著玩的嗎？我怎麽覺得他要是繼承了葉家，得把葉家給敗光。】
顏即正義：【估摸著葉家家大業大，不怕被這麽糟踏吧。】
主播最酷：【草（一種植物），霸總不愧是霸總，坑起自家孩子來絲毫不手軟。啊啊啊，愛了愛了，我愛死了柏昀小帥哥的媽媽，太酷了！】
在遙遠的海邊：【我隱隱又磕到了cp的味道，柏昀小哥哥的媽媽邀請暖暖和大美人，這算不算是雙方見家長啊？】
其他觀眾：cp粉真特麽瘋狂！
葉焱興奮地往外去，走了兩步忽然間才意識到什麽。
他不可置信的回頭，“小姑姑，你要給我換學校？”
可他明明是想要把許向暖趕走。
為什麽最後走的，竟然成了自己？
這不科學！
憑什麽啊？
“不是你說不想見到許向暖嗎？”
“可是我……”
“要麽轉學，要麽在學校給我老老實實的，再讓我知道你跳的這麽高……”
柏玫皮笑肉不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葉焱瑟瑟發抖，小姑姑為什麽這麽對自己？
他難道不是爸爸親生的嗎？
葉焱陷入了人生的迷茫之中。
以至於許向暖從他面前走過去時，他都呆呆楞楞的沒反應過來。
帝國女元帥無聲嘆息，這麽小就這麽蠢。
長大後可怎麽辦呢？
校門外，許穗看到女兒和柏玫母子一起出來，連忙招了招手。
暖暖告訴她，說柏玫要請她們去家裏共進晚餐。
許穗有一點緊張。
這會兒看到柏玫短發利落精幹，嚴肅著一張臉。
舉起的手都有些無處安置。
柏玫一貫神色冷淡，看到許穗也只是點了點頭。
倒是柏昀很是熱絡地打招呼，“阿姨好。”
小朋友總是能讓許穗心情放松許多，臉上笑容也舒展起來，“昀昀好。”
柏昀做出了簡單的安排，讓許穗跟在媽媽的車後面。
他其實原本想坐許向暖家的車。
不過想起下午的事，還是上了自家的車。
小少年沈默了片刻開口，“爸爸好像有點慌。”
他下午回家時，聽到了那句。
“你有多少男人我都無所謂，可是你明知道章西華是我前男友，你究竟想做什麽？”
當時爸爸像是整個人被凍住了。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趁著還沒上課，爸爸送你去學校？”
柏昀應下了。
課間又聽同學閑聊，學校裏新來了一個網球教練。
名字叫章西華，剛回國。
想到爸爸當時的神色，柏昀沖動使然，下課後就去了網球館。
比賽結束後，他看到媽媽有些慌張，現在冷靜下來，就發現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麽。
最該關心的，應該是爸爸才對。
“嗯，我知道。”柏玫勾了勾唇角，“這件事我會處理。”
她頓了頓，看向兒子，“你很喜歡許向暖？”
“暖暖是我朋友。”
這倒是個標準答案。
柏玫笑了起來，想起了靳藍的話，許向暖攻擊性很強。
但是這種攻擊性，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且從學校裏的事情來看，小姑娘還挺有保護欲。
教訓葉焱，也算是為民除害吧。
葉焱：小姑姑你什麽意思，我是大害蟲嗎？
“那祝你們友誼長存。”
柏昀聽到母親這話，陷入了沈思。
後面的車子裏，許向暖正在跟許穗說網球館發生的事情。
“我覺得吧，其他教練也不是很喜歡這個新來的教練。不就是在國外長大，拿過什麽北美大學生運動會的冠軍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國外的就特別香嗎？還不是被我和柏昀揍趴下了。”
帝國女元帥一臉的得意，“他好弱的，教練要是就他那個水準，我覺得我也行。”
許穗看著女兒一臉驕傲的小模樣忍俊不禁，“暖暖是很厲害啊，等再大點，就可以教媽媽打球了。”
美人媽媽超級會哄她開心。
許向暖笑得滿足。
她沒跟美人媽媽八卦，說自己的懷疑。
不過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那個章教練應該和柏玫阿姨有關吧。
不然她怎麽可能來學校接柏昀？
平時要麽是司機，要麽是何助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出於對柏昀小帥哥的尊重。
許向暖沒去八卦這個。
程軒對於家裏忽然間來了客人有些驚訝。
聽兒子說是柏玫做主請來的，就更是震驚。
不過他對許穗和許向暖印象都很好，還下廚做了兩個拿手的菜添彩。
晚餐頗是豐盛。
“程叔叔的廚藝就是好，柏玫阿姨和柏昀特別有口福。”
程軒看小姑娘還豎起了大拇指，一副小大人模樣。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暖暖的燒烤，也很棒呀。”
害，怎麽好端端的誇起她來了？
還怪不好意思的。
許向暖低頭吃飯。
