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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相思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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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甘霖眼淚飽含淚水堅定擡頭看著已經年邁的父親:“阿爸!聽了外頭漢人世界的生活,我才知道自己二十二年來竟然是白活了!世子之位又如何,如果餘生不得歡愉,就算是皇帝也是茍延喘喘。何況這個世上早就沒有什麽司南土家王朝了!是你們抱著殘餘的念頭不肯放。阿爸,二十年前那場妖風早就毀滅了司南土家王朝,你們醒醒吧!我們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田子然怒火中燒,狠狠地一巴掌打在田甘霖臉上:“為父給你取名甘霖,就是希望你如同甘霖一般降臨在這大寨中,希望你可以給這個古老的民族帶來生機,沒想到你竟然要拋下一切要離開我們。你何曾知道,如果你們出去了,會有何種結果?我們都會暴露,都要死!你們兩個人會還是寨子裏所有人!”

田甘霖激動地上前握住田子然滄桑的雙手,那是一雙冰冷透頂的雙手:“阿爸!在外面的大千世界,我和含笑只是普通百姓,從來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真正的身份!你放我們自由吧!”

田子然緊緊勾住兒子的脖子,額頭抵住他的額頭,父子傾聽彼此的心跳:“兒子,世事遠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們有太多要顧及的事情,太多不可言說的顧忌!”

李明達深深嘆了口氣,每個人都想在人世間自由地呼吸,可惜有太多難以言說的負重限制了前路的自由,沒有人可以真正自由地活在人世間。可是一向灑脫而活的趙飛白的負重到底是什麽呢?他似乎是個例外,生於塵世,卻脫於塵世。

“你要自由,誰給我女兒自由!”大祭司覃瑜沖進大廳,這是一位女兒徘徊死亡邊緣的父親,他滿臉是痛苦擔憂折磨,他死死瞪著田甘霖:“你一心想拋棄我女兒,如今又想害死她!”他對著門口揮揮手。

覃靈雲的丫鬟跟進門滿臉淚痕道:“奴婢的確看到了小姐與世子,含笑起了爭執。就是前日,小姐來看望世子,她意外發覺了世子與含笑打算私奔的事實,小姐本來打算告知土司大人的,是世子發誓不會再眷戀含笑姑娘做出這樣的傻事!大小姐才作罷的!”

大祭司指著世子田甘霖破口大罵:“你和那個死丫頭為了私奔,竟然毒害我家女兒,何等歹毒!”

“不!大祭司,靈雲發覺我們私奔的事實屬實,但是我們打算以後再做打算,並沒有打算害死她!”

聽聞田甘霖的辯解,說明丫鬟所言屬實,大祭司怒氣更上一層樓,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土司田子然立刻上前護住兒子:“大祭司,一定是含笑見無望成為世子妃,再痛下殺手,甘霖他年少,一直被女色迷惑,當下最重要的就去審問含笑,查出毒物來源!”田子然第一次在大祭司面前露出了哀求的表情,他就差給大祭司跪下了,這就是父親,就算兒子想逃離他的安排,他仍然想要護住兒子。

李明達明白田子然這幾句護犢情深的話語就是含笑的催命符,他將所有責任全部推給了含笑,將兒子推出了是非之外。懷恨在心的是含笑,下毒的是含笑。這樣的一位父親為了救兒子,別人家的女兒的命就如同草芥。

李明達和趙飛白打算去看看那位是非圈內女孩的母親。他們來到含笑的家中,吊腳樓裏只有田夫人房裏點了一根短短的蠟燭,她對著燭光暗自垂淚,女兒田含笑才二十歲的年紀竟然就要如同這蠟燭一般燃盡,她作為母親束手無策。

李明達輕輕推開門,相比那位暴怒的父親,這位母親只能是無力地痛苦。

“田夫人,你知道含笑要和世子私奔的事實嗎?”

田夫人拭去臉龐的熱淚:“我不知情,只是我丈夫死的早,含笑自小與我相依為命,她根本不忍心舍我而去的,她一向膽小懦弱,不敢說出自己的意思,也許是世子有這個意思,而她不敢反抗。只是我堅信她不可能殺害覃大小姐,那樣尊貴的人,我們哪裏敢奢望超過她!含笑是極為善良的人!”

的確含笑非常善良。李明達非常讚成這個觀點,含笑人如其名,是一株含笑花,她身上沒有一絲歹意,純潔無比。

趙飛白點點頭:“雖然含笑具備了動機和作案機會,但是覃靈雲中的是慢性毒藥,說明早就有人想殺她了。而且奇怪的是為何其他賓客也喝下了那壺酒卻安然無事!”

“慢性毒藥作案機會,世子還是比較大!”李明達自己都不太相信,她總覺得田甘霖不像是那麽惡毒的人。

田夫人聽聞此話,嚇得眼睛睜大:“世子是我照顧大的,他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趙飛白李明達來到含笑的房中搜查證據,含笑的屋子極為典雅別致,一股淡淡的花香從四個角落裏飄逸而出。

不知為何,這個屋子總讓李明達有種異常的熟悉感,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屋子裏繡臺上放著幾頁樹葉,一筆一字刻畫著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的詩詞。

“含笑竟然會寫我們漢人的詩詞?”李明達忽然覺得含笑也是受到漢人文化的影響,不知為何自從她踏入這個與世隔絕的大寨,漢人的文化似乎暗藏在每個角落,也許是二十年前的陰兵借道,但是他們並不曾死亡,靈魂潛藏滲入這裏的每一寸土地。

趙飛白淡淡拾起手中的樹葉:“也許就是這些相思詩詞是寫過世子的吧!”

“不!也許含笑相思的對象是你—趙飛白!”李明達瞧見角落裏一個木匣子,她輕輕打開木匣子,裏頭就藏著一幅紙質畫卷,這樣的紙質卷軸似乎在中原地區才會生產,她輕輕打開畫卷。畫中人身姿展現眼前,趙飛白的畫像,他俊朗的外貌,飄逸的身姿,神采奕奕的神情,眉目之間的傳神。

趙飛白看著這幅畫像,一下子呆立原處:“她怎麽會有這幅畫像?”

“畫像是用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匣子附近又焚香,蛇蟲鼠蟻不會靠近,含笑真的非常保護這幅畫像!你又讓人畫過這幅畫像嗎?”

“不知道!”趙飛白覆雜的眼神似乎暗藏著千言萬語。

趙飛白從來不曾踏足此地,他的畫像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而且被一個土家族少女小心翼翼保存著,想必她愛畫中人至深。如此看來他們剛入大寨之時,含笑初見他們之時,才會一時失了魂魄,因為朝思暮想的畫中人竟然出現在她的眼前,所以她才會違背大寨的禁忌,將他們幾個漢人帶到家中來,原來一切都是有前因後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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