正吃著，不速之客到來。
葉錦南叫嚷了起來，“柏玫你瘋了是吧，知道那小白臉什麽身份，竟然還安排他去學校，生怕不會影響到柏昀？”
許向暖覺得，或許之前章西華造成了影響。
然而誰都沒戳破這層窗戶紙。
現在自戀男這大吼大叫的。
窗戶都被捅爛了好嗎？
葉錦南看到餐廳裏的幾張面孔一楞。
“程軒下廚了呀，怎麽也不喊我來？”
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說著，吩咐傭人幫自己去拿一套碗筷。
仿佛，剛才什麽話都沒說過。
許穗微微尷尬，想起了在醫院發生的事情。
而且好像葉先生在說什麽家事，她和暖暖是外人。
繼續待在這裏，似乎不太合適。
“阿姨你嘗嘗這個梅香小排，我爸爸的拿手好菜。”
柏昀很是紳士地為許穗夾了菜，不忘給許向暖夾兩塊。
“謝謝哥哥。”許向暖甜甜一笑，埋頭吃了起來。
她碗裏的肉和菜，微微冒尖。
葉錦南眼神詢問柏玫：這母女倆怎麽在這裏？
柏玫幹脆當沒看見。
“她願意找誰我管得著嗎？至於去學校，那是學校裏招進去的，你該不會以為我連學校招什麽老師都要過問吧？”
她沒那麽清閑。
葉錦南有脾氣，“那把他給開了。”
“無緣無故開除，得十倍賠償，就算是你出這個錢，嘉和也丟不起這個人。”
柏玫臉上一派冷清，給程軒夾菜時，才稍顯溫柔幾分，“你嘗嘗這個。”
她特意吩咐廚房做的，是程軒最喜歡吃的炸魚條。
葉錦南看著秀恩愛的妹妹和妹夫，再看那邊許穗母女。
連外甥都在跟那小丫頭說話。
好像就他一個多餘的！
葉錦南頓時胃口全無。
“你跟她談談，看她想去哪裏玩，我安排。”
柏玫看了眼兄長，“談過了，她說國外也沒什麽好玩的，打算在國內待一段時間。”
葉錦南聽到這話額角青筋暴起，“她有病吧？”
葉錦南到來後，餐桌上的氛圍變化很大。
似乎葉阮女士並不受兒女歡迎。
大概也能理解。
第一次離婚，把女兒丟在前夫家，帶兒子回到娘家。
當時兩個孩子才三歲。
沒兩年葉阮女士又結婚了，然後生下了小女兒。
這次婚姻持續時間長，雖然期間夫妻各玩各的。
但好歹名義上還是夫妻。
和第二任老公共同生活了十六年後，葉阮女士第二次離婚。
從此開始了結婚離婚、談戀愛分手的輝煌旅程。
葉阮十分瀟灑快意，對孩子卻是極為不負責。
也難怪葉錦南生氣。
許向暖倒是心生幾分憐憫之心。
果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葉錦南覺得怪怪的，為什麽那小丫頭看著他的眼神……
仿佛他是個小可憐？
偏生他還不好說什麽。
悶頭吃飯。
結果還一口咬著了骨頭，崩了牙。
葉錦南說話都含糊不清，“怎麽不把骨頭挑出來？”
許向暖見狀，小聲跟柏昀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雞蛋裏面挑骨頭嗎？”
柏昀看了眼那梅香小排，點了點頭。
他舅舅就是毛病多，不慣著他。
晚餐結束後，許向暖拉著許穗離開了。
理由倒是好找，“我媽媽晚上還有考試。”
柏玫有些錯愕，想起來何助理提起過，“那祝你考試成功。”
“謝謝，真的很感謝您和程先生的招待。”
許穗帶著女兒離開了。
車子駛出柏昀家，許穗松了口氣。
“其實葉叔叔就是繡花枕頭，媽媽不用怕他的。”
“那倒不是。”她只是擔心，不小心再聽到人家的家務事，給她和暖暖惹來麻煩。
“其實媽媽也不用那麽擔心，我覺得柏玫阿姨本來就想當著我們的面說，你沒覺得今天程叔叔怪怪的嗎？”
許穗遲鈍了些，“有嗎？程先生為什麽怪怪的？”
她沒覺得呀。
當然有！
許向暖十分肯定，那個章教練和霸總絕對有過什麽。
不然大帥哥怎麽會有些心不在焉？
後來柏昀媽媽夾了塊肉給他，他又是高興起來了呢？
許向暖覺得，今天這頓晚飯，都是柏昀媽媽有意安排的。
想要當著外人的面提起舊事，光風霽月一番。
只不過葉錦南的到來，打亂了計劃。
然而這些，許穗壓根沒察覺到。
許向暖沒再細說，回家後老老實實地刷牙洗臉去床上看她的小人書了。
相較於景潤小區的靜謐，葉家老宅就熱鬧得很。
梅笙聽說母親歸來，頓時頤指氣使起來，“還不放我出去？”
傭人聽到這話嚇了一跳，“老爺子說，不準梅笙小姐出去。”
梅笙極為生氣，“你去把我媽喊來！”
“可葉女士出去了。”
出去了？
“她去做什麽了？”親女兒被拘禁著出不了房門，她不來安慰也就罷了，竟然還出去了！
傭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聽說是去找段先生了。”
梅笙楞了下，“段易瑄？她要搶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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